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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_冷青丝-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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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竺紫琴有意吩咐了车夫走慢些,等在后堂原是准备作证的凤墨,因为骆重很快竹筒倒豆子般地交待了一切,便也用不着他再上堂了,不过他虽知道案子最后审下来的结果,却对过程不甚了了,竺紫琴便大致地与他讲了讲。
  听罢,凤墨笑道,“唉,还要再审吗?周阗第一回蹲大狱,他一个公子大少,想必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未必。”竺紫琴淡淡道,“那些狱卒都是察言观色的,知晓周家财势,不会也不敢怎么为难周阗,就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罢了,周阗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等亏,他怕是要恨死我呢。”
  “呵,小姐好厉害,如何将笔迹模仿得竟跟周阗一模一样,连周老爷子也没瞧出端倪?”清萝插言道。
  凤墨微笑且赞许般地看向竺紫琴,“她啊,从小就喜欢乱模仿别人的笔迹,要她以假乱真,怕是小菜一碟,记住了,以后若是见到我的书信,你得留意辨认,我会在书信中做特别的记号,只告诉你们几个默记,以免你们也被人骗了!”
  竺紫琴斜睨凤墨,“长心眼了嘛,可你要做记号不会私下里和他们说?非得当着我的面儿讲,我就不能发现你做的记号吗?”
  “突然想到的,顺口就说了。”凤墨笑道。
  “我也没那么厉害,”竺紫琴向清萝解释道,“图上所书都是极小的字体,加之老爷子的眼神不大好,才能蒙混过去,毕竟我模仿的时间有限,说是一模一样绝无可能,只要请来专人鉴定,就会辨出真伪。”
  “好在有周老爷子确认,想他们不会再另找人鉴别了吧?”凤墨停了一下又道,“只是单凭这个证据,尚不足以定下周阗的罪,而且案子一直拖延着不判,那些不希望周阗入狱的人,会想尽办法将周阗搭救出来,待他出来,定会不惜一切全力对付我们了。”
  “堂审的结果乃意料之中”,竺紫琴悠悠叹了口气,“你告诉骆重他的蛊毒全得靠我们的解药克制,他虽不知真假,但为了活命还是选择了听从我们,本身对他来讲就是迫于无奈的选择,他自己胡乱琢磨,能将谎话编成已算是不易,倘使郡马爷对质时肯说一句实话,骆重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那我们的计划不但将全盘失算,还会为他所牵累。”
  “是啊,真险啊!奴婢当时心里都捏了一把汗!”清萝心有余悸道。
  她也是混在人群中听的堂审,且一直在留意着周阗的举动,周阗想要转身逃跑时,也是她第一个从人缝中伸出手,扭住了周阗的衣角。
  竺紫琴点点头,继续道,“故真指望骆重的几句证词就能令周阗判罪,几乎不可能,当时我其实对最后的结果也没底儿,现在看来,至少周阗被收押,我们在周府能暂且少一份烦心,也好!”
  “郡马爷究竟为何没说实话?”清萝狐疑道,“据奴婢所查,周公子几乎不曾登过郡马府的门儿,除非那日下午,周公子确实去找了郡马爷,两方间不知谈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嗯,骆重虽是谎话,也必然尽量使谎话看上去大致可信,至于郡马爷同样未吐实情,有你说的原因,也是怯于王爷的威吓,甚至府尹大人派去的人,都可能对他晓以利害了。”
  “可不。”凤墨同意道,“平梁王尽管嫌弃龚明兴,好歹龚明兴还占着郡马爷的身份,为了王府的名声,王爷也不能不顾他,再万一牵扯出世子,你叫王爷的脸往哪儿搁,反正涉及到王府的利益,平梁王比我们还紧张呢,亦更不会容郡马爷讲出实情,只好牺牲掉了周阗。”
  “骆重侥幸,我们亦是侥幸!”竺紫琴笑了笑,“我早说了,人心太不可靠,关乎到利益的时候,多么密切的关系都会出现裂缝。”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耍泼刁难
  凤墨闻听,眉梢微微蹙起,没再吱声。
  随后竺紫琴又道,“对了,王爷已准备发请柬,让我们去王府赴宴。”
  凤墨吃了一惊,“什么意思?暗的不行来明的了?”
  “兴许,金簪一事加上周阗入狱,必让王爷对我的疑心更重,也更加戒防,没有什么比把潜在的危险置于眼皮子底下更好的法子了。”
  竺紫琴看定清萝,却是对凤墨道,“我已经答应下,不过你们都不必随我一同前往。”
  “那怎么行,不可能让你一人入虎穴!”
  “放心,我在王府不会怎么样,你有在明的身份,王爷了解到你的全部底细后,反而不会对你太加在意,而我,我能感觉到他是将我视为首要祸患,所以但凡正面接触,就由我来应对好了,让他尽量忽略你,这样你的行动才会有更多的便宜。”
  “你的意思我懂,可是……”凤墨曾经在洛王府生活过很长时间,知道身为王者的情绪最是阴晴不定,前一刻与你谈笑风生,相处得就如同兄弟,后一刻那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甚至还会生出许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事儿来,何况洛王贺兰颜还算是贺兰皇族中性情最温和的,哪怕使阴诈的手段,也不会立即要了人的命,平梁王则完全不同,论决绝狠辣,说一不二,便是先皇和篡谋皇位的贺兰棠都没法跟他相提并论。
  若竺紫琴不与平梁王照面倒也罢了,对方在明他们在暗,总归而言要安全得多,一旦进了王府,王府不知会有多少陷阱在等着竺紫琴,她稍有不慎就能给平梁王找到借口除之而后快,甚至可能都还来不及想出应对之策。
  “没有什么可是!”竺紫琴早料到凤墨会反对,他总是会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此每到这种时刻都不免优柔寡断,当然,那是因为他的心有了牵跘,不似她,天地绝亲朋绝,唯剩一具绝地逢生的躯壳,除了性命身无一物,故何物可恋,何事为惧?
  竺紫琴不愿争辩亦不想解释,只简短道,“你清楚我做的都是对我们而言最有利的选择,所以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我都勿需再执论了,可以吗?”
  凤墨轻轻咬了下唇,“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性命是我的?打我从仙空台下拉住你的那一刻?”
  清萝讶然,瞪大眼睛瞅着自己的主子,忽然又醒悟到什么,赶紧扭头转向车窗,假装是在看窗外的街景。
  竺紫琴没吱声,她知道凤墨还有下文。
  “所以你可以计较胜负成败,但你的性命得由我来计较!”凤墨全当没看见清萝的尴尬,依旧自顾自道,“也所以以后讨论计划时,你最好将性命无虞放在第一位,再跟我说什么有利还是不利。”
  说完,凤墨一下子觉得坦然多了,反正竺紫琴听不得劝,他干脆硬逼着她为自己多考虑几分。
  竺紫琴心头莫名而动,好半天,虽是带着无奈,却还是应道,“清楚了,我保证我不会有事儿,行了吗?至少这次,不会有事儿!”
  凤墨点点头,两人都因一丝异样而沉默起来,再加上对面座的清萝,气氛真是又古怪又尴尬。
  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于妈正呆呆地立在院中,兀自出神。
  “怎么了,于妈?”清萝走过去,“小姐堂审累了,还不赶紧去给小姐沏茶来?”
  “噢!”于妈惊觉过来,忙向竺紫琴请安,“茶已经沏好了,就摆在屋中,大小姐,老爷先小姐一步回府就知会老奴了。”
  竺紫琴慢慢踱近,“想什么呢,于妈,我知道今日查出事因出在你家大公子身上,令你很不开心?”
  于妈缓缓摇首,面上的表情甚是奇特,似乎五味杂陈,各种情绪都堆满在脸上,“老爷说今日的晚膳不用给他准备了,大小姐的,还是依样给端来屋里吗?”
  竺紫琴暗道周奉果然还是疼爱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自己将计就计把周阗套了进去,周奉因此郁闷在心亦是常情,然她走这一步,并不仅仅因为贺兰元靖暂时还动不了,其中另有的深意,想周奉迟早也会明白。
  “简单弄几样就行,我也累得很,吃不下多少。”竺紫琴说罢,转身欲回自己的屋子。
  就在此刻,月门处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道,“在我周府吃香的喝辣的,还要将我周府的人一一灭除,你要真吃得下才好!”
  三人转身,见竟是欧欣宜带着两个丫鬟来了小院。
  周阗出事,欧欣宜找上门来闹,本没什么意外,可竺紫琴没想到她居然还抱着未满月的女婴。
  眉头轻蹙,竺紫琴亦冷冷回敬道,“嫂夫人说什么,紫琴听不懂。”
  “听不懂?”欧欣宜一步步走近,却将两个丫鬟留在门口,且两个丫鬟所站的位置,分明就是在替欧欣宜把着门儿,既不许人进,怕也不许人出。
  走到竺紫琴跟前,欧欣宜停下,“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周府与你何怨何仇,你为甚要陷害我夫君?”
  “少夫人……”于妈唤了一句,被欧欣宜眼一瞪,便吓得赶紧低下头。
  “滚一边儿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当心我再赏你那老脸几巴掌!”欧欣宜恶狠狠道。
  于妈退开,因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急得双手死死地揪住衣襟,揪成了一团。
  清萝见状,不由自主挡在竺紫琴身侧,“少夫人有冤,何不去公堂,那里才是伸冤的地方,关我家小姐何事?我家小姐亦是受害人,换了少夫人愿意被人从自家掳走,差点丢了性命吗?”
  欧欣宜吃过清萝的亏,没有敢像对于妈那样对清萝,只是避开清萝,又向竺紫琴逼近了一些,并抱起周柔,让她面朝竺紫琴道,“瞧清楚,柔儿,就是眼前这个心肠狠辣的女人害你爹进了大牢,害你没满月就失去了爹,她还会接着害娘,害你,害死我们周家所有的人!”
  望着周柔一双清澈且尚在懵懂蒙昧中的眼眸,竺紫琴轻轻叹了口气,“嫂子何苦呢?襁褓中的孩子能知道什么,你还是赶紧将他抱回去吧,免得受风着凉很容易落病的。”
  “落病?”欧欣宜冷笑,“我母子性命都要不保了,还谈什么落病?不要假惺惺的了竺紫琴,今儿你别想轻松就能脱身!”
  “你到底要怎样?”竺紫琴转开目光,望定月门处,“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要怎样?”欧欣宜的眼神突然变得凶厉狠绝,她一手抱着周柔,一手竟腾出来抓向竺紫琴的脸,“我要你还我相公,你还我相公来!”


第一百三十章 清萝被诬
  欧欣宜五指尖长,指甲眼看就要戳到竺紫琴的皮肤,竺紫琴冷笑,难不成欧欣宜就只有这点儿本事,奈何不了对手,便只会使出泼妇打架的手段吗?
  “少夫人!”清萝眼疾手快,又一次擒住了欧欣宜的手腕,“少夫人请自重!”
  就在这刻,欧欣宜不知何时移到外侧的胳膊突然松开,周柔的襁褓立刻往地上坠去,清萝饶是手再快,也已来不及松开欧欣宜再去抓住那襁褓,她本能地一脚从欧竺两人间踢出去,将襁褓稳稳地接在足尖。
  然周柔许是受到了惊吓,当即哇的一下大声啼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清萝一用力,将欧欣宜推开数步,自己足尖轻掂,抛起周柔后,又把周柔稳稳地接在怀里,她边哄着周柔,边愤声谴责欧欣宜道,“少夫人,你这是……”
  “来人呐,快来人呐!”欧欣宜踉跄着刚刚站定,便凄厉地呼叫起来,尖利的嗓音甚至盖过了周柔的哭闹,“快来人救救柔儿呐!”
  她喊道,“柔儿被人摔伤啦,再不来人,柔儿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天杀的恶女啊!”
  院子里的人先是被欧欣宜的呼叫吓了一跳,跟着听清了她在喊些什么,均是吃惊地望着她,尤其于妈在一旁目睹了全部过程,简直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你胡说什么!”清萝脱口叱道,“明明就是你自己……”
  清萝话音未落,守在月门处的两个丫鬟已扑近身侧,一左一右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胳膊,清萝怀中抱着周柔,愣是被两个丫鬟扭得动惮不得。
  当然,凭着清萝的本事,她若真施力,完全能摆脱掉两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丫头,但当她腾出手暗运掌力时,却看见竺紫琴朝她微微摇了下头。
  清萝莫名其妙,同时还既气愤又委屈,眼前的情况分明就是欧欣宜栽害她,为什么竺紫琴还不让她还手?
  欧欣宜继续大呼小叫,哭嚎不已,很快周府的仆役下人等均涌入了小院,他们的身后,周奉亦心急火燎地赶来,见到院中情形,面色不由一沉。
  “究竟怎么回事?”周奉望着清萝怀里仍在哭泣的周柔,道,“柔儿怎么了?”
  “快,快把柔儿抱过来!”欧欣宜指使着自己的丫鬟道。
  其中一个放开清萝,伸手便欲从清萝怀里夺去周柔,清萝本是不愿放开,与对方相互拉扯了一下,结果被那丫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叫道,“把我们家小小姐还来,老爷在此,你还敢逞凶?”
  “你说清楚,谁逞凶?”清萝窝了一肚子火,向周奉道,“周老爷,你来评评理,我好心救你家小小姐,怎么就成了逞凶了?”
  “先把柔儿还给少夫人!”许是抢夺周柔的一幕,让周奉的脸色和眼神明显带着不信任,声调也变得格外严厉。
  清萝被叱,赌气地咬着下唇,闷声不肯动,丫鬟趁机抱走了周柔,抱还给了欧欣宜。
  欧欣宜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接过,仔细地端详周柔须臾,便动手打开襁褓,像是要检查周柔是否有受伤,清萝冷哼一声,她对自己身手颇有自信,那两下怎么可能伤到周柔,何况周柔还裹在厚实柔软的襁褓里。
  孰料,欧欣宜撩开周柔的亵衣后,竟失声哭了出来,“老爷快看!”
  她指着周柔后腰上的一大块瘀青,泪落如珠,“我可怜的柔儿啊,她还这么小这么娇弱的身子,怎么禁得起!”
  周奉也不禁吃了一惊,抬头怒声道,“清萝,你……”
  “我听说了今日的堂审,伤心不已,所以才抱着柔儿来,想问竺姑娘一个究竟,同时还希望她能念在相公是她大哥的份上,放相公一马,谁知竺姑娘冷言冷语,不愿帮忙,见她转身要走,我才在情急之下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结果……”
  欧欣宜哭诉道,“结果这丫头就冲出来狠力推了我,我抱着柔儿跌倒在地,她居然上前又踢了柔儿一脚,踢得柔儿大声啼哭,跟着她还把柔儿高高举起,说是我再敢来烦她们小姐,她就当着我的面儿将柔儿摔死!幸亏束儿跟文儿见情形不对,赶紧过来帮忙,和那丫头扭在了一处,让她动不得手,否则我的柔儿啊,今日可就……!”
  “你可真能瞎掰!”清萝被气得浑身哆嗦,竟气极反笑了,“明明就是你袭击我家小姐,我上前阻止你,你就故意松了手,让襁褓掉落,我若不赶紧帮你接住孩子,你今日就是害死孩子的凶手,见过毒妇我可也没见过你这么毒的,连自己亲生骨肉都敢摔!”
  “你帮我接住?你帮我接住,柔儿的身上怎会有瘀青?”
  “谁知道那瘀青是不是你自己搞的鬼?”清萝已顾不得身份,和欧欣宜对骂起来,“除了我和小姐,于妈也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于妈可以作证,今日之事,全都是你闹出来的!”
  “是啊,于妈可以作证!”欧欣宜带泪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容,令清萝刹时间愣住。
  “于妈!”周奉转首,瞧向战战兢兢的于妈。
  于妈上前,头也不敢抬,低垂着的脸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于妈你只管照实说明情况便是,到底柔儿是被谁弄伤的?”周奉沉声问道。
  “老,老奴没看清,只是见三人闹作一处,清萝姑娘跟着就……就推了少夫人……”
  清萝瞪大双眸,这回轮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柔儿是她踢的?”周奉追问。
  于妈偷偷瞥了一眼欧欣宜,然后低头道,“清萝姑娘是用脚……来着……”
  “你说清楚!”清萝再也耐不住,冲上前指着于妈道,“我是用足尖接住的襁褓,不是踢!关键的你不提,你倒是在含混些什么?”
  “老朽看也是你太不像话了!”周奉黑沉着脸叱道,“你不懂规矩吗,还是小姐把你惯坏了,在这大户宅院里你也敢胡乱指指点点!”
  清萝乃为清兰所救下的丫头,在迟龙堂时就一直跟随清兰,两人虽是主仆,但清兰待她情同姐妹,后来去了凤府,凤墨与她们也是虽为主仆,却一直都很照顾两人,所以且不提清萝从未吃过这等亏,单是她行走江湖的经验,就在对付大户宅院里的暗栽伎俩时反倒展不出力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逐出周府
  欧欣宜的诟陷,于妈的含混其词,再加上周奉怪她不懂规矩,连带着似也有责怪竺紫琴管教不力的意思,清萝的怒火已到了极限,她暗运掌力,直恨不得将眼前这些人先狠狠教训一顿了事。
  “爹究竟是觉得紫琴惯坏奴婢呢,还是认定了我主仆均不像话?”一直未开口,静观其变的竺紫琴此刻终于抬步,走到周奉和欧欣宜面前。
  于妈态度的转变固然令她十分不解,可联想起她们进院时,于妈恍惚的神情,竺紫琴就明白了八九分,她有意挡住了清萝的视线,只是平静地问欧欣宜,“敢问妙儿的伤势能让我看一眼吗?”
  欧欣宜紧紧地护住周妙,警惕地道,“你想干嘛!”
  竺紫琴笑笑,“我是清萝的主子,对她的本事不可谓不熟悉,清萝若施力,她的掌下别说婴孩,便是成年人都会大受内伤,何况脚下功夫?我是担心妙儿也会另有内伤,若如不察而耽误了医治就麻烦了!”
  “你少假惺惺的,谁不知你们主仆是一伙儿,都想害我们周家人!”欧欣宜叫嚷着,硬是不肯给竺紫琴看一眼。
  “嫂子,你来不就是为了讲和的吗?”竺紫琴依旧含笑如春风,“刚才你叫我要顾念这家的长子是我大哥,现在我念在大哥的份上关心一下小侄女难道不该吗?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难道你还怕我借机逞凶不成?”
  欧欣宜不答,但是警惕的程度丝毫未放松,且抱紧周妙往后退了两步。
  “爹,我手无缚鸡之力,两手空空,你也不放心?”竺紫琴转首盯向周奉,并摊开手指让周奉过目。
  她的意思是让周奉验看她并没有携藏任何可以伤害到周妙之物。
  周奉目中现出狐疑之色,闷头想了想,“抱妙儿给丫头瞧一眼!”
  竺紫琴补充道,“让于妈抱着即可,我不需要碰触妙儿。”
  于妈诧异地望向竺紫琴,她没想到经过刚才一幕,竺紫琴还会相信她。
  轻轻打开包裹,竺紫琴看着周妙所谓的瘀青,皱了皱眉。
  周奉沉声问道,“如何?”
  竺紫琴转眸问欧欣宜,“你先前说什么?妙儿是被清萝踢伤的?”
  “你听得清清楚楚,何必明知故问!”欧欣宜的口吻尽管仍然强横,可已隐约有了一丝底气不足。
  竺紫琴微笑着轻叹道,“我见咱周府后园子里种了好几株榉树,嫂子真会就地取材物尽其用啊!”
  “什么意思?”周奉听出了竺紫琴话里不对味儿。
  “什么意思嫂子比紫琴要清楚吧?我听说将榉树的叶子捣成汁液后涂在皮肤上,就会出现暗青半红之色,看上去和被打伤差不多,如把榉树皮剥下放在皮肤上用火烤,就能留下类似棒打的痕迹,哪怕用水也冲洗也不会掉色,嫂子,紫琴说的对吗?”
  欧欣宜白了脸,死死地咬紧嘴唇。
  竺紫琴又道,“爹若是不信紫琴,可请郎中来验看,妙儿的伤痕究竟是真是假!”
  周奉望定欧欣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踌躇了一下,冷声道,“还不快抱妙儿回去!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且慢!”竺紫琴阻止周奉道,“我话还未说完!”
  “你,你到底要怎样?”欧欣宜被揭穿又羞又恼,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竺紫琴轻鄙地瞧着她,“我顾念咱们还是一家人,所以一定要给你个交待,清萝!”
  众人愕然,不知竺紫琴究竟想干嘛,周奉咳了两声,“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些事儿适可即止吧!”
  “清萝虽未踢伤妙儿,然推了少夫人是真,清萝,你行事鲁莽,确实不适合再待在周府,还是离开我另觅良主算了!”
  竺紫琴的话一出,不仅周府的人皆出意外,清萝更是大惊失色,起先竺紫琴帮她澄清了是非,她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谁知竺紫琴转头就要赶她走!
  “小姐!”清萝整个人都懵了,愣愣道,“奴婢千错万错,愿意向少夫人陪个不是,可小姐也不至于就此便要撵走奴婢啊,奴婢自打跟了小姐,还不曾事过二主,平梁府人生地不熟的,小姐让奴婢又能到哪里去?”
  欧欣宜在与她的丫鬟面面相觑后,面上浮出了看笑话的神情,活该,清萝身怀功夫,两三次阻了她动手,还不拿她当主子,她早就想赶走这死丫头了,正巧竺紫琴帮她除去眼中钉,以后竺紫琴身边无人,可就是自己找死的节奏,天意啊!
  周奉紧蹙了眉头,固然不解竺紫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竺紫琴既然说清萝推了欧欣宜是真,由竺紫琴出面责罚最好不过,他又何必干预?
  竺紫琴面对清萝的哀求毫不为动,“你要去哪儿本小姐管不着,反正平日我告诫你的话你也未曾放在心上,走吧,周府和我身边容不得你这样的丫头,即使这次我能替你兜着,下次出了更大的事儿,连累着我也没法跟周家人交代了!”
  “小姐,奴婢求求你!”清萝含泪跪下,“求你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将小姐的话记在心上,绝不会任性妄为了!”
  竺紫琴叹了口气,“今日之事我能原谅你,少夫人和老爷能原谅你吗?清萝,不是我不念主仆情谊,而是你的性子确实不宜再留在我身边。”
  清萝转身,望向欧欣宜,最后将目光落在周奉身上,“清萝错了,求少夫人和老爷帮奴婢说句话吧?”
  “哼!”欧欣宜冷哼,只作未闻。
  周奉无奈地亦侧过身子,不去看清萝。
  竺紫琴目睹,心冷如冰,这周府果然人情凉薄,明明知道清萝是被冤枉的,居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清萝说句话。
  “你也不用再求老爷和少夫人了!”竺紫琴道,“今儿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累了,你暂且仍是歇住一夜,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便离开吧!”
  清萝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只管含泪长跪,不肯起身。
  “是该好好反省,像你这么张狂的小蹄子,留在身边,还不知给你主子惹出什么祸来呢!”欧欣宜毫无怜悯,冷言冷语讥讽罢,招呼自己的丫鬟道,“束儿,文儿,抱上小小姐,咱们回!”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分头行动
  欧欣宜离去,周奉也准备抽身,他犹豫了一下,转目看了清萝一眼,“你们不是在得悦客栈还有个下人吗,就先去得悦客栈待两天吧,盘缠费用,自己到管家那里领去吧。”
  主子们都走了,围观的仆役们自然随之逐渐散去,院子里只剩下跪着的清萝,竺紫琴跟于妈。
  于妈嗫嚅半晌,走近竺紫琴道,“小姐,老奴……”
  “是少夫人吩咐你帮腔的吧?”竺紫琴冷冷道,“枉老爷子那么信任你,没想到……”
  “老奴不为自己,只是少夫人答应老奴,老奴若识时务,事成之后她会赏一笔银子给老奴的侄儿,让他回乡成家立室。”于妈语含愧疚,却并没有太多悔意,“老奴家中已不剩什么亲戚了,唯有这个侄儿,是老奴唯一放不下的牵挂。”
  “你侄儿?”
  “小姐见过的,在老宅里帮着端茶倒水,叫于浦。”于妈回道。
  竺紫琴想起旧宅那沉默寡言的小厮,每次都是低眉顺眼地端上茶斟满水,便又默默地退下,不由得冷笑道,“就为了一笔赏银?你开口的话,老爷绝不会比少夫人还吝啬吧?”
  于妈不吱声,竺紫琴跟着道,“我懂了,你是怕他哪天也会遭了少夫人的毒手吧?”
  于妈仍是不答,半晌方道,“老奴对不起清萝姑娘了,可老奴以为小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儿,又是老爷请来的,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不明白小姐既然为清萝姑娘洗脱了嫌疑,为何定要赶清萝姑娘走呢?其实再与老爷说两句好话,没多大的事儿,老爷定也会同意留下清萝姑娘啊。”
  竺紫琴淡淡道,“谢了,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话儿就免了吧,别以为你有隐情我就会谅解,我之所以没有为难你,无他,不过因你是周府的人,我不便插手,可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
  于妈瑟缩了一下,“老奴明儿就去求老爷让老奴回旧宅,不在小姐身边侍候着,也就能离是非远一些,若是可以,老奴愿帮着清萝姑娘说几句好话,老爷回心转意,没准儿就能允许清萝姑娘继续留下,那小姐亦可收回成命了。”
  “不必!”竺紫琴瞥了一眼于妈,“你向我坦承之时,就说明你谋算好了,回了老宅你对少夫人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少夫人自然也不会再拿于浦威胁你,也说明你并不真心情愿替少夫人做事,可你确信真能躲开是非吗,别忘了,证实我是周妙的人,可是你!”
  于妈惊愕道,“此事老奴是打死也不敢说的,小姐相信老奴!”
  “和相信无关!”竺紫琴笑笑,“你的软肋被人捏住,迟早也得逼着你说出来,不如……”
  于妈见机察色,忙道,“求小姐给指条明路!”
  “真的想听我的意思?”
  “老奴已多少见识了小姐的本事,只要可保侄儿无虞,老奴也不想对不起老爷!”
  “你该干嘛干嘛,该答应的都答应下便是!”
  “什么?”于妈吃惊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有一条,你无论答应下什么,或知道了什么,都得先让我悉数尽知!”
  “这……”于妈犹豫着。
  “放心,我会尽量不让对方觉出是你通风报信,怎么样,能做到吗?否则……”竺紫琴的笑意中带着冷煞,似乎是在向于妈表明,否则她可就不能保证他们平安无事了,甚至她也许还会比欧欣宜更下手无情。
  于妈被竺紫琴眸中的煞气骇住,手脚冰凉,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竺紫琴不再搭理她,转身自行进了屋子。
  于妈回身,见清萝倔强地跪在风中,抖动着的双肩似在哭泣,不由轻轻叹了叹,走去想将清萝扶起,“先回屋再说吧。”
  于妈道,“总不成要一直这么跪着,等两天你们主子气消了,说不定就准你回来了。”
  岂知清萝甩开于妈的手,忽地一下站起,跟着就冲动地跑出了小院,不见了踪影。
  晚些时候,凤墨来看竺紫琴,竺紫琴眉目未动,于妈已识趣地赶紧告退,凤墨在窗前,看着于妈去守在月门处,方开了口,“难怪回到周府临下车时,你叫我无论你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都不要管。”
  “你想管也管不了,该我应付的,我能不接招吗?现在你总该对我有点信心,去王府他们不能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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