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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_冷青丝-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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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顺利的话,等贺兰元靖发现王妃寝陵中躺着的是他自己的人,而后再追来时,你应该已出了王陵,可恨却被金湘所伤?”
“也不能这么说,贺兰元靖在王陵大门处还留了三名戍卫,若要对付他们,仍是比较棘手,金湘虽心狠无情,倒算是救我于危困了。”
“她不是为救你去的!”凤墨正色道,“她不过见机行事,觉得三名戍卫容易对付,且不会被抓到把柄地顺利进入王陵,查探里面的情况,否则以她的身份,擅入王陵同样死罪难逃。”
“我知道,可无关她动机如何,最终还是带我逃离了,不是吗?”竺紫琴笑。
“你呀!”凤墨无可奈何,“还是防着点她们吧,小小年纪为求自保如此心狠手辣,等她认定你也是威胁时,她可不会跟你讲任何交情。”
“知道了!”竺紫琴答得很快,笑容依旧在脸上,心下却唯剩了叹息。
她没告诉凤墨,当看到金湘杀人没有一丝犹疑一丝手软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同伴,在心硬如铁决绝狠辣的路上,其实她跟他们没什么不同。
曾以为永远地逃脱了把她当工具养大的组织,和不堪回顾的过往一刀两断,然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未走出过组织的阴影,她是阴影的一部分,带着如烙印般的黑暗。
“睡吧,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凤墨见竺紫琴眼神游离,当她是困了,便为她掖好被角,“我把袖囊机簧取走了,明儿叫花荐再改进一下,多配几支袖箭。”
“先别走!”竺紫琴一把拽住了凤墨的手腕,“我还不困,被你一番折腾,困劲儿早就过去了,胡乱砸开药房的门,将郎中拽起来替我治伤,你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可不是嘛!”凤墨刚刚起身,被竺紫琴一拽,顺势便重又在床边坐下,“你若争气点儿,不那么容易受伤,我何至于成了药店的砸门煞星?”
“难为你了!”竺紫琴取笑道,“看来赏金猎人跟贼匪,果然只是一步之差!”
“你……”凤墨抬手就往竺紫琴脑门儿上弹,“你还有心说风凉话?”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问你正经的!”竺紫琴往被窝里缩,凤墨的手犹豫几番,终究没舍得真弹。
“回城的时候你说有消息告诉我,还是什么惊奇惊喜的消息,快说吧!”竺紫琴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然神情已正色许多。
“都快三更了,我若说了你还睡不睡了?”凤墨叹口气,“先放心的睡吧,耽误不了事儿。”
“不,你不说,让我心里惦记着,还怎么睡得着?”竺紫琴用恳求的语气道,“说嘛,快点说啊?”
“呃……”凤墨仍是犹豫,最后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件,塞到了竺紫琴的掌心里,“先透露个好消息给你吧。”
竺紫琴举起手中之物,是用丝帕包裹着的什么,她打开丝帕,定睛再看,竟惊讶的差点叫出声。
“这是……真的找到了?”
“嗯,昨天夜里本来都准备收工了,那时已近四更,我怕你担心,想赶回来一趟,跟你碰个面的,谁想就是准备浮出水面时,我隐约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泛光,于是出水之后,我便换了花荐按我所指的方位,再次潜下去找,如此反复,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将此物挖出来。”
“辛苦你跟花荐了!”竺紫琴欣喜道,“身体如何,没受寒吧?”
“我是谁,堂堂赏金猎人,身子骨可没某人那么差劲儿!”凤墨亦开起了玩笑。
“唔,你还真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竺紫琴叹息一声,将东西用丝帕重新裹好,然后道,“明儿咱们就可以去找周老爷子交差了。”
“时机合适吗?”凤墨问,“周老爷子眼下最头疼的,应该是周阗夫妇吧?”
“再合适不过!”竺紫琴把东西塞入了枕头下,“暂时先放我这儿没问题吧?”
“随你!”凤墨道。
“嗯,是时候该让周老爷子认清一些真相了。”竺紫琴解释道,“拖下去,对周老爷对周家都未必是好事儿。”
“噢?为何这么说?”
“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欧欣宜被带走后,我就觉得怕要出大事儿。”竺紫琴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凤墨,“另一个消息呢,是什么?”
“另一个消息我需要和你详细商议,所以明儿再议好吗?我可不想你带着伤,还要殚精竭虑!”凤墨不容分说地再次替竺紫琴掖好被角。
“对了,清萝的伤已无大碍,我会将她召回来陪侍在你身边,我无法兼顾的时候,至少有她护着你我也能放心些,你记得跟周老爷子提一句,嗯?”
“好,沈榭呢?沈榭如何了?”竺紫琴追问道。
“沈榭也好多了,到底人年轻康复起来比想象的还快,都能下床自如活动了,再养个几天,估计也就差不多痊愈了。”
竺紫琴笑,“那就好,可惜我一直没法去探望他,他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沈榭这孩子一直都挺懂事,你别担心了,过几天他又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面前的。”凤墨说着依依不舍地起了身,叮嘱竺紫琴道,“好好睡觉啊,别东想西想了,等明儿你睡醒,我也就回来了。”
凤墨熄灭了烛,轻手轻脚地掩好门,在外又守了竺紫琴一会儿,方趁着夜色未明,回了自己的客房。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以恶制恶
“大小姐,大小姐!”竺紫琴被一阵慌乱的拍门声惊醒,她赶紧翻身坐起,披了一件罩衫穿上。
“何事惊惊慌慌的?”竺紫琴蹙眉,望定推门而入朝她扑过来的于妈不满地问道。
“是,是少夫人回来了!”于妈喘着粗气,“老奴亲眼看见的!”
“少夫人?”竺紫琴的眉头更深,“你去看小小姐了?”
“唔,大小姐昨儿回来的那么晚,早上老奴见大小姐没起身,有心让大小姐多睡一会儿,所以就……”
“老爷知道了吗?”
“是,已经有人通知老爷去了。”
“少夫人……她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老奴瞧着少夫人似乎很憔悴,当然进了府衙问审,谁出来能有个好样儿啊。”于妈叹息道,“反正老奴离开前,只看见少夫人径直进了屋,让我们所有人都出去,别的,就没有了。”
“哦?”竺紫琴自行趿了鞋,“给我梳洗更衣吧,咱们瞧瞧去,少夫人的案子到底怎么个说法?”
二人很快收拾停当,急忙便奔向欧欣宜的住处,然未及近前,竺紫琴就听得一阵吵闹喧嚷。
“怎么回事儿?”竺紫琴顿住脚步,远远望见欧欣宜的院子外围了一众人,似在相劝,又似在求肯。
于妈亦莫名其妙,挽住了竺紫琴道,“大小姐,少夫人回来本该开开心心的,为何老奴突然觉得害怕起来?”
“没事儿!”竺紫琴安抚了于妈两下,“走,我们过去。”
“老爷子?给老爷子请安!”人群中,竺紫琴一眼便瞧见了周奉,忙施了个礼,却见周奉仅是对她挥挥手,而一双眼仍是望着欧欣宜紧闭的厢房门,愁眉不展。
竺紫琴跟着望过去,听得房内不时地有什么东西被摔落砸碎的声音,外面,束儿急得嘤嘤哭泣,“小小姐还在屋里呢,这可怎生是好啊!”
周围的下人,一声接一声地此起彼伏,“少夫人,您消消气,有什么都可以好说好商量啊!”
“少夫人,您出来吧……”
“少夫人……”
欧欣宜又在发脾气?竺紫琴转了个身子,从人堆里寻到文儿,她挤向对方,“怎么回事儿?少夫人在闹什么?”
“奴婢也不清楚!”文儿苦着脸道,“少夫人一回来就将所有的奴婢下人赶了出来,锁死了屋门,然后不是在屋里摔东西,就是痛哭不已,怎么劝都不肯让奴婢们进去,也不肯打开屋门。”
竺紫琴长叹一声,从内心讲,她是真不愿意揽这档子破事儿,但……竺紫琴回脸盯着那扇门,至少不能让欧欣宜殃及无辜,得把周柔抱出来才行!
拨开众人,竺紫琴迈向厢房,这时,胳膊却不知被谁拉住,竺紫琴回头,原来是欧欣宜屋里的乳媪。
“大小姐!”乳媪道,“别近前,谁靠近了厢房,都免不了会被少夫人扔东西,万一真砸伤了……”
“唔,我知道了!”竺紫琴没理乳媪的警告,继续一步步靠近。
待她刚踏上台阶,只听砰的一声,不知是铜壶还是什么,就砸在门框上,竺紫琴愣了下,耳边听得身后群人响起低低的惊叫。
“欧欣宜,我不是来劝你的,你不用砸我!”竺紫琴扬声道,“何况你这样也砸不到我,不如开了门,我让你面对面砸个痛快如何?”
“滚开!”屋内传出欧欣宜的尖叫,“滚开,你这个小贱人,滚出周府,离我远点!”
“我滚可以!”竺紫琴咬咬牙,“但你先开开门说话,别逼我喊人来将门强行砸开!”
“你敢!”欧欣宜继续尖叫,“你敢再近一步,我,我就和柔儿一同撞死在你面前!”
“你该憎恨的人是我,关柔儿何事?”竺紫琴戏弄道,“你们母子俩都死了,岂不是称了我的心意?”
“滚!”欧欣宜似在跺脚,跟着又是一件器物砸在了门扇上,“你称心如意吧,啊?周府落到如今的田地,你还不心满意足吗,你这种蛇蝎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别放过我,来啊!”竺紫琴变了脸,凶神恶煞,“我就在外面,一个人在你门外,不用等变鬼,你现在就来找我算账啊!欧欣宜,别说你只会逞口舌之能而不敢面对我,我若真是你所说的那种人,现在就出来吧,出来跟我好好算笔账!”
竺紫琴如恶鬼附身戾气毕现,周府的下人全都惊呆了,周奉更是惊异地盯着竺紫琴,从未料到她还有如此骇人的一面。
向左右示意了一眼,两个健壮的男丁会意,也慢慢地向厢房靠拢,只不过他们都低着身子,尽量不让屋里的人注意到他们的接近。
沉默片刻,哐当一声,欧欣宜果然推开了屋门,屋中的她披头散发双眼红肿,脸色死白,一副形容状如女鬼,便是白天看见,也让周府上下人等受惊不小。
然更惊恐的事儿还在后面,欧欣宜一言不发,扑上去就死死扼住竺紫琴的脖子,发了狠似的把竺紫琴往死里掐。
欧欣宜的个头本来就比竺紫琴高大不少,加上竺紫琴受伤,气力更加不敌对方,眼见着她身子已在往下软时,两个男丁再无犹豫地扑上来,一人一边儿拼力掰着欧欣宜的指节。
欧欣宜不得不松开竺紫琴,可她仍是又哭又闹,嘶喊着,“让我杀了她,让我杀了她!”
欧欣宜的激烈挣扎和近乎半疯狂的状态,令两个身强体壮的下人居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其治住。
软倒在地的竺紫琴,好容易缓过劲来,脖子像火烧火燎般热辣辣地疼痛成一片。
“大小姐!”
“少夫人!”
被吓呆的仆役们此时方醒悟过来,纷纷涌向各自的主子。
“大小姐!”于妈心痛地扶起竺紫琴,看见她雪白的脖颈被欧欣宜的指甲掐得血迹斑斑,有几处还深入到肉里。
束儿、文儿等人则哭拥着被钳制住的欧欣宜,泣不成声,“少夫人,您莫不是撞了邪气,怎么会这样啊!”
周奉慢慢地踱上前,脸色阴沉地看看欧欣宜,又转头瞧瞧地上的竺紫琴,“束儿、文儿,你们还不赶紧将小小姐抱出来!”
一句话提醒了两个侍婢,她们慌忙挤入屋内,冲往周柔所睡的隔间。
竺紫琴抚着脖子上疼痛无比的伤痕,眉头却在此时皱了皱,欧欣宜闹了这么久,为何一直都没有听到周柔的哭声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炎凉冷暖
“小小姐,小小姐,你怎么了?”束儿焦急的呼唤,让屋外众人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一下子除了欧欣宜仍在哭闹着骂骂咧咧,整个院子都像是安静下来。
束儿抱着周柔出现在众人面前,文儿则在一旁帮着轻抚襁褓中的周柔,但她们俩的神色明显十分焦虑。
“柔儿!”周奉慌忙迎向两个侍婢,“老朽的柔儿如何了?”
襁褓中的周柔双目紧闭,尽管仍有呼吸,却几不可闻,且怎么唤怎么摇动,都不见醒转。
周奉忿然跌足,转身冲到欧欣宜面前,“你到底将柔儿怎么了,说啊!”
欧欣宜含着泪,望定周奉一声声冷笑,“怎么了?老爷子你在这屋里最在意的人就是柔儿吧,呵,你当我是周家的少夫人过吗,当周阗是你的儿子过吗,呵,柔儿怎么了,对啊,柔儿能怎么,柔儿是我的,是我生了她,我想如何就如何,哈!”
“疯了,疯了!”周奉气得浑身乱哆嗦,指着欧欣宜道,“把这个疯女人关起来,束儿、文儿,带上小小姐,我们走!”
“凭什么,凭什么关我,我是周府少夫人,听到了吗,我是周府少夫人,谁,谁敢关我!”欧欣宜连叫带骂又蹬又踢,却还是被两个男丁推入了屋中。
束儿和文儿痛苦地看着她们的主子,偏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待她们抱住周柔出了房间,厢房的门重被紧紧锁死,这次是从外面压上了粗重的大锁,还加上了一道粗厚的封板。
周奉立在院中,听欧欣宜在屋里继续疯狂发泄,越发黯然神伤,“周成,快去请郎中,从今儿起,没有老朽许可,你们谁也不得让少夫人接近柔儿。”
“老爷子,让我瞧瞧柔儿吧!”竺紫琴在于妈的搀扶下,来到周奉的身边。
周奉叹息一声,未有拒绝,竺紫琴将手探向周柔的额头、鼻下,然后凑近周柔的口鼻嗅了嗅,起身道,“无碍,不过是被喂了一点天仙子,剂量不大,不会留下遗症,待药力过去,小小姐自然就会醒转,当然老爷子若不放心的话,仍可请郎中过来瞧瞧,以防万一。”
周奉看了竺紫琴一眼,“还是请郎中吧,你的伤不也得敷药么?”
“一点小伤,不敢劳烦,紫琴告退!”竺紫琴施罢礼,对于妈道,“于妈,咱们回屋!”
“等等!”周奉上前,阻了竺紫琴,“你跟欣宜之间……”
竺紫琴知道周奉怀有疑虑,便道,“少夫人想是受了刺激,故情绪难以自控,我若不激她的话,她又怎肯开门?说白了,谁会平白无故冒着差点被窒息而亡的危险去惹怒一个情绪失控的人?不是为了周家,不是为了欧欣宜,紫琴唯一惦记的,不过是懵懂不晓人事的周柔。”
周奉颔首,“老朽信你,这几句你倒是说的实话,昨日非老朽言而无信,未能等你,实在是……”
“昨日之事今朝休提!”竺紫琴打断周奉的解释,“不过我原是有些重要的消息想禀明,只是老爷子此刻,大概没心思再听了,也罢,少夫人如此嫌厌紫琴,紫琴大概亦会如所承诺的,尽早滚出周府!”
“你,你此话何意?”周奉讶然,“你刚明明说是为了激欣宜开门才……”
“是时候了,老爷子!”竺紫琴淡淡地笑了笑,“少夫人一闹,我虽自觉未做错什么,可也免不了下人们会私底下议论纷纷,所以我会考虑,考虑还周府一个宁静。”
“周府如今还有宁静吗?”周奉不屑地冷笑,“老朽现在的确没有心情和你争论,你先回屋吧,等老朽再仔细想想!”
“老爷子保重!”竺紫琴又一次郑重施礼,仿佛是道别。
看着竺紫琴款款离去,周奉怅然若失,他想不通,竺紫琴之前强硬留在周府的态度,怎忽地来了个大转弯。
还有,竺紫琴跟欧欣宜之间的可怕争执,真的仅是斗气斗智吗,说欧欣宜失心疯,却是如此憎恨竺紫琴,难道竺紫琴真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陷害欧欣宜的事儿?而因着周府被搅成了一锅粥,竺紫琴已急着开溜了?
周奉眉色转阴,回头见周成仍呆呆地傻站着,遂叱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郎中去?”
“小小姐该怎么办呢,老爷?”束儿跟文儿心知已回不去屋,算彻底的没了主意。
“唉,老朽会叫人在老朽的院子里另收拾间屋子出来,走吧,你们抱柔儿暂住过去!”
竺紫琴屋里,镜子中的竺紫琴脖颈上的紫痕与血痂虽经于妈帮忙清洗和处理,仍是叫见者无不触目惊心。
放下镜子,竺紫琴将衣领尽量往上提了提,以尽可能地遮掩伤痕,然后她起身道,“于妈,帮我清捡一下我原本带来的随身之物,其余但凡是周府的物品,无论衣裳还是首饰,一概原封不动。”
“大小姐……”
“去吧!”竺紫琴换了桌旁落座,给自己斟了杯热茶,“等收拾好,你就不用管我了,去老爷子那边,帮忙着照看一下小小姐,小小姐身边如今才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
于妈迟疑,“大小姐,你真的要走了吗?难道刚才不是置气的话?”
“确实有几分置气!”竺紫琴慢悠悠道,“然我想了想,我好像也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来了。”
“可是……”于妈搓着手,来到竺紫琴跟前儿,“老奴……其实老奴已差不多当大小姐是真的周府小姐了,大小姐,你不能说走就走啊!”
“为什么不能?”竺紫琴笑,“还记得当初老爷为何让我扮周府大小姐吗?”
“为了暗中查出大小姐的下落,还有害大小姐的人!”于妈的目光在竺紫琴微微含笑的脸上扫来扫去,跟着恍然惊道,“莫非大小姐已经……”
“别一口一声大小姐了,于妈,你说得我都晕了!”竺紫琴苦笑,“对,我差不多已经得出结论,可结论归结论,老爷却未必真想听到我口中的结论。”
“怎么会,老爷日思夜想,日盼夜盼……”
“如果老爷真的心心念念你家失踪的大小姐,他总是会来找我问个究竟的,反之,他为了所谓的保全周家,或许还是不来问的好。”
“老奴听不明白!”
“难得糊涂!”竺紫琴转首望向窗外,目光渐渐飘远,“糊涂世道糊涂过,未尝不是一种安宁!”
第二百三十九章 推绎始末
于妈不见了踪影,竺紫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伤痕累累,她想到这个词,觉得对自己最贴切不过,可并非是身子的伤痕累累,而是她的心。
八年前周妙偶尔撞见世子对周府的丫鬟欲行苟且之事,就此埋下祸根,加之周阗本就对这个妹妹倍受父亲的宠爱而怀恨在心,于是受世子的怂恿,一个炎热的午后,周阗从外面偷偷溜回了周府,潜入了妹妹的房间,由于为逃父亲管束,周阗经常都是由老宅院墙翻进翻出,久而久之轻车熟路,故而当时并未有人看见周阗回府。
周阗不知编了什么理由,大概是哄骗周妙欲带她出去玩之类,总之是顺利地说服妹妹和他一同翻过老宅院墙,离开了周府。
想想一个常年闷在自家府中,被父亲疏忽被兄长冷落的女孩儿,突然间兄长说是要带她出去外面的世界,必定是欣喜若狂极其容易受骗的了,这个时候兄长的任何约定,她也必定都会言听计从,因此周妙在没有惊动下人的情况下,甚至带着几分冒险和刺激的喜悦,走向了自己的溺亡。
后来的事已难辨真相,几个半大的男孩在上清湖边究竟做了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然从他们后来各自的表现上看,周妙的死应该是意外。
也许仅是为了让周妙吃个教训,让她不会在外胡言乱语,让她害怕他们忌惮他们,或者叫周妙明白,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她麻烦,她必须对他们俯首听命,可不管初衷如何,最后的结果却是,周妙永远地留在了上清湖底。
周妙的死对几人的震惊极大,随着周府报官四处查找周妙的下落,几人便愈发不敢说出真相,跟着世子可能见纸里包不住火事情快要兜不住,遂不得不求助于王妃和王爷帮忙遮盖。
贺兰遥吃惊于几个男孩小小年纪犯下杀人命案,还更可能影响到王府的声誉,影响到王府与平梁达官商贾间的关系,故作为父亲作为王爷,他都会竭尽全力,将整件事情给盖过去。
也所以平梁府尹在查了一段周妙的案子后,开始寻找各种理由推诿周奉,将案子一拖再拖最后不了了之,于是上清湖边周妙的身亡处,由王爷下令种上了荷花,荷花盛开年年,没人再会在淤泥里找到八岁小女孩的尸骨。
而贺兰元靖不敢再在湖中游水,炎热的夏天,他也只在上清园专门修筑的池子里图得一时清凉,周阗则落下心病,忌惮着自己的父亲,生怕父亲有朝一日会发现他谋害自己亲妹妹的事实,更是见了周柔,也如见妹妹转生,从周柔出世,他就差点想再度闷死周柔,后来虽被阻止,他也是从不肯抱周柔一下,除开其想要个男孩儿传继香火的心理外,心病的作祟足见也是百般折磨着他。
竺紫琴取出凤墨给她的,用丝帕包裹的物件,递给周奉道,“老爷子你看一下,这是不是周妙的随身之物。”
缠丝纯银莲莲有鱼手铃铛,每一朵莲花都精致而小巧,镯首是两条首尾相交的鲤鱼,下面挂的叮铛则被雕制成长命锁的样式,当年周妙出生,周奉命匠人特为其打制,如今再见,又如何能不认得?
难以置信,周奉跌坐在椅内,呆呆地望着银镯,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他听于妈来禀,说竺紫琴已收拾了东西,决心离开周府时,他还更是认定竺紫琴做下了坑害周府利益的事儿想逃,连于妈提及大小姐可能有消息了,他也是不信,出于没那么便宜竺紫琴的心理,他原是来找竺紫琴兴师问罪的,孰料,原来世间最可怕的兄妹相残之事,却是出在他周府自身上。
“银镯是我凤兄花了许多个晚上,还找了不少人帮手,在荷塘的淤泥里翻找到的,想来女孩子的手骨小,生前戴在手腕上未曾掉落的银镯,在死后便由于水流及莲花根茎的生长,从手骨上脱落,并被顶到了淤泥的浅表,无论如何,我兄妹二人对周老爷所托之事,可算是竭尽全力问心无愧了!”
竺紫琴叹息道,“周老爷子责怪我们之时,有否想到我凤兄数日都未有好好休息,忍着湖水的寒凉一夜夜为你搜寻周妙的遗骨?现在,该给的能给的解释我全都给你了,剩下的事儿,也与我们无关了!”
周奉将银镯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未听见竺紫琴的话,“老朽还以为此生已无望再见到妙儿,没想到,没想到……”
于妈在旁,泣不成声,“老爷……!”
“辛苦了一辈子,赚得万贯家财,人都道是老朽这把年纪,正可坐享天伦之乐儿孙满堂,呵……”周奉的眼圈渐渐红了,“天伦之乐!”
竺紫琴不忍再听下去,侧了头硬着心肠道,“我之前跟老爷子已言明,我们该收取的费用一分都不会少,如今案子已水落石出,请老爷子将答应我们的酬劳用银票的形式送至得悦客栈吧。”
“大小姐,你仍是坚持要走么?”于妈看看竺紫琴,又看看周奉,满心期待着周奉能出言相留,如今案子虽解开,周妙的下落虽已得知,可剩下老爷一个人面对人伦惨剧,其境何堪哀?
“不走难道等着被你们的少夫人害死吗?”凤墨气愤地护住竺紫琴,“够了,凭什么为你们周家的事儿弄得伤痕累累,差点丧命?为了你们家小主儿?周家上下这么多仆役,当时你们一个个的,不仍是眼看着少夫人下狠手?如果我在场……”
“算了,别说了!”竺紫琴拉了凤墨一把,“我的确有些寒心,然想到我们亦有麻烦周府的地方,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再计较,只是临走之前,我还有件周府的秘密相告,为了老爷子好,此就当是我免费相赠。”
周奉抬眼,无言地看向竺紫琴。
竺紫琴取下烛台上的一支烛,当着周奉的面儿从中敲断,里面露出一支竹管,竺紫琴抽出竹管,打开封蜡,从竹管内倒出一些黑色粉末。
第二百四十章 新的契机
“我在少夫人的梳妆台众多的胭脂粉盒中发现其中一盒盛的却是黑色药粉,于是便取了一些送到药房,请药师验过。”竺紫琴望定周奉道,“老爷子最喜欢喝的茶宁安雀尖,若是送到药房查验,恐也会查出此种药物,老爷子,我劝你还是别喝宁安雀尖了,你心悸喘急的病便是由于长期饮用此药而致,虽每次的剂量都不大,加之有良医为你配药治病,然你已是沉疴难返,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长期毒侵,若有哪一日剂量稍稍加大,你即会立时魂游西天!”
于妈吃了一惊,“怎么会?难道说,难道说少夫人她……”
“我话还未说完!”竺紫琴道,“早上我讲过小小姐之所以昏睡不醒,是被喂过一点天仙子,其实此药就是用天仙子混合了其他几种药物配制而成,因此老爷若是不想让小小姐哪天也莫名其妙一命呜呼,还是尽量叫小小姐远离少夫人吧,至少在少夫人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前,她这个做母亲的比我这个外人好像还要危险!”
“呵呵……”周奉笑起来,笑得不可自抑,笑得直不起腰来,上气不接下气,笑着笑着老泪纵横,“老天呐,老朽是做了什么孽……!”
于妈慌忙上前,一边帮着周奉捶背,一边落泪道,“老爷,老爷别这样啊,你若不撑持下去,小小姐又该怎么办呐!”
“于妈,好好照顾你家老爷吧!”竺紫琴向凤墨示意了一眼,凤墨提上了包袱,挽住了竺紫琴,两人走到门口时,竺紫琴停下,回身又道:“若有什么急事,可到得悦客栈寻我!”
“大小姐,大小姐你别走啊!”于妈哀哭起来,“老爷,你说句话,大小姐再一走,咱们周府,周府无人,还怎么过下去啊!”
但周奉恍若未闻,沉重的打击下,他已仿佛隔世之外,仅是沉浸在自我的痛苦意识中。
竺紫琴暗自叹了叹,与凤墨悄然离去,再未回头。
于客栈中安顿下来,凤墨道,“反正客栈都是幌子,紫琴,不如歇一会儿,晚点的时候,我带你回馨月苑吧。”
竺紫琴未答,反问道,“清萝呢?”
“早上我接了她回城,就让她先去馨月苑了,原准备等花荐为你配好袖箭,由清萝给你带去周府的。”
竺紫琴颔首,“临时起意决定离开周府,让大家不免都乱了阵脚吧。”
“尽管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紫琴,周家少夫人伤害你,我是绝对不能容的。”凤墨在竺紫琴身旁蹲下身,仔细查看她脖子上的伤痕,然后叹道,“离开也好,你一向都聪明机灵,为何竟让欧欣宜伤害到你,我实在难以置信!”
“我想看看欧欣宜到底有多恨我!”竺紫琴平静道。
“什么意思?”
“欧欣宜越是憎恨我,就说明事态越是严重,越是无可挽回!”
“你是说……”
“欧欣宜回府一个字儿都未提及被过审,反而情绪失控地大哭大闹,太反常了!”
“我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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