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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_冷青丝-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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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墨斜睨竺紫琴,自知有些理亏,偏赌气不再吭声。
“最重要的是……”竺紫琴从怀中摸出了一样物件递给凤墨,“找出了此物才算坐实了许寒林的罪名,任他百般抵赖也不成了。”
“金簪?”凤墨接过,“这支是真的?”
“你追许寒林跑远了后,我独个儿留下来,将他的屋子翻检了一遍。”
“他为何要留下蓝萤儿的金簪?”凤墨道,“他犯下血案,按理早该销赃灭迹的呀。”
“理由一,他贪财,理由二,他故意留下把柄!”竺紫琴给出了两个结论。
“薛家身世显赫,薛府的管家不可能贪图一支金簪,可留下把柄,岂非对他自己不利?”
“如果他被发现是当年血案的真凶,自然不利,然此把柄却同样对王妃和薛家不利,我觉得许寒林就是为防备万一,万一他身陷囹圄,向王妃暗示不利的证据,王妃为求自保,怎么也得想办法把他捞出来不是?”
“他留了后招,原来是防着薛家和王妃的!”凤墨不以为然地笑了,“可惜罪证是柄双面刃,用得不好,只能徒害自身。”
将金簪还给竺紫琴收好,凤墨闷了半晌道,“还有一事我想不明白,许寒林犯下案子,应该收了薛家的好处从薛府消失,他干嘛还要跟着王妃来平梁?”
“我开始也不甚明白,后来想到了许瀚星,以及许寒林薛府管家的身份,我差不多已能估计到大概了,不过,真正原因,还要待花荐明日查实之后才能下定论。”
“查什么?”
“许寒林的生意,他靠什么为生。”竺紫琴笑道。
“难道不是靠他弟弟在梅元观的生意嘛?”
“嗯,也要靠一些,不过他们兄弟俩看起来不是住在一处,许寒林正当盛年,他的反应敏捷,逃跑迅速,足见体力和精力都相当旺盛,如此精力充沛的一个人,你想他为了二十多年前的案子就龟缩在屋里深居简出恐怕太难为他了,换而言之,他必然也有自己打发时间的生意,且生活的还不错!”
“是从他屋里的陈设判断的吗?”凤墨赞许道,“观察力还不错,要不,以后等天下太平了,我招你入行,咱俩携手当赏金猎人怎么样,咱俩联手,大大小小的贼还不手到擒来?”
竺紫琴转脸,无声地瞪视着凤墨。
“当然!”凤墨赶紧道,“咱俩到那时就不是图衙门里的那点赏金了,纯粹谋个乐子,高兴时接一桩案子,就当出门散心,顺带天南地北游山玩水,不高兴,咱就一概推拒,谁出多高的赏金咱也就是不接,你说成吗?”
凤墨似笑非笑,瞧着竺紫琴的反应,竺紫琴心知他是故意针对她先前一句“半个贼也抓不到”之类,不由得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啐道,“成你个鬼!不要让我揭你的老底,你又算不得真正的赏金猎人!”
“要是真的是,你会和我一起吗?”
竺紫琴心头一跳,凤墨半真半假的追问,倒让她反不知如何回答,说真话,无疑他们的真实皆残酷,答假话,她又不知他会不会信以为真,当是她的一个承诺。
“我不会武功,当不了赏金猎人,贼没抓到我就先被贼置于死地了,你还是饶了我吧!”竺紫琴暗自悄叹后,随口找了个托辞,企图避重就轻绕开话题。
“对付贼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凤墨的声音逐渐放低,甚至已带有了一丝祈求。
“不,不可能!”竺紫琴打断他,急促而毫不犹豫,她的反应让凤墨愕然,愕然后心头一下子冰凉,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竺紫琴略是愣了愣,方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烈,她忙犹豫着辩解道,“我……我说的不可能是指……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天下的贼哪有抓得完的时候,何况,何况我自己还是逃犯呢,凤墨……”
“抱歉,是我……”
“别,跟你无关,其实赏金猎人挺好的,只是不适合我,至于将来……说真的,那也是我拒绝讨论的,能讨论将来的人至少应能看到希望,而我现在……”
竺紫琴苦笑了一下,最后道,“看到的只是眼前的黑暗!”
凤墨轻轻颔首,不再吱声,两人于尴尬的沉默中一路来到他们的目的地,平梁城,郡马府。
“爷!到了!”恍然未觉间,清兰的一声低唤,将凤墨从沉思里拉回现实。
凤墨下了车,举目望了望停在郡马府门前的马车,向清兰示意了一眼。
第一百七十七章 管家一双
清兰先行,凤墨与她拉开一些距离,最后下车的竺紫琴则紧紧随上凤墨。
快要接近的当儿,一条黑影从马车旁侧闪出,向凤墨等三人道,“你们来晚了!”
竺紫琴上前,“抱歉,有事儿耽搁了一会儿,如何,顺利吗?”
“你们要的东西在车上!”金湘看了一眼车厢,“不过我家主子有言在先,此事若泄露出去,她会首先将你们供出来!”
“替我多谢郡主殿下成全!”竺紫琴拱手相谢,并朝清兰微微颔首。
清兰遂与凤墨两人齐用力,将箱子抬下了马车。
这边金湘却道,“不必了,我家主子明言,与你就是一锤子买卖,将货交到你们手上后,彼此就是两不相干,同时她希望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大家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竺紫琴笑而不语,转脸看清兰掀开箱盖,将最上面的夹层提起后,箱子里赫然出现了一名蜷缩着的男子,男子一动不动,仿佛死尸,清兰探手在对方的脖颈处摸了一下,对竺紫琴表示没问题,竺紫琴便挥手让清兰把箱子重新盖好,抬回他们自己的马车。
“郡主殿下的意思我听明白了。”竺紫琴退开两步,已准备跟随凤墨他们返回,“可世事难料,你告诉她,她不想和我有瓜葛没关系,但若她有不时之需,需要找人帮忙时,我很愿意还她这次的人情!”
“记着,我也仅是还人情!”竺紫琴冷冷地瞧定金湘,最后道,“我倒希望,郡主殿下和我真是井水不犯河水才好!”
金湘愣住,随即想起郡主殿下说此话时,亦是一副言不由衷的表情,是了,虽然各有所谋,又怎么可能互不相犯呢,事关紧要时,怕两方谁都不会手软吧。
“你太诡异了,怎么说动郡主肯帮这个忙的?我起先还以为会有诈呢!”凤墨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异,刚一离开郡马府便急急问道。
“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个真相罢了。”竺紫琴闭上眼,长叹一声道,“第一眼看见姚氏,我就明白了王爷为何会纳她为妾,原因在姚氏年轻时,想来长相是颇似蓝萤儿的。”
“你见过蓝萤儿?”凤墨脱口而出,随即想起不对,“我是说你知道蓝萤儿的长相?”
“嗯,王爷当年手中有一幅蓝萤儿的画像,竺兴查案之时见过一眼,从画像的笔法上推断出画师为何人,他后来找到画师,让画师凭着记忆又原样画了一幅。”
“足见竺大人当年对这个案子可是相当上心啊!”凤墨叹道,“可惜他没料到凶手竟是……”
“所有有关卷宗,他全部都私下留了底,并且没有呈交蓝萤儿的画像,所以我才能看到蓝萤儿曾经的模样!”
“然样貌相似,毕竟是两个人。”竺紫琴顿了顿,又道,“王爷不过是想在姚氏身上找到一点当年的记忆,将姚氏看做是蓝萤儿的替代品,而他的真心里,却并不见得有多喜欢姚氏,故多年来薛氏横行欺压姚氏,王爷亦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郡主知晓了这一层秘密,是何反应?”
“她该明白,姚氏一死,若王爷已懒得庇佑她,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平梁寇郡主?呵,也就名头叫得好听点而已。”
“的确很伤自尊,起码她拿自己当真正的郡主呢!”凤墨道,“所以她决定帮你?可看金湘的样子,仍旧很敌视你啊。”
“机纪轩出事之后,我想来想去,只有贺兰晶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贺谦带出来,我告诉她不是帮我,而是……贺谦才是谋害姚氏的真凶,等王府下令彻查,她就会知道贺谦是个怎样的人了,若贺谦确实没问题,她可以选择告发我。”
“你交由贺兰晶晶来决定?”凤墨大惊失色,“这也太冒险了!”
“不,顺便我把合欢散的事儿也告诉她了,合欢散是世子殿下用来陷害我和郡马爷的,结果送给我的酒被姚氏误喝,导致姚氏身亡,郡马爷被囚露合楼,他们之所以都选她身边的人动手,皆因从未将她和姚氏当作王府里的人,在他们的眼中,姚氏,她,还有郡马爷,皆是可有可无者,留之碍眼,除之大家省心!”
“够贺兰晶晶气得吐血了!”凤墨感慨道,“虽然你说的,尽是实话。”
“贺兰晶晶的交换条件是,她可以帮我将贺谦带出来送给我,但我必须对所知所闻守口如瓶!”
“她跟她父王一样,选择了遮遮掩掩?难道她不想闹个天翻地覆?”
“她的选择是对的,人单势孤,她凭什么闹个天翻地覆?我猜她可能更喜欢暗中下手,赢的机会才更多。”竺紫琴说完,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道,“好像经历如此打击后,贺兰晶晶没有初见时那么浮躁了?”
“逆境会让一个人学得聪明点儿,不与她打交道才是明智之举!”凤墨道,“因为她转而可能就会后悔背着她父王把贺谦交给了你。”
“她并不了解贺谦的重要性,一个王府管家所掌握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还多,何况我们今天,算是抓捕了两个管家么?”
“是啊!”凤墨失笑,“那个管家握有的秘密也不少,只是薛家衰败,陈年的秘密怕已派不上用场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竺紫琴同意道,“因此我决定等我们审完他后,就将他交给王爷!”
“交给王爷?”凤墨不解,“王爷会直接将他灭口,并抹去有关他的一切痕迹的,这样的话,薛王妃岂不是仍可以安然无恙地继续做她的王妃,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不交的话,王爷也不会放过我们,别忘了,从明儿起你就得带上一条尾巴到处走动了!”竺紫琴慢吞吞道,“只是怎么个交法,我还得再想一想,好容易逮到个许寒林,我又岂能让王妃?轻易撇清干系!”
“我就说嘛,你怎会是个白忙活的人?”凤墨放下心来。
隔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道,“对了,贺谦怎么会还没醒?按说袖箭上的药量不足以让他昏睡到现在,他该不会是装昏迷吧?”
“我离去之前,为保险起见,叫郡主把贺谦抬回雨承院后,再给他下点迷药,以免大家遭殃,显见郡主殿下是照办了!”竺紫琴笑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俯首甘从
“贺总管?不,或者应该叫你钱计议钱大人?”
馨月苑一间空出来的厢房内,贺谦醒转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他身份的质询,贺谦迷惑地环顾四下,对坐在他对面,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的竺紫琴,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这不是王府……”贺谦挤出了这几个字后,用力地咬了下自己的唇,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你怎么做到的,众目睽睽下竟能将我从王府绑架到此地!”
竺紫琴唇角浮出冷笑,没有回答。
“绑架王府总管,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周府大小姐?”贺谦此时尚不知自己的真实境况,故仍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识趣的就赶紧放了我,否则不但大小姐你人头不保,还会株连九族!”
“好啊,株连九族吧!”竺紫琴轻蔑道,“王爷为了你会舍得灭尽周家一门?贺总管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贺谦的面皮尴尬地抽搐了几下,悻悻道,“和周家无关,你就不在意你的义兄和义父母吗?”
“贺总管凭什么认定为了一个王府总管,王爷就得拿我九族是问呢?”
贺谦语塞,眼珠子转了好几转。
“贺大人如此自信,让我更确定贺大人一定知晓不少王府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觉得凭着那些秘密,王爷就非搭救你不可吗?”竺紫琴淡淡道,“为何你这么聪明的人,就不想想另一种可能呢?”
“没有另一种可能!”贺谦不以为然道,“绑架王府总管,你总之都是个死罪!”
“如果你王府总管的身份还保得住的话!”竺紫琴的笑意更深。
“什么意思!”
“今儿我离开王府之前,王爷正下令所有人抓捕纵火机纪轩的疑犯贺谦,你得感谢我救了你一命,贺总管,否则此刻你待的地方就不是我的厢房,而是大牢里了,且等待你的,也将是刑讯伺候!”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贺谦猛然想到自己好像正是在放了火后失去知觉的,顿时闭了嘴。
“所有的证物都在贺总管的屋里被搜查出来,贺总管如何辩解呢?”竺紫琴顿了下又道,“当然,我想王爷搜得够彻底的话,贺总管身上背负的罪名可不止是杀人纵火这一项,还有毒杀姚夫人之罪吧?你恶贯满盈,罪行累累,随便哪一条罪都够诛杀九族了!”
“搜查……?”贺谦变了脸色,“王爷已下令搜查我的房间了吗?”
“戍卫统领曹大人亲自带人搜查,凭他们的本事,什么暗格之类,应不在话下!”
贺谦浑身一哆嗦,身形立即萎顿下去,嘴里反复叨念着,“搜查……搜查……”
“言归正传吧,贺大人,我既能把你带出王府,也就能把你再交到王爷手上,如果你不想死得难看,不妨考虑一下与我开始合作?”
“合作?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是你所知的那些秘密!”
“我以为你和你所谓的义兄只不过是骗子,想要骗些钱财银两,没想到你居然打王府的主意,我看你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痴人说梦!”
“是不是痴人说梦得由我说了算!”竺紫琴冷冷道,“奉劝你一句,贺大人,如今你是死是活命都捏在别人手上,甚至连怎么个死法也是由人定断,难道你还有什么选择余地吗?”
“有!”贺谦一字一顿道,“相比和王爷作对,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我相信……”竺紫琴笑笑,“你的确没那份胆子揭发王爷,可你却也未必有胆子寻死!”
贺谦闷住,叹声道,“揭发王爷与寻死何异,怕是会死得更难看!”
“如果是远在千里之外,可以对付王爷的人呢?”竺紫琴抬眸,朝窗外望了一眼,“你只需交待你所知的,便能活下来,而王爷却不会知道究竟是谁告发的,如此,你还是愿意寻死吗?”
“你是说……京师?”贺谦瞪大了眼,“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只说是否愿意即可。”
“王爷在京师的影响力也是非同小可,除非当今皇上有意动手,任别人谁也奈何不得王爷!”贺谦迟疑着又道,“何况当今皇上根基维稳,他断不会这时候动王爷!”
“朝廷有意剪除王爷的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今皇上固然根基未稳,谁又说得清他没这个打算呢?”竺紫琴慢悠悠接着道,“退一万步讲,平梁的兵力再强,王爷的势力再大,终究没法和朝廷抗衡,我给你机会投效朝廷,你是顺势而为呢,还是准备一条死路走到底?”
贺谦眨了眨眼,没有立即吱声。
“从钱计议变成贺谦,你晋任王府总管好些年了吧?”竺紫琴继续道,“因盛治一死,你成为王爷信赖的心腹,可王爷却不知道你私下已将你所知的王爷的秘密,桩桩件件都记下来了,就藏在你床底下的暗砖里,其中包括王爷每年的财税收入,都花销在了什么方面,如何的奢华淫逸,还有王爷背着朝廷究竟扩充了多少兵力,私造了多少兵器等等之类,试想你的手札落入王爷的手里,你真的确信王爷不会让你,比对付他死得更惨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札?”贺谦浑身冰冷,他忽然觉出眼前的女子比想象的更可怕,他原以为那些册子藏得足够隐秘,便是戍卫搜查也未必能搜出,而且即使戍卫搜出,只要竺紫琴不知道手札的存在,他就可以随机应变,可以拖延推诿竺紫琴,以寻找逃跑的机会,但对方显然是在玩猫捉老鼠,一步步把他将死。
“机纪轩失火,王府里混乱不堪,我有的是时间先查过你的屋子!”竺紫琴冷笑道,“对了,你纵火所剩的余料,也是我放到了显眼的位置,如此戍卫们将你定为嫌犯后,必会搜查得更仔细更彻底!”
“你根本就是想害死我!”贺谦嘶吼出声,“什么生路,横竖都是死!”
“没错,有你的亲笔所记我完全可以先除掉你,单把手札送到京城了事!”竺紫琴轻鄙道,“可我想有你亲身说法会更可信些,所以才暂且留你一命,以你现在的境况,反正都是个死,何不乖乖合作,兴许皇上一高兴,能赦免了你的前罪呢?哦,对了,皇上在平梁期间,也是你在他跟前侍候着的吧,念在你鞍前马后,又举报立功,赦你无罪的可能性很大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另寻突破
贺谦的冷汗慢慢淌过脸颊,“皇上当年与王爷协商,获取王爷支持所谈的条件,我无不知悉,若皇上真打算对付王爷,那我出现在皇上跟前,他第一个饶不了的人就是我!”
“若为堵悠悠众口,自然不会留下你这只烂舌头,可我想王爷未必全然遵守了协定吧?你只需将王爷的所作所为检举出来,将过错也推到王爷头上,自己甘居跑腿办差的角色,皇上就不会起杀心!”竺紫琴说罢,缓缓起身道,“该言明的我皆已言明,选哪条路你自己决定吧,别指望可以钻空子逃走,若估计无错的话,明儿整个平梁府就会戒严,搜捕您这位管家大人,出入平梁府也会受到严加盘查,你逃不出去的!一旦被王爷抓到,呵,贺大人你只得求死得痛快一些了!”
贺谦耷拉下头,他以为自己算是够精明的了,事事都留有后路,包括他所记下的秘密,也是为了防备万一,保自己平安无恙,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被逼到绝境的这一天,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甚至竺紫琴连他想借机逃走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前程他的荣华富贵,难道真就到头了吗?
与贺谦的垂头丧气相反,许寒林倒是始终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当然,因为连续的吃清兰的亏,斜倚在柴门旁默不作声冷冷审视着他的清兰,令他内里不知不觉生出几分忌惮,故许寒林的气焰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嚣张。
不过在凤墨揭出他的真实身份后,许寒林干脆用一种无谓的表情,双目直瞪瞪地望向屋梁,既不回应,也不挣扎,仿佛充耳未闻于己无关。
凤墨没打算从许寒林的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因此他也不管许寒林是否装聋作哑,只继续地将二十多年前的案子,大致地讲了一下,意在提醒许寒林他已摸清了许寒林的老底儿,如今许寒林落入他手中,就和所有的在逃案犯一样,唯有老老实实地归案,别无他路。
相比竺紫琴擅用心理攻势,凤墨是自有一套向人犯施压的法子,他的冷漠和漫不经心此刻全然展露出来,看许寒林的眼神,就好像人犯无非是他凾待交易的一件货物般,不带半点感情。
只听他慢悠悠道,“京城薛氏一门,想当年也是朝廷栋梁国之重鼎,还是平梁王妃的娘家,谁能想到薛府的管家却曾做下惊天大案,此等消息一旦传出去,我想必定是朝野震惊,人心自危呐!等我把你押解回了京城交差,许先生,你可以试想一下,对本就门庭调落的薛家,你的案子会不会是雪上加霜,彻底压垮薛家?还有王妃娘娘,今后定也会念你一辈子的好儿吧!”
“此去京城千里迢迢路途遥远……”凤墨顿了顿,接着道,“许先生固然会辛苦一些,然想想不久就能见到诸多旧相识,与故交好友重聚一堂,徐先生再辛苦一点也还是值得的,噢,对了,临行前要不要知会梅元观的许观主一声呢,或者他亦该陪你走一遭?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藏匿重犯,平梁府他怎么好意思苦撑着硬待下去?”
“或许你希望许观主发现你失踪了,会替你向某人通风报信?”凤墨回头瞧了一眼仍保持姿势不变的许寒林,淡淡而笑,“别想了,许观主忙于生意,平时无事,你兄弟二人多久才见一次面?在我找上他之前,我敢打赌他对你的境况尚浑然无知呢。”
许寒林仍是不吭声,然清兰看见他的脸色已起了变化,朝凤墨一个眼神示意,凤墨返身移近许寒林,“就这么定了,我在平梁还有些事要处理,待我处理完,咱们就即刻启程回京,至于许观主……”
凤墨故意停住没立即往下说,而是留意着许寒林脸上的细微表情。
“其实藏匿重犯算不上大罪。”凤墨冷淡道,“他愿意陪你走一趟更好,不愿意,也可以把他交由平梁府尹处置,我权当少一宗麻烦,反正有他没他,赏金又不会多挣,你说是吗?”
许寒林缓缓移转双目,视线停留在凤墨的俊脸上,露出的凶光似乎恨不得将凤墨的一张俊脸撕碎踏烂,只是他居然还是忍着,不肯说一个字。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凤墨假意体贴地在许寒林的肩头拍了拍。
“临行之前,我保证会将许观主留给王爷!”凤墨说罢,再也不看许寒林一眼,步履轻快地出了柴房。
清兰上前,检查了一下绑缚许寒林的绳索,确定对方绝无逃脱的可能后,也锁死了柴房,回到前院。
“该威胁的都威胁过了!”清兰推开凤墨的房间,听到凤墨正在跟竺紫琴商议,“看起来许寒林并不怕死,落到平梁王手中和押解他回京城,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但他似乎并不愿将许瀚星牵扯进来,甚至他还寄希望于许瀚星能救他。”
“许瀚星救他的法子,也不过是向薛王妃求助,或者请青长英和郡王爷帮忙,但青长英和郡王都是仅关心享乐的人,未必肯趟这摊浑水,所以许瀚星去求王妃的可能性最大。”竺紫琴沉吟道,“我本来正琢磨着如何将死王妃,没准儿许瀚星倒是颗绝佳的棋子。”
“如此说,我要送的货并不是许寒林而是贺谦吗?”清兰插言道,“奴婢不懂,许寒林的案子揭出来,正如爷所言,震惊朝野上下,朝廷若是为了平定人心,必会追究薛家和薛王妃的责任,让朝廷来处置王妃不好吗,我们何必还要另费周折?”
“非也!”竺紫琴摇首道,“薛氏乃王妃,你以为王妃仅是一个名衔?朝廷处置薛氏基本就等同于针对王爷,几十年前的旧案,有几条人命罢了,尚还不足以让朝廷下定对付王爷的决心,何况即便人赃并获证据确凿,薛氏仍可以推脱干净,毕竟犯下案子的是管家,她找个管束不力的由头便能轻易脱罪,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她的指使,那又能如何?”
“没错!”凤墨道,“没有直接指证王妃的证据,除非许寒林肯开口,但我看他是做足了死也不会讲出真相的准备。”
“清兰,你记住,在利益牵扯的各方关系中,永远别指望能寻到真正的公道,欲想达成目标,就只能靠自己!”竺紫琴忽然一反常态,用极其诚恳的语气教导清兰道。
第一百八十章 一致方略
清兰略微愣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奴婢明白了,姑娘!”
“你先出去吧,清兰,去门口等等花荐,这么晚都还没回来,也不知沈榭他们的伤情怎样了。”凤墨诧异地瞧了竺紫琴一眼,随口将清兰支了出去。
等清兰走远,凤墨方道,“难得,你与清兰之前气氛不是相当紧张吗?清兰还说你是个不好惹的大麻烦,什么时候忽然融洽了许多?”
“拜你所赐!”竺紫琴横了凤墨一眼,“我与你初相识时,不也是刀锋剑芒水火难容吗?”
凤墨闻言,哂笑着低下头,都道时间易人,往事休提,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为了另一个人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甚至事事都恨不得与对方心意相连,灵犀互通。
“我想过了,清兰这丫头年岁已不小了,难道你还能把她留着当丫头留到老吗?”竺紫琴顿了顿,再道,“而且我问过她,此趟回京师,她与兄长间的误会消弭不少,毕竟亲情犹在,我希望今后如果有可能,她可以再次回迟龙堂主事。”
“什么意思?”凤墨诧异道,“你清楚迟龙堂的性质,聚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如果你是为了清兰好,有合适的门当户对的亲事,咱们帮她寻觅着我不反对,可让她重返迟龙堂,我绝无法苟同,便是念着与迟景良的兄妹亲情,她一个女子,也不应该待在迟龙堂那种地方,更别说还让她主事了,难道你忘了,她就是想摆脱过去的身份,才留在我身边的,回迟龙堂岂不是又继续耽搁了她的姻缘?”
“姻缘有时候是连月老也没办法的事儿,你心里清楚,清兰对洛王不过是单相思,而洛王从未将她放在心上,故姻缘的好赖,或许会因为身份产生阻碍,然真正的良缘我相信世间的阻碍都不过是为了成就一对碧玉佳人儿……”竺紫琴看见凤墨的目光正在逐渐变亮,清清澈澈地闪动着希冀,遂赶紧将头转向另一侧道,“姻缘的话题暂且放一边,我想说的是,我和你的看法一致,迟龙堂终究非正途,虽然这次他们帮了咱们不少忙,可迟龙堂的存在,对迟景良对清兰都不是什么好前程,我想清兰回去主事,是打算机会到了,没准儿能将迟龙堂转成正途,如此不但清兰的姻缘妥善解决不成为题,对迟景良不也是件光耀门楣的事儿吗?”
凤墨笑了,发自内心地谢道,“难为你为她想得那么长远,若可殊途归正,清兰定会感激不尽。”
“清兰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许多事她都会坚持自己认为对的选择,因此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把她留在身边当丫头不是很合适,当然了之前也是没办法,不过以后,我希望凭着她的身份,她也可以大有作为。”
“你比我这个主子称职多了,我尚从未想过怎么解决清兰跟清萝的事儿呢。”
“因为你自己也有太多的问题要解决。”竺紫琴垂下眼帘,神情显得颇为黯淡,“我亦是一样,同清兰她们相比,有时候我都会觉得有些羡慕她们。”
“如果可以活着离开平梁!”凤墨仿佛下定决心般地道,“兴许我会考虑重新正视我的问题,像你说的,欲要达成目标,不能寄希望于他人,都靠自己的力量。”
竺紫琴闻言,微微蹙了下眉,若有所思。
“说归正传。”凤墨见竺紫琴突然不吱声起来,怕她多心,忙道,“你打算怎么用许瀚星这颗棋子?需要他去向王妃报信吗?”
“嗯,今儿行事匆匆,忘了在许寒林的屋里留点东西了。”竺紫琴抬起脸,“所以我想采取主动,等许瀚星发现他大哥失踪,或许我们得主动给他一点关于他大哥踪迹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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