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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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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小的嫩芽,花椒看着不过米粒大小,稀稀疏疏地长在浅棕色的枝杈上。
  虽然没有秋天金灿灿的小扇子纷纷扬扬扑面来而的冲击,可粉嫩粉嫩的绿色,却让所有人打心里柔软了起来。
  即便冬至过后,还有人叹息今年或是个暖冬,这在庄户人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又哪知一进了腊月,一夜之间好似就迈进了三九寒冬一般。
  多少人家睡到半夜被穿门破窗的寒风冻了个半死,又瑟瑟发抖地爬起来把家里所有的衣裳被褥翻找出来裹在了身上,竟是一夜未睡。
  银杏树上粉粉嫩嫩的小芽儿还未长大,扇子的形状还没影儿,一夜的光景,嫩芽的颜色已从嫩绿变成了淡黄,软趴趴地被风吹散,飘往四处。
  好在秦家地里越冬的春花种得及时,到这会子一个多月过去了,早已发芽且已长得壮壮实实的了,轻易不会冻死。
  至于那些个并没能赶在寒露前将豆麦种下的人家,损失就不大好说了。
  北风呼啸了两日,入冬后的头一场大雪又铺天盖地的翩然而至,不过一夜光景,天地间已是撕绵扯絮白皑皑的一片了。
  地里就像盖了床松松软软的厚棉被,秦老爹松了一口气,不指望明年年景有多好,只要别像今年似的,只要勉强过得去,只要能打些粮食糊个嘴,也就别无所求了。
  只有花椒,看着被白雪彻底覆盖连个影踪都再不见的芹菜,却是心焦了起来。
  算算时间,最早一批芹菜灭缝至今已有一个月的光景了,按说也快到可以起收的时节了,却不知道这芹菜究竟长得怎么样了。
  更何况这样冷的天这样大的雪,就算这芹菜是冷季蔬菜,生性抗寒,可花椒还是不免担心它们一个扛不住,生生冻死了。
  这又该怎么办。
  没有半点虚言,这天可是真冷。
  冻手冻脚,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就连水笕都被冻住了等等的这还罢了,说起来花椒前世已是有年头再没见过能垂到地面的冰凌了,甚至说起来连冰凌都已多年不见了。
  可这会子不过大雪初晴,好不容易日头出来了,屋檐下却瞬间就结成了一排排碗口大小的锥形冰凌。大小不等,最长的已经直接垂到地面,随即又延伸开来,在地上形成冰坨。
  日光下,晶莹的冰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滴一滴的水珠顺着冰凌滴落下来。
  花椒已是看住了,那一串儿的小哥哥们却是同这些个冰凌杠上了。
  嫌张嘴接冰水吃实在不过瘾,竟也不怕冷,又动手去掰。几个人忙活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掰下一段咬在嘴里嘎嘣脆,更是眼睛都亮了。
  四堂哥偷偷摸摸从工具房里拿来榔头,卯足了劲儿一榔头下去,冰凌自是应声而碎,可房顶的积雪也是扑簌扑簌地往下砸。屋檐下的小小子们俱是被砸得满头满脸,鬼哭狼嚎之后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正在房顶上铲雪的秦连熊大喝一声,又惊得一串儿小小子如鸟雀般四散奔逃,看得花椒几个哈哈大笑。
  不知道是不是嘴里含着碎冰的缘故,花椒觉得自己心里都一下子畅快通透了起来。
  又在雪地里捡了两块碎冰递给一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香叶,香叶看着花椒鼓着腮帮子一副有滋有味的模样,眼睛一闭也塞进了嘴里,刚皱起眉头,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又冲着花椒连连颔首。
  两个小脑袋就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捡着地上的碎冰吃,小小子们又探头探脑的从犄角旮旯里跑了出来,叽叽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很快又聚在了院墙边的背阴处,堆起了雪人来。
  只不过雪人的身子还未滚好,就被二伯娘揪了过去,又递了拍子给他们,叫他们拿了拍子拍打平铺在雪地上的棉衣棉裤。
  之前一大清早的,日头刚刚露头,伯娘婶子们就把还未拆洗的棉衣棉裤全都搬了出来,平铺在了雪地上,这会子叫有劲儿没地儿使的小哥哥们用力拍打,倒是正宗的土法干洗。
  而那一串儿小小子们不过安稳了片刻,就偷偷摸摸地用手里的拍子在雪地里打起了雪球来,又不一会儿的工夫,打雪球就变成了打雪仗了。
  花椒香叶两个看着在雪地里跌爬滚打的哥哥们乐不可支,丁香听到动静跑出来,偷偷摸摸捏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雪球,朝着四堂哥的后背飞过去。很快局面发生改变,五堂哥叛变,六哥被丁香拉拢,单打独斗成了团体作战,两拨人你来我往的打起了游击战。
  花椒和香叶自然是坚定不移的红方支持者,为丁香几个摇旗呐喊。
  莳萝进进出出的生怕他们真个打出了什么好歹来,时不时的就要警告两声,看着花椒香叶两个小东西鼓起的包子脸也没在意,无意中瞧见香叶去捡地上的碎冰才唬了一大跳,忙问“冷不冷?”
  两个小东西嘻嘻笑着齐齐摇头。
  说来也怪,不但不觉得冷,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却觉得很好吃。
  莳萝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地伸出手来示意两个小家伙吐出来,又吓唬道:“敢吃这样冷的东西,仔细长不出牙来。”
  正在换牙的香叶吓得忙“呸呸”地把冰块吐了出来,花椒也嘻嘻笑着把嘴里的那一小块碎冰吐在了地上,莳萝就笑着牵了两个小东西回屋喝水。
  屋里蒸汽腾腾暖暖和和的,与屋外好似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可花椒却只闻得到到满满的腊八粥的醇香味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腊八

  进了腊月,今儿正是腊八节,秦老娘几天前就开始准备煮粥所用的各色豆米果子,今儿更是四天更就起身忙活开了。
  昨儿就分别浸泡在大小碗盆的豆米早早就下了开水锅,中间又加了几色果子,搅拌到现在已是香甜浓稠的叫人移不开眼睛了。
  或是因着秦老娘打小长于锅台,一辈子都喜欢琢磨造饭炊羹的缘故,秦家的茶饭虽不敢跟那些个地主乡绅之家比,可在十里八乡的却也是相当拿得出手的。
  尤其是在周家湾附近的几个村落,但凡哪家有个婚丧嫁娶的,都会特地请了秦老娘过去帮忙。
  有人瞧着秦老娘利落出众的灶上手艺心生羡慕,自然也有人心生不忿的。
  庄稼人就得吃庄稼饭,花里胡哨的装什么大半儿蒜。若是再有人计较个两句,就更得炸锅了。
  ****家里地里的活计忙得喘气儿的工夫都没有,还要给一家老小做饭,地里的瓜菜能洗干净喽,剁吧剁吧一锅炖了能吃饱了就成了,哪有那闲工夫瞎心思又是切丝儿又是切片又是切段儿的,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况且活了半辈子了,就没听说谁家饭菜做的不好就过不下日子的,倒是没少听老辈儿抱怨自家媳妇是个馋货。那秦周氏若不是没个婆婆姑子妯娌的,哪有这样的胆子净出幺蛾子的。
  这样的闲言碎语,自然有人添油加醋的传到秦老娘的耳朵里。可她已经习惯了凡事儿往精细里头去了,若叫她切个咸菜段儿都能二人抬着去架梁,她才要憋屈的。
  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再不管那些个闲篇儿,到底一大家子吃的舒坦比什么都重要。
  尤其逢年过节的,秦老娘就更要大显身手的。就是腊八,也会按着莲溪当地的风俗,极有兴致的煮上甜、咸两种腊八粥敬祖送亲、犒劳家人的。
  今年虽说并没有茨菰、荸荠、芡实、莲子这样的当地时鲜食材,也没能够买上山珍海货,只做了极为简单的一色甜粥,但该遵守的规矩却还是一样不落的必须遵守的。
  所以待腊八粥煮好后,首先就是敬神祭祖祈求来年风调雨顺,随后就要把腊八粥分送给亲友邻里,而且一定要在中午之前送出去,最后才是全家老少围在一起食用。
  而今儿等到供过祖宗,敬过门神宅神灶神等等的神灵之后,秦老娘就用小罐子腊八粥一罐一罐的分别装好,叫秦连虎几个趁早送去丈人亲戚家。
  尤其今年家里还添了一门新亲,却是早早的就与姚氏商量好了,特地指了幼子长孙一道送去,也算是全了礼数了。
  只到底秦老娘生的都是儿子,俗话都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倒不是说男女两家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的,只不过不管是婚前婚后,男家但凡行事上态度放主动一些却是应当的。
  因此逢年过节拜节走礼的,为着表示对亲家的尊重,秦老娘都会打点儿子先登门见礼。
  就算是送个腊八粥,秦老娘也习惯了每年半夜就开始小火炖粥,争取能在天亮之后就尽早的分送出去。
  十来年下来了,家里都已是养成了习惯了。从没想过要像别人家那般在时间上拿捏一下,拿一拿乔等一等后,给亲家一个下马威。
  这又有什么意思。
  就是这会子改换了身份成了需要“抬头”行事的女家,也依旧没有这样的觉悟,丝毫没想过要在这上头抻一抻男家摆一摆谱。
  只知道赶紧把腊八粥送出去,了了一笔心事才最为紧要。
  结果秦连凤秦传根小叔侄儿俩兴冲冲的把腊八粥送去横溪岕的时候,舒家的腊八粥刚刚出锅,顾氏正满头大汗的安排堂房的一个侄儿领着小儿子把粥送到秦家去。
  一看到秦连凤叔侄俩,真是又惊又喜。又是请了二人上座,又是给他们准备手炉脚炉暖暖身,又是沏茶上粥暖暖胃的,忙得团团转,却高兴的不得了,嗓门都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了。
  只秦连凤辈分虽然摆在那里,就连顾氏也要随着称呼一声“小叔”,可到底不过半大的小子,去年春节走亲戚的时候还被人塞果子发红包的当个孩子看待的,这会子忽的把他当个大人这样高规格的招待,他自己个儿就先慌起来了。
  秦传根就更不用说了,叔侄俩瞬间就跟坐在了针毡子上似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满脑子都是赶紧找个由头开溜才是。
  可显然顾氏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们,留了他们吃午饭,又赶紧催着堂侄和小儿子将粥送去秦家。
  秦连凤眼睛一亮,忙道自己二人将腊八粥带回去就行了,就别让两个侄儿再跑一趟了,路上可不大好走呢!
  只顾氏如何肯答应的,使了个眼色催了二人赶紧出发,又给秦连凤奉茶:“已是我们失礼了,如何还能这样怠慢的。”
  秦连凤接过茶盏,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冒烟了。一直不曾开口的小姚氏看着乐不可支,总算肯帮他们说句话了,悄声向顾氏道:“大嫂,您可别这样外道了。都是自家人,你就把他们当做自家子侄好了,否则两个孩子可该不自在了。”
  顾氏回过神来,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叔侄俩,不禁自己也好笑了起来,推着小姚氏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太高兴了么!”
  可话虽这样说,顾氏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可依旧热情的招待在这小叔侄俩的角度看来,也不过是从几乎透不过气来,稍稍好转至勉强透得过气来的程度罢了。
  说起来小叔侄俩之前出门的时候,还收到了一大串小小子们的艳羡目光,却是直到现在才闹明白,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饭。
  好在的是没坐多久,顾氏的娘家内侄儿过来送腊八粥,顾氏忙给三人引荐,又留下内侄儿吃饭。
  秦连凤松了一口气,与同龄人应酬自是比与顾氏寒暄自在的多的。而且顾家那个小子也是个活泼的性子,三个人很快就说到了一块儿去了。
  只有小姚氏,在一旁瞧着走路都带风的顾氏,忍不住发笑。
  而待秦连凤秦传根好容易用过饭,告辞回家,半路上又遇到了舒家的从兄弟俩,又寒暄了两句回到家,才发觉这半天的竟比下地都要累。
  至于舒家从兄弟两个回家后会不会受到顾氏的问询,叔侄俩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今儿不说清楚,却是别指望脱身的。
  厨房里花椒正乖乖垂着脑袋闭着眼睛由大堂姐莳萝用烧热的雪水帮着洗头,耳朵却打开的大大的听着秦连凤直说到口干舌燥,忍不住发笑。
  莳萝见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还以为眼睛里进水了,忙拿了帕子与她擦脸,花椒忙不敢动了。
  只不过头发洗干净还未烘干,一家子正待吃夜饭,新姐夫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红娘

  若是按着一丝不苟的规矩来说,今儿的腊八粥自然应当由刚刚定亲的新女婿舒秉庚亲自送到门上来的。
  只是端人碗受人管,历来如此。
  舒秉庚不过是汪德隆的一员小伙计罢了,之前能告假回家定聘还是看在舒父的面子上。这会子才几天光景的,自然不能再随随便便告假的。
  顾氏是个心中用事儿的有心人,早早的就考虑到这则了,小定那天也亲自向秦老娘与姚氏告罪了。
  至于秦家本就是不是那种疙里疙瘩难说话的人家,自然能够体谅。况且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舒家能有这个心能摆出这个态度来,已然够了。
  却没想到上半晌腊八粥已然送过来了,又都这个辰光了,新女婿竟过来了。
  自然欢喜,忙让着他进屋取暖喝茶。
  舒秉庚却着实有些忐忑的。
  这是他第二回登秦家的门,可上回七七八八来了这么多人,今儿却只他一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自然心里没底儿。
  至于送粥一事儿,他早就知道今儿会由族里的从兄领着弟弟过来送粥的。今儿一大早他母亲就起来熬粥了,也说要先给亲家送去。
  可一大清早去了铺子里,就见街面来来去去的都是提着腊八粥的行人,心里却是不安起来了。
  待到下半晌,虽说铺子里的生意已是有了起色了,可今儿腊八,老百姓都在家吃粥过节呢,却是用不到油酱茶食的,生意比照平时还略清减了些。东家眼见如此,又瞧着天色也不大好的模样,索性提早收门,放了大家伙家去过节。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了,就在铺子里买了四色这两天刚刚出炉的新鲜茶食,攒了一个八角包,提着就出了门,走着走着就一路忐忑着走到了周家湾。
  好在秦家大大小小看到他的目光都很亲切友善,这叫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说起话儿来也顺溜了许多。
  因着没有让人捎话儿,担心家中母亲盼望,婉拒来的秦家留饭的邀请,喝了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舒秉庚就起身告辞了。
  被一大家子亲自送出门,舒秉庚惶恐不安,忙再三再四的请了长辈们回屋。可真待长辈们陆续回去了,他却又踌躇了起来了。
  回头望了望身边的这一串儿的小舅子,想到自家胞弟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他自己就先怯了三分了。
  又去看几个小姨子,只他的目光刚刚移至丁香脸上,想到小定那日就是这个嫡亲的小姨子对着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评头论足,看得他恍惚都觉得自己就像那柜台上的茶食似的,正被那些个顾客挑三拣四着,他就不敢开这个口了。
  视线又掠过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茴香,舒秉庚的目光就定在了年纪最小的花椒和香叶的身上。
  看着小定那日就朝着自己笑的那个最小的小姨子,见她这会子又在冲着自己乐呵,舒秉庚悄悄上前两步。
  花椒早就发现了新姐夫的异样了,见他哥哥姐姐一个一个的看过来,这会子又朝自己走过来,身边的香叶已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随后新姐夫就敏锐地停在当地了,不由咧了咧嘴,上前两步,小小声地唤了声“姐夫”。
  听到花椒的称呼,舒秉庚心里欢喜脸上却飞起了红晕,急促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又蹲了下来,想了想,才期期艾艾地从怀里取出了个小小的纸包来。
  看着自己都已经蹲下来了,还是刚到自己脖子的小丫头,舒秉庚捧着纸包的手突然顿住,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竟然会想让这么点子的小丫头给自己帮忙,花椒却眨了眨眼睛,想都没想就已伸手,小声问他:“是要给我大姐的吗?”
  舒秉庚唬了一大跳,哪里还顾得上旁的,急忙转头看了看,就见昏暗之中基本上没人注意过来,忙点了点头,也小小声的告诉她:“五妹妹帮我把这个给你大姐好不好?”又应承她:“下回过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花椒就嘻嘻地笑,从他手里接过纸包,直接道谢。
  舒秉庚愣了愣,随后站起身来,与小舅子小姨子们告辞,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周家湾,整个人仍旧云里雾里的。
  花椒却始终都很镇定,拉着从头到尾盯着她手里纸包的香叶一径去了莳萝屋里,笑嘻嘻地把纸包递给莳萝。
  还要告诉她:“姐夫脸红红,我帮他给大姐。”
  莳萝听懂花椒的意思后,手里的纸包瞬间就像个烫手的山芋似的直烫到她心里,却又扔不得。
  “大姐,是什么?”花椒没容莳萝多想,已经撺掇着她打开纸包看了。
  香叶也在一旁眼巴巴的盯着,莳萝只觉得自己手指头都是滚烫的,打开纸包,豆大的灯光之下,一朵丰满圆球状的红紫色的八仙花出现在三个小姊妹的面前。
  就听花椒、香叶两个齐齐“哇”了一声,香叶嗅了嗅鼻子,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问道:“不是真的花?”
  莳萝脸上的红晕已是蔓延到耳后脖子了,点了点头,告诉两个小东西:“不是真花儿,是通草做的。”
  两个小东西就不住地点头,花椒就嘻嘻笑着牵了香叶一径去找祖母和大伯娘。
  悄悄把自己帮着转交通草花的事儿告诉她们:“姐夫脸红红,不好意思,我帮他给大姐,大姐脸也红红。”
  秦老娘和姚氏俱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姚氏更是抱了花椒问:“椒椒怎么知道姐夫是要送东西给大姐的?”
  花椒就嘻嘻地笑:“因为他是大姐夫啊!”又凑到姚氏耳边同她咬耳朵:“姐夫答应给我带好吃的。”
  姚氏听得哈哈大笑,忍不住香了花椒一口:“你这个鬼精灵。”
  花椒也笑得没心没肺的,可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的。
  莳萝和舒秉庚已是过了小定的未婚夫妻了,互送礼物自然不能算作私相授受的,否则就是借她豹子胆,也不敢充当“红娘”的角色的。不过即便如此,再过了明路,自然再好不过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炫目

  “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月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花椒记忆里有首民谣好像就是这样唱的。
  可到底是过去的老民谣了,今非昔比,随着她越长大就越能体会到年味儿的缺失。待她踏入社会后,通常也就大年三十儿那天还有点子的味儿,随着零点的钟声一响,味儿也就随之渐渐淡去了。
  可搁在这个世道生在这样一个大家庭,花椒却发觉但凡进了腊月,这年味儿好像就没头没脑的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了。
  杀猪宰鸡,院子里的节节高上很快就挂满了腌制过的猪腿腊肠整鸡整鱼,屋檐下的风凉处还挂着带毛风干的草包鸡。在后院的磨棚里舂米磨面,酿米酒、春年糕、裹粽子、蒸馒头、蒸团子、包馄饨、炊发糕……将近一个月的光景,家里头****蒸汽缭绕的,米香面香扑鼻而来。再等临近年关,开红锅卤兔子酱鸭子,开油锅爆鱼块炸丸子。还要搡芝麻糖、炸油豆腐、洗面筋、炒瓜子、蒸八宝饭、卷春卷儿、发豆芽……
  ****忙得团团地转,而那年味儿就从这忙忙碌碌中一点一滴缓缓渗出。
  已经快忘了年味儿究竟是何样滋味的花椒非常迷恋这种催生年味儿的仪式感。
  即便今年的这个春节必然清寡极简,可过年就是过年,由秦老娘当家操持着,该准备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依然一丝不落,只是没有往年那般肥厚敦实罢了。
  女眷们忙着预备吃食裁剪新衣絮棉袄,男人们今年虽说无需再修整房舍修补门窗,却还是得准备明年一年所需的柴炭。
  尤其砍伐无用枯枝留用的同时,还得趁着这几天天气晴好赶紧补栽一批苗木。
  秦家人都喜欢热闹,不但家里头人气儿旺,房前院后的也花团锦簇热闹的很。不但种了好些个木本草本藤本的花草,后院的边边角角还种了好些个果树,不但好看,还好吃。
  只是现如今家中的花木除了那两株银杏树存活了下来之外,其他的石榴、樱桃、枇杷、柑橘、花红、包梨、桃子等等的果树全部死绝,其余花草就更不消说了。就算没被烈阳烤焦活活旱死,也被之后的洪水淹死了。
  尤其是秦连龙为着制作秤杆种下的那一片柞树,也都被祸害了。
  说起来家里头自打决定送了秦连龙去学钉秤,秦老爹就听了老友的话开始在家种植柞树了。
  毕竟秤杆的取材非常讲究,而秦连龙的师傅兼老丈人又只肯用硬骨头的柞木制作秤杆。不管是去林子里伐树还是去木排行采买木材,都是一笔开支。这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却是不必,完全可以自己个儿种树的。这一种就是十来年的,已然成了气候了。
  除了树干笔直的柞树可以派上用场用来制作秤杆之外,所有的柞树还可以用来放养柞蚕。而长到十来年树龄的柞树若是不成用了,还可以锯断排在背阴处的空地上,砍树困山产耳。通常头年困山,二年腐烂,三年就能见耳,四五年的就能开始采收了。
  据说沈家光靠困山产耳,一年就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只是花椒家今年刚刚见耳,结果老天不开眼,却是连木耳带木头全被糟蹋了。
  虽说家里还保住了一批砍伐后需要阴干的木材,可种树也是迫在眼前的一桩事儿。
  秦连龙便拖了大舅哥帮着采买了些柞树苗,而深知秦家景况的沈大舅又帮着寻了好些花果树木的硬枝,好用来扦插。
  都是冬至之后立春之前刚好扦插的落叶果树,有花红、包梨、桃子、樱桃、石榴、杏李等等品种,都是能耐低温的树种。至于柑橘、杨梅等等的常绿果树和一些花草,就算需要扦插,也得等到明年开春了。
  果树扦插是件细致活儿,有的要卧插,有的得斜插,有的得垄插。还有的需要盘插,有的需要刻伤剥皮,总之用尽一切方法都是希望能够提高扦插的成活率罢了。
  家里头只有秦老爹深蕴其中的门道,花椒非常好奇自家祖父怎的什么都懂,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他的身边,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动作。
  这可是难能可贵的学习机会,说不得就能对她壅制芹菜有所帮助的。
  而显然秦老爹也还记挂着家里几个小东西壅制的芹菜的,在给一株叫做“紫水晶”的葡萄垄插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差不多壅土方法壅制的芹菜,就笑问跟手跟脚跟在自己身边的花椒:“我们椒椒壅的芹菜什么时候可以吃呀,祖父可等着呢!”
  花椒一听这话,眼睛不自觉地觑了觑旮旯里的芹菜,在心里长长吁了一口气,才磕磕巴巴地回答道:“现在,现在就可以吃了。”
  明明前几天她还担心大雪大寒的将芹菜给冻死,恨不能提前起收出来。可这几天日头出来,积雪渐渐化去,她又缩手缩脚踌躇不前起来了。
  只秦老爹就算再博学,也闹不明白小丫头家家的心思,尤其还是花椒这么个异类。
  他问那话儿,也不过是随口逗着花椒玩儿罢了。不过听花椒说芹菜已经可以吃了,倒是来了兴致:“那我们待会就去把芹菜起出来好不好?”
  “啊?”花椒掩饰不住的诧异脱口而出,可随后就握紧小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啊,我们去起芹菜!”
  说干就干,等秦老爹将所有的果木硬枝都扦插好后,花椒当即就拖了他去起芹菜,又大声招呼哥哥姐姐们。
  听到消息,家里人纷纷围拢了过来,跟看西洋镜儿似的。
  虽然之前家里头只有花椒和香叶两个小的对这芹菜上心,大家伙都只把这当做两个小东西的游戏之作。可随着定植、灭缝,看着芹菜在眼皮子底下渐渐长大,不说丁香六哥****都要过来看一回,就是其他人也开始好奇起来了。但凡得闲,就要过来转一转的。
  只是虽然已经下定决定,可不知怎的,花椒手心还是开始出汗。听着哥哥姐姐们争论着该怎样起芹菜,又是拔又是割的,更是一头冷汗,不禁拉着祖父的衣袖,道:“祖父,祖父,要连根起才行。”
  香叶也跑过去拉了祖父另一只衣袖,连声附和:“祖父不听哥哥们的,要把土扒开才行。”
  对于这则,两个小东西早已达成了共识了。
  秦老爹呵呵地笑,取来钉耙果然开始扒土。花椒香叶齐齐凑了上去,又被抱开。就见秦老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培土扒去,很快,黑色烂泥之中隐隐露出了一点异色。
  花椒眨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那点子异色不自知地不住地点头,头一回知道,原来白色也能这样炫目。(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恩赐

  很快一整行芹菜就被秦老爹用钉耙从芹菜根部连带着根须泥土一道铲起,又一把把的捋直了放在地旁,大家伙都围拢上去看,即便被湿泥团团包裹住的芹菜还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花椒心里却已一块石头落了地,晃晃悠悠,差点一屁股坐在泥地里。
  在心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一个多月来的劳心劳力总算没有白费,如释重负,突然间觉得天高地阔,打心里说不出来的满足。
  而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芹菜的秦老爹神色之间却越来越显凝重,一行芹菜全部铲起后就放下了手里的钉耙,将五把芹菜全部收拢在手里,直接走向水笕处。
  用潺潺的山泉水把裹在芹菜上的烂泥一点一点的冲洗掉,洁白光亮,顶着绿色黄色叶片鹅黄色嫩芽的白芹很快出现在了大家伙的面前。
  所有人目瞪口呆,之前还嫌弃那烂泥地的丁香已经看傻了,这叫什么,出淤泥而不染吗?满脑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在横冲直撞了。
  而四堂哥几个却是围着芹菜团团的转,指着芹菜的茎叶大呼小叫:“怎么还有白色的芹菜?”
  秦老爹亦是诧异不已。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两个小孙女说不得还真能折腾出点子名堂来了,就是因为他大概知道韭黄的栽种技艺。
  隔绝光线,培土栽培,但又不曾完全埋于土下,和这两个小东西折腾出来的壅制芹菜的手段差不多的道理。
  他就在想,韭黄之所以变黄就是因着不见日光,那会不会也种出黄色的芹菜来?
  当然,这也不过是他凭空想想罢了,却没料到这样方法壅制出来的芹菜并不是韭黄的黄白色,而是晶莹如玉的纯白色。
  瞬间许多想头在心里成型,不禁蹲下身来搂着花椒香叶呵呵地笑:“这可不是自己长出来的白色,这可是我们椒椒香叶壅出来的!”
  香叶就瞪大了眼睛,又伸出食指虚点了点祖父手中的芹菜,却是小小声地问道:“那这白色的芹菜还能吃吗?”说着话儿又去看一直没有做声的花椒,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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