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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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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抄写两日佛经而已,没有什么大碍。阿母放心便是,不过儿确实是有些饿了!”

    知道殷暖性格隐忍,若是他一直说自己不饿不累精神矍铄,谢氏还会更担忧些,此时见他跟自己说饿,反倒放下心来。忙牵着他在矮桌前坐下,让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热饭热菜端上来。

    殷暖其实并不怎么饿,远幽寺虽然每日素斋,味道也不若平日吃的精致,但他随性惯了,也并不觉得难耐。此时倒是更想睡觉一些,只是他不愿露出疲态,以免谢氏更加担忧,也勉强打起精神吃了些东西。

    吃完饭菜,待他消会儿食,谢氏让人伺候他洗漱一番,又看着他床榻上躺下,小声跟他说了几句,见他彻底熟睡过去,方才叹着气起身离开。

    四肢放松躺在床榻上,疲累铺天盖地的袭来,殷暖渐渐沉入梦乡,陷入黑暗之前,他忽然想到:还是没看见水奴啊,不知她去哪儿了,醒来再问一下阿元她们好了。

    阿元进织房的时候,织房里只有水奴一个人,正坐在打线车前,手握两块有柄的长本擦,对各个锭杆依次不断地搓转,使锭杆向一个方向连续旋转,带动锭杆头端钩上的丝缕将其加捻。

    她熟稔的动作让阿元惊讶不已,还记得两天前,她来看水奴时,水奴对这些东西还是陌生的。先前容柳倒是打算教她这些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教她熟悉脚踏纺车和打线车这些工具的操作,就一直被其他事耽搁了。

    “水奴阿姊?”

    “嗯?”水奴抬起头来看她,眼睛里有着淡淡的血丝,她浅浅笑道,“阿元你又来了?”

    阿元点点头,打量四周一圈之后奇道:“水奴阿姊,就只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到午膳的时间,大家都去用餐了。”

    “这样啊,那水奴阿姊你呢?”

    水奴道:“我吃好了就回来了。”

    阿元不疑有他,注意力又落在她面前的打线车上:“水奴阿姊你很厉害呢,不过两日时间就已经这么熟练了。”

    “这个吗?”水奴的视线也落在打线车上,淡淡说道,“不难的,熟能生巧就好了。”

    说着垂下双手,暗中揉了揉几乎快要僵硬的膝盖。殷暖被罚不眠不休的抄了两天佛经,她就不眠不休的练习了两日的打线车和脚踏纺车。既然做不了其他,就做些力所能及的。

    “对了。”水奴顿了顿,抬头问站在她面前研究打线车的阿元道:“五郎君回来了吗?身体还好吗?”

    “嗯。”阿元点头,“五郎君精神很好,他歇息了我才过来的。”

    “这样啊。”水奴点点头,“那就好。”

    之后不再开口,又开始动起手中的长本擦,继续在打线车上捻丝。

    晚间酉时已过,织房里其他人也准备结束这一天的作业了。

    “水奴。”一个婢女临走前问水奴道,“今天也准备歇息在这里吗?”

    因为繁忙季节织房里总是忙不过来,所以织房里便准备了几个简陋的床榻,以防赶工到深夜的家僮临时歇息一下。之前水奴一直留在这里,其他人都以为她是在这里的床榻上休息的。

    “不了。”水奴回道,“我等下会回去的。”

    “那就好。”那个婢女又道,“你打线车已经这么熟稔也不用再这么刻苦的练习了,对了,你是住在之前容碧住的屋子吧,和我相邻呢?”

    水奴想了想,记得这个婢女似乎是叫做云烟的,虽其貌不扬,但亲切和善,是个好相处的。

    云烟又和水奴聊了几句,便先离开了。

    水奴又待了半个时辰左右,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夜月色浅淡,织房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也没打算点起烛灯,在打线车前坐了会儿,便打算起身回去。

    织房的门是打开着的,就着门外淡淡的月光,倒是能模糊行走。水奴才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半响,轻声问道:

    “五郎君?”

    门里站着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她,听见她的声音,便点点头,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些委屈:

    “是吾。”

    水奴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这么晚了,五郎君到这里来做什么?找不到你阿元她们会焦急的。”

    殷暖道:“吾出来时和她们说过。”

    “这样。”水奴怕他看不见路,率先下了台阶,然后把手伸向他想牵他下来。

    殷暖怔怔的打量着那只纤细得甚至有些脆弱的手,半响,伸手轻轻握住,顺着她的力道下了台阶。

    一路无话,殷暖牵着她的手不放,安安静静的跟在水奴身后。

    两人走到树砚阁院门处,水奴回头道:“五郎君,到了,快些进去吧!”

    殷暖点点头,却不挪动脚步,等了一会,低声问道:“水奴,你来织房,是我阿母的意思吧,是……因为吾被罚禁闭吗?”

    水奴借着月光打量他虽然锁着眉头,却依旧温柔的眉眼,半响,点点头,无声的笑了笑,说道:

    “不过大娘也是为了婢子好,待在织房,每日所见不过那么几个人,安静也安全。”

    殷暖不解,“但是水奴你是无辜的,此事和你无关不是吗?”

    水奴摇摇头,一向清冷的嗓音柔软了一些,“可是事实的确是婢子的原因你才被惩罚的不是吗?”她停了一下,又说道,“五郎君,为奴做婢的,自有它的一套低声下气的理论,若非婢子太不懂收敛,便也不会落人口实让你受罚。”

    若是她没有给殷照脸色看,或许殷照也不会那么恼羞成怒;若是面对元氏的时候她的态度再放低一些,或许元氏也不会憋着一口气告到了殷颂那里。

    。。。  
  
    
  
        
  
    
第五十二章 宋家

  
    
    殷昕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是和之前一般,依旧天光化日,不见半分月黑风高。他揉了揉一直因为书写,故而很是酸疼的手腕,又晃了晃有些迷糊的头,让自己清醒些,不至于再受戒尺之苦。然后抬头问一直精神奕奕的监督着自己的西宾道:

    “阮西宾,亥时还没到吗?”

    “回三郎君,申时未过,酉时未到,亥时还早。三郎君请专心习字,不然主母怪罪下来,老仆怕是担待不起。”

    殷昕无奈,点点头道:“好吧,我继续便是,只是阮西宾你能别这么盯着我吗?”

    西宾依旧用那种一板一眼毫无变化的声音道:“回三郎君,老仆不能,三郎君若是分心片刻,老仆担待不起。”

    “算了算了,别说了,我继续便是。”殷昕抬手止住,继续埋头在卷册里,囫囵吞枣一般往大脑里塞一些他根本不知所云的东西。

    窗外日头西沉,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啊!”方习了武艺就赶来习文,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事才到头。正在殷昕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奔溃的时候,门外忽然来了一个婢女禀报道:

    “三郎君,主母唤你前去有事吩咐!”

    殷昕闻言不见解脱,心里更是沉闷了一些,叹了口气,起身道:“好吧,我这就前去。”

    起身整了整衣物,殷昕到达赵氏的院子之后发现殷萝也在,正做在赵氏身边眼巴巴看着满桌子的菜肴。

    “儿见过阿母。”

    “我儿来了。”赵氏问道,“可有用过晚膳?”

    “不曾。”殷昕道,“一直跟着西宾习文,未曾来得及。”

    赵氏道:“习文虽重要,但是伤了根本可就得不偿失了,下次让人定时把晚膳给你送到家塾去。”

    殷昕心里一沉,这表示以后自己连用膳的时间都不能休息片刻了。

    “儿谢过阿母。”

    “好了。”赵氏道,“快些来一起用膳吧,阿萝都等不及了。”

    殷昕点头,恭恭敬敬的上前坐到赵氏和殷萝身边。

    赵氏看他有些郁郁,说道:“昕儿,你也别我对你这般苛刻。你和阿萝不一样,阿萝以后只需要找个华族人士提高身份地位就行了。然你不一样,以后这个殷家都是你的,若是才能不够,徒惹他人笑话。”

    殷昕惊了一条,忙道:“阿母放心,儿心里不怪罪,儿明白这个道理的。”

    殷萝悄悄抬头向殷昕吐了吐舌头,而后满不在乎的对赵氏道:“阿母也操心太过,凭我的身份,只有别人攀着我提高身份地位的,那需要我巴结别人?”

    “这是自然。”谢氏道,“只是虽然如此,也得门当户对才行。昕儿,今日让你过来,也是为了和你讨论此事。”

    殷昕执着筷箸的手一顿,抬头看着赵氏道:“阿母请说,儿听着。”

    赵氏道:“既然公主已经离世,你的婚事就要重新考虑一下,断不能马虎了。”

    殷昕一怔,鼓起勇气道:“阿母,儿年纪还小。”

    赵氏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什么,找个年纪小的女子到还好些,思想容易受你控制。况且并不是要你现在就娶亲,你多结交些高门女子,对你以后的姻亲自然多有好处。”

    殷昕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忽然就觉得有些食不下咽,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按捺下去。

    赵氏又道:“宋家娘子宋元衣就很不错,虽比不过公主高贵,但是身份地位也勉强算是配得上殷家。阿萝和她关系也不错,倒也利于你平日的结交。”

    宋家是新安的另一个大家,虽然不若殷家势大,倒也能跻身华族之家。可惜这一代门丁凋零,家主宋贺只得两子一女,这些年虽然妾室一门一门的往府里抬,却也没见传出什么好的消息。

    不过这倒正和赵氏之意,若是能和宋家结成婚姻,那么做为宋家唯一一门姻亲,好处怎么也不会少了去。

    对母亲如此想法殷昕并未觉得什么不妥,只是终有些意难平罢了。

    第二日他用过午膳,见还不到做学业时间,便只带着一个奴仆,踱出舒玉楼,想出院子走走。

    一路顺着小径闲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有些熟悉的院门处。殷昕抬头看去,只见院子里一片枯黄,满院的孤枝,地上的落叶已经打扫干净,更显得入目所见一片荒凉。殷昕愣神半响,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此处是司园里离树砚阁不远的那个桃院。

    殷昕有些懊恼,不曾想自己无意中竟走到此处,更恍然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一转眼这里都已将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转身刚想离开,犹豫片刻又想既然已经来了,找个理由看看也好。

    “三郎君。”跟来的奴仆见他在原地踌躇半响,斗胆问道,“可是有什么吩咐?”

    殷昕停住脚步,下定决心道:“这样,你去树砚阁唤一个叫做水奴的婢女过来,就说我有事吩咐,对了,别给殷暖看见,省的麻烦。”

    “是。”

    吩咐完了之后,殷昕干脆进了桃院,虽不见当初硕果累累的盛景,但是想来过不了多久,这些孤枝就会重新打起骨朵,又是满院繁花似锦的艳丽景象。

    心不在焉的来来去去走了几回,殷昕不耐烦的频频看向院门处。他也不知道自己让那个叫水奴的婢女前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而已,自己这么巴巴的跑了过来,实在是有些反常,况且若是给阿母知晓,还不知会怎么生气。

    想了半响也没找到一个较为满意的理由,殷昕心里有些懊恼,自己也太冲动的了些。

    大概一炷香左右,殷昕的奴仆终于出现院门处,他慌忙走了过去,皱眉道:

    “怎么现在才来。”

    奴仆解释道:“三郎君请见谅,奴前去询问之后才知道水奴已经不在树砚阁,又转而去了织房寻人,方才耽搁了这些时辰。”

    “织房?”殷昕疑惑了一瞬,又问道,“那么可找到人?”

    “在院外候着,奴这便去请她进来。”

    “去吧!小心在外等着。”

    “是。”

    奴仆退下,殷昕眼也不错的盯着院门处,半响,那个纤细瘦小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水奴走上前来,行礼道:“婢子见过三郎君,不知三郎君唤婢子前来有何吩咐?”

    。。。  
  
    
  
        
  
    
第五十三章 眼浅

  
    
    终于看见水奴的时候,殷昕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不用硬去找什么理由,因为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他想要见水奴,不过是她身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气息,让他不自主的想要接近而已。

    水奴见他半响不说话,疑惑道:“三郎君?”

    “哦。”殷昕回过神来,“没什么,找你来不过是……”

    “你是三阿兄院子里的家僮吧,在这里做什么?”

    殷暖的声音忽然在院门处响起。殷昕一愣,几乎立时便恼羞成怒起来——自己刚才是在想什么,竟然想要去接近一个婢女。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他话头一转,对水奴道:

    “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今后我要结识的都是些高门之家的女子,因为只有那样的女子方才衬得起我殷家嫡子的身份。”

    说完也不待水奴回话,匆匆转身出门,看也没看一脸疑惑的殷暖,怒气冲冲的离去了。

    所以……水奴疑惑的看着殷昕的背影,他突然找了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提前告诫自己不要高攀不成?水奴摇了摇头,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就从未肖想过什么,若真是如此,他犯不着这般大费周章。

    水奴出来的时候,殷昕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脸疑惑的殷暖站在原地,待看见水奴在殷昕之后出来,更是一脸疑惑:

    “水奴?还有刚刚那人……是三阿兄?”

    “是。”水奴点头。

    殷暖更是疑惑:“那……是他找你前来的吗,可是有什么事?”

    “婢子也不知。”水奴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方才有人来织房说是三郎君让婢子前来此处有事吩咐。婢子来了之后,三郎君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样。”殷暖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些其他,只征求道,“那回去吧?”

    水奴点头:“好!”

    穗映到水奴住的那间之前容碧住过的屋子的时候,门是关着的,里面也没有人声。她敲了敲门,见也没有回应,便在门外等着。

    半响,倒是旁边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云烟从里面探出头来,看见是穗映,忙打开门,笑问道:“穗映阿姊是来找水奴的吗?”

    “是啊。”穗映点头,“我来找她拿之前拜托她画的绣样,不过水奴好像没在屋里。”

    云烟道:“水奴午时基本上都留在织房里,很少回来的。”

    穗映闻言颇有些失望的道:“多谢你告知我,既然这样,我就等晚上再来好了。”

    “可是……”云烟想了想,犹豫道,“水奴晚上回来得也很晚,恐怕穗映阿姊你也很难遇上。”

    穗映有些为难,“那要不我去织房看看吧!”

    云烟道:“水奴恐怕也不会把绣样带在身上,这样吧,要不你去水奴屋里找找看,说不定她会放在房里。”

    穗映闻言有些犹豫,说道:“水奴不在,擅自进她的屋子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的。”云烟道,“晚间水奴回来我告知她一声就是了。”

    穗映心想这样也好,不过为了一个绣样而已,自己也懒得再跑一趟。

    水奴住的屋子很是简洁,胡床矮桌等处几乎看不见有她活动过的痕迹。便是靠里一些的床榻也干净整洁得倒好似随时可以收起包袱走人似的。穗映环顾屋里一周,便看见已经画好的绣样规规整整的放在凭几上。她拿起绣样打量,确是自己拜托她的。刚想离开,视线忽被床榻上的一个包袱吸引住。

    包袱不大,想来里面最多放着一两件衣物的样子。穗映犹豫半响,把绣样放进袖袋,走过去打开了包袱。

    果然如她所想,里面只是两三件衣物,穗映刚想把包袱恢复成原样,忽然被一个快精致的绣帕吸引住。

    雅致的花样,精贵的面料,斜对角上还绣上两颗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子。

    “穗映阿姊,你找到了吗?”穗映出门,云烟还在门外等她,看见她出来便热情的招呼。

    “恩。”穗映把绣样拿给她看,“就是这个,若是水奴回来,劳烦你告知她一声。”

    “好的。”

    那之后某一日,殷萝闲逛到元氏的院子,元氏自然是好生招待一番。殷萝笑道:

    “六娘,你不用这般客气。我可是听说,因为你的关系,殷暖被阿父关了两日禁闭,说起来,我还要感激你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呢!”

    “那算什么?”元氏笑道,“可不是妾身冤枉了五郎君,妾身在郎主那里说的句句属实。”

    “哦?”殷萝好奇道,“六娘在阿父那里说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元氏道,“不过是殷暖院子里的人手脚不干净。之前我看容柳那婢女是个讨喜的,便常常召她来院里说说话解解闷,谁知是个眼浅的东西,竟然偷偷拿了我的物件去。后来我去讨要的时候那殷暖不仅不给,竟然还包庇家僮行此肮脏之事。”

    殷萝闻言厌恶道:“果然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起来,之前我就一直觉得殷暖院子里的人有问题,这不,竟然就窃到六娘你这里来了。”

    元氏道:“既然知晓,以后防着些就是了。对了,阿萝你是怎么有这个认知的?”

    殷萝道:“前几日我听说,殷暖院子里那个叫水奴的贱婢,身上竟然藏了一块上好的天香绢织就的巾帕。六娘你想,若不是偷窃来的,她小小一介婢女,哪儿来的能力购买这么好的东西?”

    元氏早被她这个消息惊住,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这么千思万想多出寻找,倒是一直忽略了这么一个人。

    送走殷萝,元氏几乎未做停留,即刻赶往树砚阁,谁知竟被告知水奴已经去了织房,没在树砚阁伺候,元氏找回帕子心切,立刻又转身去了先前她曾经大肆搜查过一次的地方。

    这次水奴倒是在自己屋里,看见元氏进来时,她虽有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比自己猜想的时间晚了那么两日而已。

    “婢子水奴见过六娘,不过六娘来婢子屋里有何事吩咐?”

    可能是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元氏懒得再浪费唇舌,直奔主题道:

    “我听说,你这里有一块上好的天香绢,可否借来一看?”

    。。。  
  
    
  
        
  
    
第五十四章 回答

  
    
    “天香绢?”水奴疑惑道,“不知六娘具体所指的是什么?”

    元氏冷笑道:“倒是装得一个无辜的好模样,我亲自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消息难不成是在冤枉你不成?”

    水奴见她已起了怒容,想起之前殷暖被关禁闭一事,暗中叹了口气,放低了姿态跪下道:“六娘明鉴,婢子确实不知六娘话里何意。只是要说天香绢织就的巾帕,婢子这里确实是有一块的。”

    “算你识时务。”元氏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说道,“快些拿出来我瞧瞧。”

    “拿倒是可以拿,只是……”水奴有些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瞄了元氏一眼。

    元氏心急道:“只是什么?若真是你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私吞了你一个贱婢的东西不成?”

    “六娘误会了,婢子这就去取来!”水奴忙认了错,而后走到床榻边仔仔细细的翻了翻,片刻后双手捧着一块巾帕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元氏面前道,“六娘说的,可是这个?”

    元氏才看一眼就满脸失望,这巾帕一看就不是自己那块,虽也是精贵的料子,但是莫说这巾帕上没有坠着两颗珠子,便是料子的颜色也和自己得那块不一样。

    “你这有的,就只这一块?没有其他的了?”元氏犹自不相信,满怀期待的寻了来,谁曾想又是一个失望的结局。

    “是。”水奴点头道,“没有其他的了。”

    “白费我一番力了。”元氏心里失望,又有些按捺不下这口气,说道,“不过你手里这块又是从何而来,总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水奴道:“婢子自然没有资格拥有这么华贵的巾帕,这是大娘院子里的阿姊前来吩咐婢子绣的。”

    “你绣的?”元氏打量一番,发现巾帕上果然还有线头和绣针,满脸不信道,“你小小年纪,也有如此精湛的技艺?”

    水奴闻言脸上多了几许悲愁,低声道:“回六娘,容柳阿姊在去柳长院之前,曾教过婢子针绣的技艺,只可惜,婢子还未学得容柳阿姊半分精髓,就再也没有机会请教了。”

    “算了算了。”元氏听她提起容柳,不耐烦道,“你还是好生收着,我先走了。”

    “六娘好走!”

    水奴低着头,直到元氏的人都出了房门,方才缓缓起身,脸上悲伤犹在,只是眼里的谦卑恭敬一点点的褪去,而后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拿起绣帕继续先前未完成的针绣。

    她说的大多都是事实,她针绣的技艺确实是容柳教的,其实容柳性格善良,从不存在藏私一说。她教过的婢女很多,不过水奴天分极好,虽学的时间最短,却是绣的最好的。所以这绣帕也的确是谢氏让她绣的,不过吩咐得及时罢了。

    只是……她抬头看了看树砚阁的方向,看来有些人的立场问题,已经可以肯定了。

    这天殷家郎主殷颂忽然召了几位郎君前去问话,因前来传话的家僮表情都非常严肃,故而殷昕等人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慌忙赶到。

    等殷照气喘吁吁的进屋的时候,发现殷颂叫来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殷昕殷暖甚至殷婴都在。

    殷照一看这情形,便知自己来晚了,等看见首位上脸色微沉的殷颂时,心里更是紧张,忙恭敬的见礼道:

    “儿见过阿父,让阿父久候,请阿父责罚。”

    “罢了。”殷颂挥挥手,让他在坐榻上和殷昕他们一道坐下。

    见人已经来齐了,殷颂方开口道:“今日唤尔等前来原也不是大事,先前听说你们各自的功课都学得不错,故而今日我临时起意考验一二。”

    殷照闻言心里一慌,抬头打量其余几人,见殷暖几人都是正襟危坐的样子,便也沉下心来,认真听殷颂问话。

    殷颂道:“今日也不考些生僻的,就说说你们能居殷家主人之身份,在其位享钟鸣鼎食,享家僮环绕,缘何故?”

    殷照努力的想了想,低声不确定的说道:“因前世三生修来,今朝得做殷家之子的缘故?”

    “噗!”殷昕忽然笑出声来,殷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满怀希望的看向殷颂。

    殷颂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看向殷昕道:

    “三郎、五郎、七郎,你们的回答呢?”

    殷昕忙止住笑意,低头思考片刻,忙在其他人开口之前说道:“儿以为,家族血统决定门品,门品决定官品,而官品的高低又反过来决定家族子弟的高品门第升迁。故而高品门第自然享无边福禄,次门寒族得下贱人生。”

    殷颂点点头:“这回答倒是对现状分析一针见血。”

    殷昕闻言得意的看了殷照一眼,殷照正气得牙痒,忽听殷颂又道:

    “不过未寻得跟本,尚需磨练。”

    殷照脸上的不岔换成讽刺的笑意,殷昕微不可见的冷哼一声,低声说道:

    “儿谢过阿父指点。”

    然后有些怨恨的盯着未开口的殷婴和殷暖。

    “五郎,你呢?”

    殷暖道:“儿见识不多,私以为是大环境下的小农依附,土地所有制甚至书籍稀缺为最初根本。”

    小农平民的投靠成就世家,而世家控制书籍文字;低品门第不知文化、不得统治之法就只能继续依附。

    殷婴也俯身说道:“阿父见谅,儿无大智慧,不知如何回答。”

    殷颂的视线在殷暖身上扫过,落在殷婴身上,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柔声道:“七郎意不在此,不必介怀。”

    之后也没在说什么,只和几位郎君闲话两句,而后言说累了,让各人退下。

    那之后过了几日,殷暖忽然接到郎主吩咐,说是让他准备一番,前去建康为马家家主贺寿。

    殷暖闻言很是惊讶,便出了树砚阁去谢氏屋里问她的意思。

    在镜朝,世家势力极大,便是朝堂也是要忌讳三分。而其中最为强大的有六大世家:殷家、马家、谢家、赵家、宋家,其中宋家居于末位。而王家,势力如何无人知晓,且和皇家牵连甚深,一门连出了三位皇后。据外界传言,其势力应在其余五家之上。

    马家势力之大,几十年来一直和谢家持平,这些年甚至隐隐有赶超之势。

    谢氏闻言也有些惊讶,不知殷颂此举何意。

    “此行只你一人?”

    殷暖摇头,“听说三阿兄和殷婴也一同随行。”

    “那就是了。”谢氏想了想,点头道,“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只一定要小心保重,安全为上。”

    殷暖点头,“儿明白,阿母放心便是。”

    却说舒玉楼,殷昕才接到这个消息,就听说赵氏来了。他匆匆迎到门外,还来不及见礼,赵氏忽然一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殷昕还来不及反应,赵氏已经进了院门,回头怒道:

    “竖子,还不滚进来?”

    。。。  
  
    
  
        
  
    
第五十五章 启程

  
    
    第五十五章启程

    殷昕不知何故,赵氏正在起头上他也没敢开口,小心翼翼跟在身后,还没站住,赵氏反手一巴掌又甩了过来。他不敢躲,硬生生站定承受了,方才慌忙跪下认错。

    “阿母请保重身体,别为儿伤了自己身体,若有什么不快,找人惩罚儿就是。”

    赵氏气得“呼呼”喘着粗气,早有婢女拿出消肿的膏药想要替她抹上红肿的手掌。

    “滚开!”赵氏甩开婢女,转身刚想一脚踢在殷昕身上,低头看他两边脸颊都红肿了,眼里满是哀求之色的看着自己,忍了忍才怒气冲冲的说道:

    “起来,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殷暖也能有这个机会?”

    殷昕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方才反应过来赵氏问的是何意,低声道:“儿也才刚得知这个消息,正想前去问阿母的意思。”

    只是,他也有些不明白,不过是去贺寿而已,之前他也曾和殷暖去为别人祝寿,赵氏也未曾生过这么大的怒气。

    赵氏看他一脸盲然,更是很铁不成钢,想自己一生精明打算,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心性单纯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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