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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经商]萌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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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有雾的早上,寨子里静悄悄的,就连狗都不敢多叫一声,崔小眠早已走出家门,独自坐在离自家吊脚楼不远的小溪边,紫色的雾霭在她身边游走,似烟岚缥缈,又似轻纱飞舞,四周都是迷迷蒙蒙的紫色。
    凤凰山的溪流中有很多小鱼小虾,五夷人不吃鱼,传说许多年前因吃鱼死过很多人,世代相传令里的人一直认为鱼虾是不能入口的食物。
    崔小眠对这个传说不明觉历,在红草寨时她就曾经试过钓鱼和抓鱼,可惜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一条也没有抓到过。
    她坐在小溪边的青石上,撩起裙子,脱下草鞋,把小脚丫浸到水里,清晨的溪水凉丝丝的,远不及白天的和暖,她的脚丫也只在水里浸了一下便逃了出来,用冷水洗脚会伤身子的,她能活到十岁不容易,当然要好好爱惜了。
    脚上的金铃儿叮叮当当很是悦耳,可是她听不到,她的世界是无声无息的,做了快两年的残障人士,她已经习惯了这份安宁。
    忽然,一个人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崔小眠吓了一蹦,若说两耳失聪最大的坏处,就是有人从背后走来,她也不知道。她虽然早就习惯贺远走路没有声音,可是如果所有人都变成这样,你说多吓人。
    看清来人,她松了口气。原来是阿桑。花药让阿桑和苗风留下来保护她,虽然阿桑已经从玉竹那里知道她不畏紫雾,看她独自出来,他还是不放心,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保护她。
    他穿在简单的葛布衣裳,强壮的右肩和手臂裸|露在外,身上戴了几朵雾葛花,黑亮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看到崔小眠水淋淋的小脚丫,他那栗色的眼眸里滑过一丝温柔。
    他指指小溪。总着崔小眠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下水洗脚。见崔小眠点头,他的唇边荡起一朵笑容,伸出轻轻握住她的足踝,将她的小脚丫捧在手中。
    她的脚很小。还没有他的手掌大,足踝纤巧,白皙细嫩得似乎透明,趾甲上透出淡淡的粉红,娇艳得如同含着晨露的小小花蕾。
    他把她的脚捧在掌心,如同捧着一件宝物,撩起衣裳一角。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脚上的水渍,他的动作很轻,粗糙的大手带出的却是不相衬的温柔,似是害怕稍微用力,就把将这件宝贝物碰碎。
    大成民风开放,女子没有缠足的风俗。但对双脚非常看重,女子的脚是不能给夫君以外的人看到的,但五夷没有这个讲究,女子们要么赤足,要么也是穿着用几根藤草编成的草鞋。脚上的皮肤因长年暴露在阳光下,全都是黑黝黝的。
    崔小眠的脚却还是天生的白皙,如同白玉雕成,从小到大,就连贺远都没有摸过她的脚,如今被阿桑捧在手里,她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是穿越来的现代人,又是小孩子,可还是觉得这样的动作太亲密了。
    她挣扎了几下,阿桑却没有松开,只是加快了给她擦拭的动作,擦完一只脚,又擦另一只,全都擦完后,把草鞋套到她的脚上,这才松开手,让她的双脚离开。
    “阿桑,大巫女只是让你保护我,没说过让你服侍我,以后你别这样了,让人看到会拿我们开玩笑的。”
    崔小眠还记得在来白草寨的路上,阿桑扛起她时,引来的众人的哄笑,她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巫女,让人开玩笑多不好意思啊。
    阿桑当然听不懂她的话,但他似乎也有些害羞,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脸上红红的,看着自己的手,默不作声, 这双手刚刚给崔小眠擦过脚丫,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阿桑啊,玉竹姐十三岁了,她又善良又和顺,还很有本事呢,更重要的,她对你很有好感呢。”
    “玉竹姐虽然不如花药姐漂亮,但她也很好看,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你不要整日对她摆着一张臭脸,那样她会很伤心的。”
    可惜语言不通,令崔小眠的媒婆天份不能超水平发挥,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媒婆的热情,接下来她都在对着阿桑喋喋不休,阿桑也不说话,时而低头看着自已的手,时而抬起脸看着崔小眠那唠唠叨叨的嘴,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褪去。
    崔小眠觉得吧,阿桑或多或少是能听懂一点,要不干嘛一直脸红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对着个十岁的小女孩脸红,总不会是看上小女孩吧,那就一定是这个小女孩说的话让他害羞了。
    崔小眠对所有会害羞的男孩子都有好感,比如她的浣之哥哥,事实证明,会害羞会脸红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像贺远那样的渣男就永远都不会!
    “阿桑啊,我听你唱过山歌,很好听啊,我教你唱一支歌,你看到玉竹就对着她唱,她懂汉话的,听到后一定很开心。”
    接下来,崔小眠唱了第一句,眼巴巴地看着阿桑,阿桑初时不明觉历,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便跟着学唱了一句,崔小眠很满意,阿桑真是聪明呢。
    接下来的整个早上,崔小眠都在很用心地教阿桑唱歌,五夷人都有天生的好嗓子,对音律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当那漫山遍野的紫雾褪去时,阿桑已经能将一首歌完完整整地唱下来了。
    每次享受完紫雾浴,崔小眠的精神都会特别好,神清气爽,脚步轻盈,尤其是今天。
    哼着小曲跑回她的吊脚楼,刚要生火煮饭,就看到一两银的正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着她。
    今天心情好。索性日行一善,说一两银也高兴高兴。
    “一两银大叔,昨晚我让玉竹姐把你的膻中穴解开了,你察觉到了吧。不用谢不用谢,请叫我红领巾。”
    一两银的眼角猛劲抽动了几下,恨不得把这个小魔怪摁住狠抽一通屁股。
    “你是解开了我的膻中穴,可却又封住了我的风府穴,你还真是好心,多谢了。”
    “矮油,我都说了不用谢了,以后每天给您换个穴道,就不会伤了你的身子,对了。我去煮饭啦,你的伤还没好,就不要来帮忙啦,躺在床上等着吃饭就行了,好幸福啊。么么哒。”
    早饭是加了山鸡肉的稻米粥,这山鸡肉可是专门为一两银加的,他流血过多,需要补充营养。
    如今崔小眠是一家之主,四口人全天的工作分工,也是在早饭时宣布的。
    “苗风,你把寨子里的小孩子都叫过来。我要给他们上课。”
    “阿桑,红树阿婆的小孩子病了,你把上次货郎给咱们的板兰根拿一些过去,让她煎了给孩子喝。”
    “玉竹姐,一会儿上完课,咱们去山上采蘑菇。昨晚下过雨,又有蘑菇出来了。”
    一两银还不能下地,靠着窗子只一家四口在天井里说话,忽然插嘴道:“你给小孩们上什么课?要把他们都教育成你这样的坏小孩吗?”
    崔小眠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讲话。玉竹听到了,马上说给崔小眠“听”。
    崔小眠翻翻白眼,回过身来,对一两银道:“我教他们《弟子规》,你想不到吧?”
    《弟子规》是她来的那个世界里,清朝的李老爷子编制的,没想到却在大成王朝广泛流行,崔小眠虽然对此深恶痛绝,但是对于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而言,她仍然认为小孩子需要学习《弟子规》,当然,像她这样的假小孩就不用学了。
    苗风找来的孩子有二十几个,全是七八岁年纪,他们平日里帮着家里的大人们在近处的山上采摘,也学着料理田里的庄稼,照顾弟弟妹妹,空闲的时间很少。
    崔小眠也只是用半个时辰来给他们上课,相当于一个小时,比现代小学生一堂课的时间略长一点点。
    贺远给她上课时,拿着诫尺,随时准备收拾她,崔小眠上课,却是准备了一篮子野浆果,谁学得好就奖给他一只果子,瞧瞧,一个是罚一个是奖,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上课的课堂就在天井里,崔小眠一早就让阿桑用竹子做了几排长凳,孩子们坐在上面很舒服。
    一两银觉得好奇,坐在窗前看着这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天井里上课。
    五夷人比汉人要高大,教书先生崔小眠十岁了,也就和山里七八岁的小孩差不多高,倒是做为翻译官的玉竹显得成熟一些,十三岁的她已经有些大姑娘的样子了。
    那群泥猴一样的山里孩子看到崔小眠,便学着大人的样子,跪在地上,双臂伸长上身前倾,伏地磕头,嘴里高呼着:“根达,根达。”
    一两银来过草田寨子,知道“根达”是巫女的意思,而“阿根达”则是大巫女。这次来到白草寨,他才知道崔小眠竟然做了巫女,这让他很是惊讶,不单是草田人,就是整个五夷,对汉人也是非常抵触的,在寨子里,如果没有族长或巫女的照拂,汉人很可能会被五夷人杀死。崔小眠虽然在大巫女花药的保护下可以安然无忧,但能够成为巫女,还是令人匪夷所思。
    “父母呼, 应勿缓 ,父母命, 行勿懒。就是说父母呼唤,应及时回答,不要慢吞吞的很久才应答,父母有事交代,要立刻动身去做,不可拖延或推辞偷懒。玉竹姐,你译成草田话讲给他们听。”
    崔小眠每讲几句,都会让玉竹翻译,小孩子们初时被巫女大人召来,心里忐忑,这时看到巫女大人和蔼可亲,一举一动也和“小孩子”一样,心里便放松下来,玉竹刚刚说完,他们便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崔小眠忙让玉竹翻译。
    “小水说他有八个阿爸,如果八个阿爸都让他去做事,他又不能推辞,那还不累死了。”
    “阿美的爹娘都过世了,她住在姨娘家里,姨娘和姨父不是爹娘,他们说话算不算呢?”
    “大胖问,他在地里干活,他娘在自己家里叫他,可他离得远听不到,没有及时跑回去,巫女大人会降罪给他吗?”
    。。。。。。
    一一一

☆、第一一五章 请叫我巫女大人

给寨子里的孩子们讲完课;崔小眠有一种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又像是整日挨婆婆骂的苦情小媳妇忽然一天也做成了婆婆;做人果然要讲资历。
    再看一两银还守着窗子看着呢;样子很是欠扁;崔小眠小人得志之感油然而生;这家伙想借着受伤遁走;远离那三位极品父子的折磨;但也不能让她养着吧;包吃包住还包治伤;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一两银大叔,我看你也挺闲的,晚上吃野鸡炖蘑菇,你看行吗?”
    “吃什么都行,你只要别再给我下药就好。”
    “不给你下药?别说我们家,就是整个寨子的人都算上,也没人能打得过你啊,你把我们杀人灭口怎么办?”
    “那你为何不索性毒死我?”
    崔小眠莫名其妙地看着一两银,那双清纯如水的大眼睛看得一两银自惭形秽,自从苏醒后他还没有洗过脸。
    “是你送我来这五夷的,我还指望着你伤好后带我离开这里呢,我怎么舍得杀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这样幼稚!”
    一两银觉得吧,他还真挺幼稚的,至少比十岁小孩要幼稚。
    “那你整日封我穴道,我也难受,你也挺辛苦的是不,要不咱们各让一步,比如我给你写个保证书啥的?”
    崔小眠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其实这里的人对我挺好,等我长大了还能娶好几个老公来服侍我,要不我干脆不走了,做一辈子巫女,死的时候还能留个飞升天界的美好传说。”
    “那我呢?”
    “既然我决定不走了,那你就没有用处了,不过倒是可以挑断手筋脚筋,做试药用的药人。”
    一两银早就听说过五夷蛮人有用活人做“药人”的事,用来做“药人”的。大多是汉人或俘虏,巫女们将“药人”养在身边,每当调配出新的毒散和解药,便用“药人”来试药。先给“药人”服下毒散,再用解药来解毒,当然如果解毒无效,“药人”也就死了。
    崔小眠看看一两银那哀怨的小眼神,再在他那滴血的心窝子上洒把盐:“寨子里男多女少,像你这样瘦了巴叽病病秧秧的男人,除了做药人以外,也没有别的用处了。你若不想在寨子里做废人,我就让人把你送走,回到你来时的花花世界去。”
    听到最后一句。一两银一个头有两个大,他费尽心思演了一出苦肉计,就是为了找个皇帝爷仨儿寻不到的地方暂避风头,崔小眠若要把他送回去,那他这身伤就是白受了。
    如今不但身上有伤。穴道还被封了,别说动武,就是走路都困难,只能躺在这里任人鱼肉。
    “小光头。。。。。。”
    他刚一张口;崔小眠就指着长出寸余的头发;对他说:“我已经有头发了,不要再叫我小光头,请叫我巫女大人。”
    “好吧,巫女大人。咱们有话好说,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你我之间一向和平共处,不如不要破坏这珍贵的情谊,继续相互扶持。你看可好?”
    崔小眠对他的改变很满意:“那你说我们如何相互扶持呢?”
    “你看,我来这里是暂避风头,在这里除了你谁也不认识,汉人在五夷寨子里很难生存,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一个对付整个寨子几百人,所以你懂得,即便我没有被你封住穴道,也不敢造次,你德高望众,一呼百应, 我还想抱住你这条大腿,让你罩着我呢。”
    一两银放低姿态,表情和蔼委琐如同邻家抠脚大叔,崔小眠暗叹环境改变一切,江湖第一杀手暗无天日的囚徒生涯刚刚开始,他就举着白旗表示弃权了,识实务者为俊杰也。
    得高望众的巫女大人目的达到,决定用劳动改造的方式转变一两银扭曲的人生观。
    “好吧,从今天起就不再给你封穴了,你可以随意走动,但不可离开我的视线。”
    “巫女大人请放心,在下还怕被这些五夷蛮人当成奸细大卸八块呢。”
    “你的伤还没有好,重活累活你也不能干,那你会钓鱼吗?”
    。。。。。。
    一个月后,一两银的病体痊愈,而崔小眠也在来到五夷后,第一次喝上了鱼汤。
    一两银的钓鱼杆是他自制的,又挖来蚯蚓做饵,汉人男人几乎人人都会的玩意,在白草寨引起轩然大波,
    听说巫女救下的汉人钓了鱼,又把鱼给巫女吃了,整个寨子全都愤怒了。
    自从有了巫女大人,寨子里风调雨顺,巫女大人把从山外换来的东西全都分给他们,还教他们做出好吃的竹筒饭,就连家里的小孩子,到巫女那里上了几堂课,回到家就变得听话懂事了。这个汉人竟然把鱼给巫女大人吃,这样会害死她的。
    村民们聚集到崔小眠的吊脚楼前高呼着“根达”,崔小眠吃饱喝足正在剔牙,忙让玉竹出去打探,不到片刻玉竹便跑进来,告诉她是吃鱼惹的祸。
    崔小眠到吊脚楼前走了一圈,安抚了村民的情绪,告诉大家,水里的鱼是能吃的,不但她吃了鱼,就连身为草田人的玉竹、阿桑和苗风也吃了,大家全都安然无恙。
    村民们感叹着巫女大人法术无边,就连鱼都能将她害死,上次她在家里做竹筒饭,刚好有几个来上课的孩子还没有走,崔小眠就请他们一起吃,有机灵的女娃儿回到家里就把吃到的饭向阿娘仔细描述,没过多久,巫女大人“独创”的竹筒饭便出现在白草寨家家户户的饭桌上,果然比以往在里瓦罐里和着野菜煮出的饭糊糊好吃百倍。
    崔小眠却忽发奇想,她决定办一个烹饪班,让白草寨的人吃上美食,那就从吃鱼开始吧。
    她让一两银教给阿桑和苗风钓鱼的技巧,并让他们三人用竹竿制做了十几支鱼竿,第二天清晨没有紫雾,可是崔小眠还是早早出门,指挥着寨子里十几个汉子跟着一两银他们去水潭边钓鱼。
    水潭在溪流的中段。水面宽阔,鱼也是又多又肥。凤凰山的鱼以鲤鱼和草鱼为主,还有一种她叫不上名字的小鱼,通体银白。肉多刺少,崔小眠给它取了个名字:白银鱼。听起来很像是白银梅花堂的吉祥物。
    一两银是钓鱼的行家,不但自制钓竿,还把旧衣服、粗布和随处可见的剑麻编成鱼网,鱼网个头不大,但提训了捕鱼效率,这种鱼网吸水易膨胀,潮湿时易腐烂,用上两三天后就要晒上两天,这样才能延长使用的寿命。
    今天来的时候。一两银就带上了鱼网,崔小眠没有跟着一起来,但让玉竹给他做翻译,阿桑这阵子跟着玉竹学了很多汉话,但做专职翻译还是不行。
    一两银这人有个好处。那就是心灵手巧,不论是粗活笨活,还是像钓鱼这种技术活,他都做得精益求精,再说他现在除了在这里打工糊口,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整个上午,他都在教村民们钓鱼捕鱼。用鱼网捕捞白银鱼最是适合,一网下去就捕到几十尾,一两银把当中个头小的小鱼苗扔回到水潭里,并且告诉大家,没有长成的小鱼不要抓,否则这里的鱼会越来越少。
    到了下午。崔小眠找来十几二十个女人,教给她们制做烤鱼。
    第一步是教给她们如何把鱼收拾干净,这些女人一直把鱼视为妖魔,如今人手一条,让她们刮鳞破肚。开始时吓得不敢动手,直到见到巫女那人毫不畏俱,这才试着用剪刀给鱼开膛破肚;
    鱼收拾干净,用山泉水洗去血水,第二步就是腌制了,先用刀在鱼身上剞上十字花刀,把盐巴和从货郎手中换来的酱油涂抹到鱼身上,在鱼肚子里塞进姜蒜和切成细丝的蘑菇,用竹签把鱼肚子别上,防止肚子里的东西漏出来,腌上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上火开烤了。
    烤鱼的火候很重要,要不停的翻烤,这样烤出的鱼才能外焦里嫩,五夷人多年来一直烤制野味,学习烤鱼倒也不难,不多时,每个女人手里的鱼便全都烤好了。
    接下来就是吃鱼了,这也是崔小巫女要着重培训的。
    她冥思苦想,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想当被草田人的祖先们,吃鱼后暴毙,有很大可能是被鱼刺卡死的!
    崔小眠把她推算来的死因告诉给这些女人们,并且手把手地教给她们如何剔掉鱼刺,这在汉人们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事,她却足足教了一个时辰,这些妇女们才学会。
    为了防止再出意外,崔小眠从屋里拿出一坛陈醋,这还是她让货郎们特意带给她的。
    “如果有人吃鱼时卡了刺,马上送到我这里,我给他们治疗。”
    不是她小气,而是陈醋只有一坛,根本不够寨子里的人来分的,况且依照草田人的饮食习惯,日常吃饭也用不到醋,总不能为了吃鱼,特意每家备上一坛吧。
    那天,跟着一两银去捕鱼的汉子们,带回了亲手捕到的鲜鱼,学会烤鱼吃鱼的女人们,用这些鱼给男人和孩子们做了一顿烤鱼大餐,整个白草寨,没有一个人因为吃鱼而死亡!
    这十几户率先学会捕鱼和吃鱼的人家,就成了师傅,像崔小眠和一两银一样,毫不吝啬地把这些又传授给其他人家,葵吉族长听说后高兴极了,从此后白草寨的族人们又多了一项食物,而且捕鱼远比进山打猎要安全,而这一切都是巫女带给族人的。
    捕鱼技术的推广,一两银功不可没,崔小眠为了奖励他,特意做了碗鱼丸给他,鱼肉剔去鱼骨,又小心地挑去鱼刺,在案板上剁成肉糜,加上盐和姜末,再加上一枚野鸡蛋,顺着一个方向大力搅拌,累得崔小眠手腕都酸了,肉糜才被搅得有了弹性。瓦罐里烧上水,放进笋干和蘑菇,煮出香味后,舀一勺肉糜在手心里,小手一挤,一颗圆溜溜的鱼丸便从她的手里下入瓦罐中,看得一旁的玉竹眼睛都直了,她实在想不出,小眠子的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这样灵巧呢。
    鱼丸下锅就熟,崔小眠给一两银满满盛了一碗,余下的分给玉竹、阿桑和苗风。几个人吃得热火朝天,赞不绝口,阿桑忽然走到崔小眠身边,用他刚刚学会的汉话低声说:“小眠子,你煮的饭真好吃。”
    他的声音很轻,别人根本听不到,但是崔小眠是不用听的,只看他的嘴唇便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纳尼,又是一个没大没小的。
    “哎,请叫我巫女大人!”
    一一一

☆、第一一六章 都是铁锅惹的祸

阿桑和苗风去了山外,近几十年来,白草寨还是第一次有人出山。
    他们两人是从红草寨来的,那里每个月都有族人对山外赶大集,他们也跟着去过,但也只是随从,像现在做为主力队员,也还是第一次。
    他们走的时候,就连葵吉族长也来送行,还亲手给他们带上用大山猫牙齿做的吊坠。
    崔小眠和玉竹刚走到吊脚楼下,就看到一个草田少年站在家门口,他手里拿着竹笼子,里面装了只毒蟾蜍,草田毒物虽多,但毒蟾蜍并不多见,要到大山深处才能找到。
    少年看到她们,脸红得像块红布,对崔小眠喊了声“根达”,眼睛便看向一旁的玉竹。
    崔小眠人小鬼大,一看就知道这位是来泡妞的,用瘌蛤蟆来泡妞,也就只能发生在五夷男人身上。
    “那个啥,玉竹姐,我先回去啦,你们慢慢聊。”
    一溜烟儿跑回到自家吊脚楼上,崔小眠从帘子缝里往外看,见玉竹和那抱着毒蟾蜍的少年正向着不远处的白草滩走呢,咦,该不会三言两语就去滚草丛吧,那阿桑怎么办?
    崔小眠知道玉竹喜欢阿桑,她也挺希望阿桑能做玉竹的第一个男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可阿桑那个傻小子却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向玉竹表白,崔小眠提醒他几次,他憋红了脸,都没把她教的那支歌对着玉竹唱出来。
    “巫女大人,原来你还有趴窗户听墙角的爱好啊?”
    有些人总是会在不应出现的时候出现,不应出声的时候出声,这种声音多数出现在崔小眠眼睛的余光里,于是她果断选择“听不到”,她指指耳朵,示意自己是聋的,让他省点力气。
    一两银叹口气,贺远怎么调教出这样一个徒弟?
    “巫女大人。依我看你也不要再费力气了,阿桑看上的人不是玉竹,明明是你啊。”
    如果崔小眠肚子里有蛔虫,那一定是一两银变的!
    可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巫女高高在上,谁敢对我胡思乱想,再说我只有十岁,还是小孩,喜欢阿桑的姑娘很多,他才不会对个小孩想入非非。”
    一两银好整以暇:“王八看绿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和你单独在一起,阿桑对我很敌视。好像我挖了他的墙角一样,我又没有招惹过他,除了他看上你了,好像没有别的解释。”
    然后,一两银又上上下下对崔小眠打量一番。说道:“其实你除了女人该有的都没有以外,也不是太差,至少五官端正,一样都不缺,不对,你是聋的,只能是四官端正。”
    见过埋汰人的。可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崔小眠连杀人的想法都有了,等着瞧,本姑娘长大后出落成风华绝代美得冒泡的大美人,亮瞎你的狗眼!
    两人正在斗嘴,玉竹已经回来了。她的手里没有毒蟾蜍,身上也没有滚过草根子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位求偶失败。
    “玉竹姐,你没有答应?太好了。”
    玉竹羞得脸都红了。当着那个叫一两银的汉人,小眠子就大呼小叫的。
    “玉竹姐,你就是想让阿桑哥做你的第一个男人吧,那我再加把劲儿,一定让他来找你主动表白”,崔小眠还不忘瞪了一两银一眼,“让某些变态的长舌妇知道,阿桑哥是正常男人,才不会有那种龌龊心思。”
    阿桑和苗风回来时,带回了整整一笼一百多只小鸡仔,这也是崔小眠叮嘱他们买的,小鸡仔很便宜,养起来也不费力,但是养大后不但能生蛋,还能吃鸡肉。
    小鸡仔分给二十户人家去养,崔小眠也留了几只养在天井里,五夷昆虫很多,小鸡稍大一些,就能自己捉虫吃了。
    除了这些小鸡仔,阿桑还给崔小眠带回一只宝贝,她一直想要的宝贝——
    铁锅!
    崔小眠看到铁锅时,开心得跳起来:“阿桑哥,你怎么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铁锅啊,太好了,从此我们可以用铁锅炒菜吃啦!”
    阿桑没说话,只是满足地看着崔小眠,小眠子开心的样子真可爱。
    崔小眠的心思都在那口锅上,催着正在一旁的一两银去给她砌炉灶,汉人的炉灶别人不会砌,一两银肯定是会的。
    炉灶砌好,但要过个一两日才能使用,崔小眠等不及,隔一会儿就去看看,还要再拍拍她那大铁锅,最后索性架上火堆,把铁锅吊到火上,给阿桑单独做了一碗焖小鱼,阿桑高兴地咧着嘴笑了半天。
    一两银咬牙切齿,在心里暗暗对贺远说:老六,你如果看到宝贝徒弟为了一口锅就差点以身相许,你估计会气得撞墙。
    一一一
    “阿桑哥,已经有人来向玉竹姐求爱了,你再不出手,玉竹姐就被别人抢去了。”
    崔小媒婆又开始唠叨上了,自从听完一两银说的话,她就急着解决这件事,不能让那个变态抠脚大叔说三道四。
    她也试着想让玉竹先表白,女追男隔层纱,可玉竹红着脸死活不答应,没办法,她只好来催阿桑了,这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阿桑一言不发,栗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崔小眠,看得她都有点相信一两银说的或许是真的。
    “阿桑,你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花儿。”
    阿桑的脸红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久才重又抬头看着她,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说道:“来白草寨的路上,你就答应我了,我不急,能等,不会变心。”
    崔小眠要用了足足半分钟才明白他说的话!
    天啊,不是这样吧?
    在来白草寨的路上,阿桑把她扛到肩头,当别人告诉他,这是个女娃娃时,他吓得立刻就把她扔出去了,崔小眠自己都快要忘了,没想到阿桑竟然当真了!
    这个纯朴的草田少年在那之后就一直默默地保护在她身边,并不是因为摔了她而良心发现,而是他已经当她是自己的女人,守护着她,等待她长大。
    崔小眠是连滚带爬地跑回来的,她的耳边还回荡着阿桑最后对她说的话:“你教我的歌,我一直在练,能唱得很好了,等到你长大了,我就唱给你听。”
    “一两银大叔,救命啊,用你老年人的经验告诉我该如何去做。”崔小眠回到家就去找一两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一两银的脸都快要变成苦瓜了,他好像也只有二十六岁,怎么就成老年人了?
    “活该,谁让你为了一口锅就激动得忘乎所以,你不是要永远留在五夷吗?还要娶上几个男人服侍你,那就不用救你,过个几年你收了人家也就是了。”
    不是吧,一两银,你真没有义气!
    “一两银大叔,我只有十岁,我还有很美好很远大的人生,不想这么早就订亲,也不想永远留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可是你又不能出去见人,也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所以你有责任有义务帮我这个忙。”
    一两银暗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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