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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入骨_顾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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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一下,“罢了,我原本以为她是嫡女,长相性情都是好的,纪夫人又透露出与咱们结亲的意思来,我还想着她小小年纪,又是嫡出的,给老大做续弦委屈了……罢了罢了,反正老大对沈青璧……”

    却没说下去。

 第4章 母亲

    大夫人纪柔是户部侍郎纪大人嫡女,比萧玠足足小了二十岁,平日里对着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年岁的萧玠,畏惧得很。

    方才也是被菊影劝着,才主动来观山阁瞧萧央,前头夫人生的嫡女病了,即便未醒,继母在一旁守着也好看。因刚哭了一场,便由大丫头云竹扶着回房重新净了面再过来。

    观山阁内,白氏才拎了一个刻花紫檀木提篮进来,见萧央醒了,抱石正端了清茶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喝,便笑道:“奴婢瞧着姑娘精神尚可,太医也说了姑娘无碍。上一回姑娘便是突然发了回烧,醒来后意识才清明起来的,依奴婢瞧啊,今儿这回倒也不是坏事,姑娘这是要更加好了!方才老夫人命人蒸了一笼阿胶红糖糕,说要给姑娘补身子,奴婢这才取了来。”说着将阿胶红糖糕端出来,还热乎着,“一会儿姑娘便尝一块,老夫人小厨房的梅嬷嬷做糖糕最是擅长。”

    萧央拿起一块吃,甜糯轻软,又不腻人,确实是好吃。

    屋子里燃了炉香,是甜果香,萧央觉得味道有些重,便让抱石将槅窗开一道细缝,将香炉挪到槅窗边上。

    抱石才放好了香炉,便听外面淡秋笑着请安,“夫人是来瞧姑娘的?姑娘方才便醒了,奴婢这就替夫人通传!”

    纪柔轻轻地“嗯”了一声,“我进去瞧瞧姐儿。”

    萧央倚靠在迎枕上,销金兽口中吐出淡白轻烟,幽幽不绝如缕,窗外还下着细雪,就见纪柔进来。她穿了一身天水碧的袄裙,方才披的灰鼠皮的斗篷由云竹捧着,头上绾了端正的圆髻,只戴了支白玉雕兰的一丈青,清清淡淡愈发衬得她皮肤白晳,姿容秀丽。

    她像是有些无措,说话的声音却是温温柔柔的,“姐儿好些了吧?我亲手做了几个豆腐皮包子,里面包了鸡肉、虾仁和香菇,你尝尝好不好吃?这还有一碟腌酸黄瓜。我……旁的都不大会,只会做些吃食,你若是喜欢,便来告诉我,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萧央一张小脸白得似透明,精神却好,这般瞧着纪柔倒是个心思纯善的,也不知日后真正接触起来如何。她笑着说:“多谢母亲。我要留几个包子,明日便给祖母和爹爹送去,告诉他们是母亲做的。”

    纪柔顿时紧张起来,“我……我做的不好,老夫人和大老爷恐会嫌弃……”

    见她确实害怕了,白氏便在旁笑道:“姑娘这是孝顺夫人、想着夫人呢!夫人做的吃食不论好坏,都是孝心,老夫人必定欢喜!”

    纪柔听了这才安下心来,她不擅与人交际,来之前想好的那几句话说完了,就不知再说些什么,她双手绞着帕子,想着现在就说回去是不是不大好?

    正犹豫着,便听淡秋声音有些紧张的隔着帘子通禀,“大老爷来了!”

    纪柔立刻就站起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萧央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府里诸人都害怕萧玠,萧玠是文臣,长得又不错,总是一副温润模样,且圣上忌惮宗亲,故而他官职虽高,权柄却并不大,只不过因为宗亲的身份,看着尊贵罢了。

    萧玠穿着靛蓝色镶流云纹滚边的直裾,腰间束着一条宽边锦带,大步走进来,问了白氏萧央在药食上的事,才转头看向纪柔,见纪柔垂头缩着脖子,便叹了口气,对她道:“夜深了,阿央这里有丫头伺候,也用不着你,你回去歇着吧。”

    纪柔也没敢抬头,便带着云竹走了。

    萧玠又对萧央道:“刘太医说你身子好了不少,先前虽说愚钝些,如今却是清明了不少,你也不小了,之前一直也没开蒙,现下好了,过两日我便请先生来,落下的功课也不必急着追赶,我会嘱咐先生,你只要尽力便可。”

    萧央吃了药,这会儿有些泛困了,眼皮不受控制的便要合上,萧玠见小小的女孩儿脸色雪白,柔柔细细的肌肤,小小的嘴,快要睡着了,还强撑着答应他,“女儿知道了。”

    他突然想起了青璧,心里先柔软了一下,之后便是出离的愤怒,双拳紧握,脸色又冷淡下来,对白氏道:“好生照顾阿央。”便转身出去了。

    ……

    正房的灯光仍亮着,依稀看到里面一个少女的剪影,跟着萧玠的长随见主子驻足不前,便小心地道:“老爷可是要去正房歇息?”

    萧玠沉默了片刻,也未答言,便提步往书房去了。

    正房里,云竹有些失望,对纪柔道:“老爷又去书房了。”夫人至今还未与大老爷圆房,连她们这些伺候的丫头都跟着抬不起头,有时还会得那些油嘴婆子的嘲讽。

    纪柔的声音里辨不出喜怒,“替我梳洗吧。”

    云竹见自家夫人仍是这般“不知进取”,不甘心地劝道:“夫人,奴婢瞧着大老爷也不是全然不将您放在心上的,您也该主动些才是啊!”她是纪柔的陪嫁丫头,自小便是跟纪柔一起长大的,说话便也少了些忌讳,“今日菊影姐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夫人怎么也得有个嫡子才是,这萧府跟咱们纪家不同,只要读书好不论嫡庶都能出头,这宗亲之家却是极讲究身份的,夫人生下嫡子,这地位便稳固了!”

    纪柔叹了口气,“我自然也知道,菊影说的又何尝不是老夫人的意思?”她神情黯淡,“只怕老夫人极是后悔为大老爷聘了我的。”

    “夫人您别这么说……”

    纪柔笑了一笑,“你也不用安慰我,咱们纪家那种情况……娘亲真是一点儿主也做不得,我也不愿意看见娘亲整日的哭,可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如今我只盼着允哥儿这回能中了举人,娘亲的境况也能好些。跟娘亲相比,我虽不得大老爷喜爱,但在这府中不论是老夫人还是央姐儿也都是看重我的。”

    云竹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一声,纪家原本也是出过阁老的,只是后来没落了,纪老爷在没落之时娶了个主簿之女,便是纪夫人。谁知娶了夫人没几年,纪老爷便中了进士,竟被户部尚书瞧中了,一路提拔他,并且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纪老爷,后来得知纪老爷已有妻室,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在朝中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纪老爷怕被人指戳,最后便纳了户部尚书章大人的庶女做了贵妾。

    如今章姨娘所出的庶子纪方才中了举人,章姨娘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竟要将纪柔嫁给自己姨娘娘家的侄子,纪夫人无奈之下,才想法子早早的将纪柔嫁入萧家做了续弦。

    这些是劝了也不丁事的。云竹只好道:“奴婢瞧着六姑娘倒像是好多了,之前夫人才嫁进来时,六姑娘还是懵懂无知的模样,只会呆呆坐着,如今却是清明了不少。夫人没事儿便多去瞧瞧六姑娘。六姑娘毕竟是老爷的嫡女,且瞧着今日,老爷也是对六姑娘极上心的,夫人与六姑娘处好了,也有益处。”

    纪柔轻轻道:“她也是个可怜的……”

    ……

    萧央这一觉睡醒来时,日头已经升得老高。

    窗外雪已经停了,望出去,一切树木亭榭皆宛若琉璃雕琢。日光照射下来,明晃晃耀眼。

    如今再想起红丸案,她心中仍有些异样,却不再似之前那般了。她抬起白嫩的小手,轻轻揉了揉额头,她的记忆像是模糊了一部分,她再如何努力的想要记起,却仍只是个映在水中的轮廓,看不真切。

    白氏从暖笼里端出一碗温热的阿胶红枣姜茶,用透明的琉璃盏盛着,笑着道:“姐儿多喝一些,姐儿这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得多补补才行。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听宫里司天监传出的消息,说再过几日还要下雪呢,也不知这大雪倒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去!咱们还得赶在年前去一趟大恩寺,可别赶上下雪才好,若是下了雪,少不得就得在山上住一晚,连山都下不来……”

    萧央将琉璃盏端起来喝了一口,突然道:“妈妈知道红丸案是怎么回事么?”

    白氏话还未停,“不过在山上瞧雪景也是极好看的!”又说了一句,才反应过来萧央问了什么,竟蓦地慌了一下,忙又调整了表情,笑道:“姐儿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一会儿五姑娘还说要去流碧阁看梅花呢,姐儿想不想去?”

    萧央低头默默的喝了两口茶,平日里贴身照顾她的白氏、抱石和淡秋,这三人都是她母亲沈青璧留给她的……她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红丸案发生在八年前,而沈青璧与萧玠和离亦是八年前,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关联……

    “妈妈不肯告诉我,我便问旁人去。”萧央静静道。

    白氏叹了口气,眼圈儿有些微红,“不是奴婢不肯告诉姐儿,姐儿还小,有些事怕是不能明白。总之姐儿记得,夫人当初那么做,都是为了姐儿和大少爷。夫人是极疼爱你的,又有哪个娘亲不疼自己的孩子呢?”

    母亲疼她,却在她刚出生时就狠心将她抛下,若非有不得已的缘由……可这不得已的缘由又是什么呢?

    外面一阵风吹过,扬起地面上的积雪,扬扬洒洒如碎玉琼雾。

 第5章 兰桂

    傍晚时分,萧玠才回到府中,萧老夫人立刻便着人请了过去。

    禀退众人,又命房妈妈将门窗都关严了。萧玠见萧老夫人这般郑重的模样,便道:“母亲,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儿子说?”

    萧老夫人手上缠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指了指雕花小几上的一盒血燕,道:“你回来那天我便想跟你说的,却一直没寻着机会。这盒血燕是当日我们被摄政王从宫里放出来时,摄政王吩咐郑公公亲自送给六丫头的。”

    “央姐儿?”萧玠一惊。

    萧老夫人点点头,“我都瞧过了,确实只是一盒上好的血燕,里面也没有什么夹留,又是送给央姐儿的,我思来想去好几日,不明白摄政王这是何意?老大,你看呢?”

    重渊与萧家素无往来,况且先帝向来忌惮宗室,他们家从来不与权臣结交,重渊平白无故为何要送阿央一盒血燕?阿央年纪还小……

    “我想了几日,却愈想愈是心惊,”萧老夫人沉声道:“若说咱们萧家与摄政王有何牵连,便只有沈青璧了。当年的‘红丸案’,摄政王将王、楚两家连根拔起,那位楚家的大夫人便是沈家人,还是沈青璧嫡亲的姑母,后来连带着沈家也遭了难。那沈青璧又做了那般不知廉耻之事,我让你写封休书给她,你偏不肯,还要顾着她的名声,非要与她和离!而如今摄政王偏就将那盒血燕给了六丫头,许是不满咱们当年的做法了!”

    萧玠皱了皱眉,“摄政王给了阿央一盒血燕,毕竟是好事,母亲又何必想到青璧身上去了?无论如何,明日上朝时,我便亲自去与摄政王道谢。母亲也不必多想了。”

    便转身离开了。

    萧老夫人积了一肚子怒气,她这儿子向来思虑周全,但一涉及到沈青璧,他便要毫无原则的维护!又强压着怒火,捻了一会儿佛珠,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不管怎样,希望摄政王对六丫头是善意的,不是她所思虑的那般。

    翌日清早,萧央身体好了不少,要去寿安堂给老夫人请安,再过几日萧家便要去大恩寺了,各房预备着带什么,都得先计划出来。

    淡秋手巧,给萧央梳了双平髻,分在头顶两侧的两个包包上缠了珊瑚珠串,身上穿着象牙白的袄裙,一袭素白颜色,只腰间系了条长穗水红宫绦。

    朝阳初生,萧央小脸粉光致致,耳畔各坠着一颗小小的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她先去正房给纪柔请安,纪柔捏了捏她的小手,见有些凉,便忙命丫头拿了手炉来。萧央抱在怀里,认真的道:“多谢母亲!”

    纪柔笑了笑,牵着她一起去寿安堂。

    过了穿堂便到了宴息处,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祖母可要说话算话,那只赤金点翠麒麟的项圈可要给了我!”

    说话的正是三房嫡女萧宁,她今年十岁,绾了小髻,戴了只挑心玛瑙簪子,额前点缀了一条小金链子,身上穿着银红缎袄,墨青缂丝棉裙。容色娇艳;眼波盈盈,正嘟着小嘴,对萧老夫人撒娇。

    萧三爷嫡出的只有一女,三夫人嫁入萧家后多年未能有孕,萧老夫人便做主停了姨娘们的汤药。三老爷庶出的姑娘行三,如今三姑娘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庶出的二少爷,二少爷书读的好,现下正跟着萧央嫡亲的兄长萧承在白鹿洞求学。

    二少爷出生后两年,三夫人才被查出有孕,生下一女便是萧宁。虽说是个姑娘,三夫人有些失望,但毕竟是她唯一的亲生女,平日里极为娇宠。萧老夫人本就疼爱幼子,对萧宁自然也是当作掌上明珠般。

    纪柔领着萧央给萧老夫人请了安,眉眼之间仍有些惧意。

    萧老夫人默默地叹了口气,原本是指望纪柔撑起萧家来的,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别说撑起整个萧家,现今连大房的庶务都是由三夫人帮着打点的,但毕竟是大房的产业,总掌在三房手里也不好……她又看了看三夫人卫氏,三夫人掌家理事自是没有问题,只是心胸狭隘了些,若是纪柔自己立不起来,便是有她发话,这大房的掌家之权也难交到纪柔手里。

    三夫人这时便笑着对纪柔道:“大嫂身子可好些了?昨天我便想着要过去瞧瞧大嫂,还给大嫂准备了些补品,谁知入夜倒下起雪来,便想着今儿给大嫂送去呢!”

    三夫人比纪柔大了近十岁,叫起大嫂来倒是“得心应手”。

    纪柔其实很聪明,她只是有些怯懦,三夫人的话中之意她自然听得明白,大老爷是两日前回来的,她连过来瞧瞧都不能,今日这病便好利索了。她颇为局促,低声道:“好些了,不必劳烦三弟妹了。”

    三夫人就笑了笑,还想再说什么,萧老夫人沉着脸打断了她,“好了,你去后面瞧瞧饭食都准备妥当了么?便吩咐传菜吧!”

    三夫人起身应了声是,便往后面去了。

    萧老夫人又问了萧央一会儿话,见萧央答的顺畅流利,心中也有几分欢喜。说了半晌,二夫人仍是迟迟未到,萧老夫人对这个庶子媳妇谈不上厌烦,也说不上喜爱,便命人去二房瞧瞧,淡淡吩咐传菜。

    早饭摆上来极是丰盛,白瓷小碟子里盛着糖蒸酥酪,花样小面果子,一盘螃蟹馅炸饺子,莲叶羹蒸芋头,蒿子杆儿炒面筋,再加各色干菜,另外又熬了碧粳粥和燕窝粥,萧老夫人不爱甜的,便又炖了碗鸭子肉粥。

    饭菜都摆好了,二夫人才匆匆赶来。她眼圈儿有些红,虽然敷粉遮掩了,却也掩不住。二夫人出身不高,却是个要强的,平白不会示弱,这会儿却有些忍不住了,对萧老夫人唤了声:“母亲……”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她身后跟着一个穿淡青袄裙的姑娘,头上只戴了支玳瑁簪子,一直低着头,见二夫人哭了,也只是静静站在身后。

    萧老夫人禀退了伺候的丫头婆子,问了二夫人几句,二夫人哽咽着也说不出什么来,便道:“若姐儿,你来说,可是有谁给你母亲委屈受了?”

    萧若这才上前,声音有些轻,却有一种难言的镇静,“是二姐派人送信回来了。”

    萧家子嗣不兴,萧二爷算是孩子多的,二夫人嫡出的大姑娘萧兰和叶姨娘所出的二姑娘萧桂都是出嫁了的,还有个庶出的四姑娘便是面前的这个萧若。叶姨娘前些年还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在二房的地位很是超然。据说二夫人早年也有个嫡子,行三,却是不到两岁便夭折了。

    叶姨娘是一个举人的嫡女,自幼也是琴棋书画样样儿学的,那举人早就为她定好了一门亲,准备把她清清白白嫁过去做正妻,也不知她怎么就和萧二爷勾连上了,一来二去有了身孕,虽说有萧老夫人做主,一碗汤药落了胎,却也只能将人抬进来。

    不过叶姨娘虽然受宠,在二房能有这般的地位,除了生下两个哥儿之外,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便是二姑娘萧桂嫁给了大理寺卿曾子铮。本朝大理寺卿掌平决狱讼,无人敢小觑,再加上曾子铮的母亲与重家是表亲,更是无人敢惹。

    只是曾子铮却是个暴虐之人,四处沾花惹草,他元妻死时他还在长柳巷子里听曲儿,没过半年便要续娶。他官职虽高,但为人不堪,又已近三十,家中嫡子庶子都不少,那些高门大户疼闺女的自然是没人愿意许给他。如此拖了半年,在一次赏花宴上也不知怎么就瞧上了萧桂,萧二爷原本不愿,被叶姨娘劝了几次之后,才同意了。

    萧桂刚嫁过去时,毕竟是老夫少妻,也恩爱了一段时日,但那曾子铮是个风。流成。性的,腻了萧桂之后,便又四处去依红偎绿了。曾母又怪萧桂管不住她儿子,还要搓磨她。萧桂每每受了气便要回萧府来,在她嫡母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才行。

    这回便是萧桂命人递了信儿给二夫人,说二夫人前日去庙上求的保仕途顺遂的佛珠不如就给了她,等再过个两日她便要回来取。

    那串佛珠是二夫人亲自到大恩寺念了三天三夜的佛经为大姑娘萧兰求来的。萧兰嫁到了江宁蒋家,蒋家也是当地的大户,当年蒋家老太爷还入过阁,只是后来蒋老太爷病逝,蒋姐夫蒋世安丁忧,之后朝中局势颇为混乱,便一直没有什么进阶。如今萧兰的长子都已经六岁了,蒋世安仍是户部郎中,对于蒋家这种出过阁老的家族来说,一直在郎中的职位上停滞不前也确实是官位低了些。

    如今新帝刚刚登基,自然是要清算一批官员的,蒋世安也有可能升一升,萧兰作为内宅妇人,除了求到萧家帮忙之外,便也只能拜拜佛了。只是她恰巧查出来又有了身孕,尚不足三个月,二夫人可不敢让她劳累着,一面高兴萧兰与姑爷感情颇好,一面又是担忧,便亲自去求了这串佛珠。

    寄托了她极大的希望。

    这件事也不知怎么就被叶姨娘知晓了,传到萧桂的耳朵里,便来了这么一出儿。萧桂也不见得是真的想要那串佛珠,不过是想恶心恶心二夫人和她嫡姐罢了。

    萧桂命人来传话时,也是极不客气的,直说蒋世安官职不高,倒用不着这佛珠。将二夫人气得半死,偏她现在是曾家长媳,又得罪不得,憋屈得自己偷偷哭了好几场,今日这才迟了。

 第6章 佛珠

    二夫人虽不是嫡亲的儿媳妇,萧老夫人却也极看不上萧桂这等做派,竟还敢拿捏欺负嫡母了!

    “那佛珠你给兰姐儿留着!”萧老夫人直接了当地道:“桂姐儿若是想要让她自己求去!嫁过去这么些年都没怀上,也不知道着急子嗣的事儿,倒是盯着自家姐妹的东西不放!她若是还不依不饶,你让她来找我!叶姨娘那样儿的,能教出什么好的来!”

    二夫人这才慢慢不哭了,四姑娘萧若也随着坐下来一起用饭。

    萧央原本都是由婢女喂饭的,如今她自然是不愿意了,便自己伸手拿筷子,萧老夫人怕她不会拿,还关切的教她如何使用,她只好装作笨拙的样子学了一会儿,才慢慢夹菜吃。

    吃完饭,三个姑娘要一起到流碧阁去学习绣艺。

    流碧阁是座宽敞的小院落,院中有座开凿泉眼扩建而成的湖,这个时节却有袅袅烟雾腾起,倒有番朦胧意境。湖畔有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一条长堤穿湖而过,堤岸上仍覆着一层未融的细雪。

    绕过长堤,才看见一座金瓦白墙的小楼,她们练习绣艺便是在二楼,一则清静无人打扰,二则是因为二楼的窗扇都是用极难得的玻璃镶嵌的,透光极好。

    萧老夫人特意请了苏绣、蜀绣都擅长的温师傅,温师傅年岁不大,尚不到三十,家中长子刚刚开蒙,幼子才不过九个月大。因家中有幼子需要照料,温师傅便不常在流碧阁盯着,指点了她们指法,又留了绣样,便会回家去。

    萧老夫人原本担心温师傅分心,还想着再请一位绣艺师傅,萧宁却撒娇放赖的不肯,说只喜欢温师傅,这才罢了。

    萧若与萧宁都学了几年了,除了指点些指法外,只让她们勤加练习即可,如今又加上了一个萧央,温师傅只好从头教起。

    早就听闻萧家这位有些痴傻的六姑娘,开始还想着教起来只怕要费些心力了,没成想教起来才发现,竟是个天赋极好的!只不过手指力度不够,毕竟她年纪还小些。

    萧宁是个坐不住的,温师傅让她和萧若练习绣蜻蜓,她一片翅膀还未绣完呢,见温师傅走了,便要出去玩儿,“园子东侧的梅花都开了,极是好看,咱们不如先去看会儿梅花,反正温师傅还要再等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呢!”

    萧若安静的坐在一旁,微垂着头刺绣,什么也不说。

    萧宁“哼!”了一声,撇嘴道:“一个是傻子,另一个是哑巴,真真是要憋死我了!”非要拉着萧央和萧若去东侧园子里看梅花。

    萧若这才温声道:“流碧阁东侧与外院是挨着的,这个时辰大伯父和三叔父许是会见客,若是撞见了,岂不是对咱们名声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萧宁反驳,“等再过几个月四姐及笄了,到时母亲一定会借着由头儿请教养嬷嬷来磨我的性子,到时我可就再出不来了!那梅花园子在温泉边上,与旁处的都不同,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呢!”

    又拿手指捅了萧央一下,“六妹你说是不是?”

    萧央见她双眼晶亮的盯着自己,不忍打击她,便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说:“不知道。”

    萧宁不满,“六妹你这傻病怎么还没好全?大伯母那般聪慧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小傻子!你瞧大哥,咱们兄妹几个加一起都没他猴儿精!你一点儿也不像大哥的嫡亲妹子。”

    萧央还是头一回听萧家人提起她母亲,她母亲在萧家似是一个禁忌,无人敢提,也只有萧宁敢说起。

    萧宁还待再说,她身后的大丫头采月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不说话了。

    采月小心地看了看萧央,见她小小的人儿,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似是没留意,才松了口气。又难免感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关切,也不知道若是当年的大夫人知道了,会不会心寒。

    采月是萧府的家生子,当年之事,她也知道一些,只是零零碎碎凑不完整。

    采月又劝了好半晌萧宁,萧宁见萧若和萧央都不肯去,便扔了手中的绷子,坐到窗边边烤着火炉边生闷气去了。

    萧央的绣样简单,两朵五瓣的小花,她对这些绣艺十分熟悉,怕被温师傅瞧出破绽来,便故意绣的有些歪斜。她的两朵小花快要完成了,便听外头有个小丫头来传话,跑得气喘吁吁的,“二姑奶奶回来了!老夫人让奴婢请三位姑娘都过去呢!”

    不是说过几日才回来么?萧央扭头看向萧若,见萧若面上虽然平静,握着针的手指都捏紧了,泛出青白来。

    萧宁却是一下子高兴起来,“终于不用在这里拘着了!”牵了萧央的手,又唤萧若,“四姐,咱们快去瞧瞧,指不定这回二姐又要闹什么夭蛾子呢!她要是再欺负你,你可不要忍着了,告诉祖母去,让祖母收拾她!”

    萧若低下头,轻轻抿了抿唇,随即又笑了,她不过是个庶房庶女,若不是萧桂做的过分了,即便二夫人被欺负了,老夫人也不会管的,更何况是她呢?

    三姐妹牵着手回寿安堂,萧央步子小,走不快,萧宁一路上都在埋怨,却仍是放慢了速度迁就她。

    到了寿安堂,便见一个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褙子,葱绿盘金彩绣幅裙的女子坐在萧老夫人旁的矮墩上,她头上戴了累丝嵌宝凤钗,手腕上戴了一双赤金镯子,长了一张鹅蛋脸,妆容精致,正笑意盈盈的陪着萧老夫人说话。

    虽是庶出,但毕竟是早就嫁出去了,是娇客,况且又成了曾夫人,身上也是有诰命的,萧老夫人再不喜,也不能绷着脸对她。

    三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与萧桂言谈甚欢,那曾子铮再不堪,却是正经的大理寺卿,早晚有用得着的地方。

    二夫人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

    萧宁低声道:“瞧二姐穿的,比我还鲜艳呢!”

    萧若低着头不言语。

    萧央便抿嘴笑她,“五姐还知道自己穿的艳呢?”

    她们三个坐在一旁的绣墩上,萧桂的目光这时便扫过来,笑着问:“五妹和六妹说什么悄悄话儿呢,也说出来让二姐听听!”

    萧央正要答话,便听萧宁先一步笑了笑道:“我和六妹方才正说,二姐这一身晃的我眼睛疼,瞧了许久才瞧清楚二姐的脸!”

    萧宁是不怕她这个虚张声势的二姐的,等着她再说什么,反正她有的是话儿噎她。

    萧桂脸色顿时便不好看了,三夫人瞪了萧宁一眼,忙道:“宁姐儿这性子真是让我给惯坏了,说话不知道轻重,桂姐儿别跟她一般见识。”

    萧桂也不想得罪了三房,只能咽下这一口气,转了转眼珠儿,便拧着帕子,叹道:“都瞧着我面上光鲜,谁又知道我私下里过得有多艰难呢?”她侧身抱住萧老夫人的膝盖,话音儿中便带了哭腔,“大爷他那个人,心情好时待我也是极好的,若是犯了那犟脾气,便是我说什么他也是一分都听不进去的。前两日父亲在桃花巷与侍郎张大人的公子争执起来,还失手打了人,那张大人可是与摄政王有旧的,张大人不依不饶,非要将父亲告到大理寺去,可不把我急得不行么!昨日我瞧着大爷心情还好,便亲手给他做了几道小菜,求着他定要帮帮父亲才是,他也是怕得罪了摄政王,思虑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日起来,眼下都是青黑的,跟我说,父亲的事他定会帮衬,哪怕是于仕途不利呢,也不会让父亲到大理寺去遭罪!”

    她说着便拿眼睛去瞟二夫人。

    二夫人若非涵养好,又是在萧老夫人面前,她都想站起来挠烂萧桂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二老爷不过是与张大人的公子有些争执罢了,且是因为张公子喝多了酒而起的,昨日二老爷便说张大人请他去喝茶,此事便已经了了。再说那张大人与摄政王算什么故旧?人家摄政王恐怕连他家门儿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萧老夫人点点头道:“你一心为着你父亲,是个孝顺的,姑爷也好,亲戚之间可不就是要互相帮衬么。”

    萧桂抹了下泪,面上却带笑容,“有祖母这句话,我便是做什么都值得了!只不过孙女是内宅妇人,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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