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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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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酒抬手,将宋清盼招到身边,一边对月心说道:“他最近要念书,就不带他出去转了。”
  自从宋清盼的眼睛变成了蓝色之后,他就不大爱出门了,一得空就待在浮翠居念书。偶尔宋酒出门,才带着他去找王之焕,但大多数也是为了念书的事情。
  宋酒担心他因为眼睛与被人不同而变得郁郁寡欢,捏了捏他已经瘦下来了的脸,笑道:“阿盼想不想随娘亲出去玩儿?”
  宋清盼抿着嘴摇摇头,“阿盼不去,阿盼还要念书。过几日师傅就要考我了,娘亲带着月心姐姐和忍冬姐姐出去吧!”
  宋酒盯着他那晶蓝的眸子,诚挚的说道:“阿盼千万不要因为眼睛的颜色与其他人不一样而不高兴,无论阿盼变成什么样子,娘亲都喜欢。”
  宋清盼连连点了两下脑袋,反过来安慰宋酒:“娘亲,师傅说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阿盼犯不着为这等小事不开心。”
  忍冬抱着装针线的小簸箩进来,一听见宋清盼的话,当即就开怀大笑:“小郎君跟着师傅可长进了不少呢!来,跟忍冬姐姐说说,你师傅还说了什么?”
  宋清盼素来与忍冬她们亲厚,并不将她们当奴婢看待,所以对她们,他自然是有问必答。只见他翻着晶蓝的眼睛想了一会儿,很是正经的说道:“师傅还说娘亲就是人不可貌相的典范,而他则是海水不可斗量的最佳例子。”
  “哈哈哈哈……”
  忍冬和月心两人笑作一团,显然是有心笑话宋酒。
  宋酒见她们难得乐一乐,就随她们笑。她对宋清盼说道:“阿盼,你的玉兔坠子可带着?”
  宋清盼低头,伸手从衣襟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玉兔坠子。“娘亲是说这个?”
  宋酒点头,笑问:“能将它借给娘亲一日吗?等晚间回来了,娘亲立刻就还你!”
  “喏!”宋清盼没等宋酒说话,很快就将玉兔坠子取下来,放到宋酒手中。“阿盼是娘亲的亲亲宝贝,所以玉兔坠子也是娘亲的亲亲宝贝!娘亲要,只管拿去!”
  宋酒欣然而笑,暖心的搓着他的小脸,“娘亲的亲亲宝贝怎么这么乖巧呢?以后亲亲宝贝要是不在娘亲身边,娘亲可是要伤心死了。”
  宋清盼一把扑进宋酒怀中,撒娇道:“那阿盼就一辈子待在娘亲身边,等阿盼长大了,帮娘亲赚更多的银子!”
  忍冬憋笑道:“小郎君真是个贴心的宝宝,知道娘子喜欢银子,专挑娘子喜欢的话说!”
  月心在一旁补充道:“那可不是!咱们小郎君最最贴心,等将来娘子有了孩子,要是跟着小郎君一起,长大了一定会更加孝顺娘子!”
  宋酒说笑道:“要是真有,就给阿盼生一个小妹妹,好让阿盼好好的宠着她!”
  宋清盼兴奋的拍拍手,认定了宋酒以后真的会生一个妹妹似的,要跟宋酒拉钩钩。“娘亲可不能反悔,一定要给阿盼生一个小妹妹!”
  从浮翠居出来,宋酒便往临近的撷芳斋去。
  秋遥时刻都在撷芳斋,不愁找不到她的人。
  自从晴娥和忆娥离开勤园之后,老太太特意拨了两个还算机灵的婢女去伺候她。两个婢女一个叫木棉一个叫木槿,虽然两人做事都还算勤恳,但比起晴娥和忆娥两个,终究还是有点差别的。
  木棉性子较为活泼,此刻正在院里指点几个婢女打扫各处。一见宋酒来,木棉赶紧吩咐了婢女几句就来迎接宋酒。“九娘子来啦?秋遥娘子此刻正在屋里画画儿呢,您来了她一定高兴!”
  眼下木棉她们正伺候秋遥,宋酒自然也对她们客气,笑问:“木槿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外边?难道屋里没有人伺候秋遥?”
  木棉笑着答道:“木槿就在里头,婢是在里面闷得慌,这才出来透透气儿!”
  宋酒见撷芳斋的事情不多,但人手有限。虽然这些人伺候秋遥已然足够,但是偶尔一忙碌起来就显得有些仓促了。“你继续做事吧,我自己进去。”
  秋遥是闲来无事,索性就找找乐子,吩咐木槿她们找些纸来随便写写画画,一个没注意就过了一个时辰。
  宋酒进来的时候,秋遥正觉着手脚酸麻,就搁下笔起身。
  “你瞧你,大好的天气不去外头转转,就窝在屋子里装斯文!”宋酒笑着进来,木槿唤了她一声就让开了。
  秋遥揉了揉肩膀,举止娴雅,要是别人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她是宋家的娘子。“你还好意思说我!这几日怎么不见你来看看我?我可听说这几日,你只顾着带着你儿子出门玩耍,你可有把我这个朋友记在心里?”
  秋遥说着,故意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宋酒。
  宋酒笑着赔罪:“好了好了,我不过说了你一句,你就轮番轰炸我。是我错了,今日我们就出去转转?”
  秋遥回眸瞟了宋酒一眼,歪着头问道:“我可不信你,无事献殷勤,快说,有什么目的?”
  宋酒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她回头对木槿说道:“木槿,你这儿怎么连杯热茶也没有?”
  秋遥心神领会,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木槿,壶里的茶水凉了,你再去添点儿热茶来。”
  等木槿出去了,秋遥才看向宋酒。“说罢,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宋酒正色道:“我想请你带我去见一个人。”
  “何人?”
  宋酒一字一句的说道:“花满楼的妤娘。”
  秋遥盯着宋酒看了好一阵儿,噗嗤一声笑了。“你见妤娘作甚?上回你和你七哥去花满楼的事幸亏是瞒下来了,否则你得被老太太骂死!”
  秋遥以为宋酒又想去花满楼瞎胡闹,便也不把她端正的神色看在眼里。
  “秋遥,我知道你和妤娘的关系匪浅,也知道只有你带我去见她,她才肯对我正眼相看。”宋酒摩挲着手中的玉兔坠子,暗中握紧了双手。她咬了一下下唇,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妤娘从前就是从勤园出去的吧?你和妤娘交情匪浅,一定知晓个中原因。”
  秋遥原本松散的神情渐渐的凝固了,到最后俨然成了肃穆之态。“玉姝,你一定要去见她吗?”
  秋遥只有在说正事的才会称呼宋酒为玉姝,平日里她都是亲昵的称呼宋酒“小九”。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识
  秋遥的手在桌沿划过一下又一下,眉眼低垂,嘴角微微翘起一边。“我以为你不会跟我提这个要求,没想到……”
  宋酒接过话,笑容带点苦涩。“没想到我还是看出来了,对吗?秋遥,你我是朋友,所以我才不打算瞒着你去见妤娘。妤娘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去见她!”
  宋酒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秋遥,她担心秋遥会因此生气。她本可以早些提出来的,但是出于私心,宋酒一直延后到此刻。
  秋遥于她,是难得的好友。云湘、祝珂她们虽然也是她的朋友,但是意义是不同的,秋遥比云湘和祝珂还要了解她,所以宋酒待秋遥自然与云湘她们不同。
  “我的小九啊,你早该和我说的!”秋遥含笑绕到桌前,抬手在宋酒的脑袋上崩了一下。“你知道我等你问我,已经等得肝肠寸断了。”
  宋酒哭笑不得,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嗔道:“好啊你,竟敢作弄我。”
  秋遥抿着嘴发笑,“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秋遥拉着宋酒就往外走,木槿正好端着热茶进来,见她们要出去,着急问道:“娘子去哪儿?”
  宋酒笑呵呵的跟在秋遥身后,丢了一句话给她:“我带她出去转转,你和木棉在家里等着吧!”
  木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鬼头鬼脑的端着茶水站在门前张望,末了才喃喃自语:“才刚说要喝热茶,怎的一会子就变卦了?”
  花满楼有个规矩,不到华灯初上,花满楼绝对不会开门迎客。无论你是腰缠万贯、还是家世显赫,在这儿都得乖乖地候着。
  原因无他,因为花满楼有王牌。那就是花满楼的花魁,莫愁新!
  莫愁新艳名传遍天下,一则她姿容艳丽,是无数风流人物的梦中常客;二则她曾救过当今**的性命,皇室为感激她的救命之恩,赏赐她良田千顷、黄金百两。
  秋遥站在花满楼门前,转头对宋酒说道:“等会儿要是见到莫娘,你只管走你的路,你要理睬她。她眼界甚高,不会将你我放在眼里的。”
  宋酒打趣道:“以你的姿容,在花满楼中竟然没有抢了她的生意?”
  “你个小叼嘴!”秋遥扯了她一下,“我做什么生意?她做的是皮肉生意,我只不过是一双手弹几根弦的小人物,怎会抢她的风头?”
  秋遥说着,上前去拍门。
  门后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谁啊?”
  秋遥细听了一下,含笑道:“是我,秋遥!”
  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长得还算壮实的男子从门后跳出来,嘻嘻哈哈的对秋遥说道:“秋遥你可来啦,妤娘这些日子可是天天念叨你,你要是再不来,妤娘就得找你去了!”
  “好了,我这不是来了。”秋遥往门内探了一眼,“妤娘在吗?”
  男子眼珠子往上了翻了一下,悄声道:“眼下正在楼上歇息,你先进来。”
  秋遥和宋酒一道进了花满楼,男子虽然好奇她的身份,但始终没有开口问一句。
  秋遥将男子打发走,当即带着宋酒上了二层。
  “叩叩叩。”
  门响了三下,无人应门。
  “妤娘,秋遥回来了。”秋遥对着门缝吹了一口气,气息略微急促。
  宋酒的耳力不错,听见房内的人翻了身,只是没有开口说话。
  秋遥抿抿嘴,知道妤娘是在和自己生气。前些日子她不告而别,妤娘一定急坏了。“妤娘,我知道你没睡,上次是我做得不对……”
  里面的人终于开了金口:“哟,你哪里不对了?不对的人是我,当初怎么找上你了呢?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犯不着你来操心。”
  秋遥急了,又叩了三下房门。“妤娘,我今日带了一个人来见你,是你一直想要见的人!”
  躺在艳丽又浮夸的床上的人睁眼,从鼻中呼出热气,显然是不在乎的。“我今儿不见客,让他回去吧!”
  “妤娘不会这么不通情理吧?”宋酒透过纱窗看见妤娘已经坐了起来,正在床边整理自己的青丝。“还是说过了两三年,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
  妤娘的手卡在发丝间,一双眼怔怔的望着那一扇门,双唇一张一合,拼凑出三个字:“九娘子。”
  一阵风席卷起轻纱,门咯噔一声开了。
  秋遥惊讶的抬眸看了妤娘一眼。
  妤娘却是紧紧的盯着宋酒,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每一寸都不放过。
  宋酒卓然而立,任凭妤娘打量。只有妤娘确认了她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才好说。
  妤娘的脸色瞬间沉淀下来,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秋遥上前去替妤娘打理她那还未梳理清楚的青丝,一边对妤娘说道:“我觉得是时候了,今日小九说要见你,我便觉得瞒不住了。”
  妤娘从镜中观察宋酒的一举一动,仍旧在确认宋酒的身份。
  宋酒并不藏着掖着,干脆走上前来,任凭她看个清楚。“不知道妤娘可看清了?还是……我应该叫你荼妤?”
  妤娘正要拿梳子的手一顿,僵持在半空中,她眼角一飞,余光看向宋酒:“宋娘子今儿是上门来找茬的?”
  “茬我找不着,但是我想找你!”
  宋酒寻了个坐处坐下,半躺在一边的软塌上,支着两腿闲散的说道:“妤娘离开宋家这几年,似乎过得很好?”
  妤娘的嘴角抽了抽,不怒反笑。是了,这才是九娘子!
  九娘子是从来不会和其他人客气的,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只要她想,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是她的!
  妤娘摆摆手,让秋遥不再帮她打理头发了。“秋遥,你这些日子难道是在宋家?”
  “当然!”宋酒抢过话答道,随手抄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汁水饱满!
  “妤娘不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宋酒一顿手,从手中滑出一个莹白的坠子。
  妤娘见那坠子在空中晃了晃,激动的扑过去将它握在手中。“娘子……这是娘子的东西……”
  “终于承认了!”宋酒坐直了身子,低头去看满眼是泪的妤娘,扬声问:“这下你该确认了我的身份了?”
  妤娘点头,哽咽道:“九娘子,我知道是你,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可是你并未认出我呀,上回你同七郎君到花满楼,连七郎君都惊讶了,为何你半点感觉都没有?”
  秋遥上前去扶激动得痛哭流涕的妤娘,劝道:“妤娘,小九她不是不认,是因为不识!她在临安的时候被人害了,到眼下也没有恢复记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魄散
  离开花满楼的时候,东方青蓝的天上悬起一个还不算清楚明了的月亮,淡淡的银白色交杂着丝丝轻白的云。
  宋酒和秋遥携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好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华灯初上,七彩的光亮从两边的楼房上照射下来,宋酒才木木的问了秋遥一句:“你冷吗?”
  秋遥挨近她,小声说道:“还好。”
  她们两个都披着御寒的披风,头上戴着一个镶着毛边的斗篷,只留一张吹弹可破的脸在空气中。两人紧紧相依,呵出的热气总能跑到一出去。
  宋酒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月,眉间突然多了几分厌恶的神色。“秋遥,我讨厌这个地方。”
  秋遥跟着她的目光看去,都说月是故乡明,她却觉得永嘉的月色一点儿也不美。“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留存着太多她不想回忆的东西,曾经的屈辱,曾经的落魄,都是她不想再回忆的。要不是祝虞搭救她于水火,她也许早就死在了这片肮脏的土地上。
  “秋遥,你是一个谜。”宋酒不再去看月亮,而是牵着秋遥继续往前走。“你的从前,该是何等的富贵……”
  秋遥嘲讽一笑,“我已不提从前,从前的事情最好留在从前。”
  “我们在这里伤春悲秋,而其他人却是言笑晏晏,真让人不爽!”宋酒吹了一口气,不服气的揉了揉鼻尖,吸了两下。“走!今儿带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宋酒说完,扯着秋遥就往前跑。她们跑得很快,跑得头上的斗篷被寒冷刺骨的风吹到了肩上,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秋遥从未如此放肆过,迎着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小九,你跑慢些!”
  宋酒迎着风跟着秋遥一起笑,却笑出了泪。
  宋酒带着秋遥跑到热闹的街上,隔壁的酒楼中正有人在斗酒,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充盈着整个酒楼。
  “走!咱们去斗酒去!”
  秋遥笑完了腰,眼神期待脚步却是踌躇不前。“当真要去吗?万一咱们斗输了,没有银子给怎么办?”
  宋酒很是昂扬的哼了一声,得意的说道:“你可别小瞧了我!论斗酒的技术,恐怕没人能赢得了我!”
  “小九,你今日和寻常不大一样,难道妤娘与你说了什么,你心里不爽快?”秋遥盯着宋酒的脸看了许久,却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宋酒亲昵的扯着秋遥往酒楼里走,边走边说道;“妤娘能说什么?我今儿高兴,许久没有尝尝永嘉的酒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尝到了。”
  秋遥听她说得不清不楚的,认为她是糊涂了,扯着不让她进去。哪知宋酒的力气大,硬是拖着秋遥进了酒楼。
  酒楼里此时坐满了人,三五桌都在斗酒,有的激动地骑在桌上划拳,有的则是在大口大口的灌酒。
  角落里坐着两个道士模样的人,一老一少,他们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大壶热茶以及两碟小菜。显眼的老旧帆布架在一根破竹竿上,斜着立在墙角。
  酒楼里喝酒的大多数是男人,此时来了两个女人,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
  有的男人喝高了,一张脸醺得通红,七拐八绕地凑到宋酒和秋遥身边,嘿嘿笑道:“两位小娘子,来喝酒啊?”
  宋酒斜眼瞪了他,毫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然后豪气的朝最里边儿的小二喊道:“张小六,给我来一壶好酒!”
  正在前后忙碌的小二一听见女声,顿时一溜烟跑了出来,一见来人的容貌,他那笑开了花儿的脸顿时就耷拉下来。“宋娘子,怎么又是你啊!怎么两三年不见,你还惦记着我呐!”
  宋酒随手捻了一颗花生,连壳带粒儿的扔过去。“麻利点儿,照老样子给我来一壶!”
  墙角的少年对身旁的老道士说道:“师傅,那个女子不正常。”
  老道士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一双筷子在两个碟子中来来回回,比打仗还要激烈。“只管吃你的饭,别人的事情少管点儿!”
  少年不满地哼了一声,赌气道:“师傅常说要救人救人,眼下那女子身上不干净,您却放任不管!祖师爷在天上一定对师傅你失望透顶了!”
  老道士白了少年一眼,嚼着花生囫囵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就看出人家身上不干净了?那可是县令的女儿,乱说话可是要被降罪的!”
  少年得意洋洋的一撇嘴,“得了吧,县令早就不要她了。眼下她身上覆着一股怨气,若是不消,恐生变数!”
  老道士仍旧不紧不慢的吃着,吧嗒吧嗒嘴:“你怎么知道不消就会有变数?小子,你的路还长着呢!”老道士抬头看了远处的宋酒一眼,眯了眯眼笑道:“得人恩果千年记,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了……”
  少年虎头虎脑的蹙了蹙鼻子,完全不懂老道士在胡诌什么。
  “少管闲事,她活不过今晚,就让她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少年闻言,这在低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远处的宋酒扫了角落的两个道士一眼,扬起了嘴角。
  宋酒的喝完了一坛子的酒,才得偿所愿的带着秋遥离开。秋遥早已累得不行,刚贴到车壁上就沉沉睡去了。
  宋酒将秋遥安顿好,让车夫守着车子,自己则是一个人走到了无人问津的河边。
  “你快些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会替你完成的。”宋酒对着眼前漆黑的空气说道。
  须臾,一团黑气从宋酒身上脱离开来,在她眼前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宋酒,我要多谢你……”
  宋酒看着那团黑雾,想要笑,却连一点笑容也挤不出来。“是我要谢你,我借用了你的身子,而你却变成了一抹离魂。”
  今日在花满楼的时候,玉兔坠子上宋玉姝的最后一缕魄附在了宋酒的身上。这具身子原本就是她的,所以当宋玉姝的魄上身时,并没有什么异常。
  妤娘之所以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全是因为宋玉姝。
  那团黑雾渐渐的变淡,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宋酒,六姐的事情,还有阿盼……就全靠你了……”
  一行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宋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
  不是她哭,而是这具身子在哭。
  “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了他,我和他是有缘无分,你们一定要幸福……下辈子,我不求金银、不求富贵,只求和你做姐妹,来报答你的恩情……”
  那团黑雾彻底的消散在宋酒眼前。
  从此,这世上真的不再有宋玉姝……
  “对不起……”宋酒瘫坐在地,突然觉得心上少了一样东西,空落落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切
  进东园,远远望见芙蓉榭那边亮着火光,忽明忽暗的在空中闪动。
  秋遥指着那处低声问道:“小九,你瞧那儿……”
  宋酒只看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许是哪房的丫头在那儿玩耍,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你也觉得天色不早了,哪房的丫头还会在这个时辰特意跑到芙蓉榭那儿去玩儿?你可别告诉我芙蓉榭能够住人!”秋遥紧紧的拽着宋酒的衣袖。
  眼下天色昏暗,皓月隐在云层后更添了几分清冷诡异。
  秋遥虽然是较为镇定一类的女子,但也有怕的东西,比如鬼神。
  此刻芙蓉榭那边有一簇火光跳跃着,隔着远远的湖面,就像是一簇鬼火。
  宋酒此时已是精疲力尽,之前宋玉姝的魄依附在她的身上,已经耗费了许多体力,眼下她只想回浮翠居好好睡上一觉。但拗不过秋遥,宋酒只要带着她往芙蓉榭去察看。
  芙蓉榭是个四面通风的地方,又临水,在这个时节根本不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此刻芙蓉榭中,春芽提着一盏灯,饱含深情的注视着眼前的宋琦。
  “三郎君,春芽说了这么多,你难道还是无动于衷吗?”春芽的嗓音甜柔,好似街上卖的糖人儿,外表惊艳里面甜腻,但吃得久了对牙齿不好。
  宋琦背过身,声音就像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一样寒凉。“你是大哥身边的婢女,就应该一心一意的伺候在他身边。当初在义桥救你,完全是出于仁慈。既然你选择待在大哥身边,就该离我远些!”
  宋酒和秋遥偷偷走到芙蓉榭外时,正好听见宋琦的声音。宋酒赶忙将秋遥拉进一旁的花坛之后,迫不得已听了一次墙角。
  “三郎君只需告诉春芽,你心里难道没有我吗?”春芽泪光闪闪,目光一直停留在宋琦身上。
  “我……没有。”
  春芽一把从身后抱住宋琦,“你看,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你怎么会迟疑这么久,你心里是有春芽的!”
  黑暗中的宋酒勾唇一笑,原来是在表明心迹啊。
  宋琦蹙眉盯着自己腰间的纤弱的手臂,想要伸手去将她扯开,但是一想到她是宋锦泽碰过的女人,就连碰也不想碰一下。
  “春芽,你最好立刻松手。你应该知道我有武功,万一伤了你,我不好跟大哥交待。”
  春芽把自己的脸贴在宋琦的后背上,笑着摇摇头。“我不要松手,春芽就是为了来找你才跟着大郎君进来的。”
  “可你已经是大哥的女人了,兄弟妻不可欺,我断断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宋琦感受到一股热气不断的呵在背脊上,柔柔的挠着他的心房。
  春芽素日和宋锦泽做那事早已积累了许多经验,宋琦微微的一个挣扎以及渐渐急促的呼吸,她都能察觉到。她无声无息的勾了勾嘴角,两只手开始四处乱摸。
  “三郎君,如果你不嫌弃奴家,奴家可以跟在你的身边。或者春芽可以继续待在大郎君身边,将大郎君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日后你的胜算也能多一成!”
  春芽的条件是十分诱人的,宋琦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盘算着如果春芽为自己所用,那自己扳倒宋锦泽的几率能有几成。
  “三郎君觉得春芽的主意如何?”
  “嗯……”宋琦不禁紧闭了一下眼睛,面目狰狞。“你……你……”
  春芽很是得意自己的杰作,宋锦泽就爱自己使的那些招数,一旦男人兽性大发,她的愿望也就达成了。
  “春芽,你……”宋琦闷哼了好几声,反手一把将春芽推向漆红的柱子,火急火燎的贴上了春芽的唇。
  灯笼啪嗒一声被风吹落在地上,黑夜中仅有的一丝光亮也不见了,只有一阵没有情意的来自最原始的交配的声音。
  黑夜中,突然响起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响,在这种刺激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宋琦和春芽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候,猛地被这声音打断,登时从彼此的身上弹开了。
  春芽虚空捞了一把,并未有抓住宋琦。
  灯笼重新被点燃,春芽正摸索着系胸前的带子。
  宋琦一脸寒霜,打着灯笼走到芙蓉榭外,并未见到人影。
  春芽的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一阵醺红以及突然被打断好事的不满。“看到什么了?”
  “方才分明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来看时却什么的都没有。”
  春芽从宋琦手中接过灯笼,朝能藏下人的花坛后走去。
  没有人,但是花坛边上的一只断枝上挂着一缕碎布。春芽将它拿起来,宋琦已经赶过来了。
  “看来真的有人在这儿。”宋琦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有人会藏在这里。
  春芽哼笑了一声,偎在宋琦的怀中,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布条。“别急,我知道是什么人!”
  宋琦闻言,眸中一闪。“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那亲爱的九妹,当初不肯让我跟着你来永嘉的宋九娘子呗!”
  “又是她!”宋琦眯了眯眼睛,寒芒飞快的从眼前闪过。
  春芽是个女人,直觉一向很准。“又?难道她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宋琦冷着脸,抽身离开,丢了一句:“不要以为我上了你,你就能打听我的私事。”
  春芽望着宋琦冷漠的背影,不甘心的攥着布条,咬牙切齿道:“宋酒,你又搅了我的好事!我春芽发誓,若不能让你身败名裂,我便不得好死!”
  而此时,宋酒正飞快的拉着秋遥往撷芳斋的方向飞奔。
  直到跑到了东园的中间地带,宋酒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真是流年不利,丫头和主子偷情也能被我撞见!”
  秋遥体力不如宋酒,喘得比她还要厉害。“小九……哈,你说那个春芽和你三哥会不会发现是我们?”
  宋酒摇头,“我也不清楚,等明日看看情况再说。”
  “小九,我如今才知道,宋家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主子到下人,没有一个心里是干净的。”秋遥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说得太绝对了,赶忙补充道:“当然,总是有例外的。”
  宋酒并不在意,歇了一会儿就将秋遥送回撷芳斋,自己则是回浮翠居去。
  等一进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她就知道有人来了。
  围屏将里外隔开,宋酒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中间穿过。


第一百五十章 :大火
  不用猜,里面的人一定是王之焕。
  宋酒绕过围屏,见他的墨发湿哒哒的垂在身后,身上披着一件素袍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笑。
  “你真把这儿当家了?”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这儿是你的家,自然也是我的家!”王之焕牵着坐到榻上,细心的替她擦去还未挥发的汗水。“怎么跑出一身汗?方才一定吹了风,仔细又染上风寒。”
  宋酒笑着看他关心自己的紧张样子,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今儿可把我累坏了。对了,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虽然王之焕将那些琐碎的事情全部推给了宋淮宥,但不代表他没有要紧事要做。
  “公务虽然重要,但也要抽空来见你一面。”王之焕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宋酒的发丝,柔声说道。
  宋酒对他的这些话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再说他油嘴滑舌。手心感触到一股湿意,宋酒抬头看了一眼他那还是湿漉漉的墨发,笑了:“怎么不让忍冬送一张帕子进来?”
  “她早就准备了,只是我嫌麻烦才没有弄。”
  “得了吧,平日里这些事情都得有人伺候才行,你偷偷跑到我这里,哪还有人伺候你?”
  宋酒起身,要去取一块帕子来给他擦头发。
  腰间猛地一紧,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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