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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_冷青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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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礼罢!”薛碧影念及儿子,忍下了心口的恶气,淡淡道,“小时候见过几面,觉得很是乖巧伶俐的模样,如今大了,本妃还真认不出了,女大十八变,看来是一点儿没错!”
  薛碧影眉间的阴沉没有逃过竺紫琴的眼睛,她含笑道,“谢王妃娘娘,小女不知王妃娘娘身体抱恙,叨扰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没事儿,人上年纪了,总是会有些大不如前的感觉!”薛碧影将目光转向周奉,一语双关道,“周公想必最有体会,再加上儿女之事烦心,我们可就老得更快了!”
  周奉听出王妃是在挤兑他,同上前揖了揖,不相让地回敬道,“正是,不过娘娘仍是要以贵体为重,别像老朽空劳一世,结果万贯家财都不知谁能替老朽承继下去呢。”
  “行了!”平梁王听得双方皆各有怨气,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二人,并跟着问王妃道,“元靖跟元荣呢,他们已去你那里问过安了吧?”
  “是!臣妾让他们先去宴殿等候了!”
  “那咱们也赶紧过去吧,周公,竺姑娘,请!”
  “王爷请,王妃娘娘请!”周奉与竺紫琴相互对视一眼,移步随在平梁王夫妇身后,只是一行人再无多话,各怀心思地来到宴殿。
  殿中诸人,竺紫琴一一见过,眼眸中暗含阴冷之色的贺兰元靖,对竺紫琴三分好奇,三分轻鄙,还有三分戒心的左苏青,以及显得轻浮且一副像是等着看热闹神情的贺兰元荣,随后连姚氏与蔻郡主贺兰晶晶,并同龚明兴也到了宴殿。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贺兰晶晶的脸色并不比她的母妃和兄长好多少,倒是姚氏反显得是在场诸人中最为亲和的,她未等竺紫琴施礼,便抢先一把拉住竺紫琴道,“哎呀,都是自家人,千万别再多礼了,可怜的丫头,老天总算把你送回到周公身边了。”
  竺紫琴瞧定姚氏的眉目,略是一愣,随即微微笑道,“谢夫人眷念,紫琴很好!”
  “难得!”姚氏又转首对周奉道,“没想到妙儿饱受流离之苦,还能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且周公在多年的失女之痛后,尚又能享受到女儿承欢膝下,侍奉于床前的天伦之乐,足见皇天不负,到底是皆大欢喜了!”
  “夫人客气,都是托了王爷、娘娘跟夫人的洪福!”
  周奉的一句谦辞,随口而应,没想到却立即引来了某人的不满,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什么时候堂堂平梁王府也轮得上侍妾说话了?眼里还有王爷和本妃吗?”
  原来薛碧影见姚氏竟公然和竺紫琴套近乎,一下子没忍住,颐指气使的毛病又犯了,要知道竺紫琴坑了的可不止是她,姚氏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连蔻郡主都不顾了吗?
  “碧影,别这样,多说两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贺兰遥沉声提醒着薛碧影,“自家人吃个饭,何必搞得那么剑拔弩张?来,周公,竺姑娘,大家都入座,入座吧!”
  贺兰遥的冷语让薛碧影的心更是往下沉落,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然王爷对她的脸面也越来越不顾及,这才是叫她最难以忍受的,悻悻地瞪了姚氏一眼,薛碧影忍气吞声在王爷旁侧坐了。
  姚氏固然难得没受责,可亦自觉讨了个没趣儿,她讪讪地冲竺紫琴笑道,“王爷说的是,别光站着了,先坐下再说。”
  宴殿的桌子除了首座外,分左右依序摆开,贺兰元靖同左苏青一桌,贺兰元荣一桌,蔻郡主、龚明兴一桌,都是在右侧,他们依长幼尊卑各自落了座后,左侧的姚氏、周奉、竺紫琴三人也挨次在相对的三桌坐下。
  竺紫琴的位置,正对贺兰晶晶,从一进门开始,贺兰晶晶的目光就一直在死死地盯着竺紫琴,且一言不发,她旁边的龚明兴刚好与她相反,虽也是一句话未说,可龚明兴的双目始终低垂着,就好像是地上有金子似的,而且从气色上看,龚明兴也显得要比贺兰晶晶糟糕。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先发制人
  此时,王府的丫鬟们端着各色菜品鱼贯而入,将各桌的酒菜一一分送到位,竺紫琴抬眸朝殿外瞥了一眼,扫及贺谦的身影晃了晃,倏忽消失在殿外游廊的尽头。
  “竺姑娘,府内自备的一些薄酒小菜,本王不想太过郑重反让你不适,望你也不会嫌弃!”
  平梁王的一声招呼,让竺紫琴不得不收回目光,转脸拱手道,“王爷盛意,紫琴三生有幸,岂有嫌弃之理?不过紫琴此行前来,还有一事想叩请王爷恩准。”
  “噢?什么事儿?”
  “此事是替我义兄向王爷求请的!”竺紫琴看了一眼贺兰晶晶,转而继续道,“我义兄发现了一桩多年前案子的线索,怀疑行案之人逍遥枉法多年,且极有可能藏匿在平梁界内,可惜有关的一件物证,在我们刚至平梁时就被人抢走了,不过也因此令我义兄更加深信,他的追查应是离真相不远了,故我义兄希望能得到王爷的特令,准他在平梁府便宜行事,毕竟他非官衙正式的捕头,也非平梁府衙的人。”
  竺紫琴的话一出,令在场诸人除周奉和左苏青外,皆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竺紫琴会先发制人,化被动为主动,率先一步挑起与金簪有关的话题。
  刹那间殿内鸦雀无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像是积酝着蠢蠢欲动的危险,屏气凝神的贺兰元靖和贺兰晶晶知道,竺紫琴是祸是福,就在他们的父王一念间了,甚至他们内心里隐隐觉得,竺紫琴这是在自己找死,用不着脏了他们的手了。
  可平梁王妃薛碧影却远没有她的儿女们那样乐观,在竺紫琴说行案之人可能藏匿在平梁界内时,她的脸一下子血色尽失,身形亦晃了晃,感觉像是要当场昏厥,但一只手暗暗地伸过来,紧紧地钳住了她的臂弯,才让她勉强仍端坐于案前。
  劲瘦有力的指节,钳得平梁王妃薛碧影臂弯生疼,疼痛亦让人恢复了意识的清醒,薛碧影看都不用看,也知道王爷是在又一次迫着她撑住场面,同时也是一种威胁,让她闭嘴,别轻举妄动。
  心寒至极,薛碧影暗暗咬住苍白的唇,目光深幽地盯住竺紫琴。
  竺紫琴将一切看在眼里,包括王爷的小动作,她却仍是一副无辜不解的样子,期待着平梁王爷的回答。
  假的金簪与她有关,殿里的诸人恐都心知肚明,竺紫琴知道群狼环伺下,仅靠蒙混是过不了关的,与其处处被动,索性不如大胆一搏,搏贺兰晶晶没法承认是她指使的骆重抢走金簪,这一步棋竺紫琴在来之前就想好了,接下来,局势如何转换,她还真的很期待王爷的表现呢。
  当然,周奉确实是被蒙在鼓里,他先给了竺紫琴一个意外,没成想椅子还没坐热,竺紫琴又还了他一份惊异,虽不知竺紫琴何故会提出一个他从未在凤墨口中听说的要求,然看看上至王爷,下至郡马爷那像是被踩到痛尾的表情,就能想象到竺紫琴一番话的分量。
  这丫头行事飘忽诡谲,总令人出其不意,周奉在一丝紧张之下,竟同样生出些期许,他好奇,与王爷的对局,竺紫琴到底胜算几分!
  另一个不知情的人,是左苏青,她只是听贺兰元靖说起,竺紫琴是个骗子,为了周家财富才冒充的周家大小姐,且还害得周阗被羁押在案,她的吃惊,仅仅是因为没料到竺紫琴的义兄居然是为查案而来,还有竺紫琴竟在家宴的场合提出这等要求,实在太没规矩,乡下丫头果然就是乡下丫头,一点都不知轻重,不管后果。
  贺兰元荣则显见没他的兄长和贺兰晶晶的心思深,他瞧着竺紫琴,与其说冷薄,倒不如说是轻挑,他的目光饶有兴致且肆无忌惮地在竺紫琴娇若雪地梅花的俏脸上来来回回地逡巡,还带着一抹猫捉老鼠般的玩味似的冷笑。
  剩下两个,姚氏与龚明兴,已在震惊中僵直了身体,他们一动不敢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瞥王爷会做反应,而平梁王贺兰遥满脸的阴晴不定,喜怒莫测,更是令宴殿的气氛压抑不堪。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贺兰遥终于开口吐了四个字,“什么案子?”
  “多年前发生在京都灵昌的一桩惨案,详情请恕紫琴暂不便透露。”竺紫琴从容不迫道。
  “多年前的案子,你义兄如何想起来要再行追查?据本王所了解,他好像没有查案的资格!”贺兰遥不客气地点明了凤墨的身份,说明他已掌握了不少凤墨的讯息。
  “是,他不过是个赏金猎人,为了酬金而追凶缉盗,可反正都是追凶缉盗,有人肯托付重金的话,他又何乐而不为接一笔私单呢?”
  “受人所托?”贺兰遥深吸一口气,“能告知本王雇主是谁吗?”
  “雇主为何人,紫琴也不甚清楚,接了私单就得为雇主的身份保密,好像是我义兄他们这一行的规矩,所以他从不曾与我透露分毫,只道是京都一位身份极其显赫的贵人。”
  贺兰遥的面皮抽搐了一下,竺紫琴那般的镇定与从容,不像是在说谎,京都?贵人?还身份极其显赫!贺兰遥隐隐有了些不祥之感。
  定了定心神,贺兰遥接着问道,“你说的相关证物是什么,怎么会被人抢走?”
  “是一支萤火虫样式的金簪,虫尾还镶有一颗上等南红。”竺紫琴有意顿了顿,才道,“金簪是从紫琴的婢女手中抢走的,当时她拿了金簪,寻访平梁府的各大古玩店及当铺,想看有没有人见过类似的物件,因为我们所持有的金簪是依图仿制的,真正的原物,则很可能就在凶手手中,倘若凶手又将赃物典当或转卖,兴许我们就有线索追缉到凶手了。”
  “到底谁抢的,她看清抢走金簪的人了吗?为何没有报官?”贺兰遥固然心知,一切皆是贺兰晶晶闯下的祸,可为了试竺紫琴话真话假,以及竺紫琴究竟是否知道寿诞那日的事儿,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追根问底。


第一百四十三章 顺利如求
  “发生的太快!”竺紫琴叹道,“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从清萝身边经过,车里的人从她手里夺走了装金簪的匣子便扬长而去,清萝根本什么都没看清,至于报官,我们也不是未曾想过,然又怕因此打草惊蛇,让凶手再次逃遁得无影无踪,权衡利弊两害取其轻,我们也只得佯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准备想法另行明察暗访,故紫琴才会冒然恳请王爷能准我义兄继续追查下去。”
  贺兰遥闻言又是一阵沉吟,最后道,“平梁府自有府衙,府尹余大人你是见过的,查案缉凶本来就该是府衙之责,依本王的意思,你们不妨将案子移交给余大人处理才是正经,若本王开了特例,准你义兄私下查案,本王对余大人也不好交待呀。”
  竺紫琴笑笑,“要是寻常的案子,自然是由衙门追查,只是此案非同一般,二十多年前草草结案致真凶一直不曾伏法,便是我们愿意将案子移交给余大人,恐余大人也接触不到封存在灵昌府的案宗,再说了,真凶为何人,其实我们已大致有了目标,所要做的,仅是将藏匿多年的真凶找出来,缉捕案犯乃是我义兄的份内之责,他并无越权犯矩,不过是地界之别,让他不好擅自行动罢了,所以王爷如是能通融,义兄就既可以不给余大人再添麻烦,亦可以完成所责,押案犯回京归案了。”
  “这……”贺兰遥犹豫着,他不相信竺紫琴兄妹,尽管竺紫琴言之凿凿他们已大致掌握了真凶的情况,却不能保证随着凤墨的深入追查,会不会最终将矛头对准薛碧影,他再恨薛碧影,然事关平梁王府的脸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外人知晓当年的凶案是薛家在背后一手造成。
  故他本来想由余宗北接手案子再合适不过,余宗北毕竟是自己的人,即便查出什么来,也会将该遮掩的遮掩过去,只是他又该找什么理由拒绝竺紫琴呢,竺紫琴的话听上去合情合理,余宗北倘若接手,又有那个本事找到凶徒吗?
  的确,贺兰遥发现自己仍还是想知道当年的恐怖之夜,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他可以替薛碧影遮掩,是因为他有更多更好的法子,叫薛碧影为当年的行为慢慢付出代价,但他却不可以放过实施凶案的人,他要将他们逐一碎尸万段绞肉成泥,否则蓝萤儿与腹中他的骨血,岂非是白白的血染华迤潭?
  竺紫琴锐目清灵,如何能看不出贺兰遥的心思,未待贺兰遥开口,她又淡淡道,“我义兄说了,只要能抓住凶徒,他绝不多生事端,来平梁之前,我兄妹二人早就听闻王爷秉公守政,嫉恶如仇,想王爷也不会希望一个手上有孕妇及腹中胎儿两条人命的恶徒继续逍遥法外吧。”
  “丫头,你令王爷作难了!”周奉悠悠地插话道,听不出他是揶揄还是责怪,“凤大人在平梁地界拿人,要是开出先例的话,以后各地的府衙差捕,岂非是都可以随意在平梁境办案拿人了?”
  “爹爹非衙门中人,有所不知。”竺紫琴含笑解释道,“永元朝规定,凡涉及平梁境的案子,需有正式的官文提前送达平梁府衙照会一声,得平梁府许可后,差捕就能在平梁境内行使办案之职了,而平梁府方面或协作或增援,总之通常都会给予相应的支持的,反之亦然,平梁的差捕到别的地方办案,都是走的相同的程序。”
  “噢?也就是说只要平梁方面许可,凤大人的行为并不逾界?”
  “是啊,爹爹,紫琴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竺紫琴笑道,“不过因为义兄没有正式的官文,紫琴才斗胆向王爷请求特事特例,当然,若一定要走官方手续,相信此案的雇主也不是不能办妥,唯过程麻烦一些罢了,再则此案内中隐情复杂,接触到案情的人越多,怕就越容易走漏消息,让真凶再次逃遁匿迹。”
  竺紫琴与周奉一唱一和,逼得贺兰遥惊觉,若是让灵昌府将案子调出来重新彻查,会闹到何种地步,查到怎么个结果,还真的世事难料,薛家的丑还能如当年一样遮得下去吗,或者有人故意揭出这段旧案,就是为了利用薛家的污点,打击他平梁王府?
  要是后者,贺兰遥倒宁可事情尚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好吧!”贺兰遥将心一横,做出了决断,“本王可以行个方便,开个特例,但你们也必须答应本王几个条件!”
  “紫琴愿闻其详!”
  “其一,本王准你义兄自行追查,可他不得打着本王或平梁府衙的名头,也就是说他的行为得自负其责,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和本王,和平梁府衙都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竺紫琴心知贺兰遥是有意要将知情者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且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推脱个一干二净,和他们撇清一切瓜葛,贺兰遥果然是老奸巨猾,任何时候都想着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带着内心的轻蔑,竺紫琴点头道,“此条件王爷不提我义兄也不会大肆张扬着查案的,他每每能成功追查到朝廷的要案重犯,靠的就是单独的秘密行动,否则案犯都不是傻子,岂不早就闻风而逃了?”
  “嗯,其二,若是查到真凶及其藏匿之处,必须事先告知本王,最好他也有能向本王交待的真凭实据,不然本王岂能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让他随随便便捕走本王的子民?”
  竺紫琴微微眯缝了双眸,“还有别的条件吗,王爷?”
  “剩下的,就是抓捕案犯之时,得有本王的人在场,以保证案犯不会再次脱逃,如此,等事情完结后,本王也好同余大人解释,以免他心生误会,你意下如何?”
  竺紫琴想了想,笑着再次颔首,“王爷的建议十分周到妥当,王爷的条件,紫琴想应可以代兄长答应下来。”
  “那就这样吧!”贺兰遥此时方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悄悄松开了薛碧影,“来,闲话勿要再多说,酒菜都快凉了,大家还是赶紧开宴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颠倒黑白
  一句话提醒听得皆愣了神儿的众人,尤其贺兰元靖与贺兰晶晶,他们开始还以为所谓查案之说,不过是竺紫琴又编出来的一套说辞,始料未及那金簪的背后竟果真牵涉血案?还有他们的父王居然会答应竺紫琴,莫不是他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而他们的父王显见,好像知道一些什么。
  再仔细一想,更加奇怪的是,由于金簪的出现,他们的父王迁怒于母妃,难道母妃才是跟血案关联莫大的人?不寒而栗,贺兰元靖瞧了一眼他脸色苍白,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的母妃,内里的惊骇难以言诉。
  “妾身斗胆,这第一杯酒敬王爷,娘娘,祝王爷与娘娘福寿永康,千岁千千岁!”姚氏从薛碧影的表情中,似乎也嗅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她第一个回过神来,端起桌案上的酒盏,起身敬酒。
  “老朽同敬王爷,王爷、娘娘千岁千千岁!”周奉跟着站起,附庸相敬。
  随后殿内诸人亦纷纷离座,共敬着贺兰遥与薛碧影,“敬王爷、王妃”、“敬父王、母妃”之类的声音此起彼落。
  贺兰遥绷紧着的脸终于展露出一丝笑容,“好,大家共饮此杯,本王先干为敬!”
  随着贺兰遥率先酒盏见底,其他人也跟着各自一饮而尽,独独贺兰元靖先是望向了竺紫琴这边,见竺紫琴以袖半掩着干了杯,他才不紧不慢地灌酒入喉。
  重新落座后,婢女们又端上来两道热菜,美酒佳肴,香气四溢里,却极少人有心思去动箸,贺兰遥似无话找话地说了几句后,便转头向周奉道,“周公,余大人昨儿跟本王说了,正在加紧搜罗大公子是否有涉案的一些证据,本王相信,哪怕有些情况对公子不利,那也仅是公子的一时糊涂,孩子们嘛,都还年轻,难免有闯祸的时候,咱们年轻时,不也常常不知轻重吗,倘若公子能够主动向余大人坦承一切,念在他是初犯,又并非存心谋害大小姐,仅是想让她吃些教训的份上,余大人说不定根本不会定他的罪,教育他几句以后别再犯浑的话,大概也就会将他放回来了。”
  竺紫琴心头一动,贺兰遥煞费苦心,绕了半天舌,不厌其烦地详尽叙授,无非是叫周奉将他的原话带给周阗,明明蓄意谋害到了贺兰遥嘴里就变成了小孩子闯祸,弄出人命来也是用无意闯祸一词就可以轻松带过一笔勾销的吗?
  而且还有意当着她的面讲,怪不得堂审结束贺兰遥留住他们,再三向她施压,叫她放人后路,想来贺兰遥根本没准备追查周阗的恶劣行径,而是一门心思想要堵住她的口!
  身为王者足可轻易颠倒是非黑白,竺紫琴心中冷笑,却并不插话,当场辩驳对贺兰遥这种人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何况周奉的内心里未必能狠下心肠置周阗于不顾,至少现在的火候还未到,她若出言力争,反会招致周奉的不满,离间一招,其实平梁王爷使的也是相当驾轻就熟,不着痕迹啊。
  周奉心神领会,想了想,应道,“多谢王爷的好意,阗儿自小都没受过什么大的挫折,此番他若能记取教训,改过从善,老朽倒认为他吃这点苦头亦是好事儿,然阗儿很是爱脸面,就怕他倔起来连老朽的话都不听呢。”
  贺兰遥哈哈一笑,不以为意,“晓以利害的话,大公子会明白周公的苦心的,本王知道,大公子害怕一旦定罪,不单影响周家的生意,还会影响周家的名声,同时也将令妻儿老小的生活蒙尘,本王刚才已说过了,只要大公子能诚心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余大人作为亲长,又岂会真的给他定罪呢?”
  “如是甚好!”周奉没想到平梁王能这么快答应什么都不追究,一颗心落肚的同时,又觉得哪里似有不妥,“敢问王爷,阗儿若是认错就能回来的话,不知王爷和余大人将怎样处理那骆重呢?”
  “骆重贪图钱财,为谋小利做下不耻行径,有损郡马府的名节,本王绝不会轻饶他!”贺兰遥冷声道,“余大人也是此意,估计兴许会判他个斩立决吧?”
  周奉轻轻蹙眉,并用眼角余光斜睨竺紫琴一眼,“余大人如此判罚,不会引起非议吗?毕竟平梁府都是熟人熟面,议论纷纷起来阗儿恐也解释不清了。”
  “放心吧,周公!”贺兰遥挥手道,“余大人你还不了解吗,绝对会为大公子想一个合理的说辞的,你们周家的名声绝不会有任何损失。”
  竺紫琴唇边浮出笑意,不失时机地起身,向贺兰遥及薛碧影施了个礼,“王爷对周家实在隆恩厚泽,紫琴就在此代爹爹,代大哥先行谢过王爷了!”
  “坐下!”周奉对竺紫琴是既疑惑又怀着戒备,“老朽跟王爷话还未说完呢,岂有你插言的份儿?再说了,要谢老朽自当亲谢王爷,由你代谢像什么样子!”
  “诶,周公,无妨,无妨的!”竺紫琴的及时表态,令贺兰遥悬着的心事又放下一件,自然是不会再怪竺紫琴越礼,且与周奉相反,贺兰遥的戒心到此时是又减了几分。
  他原以为竺紫琴心机太深,是个难理的刺儿头,现在看来,或许正因为颇有心机,竺紫琴才懂得适时收敛,见风使舵,而他平梁王最欣赏的就是这样的“聪明人”了。
  “自家的席宴上,孩儿们说什么都无妨嘛!”贺兰遥笑着劝周奉道,“周公啊,如今是连本王都羡慕周公不已呢,大丫头时隔八年回来,不仅出落得清婉娉婷楚楚动人,还相当懂事跟善解人意,她是为了早些接大公子回家,才会惶急着向本王致谢呢。”
  “咳咳!”周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鬼才知道竺紫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一边想着一边也起了身子,拱手歉然道,“丫头在乡下待得久了,不识礼数,什么规矩也没有,难得王爷肯如此体谅她,妙儿,还快谢王爷不怪责之恩?”
  “小女莽撞,谢王爷海涵!”竺紫琴恭顺地再次相礼,对面的贺兰元靖等人看得皆微微蹙了眉头,此女耍得狠手,扮得温柔,他们的父王不会就此被她给迷惑了吧。
  “啊!”正在此刻,姚氏忽然尖声惊叫着跳起来,一脸的仓皇失措。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料之内
  众人无不愕然,独贺兰遥本能地呵斥了一句,“夫人,不可胡闹!”
  姚氏却并不答话,只双手在身上一阵乱拍乱扯,并连连跳脚,跟着她浑身如筛糠,抽搐着瘫倒在地,口中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的声响。
  变故突生,待众人反应过来,围拢姚氏时,见姚氏的五官已因剧烈的痉挛而移位,她目光涣散,口眼歪斜不说,唇角溢出的一大滩白色的口沫,竟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腥臭。
  “天呐,她这是怎么了?”贺兰元荣吃惊地叫了一句,便忙不迭地掩住口鼻,往他兄长的身后退去。
  贺兰元靖与左苏青则是既讶异又深究的目光,似乎他们也不清楚姚氏怎会像是癫狂发作。
  相比其他人的勉强镇定,贺兰晶晶受到的惊吓可谓是众人中最甚,她双眸圆瞪呆若木鸡,直至听见贺兰遥大声吩咐人去请良医,她才失声道,“母亲,母亲你别吓我,别吓我啊!”
  良医未至,庶务总管贺谦倒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家身后,“王爷,出什么事儿了吗?”
  “贺谦,你来的正好,快瞧瞧夫人,她这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了?”贺兰遥给贺谦让出空位,然在场诸人至此时也没有一个人敢冒然上前扶起姚氏,只能眼睁睁看着姚氏在地上痉挛成一团儿。
  贺谦半蹲下身子,不计较腥臭地凝视姚氏半晌,最后起身道,“回禀王爷,依属下看,夫人好像是中毒之兆。”
  人堆儿后的竺紫琴闻言,无声地笑了,光是看看就说姚氏是中了毒,贺谦你就不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做得太明显了吗?
  从姚氏惊叫的那一刻起,竺紫琴就心知肚明,该来的总算来了,故她根本不靠近姚氏,仅是从人缝中远远地观望,因为她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场,她若不知根底地接近姚氏,还不知要得落下多少口实呢。
  “中毒?”贺兰遥脸色沉了下去,“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是啊,母亲来之前一直好好的,大家落座后,不过说了一阵子话,怎就这样了?”贺兰晶晶不无疑惑地补充道。
  左苏青此刻亦插了话,“贺总管你是不是弄错了?”
  “属下是不是弄错,马上良医来了一查便知。”贺谦装模作样四下环顾,“不可能是咱们王府的酒菜被人下了毒,否则为何仅有夫人出现异状?”
  跟着他又问众人道,“夫人毒发倒地之时还有别的症状吗?”
  “她……”龚明兴低声地开了口,“我们只瞧见她在自己身上又抓又扯,行径甚是古怪。”
  “对对,就好像她身上爬了什么虫子似的!”贺兰元荣忙附和了一句。
  “贺总管,难不成会是什么毒虫咬到夫人了?”贺兰遥带了一丝狐疑紧盯着贺谦。
  听说可能会有毒虫,众人不由自主又退开了一些,生怕殃及自身。
  贺谦回头,再次仔细地看了看姚氏,摇首道,“属下也说不好,但因为今日要宴客,宴殿下午就清扫干净了,不但角落各处洒过逼虫草粉,还熏过浓梅香,而且在吩咐人摆案之前属下亦前来检查过,别说毒虫,连只虫脚也未曾见到呀。”
  “王爷,良医正来了!”这时前去请良医的下人,匆匆进来通禀。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位比韦温明年纪稍长,约有五十来岁的老者快步向大殿内行来,他的身后则紧紧跟着背着药箱的韦温明及另一名良医,老者上前拱手道,“王爷,臣医卜兴泰来迟了!”
  “不必多礼,快先给夫人诊治!”贺兰遥做了个有请的手势,招呼众人,“其余闲杂人等,都给本王先退下!”
  韦温明放下药箱,与卜兴泰及另一名良医环着姚氏观察了片刻后,由卜兴泰第一个开始悬丝诊脉,待他诊完,跟着韦温明再诊一道,最后是那名最年轻一些的良医,直到三人各自皆有所判断,才聚在一边商议起来。
  很快,三人似乎达成了一致意见,卜兴泰重新回到平梁王跟前,道,“王爷,臣医们大致可以得出结论了,夫人的确是中毒所致。”
  “什么?贺总管说的没错!”贺兰遥既惊且怒道,“究竟中的什么毒,果真是被毒虫咬伤了?你们可已有了解毒之法?”
  “非也,王爷,据臣医们估计,夫人并非为毒虫咬伤,而是中了一种飞燕癫之毒,此毒和一般的毒物不同,不需要下在食物或酒水里,亦无需像迷香那样通过燃烧释放药力,仅可能是肌肤上的接触,甚至沾染到贴身衣物上,毒药亦能随之侵入,造成刺痒之感,不过也不是立时发作,而是要等毒药透入皮下,中毒者才会感觉有如虫咬,于是不由自主地去抓挠身上,以致药性随血脉快速游走,令全身火烧火燎,最后如癫痫般抽搐倒下,口吐白沫。”卜兴泰解释道,“口沫之腥臭,乃正是飞燕癫中有一味腐腥草之故。”
  “肌肤接触?”贺兰遥环顾众人,“如是能被施毒者轻易下药,施毒者自己就不会沾染上此毒吗?”
  “王爷!”贺谦在旁插言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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