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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你长得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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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挣脱了他的桎梏,抬手砸了一个手旁的瓷杯,反驳道:“我今日便告诉你,我萧婳,生来姓萧,到死的那天,也姓萧!”
沈越怕再多与她说一句话,就会克制不住自己。。。。。。。
他们僵持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谁都不肯退让
他气的拂袖而去。
一夜过去以后,萧婳突然想起了她的知一,她想知道,知一有没有被抓。可是她无论怎样喊着守在门口的婢女,都没有人回答她。
无奈之下,她只有绝食这一条路。
那婢女见她当真不吃不喝,便还是去通报了陛下。
两日之后,沈越果然坐不住了,他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对,二人同时开了口。
“知一呢,我要见知一。”
“长本事了,你是觉得你绝食能威胁到朕?”
她拽着他玄袍上的腰带,虚弱道:“如果,你不让我见到知一,我便会一直绝食下去。”
沈越撇眉,他自是知道她那死倔的样子,也知道她的身子不能再绝食下去,便叫人送来一些稀粥,强逼着她吃下去。
萧婳哪里会听话,打翻了一碗又一碗。
他本就没什么耐性,又怒火中烧。他连道了几句好,既然她这么想知道,他便告诉她。
沈越怒极反笑:“你那婢女,带着主子私自潜逃,差些酿成大错,最终,死于乱箭之下。”
小公主,听完这话,立即呆住了。
她站起身子,小臂颤抖,哄着眼眶,激动道:“你说,你叫人一箭射死了她?”
沈越天生看不得她这般为人难过,便想也不想地回到:“朕也不知是否是一箭,总之,是射穿了。”
萧婳怔怔地看着沈越,无数的泪水夺眶而出。此时,她感觉好像有人用手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知一从来都不是什么婢女,她是知一啊,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
最好的姐妹啊。。。。。。
突然,萧婳双手捂住嘴,不停地干呕了起来。
沈越看着她那个样子,察觉到了不对,便上前拉过她的手臂,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处。。。。。。
随即他身子猛地一震,后退了一步,愣在了原地。
他刚刚。。。。。。摸到的,可是滑脉
沈越喘着粗气,所有的血液都好似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无疑是欣喜的。
毕竟,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从知道她怀孕的这一刻起,他便也不想同她闹了,大不了他原谅她一次便是,大不了他与东央结好便是。。。。。。
他刚要开口,便听萧婳在一旁低声喃喃道:“你还记得,你曾在我这发现的那首诗吧。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沈越盯着她,他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个是要做甚。
萧婳抬头,笑盈盈地对着他道:“其实你误会了,这首诗,不是写给你的,那是我写给上都护之子徐进的。”
若是说沈越刚刚用知一的死,对着她射了一箭,那萧婳的此番话,无疑是朝他的心狠狠地捅了一刀。
萧婳笑吟吟地看着他。
那样子好像在说,如何?我是不是与你,势均力敌?
沈越沉默无言,转身对着外面的近卫兵道:“即刻派人去给东央的皇帝送信,就说,他们的小公主,不幸,死于瘟疫。”
语毕,他又转过头看着萧婳,幽幽道:“婳婳,你给朕乖乖把孩子生下来,否则朕便即刻出兵东央。还有,你也不用等你那哥哥来救你了,毕竟,你在他眼里,即将就要不存于世了。”
沈越上前一步,萧婳就倒退一步。
她双手不由自主地覆盖住了腹部。。。。。。他的意思是,她有孕了?
论阴险狡诈,她当真自愧不如!
依照哥哥的性格,哪怕她这次没能逃回去,只要沈越不发兵,不助闵后那一派紊乱了东央的朝局,他们兄妹便一定会有再见的一日。
可若是她“死”了。
便意味着,除非兵戎相见,哥哥绝无可能踏入南疆境内。
原来,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她对上他,从来就没有势均力敌。。。。。。
只有一败涂地。
——————————————
萧婳在这漫长又见不到头的岁月里,不止一次的梦见过知一,梦见过哥哥,梦见过南疆攻破了东央的大门,梦见过哥哥来接她回家。。。。。。
这反复交织的梦啊,对小公主来说,无非就是将种种的求而不得,汇聚到了一起,最终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萧婳挺着肚子,一晃便是九个月。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舍不得不要这个孩子,还是因为他与她说过,乖乖把孩子生下来,他便不会再出兵了。
这九个月的时间里,她只见过他两次。
一次他说,“朕迎娶了新的皇后。”
一次他说,“婳婳我们好好过吧。”
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他在她眼里,就像个疯子。
不择手段,城府深密。她不知道他哪一句是真的,也不知道他哪一句是假的。
她与他的僵持,一直延续到了她临盆的那天。
她疼了一天,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后,沈越便将孩子抱走了。可笑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生下来的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长得像不像她?
她都不知道。
她心知肚明,他就是想用这个孩子,逼她低头。
可惜啊,事到如今,她什么都肯做,唯独低头不会,尤其是在他面前,便更不会。
*
转眼,又到了一年梨花盛开的时候,她所在的地方没什么光,但她能闻到梨花香。她甚至有些羡慕在一旁日日看守着她的婢女,那婢女的鞋袜上时常沾有泥土,也时常能刮到树叶。
小公主心想:让这么一个活泼的人,日日守在这里,怕也是一种折磨吧。
她唤了那婢女一声,说她想吃栗子酥。
那婢女几乎从未听她提过什么要求,不由得下了一跳。她恍然想起陛下曾嘱咐给自己的话,赶忙儿说了几句好,旋即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萧婳见她走了,便摘下了她从未离身的耳环。慢慢地打开,轻轻地抖了抖,最后倒出了两个药丸。
这药丸,是她出嫁之时,哥哥交给她的。
她曾经以为,她没有机会用到了,没想到哥哥果然深谋远虑,若是没有这药丸儿,她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往后的漫长岁月。
小公主吞下后,便闭上了眼。
她的记忆中啊,一直有一束不曾熄灭的光。那光,不知是暮江河畔的月光,还是她曾仰望的星光,又抑或是月宫的一抹烛光。。。。。。
总是,很耀眼,总是让她不忍直视。
她又做了一个梦。
她又梦到了东央上空的满天繁星,她再次瞧见了知一嘴里那颗会帮人实现心愿的“贼星”。
这一次,她会许什么愿?
她双手合十,心静如水。
她默默道:我萧婳,今日便向神明许愿。
愿我不曾遇见他,不曾爱上他,不曾恨过他。
69。萧婳篇10
第六十九章
萧婳找人要栗子酥的消息,极快地; 就传到了沈越的耳朵里。
他几不可闻地深喘了两口气; 她终于。。。。。。准备向自己低头了么?
沈越手里提着栗子酥; 满心欢喜地走到她床前。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狠心。。。。。。
在他以为他们会重新来过的时候; 她留给他的; 居然是一具还未凉透的躯体。。。。。。
他在她床前唤了很多次她的名字。
可是她皆不应答。
沈越的神情有些恍惚; 有些迷离; 他满眼都是血丝; 面部僵硬,笑不似笑,哭不似哭。一股窜堂风吹过他的脸颊; 他抬手碰了碰; 湿湿的; 凉凉的。
这是他第一次; 尝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
*
沈越招来御医,御医告诉他; 皇后娘娘这是服用了白羚散; 已是无药可救。
他呆滞了片刻,若是在其他地方; 也许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可这是南疆,他自小就知道南疆有一圣物; 可吊人性命; 起死回生。
想到这; 他便慌忙起身,急忙找到了南疆的巫医。
巫医见他想用圣物去救一位来自东央的皇后,自是不愿将圣物呈上,于是跪在地上道:“陛下,冰息乃是我朝圣物,是万万动不得的。祖上有训,若是将这圣物拿给非皇族血脉之人,必会遭受天谴。我南疆从此以后,再无风调雨顺,社稷安宁!”
“请陛下三思!”
沈越但笑不语。
这些话,在他残害手足的那日,他便已经听过一次了。
可是天谴又如何,就算,真有报应,又如何?
他不信命,他只要她活着。。。。。。
冰息在南疆历代世袭,是比玉玺来的更要珍贵的帝王象征。冰息从原来的鹅蛋般的大小,到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大小,可以说,消耗速度甚快,已并无多少。若是再随意使用,便很有可能无法传到下一代。
可是沈越一意孤行,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即便是跪了一屋子的人,他也熟视无睹。
他将这冰息穿了一条她喜爱的彩线,挂于她的胸前。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悄声道:“婳婳,只要你能醒过来,朕便放你走,放你回东央,可好?”
他伏在她身边,就这么等了三天三夜。
饶是他的折子已经堆成山,他也置若罔闻。
他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渐渐恢复了呼吸,动了动手指。
沈越不想让她醒来看到一个十分颓然的自己,便特意洗了脸,换了衣袍。
可笑的是,他貌似,还是高看了自己。
萧婳睁清醒后的第一个瞬间,没有央求着离开,也没有央求着他见孩子。
他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她嘴角流出来的一抹红。
一抹刺眼夺目的红。。。。。。
沈越眼疾手快,死死桎梏住了她的下颚。
他浑身都在颤抖,他不知道他究竟该拿她如何。
她若是想走,他便放她走,可若是她想死,他绝无可能答应。
他凝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萧婳,你若再敢寻死,朕便叫你的孩子也一同下去陪你!”
他说完这话,果然,她便不动了。
她也不说话,就是对着他卯着劲儿的哭。
泪流也流不完,他擦也擦不干。
沈越好似一刻也没有办法在她面前多做停留,他起身便推开了门。
阖上门时,他听到她磕磕绊绊道:“我。。。。。。会好好活着。”
那语气,在沈越听起来,要多绝望,便有多绝望。
他自认一生中做过穷凶极恶的事,并不算少。
可唯独这次,他当真觉得自己卑鄙。
他竟然拿着她给他诞下的麟儿威胁她。。。。。。
哪怕是为了她能活着么,这一刻他也恨极了自己。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便再无回头路可走?
自这以后,小公主便开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做足了一副好好活着的姿态。
按照沈越原先所想,此时,他应该放萧婳走的。
可惜,人心自古以来,本就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当他见到她能够活活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便还是生了贪念。
他还是没有办法忍受自己本就孤寂的一生里,再失去一个人。
他知道她不喜他,便一个月去她那儿一次。
为了不让她对自己横眉冷对,他便将泓儿带在了身上。后来,他发现了规律,只要他能带着孩子去,她便不会再对着自己冷言相向。
他好几次都想开口,他想对她说,“婳婳,你忘了那个徐进吧,朕以后会对你好,一定会。”
可是每每最后,他都把话咽下去了。
他不想招了她的烦,招了她的厌。
沈越时常苦笑,他年幼时,最恨的便是他的母妃。可如今他发现,他骨子里竟也有像她的地方。
不仅事事锱铢必较,还都是拿着自己的孩子做桩,来完成自己夙愿的卑鄙之人。
————————————————
这样的日子啊,一过,便又是一个四季。
萧婳时常想着,若是她这一生,注定要这么过下去,她便与行尸走肉也无甚不同。
无非是看着四季交替,寒来暑往。
。。。。。。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她在午睡前,恍然听见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她怕屋子受了潮起,便下地去关窗。
她刚走到窗沿旁,便不小心听到了门口两名婢女的窃窃私语。
她好似听到她们在小声嘟囔着什么。。。。。。东央?
萧婳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儿。
“听说了么,东央的皇帝御驾亲征,说是打过来了。。。。。。”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你没看最近陛下都不来娘娘这儿了么,听说啊,邠州城岌岌可危,敌军已经快过了暮江了。。。。。。”
听完这话,萧婳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捂住了嘴。
小公主那死寂的心啊,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就活泛了起来,她贪心地想着,若是。。。。。若是她还能见到哥哥一面。
那,该有多好。
**
萧婳确实起了心思,毕竟如果哥哥已经打到了暮江山,那与她便是咫尺之遥。
这次错过了,便是永远地错过了。
她不甘心。
心狠手辣她没能学地彻彻底底,可是当机立断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夜幕降临,萧婳伺机而动。她轻而易举地支开了其中一个婢女,没过一会儿,她便用屋内的茶壶敲了另一个婢女的后脑。
她与这婢女对换了衣裳,手里捧着刚刚碎在地上的茶壶,低着头,缓缓走了出去。
自从她上次服毒以后,沈越便给她从密室中移了出来,让她住在了这宫里最为幽僻的角落里。
这里,差不多算是南疆的冷宫吧。。。。。。可这也恰恰成全了她,因为像这样的平日里,几乎没人会经过这。
萧婳朝抬眼望了望外头,心道:今日,又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与那天,格外的相似。
小公主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她张开双臂,大力地呼了几口气。
这种雨水参杂着泥土的芬芳,竟然让她找到了,重获新生的感觉。。。。。。
让她找到了重新想活下去的感觉。。。。。。
可若是小公主此时回了头,她便能看到一双凝视着她,又极为悲伤的眼眸。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能知他人所想。
而此时沈越的眼睛里,她只要回头看,就能看到他迟迟未语的四个字。
朕放你走。
沈越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那心脏坠跌的感觉,好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不在的时候,她有多开心。
说来,他有多久都没见过“活”着的她了?他该是有多贪心,一个死气沉沉的萧婳,他也想要。。。。。。
萧婳此番逃宫甚是顺利,既没有人追来,马儿也没有受惊。她已许久没上过马背,当她加紧马腹可以随风驰聘的那一刻,她激动地喊了好几嗓子。
她从未觉得自由,于她而言,是这么的重要。
城楼周边一片虚无,到处都是拿着包袱要南移的百姓,到处都是唉声叹气。几乎全南疆的人都站在了这城楼附近,可这乱糟糟的嘈杂声始终没有超过小公主的心跳声。
她知道,一旦她走过去,便是东央了。
她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到了东央,她便是长公主,一定,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小公主四处张望,不知何时才能轮到她。
她从未这样急过,好似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就在她想要伺机插队的功夫上,她回头望见了一个人影。那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灯,身姿挺拔,旁边围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看着像护卫的人。。。。。。
小公主不敢再想下去了,现在的城门口四面八方都是人,都是官兵,她不敢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她低着头,迈着碎步,一步一步地朝前挪动。
这时,突然有个矮瘦的官兵对着她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一副宫里的打扮?”
萧婳低着头,往这位官兵手里塞了一片金叶子,轻声道:这位官兵大哥,这身衣裳是在我特意照着宫里的模样自己做的!”萧婳又指了指身上的荷包,继续道:“喏,您看,这也是我绣制的。”
那官兵也不知是看她这金叶子给的阔绰,便起了贼心想多要些,还是真的对她有所怀疑。他突然收起了笑脸,一把抓住了萧婳的手臂,厉声道:“那告诉我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今年多大!”
萧婳被他这连续三个问题,问的有点儿懵,刚要开始胡编乱造,便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她叫景婳,是我妹妹,家住在九栩村,今年十九。”
70。回归
第七十章回归
那官兵看着她家人都在,心想着金叶子是飞了; 便下意识翻了下白眼; 悻悻地走了。
萧婳背脊一僵; 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头转回去。
她的内心惴惴不安,她生怕她回过头; 会看不到自己盼了三年的面庞。
片刻后,那身后之人,虽是沉默未语; 但却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肩膀。
这动作; 她再是熟悉不过。
她知道,她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亲人身旁。
她缓缓地转过头,立即抬头去望,他的三哥哥。。。。。。比她走时; 好似更高了些; 更瘦了些; 更好看了些。。。。。。
甚至; 她还瞧见他身上带着一缕耀眼夺目的光芒。
小公主呜咽不语; 抽泣难掩。
这区区三年,已是恍若隔世。。。。。。
少顷; 小公主便是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扑到景熙帝的身上。
她扬起小脸儿; 面中带笑; 泪眼汪汪。
她知道她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但是她啊,当真再也不想落泪了,再也不想了。。。。。。
此刻的她,就像是干枯的树木等到了春天,濒死的鱼儿重得了水。。。。。。
如愿以偿。
景熙帝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但他想着,能活着,便是最好的。
此刻下着雨,冷风吹的冻人,景熙帝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萧婳的身上,他笑着对她道:“婳婳,回家了。”
。。。。。。
萧婳跟着景熙帝回了客栈,她以为她会和哥哥即刻出发,却没有想到明日还有邠州一战。又是机缘巧合,她原以为她这脖子上的冰息已然无用,却没想到哥哥竟然是为了寻它而来。
她摘下了这只剩余拇指般大小的石头,赶紧递到了哥哥手上。
景熙帝接过,面色凝重地问了她好几次:你为何会有这个东西。
可是萧婳不想告诉他实话,更不想告诉他,她已死过一次。
她撒起谎来不仅面不改色,还前后呼应,唬弄地她眼中高大俊逸的哥哥那是一愣一愣的。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封后大典,也没有交换过什么信物。在这让人应接不暇的谎言里,只有一句话是真的,便是这圣物,他当真没有管她讨要过。
相遇后,景熙帝与萧婳彻夜未眠。
两人皆是不提那些最难的日子,她不会问他如何问鼎,他也不会问她如何逃出来。
她调皮地一口一个陛下,他厉色地捏着她的脸颊。
小公主不仅仅是想回家,更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哥哥一旦提及,就会红了耳根的皇嫂。
————————————————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景熙帝便率军占领了整个邠州城。饶是骁勇善战的沈越,也不会想到,这东央的皇帝竟然会掏空了暮江山脉中一处隐蔽又重要的山体。
南疆探子曾报,东央此次仅有二十万大军,可交战之时,却在南疆的后方惊现十万大军。
围追堵截,聚而歼之,打了沈越一个措手不及。
沈越身上到底还是有南疆人的血性,哪怕战到最后一刻,他也一样面不改色。
东央的兵马一直给他逼到了断崖头,他骑在马上,身子敏捷地挥着弯刀。他跌跌撞撞地突出了重围,最终在一眼能望到了她位置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头上的甲胄沾满了血迹,盔缨以落。就连身上白色的铠甲,也被利剑毁了七七八八。
他手握缰绳,迎风而立,背朝悬崖,与她面面相觑。
他不禁勾起嘴角,目不斜视,莞尔一笑。
四周的弓箭手拉开弓,齐齐对准了沈越。
景熙帝骑在马上,他侧头低声问她:“婳婳,放箭吗?”
萧婳的双手微微颤抖,她爱不得,恨不得。
她既不愿他活着,又不想他死去。
须臾,萧婳哑声道:“萧婳愿奉令承教。”
景熙帝原本也没想大肆进攻南疆,造成百姓的生灵涂炭,他只准备夺回邠州城,挟持天子拿回冰息,如今他样样在手,本就是没什么继续交战的意义。
可他就是知道,对面那人,一定没少让婳婳受委屈。
此番举动,便是为他的皇妹,讨一个公道。
短暂的缄默无言后,景熙帝抬手,厉声道:“撤!”
萧婳与景熙帝齐齐掉转马头,遂麾军北上,班师回朝。
沈越看着她的背影,澄神离形,心如刀割。
在心里默默地叨念了无数次,婳婳,婳婳,婳婳。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便朝着她的方向,撕心裂肺般地大吼了一声:“婳婳!”
萧婳的脚步没有停,山间的回音,越来越小。
她听到了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可是,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她抬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一支步摇,向后远远一扔。
她愿,情断于此。
她的身后,是暮江山的断崖头。
她与他在这相见,也与他在这分开。
她今日走过的地方,便是她来时的路。
甚至就连日落的样子,也来凑了巧合的热闹。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个暮江,江面上波光潋滟,耀眼地让人迷醉。她好似又瞧见了那个骑着白马,身着白袍,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那个男人。
那个让她动过心的男人。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他戏谑地看着她道:“你,便是靖柔公主?”
接着,他朝她伸出手,柔声对着她道:“你下来,朕带你看看南疆的风光。”
小公主勾了勾嘴角,这三年的暮去朝来,皆已成了她的,昨日旧梦。。。。。。
永别了沈越,也永别了南疆。
永别了那么美的暮江河畔,也永别了那么美的熠熠星光。
**
沈越站在暮江的断崖头,他既无法前去,也不舍远走。
他看着她放意肆志的背影,竟感到了如释重负。
他终究啊,还是失去了她。
他明知他今日会得了败仗,会失了他曾挥洒汗血才拿下的邠州城,他甚至知道他有可能会失了性命。
可他依旧是来了,他御驾亲征,站在她对面的那头。
她面色如常,眼睁睁地看着他溃不成军,看着他节节败退。
他唤她的那声,他不知她听见与否,却也望见她没再回头。
可他不怪她狠心,他唯怨自己当初没有对她再好一些。
他心知肚明,他活该。
他恍然想起了从前听过的一句话:一个人,若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什么叫爱,那么老天便会派一个人来教你。
曾经的他,一笑置之。
如今想来,萧婳,便是上天派来的那个人吧。。。。。。
只是,她教会了他,却离开了他。。。。。。
————————————————————
景熙帝一路北上,不到半日便抵达了定州,还未来得及歇息片刻,便火急火燎地进了一家客栈。
萧婳随后跟进去,朝里一望,立马傻了眼。
这。。。。。。怎么和她想的截然不同?
屋外层层官兵守卫,她本以为里面会是朝中重臣,却没想到她竟然见到了一位娇美的妇人,和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不是说。。。。。。她的皇嫂还尚未清醒吗?
可。。。。。。这又是谁?
不过片刻之后,萧婳的眼珠子惊地就快要掉下来了。
她那整日凛若冰霜的三哥哥,竟然将那婴儿轻轻抱起,缓缓地摇了起来。。。。。。
景熙帝:“婳婳,这是你的侄女儿,朕的长乐公主,萧念笙。”
萧婳也是当了娘的人,如今一见到她皇兄的孩子,那打从心里的喜欢,便是她想藏都藏不住。
她上前逗弄了一下,便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娇美妇人身上,她轻声道:“皇兄,这位是。。。。。。”
景熙帝义正言辞:“她是念笙的奶娘。”
可这样一说,萧婳就更是好奇了,外面现在正打着仗,皇兄不但把公主带到了与邠州毗邻的定州,竟然还随身带了一个奶娘?
这不禁让萧婳往歪了想。。。。。。
这不会是皇兄忍不住,然后重新。。。。。。
且这奶娘面容姣好,身段轻盈,若不是皇兄亲口说了他已废了后宫,她定会认为这是他宫里的哪位娘娘。
萧婳接着狐疑道:“如今外面并不安生,皇兄为何会将公主带到了这兵荒马乱的定州城?”
景熙帝被萧婳这单刀直入的问法,呛地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半响,他先是挥退了屋内的婢女和奶娘,随后又一本正经道:“你皇嫂说,她生下的孩子,只能朕自己养。。。。。。”
71。情浓
第七十一章
萧婳愣了半响; 才愣愣道:“皇嫂当真是疼爱这孩子。”
景熙帝面中带笑; 打趣道:“婳婳以后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 自然也会如此。”
这话一出,萧婳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她有过一个孩子这事。。。。。。她倒不是有意去瞒着哥哥; 只是她的泓儿,身份实在过于特殊。
她离开时便认真想过,且不论那人对自己如何; 但他至少对泓儿,是真心的好。虽然她恨他用孩子逼迫她,但她每每看到泓儿在他怀里那个亲昵的样子。
她对她的恨,不禁就少了几分。
相反; 如果是泓儿跟着她。。。。。。先不说哥哥能否接受敌国的皇子,就说泓儿他自己,他能不能接受自己一个父不详的事实?
再假设以实话告知; 他长大后又是否能接受一个曾经攻打过自己母国的舅舅?
萧婳原本觉着自己已经为泓儿做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却在刚刚,又不禁因她皇嫂的这句话而再次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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