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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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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动了小心思,暗暗咬唇道:“要不我去跟赵娘说说,让她对春芽严厉些?”
宋酒失笑,拿了一株菊花朝她脑袋上轻轻砸去,“你以为只有你想这么做?想要让春芽出糗知难而退的人多着呢,不差我们一两个。”
忍冬小心地看了月门外边一眼,低声凑近了问道:“娘子的意思是说其他几房的夫人们也打算这么做?”
宋酒替宋清盼抖了抖落在腿上的花瓣,断断续续地说道:“其他的几房我不敢说,但二婶婶是一定会动手的。大哥随便买了一个人就带了回来,先不说春芽的规矩如何,单是她勾引人的相貌就足以让老太太和二婶婶讨厌她。”
做婢女的,样貌一定不能太过招摇。就算长得有几分姿色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万不能生出什么要不得的心思。可是这两样春芽都占了,样貌长得好不说,今日见老太太竟然浓妆艳抹!这样不叫老太太厌弃才怪!
忍冬还要说些什么,这时采蓝从屋里出来,柔声对宋酒说道:“娘子,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宋酒点头,朝草丛里喊了一声貂蝉的名字,顺道说了句有肉吃。貂蝉果然屁颠屁颠地迈着猫步来了,讨好似的蹭蹭她的腿。
“你们两个好生照看着阿盼,我去一趟县学。”
忍冬好奇地问:“娘子今日不是不念书吗,怎么还要去?”
宋酒进门换衣裳,笑道:“不念书就不能往县学去了?我的书看完了,得去借新的,自然得跑一趟。”
“这种事情,让仆人跑一趟就是。”
宋酒无奈一笑,“这书又不是替他们念的,怎有叫他们去跑腿的道理?”
采蓝将她穿去县学的男装找了出来,在空中抖了抖,抻着等宋酒伸手进来穿上。
宋酒便穿便对忍冬说道:“月心去大厨房帮手,家里留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你和采蓝两个看着阿盼,我的心才能踏实。”
其实她主要是想将忍冬留下来,万一采蓝又跑到鹊桥仙去,起码整个浮翠居还有忍冬看着,不至于乱了套。
采蓝屈腿替宋酒系上腰带,平静地说道:“其实娘子犯不着将月心调去大厨房的,那边也不差这么几个人。反而娘子将她遣走了,浮翠居上上下下有些忙不过来。”
宋酒的面色顿时一冷,站着一动不动。
似乎察觉到她身上由内而外的冷意,采蓝微微抬头看向宋酒的下巴,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怎么了?”
宋酒禁不住冷笑,浮翠居有多忙她难道不知道?采蓝想月心留在浮翠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自己能够省点心好去跟秦氏汇报她的动向么!
她的沉默足足持续了一刻钟,久得采蓝和忍冬两个以为是她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就在两人想要开口的时候,宋酒才收敛了神色。
“没什么,就是方才觉得有些冷。”
采蓝闻言,赶紧去衣橱中挑了件披风。“外头的风确实有些冷,既然娘子觉得冷,多加一件是好的。”
宋酒点头,冷不丁地说道。“昨儿跟母亲提起你,她还问你在浮翠居做得如何呢!我说你办事稳妥,浮翠居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件也没落下,很尽责!”
采蓝垂首,微微福身。“多谢娘子在夫人面前美言,采蓝铭记于心。”
不想再听采蓝再编造一些虚假之词,宋酒披戴好披风,捞起地上的貂蝉就走。
貂蝉本想趁忍冬不注意溜到榻上去的,哪知道正好碰上宋酒,一下就将它抄起带走了。可怜它才吃了一块牛肉干,就要遭到主人的虐待。
貂蝉挥动着猫爪子想要反抗,哪知宋酒撂了狠话。“再动,仔细你日后都没肉吃!”于是貂蝉就安安分分地被宋酒带着去县学了。
采蓝送走了宋酒,躲在月门外喘气。方才娘子身上的寒气几乎要将她冻死,她自觉自己并未做什么错事让娘子生气,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方才的情况。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她也不打算想了。复又折回院子里同忍冬陪着宋清盼摘菊花,半晌没再说话。
第七十九章 :还书碰面
因着将近重阳,胡夫子门下的学生都放了假,不用去县学念书。但是其他夫子的学生还是要去念的,毕竟他们学的东西要比宋酒他们学得要高深许多。
为了完成胡夫子的任务,宋酒不得不到藏书阁来借书。其实她是不大喜欢来这里的,藏书阁住了个不苟言笑的岳学究,跟他说话很费劲,还得看他的脸色。
藏书阁前的小院里,先前见过的岳学究不知和什么人相对而坐。他的面上有哀戚之色,说一句话竟然连连叹了三口气。因为隔得有些远,她并不能听见两人在讲些什么。
宋酒心想,这岳学究平日看起来一副正颜厉色的面孔,没想到也有伤感的时候。瞧着岳学究叹气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之前是以貌取人了。
身为学究,不免要装的严肃些,才能让学生们惧怕他,敬畏他。要是整日嬉皮笑脸的,学生眼里怎会有你。
在院外足足等了两刻钟,和岳学究在一起的人终于起身出来。
宋酒和他迎面遇上,一时错愕。和岳学究待在一起的人竟然是上回遇见的怪人,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怪人的目光从宋酒身上一扫而过,并不在意她,漠然地离开了。
宋酒在心中骂道:“这人真怪,分明是他之前死活拉着自己不松手,硬要塞一本书给自己。结果这个时候遇见了,也不晓得问候一身!”
骂过之后,又想起罗福生他们说他是疯子,疯子哪里晓得这些基本的礼数,心里又觉得有些平衡了。收拾好心情,宋酒便施施然走到岳学究面前,拱手:“学生宋酒见过岳学究。”
岳学究板着脸,不苟言笑。“既然胡夫子放了你们的假,不在家里准备过重阳,又跑到县学来作甚?”
宋酒恭敬地回道:“胡夫子让看的书看完了,学生特意回来还书,顺道再借几本。”
“恩。”岳学究了然点头,负手走向身后的藏书阁。
宋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觉得岳学究跟那个怪人一定是相熟的,便开口问道:“夫子认得方才的人?”
岳学究猛地回头,吓得她赶紧止住脚步。他那因上了年纪而逐渐松弛的眼皮顿时变得很平整,瞪着她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酒心下庆幸,还好没将貂蝉带进来。否则以貂蝉的性子,被岳学究吓了一跳后一定会猫毛直立,磨着小爪子就要冲上去。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并未明说自己的目的,只是将先前送书的事情拿来当挡箭牌。“先前在花园里,他送过我一本书,但是我不知他的名字,就连书也一直搁置着没有归还给他。”
岳学究转身,一把推开藏书阁的大门,兀自抬脚进去。“既然是送的,何必念着要还?”
“夫子误会了,那书是他执意要给我的,我并未接受。”宋酒跟着岳学究的脚步去将书放到原位。“方才我见学究您和他态度亲近,想来该是认识的。学生没有其他的请求,只盼着学究您能告知我他的姓名即可。”
“他叫苏覃。”
“苏秦?”宋酒讶然,“是战国时候的苏秦?”
岳学究揪着眉心斥道:“你这女娃娃是读过不少书,但是也得动脑筋想想,先人的大名有几个敢用的!覃乃覃思之意。”
那可说不准,先人的大名就算为读书人所熟知,老百姓未必全部知道。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会叫苏秦,也不奇怪。
“听其他人说,苏覃早些年就该肄业,可惜遇上了不幸的事情。难为学究您还这么关照他!”宋酒一面将书放到书架上,一面笑着说道。
岳学究听了她的话,疑惑地问:“你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
宋酒摇头,她怎么会知道。她之前可是和苏覃素不相识……想到此,宋酒猛地意识到,她不认识苏覃,不代表宋玉姝不认识他。
一时间,宋酒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有一些错乱的线索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了。她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不知怎的,宋酒糊里糊涂的就问了岳学究一个问题:“您之前认识我吗?”
岳学究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有看疯子的意味,冷冷道了句:“不认得。”
宋酒觉得莫名其妙,便不再问他,匆匆忙忙挑了几本书便离开了藏书阁。
没想到刚出小院没多远,又碰见了苏覃。眼下她心里乱成一片,根本没心思去顾及他,便绕道走了。
“宋玉姝!”一个中气十足的带着点清泉味道的声音传来。
苏覃快步上来,还算干净的衣袍披在他的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他像个读书人。反而因为他那乱蓬蓬的头发和快要破洞的鞋履让他看起来更像个乞丐。
宋酒怔怔地站在原地,苏覃竟然知道她的名字。他不叫她在学堂里名字,反而喊的是她的闺名,这点就足够引人所思了。
“你认得我?”
苏覃点头,断断续续地说道:“罗福生……你的名字……他说过。”
看来真是个疯子,连话也说不清楚,颠三倒四的。他的意思是他听过罗福生叫过她的名字,所以记得。
“上回你给我的书对我没什么用处,下回我来的时候还给你。”宋酒往供人住宿的院子看去,“你住在哪个院子,下回我直接给你送来。”免得你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叫人好找。她在心里如是道。
苏覃摇头,看着像拒绝宋酒还书的想法。他挠着脖颈,痴笑道:“书皮坏了,得换新的!坏了……换新的!”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等宋酒问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一溜烟没影了。
苏覃刚离开,貂蝉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喵喵地蹭她的腿,像是饿了。
“你个馋猫,就知道吃!”宋酒从袖中拿了一块牛肉干丢给它,咬牙揉着它的脖子道:“等把你养得肥肥壮壮的,就一刀宰了!”
貂蝉喵了一声,深绿的眼珠子溜了她一眼,继续无忧无虑地吃它的牛肉干。这话它一日要听忍冬念上百来遍,早就听得猫耳朵起茧子了。貂蝉吃完一片,用爪子挠她,示意它还要。
宋酒发现貂蝉的爪子在自己的衣裳上印了几道血迹,但貂蝉身上没有伤口。她忽然想起苏覃方才一直在挠自己的脖颈,隐隐约约能看见几道红痕。
原来是貂蝉做的好事。
第八十章 :以书传信
抱着貂蝉从县学回来,忍冬她们早已将菊花择捡干净了,就连院里的地面也扫整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残渣。
貂蝉不爱动,但是一回到熟悉的院子,咻的一声从她的怀里跳到地面上,踩着猫步闻着味儿找宋清盼去了。
忍冬正在屋里收拾衣裳,听见貂蝉的声音,赶紧放下还未叠好的衣裳出来。“娘子回来得挺早,要看的书可挑好了?”
宋酒点头,顺手将书本送到她手中。“挑是挑好了,就是挑书的时候见到了岳学究。”
忍冬从宋酒那里听了不少关于岳学究的事情,也知道宋酒不大喜欢和那种不爱说话的人多待,笑着念叨:“娘子见了岳学究那才叫正常呢!若是去藏书阁没见到该见到的人,恐怕那个时候娘子还得担心岳学究是不是出了事情。”
宋酒施施然进屋,照旧没有看见采蓝的身影,貌似无心的问道:“采蓝又跑到哪里去了?可是陪在阿盼身边?”
忍冬摇头,“小郎君由两个婢女陪着在小花园里玩耍,采蓝姐姐只说是去大厨房那边看看月心,可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她回来。”
宋酒勾唇冷笑,兀自斟茶自饮。采蓝和月心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去探望她?估计又是为了去秦氏那里扯的幌子。
秦氏是宋玉姝的亲娘,是不会害自己的亲女儿的。安排一个采蓝在她房里,许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她的日常生活,也算是一片爱子之心。可是宋酒不喜欢这种带有监视意味的关爱之情,感觉她就像是变相的在蹲大狱。
宋酒一边喝茶,一边在心中思忖。其实她这院子里也不止一个“采蓝”,蒋氏院里的,大小李氏院里的,甚至老太太那边也派了眼线。这个家里,恐怕只有沈氏没有在她的浮翠居安插眼线了。
宋酒想,自己得做点什么将身边的烂根给刨了。
忍冬认认真真地将宋酒借来的书本放上书架子,突然摸到最上方歪歪斜斜地放着一本积灰的书。“娘子,这儿怎么有本积了灰的书?”忍冬踮脚将书拿了下来,皱眉捏着书来到窗前,猛地吹了一口气。
书上的灰尘顿时喷出一朵花,半数扬在空中。忍冬又拿着擦花瓶的布轻轻掸了掸,那书本上的灰尘才算被清理干净了。
宋酒接过书,看了看封面,正书“汉书艺文志”几个字。她微微一怔,没料到这书放在自己这里已经堆满了灰尘。她淡淡地将书搁在桌上,“这书不是我的,等重阳过了就还回去。”
忍冬点头,继续回到书架前整理其他摆放歪斜的书籍。
正巧这个时候宋清盼进来了,脚边还跟着好吃懒动的貂蝉。
“娘……”
宋清盼还没说完,只见貂蝉像疯了似的,一下子跳到桌上。它一边生气地叫着,一边用磨得锋利的爪子去刨放在桌上的那本书。
忍冬吓得魂不附体,提着手里的帕子就朝貂蝉打去,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小畜生,这书也是你能玩儿的?还不松手?”
貂蝉哪里肯听,竟然变本加厉地用牙齿去撕咬。
眼见着那本书就要被貂蝉撕碎了,宋清盼也是吓得不轻,躲到了宋酒怀中。
和宋酒亲近的人都知道她爱书成命,要是弄坏了一本,可是要遭罪的。更何况这本书还是她借来的,就更加让人胆战心惊了。
“貂蝉!”宋酒冷冷地出声,脸上也没有愤怒的神情,只是跟往常一样看着貂蝉。
但是貂蝉却感觉到一阵阴风从自己的猫背上掠过,惊得它赶紧松口松手,乖乖地趴在桌上不敢动,只用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宋酒看。
忍冬心疼地颤着手去将书捧了起来,忍不住落泪。貂蝉的破坏力当真是无猫能比,原本好好的书就被它撕咬得破破烂烂,没有一页幸免。
忍冬是真的吓坏了,那些眼泪珠子也是被吓出来的。宋酒对身边的人都是和和气气的,那是因为她们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可是今日,这只肥猫却害得自己犯了大错。一想到往后宋酒都会对她冷冷淡淡的,忍冬禁不住耸着肩膀抽噎。
“哭什么?”宋酒轻声说道:“错是貂蝉犯的,我又不罚你。”
忍冬抽抽搭搭地说道:“可是这是婢失职,没有保护好这本书。万一借书给娘子的人见书坏了,和娘子置气,那忍冬岂不是成了罪人?”
宋酒无奈地摇头,“你就是心思太多了,明明是件简单的事情,一到你这里就成了天大的事情。放心,就算书坏了,我也不会被人骂的。”
忍冬捧着书,红着眼担忧地问道:“那这书该怎么处理?”
“你拿来我瞧瞧。”
忍冬小心翼翼地捧着书的残躯走到宋酒身边,“没有一页是好的……”
宋酒将残破的书拿来,欣赏着貂蝉的杰作。她抬眸瞪了貂蝉一眼,貂蝉很是无辜地趴在桌上,“喵”了一声。
“娘亲,这里边好像有东西!”宋清盼惊讶地指着书皮破开的地方,圆溜溜的眼珠瞪得很大。
宋酒顺着他的指头看去,果真看见墨色书皮和淡黄书页之间夹着一张纸。她不禁蹙了蹙眉,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上回她在临安的时候就这样从宋玉姝的字画里找出了惊人的名籍,这次不知又会得到什么。
但是不论是什么,宋酒都觉得那薄薄的一张纸承载的分量实在太重。
三人的目光齐齐地盯着那张纸,看着它在她们眼前抽出,然后展开。
重阳望于秀林村一见。
署名都是她很熟悉的名字:柳岑生故交,苏覃。
“娘亲,这信上的人你认得吗?”宋清盼如今已能将信上的字认全了,抬头问正在出神的宋酒。
宋酒回神,魂不守舍地说了句:“大概吧。”
忍冬见她答非所问,心中生疑。但是她也不敢多问,要是宋酒想说的,自然会跟她讲的。
貂蝉还是后怕地窝在桌上,可怜地唤了一声。
宋酒将信纸收入袖中,瞟了貂蝉一眼。“作为惩罚,三日不准吃牛肉干!”
忍冬得意洋洋地将它揪着到院子离去,嘴里不住地念叨:“我看你还敢做坏事!下回你再敢撕书,可得一个月不能吃牛肉干了!”
貂蝉委屈地挠了几下爪子,心道:“那上边有苏覃的味道,谁让他方才欺负我来着?我伤不了人,还不能拿书撒气了?”
第八十一章 :扯谎溜走
转眼,重阳至。
家家户户都采了菊花入菜,饭桌上也多了一坛子菊花酒。大街上也多了不少好玩儿的活动,咏菊的,卖菊的,画菊的,皆涌在了一条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但是街上远不如山上热闹,重阳佳节,崇尚登高处以寄托相思之情。
重阳佳节,宋家每年都会有浩浩荡荡的登高队伍从勤园门口出发,坐着马车来到青冈山下。
青冈山并不高,来这里登高的游人并不多,是最适合重阳登高的地方。一来老太太上了年纪,断不可能去登那种危险陡峭的高山,二来家中女眷众多,稍有不慎也容易失散。
马车在青冈山的石梯前停下,宋淮宥和秦氏搀着老太太下马车。沈氏和蒋氏也同宋怀风一道下来,后边跟着三房的宋淮臣和大李氏,走在后面的便是小李氏和宋锦瑶了。因为宋怀珉随着老太爷在汴京,小李氏无人相陪,只好让宋锦瑶跟自己坐一辆马车。
几个后辈也纷纷下了马车,宋锦承和宋琦会武功,便一前一后地在队伍前后暂当保护宋家人的角色。宋锦泽和宋玉恒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虚架子,就算腰间配了剑,也不像是会打架的。
宋玉恒哎呦哎呦的呻吟着,一瘸一拐地走到老太太身边,抱怨道:“祖母,回去的时候我绝不跟大哥一起了。”
老太太难得慈眉善目地笑问:“怎么啦?跟你大哥坐一处有什么不好,他还能教你一些学问。”
宋玉恒没好气地说道:“大哥那是教我学问呐,一路上净把我当肉垫了!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都被他枕麻了!”
宋淮宥见宋玉恒忸怩作态的模样,真想一竿子就打去,奈何老太太在这里就忍住了。虽然他不能动手,但嘴还是要动一动的。“玉恒,你瞧瞧你,站没站相,成何体统?”
老太太不悦地瞥了宋淮宥一眼,嗔怪道:“什么成何体统?今日要什么体统?好不容易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出来,你别扫了大伙儿的兴致!你素日管他甚严,今日就睁一眼闭一眼,碍不了什么事!”
宋淮宥忍气吞声地咽下了,道了句:“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儿子不教训他就是了。”
“母亲,二弟说的也不错。男儿就得有男儿的气概,但是眼下玉恒也绝非故意如此,就当二弟给玉恒一个警醒,这也是好的!”宋怀风笑着替父子二人说好话。
沈氏笑着上前来缓和气氛,亲昵的拉着老太太的手说道:“我们还是快些登高赏景去吧,我瞧着后边的小娘子们都翘首以盼了呢!”
老太太点头,忽的想起什么,朝人群中看了一眼。问道:“阿姝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的话才刚问完,采蓝就提着裙角跑上前来。“回老太太的话,娘子方才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正在车上休息呢!”
老太太和秦氏几乎是同时出声,“要不要紧?”
采蓝摇头,头上的珠花跟着摇晃。“不打紧的,娘子说让大伙儿先上去。等她休息好了,再跟上来。”
宋淮宥一听宋酒的身子不好,猜想大概是她身上的春草绿的毒素还未散干净,摆手道:“如此,你就回去伺候着。”随后,他又朝仆人吩咐道:“留下几个武功好的,在一旁护着!”
如此吩咐一番,老太太他们便往山上去,留下四五个仆人护在宋酒的马车前。
忍冬坐在宋酒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子,等会儿真要给采蓝姐姐喝下这个吗?”她不忍心地盯着手中碧绿的茶水,犹豫问道。
宋酒道:“也可以不喝,但是我们就走不成了。”
宋酒的面色红润,丝毫没有不舒服的迹象。方才叫采蓝这么跟老太太他们说,只是为了找借口留下来,顺便有机会给采蓝的茶水掺点料罢了。
帘子嚯的被撩开,采蓝的双手交叉着不断摩擦着两臂,应该是被外边的冷风吹着了。
忍冬握着手里的热茶,支支吾吾地递过去。她看了看宋酒的神色,见宋酒仍旧是坚定不移的样子,心里一横,说道:“采蓝姐姐,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采蓝受宠若惊地看了一眼宋酒,见她没有反对,笑着接过了。“多谢!”
忍冬弱弱地回了一句:“应该的……”
一刻钟,采蓝浑浑噩噩地睡了。
因为宋酒给她下的剂量不多,所以多费了些时间。毕竟忍冬给外头的人说她实在歇息,可不能睡得太快,否则会令人起疑心。
待忍冬给采蓝盖好了锦被,宋酒将貂蝉从温暖的锦被一角捞了出来。
“貂蝉,该去干活儿了!”宋酒拍了拍它的脑袋。
貂蝉不满地叫了一声。
“想吃肉就麻利点儿!”宋酒催促道。
一听见有肉吃,貂蝉顿时来了精神,咻的一声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忍冬着急万分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了,娘子养的猫儿跑了!”
守在马车外边的几个仆人也急了,七荤八素地问忍冬:“忍冬,那猫儿往哪儿去了?”
忍冬胡乱指了个方向,急得直跺脚,眼泪水就要流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娘子醒了要是发现貂蝉不见了,一定会将我赶走的!”
仆人们纷纷安慰道:“忍冬你也别着急,我们帮你找找!”
“但是我们都去找了,谁来保护九娘子?”有个机灵的仆人问道。
忍冬担心露馅,赶紧说道:“那就留一个下来守着,里边还有我和采蓝姐姐守着呢!”
“好!我们这就找猫去!”
忍冬见状赶紧进了马车,小声说道:“娘子,都办好了。”
宋酒点头,悄然起身。“你先去牵制住外边的仆人,我离开了你再跟过来。”
忍冬觉得自己身担重任,严肃地点头,在心中给自己壮胆。方才忽悠那几个仆人,可把她吓坏了。
宋酒趁着忍冬在吸引仆人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从马车上下来,飞快地跑进附近的草丛中。而貂蝉早已懒懒地窝在那里等她多时了,见宋酒来了还不忘邀功似的摇尾巴。
宋酒白了他一眼,小声道:“知道了,等会儿就给你肉吃。”
片刻之后,忍冬也溜了进来。“娘子,都办妥了。那仆人以为我们都在马车里呢!”
“好,我们得快去快回。幸好秀林村离这儿并不远,我们一来一回的时间足够了!”
第八十二章 :刮目相看
秀林村就在眼前,却没有见到苏覃的身影。
忍冬左顾右盼,终是不耐烦了,拧着帕子就骂:“他这是什么人?自个儿要让我们来,他倒好,半晌没个人影儿!”
貂蝉嫌弃这儿的路石子儿太多,容易伤着它尊贵的猫手,懒洋洋地窝在忍冬怀里。
忍冬气不过,低头咬着银牙对貂蝉吩咐:“好貂蝉,一会儿等他来了,你只管一鼓作气冲上去!好歹在他脸上留下个十条八条的印记,好叫他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性子的人!”
貂蝉会意地叫唤了一声。
又过了一刻钟,苏覃才姗姗来迟。
忍冬的火气早已冲上了头,也没等貂蝉亮出尖锐的爪子,自个儿就冲了上去。“你这人,还是县学里知情知礼的学生吗?夫子难道没有教过你要守时吗?”
苏覃被忍冬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阵,倒是很和气地道了句对不住。
他今日的模样和往日宋酒在县学见的大不相同,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宋酒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翩翩郎君呢。
虽然她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瞧见了还是被震撼了。
苏覃在县学里衣着破烂邋遢,行为举止也是疯疯癫癫的,浑然一个在街上乞讨的落魄乞丐。今日浑身上下这么一捯饬,倒叫人瞧不顺眼了。
宋酒开口,平淡地说道:“若不是看了你藏在书中的信,我恐怕会一直将你当成疯子。今日一见,心中顿生刮目相看的感慨。”
苏覃朝她拱手,神情庄重而激动。“我在县学装疯卖傻近三年,就是为了等今日!盼来盼去,几度春秋,可算是将宋娘子盼回来了!”
“盼我?”宋酒挑眉一笑,“为何要盼我?在去县学念书之前,我与你可算不上相识!“
忍冬拧眉上前,牙尖嘴利地附和道:“就是!你可不要坏我家娘子的名声,否则我要你好看!”
苏覃恍然大悟,急忙改口:“是我的不是,不该如此和娘子说话。话虽有错,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宋酒敛了神色走到苏覃身边,上下打量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苏覃,我今日之所以会到这里来,不过是看那信上写着柳岑生的名字。你若是有一句话诓骗我,可不要怪我不念同在一处念书的情谊!”
她的声音很淡,却很有力。眼下她只能从苏覃这里下手去查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是成是败就要看苏覃这人可不可信。
苏覃在她威严的声音下没有一点害怕,只是平静地回道:“宋娘子如果不信我,是不会来的。既然来了,就要全心全意的信我才是。”
宋酒这才仔仔细细的端详苏覃,方才她对他多有防备,并未真心看他长得是什么样貌,只是粗粗地看了一眼。现下看来,他那边角柔和的眉峰以及黑亮的眼眸都像是他的招牌,一个能让人相信他的活招牌。
苏覃的容貌算不上出色,倒是他身上的那种士人风度为他增色不少。可是他的话以及他的举动却又使得他看起来不像个士人,而是一个深谙计算之道的谋士。
宋酒轻笑,问道:“苏覃在县学里学习的是兵、法之论吧?”
苏覃没有笑,只是微微侧身,“百家之长皆有涉猎,哪一样对我有用,我便借来一用。这也是我当初没有走出县学的原因吧!”
宋酒听见他低低地嘲讽了一声,心中有些好奇,但也只是止于好奇。她不会去掺和其他人的私事,只要将三年前的秘密解开,替宋玉姝了了仇怨就好。
“你今日叫我到这里,恐怕不是来谈论你的往事吧?”宋酒侧目,并未因他先自己在县学念几年书就对他礼遇有加。“我可是冒着被家里责罚的危险到此地,你若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给我……”
暗话的意思就是:初次见面,你总得给些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苏覃轻轻勾唇,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很快那一抹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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