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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妃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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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书包网 http://w。】
周敏意外穿越后只欲觅一良人,安稳度日。
觉远禅师却说,你来是为了挽救一场生灵涂炭的灾祸。
只为这一句,周敏好梦成空。
她有幸得遇段云睿,却无奈入宫。再见赵启,又悲剧重演。
两世为人,情路依旧坎坷。
在命与运,情与欲,取与舍之间,周敏紧咬银牙,独自穿越重重悲伤迷雾,终抵达无人之境,活成了最想成为的自己。
第1章
大华国的百姓日常讨论起来,一致认定天下美女最多的地方,当属皇帝老儿的三宫六院。试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手握帝国至高无上之权柄,他所享用的理所当然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这个推论合情合理,没有人会质疑。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只不过想入宫成为皇上的女人,首先得有一个好爹。大华国规定,皇帝后妃须从全国正五品及以上官员的嫡女中选取。否则长得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无资格入宫为妃。
后宫内除了后妃,还有宫娥。宫娥理论上也是皇帝的女人。宫娥的挑选条件没有那么严苛,只须身家清白,品貌端正,保有处子之身的适龄女子就行。若是有幸承宠,亦可破格晋升为妃嫔。只是大华国历来没有出现过此类情况。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当今皇帝赵璞最宠爱的淑妃杜青青,便是宫娥出身。
赵璞年不过二十许,是大华朝第四任皇帝,他的登基御宇之路十分轻松顺畅。赵璞为正宫皇后所生,自幼聪敏灵秀,拜当世大儒赵默之为师,及至成年,出落得面容俊美气宇轩昂,为人处事宽厚而不失果决。深受先帝喜爱及大臣拥戴。先帝驾崩后,赵璞顺利继位登基。
赵璞登基之年,正是大华国建国百年之期。经历代先皇苦心经营,大华国国力臻至鼎盛。时下四海承平,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唯一的威胁来自于西北方骁勇剽悍的天狼族。不过这个强敌仍未从十几年前先帝的征伐攻打下恢复元气,又兼军功卓著的大将军李广成镇守边关,轻易不敢来犯。
赵璞当皇帝的头几年,于政事上十分勤勉,颇有励精图治的明君气象。可惜没坚持多久,赵璞便沉湎于寻欢享乐中。在京城大兴土木修建游苑宫殿,广纳天下美女充盈后宫。终日流连于酒色,以致政务荒疏。所幸上有太后压制,下有贤臣劝谏,才不至于太荒唐。
国都朝阳城,坐落在大华国北方一处山环水绕之地。东、西、北三面皆有大山脉绵延高耸,以为天然屏障,南面一条大河蜿蜒流过,端的是易守难攻,且享有水利之便。皇宫大内经百年来不断扩建,内里群殿巍峨,树木峥嵘。历史于此处流转,沉淀出的厚重感附着在了每一块黑砖金瓦上。
朝阳城以皇宫为中心,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条笔直通向四个城门的大道分割成四个区域,每一个区域巷陌交错密如蛛网。清江从北面的山间流出,曲折穿过朝阳城,向南汇入大河。
清江之水一年四季皆清澈晶亮,水面平滑如镜,其上共有二十四座大大小小形式各异的桥,两岸民宅高低错落,为朝阳城平添了不少南方独有的小桥流水的清雅风韵。
在朝阳城东北区,清江东岸边一座颇为气派的院落里,住着吏部的一位郎中,姓周名望,字兴向。今年三十五岁,长得白皙俊秀,祖祖辈辈居住在京城里头。也曾有先祖做过朝中的一品大官,可子孙平庸,家道逐年没落。倒也比一般人家殷实。及至周望考取了进士,做了个小小的五品京官,一泻千里的家运才止跌缓升。
这一日春光明媚,河岸的杨柳抽出了嫩绿的新枝,随风轻轻摆动,婀娜如少女柔软的腰肢。沿岸人家的婢女们趁着暖阳,纷纷捧着木盆在河边浣衣。她们素白的纤手浸入温暖的春水里,脸上带着舒适轻松的笑意,红润的嘴唇翕张,不断说些家常闲话取乐。
周望的宅门口一大早就挂上了红绸,大门敞开,两位年轻男仆站立门边迎客。原来今日是周望大女儿周敏及笄之喜。虽未大操大办,但周家的亲友及同僚们仍来了不少。
在大华朝,女儿及笄是大喜事,表示有女初长成,可以谈婚论嫁了。自从前朝出了个杨玉环,百姓重男轻女的观念随之松动,女儿在家里的地位大幅提升,是为娇客。
若是官家小姐,还有机会参加三年一度的后宫选秀。一旦入宫为妃,那可就了不得了。即便入不了宫,在这个高嫁女低娶妇的时代,女儿还承担着嫁入高门为娘家谋取地位和利益的重任。
周敏盛装打扮了,坐在卧室窗下的梳妆台前,对着一面铜镜发呆。阳光从东面花窗斜照进来,映在她娇嫩的面庞上,漾出莹白的濛光。周敏十分享受春日阳光带来的温暖感触,移目看向窗外花满枝头的月季,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多么美好的一天啊!我才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真是……”说到此处又哀叹了一声,时代风气如此,她有什么办法。
正在床边叠被的小丫鬟黄桃闻言“噗嗤”一笑道:“谁人及笄不是高高兴兴的,偏小姐从昨日便长吁短叹个不停。待会儿在老爷夫人面前,切莫再作此态!”黄桃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一双妙目灵动至极,嘴角两个梨涡,一笑之下予人伶俐活泼之感。
“黄桃说得对,今日宾客盈门,小姐就算心中不耐烦,面上也得作出欢欢喜喜的样子才好。”白梨挑开帘子,手捧着一束新剪的花枝走了进来。白梨比黄桃大个四五岁,身量较高,眉目清秀,步态沉稳,一如她的性子。
“好啦,好啦,你们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没上没下的!定是我从前待你们太好了。现在你们倒合起伙来教训我了。”周敏虽如此抱怨,眼里却含着笑意。
黄桃和白梨原不叫这个名字,周敏穿越过来后,嫌继母余娇容取的名字俗气,又知她俩刚好一个姓黄一个姓白,便给她们改了过来。
第2章
为了周敏擅自给丫鬟改名之事,余娇容意见极大,认为是周敏不尊重她的表现。同时心中也感惊诧,周敏向来对她谨小慎微,怎么突然做出此等胆大之事?然而改名只是个开始,自那以后,周敏像变了个人似的,明里暗里倒给了她不少难堪。
余娇容刚嫁过来做填房时,周敏还不到两岁。她为了讨好夫君和婆婆,在周家站稳脚跟,不得已装出贤惠大度的样子,着实待周敏尽心尽力。只不过当她顺利怀孕,相继生下一女一子之后,明面上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暗地里自然偏袒得厉害。
周望对周敏自小寄予厚望,亲自教她读书识字乃及琴棋书画四艺,且不惜重金延请宫中退休的老嬷嬷教导礼仪规矩。可他一个男儿家,对后院缠缠绕绕之事,终究不甚了了。周敏这些年来,不知吃了多少暗亏。余娇容的小手段却是瞒不过老太太,只看在余娇容生下一个小子继承周家香火的份上,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
周望对周敏的看重程度连余娇容的两个子女也及不上。余娇容看在眼里,恼在心里。这恼怒不能对周望发泄,便转移到了周敏身上。她实在不明白周望为何如此着重周敏,只能理解为周望对病死的前妻情深意重余情未了,这更让她难受。周望对余娇容的不满情绪略有所觉,他将前妻的嫁妆交予她打理,算作是一种安抚。
这一天晚上宾客散去之后,周敏疲惫不堪的回到房里,不顾形象仰天躺倒在床上休息。白梨见状忙拉她起来,说道:“小姐,你这副模样,要是被人瞧见,告到夫人那里去,又该挨训了。”周敏苦笑道:“我的好姐姐,且容我躺会儿。我端坐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连脸都笑得僵了,好累啊!”
正说着,黄桃领着窈窕多姿的秋姨娘进来了。秋姨娘是周府唯一的小妾,她原是周敏母亲林韫的陪嫁丫头,在林韫死后被扶做小妾,原意是为了照顾年幼的周敏。谁知秋姨娘这么些年来,一无所出,倒真把周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疼爱。只是限于身份低微,不好过于表现出来。
周敏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头钗歪在一边,发丝凌乱垂在额前,对秋姨娘甜甜一笑道:“姨娘来了。”
秋姨娘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笑着说:“我正欣慰你长大成人了,偏你这样,像个野丫头!若是许嬷嬷见了,非气得吐血不可。”
周敏从记忆里搜寻关于许嬷嬷的片段,身体不由自主随之打了个寒颤。调皮的朝秋姨娘吐了吐舌头,暗想不知以前的周敏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又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在那个时期。
秋姨娘拿她没办法,自从一个月前周敏发过一次高烧后,人都烧得变了性子。以前那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作风全不见了,代之以豪爽果敢不下于男子的作派。
秋姨娘是乐于见到这种变化的,因为这本就是一个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世界。周敏能够立起来,就算是余娇容也得避让三分。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子,递到周敏手上。
周敏接过,奇怪的看了一眼秋姨娘,说道:“姨娘,你不是已经送过我头钗了吗?”
秋姨娘微微一笑,说道:“你先打开看看。”
周敏疑惑的揭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支通体透碧的玉簪。周敏取出簪子细瞧,房内烛火照耀下,簪子泛出莹莹绿芒,活物一般似在流动。一望可知是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周敏忙将玉簪放回盒内,说道:“我怎可接受姨娘如此贵重的东西?”
秋姨娘叹了口气道:“这并非是我送你的,而是你外祖母托我给你的及笄之礼。”
秋姨娘口中的外祖母,自然是林老太太,而非余娇容之母。周敏一愣,想起今日她的外祖家没有人过来道贺,才意识到这事的确有些不合常理。
周敏本是穿越之身,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却未将感情也一并继承下来。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不过一个月的时光,对这些亲人包括她父亲,都谈不上有什么深厚感情。反倒是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黄桃和白梨,因为日夜伺候她,感情还深些。
周敏见秋姨娘柔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伤怀的神情,心中一软道:“姨娘,改日我回禀父亲,你陪我一道去看望外祖母吧。”
秋姨娘立即化悲为喜,眼睛隐含泪光,激动的说:“你真的愿意去?”
周敏定定的点了点头,说:“以前是我不好,听信余娇容的鬼话,疏远了外祖母和舅舅他们,我希望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秋姨娘欢喜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真的长大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深负小姐嘱托,现在好了,小姐泉下有知,也必感欣慰。你外祖母到时候不知多么高兴呢!”
周敏只得暗骂原主糊涂。
秋姨娘又说了会子话,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白梨送至门口,嘱咐小丫头关上院门。返身回屋和黄桃一道伺候周敏洗漱歇息。
第3章
周敏上床之后,由于累极,很快睡去。
虚虚荡荡中梦回到改变了自己一生的那一天。那是大四的毕业季,周敏鼓起勇气,邀请暗恋了四年的同班同学赵启到校外的饭店吃散伙饭。赵启笑着答应了,还说要喝个不醉不归。
梦中的气压似乎也极低,空气闷闷的,夏日特有的炎热让人汗水淋漓,被热风熏干,又不断涌出,在肌肤上留下黏黏腻腻烦人触觉。两人点了几个菜,对饮了几瓶冰镇啤酒,谈起大学四年里的那些趣事,心里都有些伤感。周敏脸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激动所致。
周围一片闹哄哄,饭店里坐得满满当当,全是吃散伙饭的。有人笑有人哭,有的人笑着笑着也哭了。若是没有酒作催化剂,大家的情绪还不至于如此这般尽情的释放。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周敏借着酒劲,再掩藏不住眼里的情深似海,直勾勾看着赵启俊美白皙的面庞上那一双深邃清亮的眼眸,像是自言自语般激动的吐露着自己久藏的心声。
赵启乍听之下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感动,最终还是满心无奈和为难。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待要说时,见周敏正说得动情,不忍打断。只好倒上酒,慢慢喝着。原本爽口的冰啤顿时变得有些苦涩。窗外不知何时已暗了下来,天空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周敏有很多话要对赵启说,这些话在心底酝酿盘亘了四年,像老酒陈年一样,带着动人心魄的醇厚情意,顺着冲出口的第一句话,源源不断的倾泻而出。
周敏明知没有结果,过些日子大家将天涯各散,此后大概再不会见面。可这些话不仅是告白,还是告别。告别赵启,告别青春,告别这一段漫长的磨人的既甜蜜又痛苦的暗恋时光。
时光随着周敏的倾诉悄然流逝,其他桌的客人大多走了,服务员来来往往忙着收拾一片狼藉的桌面。周敏说完之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心里像忽然缺了一块。终究不愿等到的赵启开口当面拒绝,急忙站起身,落荒而逃。留下赵启一脸苦笑的付过钱,追了出去。
周敏怀着复杂难言的心情往校内跑去。天上一阵闷雷声响,旋即大雨噼里啪啦倾盆落下,瞬间将周敏淋得透湿。路上的人纷纷快速朝校门口跑去。周敏倒不急了,站在原地伸开手像接受大雨洗礼一般。结果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周敏猛的睁眼坐了起来,发现原来是在做梦。此时夜色黑得若有实质,四下里一片寂静。她身上黏糊糊的,衣裳被冷汗浸透了。忙唤醒睡在外间的白梨,换了衣裳重新睡下,却再睡不着。想起上一世里的父母,心里既思念又感歉意,不知他们如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正当周敏沉入梦乡之时,周望的卧室内烛火未熄。春夜尚寒,周望搂着余娇容拥被躺卧在床,说些闲话。
“你说什么?!”余娇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吃惊的坐起身看着周望叫道,“你要送大小姐去选秀?!”
“正是!否则你以为这些年来我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功夫是为了什么?”
“可是皇上喜好美色天下皆知,不是我说,以大小姐的长相啊,根本没戏!倒不如再过三年送玫儿进宫。”余娇容道。
周玫是周敏的妹妹,比她小两岁,人如其名,长得灿若玫瑰,只是性子被惯得骄纵蛮横。平日里仗着母亲的宠爱,以欺负周敏为乐。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毋需多言。”周望十分笃定的说道。
“你有什么道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始终还是念着林韫对不对?”
周望想起逝去多年的妻子,心里叹了口气。余娇容的确比不上林韫温柔解意气质高雅,但这并非是他对周敏另眼相看的主因。
“你就爱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坚持送敏儿去选秀的个中缘由实也没必要瞒你。不过你听在心里,勿要再传到第三个人的耳中,否则坏了事,我饶不了你!”
余娇容见周望说得郑重,好奇之心更盛,忙不住口的保证绝对守口如瓶。
周望这才说道:“周敏一岁多时,我曾携林韫去城郊凤凰山上涅槃寺烧香还愿。觉远禅师竟在他的禅房亲自接见了我们。要知道以觉远长老的身份,就算是达官贵族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啊!”
余娇容面露讶色,显然是知晓觉远大师威名,不免吃惊的问道:“他为何会见你们?”
周望回忆起当时觉远大师对他说的话,心里仍余惊喜之感。
“觉远大师让我们进入他的禅房,却是为了林韫怀里抱着的敏儿!”
“大小姐当时不过是个话都说不全的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余娇容不解的问道。
“你我肉眼凡胎当然看不出来,觉远大师不仅佛法精深,其相人之术更是天下无双。他给敏儿批了四个字,让我起了送敏儿入宫的决心!”
“是哪四个字?”
“贵不可言!”
“啊!”余娇容再次发出一声惊呼。
“天下女子所谓贵者,莫过于皇后!只是当我这么问时,觉远大师却摇了摇头,只说天机不可尽漏,让我好好待林韫。我当时不明所以,直到林韫过后不久便染病早逝,我才知觉远大师所谓何意!由此可见,敏儿的贵不可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既然不是皇后,那必然也得是贵妃了!”余娇容心情复杂的说道。
“是凤凰还是麻雀,就看这一次敏儿能否进得了宫!睡吧,时间不早了。”
第4章
次日清早,周敏赖在床上不肯起来。黄桃听白梨说了昨夜周敏做噩梦惊醒的事,不忍叫她起来。跑去余娇容起居的正房告假。
黄桃走后,白梨悄悄掩上房门,走至院中,院里正在洒扫以及修剪花枝的粗使丫鬟们忙站立问好。白梨道:“你们手脚轻一些,小姐尚未起床。”
正说着,见黄桃一脸茫然的回来了。还以为她又被余娇容训斥了一顿,这是常有的事。
结果黄桃将她拉到一边,悄声说道:“白梨姐,你说夫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白梨奇道:“怎么转性了?”
黄桃便将她在正房大堂里的见闻一五一十告诉了白梨。原来黄桃回禀余娇容之后,低下头等着她甩脸色。谁知余娇容竟然柔声问起周敏的身体状况,还说要请大夫来诊脉。黄桃忙推说周敏只需休息半日便好。余娇容还嘱咐她好好照顾周敏。
白梨听后也莫名所以,说道:“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黄桃噗嗤一笑,正待说话,屋内传出周敏唤人的声音。两人匆忙进去服侍周敏起床。
周敏仍是没精打采的样子,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的好天气。春光正灿烂!她的心里忽的生出些许的孤独感。这个世界对她而言,终归是陌生的。她可以改变自己的言行来适应当下的生活,却改变不了自己的思想。思想没有人共鸣,就永远挥不去盘踞心头的漂泊无依之感。
“或许我该找个人来相爱!”周敏暗自想着。
因为只有爱可以跨越任何障碍,让两个人的心无限贴近。可是上哪去找这么一个人呢?一个门第相当,长相帅气,性格温柔的男人呢?
这个时代的风气沿习唐朝而来,男女大防并不如何严厉。因此周敏决定今后有事没事多上街去转转,在这京城里,优质的男人应该不少。
想到这里,周敏从镜子里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容貌。
她长了一张清灵秀雅有余,美艳不足的脸。五官没有明显瑕疵,也不特别出彩。身量虽高,奈何偏瘦,胸前斤两不足,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审美。唯一出彩的要算那一双黑白分明清澈晶莹的双眸。且不论她如何掩饰,眼里始终焕发着现代人直接而大胆的神彩,与那一张婉约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一见难忘。
除此,她有着一头鸦黑亮丽的长发,身上的肌肤欺霜赛雪,几乎要泛出白莹莹的光,即便与倾城国色站在一起,也十分打眼。
周敏给这具皮囊打了个八分,暗忖勾搭个把帅哥的本钱还是有的。如此想着,心情好了些。
白梨给她梳头时,提起余娇容的态度变化,周敏也同样不得要领,却未放在心上。她原想赶在周望出门去吏部之前,让他派一辆马车,她要携秋姨娘去外祖母家探亲。
这事按理该请示余娇容,她是当家主母。只不过周敏与余娇容的关系并不融洽,她若去说时,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这一个多月来,周敏发现她的便宜老爹对她还算不错,很少驳回她的意见。她便仗着这一点,对抗着余娇容时时处处的压迫,改善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和待遇。
“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叹起气来了?”
黄桃将秋姨娘送来的玉钗仔细的插在周敏的发髻上,正自觑眼端详,不断调整玉钗的深浅位置时,却闻周敏叹了口气,因有此一问。
“还是把玉钗取下来吧,如此珍贵,若不小心碰碎了多可惜!”周敏道。
“这玉钗很衬小姐容颜呢,黄桃你说是不是?”白梨道。
“白梨姐说的对!小姐肤白,配上这碧莹莹的玉钗,更增了秀雅之色。何况珠宝本就是用来穿戴的,若是放在匣子里,也就失去了光彩啦。”黄桃配合着白梨说道。
周敏倒没想到黄桃能说出这么一番有见地的话来,因道:“我原想戴着玉钗去见外祖母,结果睡过了头,此时父亲该出门值班去了,余娇容是不会给我安排马车的!”
白梨一愕,说道:“老爷没有出门呢!小姐忘了吗?今天是休沐日。”
周敏一拍脑袋,差点把发髻拍歪了,让黄桃把玉钗插好,立即就要去见周望。正要出院门时,周望恰巧也派了个丫鬟来请周敏去书房叙话。
周望到底是进士出身,骨子里仍余文人风雅气韵。他的书房是整个宅院最清幽的去处,黑瓦飞檐,掩映在千百竿翠竹中,显得古朴雅致。内里却宽敞明亮,古玩字画,书桌琴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充盈着淡淡的书墨清香。
周敏行了礼,唤了声父亲。周望挥手屏退众人,看着眼前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间优雅飘逸的女儿,心中很是满意。
“坐吧。”
周敏依言坐下,说道:“不知父亲找女儿来,是为了何事?”
周望笑道:“当然是好事。”
周敏见周望心情大好,却猜不出有何喜事。
“你已年满十五,今年又恰逢宫中选妃,因此为父准备送你入宫参选。”
“什么?!”
周敏惊叫了一声。刹那间只觉得天地都暗淡了。她从来没想过进宫,也不愿进宫。因为宫中再怎么好,却只有一个大家共用的男人!光是这一点,她就接受不了。
第5章
周敏明显的不乐意,周望却认作是害羞。他脸上浮现出白日美梦般的笑容,略激动的说道:“这事我筹谋了十几年,只等你及笄!现在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周敏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出言反对。只因她忽然想起当今皇上酷爱美色,自认为即便去了,也无被选中的可能。放下心来,低着头,做害羞状,说道:“但凭父亲作主。”
接着顺势提出携秋姨娘回外祖母家的要求。周望自然答应了下来。秋姨娘不像周敏这么不把余娇容放在眼里,出门前仍去余娇容处打了个转。余娇容正吩咐丫鬟好生带着她的小儿子周敦去花园里玩耍。
这周敦今年不过八九岁,生得粉装玉琢,自幼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着,性子比周玫更是骄横。家里的花草树木和虫鱼鸟兽没有不遭殃的。最苦的要算周敦的随身丫鬟,时刻提心吊胆防他磕着碰着,还得忍受他的恶作剧。
周敦在家里谁都不怕,最怕周玫,只因周玫不会让着他。他年纪虽小,也知欺软怕硬,所以他最爱欺负周敏。以前的周敏性子绵软,吃了亏只闷在肚子里,从不肯向父亲诉说。若非黄桃和白梨一个聪明伶俐,一个心思缜密,在周敏身旁护着,只怕她的处境更艰难。
周敏从书房回到自己屋内后,重又换了身新衣,带着黄桃和一个叫绿纹的小丫鬟去二门外乘坐马车,留下白梨看守院子。路过花园时,秋姨娘已带着她的丫鬟在那候着了。
花园里百花盛放,东一篷,西一簇,极是热闹。阳光淡淡洒落,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花香。周敏和秋姨娘走在花园的小径上,一路分花拂柳,往二门外走去。周敏于路向秋姨娘询问了一些关于外祖家的情况。
原来外祖父在她母亲去世两年后也逝世了。两个舅舅一文一武,大舅舅林越飞如今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李广成手下的武卫将军。小舅舅林越清是探花郎出身,现是翰林院学士。林家家世,如今已显赫过周家。
正说着,周敏见右手边的花丛动了一下,似乎有个人影潜伏在一丛玉兰花下。
周敏停下脚步喝道:“谁人躲在哪里?”
秋姨娘吓了一跳,往花丛中看去。那边却又悄无声息。这时一个丫鬟匆匆从花园口跑进来,口内呼着周敦的名字。
周敏醒悟过来正叫不好时,一个人忽的从花丛中立起身来,正是周敦。他右手朝周敏一甩,一块泥巴飞了过来,却打中了周敏身侧的黄桃。
黄桃惊叫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块污泥,顿时勃然大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这一身衣服她还没穿过几回,极是爱惜。原为今日出门才特意穿了,可还没出家门就被弄脏了,如何不气!
更可恨的是周敦见打中了黄桃,还眉开眼笑的跳着拍巴掌。黄桃身为丫鬟,自然无法去找少爷理论,可这口气如论如何咽不下去,怒目瞪着周敦。
周敏见状对黄桃道:“我来为你出这口气。”
黄桃顾虑着余娇容,说道:“小姐,我没事,回去换身衣服就行了。”
周敏摆摆手,示意一切有她。
周敦的丫鬟佩红见状忙跑至周敏一行人身前请罪。余娇容刚吩咐了她,着她看好小公子,千万不能像以往那样开罪周敏。没想到言犹在耳,周敦就闯祸了。
周敏见佩红堆起笑脸,似乎像要开口替周敦道歉的样子,忙出声制止了她。冷冷的盯着周敦,说道:“你给我过来!”
周敦停止了拍手,被周敏说话时冰冷的语气震住了。可转而,他翘起嘴巴,说道:“你凶什么凶!我偏不过去!”又继续作拍手称快状。
周敏气上心头,心想今天非得制伏这讨人嫌的小屁孩不可!冷着脸对佩红道:“你去将敦儿带过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今天要好好的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佩红见周敏这话说得严重,怕周敦吃亏,却又不敢公然违抗周敏的命令,面现为难之色。
周敏喝道:“还不快去!”
佩红被吓得几乎抖了抖,她从来不知道一向腼腆温柔的大小姐有如此冷厉可怕的一面。慌忙走至仍不知大祸将至的周敦面前,蹲下身子柔声劝道:“少爷,你去向大小姐认个错吧。”
岂知周敦根本不听,反把一双泥手往佩红脸上抹去,口内笑道:“让你变成大花猫。哈哈哈哈!”佩红闪避不及,白皙的脸庞上立时现出两个泥手印。她捂住脸退开了一步,羞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滚儿,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流出来。
周敏见他如此顽劣,知道光讲道理没用,她也懒得教导他,只想狠狠揍他一顿。她转头对黄桃道:“你去把他捉过来!”
黄桃巴不得这一声儿,快步朝周敦跑去。秋姨娘见周敏动了真气,怕闹起来不好看,正想劝劝。周敏仿佛知晓她心意一般,对她摇了摇头。
第6章
黄桃走到周敦面前,道了一声“少爷跟我走吧!”抓住他的手臂,带往周敏处。周敦大声叫嚷着,扭动身子想挣脱出来,双手往黄桃身上胡乱抓抹。黄桃早有防备,哪容周敦的脏手及身!手上用力,几乎是拖着周敦的身体前行。她早年也曾干过粗活,气力比一般读书男子还大。
周敦的鬼叫声吸引了不少来往丫鬟奴仆驻足观看,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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