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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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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疏忽轻率了,差点酿成大祸。”秦老爹当机立断:“这几天就不要让孩子们出门了。”又指了秦连熊:“你放话出去,就说咱们家丢了要紧东西,挖地三尺也要想办法把人找出来!”又让秦老娘拿了五百两银子,给秦连熊打点。
秦连熊眼睛一亮,当即应了一声,午饭都没吃,就同秦连龙出了门。
兄弟俩一路商量了些小细节,先去了趟巡检司,又去找那些个相熟的帮闲。
秦连虎同陈师傅留守家中,担负起了家中的护卫来。
陈师傅就建议停了家中小小子们的课业:“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他们苦练了这么多年,一展身手的辰光可是到了。”
秦连虎却是有些迟疑的,可想到自家关防严密的堡墙,又安下心来:“那您看,将他们分作几班,巡护堡墙如何?”
两人就商量着把家里头除了八堂哥之外的十六个小小子分做三班,每班由四堂哥、五堂哥同罗冀领头,两个时辰一轮,巡护堡墙。
将小小子们召集起来,家里头一下子就炸了锅了。
不为害怕,也不为激愤,完全是高兴的。
就连一向稳重的罗冀文启诸人也是掩不住的兴奋。
没想到他们也能派上用场,保护家人了。
纷纷回屋梳头更衣、绑腿护袖,又把自个儿压箱底的宝贝全翻了出来。
弹弓、弓弩、白蜡杆,这些东西,尤其弹弓,家里头的这拨小小子俱是人手几幅的。四堂哥、五堂哥还把日常练习的关刀、长枪武装了起来,罗冀更是把秦老爹花了两年工夫特地给他打造的一柄积竹柲带在了身边,把一众小小子羡慕了个够呛。
虽然秦老爹也答应要给他们打造积竹柲,可因着结构太过复杂,打造过程太过繁琐的缘故,采、缠、晾、浸、漆这几道工序就得几个月,涂漆也得反复好几层,每涂一层还得等到上一层自然阴干后再涂,这又得几个月,耗时耗力,所以秦老爹至今也只完成了一把积竹柲,送给了罗冀。
却把家里头这一干女眷唬了个够呛。
若说原先还只是后怕,可这会子看到齐齐穿上了平素习武衣裳,并全幅武装的小小子子们,就不是后怕这样简单的事儿,那是真真正正的千钧一发了。
别说沈氏、郭氏,还有左氏肉跳了,就连一向胆气尤其壮的杜氏都变了脸色。
秦老娘更是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来。
她心里头对秦老爹先发制人的手段并不反对,否则他们在明,那些歹人在暗,人海茫茫,他们防得了一时,还能防得了一世吗?今儿是家里头这些孩子运道好,俱都逃过了一劫,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可看到小小子们这般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却是说不出的胆战心惊的。
不过秦老娘到底是秦老娘,陈师傅忙着指点小小子们布防,秦连虎找上了东头园子里打点白芹的杜二舅一干人,秦老爹也找上了老舅公同隔壁王村长,她老人家也没有闲着。
带着儿媳孙媳们忙着打点家中所有物资,吃的穿的用的,把具体数目都度量了出来,并切断了家中引自后头莲花山的山泉水,吃用都以井水为主……
眨眼的工夫,就有了作战的架势,花椒两腿都有些打颤了,香叶却镇定了下来,给秦老娘打下手,丁香更是兴兜兜的,身上揣了三把弹弓,腰间更是挂了几荷包的弹珠,还坚持给花椒几个装备上了:“说不得就能派上用场……”
然后趁着姚氏忙的来不及理会她,就爬上了堡墙,窝在了她们姐妹的秘密基地眺阁里,侦查敌情。
☆、第四百六十二章 孤注
就在秦家阖家进入状态,全力戒备之际,外头已然炸锅了。
秦家被盗的消息就如野火燎原一般引燃了整个崇塘。
饶是秦连熊、秦连龙都赞同秦老爹先发制人的手段,更是决定先下手为强,狠狠放上一把火,将那魑魅魍魉炸上岸。
可还是万万没有想到,火势竟然来的如此之猛烈。
更叫他们兄弟二人措手不及的是,在难以置信的哗然之后,这话儿,竟是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了。
秦家兄弟放出去的原话,按着秦老爹的意思,只道自家丢了要紧的东西。关于怎的丢的,又到底丢了甚的,却是只管含含糊糊的一笔带过的。
但话是说的含混,但有一点是明明白白的,用的就是个“丢”字儿。
丢,在他们而言就是丢失、遗失的意思。
哪里知道三人成虎,一圈下来,老母鸡变鸭,正正经经一个“丢”字儿,竟成了“盗”字儿了,成了偷窃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可偏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字眼上,纷纷揣测秦家到底甚的被盗了。
是银票?还是细软?
竟然惹得秦家兄弟这样大动乾坤,甚至于已然乱了方寸了。
肯定不是甚的不起眼的小东西。
心里头那叫一个心痒难耐,简直百爪挠心的。
结果或许是秦家“秦白芹”的名头太过煊赫的缘故,虽说起先说甚的都有,大多都还在议论秦家到底失了多少银子。
有说怕得有白两的,还有咬咬牙说千两的,更有倒抽口凉气说不会失了万两罢,不过很快满崇塘几乎只剩下一个声音了。
听说了嘛,秦家秦白芹的壅制手艺被盗啦!
就有人破口大骂:“放屁也要上个道儿,脑袋让门挤了,手艺这玩意还能丢?说这话儿的人怎的不自个儿先去丢一丢!”
结果当即就有人怼回去:“狗屁,说不得秦家丢的是记录手艺的簿子呢?”
这样饶是用咯吱窝想一想都知道不靠谱的话儿,竟然还有人附和:“可不是,秦家要不是丢了这只能下金蛋的金母鸡,能这样慌了手脚吗?”
可就是这样半点儿不靠谱的言论,倒是给满崇塘的老百姓打开了一扇窗户了,纷纷发挥想象力,天马行空了起来。
一天不到夜,就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秦家分明是将秦白芹的壅制手艺刻在祠堂墙上的:“……记在簿子上做甚的,还以为那是判官的簿子啊!”还要饶舌道:“你们说说看,自古手艺口传心授,哪有留下字据的。这不,惹祸了吧!”
还有人窃窃私语:“知道嘛,秦家那壅制秦白芹的手艺可老祖宗传下来的,就收在那甚的四书五经里头啦,谁都不晓得,还是发洪水的辰光才冲出来哒!好容易祖宗保佑,家成业就复了元气,结果又让贼人给偷啦,你说作不作孽!祖宗那里可怎的交代!”还要强调法不传六耳:“我们自己,我才说给你听,你可不能说出去……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可是听我们家三姑奶奶的六舅老爷的大外甥媳妇的娘家妈说的,她老人家可是保婴堂的保姆,这还能有假……”
等到各种版本刮进耳朵里,秦连熊同秦连龙这才知道他们低估了世人的想象力。
不由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可偏偏笃信这样言论的人越来越多。
杜老爹同杜老娘一口气跑到的秦家:“这是甚的时候的事儿?家里人没事儿吧!还有没有旁的丢了的?看清楚贼人长甚样了吗?报官了吗?巡检大人怎的说?”
接二连三的问题兜头兜脑的砸下来,直接把杜氏砸了个七荤八素……
不但把一众姻亲唬了个够呛,饶是一众故旧也纷纷找上了秦家。
饶是李巡检从头到尾是知道怎的一回事儿的,都一个没忍住,跑过来确定:“真不是手艺被盗了?”
深感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秦连熊已经不想同他说话了,直接丢给他一串白眼。
钱运仁这几个同秦家陆陆续续建立了合作关系的一干伙伴也来了,倒不是来质问秦家的,只是探问有没有甚的他们帮得上忙的。
尤其钱运仁,一见秦家这般戒备的模样,正因为不相信那传言,自然晓得秦家真的出事儿了,当即就要家去抽调人手过来给秦家派用场……
又问秦连熊:“你可能确定,那贼人当真用了那么一辆招摇的马车?”
秦连熊委婉谢绝了钱运仁的好意,如今可不比当年了,他们家基本已有自保的能力了。何况他回来后也见了,家里头这拨臭小子竟然还有模有样的,队伍整肃,一丝不苟。
想了想,把实情告诉给钱运仁听,又回答他后一个话题:“是有人亲见了的,估计已经在我家这周遭徘徊了不只一天了,我这光用想的都觉得后怕……”
秦连熊之前就已经从花椒兄弟姐妹那厢将这辆华丽马车的形容一五一十的记在心头了,把话丢出去,让满崇塘的帮闲帮着翻找这辆车,已经陆陆续续有消息过来,周遭几个村落里头确实有人见过这辆马车,他说这话,也并不算假。
只叫他想不明白的是,崇塘十甲竟然自来没有人见过这辆马车进出,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然而还有些许人,看起来同秦家半点不搭界,却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儿的。
尤其崇塘集镇乡间的那些个贤达们,纷纷丢下手头的事务,连夜召集手下人马。
倒不是为着替秦家冲锋陷阵的缘故,这还没有这样的交情,更不敢贸然出手,而是大多都担心自个儿手里出了那样不长眼的王八蛋,太岁头上动土,惹到秦家头上去。
可要知道,如今的秦家可不是五年前的秦家了,老虎崽子已经长大了。
虽然人家素来和气,不管是种田的还是扒粪的,乡里乡亲,自来拱手作揖,再没有眼睛朝天的辰光。
可老虎就是老虎,你不能以为人家一时睡着了,就把人家当狸花猫儿待,动手动脚地爬到人家头顶上去拔毛,仔细人家连骨头渣子都不给你剩!
软的硬的齐齐上阵,威逼利诱,就怕到时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只不过,也有那么些许人真个听信了这流言后,心热之余,不禁活动起了心思来。
也是急急召集了人手,却是将那些个素日就奸刁贼滑,或是正闯了祸事没法儿收梢的单捡出来,就差上刑了,一心要把秦白芹的壅制手艺逼出来。
开玩笑,这可是秦白芹!
如今大江南北的,除了秦家这一系,可还没人能够壅出白色的芹菜来!甚的下金蛋的金母鸡,这分明就是命根子。
满崇塘可早有人替秦家算过这么一注账了,每年少数也有两万两银子的进项。
他们这些个五行三家捞偏门的,说起来来钱也算快的了,可有几个一年到头能赚上两万两银子的!
而老百姓们心里头虽然没有这许多弯弯绕绕的隐忧或眼红,可他们集结起来,仍是传播发掘各种或深入细化、或无中生有新闻由头的干将。
不过经过一天的发酵,除了私底下开始有人求购甚至伪造变卖秦白芹的壅制手艺,也有人略略醒过神来,开始重新看待这桩如今一跃而成崇塘内外最为轰动的新闻。
开始纳闷,这到底是哪路神仙下的凡?
不晓得道上的规矩,盗亦有道吗?
积善人家,还有书礼人家,按着规矩可俱是抢不得的,这可是要断了自己的生路,天打雷劈的!
而此时此刻,这路神仙也确实已经被秦家,抑或说是被满崇塘的老百姓堵在窝里出不来了。
其实也属正常。
毕竟如今满崇塘正疯魔了似的拿了秦家的小字辈开盘口,秦家本就是最为火爆的话题,就连几个小小子在学塾里的月课岁考都被那些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主儿翻出来做凭证,哪里还经得起再烧这么一把火。
恰值天干物燥,又逢**,哪有不烧起来的道理。
距离崇塘大概二十里地的塘桥镇,聚落成村的一间农家小院里,花椒兄弟姐妹印象深刻的那辆华丽马车已经改头换面。
豆绿色的夹纱车围子已被撤下,顶上的绦子,垂坠的穗子不见了踪影,甚至于就连套车围子的白铜刻花的暗钉、帘钩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木格轿身、竹篾穹窿的车棚子摆在那里,再不见了昨儿的招摇。
人却还是那么几个人。
只昨儿坐在车厢里,挨个儿招呼过花椒兄弟姐妹的那个装扮同样华丽的妇人也已脱下了绫罗,摘下了首饰,只穿了一身家常棉布的褙子同裙子,却坐在当地堂屋左首的位置上。
姿态端庄,可眉目间却微有不耐之色。
尤其当听到四堂哥五堂哥所说的,那个手臂垂直了都快垂到膝盖的魁梧汉子,车轱辘话来回的抱怨的时候:“我们就不应该信了老彪的话儿,那秦家到底家大业大,饶是几个小崽子都是硬茬子,岂是我们这么几个人能够拿下的……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绑着,银子没捞着,倒叫人满崇塘通缉上了……”
“行了行了。”那妇人就摆了摆手:“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咱们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了。”
说着看了眼那个立时噤声的魁梧汉子,又去看横刀立马坐在上首的文弱男子:“老爷,您做决定吧,是做还是走,惟命是从。”
可心里头自然是属意做这一票的,而且非做不可。
自打旧年这会子吃了那样大的一个暗亏后,他们不但直到如今都未恢复元气,更是一天都不曾顺遂过,这会子更是一连三次都折在了一家子小崽子手里。
若不扳回这一局,只怕他们这么寥寥几个人的心气儿也该散了。
这心气儿一散,怕是再难有爬起来的辰光了。
只怎的做,她亦是一筹莫展的。
哪里知道那秦家这样大的胆子,他们已然放过他们一时了,他们竟然还敢顺杆爬上来,闹得满崇塘人尽皆知,也堵得他们上不上下不下。
尤其流言这种东西,就譬如风,无孔不入,想来不多时他们这也应该能够听说那秦家闹腾出来的事体了,他们还得防着这厢的姓秦的琢磨出个味道来,临阵倒戈才是……
这样想着,自然而然又懊恼了起来。
她不是个喜欢前瞻后顾的人,可他们准备了这样久,昨儿明明是有三次机会摆在他们的面前的,可他们都因着顾虑收手,或者说失手了。
尤其这会子看来,头一个年纪最小的小崽子其实是最好下手的。
那第二拨的两个小崽子,眼睛这样毒,他们当时就猜到他必然也是练家子。虽说想来在他们手里走不了多几个回合,可一旦捅了马蜂窝,谁知道他们能不能以命相搏。
毕竟这两个小崽子能看出六猴儿是通臂拳的出身,他们细看之后又何尝看不出这两个小崽子练得应是形意拳的路子。
象形会意,五行拳练得是体魄,十二大形才是精髓。
要知道畜生捕食也就那么一两招,十二大形的精髓就在于此。这两个小崽子年纪虽小,可看浑身气血,说不得脑子已经练化了。一旦动起手来,必然跟畜生扑食似的不要命,不死不休。
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当机立断没有错。
第三拨倒有三个小丫头片子,看起来是最容易下手的。
却没想到不但警惕性都这样高,手上还有些功夫。尤其那个驾车的小崽子,抬手一招虎抱头,明显已经做好了随时蓄意击敌的准备,饶是她看着都有些发憷。
早知道就不设那些个陷阱了,说不得还不能惊动了他们。
倒是那独一个的小小子,不管是年纪还是功架,都是最好下手的,可他们当时偏偏一迟疑,放走了他。
自是后悔不已的,可这会子说甚的都迟了。
然而绑票不成,说不得也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预演
“家里头还需要这般,这般练兵秣马、森严戒备吗?”
茴香扶着丁香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听到“二姐,二姐”的呼喊声,转过身来,手搭凉棚仰望堡墙,就看到了上头挥动着手臂同她打招呼的弟弟们,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半晌才喃喃地道。
就如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剑拔弩张一下子扑面而来,
茴香这才知道事态之严重,远非她想象。
那天李迪做东道,邀请一众素日相与的小姐妹来家登高赴会的辰光,娘家妹妹们收下了帖子,却又临时缺席,她就知道必是出事儿了。
可二伯特地同她说,让她不要着急,不过这几天最好也不要出门:“家里头确实出了一点事儿,不过阖家俱都安然。”还道:“待事情了结了,二伯再来接了你同祺姐儿家去玩儿,这几天你且安安心心的把祺姐儿照顾好……”
她自然晓得二伯这话儿是掺杂了水分在里头的。
可既是长辈们俱都不想叫她跟着担心,她自不应该再叫长辈们反过来替她操心的。
没有多问,应了下来,也信守承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自个儿吓唬自个儿,好好照顾祺姐儿。
然后当天黄昏,公公又特地让婆婆将这前情后状转告给她听,她这才知道家里头一干兄弟姐妹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就连她婆婆这样素日更相信自个儿,并不十分笃信菩萨的人都道:“这可真是老天保佑,菩萨保佑了。”
她就更是魂飞魄散,只知道一叠声的念佛了。
等到一口气回转过来,当即就想往娘家来,只公公婆婆却同二伯想到了一处,亦是提出让她这几天不要思量着回娘家,一切待事了后再做计较……
复又听说了崇塘街面上种种光怪陆离的街谈巷议,说句实在话,一连几天听下来,别说家里头的一干仆妇下人一天十八个说头了,就连她自己都闹不清孰真孰假了。
新闻的热度始终不散,她倒是没想到公公婆婆已经许她出门了,怕她担心,遣了人送她过来娘家。
虽然心有余悸,没有带上祺姐儿,可她确实以为就如长辈们所说的那般,事情已经了结了,哪里知道再不似她以为的这般的。
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丁香的胳膊,又揽了花椒同香叶,摩挲着她们的面庞:“你们怎的样,还害不害怕?”
丁香直摇头,不以为然地道:“这有甚的可怕的,我只后悔,早知道就该给他们留个记号的……”
茴香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她把话儿说完就使劲儿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罢,能逃出来就阿弥陀佛了,你还敢谋事儿!”
丁香就捂着额头讨饶。
花椒看着嘻嘻地笑,伸手抱了茴香胳膊,朝她摇了摇头。
这么多天过去了,随着一次次的推演预演,她这心里已经越发笃定,就算贼人来了,也必然讨不着好,自然不会再害怕。
不过但凡一想到那一天的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确实仍旧心有余悸的。
香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时我们都被吓坏了,但现在已经不怕了。”又指了堡墙,同堡墙上巍然屹立的小小子们给茴香看:“二姐,你看,坏人进不来的,哥哥们也会保护我们的。”
丁香听着就撇了撇嘴:“怎的只有哥哥们?我没有保护你们吗?”
香叶听着就向茴香吐了吐舌头,又转身过去,讨好地冲着丁香笑,扭骨糖似的缠着她。
看着妹妹们玩闹,茴香一直绷紧了的心弦总算松散了些许,又问花椒:“现在怎的说?”
她只知道这几天上,她公公日(日)早出晚归的,据说还是担心祺姐儿看不到他会闹脾气,这才两头跑,否则说不得就要睡在巡检司里头的。
可饶是这样,祺姐儿还是难得才能等到心心念念的祖父。常常夜里头她都撑不住睡着了,祖父才回来。早上她还没睡醒,祖父急匆匆看过她一眼,就已经出门了。
而且听家里头的管家说,如今崇塘看起来虽然同以往并无二致,可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各大关门把的紧紧的,别说一辆车一个人,等闲一只苍蝇也放不出去的。
可是至多,她就不大清楚了。
“如今崇塘内外都已经搜遍了,却是掘地三尺都没有这几个人的踪影,也不见那辆马车的。”花椒就告诉茴香:“所以二伯同四叔已经发动人往临近集镇去找了,我们都觉得这拨贼人既然已经费了这许多心思,想来没有这样容易放弃的,必还有后招。”
而且这些天来,花椒思来想去的,总觉得那拨贼人选择动手的时机,说不得亦是值得说道说道的。
毕竟这些人早有预谋,也不知道暗中盯了自家多久了,但用想的,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都已经认人识脸,连自家这一长串儿,等闲三五天不见面,就是姻亲故旧都认不齐全的小字辈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的,如何能不知道这会子正是自家人丁比较单薄的辰光。
家里头事事能够出面、亦能震慑宵小的秦连豹不在家,有着秀才功名的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还有六哥四人也远在省城,至于如今崇塘之上可以当做定海神针来使的李蹊更是远在京城。
虽然留守家中的一干人,一个个的,也都是硬茬子。
但这已经是自家的最低配置了。
怎的看,都是机会难得。
而且转瞬即逝。
毕竟再等下去,秦连豹一行可得回来了。
就算大堂哥四人带不回举人的功名威慑宵小,那也是四个完全可以以一当十的棒小伙,再加上还有浑身是胆的秦连凤,何况李蹊年前应该也会回来。
到了那辰光,甭管他张良计还是过墙梯,再想要同自家过过招,说不得就得武装到牙齿了。
所以花椒猜测着,这拨贼人若是还不肯放弃,应该就要出手了。
“这也太吓人了,咱们家到底又是哪里着了人家的眼儿了?”茴香听了花椒的话,眉头紧蹙,又想起之前家里头遭遇的那场祸事儿来。
可那回是有了家贼,这才引来的外鬼,祸起萧墙,可这回好端端的,又是为的甚?
难不成还真是为了一味秦白芹?
丁香闻声停止了同香叶的玩闹,牵着香叶跟了上来,挽了茴香的胳膊道:“二姐,满崇塘不都在拿秦白芹说事儿么,我同小四小五、小麦哥文启哥他们也都觉着或许还真是歪打正着了呢!”
反正不是为了秦白芹,也是图谋自家的钱财,再不能有第三种可能的。
茴香看着丁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不出来的狡黠,却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不过心里也隐隐觉得,到底财帛动人心。
不过,又问道:“那这话儿怎的会传成这幅光景的?说是手艺被盗还则罢了,怎的又说是崇塘的瓜菜铺伸的手呢!还有名有姓儿,甚的福成润、信丰泰,好个老牌子的瓜菜铺都被牵扯其中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丁香就皱了皱鼻子:“二姐别理会他们枉口拔舌的,这完全是有些个别有居心的小人拿了咱们家作伐子,借机生事儿呢!我爹同二叔已经上门同这几家的东家道歉了,因着咱们家的事儿,倒坏了人家慎小谨微几辈子攒下来的招牌,人家也已经接受了,不过祖父心里头还过意不去。”
茴香听了就叹息:“这可真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儿了。”
说着话儿就见左氏迎了出来,茴香忙领着妹妹们上前给大嫂行礼,就看到了左氏眼下的乌青。
笑盈盈地挽了左氏的胳膊,一径往后院去:“……嫂嫂还好吗?”
“我还好,母亲特地让妹妹们陪着我。”左氏对自家这几个大姑姐小姑子的印象都很好,她自我调侃道:“就是我太不经事儿了,略有风吹草动,就失了方寸,还不如妹妹们持重。”
茴香就道:“她们哪里是持重,分明是肚里没胆,还不知道甚的叫害怕呢!”
左氏就笑了起来。
她这可不是应酬的话儿,她确实觉得自家这几个小姑子不是一般人,起码同自己以往交际过的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太不一样了。
不说旁人,就譬如她自个儿吧,初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住了,就连害怕都忘了。
她长到这样大,不管是掳人绑票也好,还是进门偷盗也罢,别说没见过,饶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可几个小姑子却已经丁是丁卯是卯的分析开了。待她好容易回过神来,好歹知道害怕了,可几个小姑子竟又陪着小叔子们演练开了。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花椒,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哪来的那么多点子,这些天来已经陆陆续续设想了十来种贼人下手的手段了。
甚的放火、撞门、越墙、掘洞,还有甚的引蛇出洞、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瞒天过海、苦肉计、美人计……
就连三十六计都用上了,叫她叹为观止,这心里头也慢慢安定下来了。
关于贼人是会就此放弃,还是会放手一搏这个问题,花椒同哥哥姐姐们早已是有了非常明确的答案的。
至于他们究竟要怎的搏,却是意见不一的。
像是丁香同四堂哥,就俱是觉得既然软的明显已经不行了,他们这样英明神武,已然识破了他们的奸计,那他们必然就要来硬的了。
说不得就要强攻。
“……那咱们只要能守住堡墙,就算赢了。”四堂哥捏着手指关节笃定道。
丁香赞同:“咱们有倚仗,可贼人断然耗不起的。”
可五堂哥同方庆都不同意,都觉得但凡他们当初有能力来硬的,那根本就不会同他们来软的。
罗冀也不同意,他已经把当时遭遇的整个过程在心里过了不只十遍了,却是越想越后怕。
忍不住开口道:“就算为了保险起见,贼人来了软的,可当时整整三次机会,其实每一次他们都是可以软硬兼施,眼瞅着不对,直接来硬的掳了咱们跑的。咱们或许得承认,他们是有这样的能力的。如此一来,也就不至于打草惊蛇,反而将自己陷入被动了。”
他很清楚,当时明面上的贼人就已经有五个人了,两个马车夫,两个健仆,除了那个同他们打招呼的妇人看不出来深浅,其余四个都应该是练家子。
而那个妇人,既然能被贼人接纳,很可能亦是深藏不露的。尤其回想起她的装扮来,脑袋上插戴了那些个首饰,利用得当,可都是能要人命的玩意儿。
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们铁了心,根本不假思索直接上手掳人,他是护不住花椒姐妹的。
只要一想到但凡女孩子落在歹人手里会是怎的个下场,他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方庆自然不知道罗冀所想,但罗冀这话却是说到他心坎上,简直不能再同意了,不住地点头:“所以由此可见,他们不会,或者根本就不敢这样直接跟咱们来硬的。只不过一计不成还有一计,我反而担心他们还有更加阴损的招数在等着咱们!”
方庆说到最后眉头紧锁,五堂哥亦是不住地点头:“咱们俱都闭门不出,他们自然绑不了咱们,可难说他们不会去绑咱们家的姻亲故旧,到时候咱们能眼睁睁地看着吗,还不是得任他们予取予求。”
丁香同四堂哥想到五堂哥所说的可能性,吃人的心都有了:“那怎的办,咱们就是三头六臂,也护不住这许多人的呀!”
这才有了花椒的一次次推演、预演。
索性直接将家里一众小字辈分为红军蓝军,演戏作战。
起初自然没人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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