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美人临安-第10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秋遥便住在这里面。
窦小六一路左顾右盼,小心问道:“大官人,咱们为什么要来这儿?”
“今明两日就要开战了,我们留在那儿只会牵制他们。来这里是最安全的,他们也能心无旁骛的作战。”
窦小六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大官人想得这样周全。”
宋酒轻笑,“你不是一直着急见秋遥吗?我今日就圆了你的梦。”
一路七拐八绕,她们终于进入了石窟内部。
石窟内点着烛火,装设和一间屋子相差无几。
石床上垂挂着帷幔,石桌上摆着烛台、茶盏。
“这么快就到了?”
另外一条道上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秋遥娘子!”
窦小六激动得无以复加,她就说那日在军营看见了秋遥。
他们都不信。
宋酒赏了窦小六一个爆栗,“你要真在军营里把秋遥揪出来,可是会害了宋锦承的。”
窦小六之前一直执着在找秋遥这件事情上,并没有意识到如果抓到了秋遥,会牵连到宋锦承这件事情上。
眼下听宋酒这么一说,她才醒悟。
她险些害了秋遥和宋将军……
“对不起……”
秋遥笑盈盈地扶着她,说道:“其实我那日看见你了,没有和你说上话,是我道歉才对。”
窦小六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脑子缺根筋,该说抱歉的是我。”
“好了,你们就别争了。”
宋酒看向秋遥,发现她这几日消瘦了不少。
许是在替宋锦承担忧。
窦小六一个人去石窟的各处转转,宋酒便拉着秋遥坐下谈心。
“我记得在永嘉的时候,你和二哥并不熟。”
秋遥唯一一次和宋锦承有交集,便是那次落水。
宋锦承以为是她落水,冲上去救的时候才发现是秋遥。
自那以后,她并未察觉秋遥和宋锦承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
秋遥淡淡一笑。
“除夕那晚,他来院里找我。”秋遥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不过是过来送一些吃食。”
宋酒点头,她记得那晚宋锦承提着食盒,正是去找秋遥的。
难道……
“其实我原本不打算去京城的,可后来改了主意。”
宋酒问:“因为他?”
秋遥点头。
“从前,都是我奋不顾身的去保护别人,从未有一个人奋不顾身的来保护我。他是第一个……”
见宋酒沉默,秋遥试探的问:“小九,你不会是不同意我和你二哥……”
“哪里。”宋酒握住她的手,说道:“二哥的事情可不是我做主,但我想伯娘不会反对。”
宋老太太一直把秋遥奉为救命恩人,对她的印象也好,应该不会反对。
至于宋老太爷……
宋酒根本懒得去想这号人物。
“那日去军营寻他,他让我忘了他这个人。说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小九你说,我千里迢迢赶来漠北,难道是为了听他说这一句话?”
自然不是。
宋锦承自有他的考虑。
古来征战几人回,宋锦承担心的应该是这个吧。
他怕自己给了秋遥承诺,却实现不了。
等这场战役过去,一切都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听说钱寺丞陪你一块儿来的,怎么不见他?”
宋酒淡笑,“他此刻应该还在军营里。”
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看见钱改容了,听说他有时会在后方支援。
“钱寺丞对你……”秋遥打量着她的脸色,道:“他总不能一直待在漠北,京城最近的局势一直不太明朗,需要他回去看看。”
“京城出了什么事?”
秋遥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来的时候,听说皇上的身体不大好。”
在这种节骨眼儿上,皇上竟然……
要是消息传到漠北,将士们该如何想?
“如今监国的是哪位皇子?”
“说来也怪,皇上竟然命五皇子监国,十三皇子从旁协助。”
看来皇上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五皇子适合成为君王,还是十三皇子适合。
眼下京城不安稳,漠北的战事也处在焦灼的境地……
宋酒咬着下唇,想着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知种卿他们。
第五十六章 :劝说
漠北的这一仗,远比宋酒想得要难很多。
因她和秋遥、窦小六待在石窟里,对前方军营的战事并不了解,每日只能站在石窟的洞口观望。
观望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也许是军营上空的狼烟,也许在等着他们大胜仗归来。
石窟的生活远比军营的无聊,每日都是重复着相同的事。
晨起,吃饭,观望,入睡……
宋酒搬来石窟已经过了两日,这两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前方的鼓声依稀可闻,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
昨日,钱改容已经从军营撤退,来到了石窟。
宋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总之,他来的很突然。
但考虑到石窟里住着三个女人,钱改容并没有住进来,而是在石窟的洞口将就。
宋酒觉得钱改容此刻不应该待在这里,他应该回京城去。
无论他是站在支持五皇子的队列中,还是站在十三皇子那边,他都应该回去。
战场不是他的天地。
就算他想明哲保身,也不该在这里。
今日起了大风,不少黄沙吹到了石窟洞口。
宋酒端着一碗清水走到洞口,递给钱改容。
“多谢。”
钱改容这阵子消瘦不少,下巴也长了胡茬。
漠北这地方就是个穷山恶水之地,一旦要在这里生活,有很多东西是不能满足的。
宋酒在他身边坐下,等他喝完水后开口。“改容,京城的局势不太好。”
钱改容微不可查的点头,眸中渗出一丝淡淡的惆怅。
“我知道,你希望我回去?”
宋酒老实的点头,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比起漠北,京城才是让钱改容发光发亮的地方。
“可是你的病……”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她日渐瘦削的面容,推脱道:“等去伏草找到了,我再回去。”
钱改容有时候比她想象的还要倔。
“朝堂上有三公九卿在,天下易主在他们看来就是翻翻手掌罢了。你的身子最要紧,再者,我已不在朝堂,管不了这些事。”
宋酒从袖中捻出一封信,递过去。
“如果我说,你的辞呈并未被递交上去呢?”
钱改容诧异的看着她,手已经把信接了过去。
“君清,你何必告诉我。”钱改容痴笑一声。
他原是想趁着这一次机会,远离朝堂,找一个无人打搅的地方静静心。
但是这一封信让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点。
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改容,辞呈的事情,你身为大理寺丞应该清楚。只要大理寺卿没有同意,你是递不上去的。”
宋酒的话,把钱改容从九霄拉回了现实。
是,他都清楚。
“京城风云瞬息万变,你该回去搅上一搅。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野心也没有。”
宋酒找来一根小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沙地上乱画。
钱改容沉吟片刻,坦诚的回道:“确实有。从前我一直想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应该是有野心的。”
“那就回去。”宋酒把小木棍放入他的手中,声音坚定的说:“那座天池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留在漠北只会让你消失于无形。”
钱改容捏着木棍,两眼不自觉地看向她方才随心所画的图画。
长剑与狼毫,争锋相对。
不正是预示着京中的情形么?
江山易主,要么血流成河,要么滴血不流。
若是用长剑去夺得皇位,百姓必定流离失所,心中惶惶。
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流血,助新皇登基。
眼下势头正盛的无非就是五皇子和十三皇子,朝中的大臣也都分拨站队,哪边的主都有可能成为手执长剑之人。
宋酒来劝他的目的,便是想让他出手,尽力避免这一场灾难。
江南钱氏如今声望犹存,公开声明支持哪一位皇子,那么天下大多数人都会倾向那一方。
江南钱氏可是以贤明著称天下,他们择选的君主必定也是贤明的。
“如今宋家已经站在了五皇子那边,若是你要支持十三皇子,一定要小心宋家的人。”宋酒提醒道。
钱改容执着木棍,在沙地上写写画画。
“这是王家,这是宋家。宋家显然表示要支持五皇子,那王家呢?”
宋酒咬唇,此事她也说不准。
王家的人和王之焕可不一样,只要能保住太原王氏的地位,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离开京城之前,五皇子大驾光临,估摸着就是为了让王家的几位长辈站在他那边。
从那一次众人的态度来看,王沛是不支持的,但是其他的几位就说不准了。
王沛上承父亲的遗志,行事多收敛锋芒,从未想过再让王家出一位丞相。
对下,他是看好王之焕的。
这些年王之焕所做的事,他从不阻止。一来父亲看好王之焕,二来王之焕的确有振兴太原王氏的本事。
但独木难成林,太原王氏不是王沛一个人的。其他人一旦站在五皇子那边,也就意味着整个王家都要站在五皇子身后的队列中。
如果五皇子顺利登基,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若是败了,满门不幸。
“我在京中的时日也不少,还有一双眼睛能看。五皇子性奢靡,将来登上皇位,举国必定怨声载道。”
他这么说,宋酒便清楚了。
钱改容打算支持十三皇子,也就是祝虞。
“不说私情如何,单他在京中出现的短短几月,朝中风气大变,已经有足够的理由支持他。”
虽然钱改容和祝虞自小都在临安长大,但是说来也怕人笑。他们从未见过彼此,彼此的形象都是从他人的耳中听来拼凑而成。
“那你何时动身?”宋酒笑问。
钱改容起身,掸去衣衫上的沙尘。“即刻吧,要是多留片刻,你该催我了。”
“你说这话,我倒成了不讨人喜的了。”宋酒就着他伸过来的手站起身说道。
“我走之后,千万要注意。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窦小六。”
只要窦小六在,就能够及时通知王之焕。
漠北有王之焕在,他多少能放心。
“好,改容之言,我必定牢记在心!”
宋酒帮着钱改容收拾行李,把来时的车马给了他。
食物和水都放在了车厢里,她将贴身带着的匕首送给他。
“遇上紧急情况,能助你脱身。”
钱改容轻松的问:“你会要回去吗?”
“既是送你的,谈何收回?”
第五十七章 :手心
钱改容翻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宋酒目送他直到看不见身影了,才无力的靠在石壁上。
心口一阵阵抽痛,喘不上气。
四肢急速地变凉,宋酒感觉血管中的血液在一寸一寸的凝固。
视线渐渐模糊,像是有什么东西遮挡了她的眼球。漫天的黄沙从她的眼前吹过,她却只看到一抹昏黄的影子。
身体里有东西在挣扎,奋力的撕扯着她的四肢。从脖颈延伸下去,每一毫厘都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窦小六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隔着一层布似的听不真切。
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回旋,回旋,好像永远不会消失。
“大官人,你这是怎么啦……”
“药呢?你的药呢?”
她靠在一具柔软的身体上,鼻尖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她的药……已经用光了。
其实刘半仙给她的已经足够她撑下去,但是在军营的时候,她偶然发现那些药能帮助伤员好起来。
她便分了一半出去。
这场仗会很快结束,算上找去伏草的瞬间绰绰有余。
可是她没有算准的是,战场上的事情从来不是以时间多少来算的。
都说商场如战场,其实还是有差别的。
这不,就体现在她身上了。
要是真赶不上去兀鹫山,在临走之前再见王之焕一面便心满意足了。
“小六,鼓声停了吗?”
宋酒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听到的声音也是模糊的,只能问了。
“大官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些!”
隐约间听见窦小六在哭,而秋遥扶着她进了石窟。
目下全是黑暗,石窟里微弱的烛火要点不亮她的双目。
平躺在石床上,宋酒的心里只担心一件事。
前方的战事到底怎么样了。
“小六。”
宋酒轻轻抬手,虚空抓了一下,一只手自然的放入她的手中。
“大官人,我在这儿。”
“你去前方军营看看,他们这一仗到底是胜是败。”
窦小六抹了一把泪,狠狠的点头。
“大官人,你千万等着我回来!”
宋酒从来没觉得等一个人回来是这样的难熬,一点一滴,像是过了一辈子似的。
睁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她索性闭了眼。
从前的片段一幕幕在脑海中倒映,据说有了这样的幻觉,离黄泉路和奈何桥就不远了。
在漠北的日子,在京城短短的几月,永嘉、临安……
一年未满,她竟然辗转到这么多地方。
这一年里,有太多的变数。她死在梅雨时节,幸而又重活了一回。
宋雪滢被砍了头,林路桓被流放,胡氏发疯。曾经害过她的人,她都一一回击了。
只是总有些事她是不甘心的,比如宋清盼。
从她重生之后起,阿盼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相处得久了,感情日渐加深,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感情维持了没多久,阿盼就离她而去。
阿盼的仇,她还想亲自报。
只要祝虞一找到加害宋清盼的凶手,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一定要他们偿命!
“小九……小九……”秋遥握住她的手,不停的在她耳边呼喊。
秋遥担心她就这么睡过去了。
她哪会这么轻易睡过去?就算走了,也是被疼死的。
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冰冷得失去了知觉,只有心口剧烈的疼痛在提醒着她还活着。
“秋遥,回到京城之后,能否替我找祝虞?他答应我的事,让他别忘了。”
秋遥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偷偷擦泪。
“要去你自己去!”
宋酒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没奈何心抽痛了一下。
她紧蹙眉头,说道:“我这一辈子遇上的人中,只你一个算得上是我的知己。你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去的。”
秋遥带着浓浓的鼻音斥道:“从前你可没说过这些话,什么知己,不过是想让我替你捎句话而已。我才懒得去,你自己去跟他说!”
宋酒无意再争辩,秋遥无非就是想拿话激她,好让她再撑一会儿。
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好。
“我身边的人,以后都由宋君顾打点,你只需同他说一句,他就会明白。”
说道这里,宋酒觉得自己这一辈亏欠宋君顾的何其多。
身为长姐,上一辈子没有好好教养他。再活一世,她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十个指头都数得清楚。
唯一令她欣慰,就是她把他从胡氏和宋雪滢的魔爪之下救了出来。
身为谷一椿的徒弟,与钱改容又是师兄弟,日后的路应该走得不困难。
再想想,她又记起了幼时在漠北的经历。
似乎她的记忆都始自漠北,一切的源头都在这里。
而那源头也是留仙酒酿造的源头。
可惜,她明明答应了王之焕,要替他酿一坛留仙酒的。
她更希望的是,儿时遇见的白衣少年能亲自品尝一口她酿造的酒。
多年的求而不得,她把对白衣少年的仰慕之情都转移到了王之焕的身上。无怪她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心口一片滚烫。
“咳咳咳……”
口中涌出一股腥甜,顺着嘴角滑落到耳边。
秋遥慌忙拿起帕子替她擦拭,一个劲的说道:“小九,你再等等,你不是在等他来吗?你要是先走一步,他一定会疯的。”
宋酒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她还从没见过他发疯时的模样呢。
从来都是她在恨,在疯。而他永远都是轻微的恼怒,以及对她的包容。
“他要是真的恼了,也好。这样,他就能很快地忘了我……”
王夫人不是一直希望薛丞相的千金薛宛宁做她的儿媳么,眼下机会来了。
薛宛宁虽然有点小心机,但只要她对王之焕好,有点小心机不算什么。
至少这些小心机只是针对她,而非王之焕。
“你就这么希望我忘了你?”
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他终于还是来了!
“之焕,留仙酒……我来不及酿了……”
他的身上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应该是从战场上紧急撤下来的吧。
“赢了?”
她问得很轻很轻,充满了期盼。
王之焕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在她耳边说道:“赢了。”
赢了就好……
所有的事情,都该尘埃落定了。
宋酒摸索着找到王之焕的手,紧扣着他的手心。“之焕,对不起……”
第五十八章 :女店主
她这一生活得太谨慎,对任何人都是避之三尺。到如今,就算心底信任了这个人,行为举止都是一板一眼。
真到了生死关头,她就后悔了。
好好活着的时候,她都在做什么呢?
这一辈子,活得真他娘的窝囊!
她对不起的何止是王之焕,还有自己。
要是有下辈子,她再也不要循规蹈距的对待这一份感情。都是她的,人是她的,心也是她的,她要得天经地义!
“下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宋酒呕着血,死咬出这句话。
王之焕用力捏着她的虎口,道:“这一辈子也是你的,就算下下辈子都是你的。”
那敢情好。
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越来越远,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
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
兀鹫山,岌岌可危的栈道上有一队人马正小心翼翼的攀附着岩壁前行。
他们的眼球不住的打量下方的万丈深渊,喉结每隔几下就会重复滚动。……这么高的栈道,也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修出来的!
这一队人马是为了上山采去伏草,谁让那玩意儿值那么多银两,一株就能让他们暴富。这么大的诱惑,谁能忍得住?
“老大,我脚虚……”
队伍中有个雷公脸的男人对着最前头带路的人吼道,能听见他的声音一直在颤抖。
被称作老大的人背着一个深褐色的大包袱,里面装满了食物和酒水。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沟壑纵横的石壁,眉梢突突地跳个不停。
在心里骂了句娘,老大扯着大嗓门回了雷公脸一句:“虚也得给老子忍着,要不你撒泡尿,兴许就缓过去了!”
其他的人哄然大笑,但笑声不甚真实,带着七八分害怕的尬笑。
老大紧紧抓着石壁上凸起的小石块,颇不耐烦的训斥:“行了!笑得跟鬼号似的,给老子收声!”
人群顿时安静,鸦雀无声。
“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能发财了。都给老子小心点儿,免得老子回去了还得在你们老婆孩子面前号丧!”
雷公脸和其他的人都沉默了,老大是个刀子嘴,平日里说话大大咧咧,其实心比任何人都脆。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大伙儿都提高警惕。
“老大,今早咱们在山底下见到的那个娘们儿,你说她能熬过去吗?”
雷公脸像壁虎一样贴在石壁上,鼓着腮帮子问道。
今早他们上山之前,正好在客栈里遇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主儿,见那女人快不行了,他们的心也疼得厉害。
就在他们盯着女人看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那嗜血的眼,仿佛把他们凌迟了千百遍,贼吓人。
跟着进来的也是一个女的,似乎是受伤女人的婢女。全程他们就只听见那个婢女在哇哇哇说个不停,吵得他们耳根子疼。
但也亏了她,他们这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快不行了。
必须要上山去采去伏草才能救命。
笑话,去伏草要真这么容易采,他们哪需要用上一队人马?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将死的,哪像是能上山采药的……去送死的还差不多。
老大在前头带路,弯卷的络腮胡在风中拨动。此刻是最不能分心的时候,兄弟们要是讨论起来,一个激动,就真死在半道上了。
“好了,老子从前没发现你屁话这么多。在你婆娘面前也没见你这么能叨叨!”
后头有个人轻轻推了一下雷公脸的后背,“专心点走!”
一行人提着气,一前一后稳扎稳打地走着。
山下的客栈,只见一骑红尘滚滚。烟消云散过后,一队轻骑立在了客栈门前。
乌黑的甲胄包裹着紧实的身体,只露出一双双冷冽的眼。
王之焕慢慢踱步出客栈,背着手扫过去。
“主子。”
领头人翻身下马,三两步就到了王之焕的跟前。
“出发之前共有五十人,两军交锋时死伤四十,仅剩十人能上兀鹫山。”
王之焕的目光从剩下的九个人面上扫过,他们是刚从军营赶过来的,战袍未脱,身上的血腥未洗。
“领他们去吃饭,一刻钟后出发。”
“是!”
领头人带着人绕到客栈后方,自去解决吃食问题。
“这位客官……”
客栈的女店主扭着丰腴的屁股出来,一脸媚笑。“您要不去换身衣裳?”
王之焕身上的衣裳带着血,客栈里的客人看了不免要遐想,毁了她的生意可就不好了。
虽然这位客官看着不错,但乱世嘛,还是有点本钱在身上比较实在。
等有钱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呵呵呵,客官也是仪表堂堂,这形象总要注意一下。”
女店主捻着小指,肥溜溜的眼珠子从他的头顶看到了脚尖,油腻腻的脸开满了春天的桃花。
王之焕回头,淡淡说句:“店主,有酒吗?”
女店主点头如捣蒜。“有有有,热水也有!”
一路领着王之焕进了澡堂,交待了诸事宜,扭着腰亲切的关了门。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扣门,油腻腻的说:“客官,要是水烫了或是冷了,记得叫我哦!”
没听见里面的回应,女店主索然无味的离开……没趣的男人!
女店主办事还算周到,王之焕要的烈酒她都有准备。
澡堂的中央还放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这个是女店主额外送的。
王之焕除下沾满血的衣裳,凹凸有致的肌肉在烟雾间若隐若现。女店主准备的热水,估计是能烫死人。
从旧衣裳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丢进热水桶里滚一圈。捞起来绞干,接下来该上烈酒了。
自从喝过她酿的留仙酒之后,他再没尝过其他的酒,眼下也是一样。这坛酒是用来清洗伤口的。
腹背上都被敌人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轻的只是一条小口子,流点血就干了。严重的,比如胸口的这一刀有一指宽,眼下还在渗血。
把布丢进坛子里,浸润满满的烈酒,捞出来淋在伤口上。
面无表情的做完这一切,王之焕换上手下人的衣裳,走出了澡堂。
“诶呦!”女店主拍着掌奉承道:“客官就是长得好,随随便便穿件衣裳都能这么好看!”
王之焕接过轻骑首领手中的一袋银子,递给女店主。“她需要在你这里待上几日,劳烦店主多多照拂。”
第五十九章 :折回来
“分内事,分内事!”女店主笑呵呵的接过钱袋,掀开一角,眯着一只眼瞅了一会子……价钱不错,是个好买卖!
窦小六从楼上跑下来,险些撞倒了站在楼梯口卖弄风骚的女店主。
“你这丫头,走路怎么不长眼!”
女店主斜着眼看窦小六,装模作样的捂着老腰,像是窦小六真的把她的腰给撞折了。
“店主对不住,我一时没刹住。”
女店主打算趁机敲诈王之焕一笔,反正人是他带来的,闯点儿祸总得给赔偿吧。
不等她开口,轻骑领头已经把钱袋子丢进了女店主的手中。
王之焕看了一眼窦小六,“她是我夫人的丫头,若是摔了您什么东西,这些就当作赔偿了。”
女店主的笑容僵硬在嘴边,伸出食指点点楼梯口的房门。“里面那位是客官的夫人?”
窦小六已经安全从楼梯上下来,“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王之焕没有反驳。
女店主尴尬笑笑,“我还以为那位是客官的妹妹……”
“也不知你这是在夸我家大官人,还是在损人。”窦小六嘟囔着到小厨房去烧水。
好在王之焕来的时候带了一粒药,据他自己说是担心大官人一下子把药丸用完了,所以提前留了一粒。
对王之焕这种做法,窦小六只有一个字,服!
能在大官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取出一粒药,王之焕简直堪比神仙。
女店主揣着两袋银子,对王之焕很是殷勤。有钱的金主,谁不想抱个大腿!“客官,你们这一去要多久?”
王之焕喝了一口热茶,道:“两日之内,必定回来。”
“两日啊……”女店主扬眉思索片刻。“你们对这里不熟,要不把我家那死鬼带上?”
正说着,女店主的丈夫就打着哈欠掀开帘子进来了。
“婆娘,午饭准备好没?老子快饿死啦!”
女店主一抬脚,对着男店主的屁股狠狠地踹去。“天杀的,要吃没长手啊!成天就晓得使唤我,店里有伙计你不知道使唤!”
男店主痛得哇哇叫,瞌睡总算是醒了。“臭婆娘……”
话没说到一半,男店主就被王之焕的眼神给吓住了。他要是敢动手打自己的婆娘,恐怕就会被这个男人给卸了胳膊。
“他是谁?”
女店主剐他一眼,抱着两手哼道:“客人。”
在王之焕盛气凌人的目光下,男店主瞬间变成了忠犬。“好婆娘,去给我弄口饭吃呗!”
“一边儿去!”
有了王之焕在这里作比较,女店主真是恨自己从前瞎了眼,才会嫁给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要嫁也得嫁客官那样的美男,光是看着就饱了!
男店主被轰到了厨房,自己找吃的去。
“头儿,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轻骑首领提醒王之焕:“主子,我们该走了。”
“恩。”王之焕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再次对女店主说:“店主,内人就劳烦您了。”
就冲着王之焕的态度,女店主爽快的答应了。“客官你放心去,我保准你回来的时候,你夫人还是原样!”
送走了王之焕和轻骑,女店主正要坐下歇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