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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有喜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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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望月苑来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走重要剧情!

  ☆、你谁?

  统共两封信。
  一封来自凤翎,另一封不用说,自然是那个连听见‘沈’字都让凤鸾之忍不住想翻白眼的沈辞。
  凤鸾之:“。。。。。。”
  有什么话不能写在一起?何必浪费纸墨?显摆自家家底殷实不成?
  当真应了‘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不知百姓疾苦的人还配给皇上当老师?
  别闹了!
  腹诽了一番后,凤鸾之突然愣了一瞬。
  她明明不是尖酸刻薄的人,更不是个能被人随意支配情绪的人。现在是怎么了?为何偏生对沈辞吹毛求疵?
  不过一封信,怎就引发了她那么多的臆想?
  凤鸾之倏地红了脸,对自己刚刚腹诽沈辞的行为感到羞愧。
  或许,沈辞恶劣的性子已经先入为主,所以他做什么她都觉得是错。
  凤鸾之摇了摇头,想要驱赶走脑中杂乱的思绪,谁料鬓上的玉鸾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大力摆动,左右摇摆不定的流苏险些打着她的眼。
  “呀,小姐,这是怎么了?”
  紫鸢见着她举止反常,吓的惊呼了一声,连忙伸手替她稳住了步摇。
  “无碍!”
  凤鸾之稳定好情绪后,端正了身子坐的笔直,伸手展开了凤翎的来信。
  内容与她所料不差。
  凤翎将望月苑内外的宫人侍卫秘密排查了几遍。他带去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且之前也未有机会能接触到皇上,自然最先否定掉。
  重点排查的事从宫内带出来的宫人宫女。
  因这次带走的人都是凤鸾之刚拨给建章宫的,走之前就已查清了底细,所以当中未有任何可疑之处。
  唯有一人最可疑,是个生面孔,询问了一圈后,都不晓得是哪个宫哪个殿的。想来应该是途中混进来的。
  凤翎好生自责了一番,道:若不是安儿提点,他怕是根本想不到已有贼人混进了望月苑,庆幸的是没闹出什么乱子,不然他难辞其咎。
  那人虽然招认自己是来害皇上,却并未说出是哪方势力便咬舌自尽了。
  紫鸢见着凤鸾之神色不明的盯着手中的信,也伸着脖子望了眼。
  “咦?这人不是抓着的,小姐怎的还不高兴?”
  凤鸾之没言语,她起身,将信卷成了条形状,就着烛火点燃,火光映着她修长如葱白般纤细的手指,仿若透明。
  直至黑墨字迹全部燃尽,她才松了手,将余下的一小截仍进了空无一物的火盆内。
  “研墨。”
  紫鸢“哦”了一声,卷起袖口,半个身子压在桌面上,左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研磨。
  凤鸾之突然问:“紫鸢,你说一个有组织有规划的谋杀计划,如果在任务没完成的情况下被抓住,你会怎么办?”
  紫鸢张口便道,显然正常人的思维皆会如此。
  “打死也不承认啊!”话音落,她倏地恍然大悟,也不顾着研磨,直起腰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开心的道:“我知道了小姐,那刺客畏罪自杀是为了替同伴隐藏身份是不是?”
  凤鸾之抿唇笑了笑。
  “倒也不傻!”
  紫鸢洋洋得意道:“伺候小姐好些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凤鸾之笑了笑,执笔,给凤翎回了封信。
  信上只有四字。
  “放之任之!”
  紫鸢不解:“小姐,咱们什么都不做?万一皇上被人害了怎么办?”
  凤鸾之将信塞进了信封内,交给紫鸢命她封上火漆才缓缓道:“浑水才好摸鱼。”
  况且,凤翎马上要去前线,说多了他反而有压力,这些只能交代给沈辞。
  随即,她又展开沈辞的信。
  本以为里面定会是些乱七八糟的内容,谁料除了称呼她为安儿之外,一切皆是以慕凉傾的病情为主,未有一丝提及个人情感之事。
  凤鸾之:“。。。。。。”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说的就是她!
  其实不是沈辞不想说些甜腻腻的暖心话,只是上次她走的那般急,连招呼都不打。他若再没分寸的惹了她的嫌,以后再想靠近,更是难了。
  他精明着呢!
  信里说他还未跟皇上谈及中。毒一事,因药浴所需大量药材,且很多都是稀缺之物,他不好大肆采购,免得平白惹了怀疑。
  只好循序渐进。
  况且,皇上年纪尚小,毒。根不深,晚些时日正好可以麻痹潜伏在皇上身边的敌人。
  看来沈辞也猜到了他们身边还有眼线未清理干净。
  信上还说,最多也就月余,要她不要担心,皇上身边的‘苍蝇’他也会看紧的。
  最后,叮嘱她照看好自己的身体,莫要受了寒之类的!
  凤鸾之看完后,舒心一笑。
  沈辞的‘精明’她最是喜欢。
  提笔,只回了句‘有劳了’三字。
  …
  顾祥贺为了大军的粮草委实吃了不少闭门羹,好些大臣均以一句‘无能为力’应付了他。他又不敢耽搁,怕再被凤鸾之以‘不顾秦王死活’之名抓住把柄,无奈,只好自掏腰包拿了不少银子充门面。
  粮草充足,大军便要准备开拔了。
  日子定在了明儿一早,待凤翎与保护皇上的军队交接完,便一同出发。
  凤鸾之听闻顾祥贺的事情后,乐不可支。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次辅大人演绎的淋淋尽致。”琉裳笑着同紫鸢站在含元殿外闲聊。
  这时,突然有个小婢女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将一张折合的纸条递给了紫鸢。
  “紫鸢姐姐,刚刚宫门口的小李子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咱家娘娘的。”
  紫鸢也不敢耽搁,连忙送进了殿里。
  凤鸾之只见信头那一句‘吾儿鸾之’,眼眶子便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母亲回来了。
  她也等不到夜幕四合,急急换了身宫女的衣服便出了宫,直奔凤府。
  紫鸢气的都掉了眼泪。“为什么又不带我呢?”跟琉裳念叨了好一会儿,反复说着‘我也想夫人啊,我也想回家’之类的。
  人多眼杂,凤鸾之做事向来小心。
  好在天色已不早,今儿又赶上阴天,宫门口的守卫并没几人看过当朝太后,所以瞧她气定神闲一副坦荡荡的样子,随口问了句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宫?再也没为难她。
  出了宫门后,凤鸾之驾着马,鞭子伴随着劲风在空中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声音响亮的落在了马上,马儿嘶吼着拼了命的往前跑。
  归心似箭的人从侧门入府后,将马匹丢给了下人。她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跟衣袂,待气息平稳后才端庄的朝着正院走去。
  府内的佣人不多,而凤知名又喜静,所以偌大的凤府总是静悄悄的,只有羊角灯发出暗沉沉的光,将她孤单单的影子拉的极长。
  凤鸾之沿着弯曲的青石小路,绕过湖心亭,沿着抄手游廊直至看见灯红通明的正堂窗棂上映着一个身材曼妙的人的倒影后,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放大。
  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拎起裙摆将将迈过高槛,那一声‘母亲’在见到眼前正坐于父亲下首位的妙龄妇人时,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是谁?”
  凤鸾之眼内寒意迸发,好似无数把冰刀子,让看起来本就单薄的女人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凤鸾之对自己最近大到离奇的脑洞很是苦恼。
  就比如此刻。
  之前母亲一直劝父亲纳几房妾侍,可父亲宁死不肯。
  莫不是现如今见着可喜儿的人了,所以让母亲回来为他操持纳妾之事?
  那女人见着凤知名声称太后,且给凤鸾之施了个礼,自己也有样学样的跪在地上叩首。
  “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倒是个机灵的!
  凤鸾之没理她,望向凤知名,面上虽然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可口气凉凉的,问:“父亲,母亲可有回来?”
  正说着,慕白茯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安儿?”
  凤鸾之寻着声音转过头,只见一身月牙色紧身素袍的慕白茯粉黛未施,那狭长的丹凤眼哪怕含笑也是凉凉的,与她的眸子如出一辙。
  她长发高高耸起,英姿飒爽的像个将军。
  凤鸾之红着眼眶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面容。
  岁月似乎善待了这位年近四旬的妇人,她眼角的纹路似乎还跟十年前没什么区别,除了她的见识与她阔达的心胸,她一切的一切,好像从不曾变过。
  只是,消瘦了些许。
  “娘~”这一声哽咽,不止湿了凤鸾之的眼眶,也让站在她身后的凤知名的鼻子酸了几分。
  他悄悄背过身,伸手抹了把眼角后,这才重新转过来瞧这一对活似姐妹的母女。
  “这才几个月未见,怎还哭鼻子了?”说着,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慕白茯喜舞刀弄剑,所以指肚上总是有层薄茧,擦在凤鸾之嫩的好似婴儿的皮肤上,有一丝疼痛。
  凤鸾之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里,像个小娃娃似的,双手抱着她的腰身撒娇。
  “安儿想你~”
  软软的身子、浓浓的情绪,在低头看见慕白茯身边的小子抓着自家娘亲的衣摆时,顿时僵硬了几分。
  她面色难堪的站直了身子,强烈驱赶脑子里迸发出‘母亲不爱父亲,所以常年在外游走,知道父亲要纳妾,所以带着自己与偶然邂逅并相爱的男人生出的孩子回来报复。。。。。。’无限大脑洞。
  思绪到了这里,越想越离谱。
  凤鸾之:“。。。。。。”
  她之前看过的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哎~,有时过目不忘真的是她最烦躁的事。
  凤鸾之垂着眼帘看着正仰头望着自己的漂亮小毛孩,面。色。降到了冰点,连声音都寒的另人打颤。
  “你是谁?”
  

  ☆、心事

  小孩子仰头怯生生的看着凤鸾之,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慕白茯的衣摆,小声了叫了句:“姑姑~”
  姑姑?
  慕白茯弯腰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内。他双手抱着她的脖子趴在她的怀里,只余个背景留给了凤鸾之。
  慕白茯忍不住笑的腾出一只手来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下凤鸾之光洁的额头,笑着道:“安儿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太多,哪怕看见只蟑螂都能联想出一册话本子。”
  说着,还不忘跟刚刚被她搀扶起来的妙龄妇人说起她小时候的一桩糗事。
  凤鸾之的脑袋被戳的轻轻往后仰了仰,被母亲当众揭穿,有些羞涩。又见着母亲跟人聊家常,说着她几时做过怎样的傻事,更觉得脸红。
  像未出嫁之前那般,乖巧的坐于她下首边的椅子上,仔细的听着。有时哪地方记错她也权当不知道,陪着一起笑。
  这种平白聊家常,她倒是第一次见,不由觉得甚是暖心,想来这一对陌生来客应该是母亲的熟人。
  聊了一会儿,屋内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慕白茯这才认真的介绍这对母子。
  萧婉与小男孩乔萧是母亲一位故友的妻子,她这次回京途径驼山,便去那走了一遭。谁料,前年还身体硬朗的友人因疾病撒手人寰,只留下这一对可怜的母子还要承受族内叔伯的欺辱。
  母亲曾多次受过友人的恩惠,一直无以为报,所以便将她们母子带回了京城,想着为她们置办个宅子,再帮衬着弄个小吃摊子,也好让他们有个能养活自己的营生,以后可以安稳生活。
  这一聊便聊了一个时辰,待晚膳过后已经是辰时了。
  凤鸾之也不得不离开。
  她抱着慕白茯不愿撒手,确认母亲这次回来要待上几个月才放下心来。
  慕白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下下,手上的薄茧刮在上好的面料上有‘唰唰’的摩擦声。她声音轻柔的从凤鸾之的头顶上方传开。
  “生而为人就该有她存活的意义,或灿烂、或萎靡、或如行尸走肉般。安儿若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每日柴米油盐,安稳过日子,娘也觉得安心。一生很短暂,你想过的轻松些也没什么不对。
  可你若是选择了如今这条荆棘密布的险路,娘也支持你。
  上天既然赐予你常人没有的能力,你就该把它发挥到极致。每个人活着都是有自己的责任跟使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活的绚烂才不悔一生。
  安儿,十年很快会过去,等你帮着皇上坐稳朝堂离开时也不过才二十四岁,正是好年岁,一切都还来得及。那时候的你经历过大风浪,再回头来看人看事,会有更多不一样的感触。同样,你也懂得了该选择什么样的人陪伴自己过一生。”
  凤鸾之双手环着慕白茯的腰,小巧的鹅蛋脸在她胸襟上撒娇的蹭了蹭,闷声问:“娘,你二十四岁时在做什么?”
  慕白茯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涩,脸上的笑也徒增了几分伤感。
  “那时候,娘刚警校毕业,一心想要保卫国家。。。。。。”慕白茯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说的每一个字都伤到了她的筋骨一样,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喊疼。
  …
  夜色正浓,朗月被沉云死命压着,见不到一丝光亮,唯有几颗不安分的星子还在闪着光。
  凤鸾之驱马疾行,想着宫门已经落了锁,一会儿还得绕道西华门那边。
  今儿守西门的池卫蔚是凤翎的好友,自己人。
  她计算着时辰,得赶在池卫蔚换班前赶到,所以走了平日不常走的小胡同,驱马的速度也不自觉的快了些。
  眼瞧着过了胡同口再拐个弯就到地儿了,谁料胡同口突然冒出了几个醉酒的男人。
  凤鸾之怕伤着人,连忙死死拉着缰绳夹紧了马肚。
  马儿高高的撩起了前蹄子仰嘶长鸣,若不是凤鸾之腿夹的紧,定会被马儿摔下来。
  醉酒的几个男人不仅没有感恩,反而看见凤鸾之孤家女儿深夜赶路,起了色。心,又仗着自己人多,胆儿更肥。
  荤话一句句的往出跑。
  “瞧瞧这曼妙的人儿啊,啧啧啧,那水蛇腰。”
  “还骑着马,威风凛凛的,肯定比那窑儿上的姐儿耐上。”
  “哈哈哈,再怎么威风还不是得承欢在男人身。下?”
  凤鸾之头上戴着的斗笠遮住了她阴戾的泛着寒气的双眼,长长飘纱随着夜晚的微风吹动,一角被吹开,露出了她小巧的下颚,她唇角似乎勾着半抹笑,在飘纱掉落的瞬间又化为乌有。
  她的手已经探进了宽袖袍内。
  赶时间,不然非得让他们顶礼膜拜喊声姑奶奶!
  双指间已并排夹着三枚暗器,抽手间,只听又一个男人开了口。
  他贱兮兮一笑,粗哑的嗓音,道:“上也得是咱们麟哥先来啊,明儿就要出征的人,好几个月都入不得女人香,今儿还不得可着劲儿的来。”
  凤鸾之眉头一紧,没动。
  谁料被叫作麟哥的人不屑一笑,伴随着一个恶臭的酒嗝,嘟囔囔的道:“我爹说我用不上到岭南那太后就得下台。。。。。。”话未说完,人突然晃了一下。
  他狐疑的低头、伸手在自己后腰处摸了一把,湿漉漉的,有些粘稠。还未等抬手拿到鼻子下嗅一嗅是什么东西时,人已直直的向后仰起,倒在了地上。
  块儿头太大,噗通一声,震着地面都跟着颤了几颤。
  紧接着,刚刚还满嘴胡话甚至来不及惊呼的几人相继的倒了下去。
  一阵阵血腥味随着微风弥漫开来。
  凤鸾之:“……”
  “出来!”她声音不大,气势却是十足,隐忍着怒气。
  身后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无声无息的从胡同里的暗影处走了过来,他的面容也被街道上尚未打样的酒馆门前灯笼光照显出来。
  男人木讷的站在凤鸾之身前,目光直视着前方土墙面,并不看她,一板一眼的说:“我大哥告诉我护你周全。”
  凤鸾之:“。。。。。。”
  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问:“你大哥告没告诉你,别多管闲事?”
  沈离:“没有!”
  凤鸾之知道沈离打她从望月苑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跟着她,不躲不避不遮不掩。
  他没碍着她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凤鸾之:“你大哥告没告诉你,做人要有眼识?”没听见顾麒麟正在说重要的事?
  沈离刚要开口,凤鸾之又摆手让他闭嘴。
  “你大哥都是个没眼识的人,你有了才怪!”
  沈离:“。。。。。。”
  “我大哥是个顶顶好的人。”
  凤鸾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顶顶好的人?顶顶好的烂人!
  她也懒得同他废话,翻身下马后探了探顾麒麟的鼻息,断气了。
  凤鸾之:“。。。。。。”
  顾麒麟死了,顾祥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可没时间同他玩儿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报仇把戏。
  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也就觉得这个法子最可行。
  她回头看了眼仍站在原地如松柏般的沈离,吩咐道:“尸体处理干净,让人给顾府送封信,就说顾麒麟害怕上去打仗,跑了。”
  这样一来,顾祥林理亏,自然不敢声张。
  先瞒一时是一时,东窗事发了再另论,目前先别耽搁大军出发才行。
  虽然秦王没被叛军抓了,可那些个叛军确实需要修整,留着早晚是祸害,趁这次机会,让凤翎直接收了也好。
  沈离应下后,凤鸾之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西华门。
  …
  紫鸢见着凤鸾之回来后急急的跟了上去,一边替她准备沐浴一边回复之前她交代要办的事。
  “小姐,您之前让奴婢调查伺候皇上的人奴婢让人查了。从皇上出生到现今,记录在册的统共有六十七人,上次被您赏出宫的有四十二人,回老家做小本买卖的、嫁人的、守家种田的、仍待字闺中的,皆有迹可循,整日里的生活单调,接触的人也具是熟悉之人,并无嫌疑。剩下的人尚在宫内并被分布在各宫中。除去三人已故外,其余人也安守本分,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凤鸾之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御池走,道:“重点查下已故人的死亡原因与宫外联系,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紫鸢不明白:“小姐,人都死了还查来作甚?”
  “死?”凤鸾之褪了寝衣,由着紫鸢搀扶着慢慢的抬起玉足踏入了御池,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热气袅袅,将她瘦弱的身子包裹住,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她缓缓坐下,头向后仰靠在壁台上,闭上了眼睛。
  许是奔波了一夜有些乏,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竟突然想起了望月苑后山的那一处温泉,比这里的要热要舒坦。
  还有那一夜沈辞细碎的话语。
  凤鸾之抬起软若无骨的手,轻轻的触碰下自己的樱唇。她不记得那一日的亲吻是怎样的触碰,只记得狂跳不止的心脏以及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
  沈辞不知道,许多年后的很多个日子,但凡凤鸾之沐浴,总是能想起那一夜的望月苑,潺潺的流水声、浓郁的硫磺味儿,湿漉漉的雾气。。。。。。还有她尚不能理解的那些他压抑的情事!
  “小姐?”紫鸢又叫了两声,“小姐您这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bug肯定有  晚上回来改 不着急的晚上再看,我怕更新太晚你们熬夜,所以先更了。

  ☆、劫持

  凤鸾之乍一回神时,脑袋有些空,那双冰凉如秋水般的丹凤眼空洞洞的,不知是否是御池内雾气晕染的原因,湿漉漉的蒙上了一层水汽,朦胧又无助。
  紫鸢有些担心,连忙回身小跑着去端了杯热茶回来递到她手边,“小姐,是府内出了什么事么?您怎么还哭了呢?”
  这一空挡,凤鸾之已然回了心智,她垂眸轻呷了口茶,浓密的睫羽掩住了密密麻麻的心事,再抬头时,眼内已是一片澄明,哪里还有半分迷茫可言?
  她未接话茬,反而说起了之前的事。
  “死人身上的消息比活人更多,去查吧!”
  紫鸢伸手接过凤鸾之递过来的杯盏,想要再问些什么时,凤鸾之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她是真的有些乏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会有多大?
  是深夜入梦的一场问候?是夜深人静的半抹思绪?还是置身于闹市之中的片刻失神?这对于十四岁的凤鸾之来说无疑是个难题。
  但她清楚的知道,沈辞已然悄然无声的影响了她。这种影响就像是一个与你格格不入的人忽然间闯入你的世界改变了你某种固有的事或者物一样。这个人可以不是沈辞,而是其他任何的与她不同性格的人,谁都可以。
  半池春江水,一滴荡心田。
  他是沈辞,她仍旧是凤鸾之,从前的那个凤鸾之。
  …
  大军出征前,照例都得说上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凤鸾之虽是个女人,也没例外。
  昨儿个后半夜下了场大雨,仿佛一夜间冲刷掉了所有的肮脏气息。今天晨起雾气蒙蒙,空气中夹杂着微风与花香的气息。
  凤鸾之身着暗黑色朝服,双手搭于腰腹间,背脊笔直如寒松,端庄的站在城门上,她深吸了口气,清新入肺,似乎一瞬间头脑都活络了。
  看着整齐划一的队列前赫然为首的顾祥贺,垂首并不敢看她,心里冷笑。又朝凤翎那一侧瞧去,远远的,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但她可以肯定,那冷的似千年寒。冰般的面容上,定是有一双宠溺的眸子盯着她。
  哥哥,征途凶险,你且小心。
  再往凤翎身后看去,本该顾麒麟的位置上也确实站着一个人,滥竽充数罢了。
  凤鸾之将目光重新聚焦于众士兵身上,中气十足的喊道:“儿郎们,去释放你们保家卫国的天性,将欺我北凉宵小的人头挂于午门之上,让世人也瞧瞧,我将士守护的北凉王朝,谁敢觊觎?”
  “吼。吼。吼”一阵阵叫吼声及银枪墩地发出的‘锵。锵’声震耳欲聋,伴随着朝阳冲破云霄慢慢升起的是满地尘土飞扬。
  …
  大军出发的当夜,百余里之外的沈辞突然出现在了未央宫。
  当是时,凤鸾之刚刚歇下,房内无人伺候,只余两只烧了过半的蜡烛发出‘滋滋滋’火烧着烛芯的声音。
  她觉浅,一点声音都会惊醒,所以身边不喜有人守夜。
  忽而,立于床榻柱边的烛影微动,窗下黑影一闪而过,银针飞出去的瞬间,伴随着一声闷哼,沈辞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榻前,那一句‘安儿是我’尚在嘴边,人便软了下去。
  凤鸾之动作神速的披上外袍,掀开帷幔的刹那,正巧沈辞胳膊抬起似欲抓住什么一般,身子已经不听使唤的向后仰去。
  她思绪未动身已先行,霎时抓住他还带着薄汗的掌心想要将他拉起。只是未料到看似软弱清瘦的沈辞竟然那般重,她没有防备,也跟着一起摔了下去。
  ‘噗通’一声。
  “嗯~”。沈辞闷哼一笑,艰难道:“疼!”
  此时,门外传来‘哒哒哒’的小跑声,想来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果不其然,琉裳的声音响起。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奴婢进去了?”
  “别!”凤鸾之连忙从沈辞身上爬起来,轻咳一声,掩下尴尬,道:“哀家不小心摔碎个杯子,无奈!你且下去吧。”
  琉裳的手已搭在了门上,听闻凤鸾之所言,又狐疑的拿了下来。站在原地想了想刚刚的声音,又想了想杯子摔碎的声音,一步三回头的又回了殿外继续守着。
  直至脚步声消失,凤鸾之才蹲下往沈辞嘴里塞了个乳白色的药丸。
  “估摸要半盏茶的功夫才能恢复体力。”
  沈辞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睛有些沉重,想睡,有舍不得睡,直直的盯着她,一瞬不瞬,生怕她又同上次那般不告而别了。
  “你不在望月苑守着皇上,跑哀家这里来作甚?”
  凤鸾之的口气极凉,近似冷漠的目光却也未能成功的逼退沈辞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试着动了动胳膊,没有一丝只觉。
  不由苦涩一笑,道:“安儿,我口渴了。”
  凤鸾之:“。。。。。。”这人惯会顾左右而言他。
  她刮了他一眼,回身去桌边给他倒了盏茶。
  “躺着能喝?”
  沈辞笑笑,口吻客气的道:“还要劳烦安儿扶我起来。”
  凤鸾之叹了口气,不情愿的放下杯子后,蹲下身去扶沈辞。
  双手握着他的肩膀还好,单手握着再去拿杯子根本行不通。沈辞因身体无力,所以肉身就格外的沉。
  凤鸾之虽不是娇弱的小姑娘,可要单手撑住沈辞还是很吃力。
  “你坐下,让我靠在你身上。”
  凤鸾之:“。。。。。。”
  “你会被渴死么?”
  言外之意就是渴不死就等会儿,有体力了再喝。
  沈辞的脸映在暖黄的烛光下,额角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看着格外的狼狈又苍白,薄唇更是,甚至有些起了皮。
  凤鸾之想了想,老实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他的腰身好不容易的将他半抱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身体贴的如此近,他的气息瞬间窜进了她的鼻息,还是淡淡的桃花香气,可又夹杂着些许燥热的汗味及尘土的味道。
  想来长途跋涉的原因。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不知怎的,有几根特不老实的沾在了她的面颊上,拿下去又沾上了,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一样,惹得她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胸腔一抖,沈辞也跟着一动,再次落下来时,俩人靠的更近。
  凤鸾之也不知怎的,耳朵突然就发了热,肌肤相贴的地方,哪怕隔着好几层的衣服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
  滚烫的。
  不对,这温度不对。
  凤鸾之抬手去探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沈辞低低一笑,道:“无碍,就是有些渴。”
  凤鸾之一手揽着他的肩膀,前傾着身子去够茶水。
  她的动作有些急,披于身后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擦着沈辞的面颊而过,淡淡的茉莉花香。
  这一次,他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生病了。
  凤鸾之低头吹了吹茶水热气才递到他唇边。
  “你还没有回答哀家,生着病为何还要回京?”
  沈辞低头喝了一大口,还是觉得渴,再低头喝时,杯内水已不多,他喝起来吃力。
  凤鸾之察觉出,顺着他的姿势又把手往上抬了抬。
  沈辞咂咂嘴,才道:“皇上丢了。”
  凤鸾之冷静的甚至连呼吸都未曾出现一丝凌乱。她并没有沈辞事前想到的那般暴跳如雷,没有斥责,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确实,昨夜听了顾麒麟的话,她已察觉出顾祥贺要搞事情,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大胆的敢劫持皇上。
  她平静的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凤鸾之默了一会儿。
  她扶着沈辞的头,自己先站了起来后,后去抓沈辞的双臂,往榻上拖。
  “你发烧了,地上凉。”
  将他弄上榻后,自己也出了半身汗。
  她回身又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杯子握在手中并没有喝,她拇指摩挲着杯子边缘,极其规律的画着圈,右手食指又习惯的去敲击桌面,一下下,伴随着心跳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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