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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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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福生显然猜到了身后的人是什么身份,讪讪回头对着那人拱手作揖道:“学生见过岳学究。”
  宋酒赶紧有模有样的跟着罗福生的动作朝那人行礼,“学生见过岳学究。”
  岳学究阴沉着脸,负手而立。三人之间只隔着很短的距离,宋酒十分清楚地听见岳学究沉重的呼吸声。
  “你们是哪个夫子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罗福生恭谨地答道:“学生罗楚,字福生。是胡夫子的学生。”罗福生向来是个热心肠,担心宋酒说话会累着,一并将宋酒的话也说了。“她是宋玉姝,字酒,也是胡夫子的学生。”
  岳学究背在背后的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幸而宋酒两人站在他的前面并未瞧见。他的声音有丝丝的颤抖,问道:“宋玉姝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女子的名字,县学里只有一个女学子,她又是从哪里来的?”
  “岳学究有所不知,她是宋琳姿的九妹,前些日子才来的。您久居藏书阁,不清楚外边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你不说她是个女子,我甚至会以为她和包香眠一样,是个男生女相之人。”岳学究深深地看了宋酒一眼,转身走了。临了还不忘吩咐两人:“找书的时候仔细些,别弄坏了!”
  罗福生忐忑地应下,“学生知道了。”
  宋酒拽住正要去找书的罗福生,问道:“福生,这岳学究是什么来头?你为何如此怕他?”
  罗福生朝岳学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将宋酒拉到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皱着鼻头不满地说道:“我何止是怕岳学究啊?县学里但凡有点脾气的夫子我都怕的!他们只要跟我爹说一句话,我回去保准被打得两腚开花!”
  “行了,我知道你怕你爹!说点正经的!”
  罗福生这才正色,发挥出他包打听的能耐。“岳学究原是在县学里讲学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大病了一场,痊愈后就跟宋夫子,也就是宋琳姿的爹请辞说要回乡。宋夫子哪里肯啊,岳学究可是从帝京来的大学问人,走了岂不是可惜?无奈,两人只好各退一步,之后岳学究便待在了藏书阁打理书籍。”
  “难怪我见他一脸抑郁之色,原来是请辞未遂,心里憋闷!”
  罗福生摇头,煞有介事的说道:“岳学究要是不憋闷那才不正常!每回来藏书阁借书的人为了不撞见岳学究,还特意去庙里求了签,为的就是不看见他那张黑脸。”
  “难道县学里所有的学子都怕岳学究?”宋酒心中起疑,既然岳学究以前在县学讲学,自然是桃李处处开,怎么会弄得所有人都厌弃他呢?
  “如今整个县学上上下下,不怕岳学究的也只有那个疯子了!岳学究的学生都学有所成离开了县学,只有那个疯子因为精神失常留了下来。”
  “疯子?”宋酒猛地想起那日在假山后碰见的怪人,不知道罗福生说的是不是他。“你说的疯子是不是时常带着本书,还抱着一把小锄头?”
  罗福生盯着宋酒的脸端详了一小会,惊恐地问道:“你不是见过他了吧?他可有对你怎么样?”
  宋酒皱着眉摇头,“他并未对我怎么样,难道他会打人不成?”
  罗福生疑惑地摸着下颔,奇怪地自言自语。“那个疯子只要见到陌生人靠近,就会拿起锄头疯狂地乱砍人,怎么你接近了他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嘀咕着,罗福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一番,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难道那家伙还懂美色?见到你长得好看,才没对你下手?”
  宋酒抬手如风一般刮过他的耳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五指死死地扣着他的肩胛骨。“罗福生,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将你的舌头给剪了!”
  罗福生苦着脸求饶,“宋酒,我错了,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们不是要找书吗?你瞧着天儿也不早……”
  宋酒抽回手,丢下罗福生,兀自去找书了。46


第六十二章 :一个巴掌
  下半晌散学回家,刚过了东园,忍冬飞奔着朝宋酒跑过来。她跑得很急,额间凌乱的碎发并成一绺贴在肌肤上。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嘶哑的声音里还透着浓浓的惊慌。
  宋酒赶紧去扶住她,平静的声音缓缓流出。“慢点说,出了何事?”
  忍冬瘪着嘴,哆哆嗦嗦地指着浮翠居的方向,“小郎君他被八娘子打了一巴掌,流血了……”
  宋酒闻言,当即撇开忍冬,飞快地朝浮翠居跑去。
  心跳得很厉害,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就好似千万把刀剑在来回搏杀,铿锵一声,人命殒!
  “阿盼!”宋酒冲进浮翠居的月门,大声地朝里面喊道。
  没有人回答她。
  她一下就慌了!
  以忍冬的速度,跑到东园那边时宋锦瑶早就转移了地方。宋锦瑶为什么会打宋清盼?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而且整日待在浮翠居里,怎么会得罪她?
  “许嘉!许嘉!”宋酒转了一圈,高声唤道。也不管会暴露许嘉潜藏在宋家的事情,她现在只想知道宋清盼到底去了哪里!
  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宋酒赶紧跑进房内,只见月心被反绑在床棂上,嘴巴被布条塞住了。
  而一向沉稳的采蓝却不见了踪影。
  月心挣扎了几下,慌乱的朝宋酒求救。
  宋酒赶紧过去替她解开结绳,“月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盼到哪里去了?”
  月心两腿一软,瞬间瘫坐在地上,含着泪说道:“娘子,小郎君在院子外边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八娘子。八娘子一生气就扇了小郎君一巴掌,小郎君的嘴角立即就流血了。”
  宋酒心急,忍不住吼道:“那他人呢?宋锦瑶又去了哪里?”
  月心被她的吼声怔住了,愣了片刻赶紧说道:“婢当时上前去保护小郎君,可是被岁燕和岁华给绑了……呜呜,小郎君被八娘子带去了汲雪楼……”
  宋酒眸光一冷,咬牙狠狠地说道:“宋锦瑶!”
  忍冬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来,“娘子,咱们赶紧去汲雪楼!小郎君肯定是被八娘子抓去了!”
  宋酒松开抓住月心的手,带着忍冬朝汲雪楼而去。
  汲雪楼,宋锦瑶的房间。
  宋清盼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紧张地咬着下唇。面前这个女人很可怕,她五官扭曲得就像从地狱来的恶鬼。
  以前娘亲说过,地狱来的恶鬼是会吃胆小的小孩子的。所以他不能胆怯,一定要挺着身板等着娘亲来救他。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怕你的!”
  宋锦瑶呵笑一声,不屑地瞟了宋清盼一眼,尖细的声音就像是猫儿的爪子划过树皮的表面。“哦?你不怕吗?等会儿你就会怕了!”
  岁燕端着一个茶碗上来,里边盛着血红的水,里面还漂浮着一块块的红皮。“娘子,辣椒水儿端来了!”
  宋锦瑶玉手一抬,伸出食指指向宋清盼,笑盈盈地说:“给他灌下去!方才我那一巴掌下去肯定是将他的嘴打破了,这一碗辣椒水下去看他还敢不敢嘴硬!”
  宋清盼一听是辣椒水,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知道辣椒水是什么,以前和花媪在一起的时候,花媪常念叨,说犯人做了坏事就会给他灌辣椒水。他最怕辣椒水了!
  宋锦瑶很满意宋清盼那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信手端来一杯茶幽幽地饮。
  岁燕将辣椒水搁在桌上,一步一步地靠近宋清盼。“小郎君,你也不要怪婢,谁让你撞上了我们家娘子呢?娘子自小就和九娘子不对头,你偏要到太岁头上动土,不是自寻死路吗?”
  宋清盼连连后退,声音发抖。“你说这么长的话,我都听不懂。我要去找我娘亲!”
  宋锦瑶开口对岁燕说道:“岁燕,何必跟他废话,他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能听懂你的话就怪了!”随即,她又起身过来,一把拧住宋清盼的下巴,勾唇一笑。
  “宋清盼,我告诉你,宋玉姝根本不是你娘!你就是孽种!是一个biao子和一个不守礼法的穷酸书生生下的孽种!”
  宋清盼挣扎,嘴巴被宋锦瑶捏得红一块白一块。“你胡说!我才不是孽种!”
  “你就是!”宋锦瑶高声吼道。“你活到这么大,难道不好奇自己的亲爹是何人吗?”
  宋清盼的眼神有一瞬的失神。
  宋锦瑶得意的一笑,哄骗道:“只要你将辣椒水喝了,我就送你去见你爹,怎么样?”
  “不要!我要我娘亲!”宋清盼张嘴,一口咬在宋锦瑶的虎口。
  宋锦瑶吃痛,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jian种!竟敢咬我!”
  宋清盼含泪吼道:“我要见我娘亲!你不让我走,我就告诉老祖宗去!”
  “你去啊!你今日走出这道门再说!”宋锦瑶一把揪起宋清盼的衣领,眼神毒辣。“宋清盼,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如今的娘在祖母跟前受宠,你就可以鸡犬升天了!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宋清盼的个子不高,宋锦瑶的力气又大,将他提了起来,只有脚尖踮在地面上。
  “岁燕,把辣椒水给我端过来!今日就让这个jian种尝尝,得罪我宋锦瑶是什么样的下场!”
  岁燕依言,将辣椒水端了过来。
  宋清盼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只碗,不断的在心中祈求。这个时候,他好想娘亲,好想师傅,好想琢哥哥。可是这些人眼下都离他很远,救不了他。
  宋锦瑶端来辣椒水,掰开宋清盼的嘴,猛地灌了一口下去。
  宋清盼顿时被呛得双眼通红,难受得咳了半天。热辣的味道顺着喉咙一路往下蹿,他觉得自己的肚子快要烧起来了。嘴里被牙齿划破的地方也被辣椒水辣得生疼,一下又一下的侵蚀着嘴内侧柔嫩的肉。
  宋锦瑶哈哈笑了,鬓间的珠钗因她的抖动而发出一阵清脆欢愉的声响。“宋清盼,我教训不了宋玉姝,还怕动不了你?你一个jian种,死了也不会有人觉着可惜!祖母知道了,还会感激我替他们铲除了一个耻辱!”
  宋清盼的小脸越来越红,被提起的身子不断地扭动,试图摆脱宋锦瑶的控制。
  宋锦瑶笑够了,从头上拔了一支钗子,用锋利的尖头对着他的脖颈刺去。“你今日就下去找你的亲生爹娘吧!”
  “噌……”
  一道剑影飞快的从宋锦瑶的眼前闪过。46


第六十三章 :要你血偿
  一道血线从宋锦瑶的手腕上飞溅而出,喷溅在雕花床的蓝纱上。蓝纱上顿时绽开了一朵血花,凄美妖艳。
  岁燕吓得腿一软,捂着嘴尖叫道:“娘子,你的手!”
  宋锦瑶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手腕,袖口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鲜血从细小的伤口中汩汩流出,依稀能听见血迹喷涌的声音。
  “啊……”宋锦瑶慌乱地捂着伤口,惊慌地抬头往四处看。“是谁?给我出来!”
  许嘉从房梁上跳下来,护在宋清盼的身前,一双眼冷漠地看着宋锦瑶。
  宋清盼见是许嘉,害怕得抱住他。他的嗓子被辣椒水辣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地拽着他不放手。
  屋子里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饶是宋锦瑶如此心狠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许嘉的剑还未入鞘,剑头还残留着宋锦瑶的血。他将宋清盼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宋锦瑶的跟前。
  岁燕护在宋锦瑶的身边,气势不足,提心吊胆地说:“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进来!”
  许嘉根本不搭理岁燕,而是抬起手里的剑指着宋锦瑶,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不要再动他,否则,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许嘉抱着宋清盼走出门去,正巧碰见赶来的宋酒。
  宋酒飞奔过去,含泪紧张地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一遍。“阿盼,都是娘亲不好……”
  宋清盼这时才哭着扑进她的怀中,耸着肩膀抽泣。
  许嘉低声对宋酒道:“主子,宋锦瑶给小郎君灌了辣椒水。主子最好找大夫瞧一瞧。”
  “她人呢?”
  “在里边,被我的剑划伤了手腕。我下手有分寸,她死不了!”许嘉冷冷地说道。
  “忍冬!”宋酒吩咐道:“去静得堂去将祖母请来!”
  忍冬领命飞快地离开。
  “许嘉,你赶紧回浮翠居去,叫月心去将张大夫找来!切记,不要再在其他人面前露面!”
  许嘉点头,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宋酒紧紧地抱着宋清盼,轻声安抚。“阿盼,娘亲再也不将你丢在家里了!”
  “宋玉姝,你还有脸跑到汲雪楼来?”
  岁燕扶着宋锦瑶出来。
  “宋锦瑶,今日咱们就将这笔账算清楚!”宋酒站在院中,盯着站在阶上的宋锦瑶。
  宋锦瑶轻蔑一笑,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双唇略有苍白。“宋玉姝,你以为祖母来了就能将我治罪吗?哈哈,你太天真了!眼下我又知道了一个你的秘密,不知道私藏男子在闺房中算不算死罪?”
  “哦?你说我私藏男子?”宋酒挑眉,轻笑。“谁知道是不是你藏在闺房中,故意用来陷害我的?”
  怀中的宋清盼不禁害怕的瑟瑟发抖,低声呜咽。宋酒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阿盼不怕,娘亲等会儿一定让她跪下来给你道歉!也让她亲自尝一尝那辣椒水的滋味!”
  阿盼是她最宝贝的人,只要动了他一根汗毛的,她一定会加倍奉还!
  ……
  静得堂,大李氏、小李氏和沈氏正在陪着老太太说话,正说到兴头上,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老太太的院子平日里安静惯了,一时有个吵闹声也听得特别清楚。“晚夕,你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外头瞎闹?若是个不懂规矩的,直接发落了!”
  于媪应声出去,见是宋酒身边的忍冬,心生疑惑。于媪赶紧吩咐婢女放她过来,问道:“忍冬,你不在九娘子的身边伺候着,跑来静得堂胡闹什么?”
  这个时辰,宋玉姝多半已经散学归来,忍冬身为她身边的婢女,应当随时伺候在身边才是。
  忍冬一把抓住于媪的手,“于媪,求您跟老太太禀报一声,娘子和小郎君等着她老人家去救命呢!”
  于媪下意识的朝屋里看去,嗤道:“你小点声!到底出了什么事?”
  忍冬立马跪在于媪跟前,凄厉地喊道:“于媪,下半晌小郎君在院子外玩耍,不小心撞到了八娘子,八娘子气不过扇了郎君一巴掌,还把小郎君给抓走了……”
  在屋子里的几人听见忍冬的高呼,都瞧了瞧老太太的神色。
  老太太撑起手杖,小李氏赶紧过来搀扶。“老太太慢些,注意脚下。”
  几人走到门前,忍冬见老太太出来了,喜极而泣。“老太太,求您去救救娘子和小郎君吧!”
  老太太皱着眉头看向于媪,于媪赶紧回道:“老太太,她是九娘子身边的婢女。”
  “小九不是到县学念书去了吗?你这个小小的婢女跑到这里来瞎嚷嚷什么!”小李氏不悦地数落了一句。
  忍冬见小李氏也在这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向老太太说明。
  老太太见她欲言又止,沉着脸问道:“有什么事情就说!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拖下去杖二十板子。”
  众人一阵唏嘘,二十板子打完,忍冬怕是连命都没了。
  忍冬也顾不得小李氏,娘子吩咐她来搬救兵,她一定得完成这个任务。心下一横,忍冬磕头回道:“八娘子将小郎君抓了去,还给他灌辣椒水!娘子回来之后立刻就跑到汲雪楼救人去了,婢担心娘子,这才到老太太这儿来求救!”
  “胡说!”小李氏站出来,拧眉不满地指着忍冬骂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冤枉我家锦瑶!”
  老太太精明的眼扫过忐忑的忍冬,出声阻止小李氏。“仙蕙,我记得锦瑶被你关了半月的紧闭。”
  小李氏心中咯噔跳了一下,回身讪讪说道:“母亲,锦瑶经过上回的事情已经沉稳了不少,这事一定不是她做的。”
  “是不是,去汲雪楼看看不就知道了!”沈氏在一旁说道。“母亲,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我们还是去汲雪楼看一下为好,若是这婢女的话不尽其实,到时候再来罚她也不迟。可……”沈氏瞄了小李氏一眼,笑道:“可若是她说的是真的,那阿姝和锦瑶此刻不是很危险?您一向疼爱她们两个,一定不想她们出事。”
  沈氏的一番话说得委婉动听,既没明说宋锦瑶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也没有说忍冬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她一直在冷静的分析,然后挑一个老太太不反感却又合适的说辞送到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点头,“嗯,既然事关锦瑶和玉姝,有必要去看看!”
  小李氏暗暗瞪了沈氏一眼,这个大嫂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的今日倒帮起宋玉姝来了?91。


第六十四章 :何人不仁
  偌大的汲雪楼的小院里,此刻正是硝烟万丈。
  被月心一路扯到这里的张大夫屏着气息替宋清盼诊治,豆大的汗水从他的发丝间滑落下来,一直滑进紧贴脖颈的衣襟内。分明是深秋凉爽的季节,他却觉得这里像是一个火炉,炙烤得人说不出话来。
  宋锦瑶咬咬切齿地瞪着张大夫,“张大夫,您是否应该先来看看我的伤?他不过是破了点皮而已,我可流了这么多血!”
  张大夫沉默以对。
  正巧此时老太太和沈氏、大李氏以及小李氏也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院子。
  宋锦瑶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小李氏,哭丧着脸委屈地喊道:“娘!”
  小李氏赶紧跑上前去,紧张地握住宋锦瑶的手,仓惶的问:“锦瑶,你怎么弄得一身狼狈?瞧你,这小脸都没了血色。”
  宋锦瑶的脸失了血色是真,但是小李氏如此高声的宣扬其实另有目的。她就是要让老太太听见,然后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宋玉姝欺负了宋锦瑶。
  果然,老太太见宋酒安然无恙地站在院中,精明的老眼一眯,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老太太还未出言训斥,沈氏率先出来,关切地拉起宋酒的手。“小九可有伤到哪里?赶紧让伯娘瞧瞧!”
  宋酒抚着沈氏的手,在心中酝酿了一小会情绪,哽咽着说道:“伯娘,小九没事……就是阿盼他……”
  沈氏十分配合地朝宋清盼看去,只见他皱着一张小脸躺在忍冬的怀中,两片唇瓣高高的肿起。沈氏呀了一声,急忙过去心疼地说道:“阿盼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老太太被她惊讶的声音吸引了,情不自禁地迈开脚步朝这边走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宋清盼高肿的嘴唇将老太太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与其说是被吓的,倒不如说是被惊愣住了。
  “怎么回事!”老太太是个见过风雨的人,这点事情怎么会让她大失方寸?
  宋锦瑶抢先一步开口,“祖母,宋玉姝她不检点,竟然私藏男子在闺房里!要不是我今日用这个小子做诱饵,怕我们宋家又会出一档子为人耻笑的**勾当!”
  “你胡说!”宋酒当即就在老太太的面前跪下,声泪俱下。“祖母,你可要为九儿做主啊!阿盼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八姐。可是八姐呢,她竟然在屋里私自对阿盼用刑!”
  “用刑”二字重重地落在老太太的心头,震得她的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她向来最忌讳家里的人背着她使什么阴谋诡计,尤其是上刑具这种触犯国法的事情。
  老太太冰冷的目光扫过宋酒,扫过宋锦瑶,最后停留在张大夫的脸上。“张大夫,你说说。”
  张大夫暗暗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地攥着藏在袖中的手,努力压着声音回道:“老太太,小郎君被灌了辣椒水。小郎君的嘴里破了好几处,被辣椒水这么一折腾更严重了!”
  “岂有此理!”老太太愤然将手中的手杖朝宋锦瑶砸去,胸脯因气愤而起伏得毫无规律。
  小李氏见那手杖朝这边飞来,下意识地护在宋锦瑶的身前。那把檀木做成的手杖就这么结结实实地砸在小李氏的大腿上,她一吃痛,当即就软跪在了地上。
  宋锦瑶几乎同时是和小李氏蹲下身去,她抱着小李氏的腰身,惊呼。“娘!娘!”
  老太太站在那里,抬起哆嗦的手指着宋锦瑶,“锦瑶,你哪里学的狠毒手段?”老太太揪着心口,“我自问从前可没有这样教过你们!”
  小李氏扭着身子,吃力地转过身朝老太太求饶。“母亲,锦瑶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您可要查清楚,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宋酒回头对小李氏冷笑道:“二婶婶的意思是我冤枉了八姐吗?呵呵,难道我为了嫁祸给八姐,不惜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小李氏恶狠狠地瞪着宋酒,十指死死地掐着身上的衣裳。她绝对不会让宋玉姝这个jian人害了自己的锦瑶!事到如今,她再装着小脸逢迎也没什么意思了。都是肚子里藏着坏水的人,何必跟她客气!
  “玉姝,二婶婶奉劝你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是你做的,就该承认。你从前是什么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之所以一直忍着你让着你,不过是看你爹和你娘的面子。”
  宋酒回头看向老太太,期待地问道:“祖母,二婶婶说的是真的吗?”
  老太太默不作声。
  那就是承认了。
  原来,她的身份一直都被待见啊!宋酒冷笑,“既然你们个个都不喜欢,何苦叫我回来?既然我如此讨人嫌,为何还要装作表面很疼爱我的样子?都说天地不仁,我今日才知道到底是何人不仁!”
  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中滚落,那一双鹿眼像是承载不了眼泪的重量,失望地闭上了。
  沈氏心疼地蹲下身,对她说道:“小九啊,不是每个人都对你不仁!伯娘的心里一直都是疼你爱你的,她们不喜欢你,还有伯娘喜欢你呢!”
  背后的小李氏听见沈氏的一番肺腑之词,疯狂的大笑。“大嫂,你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遭天打雷劈吗?宋玉姝的脾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素来和二嫂走得近,怕是早就将宋玉姝看得透透的了,何必在这里演戏?”
  沈氏不悦地回她一句:“是不是我心里清楚!”
  从来不善于劝架的大李氏这时从老太太的身后走出来,忐忑地揪着手中的帕子。她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柔弱。“大嫂,仙蕙,容我说句公道话。眼下实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锦瑶受了伤,阿盼这孩子伤得也严重,难道要等他们两个出了事,你们才肯罢休吗?”
  小李氏和沈氏皆是一愣,纷纷抬眼去看老太太的神色。
  老太太冷眼看着众人,开口道:“这个家里还是我这个老太婆做主!你们从头到尾都在吵,你埋怨过来,她职责过去,成何体统!若不是三媳妇出声制止你们,你们要吵到何年何月?”
  于媪站在老太太身边替她顺气,低声劝道:“老太太,还是让张大夫看看八娘子的手吧。女儿家的手金贵,若是伤着了,恐遭夫家嫌弃。”。


第六十五章 :贼喊捉贼
  老太太点头,同意了于媪的意见。
  宋锦瑶的婢女岁燕和岁华赶紧将宋锦瑶和小李氏扶起来,搀扶着进了屋子。
  张大夫已经替宋清盼诊治完了,进门之前给了宋酒一个眼神,示意她安心。
  宋酒一怔,这个张大夫又一次帮了她。方才宋锦瑶要求她去诊治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将宋清盼搁置在一旁不理,毕竟和宋清盼的伤比起来,宋锦瑶的更严重一些。
  可是张大夫并没有这么做,他是故意不去救宋锦瑶的,而那种不乐意里边似乎还带着一股不为人察觉的恨意。
  等所有的人都进了宋锦瑶的屋子,宋酒才就着月心的手站起来。
  宋清盼由忍冬牵着,小心翼翼地跟在她们的身后。宋酒低头覆在宋清盼的耳边说道:“阿盼,等会儿若是老祖宗问你什么话,你只管哭就是。娘亲今日一定会让宋锦瑶给你磕头认错的!”
  宋清盼沉默的点点头,伸出手轻轻地拉着她的指尖。
  宋酒顺势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嘴角扬起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之前是她太过忍让了,才会让其他人以为她是可以任人搓扁揉圆的人。从今日起,但凡有人敢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进了屋子,老太太外间的圆桌旁,大李氏和沈氏垂首站在一旁。
  宋锦瑶由小李氏和两个婢女送进了屏风后边的闺房,而张大夫正在给她处理伤口。
  老太太朝宋清盼招手,没有含饴弄孙的那种喜悦之情,反而透着冷漠疏远。“过来让老祖宗瞧瞧。”
  宋清盼一缩脖颈,害怕地躲在宋酒身后。
  老太太见状,伸出的手讪讪的收回来。“都回家这么久了,见到自家人还是这么认生。难道没有教他规矩吗?”
  沈氏搭话道:“母亲,阿盼还小,认生是正常的事情。锦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照样看见人都往我身后躲么!”
  老太太也不知将沈氏的话听在心上没有,转头问宋酒。“之前锦瑶说你私藏了男子在浮翠居,可有其事?”
  宋酒淡淡的反问:“祖母相信小九会私藏男子?”
  老太太一怔,“自然不信。”
  “既然祖母都不信,那小九便没有私藏男子。”
  “那锦瑶手腕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浑身上下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和锦瑶争斗过的痕迹,说明那伤口并非你所为。”老太太冷静地分析着,精明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宋酒的面容。
  宋酒紧紧的攥着宋清盼的手,面上笑若春风。老太太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方才就算沈氏和小李氏闹得如何厉害,她都不为所动,一个人冷眼旁观。这个功夫可不是任何人想学都能学得来的。
  “祖母听过贼喊捉贼的故事吗?”
  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个小九好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孙女了。她并未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捡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来反问自己。这样的话跳不出任何的漏洞,却一下子就能让人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当老太太起疑心的时候,宋酒拉着宋清盼跪在她的面前,柔弱的说道:“祖母,自从小九回家之后,行事说话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小九知道自己让祖母寒了心,不指望祖母能像从前那样待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小九身边还跟着阿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小九只是谨遵祖母的吩咐去县学念书,谁知道有人要在背后害他!”
  老太太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的眉头深锁,像是在深思什么。老太太心里最清楚自己为何会对宋玉姝格外偏爱,也明白三年前自己为何会厌弃宋玉姝。其实她完全可以放弃宋玉姝这颗棋子,但是她舍不得。
  因为宋玉姝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她身上藏着宋氏一族的秘密,绝不能让她落到别人的手里。与其让敌人捡了个便宜,倒不如将她召回来守在身边,也好时时监视着她。
  “阿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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