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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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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椒心里头早已千回百转,嘴上却是甜甜唤了一声“郭掌柜好!”
  那郭掌柜看着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花椒,胡子一翘一翘的,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又从身上解下了个荷包递给花椒,摸了摸她的丫髻,笑着道:“小丫头拿去玩儿吧!”
  花椒看了眼方良才大声道谢,笑眯眯地双手接过荷包,方良看着就呵呵地笑。
  就这说着话儿的工夫,秦老爹与在家的秦连虎、秦连龙兄弟已是快步了迎出来。
  方良放下花椒待她站定,赶忙上前引荐。
  花椒跑到小哥哥小姐姐们的身边站了,看着秦老爹和那郭掌柜笑着寒暄了两句,就把二人迎进了屋。秦连龙则是快步出门,与那车夫作揖,引着他进门歇脚。那车夫又从马车上搬下七八个大红大绿包装的体体面面的匣盒,送进了屋去。
  花椒看着,自个儿也溜溜达达地进了屋。
  后头又传来杜氏的声音:“家里有客,嫂子弟妹们等闲了再来串门吧!”
  花椒转身望去,就见杜氏抡了两只胳膊,把那几个仍在探头探脑眼睛直盯着匣盒的妇人连送带搡的送出了门,又一直送到了门外,反身回来关上大门。
  花椒跟着杜氏一道进屋,刚刚跨过门槛,就见郭掌柜说了句什么,已是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秦老爹也起身,几人又出门,却是径直往后院去了。
  花椒颠颠儿地跟在后头,就见秦老爹引着郭掌柜一径走到院墙边那一塬留给方家的白芹旁,指指点点的说着话儿。
  地方太窄,花椒不想惊动长辈们,自然不能往里挤,然而张大了耳朵也只能恍惚听到秦老爹低声向那郭掌柜解释着白芹的壅制原理。倒是能看到两位差不多年纪的老人俱是神情庄重,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里的白芹。
  又听到方良悄声向秦连虎和秦连龙道:“……是老夫人名下瓜菜行的二掌柜,刚巧年下过来给老夫人报账,昨儿晌午刚到……估计是从老夫人那听说的白芹,又在府里亲见了,昨儿夜里就寻到家里,请我帮他引荐。今儿一大早又驾着马车带着礼盒在家门口等着,我连给你们捎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秦连虎和秦连龙听着俱是颔首,就听秦老爹转身向二人道:“拿把锄头来。”
  秦连龙赶忙应是,立在一旁的大堂哥已是飞跑着取来秦老爹常用的那把锄头,一一传递过去。
  秦老爹接过锄头,那郭掌柜忙蹲下去看,秦老爹几锄头下去,起了一把白芹给他看。
  那郭掌柜也不嫌脏,就这样接过白芹细细地看,身后的秦连虎诸人赶忙让步退出去。
  秦老爹又引着郭掌柜走到水笕边,教他冲洗白芹。
  花椒直盯着郭掌柜看,就见随着手里白芹渐渐露出本来面目,顾掌柜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更加明亮了起来。
  这回花椒就站在秦老爹脚边,自然听得到二人说话。就见郭掌柜翻来覆去看了半晌,才向秦老爹笑道:“到底是刚起出来的白芹,比我在府里见到的要鲜灵的多的。”
  秦老爹就道:“这东西水头十足,稍离了土就容易败坏了。”又指着白芹下部的枯叶给他看:“尤其这些叶子不能摘,一摘掉就更容易**。还有这根茎,起白芹的时候略一不小心伤了根茎,立马就变了颜色了。”
  都是经验之谈。
  郭掌柜慢慢颔首,又道:“精贵东西,自然种收不易。”
  两人又围着这白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去看水笕旁边的那一长溜白芹。这溜白芹种下不过三四天,还未灭缝,那郭掌柜知道后更是兴起,拉着秦老爹问了许多的话。
  秦老爹一一答了,没有半点敷衍的样子。后头跟着的秦连虎秦连龙心里不免都有些打鼓,花椒却不以为然。
  若说家里对白芹的壅制技术最为精通的,除了秦老爹,也就是花椒了。她自然心知肚明,秦老爹看似什么都说了,却什么都没说到点子上。
  可看着那郭掌柜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花椒不由暗自警惕。
  来意早已心知肚明,却不知道哪有那么多的问题要问,足足在寒风中站了小半个时辰,花椒又见郭掌柜站起身来询问这白芹何时可以起收。
  秦老爹略一沉吟,道:“这一茬白芹正月二十左右就可以起收了。”
  郭掌柜心头一喜,可嘴上却在问:“能不能提前几天,正月初十之前能不能起收?”
  秦老爹摇了摇头:“怕是来不及的。”
  郭掌柜摇头直道“可惜”,把着白芹,回到屋里。
  秦老娘带着杜氏几个已是整治出了一桌席面了。
  家里的女眷孩子挪到东屋吃饭,只留下大堂哥在堂屋服侍。
  花椒就听到杜氏压低了声音问妯娌们:“那个郭掌柜是不是来和咱家谈白芹生意的?”
  沈氏不住地点头,悄声道:“我看着像。”
  杜氏却道:“我总觉得不大对头,京里的掌柜的,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这样着急忙慌的跑到咱家门上来谈生意?难道是想谈蚀本生意?”
  妯娌几个俱是摇头,而外头酒桌上推杯换盏之间,那郭掌柜和秦老爹却只是闲聊,没有再提一句“白芹”。
  倒是那郭掌柜,眼见不管自己说什么秦老爹这么一个庄稼老汉都跟得上,心中自有打算。
  待移步吃茶,茶过五味,方朝秦老爹道:“我听说您是方大管家的结义兄弟,那我们也就不是外人,这样,这白芹,还是您给报个价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黑心

  不过一墙之隔,堂屋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东屋有心关注的花椒。
  何况郭掌柜精神矍铄声音洪亮,又未刻意压低声音,东屋里从花椒到丁香,一个接一个的,鉴貌辨色,慢慢鸦雀无声。
  花椒就听到秦老爹的声音响起:“这是哪里的话,您是行家。您给我多少,我接多少。”
  花椒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自然看不到堂屋里众人的表情,不知道郭掌柜一脸的苦笑。只听到他道:“您这可是难为我了,我这也是头一回开眼儿。”
  秦老爹亲手给他续茶:“您也说了,咱们都是自己人,您只管开口就是。”
  郭掌柜略一思量,已是抱拳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冒昧了。”说着又指着那一把白芹道:“秦老弟,咱们生意人讲究的是个约法三章,有些话我得事先和您说在前头。”
  说着话儿略一停顿,眼见秦老爹示意他继续,方道:“这白芹到了京城是怎么个价钱,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跟咱们之间的买卖是两码子的事儿,咱们是就地的白芹就地的价儿。这样,您那两分多地的白芹,我包圆了,一斤二百文,您看如何?”
  秦老爹却是想都没想,还是那句话儿:“您给我多少,我接多少,二百文就二百文。”不过却也有话要说在前头的:“只是我们家和方府的关系,您也知道,势必是要孝敬的。所以到时候究竟可以给您多少白芹,现在却是拿不准的。只能说,到时候有多少就给您多少,绝对不会卖给第二家。”
  东屋的花椒长长吁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了。就听郭掌柜已是抚掌笑道:“这是自然,秦老弟真是爽快人,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郭掌柜已从随身的褡裢里取出笔墨纸砚印泥来,一气呵成写定契书。
  秦老爹接过契书捋了两遍,眼见没有问题,按下手印。
  花椒觉得那郭掌柜肯定是长松了一口气的,而那郭掌柜将契书收入褡裢后,又略坐了坐说了两句闲话,便告罪告辞了。
  秦老爹知道他们要赶路回城,倒也没有虚留,只是请郭掌柜闲时再来做客。
  郭掌柜也道:“年后我在品升馆做东,到时候给老弟下帖子,您可一定要来。”
  “一定,一定。”秦老爹亲自送了郭掌柜上车,就见方良朝他使了个眼色,秦老爹略一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秦老爹转身折返,一直跟在身旁的秦连龙看了眼秦连虎,就朝老爷子道:“这郭掌柜,我瞧着可不大地道。”
  秦老爹抱起脚边的花椒,却是道:“地不地道的,与我们大不相干,我只认得白纸黑字的契书。”
  契书被秦连虎拿在手里,秦连龙听秦老爹这样说,接过契书看了一眼,不由“啧啧”出声道:“这老爷子,就约定了地里的这一茬白芹,这莫不是想以后撇开咱家自己发财吧?”
  秦老爹却是不以为然,淡淡道:“发财哪有这样容易,若是被他看上两眼就能发财,咱们还不如趁早歇了这心思。”
  秦连虎秦连龙兄弟一听这话,心里自然踏实了。
  他们都是学徒出身,虽说不是跟从老子学艺的门里师,就是向老丈人学的手艺,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隐患,可该知道的门道还是知道的,自然理会但凡师傅,手里都是捏着独一味的核心手艺不会吐露,势必是要留一手的。
  花椒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虽说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古训确实糟粕。可入乡随俗设身处地的来考虑这则流传甚广的所谓至理名言。确实有它自身的道理的。
  毕竟搁在这样的时代,科学落后,生产力低下,能掌握一门手艺,便足以安身立命,甚至荫及后世子孙。一项手艺就是一个饭碗,就能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口,竞争之激烈是远远超乎花椒的想象的。师傅一旦教会了徒弟,自己的饭碗不说砸了,吃不饱却是非常可能的。留一手,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甚至于就像秦老爹,在花椒看来如此开明的老人家,除了传艺给自己的儿子外,绝不肯收徒,就是存着这样的担忧的。
  送走郭掌柜方良二人,秦老爹又去了后院观察白芹。
  花椒这才想起之前郭掌柜给她的荷包,趴在凳子上解开荷包倒出来一看,竟是两个梅花式的银锞子,上头还刻着个“财”字。
  光洁坠手,倒是唬了一大跳。
  忙捧着银锞子去给祖母与母亲看,婆媳两个也没想到郭掌柜随手解下来给花椒玩儿的荷包里竟装着两个八分的银锞子。
  若在方家,这样的银锞子虽稀罕,却也不少见,逢年过节的府里都是有赏的。可寻常人家用的都是铜子,银锭都是少见,更别提这样倾销银铺才倾得出来的各式银锞子了。
  秦老娘当年在方家虽也攒了些银锞子,可家里最难的时候也没舍得拿出来用,都攒着留给儿媳妇传家了。
  不过既是赏了花椒了,收着就是,替花椒将两个银锞子收入荷包中,递给罗氏:“你替她收着吧,这也是难得的。”
  罗氏应是,花椒就仰着头道:“我要分一个给四姐姐。”
  秦老娘就呵呵地笑,捏着花椒的耳朵满脸的亲昵,罗氏也笑着索性弯腰把荷包挂在花椒的腰间:“和姐姐玩儿去吧,可别弄丢了。”
  花椒不住地点头,托着荷包就去找香叶。
  两个小东西拿着两个银锞子就玩了半天,丁香却在训斥四堂哥五堂哥:“咱家的白芹可是得卖钱的,你们不许外头瞎说。”
  四堂哥五堂哥俱是有些心虚,可被丁香这样训斥,面子上却过不去,不禁色厉内荏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再说,你就拿根针把我们嘴巴缝起来行了吧。”
  花椒听着不禁呵呵地笑,自然知道丁香这话是有缘由的。
  不过若说之前四堂哥五堂哥说话会有不防头的时候,可自打明白这白芹值大钱之后,这嘴巴同蚌壳似的,可是要有多紧就有多紧的。
  傍晚时分,外出打牮的秦连熊和秦连凤回来后,听说来人订了契书,俱是心头一喜。不过听到定价后,秦连凤不禁瞪了眼睛:“怎么一斤才二百钱,那掌柜的心也太黑了。”
  这句话一出,花椒才发觉竟是道出了好些人的心声的。不仅身边的哥哥姐姐们,就是杜氏都是一脸的赞同。
  秦老爹也是这才意识到,这确实是个疙瘩。(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安心

  只是不待秦老爹说些什么,秦连凤的后脑勺上已是挨了秦连熊一记巴掌:“臭小子,咱们一年到头早出晚归,风吹雨淋日头晒,一天才苦几个钱?”说着还上下一打量他:“小鸡崽子这么点儿,望心倒高!”
  秦连凤一个不防头挨了一记巴掌,不禁“哎呦”了一声,捂了脑袋,转头看了眼秦连熊,倒是没敢辩驳什么。
  摩拳擦掌的秦连熊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没再伸手。
  这两个月上秦老爹都搁家忙活,虽然没有明说,可实际上秦连凤就算是交给秦连熊来替父传艺了。秦连凤对这个素来喜欢“动手动脚”,又高大壮硕、脉大而劲的二哥本就打心里有些发憷,再加上跟着他学了一阵子的手艺,知道秦连熊手艺的精湛之后,惧意更已演变成了佩服,一心指望着秦连熊好好教导他,在他面前比在秦老爹面前还要乖顺,等闲确实不敢造次的。
  况且秦连熊这话说的也确实有道理,秦连凤略一思索已是明了,倒是他这些天城里家里跑了两个来回,有些飘飘然了。
  秦老爹看着挨了一记巴掌,已然悔悟过来的秦连凤,暗自点头。不过这样的疙瘩势必是要解开的,否则压在心头成了心结,天长日久的,这家离散也就不远了。
  细细告诉大伙儿知道:“那郭掌柜确实不算个黑心的,正如他说,这白芹到了京城是个什么价儿,不管三两还是五两,就算卖到十两银子一斤,咱们也没话说,这是他的本事,说起来确实跟咱家没关系……”
  说着又简单向众人解释了两句运费、损耗、赋税、薪俸等等商铺运营的成本费用。尤其白芹这样的冬令时鲜,想要赚钱就得一个“快”字,恐怕运费和损耗两样是得占了大头的。
  况且话说两头,那郭掌柜过来自家收白芹,别说二百钱,就是二十钱,自家也无话可说。
  实际上,已是搭上了方家的船了,本就不可能易主,他们也自来就没想过这则。能有二百钱的报价,这已是出乎秦老爹的预料了。
  这钱拿在心里也心安,却是没有什么黑不黑心之说的。
  秦老爹的话,这家里自然没人敢不听的。
  再待寻思明白这个道理后,细细思量一番,不得不说,还真是被那三两银子迷了眼睛了。
  好在没被糊了心。
  他们俱已是算过了,一亩地大约就能产一千多斤的白芹,一斤二百钱,这就是二百多两银子。庄户人家,种什么能有这样的收益?
  估摸着也就只有摇钱树了!
  可那摇钱树都是戏文里的东西,就是皇帝老子也没见过啊!
  若是还不知足,怕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的。
  尤其杜氏,不禁双手合十念了一连串儿的“阿弥陀佛”,甩掉心中杂念。
  谁知刚刚吃过夜饭,秦老爹又召集几个儿子坐下说话,却是告诉他们:“过年拜年时言语一声,待我这批白芹壅制出来,也就能琢磨出个四五六了。到时候亲家若是想学,只管让他们过来就是……”
  ……
  不说这一夜阖家又休息的如何,只说翌日日上三竿,方良果然如约赶了过来。
  昨儿临走时他就向秦老爹示意明儿再来,秦老爹看得分明,今儿一早就在候着了。
  方良却有些难以为情,更多的还是后悔,进门就朝秦老爹一揖到底,直言道:“秦叔,都是我的错,我就该让您进城和郭掌柜商谈,不该把他领上门来的。”
  秦老爹一把扶住他,笑呵呵地道:“这与你何干!”
  确实与方良不搭界,但凡郭掌柜存了这样的心思,有没有方良,他都能摸上门来的。况且,又告诉他:“我倒是觉得那郭掌柜能来一趟也是桩好事儿了,叫他看个仔细,也省了咱们许多麻烦。”
  方良听了这话却是脸色发白,一把反拽住秦老爹的胳膊:“秦叔,不会都叫他看了去了吧!”
  方良昨天看着那郭掌柜在白芹地里东瞧西问的时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可在他的认知里,秦老爹亦不是简单的人物,想来是会留一手的,却苦于没有机会说上话。哪知回程的时候,眼见那郭掌柜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志得意满,却是越想越不对,一夜未眠,今儿天刚蒙蒙亮就往秦家赶了。
  秦老爹就笑:“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儿,咱们自家都还未琢磨透彻呢!”
  方良却仍旧不大放心,又道:“叔,那郭掌柜可是在这瓜菜行当里浸**了几十年的行家里手了,一辈子都没打过眼,比人家堂匠也不差的。”
  其实不用方良多说,秦老爹早已看出那郭掌柜确实非常精通稼穑农桑,否则这二百钱的报价,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随口蹦出来的数儿。人家自是有着人家的考量的,却是色色都算在里头了,只是他们这些个外行并不懂罢了。
  一打眼就知道地里的土壤都是灰潮土,保水保肥透气性也好。再闻味道就知道他们施的是堆沤的牛粪,肥性好,还能蓬松土壤。
  可秦老爹更明白的是白芹的壅制全在一个“壅”字上,可不是这样看一看、闻一闻,或是问一问就能学会的。
  饶是他到现在也只敢说学会了白芹的壅制技艺,并不敢说自己已是吃透了其中关窍,却是不怕郭掌柜这样的行家里手来看的。
  方良再三强调,眼见秦老爹真是心中有数,并不是安慰自己,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不禁嘿嘿笑着奉承道:“幸好秦叔老谋深算,否则我还不得后悔一辈子去。”
  不但害了秦家一大家子,还害了自己个儿,可不得后悔一辈子么!
  秦老爹呵呵地笑。
  方良说着话儿一眼撇到抱着秦老爹大腿的花椒,才忽的想起自己心记挂着这桩事儿,竟什么都没给孩子们带。忙一把抱起花椒许诺:“过年时大舅一定给你弄来好多好吃好玩的。”
  花椒眯着眼睛不住地点头,和方良拉钩钩。(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爆竹

  而今年虽说风雨不调,可花椒家的这个新年过得却并不比往年差。
  莳萝定了亲,家里又添了生财之道,甚至于比往年还更有奔头,人人个个喜气洋洋。
  南边小年素来都在腊月二十四,北地却是二十三。秦老爹入乡随俗,花椒家一直以来都是二十四,粘糖瓜。
  秦老娘饶有兴致地带着几个小孙女做饴糖糯米糖,说是为着粘住灶王爷的嘴,其实大多都给家里的孩子享用了。
  祭灶神、扫灰尘,这是家里男人们的活计。
  秦连熊和秦连凤在二十三这日做完活计就正式收工了,秦连豹所在的桂林堂也是年年二十四结账团年,吃过团年饭,再开张就要等到正月初五了。
  一年到头的好容易松快松快,却根本歇不住,屋里屋外收拾妥当后,俱都一心扑在了白芹上。
  后院里的那两分多地的白芹陆续已经合缝,嫌着****浇水太过麻烦又耗时耗力,秦家兄弟几个凑在一起,索性沿着白芹田块靠近水笕的一侧开沟。又利用水笕引水入沟,倒是免了浇水的辛苦了。
  花椒眼睛都瞪大了,她都忘了还有这则了。
  若是壅制数量少还罢了,一旦大面积的种植,灌溉就成了大问题了。依旧倚仗人力灌溉,那真是要人命的。
  不过倒是又添了一桩心事儿,****都要过来看上好几回,就怕积水太深,没过白芹根部太多,又把白芹淹死了。
  “呸呸呸”,大年下的,可不吉利!
  ……
  不过不比去年过年花椒还走不囫囵,大伙儿把她搁在哪她就只能待在哪。
  今年花椒能跑能跳的,参与的**极其强烈。
  待秦老爹领着家里大大小小的男丁祭过灶,烧纸放炮将灶王爷送上天,这家里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就自来没断过。
  头先是新姐夫赶着小年这天送了一大包钱德隆的灶糖过来,除了履行上回的约定给花椒和家里的小丫头都带了一小包各色糖果外,还给小舅子们带了些爆竹。又有吃的又有玩的,自然得了孩子们的喜欢。
  也得了长辈们的欢喜。
  秦老娘不仅包了一包自家做的饴糖,还包了两包茶食点心,拿了一段腊肉硬塞给舒秉庚拿回去。
  待人走后,秦连熊还一叠声地道:“咱们家这个新姑爷真是不错,比我们年轻那会儿强多了。同他比起来,我那会儿就跟傻小子似的。”又指点秦连凤:“傻小子,好好跟你这侄女婿学学,往后说上媳妇也得这样勤快着些,这样才招待见!”
  臊得秦连凤逃都没来得及,同样面红耳赤的还有莳萝,大伙儿却是哈哈大笑。
  只那两挂爆竹哪里经得起这么些个小东西们一道儿玩儿的,一个黄昏就玩光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后来长辈们俱都怜惜孩子们今年可是遭了罪了,吃未吃好睡未睡好的按下不说,还差点送了命,就是到了这会子身子都未十分养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了根本,对以后有妨碍的。
  大年下的好容易能叫孩子们痛痛快快的玩几天了,不说要什么给什么,却也难得的会给几个铜子零用了。
  家里吃的穿的什么都有,尤其茶食点心,这些日子以来真是时时不离手的,自然不欠口。
  香叶只要有的吃就行了,沈氏却怕她坏了胃口坏了牙,硬下心肠拘着她,每日只有一荷包点心。香叶扁着小嘴只能应下,倒是意外学会了算计了,盘算着时辰一点一点的慢慢吃。
  茴香和花椒两个也都是有钱没地儿花,丁香和那一串儿的小小子却是眨眼的工夫就花用了个精光,却是全都用来买了爆竹听了响了。
  眼见丁香荷包空了,一手捏着福桔饼,一手拢着玫瑰酥糖正犹豫着该先吃哪个的香叶哒哒哒一溜跑到丁香跟前,腆着小肚子让她看自己腰间挂着的茴香刚给她做的用来装铜子的小荷包:“三姐,我还有铜子。”
  茴香听了已是解下荷包:“我这也有,你若想玩儿就拿去吧!”
  几个小小子正在兴头上,一听这话自是高兴坏了,自己不好意思管姐姐妹妹们伸手要钱,俱是眼巴巴的望着丁香,哪知之前还玩得兴起的丁香却是一挥手:“不玩了,也就听个响儿,怪没意思的。”
  香叶本就害怕爆竹的声响,见丁香这样说,不解其意地不住地点头,咬咬牙将福桔饼小心翼翼地装入荷包中,正捧着玫瑰酥糖要下口,忽的四处望了望,点心也顾不得吃了:“妹妹呢,妹妹哪去了?”
  话音刚落,抱着一沓桑皮纸的花椒已是从上房一径跑了出来,悄没生息地跑到四堂哥身边,扭着手里的纸摔炮狠狠一甩。
  “嘭!”
  不光是四堂哥,一院子的小小子小丫头都被唬了一大跳。
  饶是花椒亦是怂了一下,没想到桑皮纸折成的纸摔炮比她小时候用挂历纸折的威力更大。
  四堂哥张大嘴巴瞪着眼前的花椒,丁香已是冲了过来了:“谁给椒椒爆竹的?”
  花椒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嘿嘿地傻笑,又赶忙举起手里的桑皮纸给哥哥姐姐们看:“我也有爆竹,也会响!嘭!”
  握着花椒小手上下打量的丁香傻了眼,四堂哥已是蹲了下来,眼睛直盯着花椒手里的桑皮纸:“刚刚就是它响的?”
  小小子们也都围了上来,花椒不住地点头,把那一沓桑皮纸塞给丁香,自个儿趴在四堂哥大腿上按着之前的纹路飞快地折了一个纸摔炮,手把手的教四堂哥扭住一甩,又是一声破空响。
  “诶,这个好玩儿诶!”四堂哥瞬间来了兴致,立马从花椒手里接过桑皮纸。
  花椒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夸他,只不过方才看了个大概,三五下已是折出了个齐整的纸摔炮,威力比自己折的还要大。
  真是小孩子发现了新奇的玩具,别说丁香手里的桑皮纸被一抢而光,就是一向害怕爆竹声的香叶也凑了过来,拉着花椒教她折“爆仗”。
  听着耳旁此起彼伏的摔炮声,花椒长长松了一口气。
  哄小孩真是不容易。
  可她也知道爆竹对孩子的吸引力,尤其是男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玩爆仗的。就是她小时候也喜欢个窜天猴烟花棒,也做过不少长大后想起来一身冷汗的事儿。
  之前看着那一串儿的窜天猴们玩得不亦乐乎,花椒真是一身的冷汗,实在是太容易发生危险了。何况谁知道这年头的爆竹作坊正不正规的,一旦出了事儿,却是哭都没地儿哭去的。
  所以虽说这年头纸张精贵,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拿来给孩子玩儿,花椒却是舍得的。
  只要能转移这些个皮猴子的注意力,别叫他们受伤,这就算赚了。
  只长辈们听到这不绝于耳的爆竹声却有些纳闷,这钱什么时候这么经用了?
  出来一看,个个折了桑皮纸在摔炮呢,不由哭笑不得:“这还真是玩出花儿来了。”
  还真是玩出花儿来了,嫌着自个儿玩不过赢,丁香和小小子们又相互比拼了起来。旁的都不作数,就比谁摔的声响大。
  自家一一比过,又捏着桑皮纸出门找小伙伴们炫耀撩拨去了。
  不过几时,整个周家湾都笼罩在了爆竹声中。
  孩子们自是玩疯了,大人们大多一笑而过。不过自然也少不了有些杂音,也有打骂孩子糟践东西的,甚至还有指桑骂槐的。
  只孩子们哪里管得了这些,长辈们也不放在心上,只有秦连熊特意跑了一趟崇塘,买回了两刀桑皮纸,专给孩子们摔炮玩儿。
  自是助长了孩子们的玩心的,等到过年一圈儿亲戚走动下来,半个崇塘的小孩就都学会摔纸炮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挥春

  不过眼下花椒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则,自然不知道再过不久,崇塘各家纸店的东家都得笑歪了嘴了。
  不过说起来大年下的,人家纸店的买卖本就红火。
  毕竟家家户户都要贴对联,光是大红表纸就能卖出不少的。
  又为着招揽生意,好些纸店都会特意请了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在店里代笔,免费帮老百姓写对联。
  只不过大多数略微讲究的人家,还是更喜欢买回红纸,自个儿裁剪,泼墨挥春写对联。
  就是自家没有这样能写一笔好字的人物,村里族里总是有的。更有那些个家底丰厚的大户,往往还要特意请上文人墨客作联书写。
  而不说那些个文人墨客,就是寻常的读书人家也一般俱是知根知底的,家境不错,人也出息,自是大多数纸店请来代笔的那些个潦倒文人或是落魄童生不能比的。
  虽说人家再潦倒再落魄肚子里也是装着墨水的,可到底大年下的,不比平常,又是辞旧迎新寄托着美好愿望的对联,谁家不想讨个好彩头的。
  秦家识文断字的人虽不少,对联也都勉强写得,可若论出类拔萃,自是要数****都与书画笔墨打交道的秦连豹的。
  所以这些年上,别说自家的对联都是秦连豹写的。就是周家湾,恨不得大半个村子的对联都是请秦连豹代笔的。
  按着惯例都是各家各户提前买好大红表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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