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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谋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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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花架上放好花盆,再度回首,但见芽儿一脸愤懑地盯着她,小脸涨得通红,一番神情倒似想要将她一口吃掉那般,骇人的很。难道,芽儿是为了那日里进门的纠纷,蓄意报复吗?那件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她又为何一直恨着自己?

    而方才那声轻呼,好生熟悉,难道,竟是大小姐司徒锦毓?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下场

    这样想着,蕙心拍拍手转过身来,但见在不远处的小花坛前,果然立着数月未见的大小姐司徒锦毓。只是,此刻的锦毓,全然没有了那日里的冷漠,眼底添了几分局促,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看。

    难道,她终于看透司徒嫣然的别有用心了吗?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早一点从迷雾中抽身而出,避免犯上更多的错误,落得个愈发尴尬的下场。这样想着,蕙心的心情便也渐渐明朗了起来,疾步上前,对着司徒锦毓行了一个福礼。

    “参见大小姐。”蕙心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蕙心……你,竟是不怪我?”见蕙心丫头对自己一如寻常的恭顺,司徒锦毓不由有些讶异,毕竟,自己疏远她数月有余,但她却好似一点也不生气,依旧的言笑晏晏。

    “大小姐哪里话,蕙心本就是伺候大小姐的丫鬟,主子为尊,又何来怪罪之说?”蕙心颔首低眉道。

    “主子为尊?”司徒锦毓心中细细回味着,不由有些许动容。是啊,自己身为嫡长女,便是这将军府的主子,却被庶妹与丫鬟一直压在头上,委实太过窝囊。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府里的贴心之人,除了母亲,也唯有兰心和蕙心两个丫头了。

    “蕙心,谢谢你。”良久,司徒锦毓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微微合眼,强忍住了泪意。

    “大小姐,可需要蕙心帮忙绾发?”蕙心微微侧首,但见锦毓的鬓发略有几分散乱,原是方才走得匆忙,发上的簪子也插得不够稳,此番看上去愈发的明显,倒是失却了几分庄重之色。

    “好。”司徒锦毓咽下一口唾沫,轻轻睁开眼睛,但见一对细细的小胳膊已然凑到自己的发间,将簪子重新簪了簪,又插上一朵半开的杜鹃花,衬出了几分艳色。

    这厢,蕙心与司徒锦毓主仆情深,那厢,被晾了许久的芽儿,倒是有些不开心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娥眉倒束,恶狠狠地骂出了口。

    “你这贱婢运气可真好,倒是教你躲过了一劫,但愿你永远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一番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与鄙夷,还有淡淡的嘲讽之色。

    “多谢芽儿姑娘吉言。”蕙心直接将她的态度忽略了去,含笑拱了拱手,扯着锦毓的袖口就欲离开。

    “你,你莫要不识好歹,我可是二小姐的人,就算今日里你躲过了一劫,只要有二小姐在,你定会不得好死!”

    “多谢提醒。”蕙心依旧眼底含笑,和兰心对了一个眼神,簇拥着司徒锦毓向着月亮门而去了,芽儿独自待在原地,一脸的气急败坏。

    “哼,找死。”喃喃着,芽儿径自坐下生起了闷气,不远处,一抹素色的衣角一掠而过。

    蘅芜居,此时此刻的司徒嫣然正在屋里忙着绣花,这时,锦香捧着点心打了帘子进来,将今日里百花苑探子报来的消息陈述了一番。听着锦香的叙述,嫣然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待到听完芽儿的骂词,更是愈发的气急败坏。

    自己一番算计,本还想着等蕙心对司徒锦毓彻底失望,然后收为己用。这芽儿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促成了她们的和好,更是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恶人的位置,这教下一步的收拢计划,又该从何开始?一番瞎闹腾,看来蕙心该不会彻底恨上自己了罢?

    这样想着,司徒嫣然越想越生气,看来芽儿这贱婢,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省得净是给自己找事,没个消停。锦香得了令便离开了,司徒嫣然身子有些乏,索性便靠在红木小几旁打起了吨。

    百花苑,芽儿渐渐平复了心情,整整衣衫准备再去蘅芜居巴结一番,也好多得一些助力。只是,还未起身,但见锦香抱着个小布包走了过来,面上没有一丝惯常的笑容,甚至带着几分森冷之意。

    “这,是你的包袱,另,二小姐开恩又赠了五两银子。如今,你犯了错,这将军府已然容不下你,即日起你还是快快离开吧。”一番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旧日情谊,甚至,还带着些许深深的鄙夷。

    “离开?”芽儿脑中一懵,“为什么?我到底犯下了什么错?”

    “你犯的错,自己应该知晓。”锦香懒得再和她废话,将包袱往芽儿怀中一塞,然后指使家丁将她拖了出去。完成了任务,锦香转身便离开了,对于这不识好歹,狂妄自大的芽儿,自己唯有眼不见心不烦。

    “二小姐!二小姐你不能这样对芽儿啊!外面冰天雪地,芽儿只有五两银子,无亲无故,被逐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啊二小姐!”见家丁与锦香动真格的,芽儿心中一急,索性干嚎了起来,声音洪亮凄惨,在偌大的将军府中久久回荡。

    “太吵了。”一旁,一名家丁嫌受不了,索性便掏出一团破抹布,将芽儿的嘴巴塞了起来,芽儿再说不出一句话,只得流着泪瞎哼哼。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家丁们将芽儿一把扔了出去,然后将大门合上并且上了锁。芽儿取出抹布,敲着大门又哭又闹,但是大门依旧紧闭,无一丝一毫的缝隙。

    此番,芽儿算是彻底绝望了,轻轻拾起小包袱,迈着蹒跚的步伐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毕竟是女儿家家,身娇体弱,不时便会跌倒,沾上一身冰凉的雪水。踟蹰几百米后,又冷又累的芽儿终于禁不住坐倒在地,眼底含泪,心中则是愤愤然。

    司徒嫣然,司徒锦毓,还有贱婢蕙心,别以为把我赶出去,这些恩怨便是了结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有一日,我芽儿定会前来复仇的!到时候,且看我如何将你们这偌大的将军府,付之一炬!

    这样想着,芽儿心中渐渐安定了下来,眼圈红红的,满是恨意。腹中有些饥饿,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啃了一半的窝窝头,刚欲咬上一口,四周突然响起了瑟瑟风声,来得煞是诡异。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听戏

    “谁?”芽儿骤然醒觉,环顾四周,但见自己已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在中央,一柄柄泛着寒光的宝剑,端端地指向她的喉头。

    “你们,是不是追错了人?”由于恐惧,芽儿的声音微微有几分颤抖。

    “不,我们要抓的,就是你翠芽儿。”领头的黑衣人,冰冷地发了话。

    “为什么?”芽儿心中,犹然存有几分侥幸。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的废话,委实太多了。”说着话,黑衣人向着芽儿脑后一劈,芽儿的身子立刻软软地瘫倒了下去。接着,又有一黑衣小厮拿出一个大大的麻袋,将芽儿往里一塞,并封住了袋口。

    完事后,黑衣人把大麻袋一把拎起,使轻功纵身一跃,飞檐走壁间遁去了行踪。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已是除夕之日了,偌大的将军府已被布置一新,凌寒盛开的繁花与皑皑白雪相映衬,更添了几分精致雍容。

    在将军府,主子和下人们皆是换上了一身新衣,热闹闹地凑在小房间中剪窗花,包饺子,打络子,一派融洽和乐的景象。菡萏阁,司徒锦毓也没有闲着,和蕙心兰心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练习写春联。

    锦毓虽然性格懦弱,却是写得一手好字,就连旧日里登门拜访的老先生,也对她的笔墨功夫赞不绝口,因而,每个院落的春联任务,都打包交给了锦毓一人忙活,倒是唯一一件大小姐可以拿得出手的才艺。

    而蕙心,虽然不擅长字画,但偏偏有一股狠劲儿,故而这几日里,一直在司徒锦毓的指导下练习书法,依葫芦画瓢。但虽如此,毕竟没有天赋,书法功夫虽是有了进步,到底还是差得有些远,只能勉强称之为端正,没有一丝一毫的气韵,比不上锦毓的字大气天成。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后时分,众人吃过饺子,聚在了百花苑附近的小戏台前,周围一片的花团锦簇,而很快,重金请来的戏班子登上戏台,众目睽睽之下咿咿呀呀吟诵了起来,唱的乃是那出耳熟能详的《牡丹亭》,衣饰华美唱功精湛,台下一阵又一阵的叫好。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台上,杜丽娘的歌声哀怨缠绵,引人入胜,而台下,司徒锦毓不由起了恨嫁之心。

    想来,自己也已然十五有余,早已及笄,却迟迟没有嫁人,而那些个亲事,都被母亲推脱了去,一来二去,媒人们便也一个接一个销声匿迹了。而母亲的打算,她也是了然的,不过是害怕自己软糯的性子,嫁到夫家会任人欺压。

    “这些时把少年人如花貌,不多时憔悴了,不因他福分难销,可甚的红颜易老?论人间绝色偏不少,等把春光丢莫早……”台上的杜丽娘,依旧清唱幽叹,伤春悲秋,而司徒锦毓,心中却也一般的幽怨,不知不觉间,又是清泪两行。

    “大小姐……”见司徒锦毓偷偷抹泪,蕙心以为她是被那出《牡丹亭》吸引了去,听到动情之处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只要歇息片刻就好,因而轻轻唤了唤,递上一方手帕。而很快,司徒锦毓的面色也的确恢复如常,只眼底,一股惨淡的愁云氤氲不散。

    不远处,大夫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来,但见女儿眼圈红红的,自己心中也不好受。毕竟,待在这将军府,倒比嫁出去受夫家的欺凌好过许多,如若可以,她倒宁愿锦毓一辈子待在将军府中,顶多就招一个入赘上门的,自己只需私下里留意着些便好。

    转眼夜幕降临,戏子们又唱了一曲《桃花扇》,桌前,备满了美酒佳肴,各人皆是一派喜色。按规矩,大戏要一连唱上三天,而这三天里,阖府上下皆要和和乐乐地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好不快活,热闹又喜气。

    守岁一夜后,转眼便迎来了大年初一,丫鬟杂役们拾掇完狼藉的杯盘与青石板地面,整个百花苑很快又被洗整一新了。大夫人已经累得受不住了,倚在炕上浅眠了小半个时辰,又在芝兰的提醒下强撑着站了起来,重新绾发梳妆,穿上一袭正红色的福禄双全撒花罗裙。

    今天,注定又是一个忙碌的日子,因为很快,便会有客人登门贺岁,可得好好伺候着,算是全了彼此的情分,而这些情分,在官场与交际圈中,也还是能派上几分用场的。

    裹上一袭火红的貂皮大髦,大夫人在发间又添了几朵细碎的绒花算是点缀,富贵雍容,气度自华,在芝兰的搀扶下迈着莲步缓缓步出了院门,向着会客的前厅悠然而去。待到抵达时,客人们早已将偌大的会客厅挤了个满满当当,而久别而归的司徒大将军,已然应接不暇,幸而看到大夫人也来了,方才露出了几丝轻松之色。

    “兰玥,好久不见,你竟瘦了许多。”司徒岳的眼底,掠过了几丝淡淡的心疼。

    “夫君……”与丈夫久别重逢,大夫人千言万语皆是哽在了喉头。

    “哈哈,在下蚕某,见过大将军,大夫人,小小心意还请笑纳。”一名一身戎甲的中年男子悠悠然开了口,只一个手势,身后一位小将立刻捧上了一个精致的木盒,盒中盛着一对稀有的千年红参,而且看那品相乃是罕见的极品。

    “上官澜,献上翡翠雕花如意一只,祝大将军福寿绵长,事事如意。”紧接着,又来了一位华服男子,让婢女捧来了一方小小的红木托盘,金色的锦缎之上,一枚精致温润的翡翠如意,镶嵌了无数的玛瑙碧玺,奢华而又精美,让人有些移不开眼来。

    “河西慕容氏,带来千里良驹一只,愿大将军在战场上势如破竹,马到成功!”下一个献礼的,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声音清脆悦耳,而进献的宝物更是难得。

    “慕容雪?”只听那女孩的声音,她的具体身份大夫人便已明了,说起来慕容家和司徒家本就是世交,此番慕容雪只身前来,又带了厚礼,自然得好好地照顾着才好。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身世

    送罢了节礼,慕容雪离开前厅,想去花园里透一透气,顺便也赏一赏那冬日里的雪景。信步而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菡萏阁的附近,但见司徒锦毓一袭红裙,薄施粉黛,在一对丫鬟的陪同下信步而出。

    “雪妹妹。”只一瞥,锦毓就将慕容雪认了出来,亲昵地打起了招呼。

    “额,我身子有些乏了,但是这个小包袱委实太沉,锦毓姐姐不如就帮妹妹一个忙,将这包袱送到蘅芜居,并且顺便端上几碟点心与茶水,一并送到百花苑。”慕容雪的眼睛眨了眨。

    “那好,你……”锦毓做惯了这些,随意便应承了下来,但话还才说了一半,但觉袖口被蕙心使劲拽了拽,不觉戛然收了口。

    “这些小事,蕙心来做便好,这位姑娘先和大小姐闲话着,蕙心去去就来。”一旁,蕙心对着慕容雪简单行了个福礼。

    “这怎么成?我可是河西慕容氏的独女,贵为皇亲,这等端茶送点心的小事,区区一个将军府之女有什么受不得?还不快去,难道磨磨蹭蹭就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吗?”慕容雪双手叉腰,语带机锋。

    “慕容姑娘此言差矣,蕙心曾经听说,河西慕容氏与梓郡司徒氏本就是世交,若是其他人听说,你们慕容家把司徒家正经的嫡长女当丫鬟来使唤,背后编排的话,也皆是你们慕容家的不是,事关家族名声,还请慕容姑娘仔细掂量着吧……”

    “这……”一番话,慕容雪不由被噎着了。是啊,这大小姐虽然懦弱,但毕竟也是司徒家正经的嫡女,此番拜年宾客盈门,若是自己的使唤被他人瞧了去,指不定背后会怎样编排。而编排的话如果传入了族人的耳朵,自己恐怕又会遭到族长的一顿责难,失尽颜面。

    “慕容姑娘是客,自然不能怠慢了,方才一番话,不过是蕙心的肺腑之言,言语若是唐突了,还请姑娘多多包涵。”说着话,蕙心再度施施然福了福身子。

    “无妨,姑娘的话句句在理,算不得唐突之罪,不必自责。”慕容雪尴尬地笑了笑,转身便欲离开,而这时,但见司徒嫣然一袭粉裙,含笑迎面而来。见了慕容雪,嘴角的笑意更甚,亲昵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哟,原是大姐姐,打扮得如此娇艳,我当是一朵花儿呢!”嫣然上下打量着锦毓,一番明明是寻常打趣的话,偏偏说出了轻蔑嘲讽的味道。

    “噗……”慕容雪忍俊不禁,眼角瞥到锦毓脸上青白交加,不由暗觉挽回了几分颜面。

    “如此下雪天,在院子里走动容易着凉,不如我们回蘅芜居,下几盘棋如何?”

    “好,那我们三盘定胜负,输者以茶代酒,罚上三杯!”

    说着话,司徒嫣然与慕容雪渐行渐远,司徒锦毓心中突然觉得有几分落寞。身边,蕙心似有所察,为锦毓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只是,这样一闹,锦毓全然没了赏花的兴致,一行人黯然折回了房间,点上一盆银丝碳取暖。

    回到蘅芜居,慕容雪一面下棋,一面对嫣然将方才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而嫣然的脸色则渐渐难看了起来。慕容雪本就是自己的挚友,竟在锦毓那废物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委实让自己这做主人的难堪至极。只是,此番正值宾客满门,想要下手,却也无能为力。

    “嫣然?”见司徒嫣然神情恍惚,慕容雪生出一只手,在她的面前轻轻晃了晃。

    “那叫做蕙心的丫头,到底什么来历?”见嫣然回过神来,慕容雪落下一子,悠然问道。

    “你是问她?她,不过是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丫鬟,能有什么来历?”嫣然也落下一子,神情颇有几分漫不经心,“其实,她倒是有几分的小聪明,只是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竟是全心全意地伺候着锦毓那个废物,连累我房里的丫鬟都犯错被赶了出去,委实是个厉害的。”

    “确实,这蕙心丫头的口才是极好的,拨给司徒锦毓倒是可惜了……”说着话,盘上的棋局已然分出了高下,司徒嫣然胜券在握,慕容雪不由有些意兴阑珊。

    “要不再来一局?”见自己赢定了,司徒嫣然心中自是欢喜。

    “不了,三局两败,算我输。”慕容雪举起那白瓷白釉绘了折枝梅花的茶盏,一饮而尽,三盏茶汤下肚,喉中的干涩倒是缓解了不少,不由骤然想起了数月前的那桩旧事,神色也郑重了起来。

    年节将至,为了采购奢华的首饰与成衣,慕容雪缠着爹爹娘亲去了一趟京城,而那一次,他们的运气倒是极好,竟是与长公主的马车擦肩而过,不经意间也得见长公主殿下的真容,当真是闭月羞花容色倾城,周身的气度更是不凡。

    那惊鸿一瞥,虽然过去了数月,但却烙印在心中,久久不能忘怀。自己河西慕容家,虽然也是皇亲国戚,但毕竟隔了几代血脉早已淡了,而且靠经商发了一笔横财。在皇室眼中,商贾之家最是不入流,因而,他们参与不得皇家宴会,与长公主也不过是初见罢了。

    “你是说,怀疑蕙心与长公主的关系?”听完慕容雪一席话,司徒嫣然不由有些震惊,“可是,她若真是长公主家的女儿,又怎会沦落到人牙子的手中?而且,我调查过,她过去的名字叫做薛素素,出生于梓郡商贾之家,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然后被人牙子拐了去。”

    “此话当真?”慕容雪不由轻轻松了一口气。

    司徒嫣然打压蕙心的事,她也已听过了,如若蕙心真的能与长公主扯上关系,那一旦回到长公主府,等待大将军府的,则是狠狠的责难与打压。司徒大将军一向好面子,此后定会一蹶不振,司徒家便也落没了。

    还好,还好那八分相似的容貌不过是巧合,而蕙心丫头的身世,只是梓郡一家前途已尽的小商户罢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乐声

    “唉,蕙心不过一介丫鬟罢了,你我久别重逢,又谈她作甚?”见慕容雪揪着蕙心的身世不放,司徒嫣然心底不由泛出了几丝薄怒,眉头微微蹙起。

    “不谈她也罢,那我便讲讲京城里的趣事吧!”慕容雪微微一笑,伸手便向嫣然的咯吱窝挠了过去,嫣然痒得咯咯直笑,心中的不悦顷刻间便消散一空。

    天色渐晚,女孩用过晚膳后,倚靠在拔步床前闲话家常。在大岳国,京城千盛都最是富贵繁华之地,住满了富庶世家和朝中大员,奈何司徒嫣然虽是心向往之,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慕容雪的描述绘声绘色,适当还做了夸张,嫣然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更是向往至极。

    只是,虽是多次向爹爹提起这个愿望,爹爹却只是咧了咧嘴,说出了一大堆的反对之辞,而且句句言之有理,饶是嫣然自诩聪慧,却是怎么也挑不出错处。不过事实上,不是真的无法去往,而是大将军心疼嫡女,对嫣然的手段很是不满,存心打压。

    夜幕降临,司徒嫣然一边用点心,一边翻着一本薄薄的册子,慕容雪暗觉无聊,便来到了蘅芜居铺满积雪的小院中,独自欣赏月色。天阶月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古人所言之物,大概也不过如此吧,慕容雪心神荡漾,从怀中取出一管玉箫。

    但见玉箫通体剔透玲珑,触手温润细腻,在尾部缀了一个络子,用的是丁香色的丝线,做工精致而华美,通体一看便知大有来头。而这枚玉箫,确实有来头,乃是一位吹箫老先生的慷慨馈赠之物。老先生说,这是他的传家之宝,用以报答慕容氏族长的救子之恩。

    深吸一口气,慕容雪将玉箫抵在了唇畔,一缕幽怨的箫声悄然响起,微微发着颤,在这个静夜里显得格外空灵,旋律超然而又细腻美好。司徒嫣然闻之,道是慕容雪的技法又有精进了,不由放下书册,轻轻走出了房间。

    菡萏阁,此时司徒锦毓正和蕙心兰心两个丫鬟学着剪窗花,而其中,蕙心剪出的窗花造型最为复杂,工艺也最为出挑。

    旧日里,父亲曾重金请来了擅剪窗花的老师傅,将毕生的窗花绝学教给了她,蕙心天性聪颖,故而学得一手绝妙的窗花手艺,锦毓兰心败下阵来,也算是理所当然。很快,又一幅貂蝉拜月图渐渐成了型,糊了米浆,贴在透明的琉璃窗纸之上。

    不远处隐约有箫声响起,婉转低回,幽雅哀怨,三人的心思都被吸引了过去,索性便搬了绣墩放在院里,一边烤火一边欣赏着乐声。

    “这到底是什么曲子,过去怎的从未听过?不过,此等曲调,倒是既悲伤又忧郁,听来竟是要掉泪珠子了……”兰心眼圈微红,由衷赞道。

    “这支曲子,我倒是有几分印象,不如我就和吹箫人合奏一曲吧!”蕙心笑了笑,径自从身旁的翠竹上摘下一片叶子,对折后横在了唇畔,竹叶声和着箫声,在夜空中久久盘旋,倒衬出几分别样的意趣。

    乐曲吹了一半,箫声却戛然而止,而竹叶声却依旧未停,将乐曲继续了下去,尖锐的音色,竟是比箫声还要清亮凄婉,直上云霄,古人云“声如抽丝,穿云裂石”,却也不过如此了罢……

    丝丝缕缕的乐声,在蘅芜居听来虽是微弱却也不绝于耳,慕容雪不由有些异讶。这支曲子在京城乃是盛传,但是在这梓郡,听过的人少之又少,又怎会有人竟记得完整的曲子?而很快,探子带来了消息,说乐声来自菡萏阁,吹奏之人乃是小丫鬟蕙心。

    “怎的又是她?”司徒嫣然心中一沉,眉头又紧紧地揪在了一起,“看来,她不但手段厉害,还见过不少的世面啊~~”

    “不过是一支曲子罢了,嫣然费不着与她置气,左右正值年节,乐乐呵呵地才是好的。”慕容雪拉过司徒嫣然的手,如是劝道。

    “慕容姑娘言之有理……”司徒嫣然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径自就着茶水吃起了核桃酥。

    而那厢,慕容雪却陷入了沉思。

    这位蕙心姑娘,如若真是梓郡商户之女,又是在哪里听的《杏花天雨》,而且还将它完完整整地背诵了下来的呢?

    难道,蕙心曾在京城待过很长时间?还是,有京城的乐师来到梓郡,在她家住过些时日?两种请况都有道理,虽然后者更为符合逻辑,但前一种,也不是没有可能,兴许她与长公主之间,还真有些联系,难道她竟是被抱走的私生子?唔,也不无可能。

    菡萏阁,蕙心将《杏花天雨》的后面部分吹了个完完整整,然后在兰心和锦毓讶异的目光中,将竹叶揉作一团,随意扔在了草丛之中。不过是一片叶子,扔掉也无妨,蕙心轻轻地笑了笑,坐回了绣墩。

    “蕙心姑娘深藏不露,不过一片竹叶,却也能吹出花儿来!”兰心微微一笑,字里行间满是赞许与动容。

    “蕙心,原来你还有这一手,真是妙绝,自是该赏!”司徒锦毓一面说着,一面自发间褪下了一枚鎏金的簪子,簪在了蕙心的鬓角,仔细地看了看,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便是你的年节礼了,可还入眼?”

    “多谢大小姐的赏赐,这枚簪子,蕙心很是喜欢呢!”虽然并未看清簪子的具体模样,但既是大小姐的心意,那便也无从挑剔了。

    “大小姐送你节礼,是你的福气,哪像我,笨手笨脚的,什么节礼也没有,唉……”兰心调侃一番,然后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死丫头。”司徒锦毓含笑轻轻摁了摁兰心的额头,接着又从发间退下又一枚鎏金的簪子,小心翼翼地簪在了兰心的发髻之上。得了赏,兰心满意地笑了笑,道过谢后,伸手取过又一叠红纸,和着剪刀递到了蕙心的跟前。

    “蕙心姑娘多才多艺,兰心羡煞,不若,就趁着今日里的月色,说说你剪窗花的诀窍吧!”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赏花

    “好。”蕙心微微一笑,伸手就将那叠红纸接了过来,“不过,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还请蕙心丫头赐教!”司徒锦毓嘴角也泛起笑意,明艳的小脸上更添了几分华彩。

    烛影轻晃,月色静谧,在这个冬日的大年初一,菡萏阁的女孩们对着灯烛言欢,一直忙到了深夜,方才疲惫地倚在桌前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二,慕容雪和司徒嫣然起了个大早,在院中舒活筋骨,小跑煅体。前一夜刚下了大雪,还好小厮们赶在黎明前做了打扫,青石板的地面上,竟是连一些残雪也不剩了,唯留那些院中草木的枝丫,依旧一派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一番活动后,各人身上起了薄汗,在石墩上落了座,开始一面闲话一面用起了燕窝羹,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阳光愈发明媚了起来,一位小厮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面带笑意。

    “二小姐,慕容姑娘,大夫人有话,邀你们去梅园赏花耍子。”一面说话,小厮一面向着慕容雪眨了眨眼,司徒嫣然正在用膳的兴头上,故而便也将那细节忽略了去。

    “梅园赏花?”司徒嫣然的语气有些怪怪的,“大夫人赏花,要我陪着作甚?难道,是为了那不成器的大姐姐,又要相劝了吗?罢了罢了,我司徒嫣然也懒得吃这一套。”

    “嫣然……”慕容雪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既是大夫人相邀,不去怕是不好吧……”毕竟,大夫人虽然是锦毓的生母,却也贵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主管中馈。

    只是,慕容雪目光随意一扫,瞥见嫣然眼底的轻蔑,那些个规劝的话语,便也生生地咽回去了。

    “慕容姑娘,我的身子有些乏了,去那梅园确是有心无力,若你执意要去,那便去罢。至于母亲那里,你简单交代一下情况便好!”司徒嫣然自知方才的言语太过轻慢,不由又换了一个说辞。

    “好。”慕容雪微微皱了皱眉,“嫣然若是身子乏,便去歇一歇吧,至于大夫人那里,我定会把话带到。”

    “多谢慕容姑娘!”嫣然亲昵地笑了笑,“既是如此,你们还是快去快回吧!”

    “好。”慕容雪也笑了笑,随即跟随着那名小厮,头也不回地施施然离开了。

    看着慕容雪远去的背景,司徒嫣然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一空,眼底心里,皆是浓浓的鄙夷之色。

    大夫人有什么好的?虽然主管中馈是一把好手,亲生女儿司徒锦毓,却是一个草包,连那些个下人都震慑不住,还好意思占着个嫡长女的身份不放,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到底是哪棵蒜哪棵葱?对这个大姐姐,她心底从无敬意,只有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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