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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枕_金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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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的萧淮文武双绝,他若是想要留住一人,又岂是能被随随便便被人甩开的?
不对劲。
萧淮原本已经是一寸寸跌落了下去,经这样一问,他下意识的想要用袖子掩住双手。然而那目光直咧咧,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看得通透似的。
……若是能让她为之能伤心一分,这些旧事就算是揭露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淮终于是将手举了起来,衣袖下滑几分,他露出手腕内侧来正对着几步之遥的揽光。
“这就是为什么……”他说的时候都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声音低沉入骨,似乎是那些事情是触动他痛苦的深烙。
揽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面上翻滚起惊容。茶色眼眸被慢慢抬起,随后她凝神贯注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你的手……”
萧淮怆然一笑,这笑叫人觉得分外凄凉落寞,当日的萧淮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神态。“何止手,脚筋也都被挑断了。”
那他一身武艺……
手脚筋脉俱被挑断,他四年前又是遇见什么事情?而如今他肯袒露出来,是为了向她解释吗?
揽光拧起秀眉,舌尖微微低着上下闭合着的牙齿,不过是这转瞬的功夫,她竟然生出了细细密密、不可告人的心思来。
那心思汲取着她心底深处不见天日的阴晦恶念,迅速生长。
可到底,她的仅剩的理智将这一切都掐断了,掐断了那原本肆意生长的恶念。
揽光紧紧的抿着唇,她那想法不能从口中蹦出半个字。最终她只能转身离开,步子仓促,像是背后跟着一直洪水猛兽,她不走快点就要被一口吞掉了。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林沉衍已经被人带了出来坐在了车里头。他原本一直闭合着眼睛,然而在揽光弯身钻进了车厢才一抬眸,她就直接对上了那一双清亮的黑眸。
“林沉衍多谢公主。”他如今倒也识趣,还未等揽光坐稳,就本本分分的见礼道谢。
揽光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坐下后径自掀开了车帘。
不知道是因为这车上闷,还是怎么的,揽光面色泛白已经快要到了喘不过气来。她只能微微张开了嘴,如濒临死亡,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林沉衍还在原先的位置,没有移动分毫,神情镇定自若。他看着她这番模样,不禁又打量了数眼,想起了在红绡楼花魁房中那日,揽光发病的时候的模样。
此刻,揽光双手趴在车窗上,喘息不定。然而,她似乎背后也还长了一双眼,替她打量着心怀不轨的人。
她叫人猝不及防的转过身去,对着坐在不曾的动弹的男子凶恶的剜了一眼。
外头略微清冷的天气,终于是叫揽光的头昏脑消退了几。,她绵绵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的时候,被掀起了车帘子也落了下来。
一时间,昏暗的车厢中,明明暗暗,照不清楚她这脸上挂着着什么样的神情。
为什么不过是方才短短的一瞬的时间,她的心中怎么就生出了这样恶毒的念头?她的内心邪恶居然在不断教唆着她……去利用萧淮!
可是……那个人是萧淮啊。
是她曾经一心一意在心底喜欢的人,不过四年的功夫,她怎么就这样不留半点情面了?
揽光第一次生出了踌躇和愧意,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意思到了她原本的那副心肠……只怕就被蛆虫鼠椅腐蚀干净了。
太多意难平,太多衔恨,她抱着曲着的双腿,将脸深深的埋在了膝头,说不出哽咽难噎。
就好像对萧淮,她从来都不应该生出阴毒的心思来算计。可是方才,她却是连着想都没有多想,就将如何利用萧淮念头合盘都计划出来。
其实,也不过就用了短短四年的功夫,她怎么就真的成了心思狠毒的人了?阴狠毒辣成了本性,算计人也自然而然了。
“咳咳。”林沉衍忽然清了清嗓子,眸光微闪,似乎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好困,菇凉们晚安~
☆、回
揽光骤然抬起方才一直半敛着的眉眼,薄唇紧闭,看得人心中发颤。她脸上的迷惘之色还未完全退却,又有怨愤间或流露出来。数种神情都融在了这样一张并不出色的脸上,却也是叫人看见了心中微动。
林沉衍不知为何,心虚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公主再此放草民下车吧……草民实在是不敢玷污。”
他被人带出了大理寺牢狱后就直接丢到了明月公主的车马中,被关了数日,身上萦绕不散的气味并不好闻。
“你……”揽光目光一斜,语调平淡的问道:“想走?”
他的确是有这样的心思,如今被揽光一眼戳穿了,那就也不要再说上写什么掩饰的话了。林沉衍渐渐收起那副浪荡的神情,正了正神色,“草民性命虽然卑贱,却也只有一条命。”
言语至此,他也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揽光,似乎在等着她开口发话。
可是事到如今,大局也不是揽光一人能控制得了的。她冷哼着笑了一笑,寡淡的瞥过眼去,似乎连回到都懒得回答。
箭已经是射了出去,如今怎么还能再收回来?
“林相爷的二公子何时是这样畏首畏尾的人了?”他在京都诨号散金公子,千金买笑时意气风发,又何曾有半分怯意。
揽光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方才一瞬就已经是将自己搅得心思烦乱,到如今还未见平息。突然,她又想起了当日崔道调查眼前这个人时对她回禀的话,林少时也是天纵骄子,惊才艳艳,只不过是……在他十五岁大病一场后,此前一切与他就好似没有了半分干系。
林沉衍全然没有领会到这话的深意,“草民惜命,只想活得长久点而已。”
“若是没有本宫,没有林相,你可会平安走出来?”揽光娓娓道来,声音柔软动听,几乎是在一点点撩动人心。
其实这话说得不对,如今是没有这么一出尚公主的戏码出来,如今的林沉衍最不济就是落魄了些,完全不必这样几次三番的入狱。可现在,到了她的口中,却好像他要感恩戴德一样。
这样曲折是非的功夫,林沉衍心中叹服了一把。的确,到了如今,自己想要抽身的的确确是不大可能,可不吐露又觉得白白让人摆布了,心中不甘。可说了,也不过就是一样的结果,无非是浪费了口舌。
他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意味深长的说道:“草民还要多谢公主替草民铺好了回林家的路子。”
而这马车从大理寺出来后,也的确是朝着城北的相府去的。
揽光沉吟了一会才点了点头,但她开口说出的话却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五日后,大婚。”
并不是刻意说出来的话,叫人有种事不关己的错觉,可这话中所说的事情分明就是她和林沉衍的亲事。
顿了一会,见到对方没丝毫回应,揽光才转过视线又去重新看了他一眼。
林沉衍果然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可除了这幅皮囊外,他的作风行径都太过放荡了,叫他整个人都一无是处,如裹着稻草的绣花枕头。
昔年,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要将自己郑重托付给一个喜欢她的男人,而绝非是今日这样轻易和一个被当做茶余饭后笑柄的纨绔子弟成亲。
可是……说到底,如今她的也是声名狼藉了。
揽光忽然展颜一笑,其实她和林沉衍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罢了。
林沉衍伸手挑起了车帘子,将目光投射了出去,此时马车已经是缓缓的停了下来。他不知是见到了什么,凝神而专注,倒也没有注意到她,而是喃道:“……哪里来不男不女的东西。”
揽光被后面几个字微有触动,她心生疑念,立即掀开了自己这侧的车帘子看了出去。外面就正对着林相府,她目光左右打量,忽然……
揽光的心顿时咯噔沉了下去——她看见,一道绯红色的衣裳转入另外一条巷子。怎么会……她几乎就要喊人驱车前往去一查究竟,可稍稍思付终于是按捺了下来。
隔了会,揽光转过头去,冰冷的目光在林沉衍的脸上游弋了一番,像是在揣测着他此时此刻心中的念头。
而那人回迎着的目光,却也是坦坦荡荡,没有半分虚假。
揽光不可确定,习惯性的抿了抿唇,茶色眸中似乎暗上了几分。她隐而不发,只将方才看见的东西都藏在了心中,但她面色却已经是十分难看。
林沉衍亦不好发问,只在这时候,车外突然响起了一道清越的声音。“姑姑!”
是裴衾?
揽光怔了一下,随即倾身前去撩起了车帘,几乎同时,外头的人也的正好踏了上来。
“衾儿!你怎么……”
小皇帝裴衾如今也只作了寻常小少爷的打扮,他见了揽光的惊诧,一脸得意,眉开眼笑着道:“我就知道要吓姑姑一大跳。”说着,他一溜烟的钻了进来,偎依在揽光的的身边,又朝着里头另外一人打量。
“胡闹。”
揽光忍不住轻声责备了一声,他前几日才发病,不过几日功夫,哪里就能彻彻底底的将身子养好了?更何况还是出宫?
她旋即又冷着声音对外面开口道:“今日都是谁带皇上出宫的?”
外头“哗啦啦”一阵响,有几人跪了下来,心知兹事体大各个也都不敢开口狡辩。
倒是裴衾,撒娇似的摇了摇自己姑姑的手臂,“姑姑莫要动怒,衾儿不过是想见一见……”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却只是眼咕噜一转瞥向了林沉衍。
原来是想见见林沉衍,揽光不由得心底苦笑,这孩子……
原本林沉衍还能置身事外,可现在只差没直接指名道姓了,如何还能敷衍过去?他随即在这略显狭窄的车中跪了下去行了大礼,“草民林沉衍见过皇上。”气度从容,不卑不亢,倒不似他平常的松散。
揽光诚然是没有想到裴衾会突然出宫,她揉了揉他的额头,告诫着说道:“宫外危险,衾儿不要胡闹,立即随我回去。”
裴衾的脸霎时耷拉了下来,他费劲心思出宫,不过才见到揽光就要被带回去,着实不情愿,瘪着嘴委屈道:“姑姑要嫁人了,衾儿却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极力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来,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这倒真是她的疏忽了,揽光柔声安慰道:“衾儿,你这不是见到吗?”
“你真的要迎娶我姑姑了?”裴衾看着他,神色极为认真的问道。
林沉衍维持着叩拜的姿势,在这狭小空间中略显得有些难受。恍似没有听见这问话,他抬起头时,眸眼间似笑非笑,没有回答。
在揽光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后,他才慢吞吞的说道:“是。”这语调古怪,若是年长几岁的人定然会听出里面的心不甘、情不愿。
但裴衾却忽然小脸沉了下来,他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指着林沉衍,吐字清晰的开口道:“朕不许你娶朕的姑姑。”
揽光脸上诧异,她没有想到先前还雀跃着裴衾这时候又是这样含着怒气的面孔。“衾儿。”
裴衾却是半点都不理会,一本正经,又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遍,“朕不许你娶朕的姑姑。”
林沉衍也不如先前一般拘谨,他浑身都松懈了下来。分明那个“好”字已经到了嘴边上,可他又咽了回去,反而是带着几分情真意切的说道:“草民与公主……两情相悦。”
裴衾狐疑,转头看了一眼揽光,他的眸中似乎有东西想要询问,可又不愿意真的听见她说话。几乎是没有多想,他就脱口而出道:“宁叔叔怎么办……”
宁邺侯?
揽光听到了她的名字心中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又有林沉衍在场,她立即低沉了声音斥责:“衾儿你胡说什么!”
她从来没有这样口气不善的和他说话,裴衾眼中忽闪,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红,委屈至极。他扭头看了一眼林沉衍,心中说不出的不喜欢。他怎么能取姑姑呢?他娶了姑姑,那宁叔叔怎么办?
林沉衍像低垂着头,倒是平静,只是……他似乎又是不小心窥得了什么——是宁邺侯宁祜南?
裴衾心中不忿,还要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揽光抢先一步让林沉衍下了马车,又意极其深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几驾马车就陆续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林相府。
林沉衍驻足抬头看着门匾上正悬着的这几个字的时候,心端不由得浮起复杂晦涩的情绪。
林相林易知和长子林缜思惊闻公主驾到也正出来参拜,但见到的只有潦倒的林沉衍一人立在那儿。
林易知只觉得自己只要一看见这孽畜,心中就会无端升起股无名怒火,他寒声道:“孽畜,还不进来!”
林沉衍目光微垂,脸上又赫然一副嬉闹不羁的模样,“多谢……爹。”他有意将这个爹字拖得长长的,带着市井无赖的痞气。
其实正应了那句话,纨袴不饿死,儒冠多误身。
林沉衍好就好在,于关键的时候一点都不拘泥于原则。他能屈能伸,既能端起架子,也能放□段,一切都能随着他的心思而动。
他又重新回到了相府。
不过,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惊动四邻,到了回来的时候,却显得悄无声息了。
林沉衍扯起嘴角,嗤笑了一声。
☆、欲,中毒
已是四月初,揽光安抚好裴衾回明月宫的时候,天都还是亮堂堂的。
直到今日,她真正才意识到在裴衾心中宁祜南的地位已经……过高了。她这回来的一路上,都不免担忧,这种感觉就像是……裴衾迟早有一天会和他站在一处去。
然而,宁祜南是个什么东西?旁人不知,她裴揽光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要的是大膺的江山,而她和裴衾不是他手中的两把刀子。等到将大膺的腐肉都割除干净后,他迟早是要……将她们二人也都一一剔除掉的。
他们不过是一时目标一致的盟友而已,迟早有一日要反目。
揽光面上无甚表情,心中念道,裴衾绝不能再和宁祜南亲近下去,他是虎狼,而裴衾是一只嗷嗷幼兽。
见她回来,明月宫数位公主齐齐跪下迎接,而揽光匆匆扫了一眼,目光游移,竟像是在寻找一人。她径直走到了大殿深处的耳房,那是她寝殿的耳房,里头住着的人——是詹春。
揽光见床榻上锦被铺展开隆起,似乎正有一人在里头睡觉。
可青天白日,又睡什么觉?
揽光不发一语,脸上不善的将那被子不留情面的掀了开来。她见了床上的情景,脸上越发一紧,直接将那抓在手中的被子负气似的扔在了地上。
“詹春!”
床上那人赤身裸体,再无半物遮羞。他听了揽光的话才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眸,惊诧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那双眼中含着雾气,似乎笼在那黑漆漆的瞳孔上面,叫人看起来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詹春当真是裸着身躯躺在床上,即便是的如此袒露在一女子面前,他也不遮不掩,没有半点尴尬。
揽光目光也只定在他的脸上,她邪笑着扯起了自己的嘴,“青天白日,你这是做什么?”
詹春神情自若,坦坦荡荡,他将眉眼眯得细长,“公主以为我在做什么?”他声音暗哑含笑的说完这句话后,又突然眉眼间神色一变,极尽妖艳了起来,“身为男子,定然是有身为男子需要纾解的事情。”
他说了这话的时候,一面将手缓缓伸到那腹下动作,脸上渐渐浮起酡红。
那些绵长且带着春意的呼吸声,一道道的传到揽光耳中,那张绷住的脸也一寸寸裂了开来。
她眸中的瞳色越来越深,带着不耻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如让本宫成全你……叫你辈子都不要受这事情折磨。”
“哈哈哈。”詹春的笑意封不住,直接从口中冲了出来,他挑着眉,连着耳后都被镀上了一层粉红,“这哪里是折磨,这是世上最快活的事情。”说着,他稍将身子抬起了几分,越发想要靠近揽光。
房中的气味渐浓,原本积压在胸口中质问已如同是生了根长了芽,牢牢的占据在了心底,怎么也吐不出来。“你——很——好!”揽光故作镇定的吐出了这三个字才步伐奇快的走了出去。
詹春原本在动作的那手越发加快了速度,蓦然停顿后,他发出了满足的鼻音,带着似梦非幻的神情。
停歇了片刻,他身上奇异的绯红又一点点的消退了下去,一双眸眼黑白分明,哪里还有半分□的模样?
他坐在床边,弯腰去够着拎起了床底下的一条绯色衣裳。
**************
大长公主定于四月九下嫁林相二公子林沉衍。
这事情来得突然,好在揽光并没有身在的外地的藩王叔伯,需要连夜赶回来。裴氏向来子嗣单薄,如今江元王已死,除了当年宫中大火侥幸没死的几位老太妃,也再她的长辈。
只是这短短三五日,揽光过得也并不消停。
“公主。”崔道携带着消息入宫回禀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声音沉重。“那刺客被人杀死了……”
揽光并未显露出一丝惊讶,“死了就死了吧。”她正低垂着头,细致的得到着挑选着堆满了一盘盘锦盒的首饰珠翠。
崔道所说的刺客,自然就是当日在祭祀龙神的时候行刺未死那人。崔道当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但揽光却是半分波澜都没有激起。她抬起头,见到眼前那人不解的神情,浅笑着说道:“人死了就死了吧。”
揽光喜欢笑,笑得柔弱无害。像是芬芳娇嫩的花苞,揉一揉都能将之彻底摧毁了。可崔道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假的,都是表象而已,她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神。
“可是……”崔道逼近了一步,有些发急,“那人在,他或许还能将引得那背后之人……”
“又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揽光这模样,显然不期待能再从这人的身上套出什么来。她心思微转,平平静静的说道:“这些也绝非背后指派人去做的,而是闵家。”
她早已经是不将这事情放在心上,稍稍点了几句也显得随意得很。
崔道被这话一惊,转眼想了想,果真是有七八成的可能。迟迟寻不出背后主使,但却是叫那盆脏水都扣到了闵氏的头上。闵家除了让卢似念来个死无对证,最紧要的还是泼那脏水的人。
对于闵氏而言,那人死了才能真正的一了百了。崔道低沉着头,却又不禁摇了摇, “他们的胆子太大。”万一失手,岂不是更急坐实了罪名?
无胆如何行大事?
揽光将捡出来的几件东西有逐一摊在了自己面前,指尖一一拂过,似又在做新一轮的甄选。
神情专注,此时的她也只是一心耽于美物的寻常女子。自然而然露出一段白洁光华的后颈,那肌肤竟是比跟在桌子正当中那一碟子白玉糕还要细腻。
乌发皓肌,相映成辉,虽然只是素淡的颜色,交叠在一起就是惊心动魄的美。
“你拿去。”揽光捡了里头一只点翠的簪子端在眼前仔细的看了几眼后,递在了崔道的面前。
“这……”他哪里想到公主会突然赏赐他这东西,当即是后退了一步,推辞道:“公主喜好之物,臣不敢收。”
揽光站起了身来,“我记得崔大人昔日心仪一位苏姑娘。”她蹙着眉想了想,像是在竭力那事。
而崔道却是羞赫了起来,“公主,臣……”
“苏姑娘也心仪崔大人,何况大人若按年岁来说也早该成家了。”揽光略微有些感怀,将那簪子塞入了面前青年的手中。
崔道喉中发哽,有些歉疚,他紧捏着那簪子,低沉道:“多谢公主。”他的确是有负于人,但心中也只将儿女之情排在第二位。
揽光口中吐出第一口血的时候,崔道不过才告退,身边也无一人伺候。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殷红血迹,不由得蜷起了拳头。
“来人……”
当值的女官应声而入,见到揽光的嘴上斑驳血迹大吃了一惊,“公主!公主!”
揽光瞥过目光看了她一眼,带着告诫的意味,那女官惊了一惊,闭了嘴立即在原地瑟然发抖。
“你再说一遍,这食盒是谁送来的?”
女官不用想,哪里用得了想呢?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是谁捧了这糕点过来的。可此时真要她说出来来,她却不大敢了。
“说!”揽光像是费劲气力才从口中吐出了这个字,短促有力,但语毕时候却又喘息不定起来。
“是……是……”受不住她的逼问,这女官只觉得有一堵大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是皇上。”
诚然不错,怎么会错呢?
这盘糕点的的确确是小皇帝裴衾亲自送来的,说为了当日胡闹之罪!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不叫人验毒就去动糕点?
喉头一甜,那一口血几乎又要破口而出,被揽光强行咽了下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撑住了桌面,一字字清晰的吐道:“去看看到底是何人给了皇上这糕点!”等那宫女慌乱的站了起来,她又压低了声音吩咐:“不许惊动任何人!包括皇上!”
揽光心乱之时倒也有几分庆幸,这掺了毒药的糕点还好没有被衾儿误食。可是会是谁……到底是会在这东西中下得了毒?
裴衾的饮食,揽光从来都不许出半分岔子,也根本没有可能出半分岔子。可如今,是真的出岔子了,这到底是针对裴衾,还是借着他的手来针对自己?
揽光并不觉得身上有疼痛,只是每隔上一会,喉中就要吐出一口血来。似乎那肠胃中完全都装满了血,要一口口都吐出来才会罢休。她索性沉静了下来请御医悄然而来,也等着事态进展。
“公主!”那女官回来时候,已经勉强着镇定了起来,她立即将自己问来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出来。“是汪阁老的小少爷,是他今日提议让皇上给公主送糕点赔罪。”
揽光吸了一口气,“他现在人在何处?”
“已经出了宫,说是……”
果然是好,江育是裴衾伴读,两人年岁相当,感情甚笃。当日也正是为了顾及裴衾,在汪大学士府被抄家灭族的时候,江育才会被留下一条性命。
她犹记得当时詹春曾经讥嘲过她,斩草不留根。可哪里会想到,她一时心慈手软,倒头来也不过就是多留了个刺杀自己的机会。
真不错!
揽光脸色渐白,四肢冰凉,不知是呕了太多的血,还是什么缘故。
“公主,这……”御医吞吞吐吐,避开她目光不敢直视。“公主中的毒无要可医,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明月请假一天~感谢诸位菇凉~mua! (*╯3╰)
☆、结,白宿,受凌辱
揽光顿了顿,倒没有心急着问到底那个“除了”是指的什么。她转过眸子,眸中亮的惊人。“那汪颐……到底是去了哪?”
一个小小稚子,即便是心中怀着多大的怨愤,又怎么能弄到这样的毒药?这样的曲折的心思布置,怎么会是仅凭他一人的绵薄之力能够做得到的?
先前出去查问的女官不敢延误,立即回禀道:“说是……去了宁邺侯府。”她说时,不禁抬起头偷偷去打量了居于上位的揽光。还消息打探时也并未遇到多大的阻挠,顺顺当当得叫人生疑。
可如此结果,总是要叫人第一时间就将揽光中毒和宁邺侯联系上去。
揽光沉着气息,面上竟然是异乎寻常的平静,她半敛着眉眼,鸦色的长睫在眼下投出浓重一团阴影。
缄默了片刻,其余二人也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大的声响来。
她抬起指尖,缓慢的抹了抹唇角的残留下的血迹。而那殷红老早就已经是在她的唇上镀上了一层,红得娇艳欲滴。“那是不是,解这个毒的唯一法子也在宁远侯府?”
御医见是在询问他,脸上越发肃然起来,这话如此说来确也不假,他只好点点头,脸上神色复杂。
“哦?”揽光尾音上扬,轻轻问了一声,“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是白宿。”那御医也上了年岁,今日若不是他见多识广,恐怕也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毒。然这白宿是毒,却也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补之药。其药性精妙绝伦,若是少食了些,则会呕血而死,偏偏要是正好的分量,才能对人体有意。“昔日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得的那种病正好需要此物……”
在揽光示意之下,他才敢继续往下说,“牧亥帝就曾经下令将太医院的这些东西都送了过去。”
都在宁邺侯府,都在宁邺侯府,揽光不觉在心底默念了两句,随即又呕了一口血来,而她眼前也一黑,勉强才能扶住身子。
“公主!”“公主!”
在场的二人纷纷惊呼,不由的簇上来要查看,却都被揽光制止了。“我很好”,她竭力说了这样句话,可她这样凄惨的模样委实谈不上一个好字。
“你们退下去吧。”
揽光目光一横,两人也不敢再露出半分迟疑,立即退出去。只是这事情传了出去,少不得又人又要大做文章了,末了,她又添了一句,“不许向任何人吐露事。”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才低冽起来,逼人心魄的气势。待到二人完全退了出去,揽光硬是逼着自己沉下几分心思。
宁邺侯!宁邺侯!
这事情的矛头竟然是指向他的,这样光明正大,也不做任何遮掩。他大概是故意让自己查到这些,也或许根本就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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