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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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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奴。”方走到门外,殷昕忽然叫住她,挣扎半响,别别扭扭的说道,“看见你们平安,仆心里很是庆幸。”
水奴回头,笑了笑道,“婢子代五郎君谢过二郎君关心。”
殷昕欲言又止,直到水奴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方才小声说道,“其中也有你啊!”
水奴才走到院门口,就见宋元衣并两个婢女站在那里。她上前见过礼,宋元衣关切的打量她一番,问的也不过是些她和殷暖两人落水的情况,身体安好与否之类,水奴简单说了大概,宋元衣又叮咛几句,拒绝水奴邀请进屋的好意,领着婢女回到自己住处。
之前被救时,一片兵荒马乱的,看见水奴和殷暖时心里虽然高兴,只是还来不及问候几句就被几个婢女伺候着离开了。
回到正厅,殷暖殷婴阿元都在。殷婴盘腿端坐在坐榻上,姿势还是和水奴离开之前一样。眼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弯在俊秀白皙的脸颊上,嘴唇轻轻开合颂着佛经,端正得给人一种肃穆庄严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的放轻了脚步。
殷暖垂足坐在坐榻上,手撑着脸颊,看见水奴进来,脸上便带着几分笑意。
“水奴阿姊。”阿元蹭倒她身边,低声道,“怎么样,可有被四娘子为难?我就依她那个脾性,反正也不会领情,根本不用去的。”
“现在还伤着呢。”水奴也配合着她低声回道,“不然我也不敢过去。”
“这样子。”阿元恍然大悟,“也是哦。”
“水奴阿姊。”殷婴对她的称呼离开渔村之后就一直不曾改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有些圆的大眼,看着她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刚才竟已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吗?水奴有些惊讶,摇了摇头道,“可是婢子打扰七郎君了?”
“不曾。”
“阿婴?”殷暖见他看向窗外,面上若有所思,便问道,“怎么了?”
殷婴指向窗外的一个方向道:“阿兄,这里过去就是大安寺了。”
“怎么?那里就是阿婴此行的目的地?”
殷婴点头,“还有几日便是大安寺佛事举行之时,吾已决定明日卯时便启程前往。”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去建康贺寿。聆听一场佛事,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殷家郎主也默许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多派了卫士吩咐一定要护卫他的安全。
“仆等下便去和郡守说一声。”殷暖顿了顿,有些难言的看着他,“只是阿婴……”
生在红尘,终要超脱,何必急在此时?
此言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
第七十六章 留下
殷婴这个超然出尘的阿弟,一直是殷暖放心不下的,就怕不知什么时候他会彻底脱离尘世,遁入空门。
却也知道,这是他的大智慧,非是他能置喙的。
也罢,殷暖轻叹口气,道,“阿婴,你此去小心。”
殷婴点头,想起这一路上的劫难,也开口道,“这一路多魑魅魍魉作怪,阿兄你们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次日一早,殷婴准时离开,时辰分毫不差。郡守不等殷暖开口就主动派了多人护卫。并向几人保证殷婴的安全。这些时日他也看出来公主对这些人的重视,故而不敢敷衍丝毫。
之后又歇息几日,便决定次日继续建康之行,殷萝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明白就快到马家家主的寿辰,再耽搁下去只怕就赶不及了。
晚膳过后,水奴和阿元正在收拾行礼——之前的衣物等日常用品都在这几次意外里丢失,好在宜城郡也是一个繁华的城市,郡守又足够热心,很快便吩咐家僮给添置了许多东西。
不过让阿元惊讶的是,这些衣物或者常用物品里不仅有殷暖等几个主人的,甚至连她和水奴都有份,且都是些不亚于主人所用的贵重之物。
一开始明公府里的婢女送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送错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明公特地吩咐给两人送来的。
“水奴阿姊。”阿元边收拾边嘀咕,“你说这郡守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怎么了吗?”
阿元又说起她一直疑惑的疑问,“你说就算他真的有心讨好殷家,那也只需要讨好五郎君就是了,何必连我们也一起?”
她却不知,王友朝确实不曾连家僮一并算上,不过水奴可不一样,公主身份摆在那里,不仅不能怠慢还要好生伺候着。只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不好突然在他们面前对一个婢女格外热情,才连阿元一起算上。
水奴把自己的和殷暖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又帮她一起整理,无所谓的笑笑,“大概是明公考虑周到,体恤下人吧!”
“可是……”阿元正要说什么,忽听见外间一个婢女问道,“水奴娘子可在?”
然后是殷暖回她的声音,“阿姊在里间,可有什么事吗?”
那婢女道:“明公说给郎君此行准备了一些行礼,烦请水奴娘子前去查看可还差些什么?”
水奴对阿元道:“我出去看看。”
绕过屏风,殷暖回头看见她,开口道:“阿姊。”
水奴回以一礼,“五郎君!”
殷暖闻言眼睑垂下,抿了抿唇,没再回话。
接着前来的婢女又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水奴向殷暖交代几句便出了门。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水奴才进了门,王友朝呵退家僮便伏身一拜。
“王郡守不必多礼。”司马君璧在坐榻前垂足坐下,随手拿起一粒棋子把玩着,边问道,“郡守忽然唤吾前来可有要事?”
王郡守垂首道:“回殿下,殷家几位郎君明日便决定动身了,微臣斗胆请问殿下作何打算?”
做回公主还是其他?不过肯定是前者,虽然现在先皇已薨,但是有王家撑着,断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去。只是这几日司马君璧一直不曾表态,他也不敢擅自决定。
“吾打算前去建康。”
“什么?”王友朝半响才反应过来,“殿下的意思是,继续以殷家家僮的身份前去建康?”
“正是。”
“可是……这……”王友朝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堂堂一国公主能放下高贵的地位以一个婢女的身份去伺候他人,“虽然殿下之前曾说是有事耽搁,不能立即回宫,但是只要回到王家,有什么事家主一声令下不就解决了吗?殿下何必执着?”
“吾意已决。”司马君璧起身道,“至于外祖父那里,王郡守也不必瞒着,把吾亲笔所写的《叹青…楼》交上去就可,外祖父识得吾之笔记,知晓吾尚在人间,他老人家也放心些。其他,不可多言。”
这“其他”包含什么王友朝有些不敢肯定,“殿下的意思是……除了殿下亲笔诗词,其他包括殿下目前所处地址都不可透露?”
司马君璧点头,“王郡守照办便是,其他的日后吾自会向外祖父说明。”
依照王家的势力和外祖父雷厉风行的作风,让他知晓她所在和直接让她离开殷家没什么区别。心里有些感叹,若是在几个月以前,这样的结果是她所希望的。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殷家那个吃人的地方竟有了让她放心不下的存在。
出了郡守院子,不知时候下起了雨。
司马君璧打发了郡守执意派来跟着她的婢女,独自走过一条竹林里的青石小径,寒风吹着雨滴绕过油纸伞,很快打湿身上衣物,黏湿在身上像是冷到人心里去。
水奴把伞丢在一边,任由自己暴露在雨帘里。这些时日在殷家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心里像烧着一团火,不这般冷静一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立刻后悔这个决定。
父皇已经离开,就算回宫,那里现在的主人又怎么会对她视而不见?只怕一回去便会有一堆的劫难等着她一一化解,又如何分得出精力顾及其他?若是回到王家,外祖父再如何疼她,最终她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又有谁能赋予她丝毫权利去化解别人的劫?
“阿姊?”记忆中轻轻柔柔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担忧和惊讶。
水奴抬头,“五郎君?”
殷暖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提着一个灯笼,撑着一把油纸伞伞,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阿姊怎么在这里?怎么没撑着伞?染上风寒可怎么办?”
殷暖像是被阿元附身一般,忙几步走上前,把手里的伞撑在她头上,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没什么!”水奴见他半边身体都漏在外面淋着雨,欲拿过伞替他撑着,殷暖却难得执着的没有给她,只说到:
“无妨,吾出来时特意多披了件大氅。”
水奴无奈,接过他手里的灯笼,问道:“五郎君出来做什么?”
殷暖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握住她的,好凉!果然如想象的一般是冰冷的,忙垂下袖口裹住两人的手。
“阿姊你一直没回去,又下雨,你出门时没带伞,吾有些放心不下,阿元他们忙着,吾便独自寻来了。”
水奴道,“郡守难道会少了婢子的伞不成?”
“虽是如此,但总觉有些放心不下,果然,阿姊你方才不就在雨里吗?”
隔了雨,亮了夜,小小的油纸伞下圈出一个温暖的世界。
也罢,再护他一程,回时再离开好了。
。。。
第七十七章 无妄
因为先前走水路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众人心里都带了一丝恐惧,所以在殷萝固执着一定要走陆路时倒也没有人反对,虽然马车要辛苦一些,但是连她这般娇贵的人都能受得了其他人也没再有什么意见。
之后一路无事,白日赶路晚上住店,直到建康。按阿元的说法,殷萝可能是先前被吓着了,难得一路安分着没想什么刁难人的法子。
到达建康的时候,天灰蒙蒙的,乌云层层叠叠,下着丝丝连连的小雨。已经快到入冬的天气,早已经一片寒冷。只是虽然天冷,毕竟天子脚下,街上两边的小贩依旧热情高涨,行人来去匆匆,这种清冷里硬挤出几分喧嚣的感觉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
阿元趴在马车窗边,喋喋不休的感叹着:“果然是皇城,比新安还要热闹几分呢!哎,水奴阿姊,你看那边那个,好有趣,新安都没见过呢!”
水奴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应她一下。心里一派平宁,之前想过的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心潮澎湃的感觉此时都没有,建康还是和先前一般,建筑威严大气,百姓乐业安居,什么都没变。
她看着皇城的方向,那里应该也没什么变化,除了换了一个新的主人,而她珍重的已经不在了。
真的,什么都没变,只是她身边的一切都物是人非而已。
才进了城门,马家派来接应的队伍早等在那里,众人离开颠簸的马车上了软轿,晃晃悠悠大概行了一个时辰才进了马家正门。
之后浩浩荡荡去了正厅,马家家主马元钦亲自在正厅等候着,几人因是晚辈,便上前一一拜见,马元钦一一回礼。之后又是一番慰问,又说知晓他们路上一番波折很是惭愧,回程一定派几个亲信严加护卫。
如此客套半响,马元钦表达完他的一番亲切之心方才说几人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今日先好生休息,明日宴请各位。
殷家几人和宋元衣被安排住在一个院子里,不过马家家大业大,几人又是被奉为上宾,虽然是住在一个院子,但是院子极大,亭台楼阁、花丛假山、小桥流水一样不缺,殷萝虽然心有不满,看了之后也收敛了几分不岔。
先前没注意,被马家管家领去院子的路上几人才发现马家的人似乎特别多,且看路过之人的气势装扮都是些极有身份地位之人。
想来是因为马家家主地位不凡,故而虽然寿辰时期未到,却已是一派宾客盈门、车马喧嚣的热闹景象。
殷暖住的门前有一个不大的花圃,里面不知种的什么花,在这秋末冬初的森冷季节依旧一片姹紫嫣红,很是好看。
翌日午时,殷暖在里间午睡,阿元也耐不住休息去了,可能是为了家主寿辰的缘故,并没有多少家僮在这边伺候。院子里一片清净。水奴无事,在外间坐榻上拿着一卷书册打发时间。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和之前的冰冷不同,这风里带着几分清冷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脾,在这深秋的季节里极是难得。
水奴心里诧异,放下书卷起身出门。
门外的花圃里的依然绚烂一片,水奴嗅了嗅,果然是这里传来的香味。清甜的味道极为吸引人,倒为这寂冷的深秋带来几分趣意。
忽听见门回廊处传来脚步声,正要抬头去看,就听见阿元的声音忽然想起,嗓音里有些急切,不知因为什么。便放弃了抬头查看的打算,回身打算进屋。
“站住。”
身后的人似乎急行几步,比这天气更冷几分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水奴才回过头,就听见“啪”的一声在耳边响起,愣了一瞬,脸上火辣辣的痛传来,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打了。
她抬头看去,眼前不知道时候什么站了六七个人,正围着当中一个梳着飞仙髻、插着金步摇、身着金丝红色大袖衫的娘子递药的递药,端水的端水。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倒好似刚才被打的不是她一般。
“娘子何须亲自动手伤了自己?”
饶是水奴心有七窍玲珑,也难以猜测此时发生了什么事。
“还敢盯着我家娘子?”那当中一个婢女见她抬头看众人人,盛气凌人的对她道,“我家娘子亲手动手打你是你造化,还不赶紧行礼谢恩滚下去?”
水奴头脑里转了一转,忽然就明白眼前这人是谁,自己这一巴掌是因何而来。
早些年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过,马家有一个极为得宠的女儿名唤马思琪,生得如花似玉、姿容不凡,就是性子太过嚣张跋扈,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很是为家主马元钦惹了一些麻烦。
在客人所住的院子就动手打对方婢女,这等不顾后果的事也只有这传说中的正主儿才能做得出来了。想来打她的原因,怎么想都只可能是方才她未及时行礼,转身而去的行为罢了。
果然,只听当中那一脸高傲的女子抬着姣好的下巴俯视她道:“哪儿来的不知规矩的贱婢,对我马思琪敢视而不见的,你可算是第一个。”
这习惯用鼻孔看人动作几乎与印象里的殷萝重叠。
“娘子。”旁边一个看起来稍有些理智的婢女道,“这可能是跟着客人前来贺寿的婢女,若是得罪了人,恐怕不好在郎主那里交代。”
“哼。”马思琪冷哼一声道,“阿父先前说你们可都听见了,别说你们不知道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过都是妄想攀上高枝的主。”
水奴对这些事不感兴趣,行了一礼,认了自己视而不见的错,方想离开,手臂被人扯住,然后一巴掌带着风声就招呼过来,她偏头让了开去,马思琪一恼,正想开口,手腕忽然被人拿住。
“住手,这是做什么?”
马思琪一路娇贵得长这么大,先前所见的任何一个同龄男子接近她的时候,几乎都带了几分谦卑和讨好,而这几分讨好不仅不能让她青眼有加,更助长她的傲慢和高傲的眼光。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眼里没有谦卑没有讨好,尽管那眼里可能还带着几分敌意,但终于是和她站在同一个层次上,入了她的眼。
以为得了一世良缘,却又谁能说得清这是缘还是劫?
。。。
第七十八章 宴席
马思琪的眼光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起初阿父没有问她的意见就擅自给她招婿她是反对的,依她的容貌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何须如此麻烦?那些慕名而来的所谓世家子弟,每个人看见她时惊艳的模样,和两眼放光的眼神让她打心底里觉得恶心。
只有眼前这个人,眼里不带丝毫谄媚,那眼神清冷得像是能照进她的身影。
水奴退后一步,离开马思琪的巴掌范围,行礼道,“婢子见过三郎君。”
殷昕放开马思琪手腕,看见水奴脸颊上的红印,心里忽然就带上几分恼怒,只是心里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看打扮就知身份不凡,只得敛了怒容,平静的问道:
“娘子请息怒,若是水奴做什么冒犯了娘子,仆代为道歉。”
此言不卑不亢一派大家气度,水奴有些惊讶,这个一样自持身份看不起家僮的三郎君什么时候也会为人出头了?
马思琪打量着他,问道:“你是殷家三郎君殷昕?”
她来之前就已经问过,这里是殷家几位郎君娘子和宋家娘子住的院子。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昨日这几人到了之后,马家家主就在她耳边念叨,说是殷家地位不同于其他,让她收起平日的嚣张跋扈对人和善一些。
不屑的反驳了几句之后竟被阿父训斥一番,心里气不过就气冲冲的过来这边看看对方是人是鬼。
才走进这个院子,就看见一个女郎在花圃里低身轻嗅,那通身的气派险些让她误认为是哪个大家的娘子,待看见她一身低廉的衣物时,方才肯定这女郎不过是个婢女而已,有些惊讶的再打量那依然静雅的身影,忽然就带了几分莫名的恼怒。
再见她竟敢对自己视而不见转身而去,更是气的直接一巴掌就扇上去,在她面前也敢拿乔,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曾?
殷昕点头道:“正是,不知娘子芳名?何故生气如此?”
一个婢女道,“尔等不就是来为我家郎主贺寿的吗?这位便是我家娘子。”
马思琪呵斥道,“不可无礼。”
那婢女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她态度的转变,忙退后几步低头不语。
原来这就是马家娘子马思琪,也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了,殷昕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有些惊讶倒是如传闻一般,长得是名副其实的花容月貌。只是……他皱了皱眉,这性子也太刁蛮一些。
“原来是马娘子。”殷昕道,“不知来此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马思琪不自觉的收敛了平日嚣张的口吻,放柔了嗓音道,“只是听闻几位郎君住在此处,故而过来看看三郎君可住得舒适,可有其他要求?”
殷昕道:“多谢马娘子费心,蒙郎主招待已是感激不尽。”
“那就好。”马思琪扫了一眼站在一边垂头不语的水奴,在殷昕开口又提起她打人一事之前,忙开口道,“如此儿家就先告退了!”
殷昕也不是那等纠缠不休之辈,也还礼道:“娘子请慢走!”
待人全退出院子,看着水奴脸上的掌印,殷昕有些犹豫的伸手道:
“水奴,你脸上的伤……”
水奴又退后一步,“多谢三郎君替婢子解围,婢子脸上的伤无甚大碍。”
殷昕想了想说道,“也罢,你且回去好生敷药,以后言辞之间小心谨慎一些就是!”
“是。”水奴微躬身道,“婢子告退!”
回到屋子里,阿元正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在坐榻上,待见水奴进来两眼一亮,正要说话,忽然看见她脸上红肿的手掌印,惊呼道:
“水奴阿姊,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水奴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回头看了一眼里间,见没什么动静,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道:
“嘘!阿元,小声些。莫吵醒了五郎君。”
“嗯嗯。”阿元连连点头。
水奴放开手,低声道,“方才怎么了,似乎有些急切的样子。”
阿元脸上红了一下,“我做噩梦了。”忽然反应过来重点不是这个,“不对,应该是我问你的,水奴阿姊你脸上怎么了,可是四娘子又打你了?”
“不是。”水奴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等下用冷水敷一下,擦些药膏就可以了。”
“哦哦。”阿元忙急急的翻箱倒柜找药膏,边低声道,“水奴阿姊,不告诉五郎君吗?”
“不必了。”水奴用浸过冷水的巾帕敷在脸上火辣辣的地方,“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让人担忧。”
原就打算只护送他这一程,何必多增添麻烦。
晚间马家灯火通明,原是因为殷家子弟终于到来,马家家主马元钦决定为几人接风洗尘,之前已经到来的各位世家子弟自然作陪。所以浩浩荡荡的竟摆了*桌左右,这还没到寿辰呢,就已经是如此盛况,还不知道寿辰那天是怎样的盛况空前。
殷昕三兄妹以及宋元衣和马家家主马元钦坐在主位,其他两位马家郎君陪坐在一旁。
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殷昕总觉得这马家家主的视线频频看向自己这边,更奇怪的是,自己是坐在靠近马元钦左手边的位置,和马元钦隔着一个座位,而这个座位还是空着的。
眼看各种色香味极其诱人的菜肴已经全部摆上桌,家僮也安安静静的侍立在一旁,就等着家主一声令下就可以开饭了。
果然,马元钦起身,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殷昕身上,似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难得这么多青年才俊齐聚一堂,老夫心里实在高兴。特别是殷家几位郎君千里迢迢从新安赶来,路途颇经历一番波折。老夫心里实在惭愧之极,特备薄席为几位郎君压惊洗尘。”
其他桌的众人本来都在窃窃私语,这几位能上主桌的是哪家郎君娘子?待听说是殷家郎君之后都有些恍然大悟,既然是六大家族里殷家的人,无怪乎能坐上主桌了。
只听马元钦又道:“正好小女已过及笄之年,与诸位少年才俊同龄,不才便唤她出来与各位认识一番,今后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之后便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几个身着同色衣服的婢女簇拥着一个美貌的娘子出来,身材婀娜,姿容不凡,便是今日午时扇了水奴一巴掌的马思琪。
。。。
第七十九章 上街
知道这就是此次贺寿的真正目的,众人的心思皆从桌上的山珍海味转移到马思琪身上,方才还觉得腹中空空,此时已不察饥饿,只觉此次果然不虚此行,秀色可餐原是有理可依的。
马思琪聘聘婷婷的走上前,到马元钦面前停下,盈盈拜道:“儿思琪拜见阿父。”
“阿琪来了。”马元钦爱怜的牵起女儿,对她介绍到,“这些都是你各位世叔世伯家的阿兄阿姊,来!给你介绍一番。”
“是。”
马思琪走到主位上唯一的一个空位前,含羞带怯的看了殷昕一眼,低声招呼道:“殷三郎君!”
殷昕忙起身,在众人或妒或羡的眼光中请马思琪坐下。
马元钦见此情形更是笑得开怀,又向马思琪介绍道:“这是你殷世伯家的三阿兄,以后可要好好相处。”
“是。”马思琪乖顺的点头,回头对殷昕道,“三阿兄!”
柔顺娇羞的模样和午时殷昕看见的那个完全判若两人。他下意识的看向因殷暖的身旁——那里是两个从未见过的世家子弟,恍然反应过来,那个安静恬淡的女郎不过是个家僮,是没有资格上这个桌子吃饭的。而殷暖和宋元衣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对这边发生的事不像是感兴趣的样子。
旁边马思琪灼灼的目光还在盯着他,精致的瞳孔里水光盈盈,似无限含情脉脉。殷昕敛了心神,起身回了一礼。
另一边,殷昕等人所住的这个院子里所有跟来的婢女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这其中也包括水奴和阿元。
阿元正在跟水奴在屋子里习字——习字这事水奴大概在半月之前就已经开始教她了,一开始没有笔墨纸砚,作为家僮也不能和主人家提出购买这些的要求,就只是拿着树枝在地上图写画画。后来殷暖知道此事后很是支持,担心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就让两人空闲时在他书房教习便是。有时甚至还和水奴一起对阿元指点一二。
也难得阿元这样闹腾的性子对这事倒很有耐性,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天因为殷暖赴宴去了,两个人正趁着空闲时间在教习,忽然来了两个马家婢女,客客气气的立在门外求见,说是请两人前去用饭。
水奴也就罢了,阿元作为一个婢女何曾有过这等待遇?虽然懵懵懂懂的跟着人走了,但是一路上实在忍耐不住,喋喋不休的问了一堆。
难得那婢女也是个耐心的,有问必答的说了原因——原是马家考虑周到,说是主人受邀赴宴,家僮也是跟着主人远道而来,便给殷家带来的家僮送来一桌珍馐菜肴。
阿元听得有些奇怪,“也就是说只有我们这个院子里住的人才有,其他院子里的都是没有的?”
“是。”那婢女点头道,“你们是殷家郎君的家僮,自然应该好生招待。”
阿元更是奇怪,虽说殷家势大,但是这些家僮谁又比谁高贵了去?如何她们就突然能得另眼相看?
“水奴阿姊。”阿元凑近水奴,偷偷说道,“你说,是不是咱们殷家的郎君被看上了,所以马家才会体贴到连家僮都照顾到了?”
水奴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
阿元犹自小声嘀咕道:“听说那位马家娘子已过及笄之年,所以肯定不是咱们五郎君,那就只能是三郎君了吧?”
水奴依旧静静的跟在领路的马家婢女身后,阿元说的这些,于她又有何干?她对这些人来说,终究不过陌路罢了。
那日宴席之后,暗地里家僮之间都在传说殷家三郎君被马家家主和马家娘子相中了,说不定已是内定的东床快婿。所以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暗地里殷家郎主住的这个院子似乎隐隐的被人排挤了,毕竟这些到这里的世家子弟,又有谁不是奔着马家娘子的青眼有加来?
这些都是阿元在外听来之后又在水奴耳边絮叨的,水奴只要无事,基本上都不曾出门。
明日就是马元钦的寿辰,所以平日来这个院子较为频繁的马家家僮都很少来了,一时之间倒是难得的有些宁静。
这天阿元和殷暖去拜见马家家主,水奴在屋子看书,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之后有些惊讶的看见宋元衣在门外候着。
“水奴娘子。”宋元衣一身淡绿大袖衫,梳着简单的垂鬟分肖髻,身边只跟着一个婢女,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你可有时间?”
“自是有的。”水奴侧开身,好让她进屋,“宋娘子可有事吩咐?”
宋元衣笑也不进门,只是说道,“来建康也有些时日,儿家想上街走走,来看看你可有时间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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