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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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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殷萝的说法虽然是立刻就把人卖了,但是拖着水奴出去的两个奴仆也知道,若是真的拖着一个半死的人去奴婢交易的地方,定是不会有人出钱买的,尽管殷萝说不在意卖多少银钱,但若是没有带回和被买卖的奴婢等价的银钱,恐会落个私纵婢女的下场,到时候也难逃惩罚。

    不过在殷家,因着这样的情况太过频繁,奴婢之间便有了这样一种约定俗成的做法:

    把受伤严重的奴婢先送到府里负责奴婢买卖的管事处,管事根据受伤的严重程度估了价格之后付了银钱让那些奴仆先回来复命,之后让那些奴婢简单修养几天,醒来之后再送出府进行贩卖,而管事的便从中赚取这些差价。

    现在送水奴出去的两个奴仆自然也是行的这个法子,然而才出了宣罗院,远远的就看见几人迎面而来。看清来人之后,两人忙把水奴放在地上,低头行礼道:

    “奴见过五郎君、七郎君!”

    殷暖视线扫过躺在地上的人,而后来没看见两人似的快步走过去。

    “水奴?”殷暖蹲下身,小心拨开水奴脸上的头发,而后皱紧了眉头转向两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见殷暖脸上带了些怒意,两人战战兢兢的回道,“这是我们院子里的婢女,听说名唤水奴的。”

    “我自然知道她叫什么!”殷暖有些不耐,“我是问你们她怎么昏迷不醒?”

    “奴……奴不知晓。”殷萝拥有的家僮众多,身边奴婢时常更换,昨日惩罚水奴时两人并未曾看见,今日见时人又已经是昏迷状态。

    “苏疡医。”殷暖忽然对身后跟着的人唤道,“劳烦你快过来看看。”

    而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从人群中走出来,切脉之后对殷暖道,“五郎君莫急!这位女郎应是外伤引起的高热之症,并无大碍!”

    殷暖闻言松了口气,又转头问两人道:“尔等带着水奴欲往何处去?”

    那两人见殷暖虽小小年岁,但此时因为生气的缘故面上一丝温度也无,俱都有些害怕,半响方小心翼翼的说道:

    “奉四娘子的命令送这个叫做水奴的婢女到贩卖奴婢的地方去。”

    “卖了?”

    “是,是。”两人忙不迭的点头道。

    殷暖再没说话,青石铺就的小道上一时寂静无比。

    “阿兄?”一直跟在身边的殷婴忽然上前两步,开口喊了一声。

    殷暖几乎陷进手心的双手慢慢的松开,道:

    “仆没事。”

    而后吩咐人就近找了间屋子把水奴送进去好生照顾,又转头对殷婴道:

    “阿婴,你先去和西宾说一声,我晚些时辰再过去。”

    “好的。”殷婴点头,又说道,“阿兄,让苏疡医也留下吧。”

    殷暖想了想,点头道,“也好,稍后水奴无碍之后仆再和他一起过去。”

    苏疡医原是殷婴和殷暖习武的时候安排跟在身边的疡医,目的是为了预防两位小郎君在习武过程中不慎受伤的情况。只是此时水奴情况危急,留一位疡医在身边确实更方便些。

    殷婴离开之后,殷暖又命一个奴仆领着苏疡医到方才水奴暂且安置的地方去。而后才前往殷萝住处。

    有奴仆进来禀报说殷暖到来的时候,殷萝正在用膳,对于殷暖过来的原因她有些不解,毕竟她自认为和殷暖是相看两相厌的两个人。当然,打死一个奴婢对殷萝来说并不算什么,她也不会认为殷暖是来给一个奴婢讨说法的。

    “四阿姊!”

    “倒真是稀客。”殷萝头也不抬的问道,“难得你到我宣罗院,可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殷暖道,“只是仆刚才路过,见两个奴仆抬着水奴出去贩卖,不知这可是四阿姊的意思?”

    “当然是我的意思。”殷萝有些恼怒,“怎么,你这是来责问我的?殷暖你可要弄清楚,水奴已经是我宣罗院的家僮,难道我连买卖一个奴婢的权利也没有不曾?”

    “四阿姊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殷暖不疾不徐的说道,“只是四阿姊也要明白,水奴前日还是我院子里的婢女,四阿姊说是院里少了人硬要了来,今日却欲卖了人,对于四阿姊这番行为的意义,仆不得不揣测一番。”

    “哼!”殷萝猛的摔下筷箸,“你是想说我这是刻意针对你的?殷暖,你这是来威胁我?”

    “仆自然不敢。”殷暖道,“只是来问问四阿姊的意思,若是真的确定要卖了人,请先告知一声,仆也好前去把人买回来。”

    殷暖这番四两拨千斤的话语让殷萝无言以对,不过要真让殷暖就这样把人领回去她自然不甘心。不过一个婢女的价钱,对殷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的。

    “算了,既是我院子的人,怎么安排当然是我意思,正好听说膳房里人手不够,就让她过去好了。”

    殷暖叹了口气,以殷萝的性格,这怕是她最大的让步了,不过只要不在殷萝身边伺候,怎么都算是最好的结局。

    水奴大睁着双眼,几乎不曾转动的双眸透过床顶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也许是因为自从来殷家之后已就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竟然没有一开始那种从昏迷中清醒的茫然和无助。只是不知,这次醒过来之后,还能有怎样难忍的苦难等着自己。

    陌生的床帐,陌生的房间。先前昏迷的时候似乎听见殷萝说要卖了自己,水奴有些急切的从床上起来想要开门看看,自己是否还留在殷家。

    谁知脚才落地,膝盖处便传来一阵刺痛,身体一软,额头磕在床沿上又是一阵晕眩。水奴咬咬牙,爬在床上歇了会儿,感觉恢复些精神之后,才用手撑着身体站起来,摇晃着走到有些破旧的矮桌前,拿起脏污的茶壶摇了摇,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水奴把茶壶放下,又坐着歇了会儿,才拿起茶壶打算去寻些清水。

    。。。  
  
    
  
        
  
    
第十一章 高贵

  
    
    第十一章高贵

    门外炎热依旧,虽然不是自己曾来过的院子,不过这有些熟悉的建筑风格让水奴肯定,至少目前还是身在殷家。明明只是个怎么也逃离不了的地方,心里却觉得松了口气,水奴一怔,有些惊讶自己的这般反应的同时,脑海中回响的,却是昏迷之中迷迷糊糊听见的殷家五郎君温柔淡然的嗓音。

    走出门外,一阵扑鼻的饭菜香味传来,几个抱着柴薪或者担着水桶的奴婢在忙碌着,看见水奴出门,几人的视线落在水奴的身上,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不过片刻之后又都转开视线各司其职。

    看来这次是被送到厨房后院之类的地方了,水奴微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朝不远处的水井走去,她膝盖伤得厉害,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好不容易走到井边放下打水的桶,却因身体无力,桶拉倒一半又掉回井里,却在这时,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掌忽然拉住了水奴放开的绳子。

    那只手掌稳稳的扯住绳子把水桶拉了上来,而后拿起水奴放在一边的茶壶仔细清洗之后装满凉水递给水奴。

    水奴有些讶异的抬头,只见得一张菱角分明里带了些憨厚实诚的面孔,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之前在雨后替她把头上的花枝拿下来的人。

    “多谢!”

    殷农摇摇头,想了想又道:“你膝盖好些了?”

    先前水奴是直接跪晕过去的,所以她不知道她现在依然疼得钻心的膝盖是不是好了些。不过她还是点头,说道,“已经好了。”

    殷农看她走得颤颤巍巍的身体,叹了口气再不多言。

    或许是因为水奴是殷暖的人直接送进来的,所以即便还在宣罗院,只要不在殷萝跟前也无人会刻意刁难。和水奴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各种各样已经配好的药材和药膏,药包上面都详细的标注了服用的方法,水奴用了药膏,把各种药包小心收好。这里并没有她能煎药的地方,留下一些药物也能备不时之需。

    戌时已过,大多人已经歇息,容柳趁着夜色悄悄来到门外。

    “水奴?”容柳敲了敲门,小声唤道。

    “容柳阿姊,请等一下。”水奴把正在擦拭的药膏放下,忙穿好衣服走过去打开门。

    容柳以为她已经睡下,有些歉意的说道:“吵着你了吗?”

    水奴摇头,“不曾。”

    容柳进屋后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回头就见水奴一步一挪的走过来,立时便皱紧了眉头。

    “坐下我看看,虽然五郎君说了没事,不过若是你不小心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水奴突然怔住,“没事的吗?”

    “当然了,我特意问过五郎君,五郎君说苏疡医已经确认过,虽然伤的严重,但是……”

    容柳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不可思议的看向水奴,“你难道一直以为你的腿就这样废了?”

    水奴点头,已经过了两天,膝盖处还是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疼痛酸麻,便以为今后可能都这样了。

    容柳看她一副惨淡的形容,比之最开始来到殷家的时候瘦小许多,只一双眼睛里的倔强骄傲丝毫不减,晶晶亮的看得人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想着她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先是遭逢家变,自己轻生不成后又入了另一个虎口,然后现在即便以为自己双脚会残废也只是沉默的接受了。容柳心里堵得难受,张了张口终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水奴到了杯水放在她的前面,低声说道,“容柳阿姊喝些水吧,劳烦你夜深还赶过来。知道我的膝盖能够痊愈,我很开心的。”

    容柳端起水喝了口,半响才低声感叹道:“其实在这里也挺好的,虽然破旧些,但是在殷家这样的地方,或许真的只有与那些主子离得远远的,才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自那晚容柳来过之后,第二日水奴便拖着勉强能动的双腿到厨房做事,因着殷暖率先去打过招呼,又有殷农偶尔的帮衬,倒是没怎么被刁难。又过了两日,因有药膏的缘故,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便是膝盖也不再疼痛麻木。

    这天膳房里较平日要忙碌些,不停的有婢女前来吩咐烹饪各种膳食。水奴刚把砍好的干柴抱紧厨房,厨娘便递过来一笼糕点让她快些送到殷萝屋里。

    水奴愣愣的接过,反驳的话还没能说出来,厨娘便已经离开了。捧着一笼糕点呆立半响,她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若真是祸,怎么也躲不过。

    殷萝喜好排场,无论何时身后都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即便是自己院子也丝毫不减,只是今日院里的家僮尤其多。在门外守着的婢女一看见捧着糕点的水奴便催促道:

    “还不快些,倒让四娘子等你不成?”

    水奴刚想把手里的糕点递过去,那婢女就推了她一下,“快些进去,贵客还等着用呢!”

    水奴踉跄了一下,小心稳住手里的糕点,而后微低下头,不疾不徐的走进去,前厅里的奴婢倒是不多。主位上除了殷萝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个女子。水奴进去之后殷萝身边那个名唤云秀的婢女便上前来接过糕点小心摆放好。

    水奴松了口气,才转身往回走,忽然一道柔和清澈的嗓音说道:

    “阿萝这里的婢女真是不错,端庄稳重、轻柔和缓,很是让人赏心呢!”

    水奴心下一沉,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然而殷萝那有些阴测测的嗓音还是在耳边响起:

    “站住,宋阿姊在夸你呢,这么无礼的行为可对不住‘端庄稳重’这四个字。”

    水奴无奈停住脚步,垂下眼睑回身行礼道:

    “婢子不知进退,冲撞了娘子,望请娘子见谅!”

    “无妨。”先前说话的女郎笑了笑,说道,“是我冒失了,你且下去吧!”

    水奴不动,依旧垂首立着。殷萝冷笑道,“才说没规矩呢,连话也听不明白了吗?”

    水奴方才道:“婢子告退!”

    待水奴走远,宋元衣回头对殷萝道:“那婢女进退得宜,并没犯错,阿萝你又何必如此生气?”

    殷萝不满说道:“不过是个下贱婢女而已,宋阿姊你又何必因此说我?再说对着她们我还要低声下气不成?”

    “罢了,这种理我终是说不过你的。”宋元衣起身道,“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归家去了。”

    殷萝送至院外,方才回头对云秀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去把那个‘进退得宜’的婢子唤过来,我倒要看看,那通身高贵的气派是怎样的端庄得宜?”

    。。。  
  
    
  
        
  
    
第十二章 惩戒

  
    
    第十二章惩戒

    水奴回到膳房禀过厨娘,正打算离开,厨娘忽然开口道:

    “水奴,听殷农说你腿受伤,就先不要去做那些重活了,暂时在厨房帮忙刷碗择菜什么的也轻松些。”

    水奴点头谢过,然而她扫视了膳房一圈之后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宣罗院的膳房很大,甚至还分了几个区域。家僮和主人并不共用一个地方,给主人做吃食的地方不但讲究许多,便是连做糕点的、煲汤的、炒菜的都不同炉灶,各有主事的在管理着。只是人虽然多,各司其职倒也井然有序,水奴一时竟有些无从下手。

    和水奴说话的厨娘姓李,专做糕点这一块的,她见水奴如此,便递给他一篮子红枣道,“先把这些去核,晚上准备的糕点要用上。”

    水奴伸手接过,只听李厨娘摇了摇头对她说道,“看你这模样倒不像个服侍人的家僮,殷农说你在来东厨之前在四娘子房里呆过几天?”

    “是。”水奴点头,手下分离枣核的动作不停,只偶尔抬头看向门外,而后松了口气似的低下头,只是似乎还是放心不下,频频看向门外。

    “四娘子身边啊,难怪你腿会受伤。”李厨娘轻叹口气,而后再无言语。她把小巧的笼屉放锅中之后便走过来和水奴一起给红枣去核。

    水奴默默的让了让位置。之后除了其他厨子偶尔的说话声,膳房里一时安静下来。李厨娘打量水奴片刻,忽然低声叹道:

    “虽然受了伤,但是能离开那些主人身边也好,只要勤奋小心些,总能活下去的。”

    “婢子明白。”知道李厨娘是好心提醒,水奴亦低声道,“谢李厨娘!”

    而后膳房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李厨娘,水奴在这里吗?”忽然一道有些尖锐的嗓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水奴手一抖,一个已经去核的红枣掉落到地上。

    果然,该来的怎么也躲不了的。

    李厨娘起身看向来人道:“可是四娘子有什么吩咐?”

    “不是。”来人扫了膳房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水奴身上,“是云秀阿姊让我唤水奴过去。”

    李厨娘有些担忧的看了水奴一眼,问道:“可有说了是什么事?”

    来人撇撇嘴道:“云秀阿姊说的事差不多就是四娘子的意思,我可不敢询问,不过想来肯定不会是去领赏的就是了。”

    李厨娘还想再说些什么,水奴走过来道:

    “李厨娘,那婢子就先过去了。”

    李厨娘欲言又止,终于只是看着水奴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端静清高,姿容不凡,偏生得婢女的命,这孩子这一生,怕是难善了了。”

    往日里没有什么缘由殷萝都能使出诸般手段,今日这现成的由头在手,殷萝便是拿了自己的命去也是在清理之中。

    所以远远的看见宽敞的院子里,一片奇怪的沙石旁边众心捧月般的殷萝时,水奴并无多大意外,最多也只是在好奇那些沙石和今日自己的将要经历的遭遇能够怎么联系起来。

    一步一步的走到殷萝的面前,行礼,问候,一丝不苟。水奴一直以为自己应该会很镇定的,毕竟就算不能对疼痛麻木,至少也已经习惯了,可是她藏在袖子里的双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毕竟还是个有感知的人--水奴有些自嘲的想--怎么也是会恐惧疼痛的。

    “果然是个端庄有礼的。”殷萝冷眼打量水奴半响,哼道,“倒是没想到这院子里一个小小的婢女就能在外人面前给我长脸了。”

    “婢子不敢。”

    “不敢?”殷萝厌恶的看着水奴,“你确实应该不敢。知道今日召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水奴低头,“婢子不知!”

    “我也懒得给你兜圈子。”殷萝话音才落,几个婢女上前强制的脱了水奴的鞋袜。水奴不敢挣扎,甚至还乖顺的配合着。只是看着自己的双脚再看看眼前的一片沙地,她的心止不住的开始下沉,水奴想她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些沙地的用途。

    果然,水奴赤脚之后立即被几人推到那些坚硬的沙石上,尖锐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可是殷萝的极端性格把她呼痛的权利都剥夺了。

    殷萝道:“看来到我院子里几日果然是有了些长进的,知道求饶也没用,今日虽然也是为了教你规矩,不过可不是为了教你如何进退得宜,而是……”她说着顿了顿,微微向水奴的方向前倾了身体,恶狠狠的道,“为了叫你知道到底怎么做好一个奴婢。”

    水奴忍了忍,终于还是开口道:“婢子不明白娘子何意。”声音里竟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的战栗。

    殷萝似乎非常满意她的反应,讽道,“不需要你明白,你只要按照你平日里‘轻柔和缓’的姿势在这沙石上一直走就行了,也好让这满院子粗鄙的家僮学学你那些个高贵的仪态。”

    殷萝话语结束,便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坐进一直放在一边的软轿。几个奴仆上前抬起软轿打算离开,临行前殷萝探出头道:“放心,我不会再给殷暖留下任何话柄,所以至少还会让你看见明日高悬的金乌。”

    殷萝的软轿还没消失在院墙外,水奴就咬紧了牙一步一步开始走。旁边站着的几个仆妇手里的长鞭或者荆条她看的清楚,既然今日不管如何选择这双脚的结果都是一样被废,那么如果主动一些能少受一点罪孽,她不介意去做,至少现在的情况还没绝望到看不见明日的太阳。

    “阿母,舅哪里有消息吗?”

    谢氏放下手上的纸条,点头道:“你舅哪里也无公主消息,但是可以确定,宫里到目前为止也无公主的蛛丝马迹。”

    殷暖听罢,终于送了口气,微皱着的眉头彻底散开。

    “阿暖。”谢氏见他如此,严肃道,“和我说说,为什么你这么在意公主的踪迹?你舅虽然和我提起过,主母她们这些年因为殷昕和公主联姻,以为多了更高一层靠山便对谢家少了诸多忌讳和顾虑,对我们母子二人也过分了许多。但是阿暖,依我对你的了解,这些都不是你这么在意殷昕能否娶公主的缘由。”

    不曾想母亲竟看得如此通透,殷暖沉默了半响,方才开口说道:

    “阿母,我想救四阿姊院里的那个婢女。”

    。。。  
  
    
  
        
  
    
第十三章 生存

  
    
    第十三章生存

    谢氏一愣,殷暖心善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曾想他竟然会对一个婢女如此上心。

    “阿暖,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执着的要救那个婢女?毕竟殷萝那里的婢女多达百千,依殷萝那个性子,可能很大一部分都难有个善终,你如何能救得过来?”

    “阿母。”殷暖缓缓说道,“虽然救不了,但是这个叫做水奴的婢女是不一样的。”

    谢氏不解,“如何不一样?”

    殷暖犹豫片刻,方才说道:“在这个家里,除了你和舅,那个婢女是唯一一个主动保护了儿的人,尽管在这个地方,她连自己也保护不了。阿母,这一点,便是连阿父也不曾做到过。”

    谢氏闻言一时沉默不语。殷暖担心母亲误会了什么,忙又解释道,“阿母,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的,儿很感激阿母为儿所做的这一切。”

    “罢了,不用解释什么。”谢氏抬手摇了摇阻止他说下去,而后手肘撑在桌上,揉着太阳穴叹息道,“阿暖你要救便去救吧,你比阿母聪明,总能把事情决得很好的。”

    只是,你现在还太小了。

    最后一句谢氏终于还是没说出口,有些事,不去面对,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况且,在殷家生存下去的能力和年岁无关。

    这一次酷刑结束之后,水奴总算不是被人拖回去的,虽然双脚疼得钻心,但是和那些沙石相比,能够穿着鞋袜踩在草地上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回到膳房的时候已经是戌时左右,入眼一片黑暗,水奴直接去了自己住的地方。途中遇见了李厨娘,她站在膳房外的院门处,正向水奴的方向焦急的张望,待看见水奴时忙急切的上前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可还好?”

    水奴在看见她的时候就咬牙挺直了脊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恙些。

    “没什么事,云秀阿姊有事吩咐,所以耽搁了时辰。”

    “那就好。”李厨娘松了口气。

    “李厨娘。”水奴微躬身说道,“多谢你关心,只是如果没事,婢子就先回去了。”

    “哎,没事了。”李厨娘见她脸色苍白,神色憔悴,忍不住又多了些关心,“你快些回吧,忙了这么些时候,肯定也累了。”

    水奴一步一步稳稳的离开,将要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见李厨娘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方向,便笑了一笑。

    这个殷家便真是地狱,也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带着几分关心在看着自己。

    刚一进了屋子,水奴身体一软,双脚踩在针山上一般,疼得她再忍耐不住,直直的扑倒在地上。而后像是所有的力气已经用尽,她再三咬牙也挪不动自己的双脚。

    水奴微张嘴深呼吸几下,而后像是河滩上频死的鱼一般,嘶哑的叫了几声,把头埋在臂弯里,半响,带着些绝望的呜咽低低蔓延在这个破旧的空间里。

    殷农是听说水奴回来才过来的,到了之后才发现水奴屋里并无光亮,他在门边侧耳半响,见一丝声响也无,便有些不放心的敲了敲门:

    “水奴,可在?我是殷农。”

    半响,屋子里好似传来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然后屋子里有暗沉的光线漏了出来,水奴有些喑哑的嗓音回道:

    “门没锁,殷农阿兄请进。”

    殷农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水奴靠坐在离门不远的矮凳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一双眼里映着微光,晶晶亮的看着自己。殷农忽然便觉得有些局促,他停下脚步,立在门边不再前进。见水奴带了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甚至打算起身向自己走来,殷农忙抬手阻止道:“你别站起来。”

    见自己语气急切得异常,又有些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来并没有什么事的,你不用……不用特地站起来。”

    说着急急的前进了几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又忙忙的退到门边,方才开口道:

    “这是些化瘀疗伤的药膏,水奴你擦擦吧,会好些的。”

    水奴伸手拿过,并不推辞。这些东西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她没有理由拒绝。

    不是麻烦的草药,而是更加精贵一些的药膏,想是破费了一些银钱的。

    “水奴谢过殷农阿兄。”

    殷农太过急促,水奴道过谢之后便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像再说话就会让他更加手足无措似的。况且刚才爬到矮凳上差不多已经耗尽了她的气力,实在也没精力再做其他。

    殷农是殷萝身边的奴仆,他清楚自己今日的遭遇并不奇怪,只是水奴不解,为什么殷农一直在帮她,甚至可以说是关心她。

    她能感觉到,这份关心和李厨娘或者容柳她们不一样,不是针对她这个人,到好似在赎罪一般。

    为了什么赎罪?或者说为谁赎罪?水奴忍住双脚的疼痛,有些好笑的想,总不会是为了殷萝不成?

    殷农目的达到便打算离开,只是出了房门之后,他忽然又站住,犹犹豫豫的的对水奴道:

    “四娘子若是再召你过去,你就尽量顺着她的意思一点,可能……会好一些。”大概是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所以到最后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

    “我明白,谢谢殷农阿兄好意。”水奴诚心道谢。或许这些奴仆完全服从、任劳任怨的理念她一辈子也学不明白,但是她和自己的性命并没有过不去。

    次日,殷家一个华丽极致的院子里,殷家四娘子殷萝忽然气冲冲的从里面冲了出来。随后一个婢女又匆匆忙忙的跟了出来。

    “四娘子,你且慢些。”云秀慌忙跟上,边小心说道,“婢子让人把软轿抬过来。”

    “哼。”殷萝犹自愤恨道,“他谢家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阿兄和公主的婚事没了而已,阿母竟然告诫我让我态度好些。况且再有谢家撑腰又如何,他殷暖终也不过一介庶子而已。”

    “四娘子?”云秀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对了。”殷萝忽然问道,“昨日那个婢女如何了?”

    “脚虽然伤了,但是不影响行走。”

    “那就好。”好似终于找到了撒气的地方,殷萝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这么轻易就弄死了可没什么意思。殷暖那竖子整日里坏我的事也就罢了,不知道打哪儿弄出来的婢女也是个碍眼的。”

    当殷萝再次让人来唤水奴过去伺候的时候,水奴几乎已经预见自己死亡的场景。若是再如此下去,别说回到皇宫,恐怕这辈子能活着出了这个地方都成了奢望。

    。。。  
  
    
  
        
  
    
第十四章 求救

  
    
    双脚疼得厉害,一闭上眼又是噩梦连连,最多不过歇息了个把时辰。最后是硬生生的从水深火热的梦里疼醒的,水奴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窗外犹自暗沉,大概寅时左右。还不到起床时间,水奴咬着牙在床上等着双脚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过去。待听见窗外开始有脚步声走动时,她才起身收拾一番往东厨走去。

    好在李厨娘怜她身体弱,今日脸色尤其不好,便只叫她在边上动动手就好,水奴方松了口气,忽然厨房外急匆匆进来一人,直接走到水奴边上拖着她就往外走。

    “嘶~~”水奴被拖得踉跄一下,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云秀?”李厨娘忙唤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云秀拖着水奴头也不回,“不过是四娘子说习惯了水奴的伺候,让我带她过去而已。”说着又顿了顿,在李厨娘打算开口之前又说道,“李厨娘,这些个地方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的。”

    李厨娘无奈,只得看着水奴一路踉踉跄跄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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