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农家记事-第1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丁香就勾了她的肩膀,拍着她的胳膊安抚她:“好了好了,快别为不相干的人掉眼泪了,你瞧瞧咱们家老老少少的,可有人理睬她,她那是痴人做梦呢!要是甚的事儿都只要这样想一想,就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岂不是甚的都不用干,每天只要白日做梦就好啦!”又拿自个儿打趣道:“就譬如我吧,我还一门心思的想要找个像大哥,还有方大哥那样的,能带我出门游历的相公呢,要是想一想就能有,我保管每天三炷香,睡觉都念叨。”
  花椒给香叶拭着眼泪的手就一顿,简直哭笑不得的,可到底笑不出来。
  香叶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使劲儿地眨着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到底心里头还是觉得难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道:“她自个儿都不想给族伯当媳妇儿,红枣姐她们也不想给族伯当女儿,为甚的要我们家的兄弟给族伯当儿子!”
  花椒就呆在了那里。
  时年十三岁的香叶,还不能明白袁氏为甚的要抢他们家的孩子。
  其实,花椒也不是很明白。
  她知道前因,也知道后状,左不过是为了女儿为了自己,为了一己私利,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家的心意罢了。可若问她袁氏到底是怎的想的,她还真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去理解袁氏的心声的。
  说实话,她一向害怕这种一门心思走到黑的人,因为这种人你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谁都不知道这种人变态起来,会疯到哪一个地步。
  心里倏地就是咯噔了一下,花椒当机立断的就摒弃了之前无视袁氏的态度,对袁氏警惕了起来。
  只香叶的疑问,花椒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解释。
  但她也明白,这世上的魑魅魍魉,从来不是不听不看就不存在的。
  更何况,对于花椒而言,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人也不可无。
  正琢磨着怎样开头,灵醒的丁香已是拍着香叶的肩膀同她道:“还能为了甚的,她就是想要儿子呗!凭白得个大儿子,不用她教不用她养,多好的事儿!待她上了年纪,不就有人赡养服侍她,百年之后,不就有孝子贤孙披麻戴孝了么!还有石榴姐红枣她们出嫁之后,不就有兄弟给她们撑腰了么!”说着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再说了,她眼睛还真毒,还瞧中了咱们二哥同三哥。不是我夸口,我们家这么多兄弟,哪一个走出去坍台不成,她可是赚大了呢!”
  香叶哭声渐止,瞪圆了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满脸的不敢置信,抽噎道:“就为了这个吗?”
  丁香就点头。
  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要不好好的,怎的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想头呢!
  香叶或许不知道,但花椒应该是知道的,想当年,家里头立族的时候,祖父祖母就已是向袁家人提出过,同意红枣或是花生桂圆招赘的。
  结果,她还是想过继,还称斤论两的掂量上了自家的兄弟们。
  也难怪袁大嫂不管不顾的哭上门来了。
  香叶就去看花椒。
  花椒就叹了一口气,也朝她点了点头。
  丁香这样说,确实并不错。
  香叶自然更懵了:“族伯娘怎的能这样!”
  因为她没儿子,她想要儿子,就能抢别人家的儿子吗?
  丁香就长叹了一口气,又勾了花椒的肩膀,三姐妹头挨着头,半晌或是捋清了自己想说的,就同妹妹们道:“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都是一样的,品行端正、乐于助人,心怀慈悲之心等等等等的,反正就是美德嘛!坏人也是一样的,自私自利、没有良知、不知道反省认错、不负责任等等等等,也不会因为你对他好他就不会害你,反正就是品德不好的人嘛,咱们这些个中人哪里能猜透他们的想法的。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这些人的下场肯定也是一样的——肯定没有好下场!”
  花椒同香叶就缓缓地点头,花椒还补充道:“所以咱们该学会如何听其言观其行,来分辨好人和坏人。”又道:“其实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抑或是咱们这样的中人,都有弱点若是缺点,但是坏人的弱点更明显,就是要干坏事儿,到时候免不了还是要露出狐狸尾巴来。还有咱们自个儿,只要守住本心,坏人总是拿咱们没法儿的。”
  这回就轮到香叶同丁香点头了。
  丁香更是道“对!”还道:“所以族婶别以为装可怜博同情,拿捏着祭祀香火,就可以逼着咱们家就范,没门!”
  香叶嘴巴翕翕微动。
  这话儿她又听不大懂了,只不过今儿这一整天的,她不明白的事情已经多了去了,已经没力气再去计较这些了。
  就依偎在了丁香身边,又有些担心的喃喃地道:“二哥同七弟他们肯定又生气又难过的。”
  丁香就撇了撇嘴:“生气不一定,毕竟谁遇上这样的事儿都不会高兴,何况族婶简直已经是在算计了。可难过就不必了吧,又没有要把他们过继出去,他们有甚的可难过的。”
  花椒听着就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正应了丁香这话儿,家里的一众小小子们,尤其是年纪最长,因而被袁氏惦记上了的二堂哥同三堂哥,难过谈不上。
  毕竟长到这样大,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这样的大事儿上头,但凡他们不想做,家里头一干长辈还从来没有逼过他们。
  就连婚事上头,都要特地问过他们得。
  更何况是这样涉及到立身根本、香火宗祧的人伦大事儿。
  至于生气,或多或少吧!
  只不过别看这几个小小子因着上学的缘故,一天中总有半天不在家,可因着耳目众多的缘故,在这桩事体上,却是比姐妹们还要知道的齐全的。
  夜里头小兄弟姐妹们又聚在一起夜谈时,四堂哥就挑着眉头,语带揶揄之色地反讽道:“咱们家那个姑丈,为着咱们秦氏族里的事儿,可算是操碎了心了。”
  香叶似懂非懂,丁香同花椒已是齐齐愣怔了一下,丁香就皱了眉头道:“怎的,过继这事儿竟是那个姑丈挑唆起来的?”
  “可不是么!”五堂哥就耸了耸肩膀,又道:“你们不是说,那天家里头还请了姑母姑丈过来议事儿么!”看着丁香同香叶都齐齐点头,就继续道:“虽然当时就被吓走了,可回家之后,估计越想越不对。”
  “哪里不对了?”丁香急急追问道。
  花椒同香叶也齐齐眨了眨眼睛。
  只不过花椒同丁香一样,亦是好奇这又是怎的个说法的。
  毕竟当时那喜鹊两口子,连自家的主张都没听完就仓皇离开了。按着那两口子的为人,如何还愿意同秦连彪扯上干系的,更遑论替袁氏出谋划策了。
  而香叶就是懵懂了。
  五堂哥就看向二堂哥,二堂哥就笑着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五堂哥就来了劲头了,告诉花椒姐妹:“自是担心受到牵连的。想必越想越怕,恨不得当即同秦连彪撇开干系的。”
  花椒听着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就听五堂哥继续道:“可他们只想同隔壁族伯族伯娘撇开干系,可不想同咱们家撇开干系。你们都是知道的,咱们那姑丈可是一直惦记着咱们家的秦白芹的。”
  花椒听着还有些迟疑,这话确实不假,那姑丈确实一直惦记着自家的白芹壅制手艺的。
  只自家祖父始终觉得姑丈一家子的为人需要观瞻,或许不可深交不可深信,始终不愿意把壅制的手艺教出去。毕竟时至今日,秦白芹已经不是他们秦家一家子的经济来源了,这其中还关系着诸多商号甚至于家族。
  但这和过继有甚的干系。
  也就在花椒迟疑的这片刻,丁香已是恍然大悟地道:“那按你的意思,姑丈不想同族叔扯上干系,又不想同咱们家撇开干系,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把你们中的一个过继给族叔,正好一举两得?”
  四堂哥就抢在五堂哥之前点头:“因为他们算准了咱们家就算把咱们中的一个过继出去,也不至于从此不闻不问的。”
  花椒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免觉得有些牵强。
  五堂哥又道:“何况,这可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体,而应该是一举三得。他们肯定还琢磨着,若是咱们家真的同意过继,那肯定是不会放着族伯不管不问,肯定要花力气将他捞出来的。毕竟以咱们家一干长辈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咱们过继后,背上这样的污名,被人指摘土匪的儿子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还原

  不管怎的说,花椒已然意识到,她以为的前情后状,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之前还说袁氏一条道走到黑,别说回头了,就连中途停下来,略作休整歇歇脚的机会都不给自个儿留,一堵堵南墙撞过去,哪怕见了棺材都不流眼泪。
  可轮到她自个儿,实际上也没有搜集所有的信息来进行加工,没能看到事件的各个角度,没有想办法完善自己的看法,就已是一味的闭门造车,给出结论了。
  不由暗自警醒。
  又不免推己及人,暗自揣测着,或许小小子们得来的消息也并不是完全确切的呢!
  而正如花椒所料想的这般。
  喜鹊两口子确实非常迫切,也非常卖力的插手了袁氏的家务事儿,却并不是过继这一馊主意的主谋。
  甚至于这两口子到面前为止,对于袁氏提出的过继一事儿还全然不知。
  虽然正如四堂哥五堂哥所说的那般,这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两口子确实有着他们摊在明面上的小算盘。
  目的所在,其一确实是不想再被秦连彪牵连了,而二一个,也确实不希望同秦家渐行渐远,连陌路人都不如。
  不过这两口子在此一事儿上,或许比之袁氏还是有些个自知之明的。
  知道以眼前的景况来看,秦连彪若是真个出了事儿,那这个家也就等同于散了。原本确实不干他们的事儿,或许一定程度上,早死早超生,反倒是好事儿。可偏偏不管他们两口子怎的伏小做低,秦家一直以来对待他们的态度都相当的客气,却也相当的见外。这会子若是房头都绝了,那就更没他们两口子甚的事儿了。
  思来想去,倒是开始后悔当时的一走了之了。
  也不知道秦家会不会想办法将秦连彪给捞出来……
  一连两天都寝食不安,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巴巴的过来找上袁氏,打听消息。
  却根本不知道也没想过,袁家已经最后通牒袁氏必须合离了,还希望袁氏能够再求一求秦家,把秦连彪给救出来。
  到底少年夫妻老来伴,秦连彪可是她三书六礼的相公,如何能见死不救的。
  何况她还是当娘的,哪能万事儿都只惦记着自己的委屈的,总得为孩子长远计。若是孩子不得好,她就是大鱼大肉,活到一万岁又如何!
  喜鹊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地下来了,直说她们娘几个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茶饭调顺衣着周全,根本不用为着生计发愁。可秦连彪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还被巡检司的弓兵跟撵兔子似的追着到处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这会子还被下了大狱,肯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知道多可怜,让袁氏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还同袁氏这样讲:“难怪嫂嫂着恼,哥哥往年确实不大懂事儿,辜负了嫂嫂待他的一片心。可夫妻如何能有隔夜仇,这回嫂嫂费心救他,不但嫂嫂在咱们崇塘必然贤名从此大起,侄女儿也能有个好前程。就连哥哥必也会大彻大悟,知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道理的,从此之后,一定会改邪归正,好好同嫂嫂过日子的,嫂嫂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被她丈夫给喝止了。
  这都甚的乱七八糟的。
  他那大舅哥只是不大懂事儿吗?
  不大懂事儿就敢落草为寇,那这天底下还有不懂事儿的人吗?
  再不许她胡说八道,自个儿给袁氏支招。
  千言万语,其实就是一句话,千万不能再同秦家离心喽!
  他一直知道自家这个大舅嫂同自家媳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是甚的缺心眼,那根本就是没脑子。
  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同秦家隔壁住着,靠山吃山,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可她倒好,明明知道人家拔一根寒毛都比他们的腰身壮,若是讨了好,家里的买卖舍她一股半股的,那就是几辈子吃穿不愁了呀!
  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又何至于连个婆家都说不上,不知道多少有名有姓的好人家要倒贴上来的。
  却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妇道人家,最好张口,身段最软。却一句软话都不肯说,腰板都不肯弯上一弯的。
  非跟人家丁是丁,卯是卯,他还真就闹不明白了,明明嚼裹开销都是人家的,可偏要装出一副不吃嗟来之食的清高模样来,这是脑袋坏掉了吧!
  这人啊,若想蹦得高,那就先得把腰板弯下来,他可没见着谁直挺挺地还能蹦跶老高的。
  由不得他不操心。
  有此可见,堂堂袁家巷的家教也不怎的样……
  却无意之中给袁氏打开了一扇窗。
  这两口子拉拉杂杂说了这许多,袁氏只听进去一句话,确实不能同隔壁离了心。
  她自是无碍的,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好活的,却是不能再叫自家的女孩子同隔壁生分了的。
  可时至今日,结亲早已绝无可能了,隔壁看不上自家的石榴。如今看来也不肯抚养自家的女孩子……那,想要秦家不丢下自家的女孩子,或许也就只剩下一条道可走了。
  豁然开朗,袁氏当即就长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来,心里头一直绷紧着的这根弦,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盘算着最好能过继略为年长的老二或是老三,这样当即就能顶门立户了。又想着不管哪一个孩子过继过来,她必是会拿他当做亲生的儿子一般对待的。
  却根本没想过,秦家愿不愿意过继。孩子自身,又愿不愿意被过继出去的。
  一切只凭她想当然。
  袁大嫂无可奈何地被袁大哥催促着,抽空过来瞧她有没有醒悟的时候,还想着究竟要如何才能撬开她的河蚌嘴,就听到了她的这个决定。
  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
  看着袁氏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人家凭甚的要过继?”
  倒是不曾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蔫里吧唧,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不管同她说甚的都不肯吭声的袁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异常的坚定。
  连说话声音都异常的响亮:“我没有儿子,孩子他爹也就不说了,想来隔壁也不会稀罕,可总不能叫我家公公绝户吧!”
  袁大嫂被她一噎,再看向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样:“可三郎是二房的长子,杜氏怎的可能同意的,还不活剐了你!”
  袁氏就跟魔障了似的:“也不是没有长子过继的例子的,只要你情我愿。”还道:“规矩还不是人定的。”
  袁大嫂就定定的看着腰板挺得笔直的袁氏,目光刀子似的劈向她,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你鬼迷心窍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趁早死了心罢,秦家不会同意过继的,人家可图甚的!”
  可袁氏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却很笃定:“他们会同意的。”
  袁大嫂转身就走,只刚刚踏出门槛,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也顾不得旁的了,直接哭上了秦家的大门:“我们家姑奶奶,她,她疯了!”
  ……
  管她装疯还是真疯,秦家阖家在听说事情经过之后,没人想去理会她,她愿意自己搭台那就自己扮上吧!
  自家人多事繁的,哪天没有一大摊子的事儿要打点的,没人有工夫陪她发疯!
  沈氏还有些担心:“若是她闹起来可怎的办?”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袁氏想要过继儿子,来承嗣宗祧,延续香火,这话儿真个论起来,其实是不错的……
  只是她这屡次三番的手段,理所当然的态度,实在是恶心人,就连她瞧着都厌气。
  杜氏听着就冷哼了一声:“她想闹就尽管闹,咱们还怕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我还真就不信了,她到底倚仗着甚的,竟敢弄这些小巧!”
  是觉得秦老爹秦老娘还会护着她,或是会看在她已故公公的面子上?还是机关算尽实不甘心,还想做最后一搏?
  做她的春秋大梦!
  杜氏仍旧恨得牙痒痒。
  张口就要过继她的长子,白眼狼都没有她这般养不熟!
  郭氏到底辈分小,才进门没几年,虽说袁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实做的过了火,可这话却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姚氏也恼,却也不耐烦理会袁氏的事体了,总归已经扯开了皮子露出了里子来了,也再没甚的花头经叫她翻腾了。
  却是罗氏不客气的附和了一声:“左右事情已经撕掳开来了,这个亏轮不着咱们来咽。”
  沈氏放下心来,果然将这桩事儿丢过墙不再理会。
  只家里的一众小字辈们却没有收手,东挪一点儿消息,西借几句话儿的,兄弟姐妹齐心合力,不出几天光景,倒是真还就将这桩事情的前情后状还原出来了。
  四堂哥不由摸头,五堂哥更是小声嘟囔道:“幸好没有出招!”
  花椒耳朵动了动,就伸手戳了戳他的肋骨,哪里知道他不但腰里头硬邦邦的,还半点反应都没有。又不痒又不乐的,只是看过来。
  见花椒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就嘿嘿地笑,直言不讳地告诉花椒:“我原本想着,咱们那姑丈姑母既是这样有心,也是难得,反正他们家也有儿子不是,还不只一个呢,索性过继一个过来摔盆捧香得了……”
  花椒眼睛瞪得像铜铃。
  还有其余一众相关人等,除了袁氏打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不管是袁家这厢,还是喜鹊两口子那厢,却俱是心烦意乱的。
  喜鹊两口子是因着始终没法从袁氏这里得到想要的回复,心里头自是七上八下的。
  而袁大哥袁大嫂那厢,却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收场,石榴姐妹的终身会落在何处,袁氏自个儿下半辈子又该如何自处……
  尤其袁婶子,从袁大嫂这听说了袁氏不肯受教,一出接着一出伤透了秦家人的心后,在床上躺了两天,方才能够强撑着往保婴堂里去做事儿。
  枉她舍下老脸来央求秦老娘,这下石榴可算是砸在手里了。
  又悔又恨又愧,一向硬朗的老人家突然间变得虚弱苍白了起来。
  秦连熊看在眼里,也不藏着掖着,同杜氏带着阿胶、桂圆、红枣之类的补品去探望她,还同她道:“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咱们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还不至于迁怒孩子……”
  袁婶子听在心里,嘴里却是一阵一阵的发苦的。
  如何还不知道,袁氏作天作地的,这回总算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不过秦连熊这话并不假,不管对袁氏怎的看,他们还不至于迁怒红枣姐妹的。
  只不过红枣姐妹此时亦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的。
  尤其是红枣,满心里只觉得自己还不如莲溪里的水花生,那些个水花生起码还有根,可她们却没着没落的。
  同花椒姐妹一样,她们姐妹也大概其是知道些许最近家里头发生的事体的,东摸摸西看看的,也将事体理出了一个囫囵来。
  一重重打击砸下来,第二天就没有过来秦家,同小姐妹们习学。
  不过这一遭,虽然红枣姐妹的心情俱是糟透了,这些年来,这种无力的感觉,正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她们的底线。
  但花椒姐妹吸取了教训,并没有听之任之,顺其自然。
  到了时辰不见红枣姐妹,姐妹三个就齐齐去了隔壁,连说带拽的把她们姐妹带了过来。
  只饶是花椒,也不想更不知道该如何同红枣姐妹谈论这件事儿,如何在她们姐妹面前去给袁氏下一个定义,更不知道红枣姐妹是否愿意在她们面前谈起这件事儿。
  一时相对无言,确实有些窘迫,可花椒同姐姐们却不介意,她们只想让红枣姐妹知道,她们愿意帮助她们、陪伴她们,也愿意倾听,尽可能的给予她们所需要的帮助,尽一切可能的安慰她们。
  只不过,安慰虽然很有分量,却也往往会是件没有任何用处的事儿。
  尤其是在眼下,不过几天,李巡检那又有消息传来,据说新安府知府这回算是打定了主意了,既不打算威慑,也不打算招安,却是一门心思打算剿灭之江上的匪患的。

  ☆、第四百五十章 报信

  消息传来,秦家兄弟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当机立断,决定即刻启程,前往新安府。
  阖家就齐齐忙活了起来。
  罗氏当时一句多话儿都没有,算是默认了秦连豹的出行,转身就带着花椒收拾起了行李来。
  人在衣裳马在鞍,开了箱笼,收拾了七八件或簇新或七八成新的绫罗长衫来,又将前两年上为秦连豹赶考所特地准备的细布内衫俱都翻了出来,整整一箱子。
  清洗怕是来不及了,可好歹还能借着天光晾晒一番,到时候上身也能舒服些。
  只手里头虽然忙活着,脑子里更是翻腾着,一刻都不得闲,可心思却显然并不在这上头的。
  不知甚的时候就魂不守舍地坐在了床沿上,一件内衫拿在手里叠来叠去的,都快团成一团了。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花椒小蜜蜂似的忙的脚不沾地,一趟又一趟的将衣裳搬到后院去晾晒。返回时,自然不免把罗氏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却甚的都没说,悄悄退出屋子,将秦连豹找了回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朝他使了个眼色,就又抱着一大摞衣裳出去了。
  秦连豹看着花椒抱着衣裳,显得略有些笨拙的身影,不禁哭笑不得。
  却暂且没有工夫理会这个小机灵鬼,走过来在罗氏身边坐了,握了她冰凉的双手摩挲着,安抚她道:“你且宽心,我们也不是头一遭出远门了,自会万事小心,快去快回的。”
  只罗氏又岂是秦连豹这么一说,就能真正宽心的。
  看着秦连豹,不由自主地握了他的手,抿了抿唇,面上已有忧容:“一定要这样着急吗?就不能略缓缓,等新安那边有确切消息过来了再启程吗?”
  罗氏自然知道她不应当违拗秦连豹的心意。
  可行船走马三分险,偏偏这几年上,秦连豹哪一年不要出一两趟远门的。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半拉月,她面上不显,可事实上真是白天黑夜,时时刻刻挂着心,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的。
  尤其在知道之江上头竟有水匪,而新安府还正在大张旗鼓地剿匪之后,光是这样听了一耳朵,她就已是能够想象之江上头乱相已起,本就在替大堂哥一行提心吊胆了,再没想到原本以为今年终于可以安安生生地待在家里头,等着小外孙女或是小外孙出生的秦连豹倏地又得出门去了。
  不但这样匆忙,这几天上或许就要启程,还是直奔人仰马翻的之江而去的。
  且不说八字衙门岂是好进的,饶是秦连豹如今已是举人出身了,可但凡想同官府打交道,就必是得做好银子开道,尤其还得舍下工夫去周旋的准备才能成的。
  只说谁都不知道他们这一趟出门,一路上又会遇到怎样的风险。
  她怎的可能宽心的。
  她并不是不希望秦连豹替秦连彪奔走,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来。即便秦连彪这辈子都别想再归宗了,可到底血脉是斩不断的。
  更何况饶是李巡检都不知道秦连彪到底会受到怎样的刑罚,他们兄弟虽然嘴上都说的厉害,可事到临头,还是没有一个能够做到袖手旁观的。
  所以她只是希望秦连豹能够晚一些启程,是不是等那位新安府的知府大人将水匪通通剿灭了,之江上头再没有漏网之鱼兴风作浪,甚至于临死一搏了,再行启程的。
  秦连豹如何不明白罗氏的担忧的,也打心里感到抱歉。
  这几年上,总是要罗氏替他担惊受怕的。
  或许罗氏自个儿都没有意识到,可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每回他出门归来,罗氏总有好几夜是根本没有办法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夜里头总会没来由的惊醒,而且还不只一回。
  但说句心里话,哪怕他很清楚秦连彪自作自受,死不足惜。可还是没有办法漠不关心,只是一味的这样观望和等待。
  这种无力的感觉并不好。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不管不顾的要去劫狱,他们只是想对秦连彪的案情做一个了解,对案子的走向做到心里有数儿,让秦连彪能得到一个公正合理的判决而已。
  然后不管是处决还是流放,就得看秦连彪自己的了。他们回来,也能同故去的族伯有个交代了。
  至于罗氏担心的安全问题,也大可不必将之江视作洪水猛兽的。
  不过罗氏的性子,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可不是那些个好糊弄的,单是同她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是没法真正释怀的,就告诉她道:“我已经拜托亲家出面给我们租船了,看看能不能有运道搭上漕帮的路子,那这一路上必是能够太平的……”
  罗氏一听“漕帮”二字,心里头果然舒坦了些许。
  旁的她或许不知道,却是知道,如今的运河,可是漕帮的地盘。那是真正的土匪头子,怕是还没有哪个虾兵蟹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或是这些年来,家里头一贯运道不错的缘故,李巡检出面,再又是秦家的急事儿,第二天一大早,崇塘三大码头上当即就有几位出身漕帮的船老大言明愿意顺道带上秦连豹同秦连龙一程。
  李巡检帮着择中了一家,秦连豹封了银子亲去拜望,议定了翌日启程。
  家里头忙着给秦连豹同秦连龙打点行装,罗氏同沈氏忙着将晾晒妥当的衣裳打包装箱,姚氏杜氏等人则是挥汗如雨地给二人准备久放不坏的路菜……
  花椒同香叶,还有芽儿几个跑前跑后的帮忙,丁香却纠结的不得了。
  她对出行一事儿至今仍旧念念不忘的,不管谁出远门她都羡慕,这自是不必说的。可一想到秦连豹同秦连龙是为了秦连彪这样大动乾坤,她这心里就一百个不乐意。
  凭甚的啊,那可是仇人,还是恶人!
  何况人家又不识好,自家这样劳心劳力的,不但不落好,说不得还得落一身埋怨。
  好心没好报,又是何必!
  小小子们却是羡慕的不得了。
  出过一趟远门,心也确实有些野的五堂哥更是不无遗憾地道:“三叔同我爹急着赶路,否则我说甚的也得死皮赖脸的跟着去,多难得的机会啊,我还没见过大牢是甚的模样呢!”
  被丁香重重一巴掌拍在背上。
  结果临行辰光,秦连豹同秦连龙竟然捎上了二堂哥同三堂哥,让下学回来的五堂哥悔的肠子都青了。
  四堂哥更是耷拉了脑袋,挠头道:“多捎一个又怎的了嘛,我又不占地儿。”
  好在大堂哥一行启程离家后的第一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