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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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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一样。”殷昕想了想,说道。“只觉得,你比以前更要咄咄逼人一些,也,更夺目一些。”
司马君璧闻言,忽然反应过来,想来是自从临川回来之后,因为终于把身份还有心底最深的秘密全部呈现在殷暖面前,心里轻松之下,便少了些之前在殷家时刻意的伪装,只是不成想殷昕竟然如此敏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看出不对来。
不过她也不打算再刻意掩饰些什么。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有点变化并无什么打紧,更何况是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殷昕见她又是一阵沉默,只当她不愿意搭理自己。心里一叹。更多是不爽快。带着一丝报复的心态,他问道:“你们这一次出行临川去往王家了是吧?”
“嗯。”司马君璧点头,“王家家主过世。”
“哼。”殷昕想到此事忽然就冷哼道。“殷暖倒是好运,若非他刚好在临川,哪里轮到他代表殷家前往吊唁?”
司马君璧闻言只是微微低着头不愿开口说话,殷昕说完,看了她一眼,又问道:“可曾遇见过王家娘子?”
水奴想起临行前那个带着目前前来的含羞带怯的王家娘子王禹慈,心里忽然有一点点堵,她面无表情的看向殷昕道:“三郎君想要说什么?”
“看来是遇着了。”殷昕道,“殷暖此行倒是好运,代表殷家前往不说,还勾的王家娘子一片痴心。”
“三郎君此言何意?”
在谢家的时候,他们确实看出那个王禹慈对殷暖有些想法,但是殷昕如何会知晓的?
殷昕道:“你们一路上游山玩水、行程缓慢大概不知道,就在你们到来之前的几日,王家已经让人前来说亲,甚至还让王家在距离新安不远的黔州任刺史的子弟前来提亲,而且……”他顿了顿,眼也不眨的看着君璧道,“阿父已经答应了。”
本来他一开始提出确实是有几分报复的心思,可是真的看着水奴面上唯一的一点血色因为这句话退得干净,心里不仅没有报复的快感,更因为水奴此时的表明证明了殷暖在她心里特殊的存在而更加的烦闷。
事实上司马君璧对这个消息确实很惊讶,惊讶到那一瞬间她都忘记了收敛面上的诧异,知道王家娘子对殷暖有意是一回事,热乎对方真的有所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王家是高门华族,又是几代皇亲,王禹慈身为王家嫡女,身份自然高贵。而且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小时两人在王家相处时司马君璧就觉这个表妹性情不错,之前见面更是如此认为。
虽然都是大家之女的,但和殷萝马思琪等人不一样的是,王禹慈容貌不俗,气质高贵,性格虽傲然了些却也颇为良善,又兼精通琴棋书画。总之,是能配得上殷暖的。
所以在王焕亲自带着她前往谢家的时候,司马君璧便知道,就算殷暖回到新安,对方也不会放弃的,毕竟殷暖名声摆在那里,而且看她那阿舅离开时候的表情,显然对殷暖也是很满意的。
总而言之,在从临川回来之后,司马君璧便做好了会有这一天的心里准备,然而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不然也不会在乍然听见殷昕说出这事的时候,失神至此。
“水奴?”殷昕见她不说话,心里更是不安,之前看水奴差一点和王韵书离开,他还以为水奴和殷暖之前的羁绊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深刻,或许说不是自己认为的那种感情。现在看来,水奴对殷暖,果然是有些心思的。
“嗯?”司马君璧看向殷昕,依旧是平淡从容的口吻,“婢子知道了,多谢三郎君告知。”
殷昕闻言又有些惊讶,忍不住多打量了水奴几眼,虽然还是面色苍白,但似乎平日里她的面色便一向异于常人的白,所以许是自己弄错了?
“你……不惊讶吗?”
“惊讶什么?”司马君璧道,“五郎君这个年岁,定下婚姻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殷昕有些急切的道,“这样你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司马君璧闻言,更是满不在乎的道:“婢子不过一介婢女而已,更何况,三郎君当年不也是这个年岁成亲的?”
“我……”殷昕忽然便有些心虚起来。是啊,水奴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就算殷暖待她再如何特别,将来也最多不过是个妾室而已,难不成殷暖还真的为了她不娶妻不成?
可是,殷昕忽然有些疑惑,难道不该这样的吗?若是一个妾室的位置,自己现在就可以给她,可是她大概根本不会要。而且当初王韵书要带她离开,可是当众允诺的正妻之位,然而就算这样,水奴也为了留在殷暖身边放弃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八章 惊讶
不过,想这么多做什么?殷昕忽然有些高兴起来,之前他之所以没有那么强硬的要和殷暖争,是因为他觉得,若是殷暖许她的是正妻之位,自己是断不可能做到的,所以暂时放手看着。不过现在看来,若是妾室之位她也接受,就代表自己是有机会的。更何况,经过这些年,他发现自己每时每刻想要见到水奴的**是越加的迫切了。
“三郎君可还有事?”司马君璧见他面上神色变幻,看着自己的视线竟有几分势在必得的痴痴然,心里忽然便有些不耐。
“没有了。”殷昕看着她笑了笑道,“想要见你已经如愿,打算告诉你的事也已经说了,我就先离开了。”
“三郎君好走,婢子不送!”
殷昕离开,司马君璧在案几前跪坐下,手里执笔,眼神却不知看向何处。
半响,穗映端着茶盏进来,问道:“水奴,三郎君走了吗?”
对于穗映这明显来得过于缓慢的速度,司马君璧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笔头终于落在鱼子笺上。
殷暖等人回来的时候已是戌时左右,不过夏日天长,夕阳犹悬。
用了晚膳,几人在院外凉亭里纳凉。因田固执的守在凉亭外,水奴和殷暖跪坐在案几的两端,阿元正在摆上棋盘和棋子。
司马君璧把沏好的茶放在殷暖手边,边问道:“今日顺利吗?”
“嗯。”殷暖点头,“王阿兄处理得很好。并无什么意外。阿姊今日可累着了?”
“没有。”君璧笑道,“我就在家里,又怎么会累着?”
“那就好,对了。”殷暖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油纸抱着的东西放在水奴面前道,“这是酒楼对面一家新开的糕点铺子里出产的糕点,吾已经尝过,味道很不错,阿姊你也尝尝。之前因为要用膳的缘故,便没有拿出来。”
“咦?”阿元惊讶的道,“五郎君什么时候买的?婢子都没注意到。”
“就在你忙着吃的时候。”因田道。
殷暖微微倾身把油纸包打开。便露出里面的色泽诱人的糕点来。君璧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咀嚼之后咽下,而后点头笑道:“的确很不错呢?看起来好看,也很好吃。”
殷暖闻言,满脸笑意道:“阿姊若是喜欢吃。咱们下次一起去他家看看可好?还有其他很多不错的各类糕点可供选择。”
“嗯。”君璧点头。
穗映正好走到凉亭外。看见这情形。眼里一黯,顿了顿,上前道:“五郎君。婢子有事禀报。”
“什么事?”
穗映看了看凉亭里的几人,然后说道:“方才郎主派人来说,让郎君明日一早前往郎主院子。”
“嗯?”殷暖道,“阿父可有说了何事?”
穗映闻言,又看了几人一眼,方才犹犹豫豫的道:“应是为了……五郎君和王家娘子的婚事。”
“什么?”接话的却是阿元,她刚好捉起一颗糖酥丢进嘴里,闻言一惊,糖酥卡在喉咙,弯着腰咳嗽个不停,因田瞥了她几眼,无奈的上前给她拍着背。
殷暖闻言,眼眸微微眯起,看向穗映道,“穗映,你刚才说什么?”
穗映被他嗓音里的冷意吓了一跳,心里缓缓,方才抬头看向殷暖说道:“回五郎君,就在你们回来的前两日,临川王家便派人前来提亲,郎主已经同意了的。”
“居然还在我们前面?”阿元因为呛咳,眼泪汪汪的看向穗映道,“那王家娘子就如此心急嫁人吗?”
因田抿了抿唇,又拍阿元一下,冷着嗓音道,“你安静些吧!”
“哦。”阿元不满的瘪瘪嘴,然后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的看了君璧一眼。
殷暖眉心微微蹙起,看向穗映道:“缘何你到今日才说?”
按理说,这不是小事,只怕早都传得府里人尽皆知才是。
穗映闻言有些心虚,她又瞥了司马君璧一眼,却见她依然老神在在的吃着糖酥,心里忽然便有些不满起来,边说道,“回五郎君,婢子也是方才才知晓的。”
“这样。”殷暖随手拿起一枚黑子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把玩着,然后说道,“仆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穗映双手用力的握了握,垂下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几人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确实,王家为了嫡出娘子主动来殷家提亲一事,可能除了之后赶来的殷暖几人之外,府里怕是已经人尽皆知。
而她之所以在一开始没有和殷暖说,确实也是存了几分私心的。
不可否认,她嫉妒水奴,明明同样都是奴婢的身份,水奴却能得殷暖的倾心相待。虽然知道自己终其一生可能都没有那个机会留在殷暖身边,但是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若是水奴,她是怎么也不甘心的,不过若是换成一个身份地位和五郎君相当的大家娘子,她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能够接受。
是以穗映没有早早的告知殷暖此事,是因为下意识的觉得,殷暖若是知晓,应该是会反对的,所以才会没有说,不想给他有准备的时间。
凉亭里的几人面面相觑,半响,阿元惊讶的看向君璧道:“水奴阿姊,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水奴又吃了一块糖酥,方才慢悠悠的回道:“因为之前已经听说过了。”
“公主何时听说的?”因田闻言有些紧张的道,“可是有哪个嘴碎的跑到你跟前来说了些不该说的?”
司马君璧想要再拿一块糕点,然而回头就见殷暖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便又放下,拿起巾帕轻轻擦了擦手,头微垂下,唇角带笑道:“不过是无意中听说了而已。”
“阿姊。”
“嗯?”君璧会回过头,却看见殷暖正看着自己,让她惊讶的是,他瞳眸里的满满的不赞同的神色。
不赞同什么?司马君璧不解。
“暖暖。”司马君璧一愣,在看向殷暖时,心里竟有几分心虚的感觉,“禹慈我小的时候曾见过,是个品行不错的,容貌艳丽,才情上佳,你……”
“阿姊!”饶是阿元再心思单纯,也被君璧这一番话给弄得惊住了,连她都看得出来,五郎君肯定是不愿意的啊。
“嗯?”君璧转向阿元,“阿元,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九章 阻碍
“没事。”因田一把拉过正要开口的阿元,对司马君璧道,“公主,五郎君,婢子和阿元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说着不管阿元踢腾着腿的反对,直接把人拖出凉亭。
“因田阿姊,你在做什么?”阿元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忙问道。
因田看着她道:“该问你想要说什么?”
“当然是告诉水奴阿姊,五郎君不想娶那个王家娘子啊!”
“五郎君想与不想,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阿元一愣。
“那就是了。”因田看了凉亭一眼,叹了口气道,“你既然不能肯定,那若是五郎君是愿意的呢,你那样说不就坏事了吗?”
“可是……”阿元嘀嘀咕咕的道,“我还是觉得五郎君不愿意的,就算要娶,他肯定也是希望娶水奴阿姊的。”
“你呀!”因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凉亭里,只剩下殷暖和司马君璧面面相觑。
“暖暖。”司马君璧问道,“你不愿意吗?”
殷暖抬眼看着她,神情柔软,“阿姊觉得我应该接受吗?”
司马君璧想了想道:“至少也找不到不愿意的理由。”
殷暖微微垂下头,摆弄着方才君璧端来的茶杯,而后幽幽问道:“若是吾成了亲,阿姊会开心吗?”
“会的吧!”司马君璧道,“若是如你心愿的。应该也会为你而高兴的。”
“这样吗。”殷暖顿了顿,又问道,“那么吾成亲之后阿姊还会留在吾身边吗?”
“自然……”本应该理所当然的回答,司马君璧却忽然顿住,自然什么?若是殷暖成婚之后,她该怎么选择?到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那个占据了他生命中另一半的人,自己留下做什么?帮助他吗?可是殷暖早已经长大,这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和帮助了吧?
所以,是该离开吗?
“暖暖。”心里有了主意。司马君璧面色微微有些不正常的白。可是她像是忽然想清楚了什么,抬头看向殷暖,面色平静、语气从容的开口,“如果……”
“阿姊。”殷暖轻轻叹了口气。打断她的话道。“这门亲事。吾会拒绝的。”
他忽然有个预感,阿姊接下来的话,是他绝不能听也不能接受的。
“暖暖不愿意吗?”君璧抬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他。半响说道,“既然是你的决定,我自然是相信你能解决的。”
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却被她自己给刻意的忽略了。
殷暖心里又无声的叹气,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着君璧面上缓缓恢复的脸色,心里的那一点失望忽然就缓缓的消失不见了。就算没说,但至少,她还是在意的不是吗?而且当务之急,是该想好怎么解决此事才是。
关于王家前来提亲一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赵氏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几乎气得不曾好好吃一顿饭。
王家是什么人家?殷暖不过是殷家庶子罢了,哪有资格攀上这门亲事?在他身后有一个谢家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若是再多一个王家,哪还了得?
正在这事,有婢女上前,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阿昕又跑到树砚阁去了?”
“是。”婢女道,“而且是指明去找那个叫做水奴的婢女。”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赵氏道,“这几年子妇无出,让他纳几房姬妾他推三阻四的,现在倒还好,为了一个婢女倒是巴巴的跑人家院子去了。来人,去把三郎君给我叫来。”
婢女应声而出,不一会儿,殷昕便跟在婢女身后走了进来。
“儿见过阿母。”
“阿昕。”赵氏道,“听闻你又去找那个叫做水奴的婢女了?”
殷昕闻言,眼里有着不满一闪而过,他本以为此事已是瞒得很好,终究还是难逃阿母视线。不过面上依旧是一派恭顺,“回阿母,儿是因为……”
“算了。”赵氏打断他道,“你也不必要给我想些有的没的借口,堂堂男儿,既然做了就承认便是。”
“回阿母,是。”殷昕说着,抿了抿唇道,“儿是去找水奴了。”
“你这竖子。”赵氏闻言,却又恨铁不成钢的道,“凭你殷家嫡子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妾室找不到,何必巴巴上赶着一个毁容的?”
“阿母不要生气。”殷昕道,“阿母也说了,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儿也只是一直求而不得,故有些不甘心罢了。”
“真的?”
“真的。”殷昕道,“儿只是想着,凭自己殷家嫡子的身份,不过区区一个婢女都不能得到,心里就不爽快。”
赵氏道:“既然这样,这几年你为何不愿意纳妾?”
“这……”殷昕顿了顿,面上有些为难的道,“实在是因为思琪善妒,儿不愿意家宅不宁。”
“子妇到底年轻,多说说她也就是了。”赵氏听他并未因为婢女而沉迷,方放下心里,心头一转,问道,“我儿,你可知,为何你身为殷家半个主人,却连一个婢女都得不到?”
“儿不知。”殷昕道,“许是这婢女心高气傲,许是思琪善妒?”
“这些怎算是真正的原因。”赵氏道,“真正阻碍你的是殷暖。若非有他,一个婢女再有通天的本事,还能翻得了天不成?”
这一点殷昕自然也知道,不过在赵氏说完之后,他还是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并非是他对赵氏耍心机,不过是这么年来,他悟出的一点点求生之道而已。
“现在还只是一个婢女。”赵氏道,“他日只怕这整个殷家,都是他殷暖的囊中之物。”
“阿母的意思是?”
“当年殷暖身后不过有一个谢家而已,谢氏还不是谢家嫡出的,谢氏母子就能在殷家横行这么多年,若是殷暖再有一个王家撑腰,他还不翻了整个殷家?”
赵氏说的这一点,殷昕早在听说殷暖和王家定下婚姻之后就已经想过,不过,他却有些不屑赵氏的说法——殷暖身后就算有谢家和王家又如何,他身后也有一个赵家和马家,两方条件相当,他不觉得自己斗不过殷暖,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嫡子的身份。
所以这门亲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是不是就终于有了一个得到水奴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二〇章 言痴
殷家,殷颂的院子。
殷暖站在院门处,叹了口气,这个地方,阿母在世的时候他就不常来,因为殷颂对他不喜。
究其缘由,却也有些无奈,终究不过是迁怒罢了。殷颂对谢氏有怨,却又不舍生气,刚好那个时候多出来的殷暖就成了他最佳的怒气承受处,他孩子多,本就不会对那个孩子有多期待,阿婴或许已经是他难得的怜爱的一个。
不过这对于殷暖来说也没什么,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自然便不曾有过奢望,更何况,在这样的高门大家里,能得谢氏毫不掺杂其他利益因素的怜爱,于他而言已经足够。
只是不曾想到的是,在谢氏过世之后,殷颂却忽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像是打算把之前遗漏的东西全都弥补了一般,就算亲近不起来,却还是各种好的东西都往树砚阁里送。殷暖再是无所谓,看过殷颂那突然苍老很多的模样之后,也不忍拒绝。
只是,想起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殷暖心里又叹了口气,若是这般突然强硬的参与他的生活,他到还宁愿当初那般偶尔记起就行。
“五郎局。”有奴仆前来说道,“郎主请你进去。”
“多谢。”殷暖跟着那个奴仆走进去。
殷颂身体近段时日消损得厉害,看见他,有些颓败的面色带了些神采,“五郎来了?”
“儿给阿父问安。”
殷颂又问道:“可用了午膳,方才听说你过来。已经吩咐下去备了你爱吃的菜肴。”
“多谢阿父。”
殷暖在坐榻另一边坐下,婢女上茶之后,殷颂又问道:“我儿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确是有的。”殷暖道,“关于和王家结亲一事。”
“怎么?”殷颂道,“这可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王家门第高贵,王家娘子又是个才貌双绝的,配我儿正好。”
殷暖道:“回阿父,儿目前并未有成亲的打算。”
“这有什么的。”殷颂道。“你们年岁还小。先把亲事定下,再过一两年也来得及。”
殷暖干脆说道:“回阿父,儿对王家娘子无意,还请阿父成全。”
“胡闹。”殷颂道。“你阿母已经不在了。我本就打算给你结一门好亲事的。如此也好叫你阿母放心,现在王家既然有意,不是正好?”
“阿父!”
“此事休要再提。”殷颂道。“既已定下,断没有再更改的道理,更何况我殷家岂是这等言而无信之辈?”
殷颂这两年身体本就不好,殷暖也不愿与他争吵起来,闻言也只能心里暗叹,看来此时若要解决,也只能劝王家主动放弃了。
马思琪自从一开始嫁来殷家,无意中失了那个孩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身孕。
眼不不眨的看着疾医把好了脉,马思琪有些心急的问道:“疾医,怎么样?”
“回三娘话。”这疾医虽然是殷家的,但是这段时日伺候马思琪,早已经知道她的脾气之难以伺候,故而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三娘身体还需好生调养。”
“调养、调养,又是调养。”马思琪恼怒的摔了手里的茶杯,道,“已经调养了这么久,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无?”
“这……”疾医愣了一下,方才颤颤惊惊的道,“娘子当初小产伤了身体根本,须得慢慢调养。”
“这道理我也知道。”马思琪皱眉,“就没有其他比较捷径的法子吗?”
已经和殷昕成亲这么多年,在殷家这样重视子嗣的人家,只怕赵氏就算没在她面前提出来,怕是也少不得有这样的想法,可能都已经在殷昕面前提过的。
只是这样的事,她又怎么可能容许?别说让其他女子在她的嫡子出生之前生下庶子,就算单是想到殷昕身边有其他人,她就忍受不了。
“回三娘话。”疾医又道,“若是不曾调养好身体,便是贸然有孕,也不利于胎儿的建康和安慰。”
“行了,你先下去吧!”马思琪道,“回去好生研究是否还有更好的调养药方。”
“是,奴告退。”
疾医退下,马思琪随手又扔了手边的茶杯,怒道:“都是殷暖和水奴那两个贱人,这殷家若非有他们的存在,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如何会得次下场?”
“三娘,且消消气。”梅诗上了茶水,边说道,“疾医方才都说了,这般生气不利于调养身体。”
马思琪灌下一大口,把茶杯狠狠的放回案几上,道:“哼,再如何,那殷暖和水奴也不能就这般放过了。”
“不过是饶他们逍遥过去几年罢了。”梅诗道,“三娘不过是懒得费心而已。”
马思琪听得爽快了些,方又问道:“夫婿哪里去了?今日又没回来?”
“三郎君今日说是有事出去了。”梅诗顿了顿,又说道,“婢子有一事要禀报三娘。”
“什么事?”
梅诗道:“婢子听说,殷暖一行人从临川回来之后,三郎君就去见了水奴那个贱婢。”
“可恶。”马思琪怒道,“我就猜到他多日不见那贱婢,只怕早已经心痒得很了,谁知竟然真的去了。”
“三娘。”梅诗道,“现在怎么办?若是三娘直接去和三郎君说,岂不是又会惹恼了三郎君。”
“我自然知道。”马思琪想到这里,心里更是不快,她和殷昕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僵,稍微一点事就能让两人连续几天不见面。
梅诗见她陷入沉思,便也不再开口,正好这时有婢女送来熬好的汤药,梅诗走过去接过,用银针试过之后,方才放在马思琪面前。
对于汤药马思琪倒是不会犹豫,接过之后立刻喝了,然后道:“听说那殷暖不是结了一门好亲事吗?”
“是临川王家。”梅诗道,“还是王家嫡出的娘子。”
“不过是个庶子,他倒是好运。”马思琪又冷笑道,“看他对水奴那贱婢的行为,还以为是个痴心的,谁知也不过说说而已,转身又能娶了他人。”
“这段时日府里说的都是这事。”梅诗道,“大家都说可惜了水奴当初放弃了王韵书正妻的身份留在殷暖身边,谁知连妾室都还没捞着,殷暖就要娶亲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客居
“这又怪得了谁?”马思琪冷笑道,“自己没认清了人,不过自作孽罢了。”
“三娘说的是。”梅诗道,“想来水奴会被放弃,应该是划花了脸的缘故。”
“毁容了又有什么用?”马思琪忽然想起一事,又怒道,“只怕不嫌弃的大有人在,若不然,夫婿又何至于巴巴的赶上去?只怕殷暖嫌弃了水奴正中他的下怀,这不立即趁人之危去了?”
“那……”梅诗道,“这可怎么办好?”
马思琪道:“像是水奴这种贱婢,是直接进骨子里的,除非红颜变白骨,不然只怕那张脸上再多一道口子也没什么用。”
梅诗问道:“三娘可有了主意?”
马思琪不答,沉默片刻,方才说道:“听说那王家娘子今日要路过新安,打算来殷家客居一段时日?”
“表面上是这样说。”梅诗瞥嘴道,“但是都知道,只怕是急着来看心上人的。”
“这样吗。”马思琪沉吟道,“既然是自己送上来的,不用白不用,且等着吧!”
几天后,王禹慈便来到殷家,王家是高门华族,地位高贵,王禹慈的阿父是王家新任的家主,王禹慈又是王家唯一嫡出的娘子,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所以她来客居殷家,自然也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因为王禹慈娘子的身份殷颂不好亲自出门迎接,但是为表尊重。接待事宜还是赵氏亲自处理。
王禹慈到正厅的时候,赵氏并其他一些妾室娘子都在等候着。王禹慈先行了里,赵氏客气了几句,其他妾室又回礼。
赵氏看着眼前端庄高贵的王禹慈,一想起这桩亲事竟然被殷暖占了,面上不显,心里却早已经怒火中天。于她而言,这门亲事就算是其他庶子占了,对她来说也有利很多。只是她也不想想,殷暖即便是庶子。又岂是其它庶子甚至嫡子比得的?
“王娘子远道而来。可否要先去熟悉一番。”赵氏客气道,“寒舍已备下薄酒,片刻之后开始用膳可好?”
“有劳主母。”王禹慈颔首道,“主母唤儿家禹慈就好。不必那么客气。”
“好。禹慈。”赵氏从善如流的笑道。“你可有什么而别爱吃的饭菜,我吩咐他们备上?”
“一切随主母安排便是。”王禹慈不动声色的左右打量一圈,而后有些失望的颔首道。“主母见谅,儿家这便告退了。”
之后王禹慈前去洗漱,因为殷家早已经准备洗漱等物什,故而也没花多少时间。
“娘子。”王禹慈的婢女云叶道,“你要不先歇一会儿?等下的宴席估计又是好一番折腾。”
“不必。”王禹慈在铜镜前坐下,道,“头发干得差不多了,还是快些梳头吧,不知殷家何时开宴,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失了身份。”
“娘子考虑的是。”云叶闻言,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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