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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座-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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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从林中脱险回来,他的妻子站在万人之前痴望他的眼神,心口处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却仍撑着声音与贵妃道,“祁岚的确是个好人选,却不是朕唯一的选择。贵妃是个聪明人,你若肯依朕所言在宫中做好这个贵妃,不会有现在这样多的操劳。往后贵妃送出宫的信件物什,都交予近卫亲军代劳罢。”
他在这一天之内,寒了发妻的心,也夺了贵妃的权,可傍晚时分,钟离尔仍是站在他面前,为着维护他而不惜用那样冒失莽撞的方式。
他看着她,只知道他做的这一切,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无不值得。
这些年,因着对她的感情与愧悔,后宫的嫔妃,他从来少有宠幸,尤其是祁桑,他更是立誓从未碰过。
婉婕妤与谁苟且,他并不在意,他对其他的女子没有情感可言,可她却傻到为了这样一个嫔妃,将自己生生憋闷出心结。
一个女子,要有怎样强大温柔的爱意,才能为了爱人坦然抵挡生死心魔。
她的情感,从来都是这样螳臂当车的执拗,妄图为了爱而一手遮天,化身神佛。
他正是知道如此,才要瞒住她这样多年,至死也不敢与她吐露一二。
那些熬不下去的痛楚夜晚,他清楚,如果她知道他今天所做的一切,断断不会留他一个人。她会陪伴他,支持他,帮助他,哪怕万劫不复,哪怕要牺牲自己的一切。
可他不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还有一更~连烁视角。
第94章 此生惘
万寿节贵妃送的那副画作,他其实并未有多欣赏,旁人手笔,哪及得上她每年书上一个笔体的“寿”字心思玲珑。他将那幅画挂在御书房中显眼的位置,却不曾真正瞧过几眼,反倒是那些出自她手的祝愿,被他视作掌中珍宝,妥帖收藏。
连烁才是真正堪称隐忍的人,能够满怀一腔爱意抽身撤离,撤离团聚时分她温暖怀抱,漠对爱人深情凝睇的双眸。
可那一日去坤宁宫瞧病中的钟离尔,她如同前时一般与他说笑,笑他将她用锦被裹成了个粽子,他便恍然回到了旧时,他的小姑娘还与他爱说爱闹的时日。
旧时美好之所以刻骨铭心,是因如今不再有。旧梦乍然重温,凭谁也抵挡不住这份悸动欢喜。
他险些便要脱口而出,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如此选择。
为了保全她和她的家人,他可以忍受这所有的一切。
在离去的路上,途径御花园,他生生忍下将碎雪拂落枝头的心思,就如同一日日吞咽下对她的情感。
可他也会害怕,积雪消融便再无踪迹,如今的每一日,她与他愈发疏远,再过些时候,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怕也有无可转圜的一日。
他想要留下些什么,那些缠绵于唇齿的,隐而不宣的秘密,他都写在这本书册里。
留待尘埃落定日,再没有任何人事能够威胁到她,天下如他们曾经所愿太平安宁之时,再由她亲启。
不论她是否相信,是否原谅,这是他十年岁月,赖以存活的全部祈望。
江淇缓慢却郑重地将书册再度递在她眼前,他想要握她的手,却被她一瞬躲闪。
他垂眸苦笑,他和连烁猜想的都没有错,知道真相的钟离尔,不会原谅他们任何一个人。
她的爱情,从来是透明赤诚的,这样的隐瞒和欺骗,不论出于什么,她在情感上都难以接受。
可他却仍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尔尔。我对你的感情,虽称不上绝对坦荡,可却也绝不是能遮掩的、低贱的。我在清楚这一切的情况下克制了许多年,可我做不到……若有对不起他的人,是我,不是你。”
她看着他,面容极冷,可眼神里是最后一丝祈盼,她一字一句地问他,“我爹娘的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
江淇看着她,沉默半晌,艰难地颔首,补上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这件事,是我亲手去做的。”
霎时间,她眼里最后一丝光亮也倏然熄灭,如同燃彻一夜的烛火,天明时分不复存在。
天鼎二年,钟离郁文一门定罪发配出京的前五日,东厂灯火通明,一顶轿子畅行无阻,所到之处皆有番子下跪俯首。
彼时江淇落轿回到东厂,梁宗已带人叩首静候,江淇停步一瞬,梁宗便意会起身,只身跟着江淇进了院子。
甫将门阖上,却见江淇负手而立,面容是山雨欲来的镇静,梁宗小心着上前问道,“干爹,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江淇下一瞬说的话,却教他摸不着头脑,“带几个人,去京郊驿站挖一条暗道,要绝对隐秘。”
梁宗愣了一瞬,追问道,“儿子愚钝,还请干爹示下,这暗道……通到哪儿好?”
江淇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缓声道,“运河边,五日后,给咱家在河边备好船只和船夫。”
说完便不顾径自思索的梁宗,自个儿将帕子浸湿了仔细擦着手,梁宗瞧见他亲自动手,这才反应过来一时竟疏漏伺候,忙凑过来,却已插不上手,只好接着问道,“可是皇上下了什么大命令……”
江淇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即将帕子展开,整齐搭回架子上,待到铜盆中水花已尽散,才听得他道,“是大命令不假,这回也让咱家看清了,咱们这位皇上,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梁宗脱口而出追问一声,“是什么?”
江淇无声扫了他一眼,烛火中带些苍白的冷峻面容瞧得他忙垂首,“是,干爹放心,儿子定办好这件差事。”
眼前人再未多言,只又吩咐道,“为着掩人耳目,明日起咱家便离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任何人瞧出东厂这几日在宫外有所动作。”
五日后,三更时京郊驿站已都是东厂的人,江淇秘密带着钟离郁文一行从暗道离开客栈,一路送行至运河边,早有一艘船在静候。
一生享尽权贵的右相与他一揖示意,身后家眷尽眼眸哀戚,江淇终究心有不忍,劝了句,“不得已教大人蒙冤,损了钟离家的名誉,实在不是皇上本意。只守业艰难,为着大明宏图,还请右相体谅。”
年近半百的老人摇首,只轻叹道,“钟离一门百年荣耀,到老夫这里,早已厌倦名利场中过,此等身外物如云烟,散了却并未是坏处。只有一样……皇后向来心性要强,若是知晓我与夫人……”
身后钟离夫人已闻哭声,右相终是叹了口气,只瞧着他郑重道,“皇后在宫中孤身一人,坤宁宫安危便托付与江大人了。”
他亦回礼,颔首应声,“此去江南路远,东厂的人会一直在暗处保护大人一行。他日有缘,咱家与右相江南再聚。”
送别钟离郁文一行,驿站恰好按着时辰走水,他绕道再回去,顺理成章带回霁儿的如意。
回宫之时,他未敢去坤宁宫见她,却听闻了她夜闯乾清宫之事。
连烁知晓祁家听闻走水之事,定想借故除去钟离尔,逼着自己立祁桑为后,是以那一晚早早便将祁桑宣进了乾清宫,做挟持祁家不敢轻举妄动的筹码。
她闯进来的时候,如同他预料中一般心碎震怒,喝退了祁桑,他本想拥着她安慰,想要将真相和盘托出,但他不能。
她说她后悔,悔不当初,他不知她在说什么,是爱上他,还是嫁与他。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对他一颗心的凌迟。
她与他方寸大乱,这宫中前朝都不得安宁,他须得将她送出宫去,远离这方是非才算安全。除却吩咐江淇带人寸步不离护着她,亦时刻将祁桑带在身边,以防祁家动作。
那段她最需要陪伴安慰的岁月里,她伤情至深的时候,他在为着重整朝纲,换血朝臣,培植新政势力而呕心沥血,夜不成眠。
随后几年,祁岚在辽东安分守己,却也为着挟持朝廷,不肯有什么大动作,暗地早生不臣之心。
连烁一步步架空祁兴邦在兵部的势力,将祁桑宠至极致,天下无人不知翊坤宫得宠,又选了祁若入宫封为僖嫔,渐渐借此一步步捧杀祁家,暗中收集铲除祁家恃宠而骄的把柄。
钟离与祁氏,他用着帝皇手段,一压一抬,将百年望族钟离的气焰消磨殆尽,借此一举击溃钟离家,亦将祁家宠信至无以复加,任其无可喘息,自取灭亡。
他承认他偏心,从一开始他便打定主意将祁家视为棋子,可不论世人如何想,对待钟离,他却从未薄情一分。
秀女入宫,为着护佑她中宫的位置,连烁半真半假地亲临坤宁宫示好于皇后,本想着能令她欣慰三分,御花园树下,却终究听见她与阿喜说,她断不思量。
这句话与他而言,实难承受。
彼时他已察觉出自己的心疾在年复一年的算计担忧中日益加重,中秋那一夜,他看到她提前离席的背影,竟有一种灭顶的恐惧,源于他正在彻底失去她。
这样多年,他借着醉酒的由头,终于做了他想要做的事。
不能说出口的情感,他只能用欢愉偿还。
可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清醒地感受到她的抗拒和痛苦,第二日,她与他说,往后与他只愿做君臣,不做情深夫妻。
回到乾清宫,甫踏进内殿,他生平第一回 咳出一口嫣红鲜血,凝结在青石砖上,缓慢渗透进石缝中。
手指缓缓拭去唇边血迹,他竟笑了笑,笑自己竟还会感知到心痛。
一个行尸走肉一般苟活于世之人,竟还会感知到心痛。
得知她有孕后,他提步便要去瞧他,是江淇将他唤住。
是为私心,却也不尽然。
此时连烁已打定主意暗中训练一批信得过的精兵送往辽东,天下瞩目坤宁宫皇嗣之时,他也只敢夜夜踱步出乾清宫,借着深夜月光,遥望一眼坤宁宫。
江淇说,帝皇之路,一步行错,满盘皆输。
他的妻儿在他这样近的宫室安然好眠,他远远望上一眼,便已觉得感激世事。
砚离是他和她的孩子,他如何不疼爱珍重,可他不能。
她难产之时,他本打定主意不管不顾,往后不再顾虑任何事情,拼尽全力也要对他们母子疼爱呵护,可世事瞬息万变,他已立了砚离为太子,多少人想要他妻儿的命。
如她字句控诉,砚离第一回 说话、第一回站立、第一回行走,他皆无法陪在身边。
想要对自己的儿子尽到做父亲的疼爱,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
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重罚如陈宗一般,想要谋害于坤宁宫之人以儆效尤,和抱上自己年幼的儿子一时片刻,便勒令自己不得不放开这温暖而已。
温暖总是令人不自觉沉沦的东西,可他没有这个资格,他需要保持十二万分的清醒,做个最合格的帝皇,护佑自己的妻儿和子民。
伤害他们挚爱的,她从未肯放过分毫,他虽一生都在平衡对她表露的情意,却也从未肯放过任何一人。
不顾祁家将祁若打入冷宫,是他愤怒之下的冲动,却教祁桑警醒万分,迫不及待联合慈宁宫暗害了砚离。
她站在殿内为着污蔑太子的无稽之谈拼命澄清,他看着她的眼,却三缄其口。
他们的儿子死在这一场阴谋里,是他无能,是他不论隐忍抑或作为,都无法摆脱旁人的掣肘。这朝堂,究竟还不是他的朝堂。
当初他费尽心思,千难万险也要除去朝中这般可威胁到他们的人,就是为了再少上一些今日之事。
千算万算,算不过天命。
世事容不下他与她,就连他的生母也不能。
这一生竟什么都是错的,连同自己无可选择的出身。
砚离走了,钟离尔欲撞棺的那一刻,他根本没有顾及自己心疾缠身。他已经失去了孩儿,不能再失去妻子,巨大的心痛之下他结结实实迎上了她的撞击,心口处剧烈瑟缩,一口鲜血便被他堪堪吞咽下去。
腊月的冷风里,他其实已几乎不能再多说一个字了,却还是撑着看人平安将她带回去。
从这一日起,乾清宫的汤药,便再未断过。
他隐约感觉得到,这沉疴痼疾,让本想一切风平浪静后再陪伴补偿她的一辈子,终究成痴心妄想了。
这一夜,他踏入翊坤宫又离去后,江淇奉命,将一瞎了眼的士兵送入了翊坤宫。
江淇听着宫殿内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纵他一生所见残忍无数,冬日的寒意仍不可抑制地爬过了他的四肢百骸。
祁桑整整一月才有孕。
翊坤宫的孩子,所谓恪安公主,根本不是皇室血脉。
而是个低贱的,瞎了眼的士兵,与贵妃苟合的贱种。
他想,连烁对钟离尔的爱,虽隐忍了这样多年,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疯狂刻骨。
为了给他和她的孩子报仇,他甚至可以牺牲作为男子的尊严,和帝皇的高贵,做出这样的事来。
只因为他立誓永不碰祁桑。
这份感情像无路可走的困兽,积攒了毁天灭地的力量。
可到头来,连烁谁也没有输,他只是输给了钟离尔。
他亏欠钟离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又如何不亏欠祁桑。
再见的那一夜,他还是像不经事的痴心少年一样,怕她会因着祁桑有孕而愤怒伤怀,小心翼翼地接过她递来的秀女名册,漫不经心地一页一页翻看,只为了拖延这不知如何启齿的时间。
他想要与她再多一刻的共处,她却已心死到可以不被他任何的话语所伤害。
天鼎七年九月,祁氏朝中势力独大,绵延七年之久,连烁终于借着祁岚的手暂时稳住了辽东局势,亦水到渠成铲除了祁家。
本该是一切真相都可告知与她的时候,他的病症却一日胜过一日。
秘密给他诊治的太医只隔了七日便不得不再度更换方子,那些本可以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却终究令他犹豫。
以她的性子,知晓了真相,总归会为这些年的弯弯绕绕而伤怀痛苦。他不愿这般,至少不愿在最后的这些日子,靠着她的可怜或是什么别的情感,而过活。
宫中不欲再选秀,一面是他不愿再多花一样年纪的女子来为他守活寡,一面是他不愿再让她心中不快。
尽管她心中如今已不会为了他而起半点涟漪。他与她提起二人旧时心愿,她却已学会了不若前时莽撞直白,婉转告诉他,若有机会,来日再议。
钟离尔向来如此,对她不爱的人,她总是最懂得如何拒绝的。只有对心中所爱,她才有许多的不可忍受,不肯敷衍。
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人,是江淇。
钟离尔爱上的人,是江淇。
这么多年,他将江淇视为知己,视作心腹,江淇知晓他与她之间所有的无奈,和他对她所有的情感。
那一夜,他看着她为了江淇摆出与他鱼死网破的姿态,心中一片荒唐。
他彻底失去了她,她的心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
他不知道江淇这些年对她有多好,但他想来应是极好,毕竟钟离尔一颗心从不轻易交付。
他一壁觉得放心,又一壁觉得自己可笑可悲。
江淇离开的那一日,她为了心上人要血染皇城,甚至不惜与他刀剑相向。
放下所有尊严,他问她,那他呢,他算什么。
这些年为她矢志不渝的情感,难道只因从未说出口,便合该被判处死刑?
她说,他杀了江淇,他是她的仇人。
他看着她无声地笑,他想,尔尔,这不公平。
可她终究没有还给他一个公平,她为了江淇,造尽杀孽,将致命的毒/药一日日哄他服下。
他也做得到甘之如饴,因为尘世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之物了。
沈氏说,她劝自己多读书识字,因着能更加得到他的宠爱欢心。
他这一生大概是个卓越的戏子,骗过了她这样多年,甚至让她能觉得,他除了她,还可以爱上别人。
她说她要将他杀个片甲不留,她赢了。
他能为她最后做的事,都已做了。
这一生他不是个好夫君、好父皇,可他无愧于大明列祖列宗,无愧于山河子民。
只砚离去时,他心痛难当,醉酒莽撞进了永和宫,本欲求得秦珞开解一二,却犯下糊涂有了砚棋,是他唯一愧对少年发妻的一生悔恨。
无以为偿,便怀拥她丹青辞世,盼来生化作某个寻常书生,月圆夜里,梦上一场佳人绝代风姿。
一如那年九曲桥头,白石亭上,足矣。
这本书册的最后一页,是连烁用她熟悉的笔迹写道——
“尔尔。
近来病重嗜睡,想来时日无多。
宫中一二事我都已打点妥当,待我去后,扶持砚棋登基,或是给钟离一门正名,于你而言,都不是难事。
尔尔,我知你看来这满纸荒唐,我偶翻阅这些年点滴,竟也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幻。
我骗了你,骗了太久,几欲骗了自己。
可我还是很欣慰,将这江山托付在你手里,我才放心。
怪我私心也好,留住你替我守这山河一时片刻,亦像你还陪着我一般。
可我知道,他总会回来的。
这一生我没有什么悔恨了,若说有,唯有失去你。
这江山尚好,海晏河清,是你我纠缠半生换来的盛世。
若你愿,便随他去看看罢。
身与心俱病,容将力共衰。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相思跃纸上,尽付此生惘。”
她倏地阖上手中书册,阖眼忽然想起他临死前与她说,她与江淇缔结两心,他亦不愿再活在这世间。
他是在告诉她——她亲手杀了他,他不怪她,只因他不愿独活。
他说,这江山,他也交给她,他信她治下必有盛世。
他是说——他心甘情愿将这江山交与她,哪怕来日她登临帝座,亦不必对连家愧悔。
她觉得可笑。
却无人再像他。
字句都是放下。
字句都是牵挂。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应该有很多人对连烁这个所有隐线的挑明而觉得不能接受。
将心比心,我理解大家。
但是我写的时候,其实真的就是想好了结局写的,所以不是硬凑的狗血剧情。
而是剧情本身狗血。
所以我不能接受前面有很多人骂连烁。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和这个江山。
他和钟离尔,也会很好的过完这一生。
当然,一切理由都不是理由。
所以,钟离尔爱上了江淇。
可是,江淇也骗了她。
女人啊有时候就该想一下,这世界上真的不骗你的男人,可能没有啊。
有些姑娘可能说,啊我不会对连烁原谅的,但是钟离尔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原谅和不原谅是另说,她总会为了亲手杀掉连烁而愧疚痛苦的。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啦~十一我不休息,节后才串休,所以可能更文时间也不是很清晰。
我会尽力的~
第95章 谢春棠
没有声音,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牵动唇角,忽然开始笑,低声笑到几乎接不上气地开始轻咳。
江淇看着她,忽生慌乱,他想要揽她入怀,却见钟离尔拿着那本书册对他点了点,昂起了下颔,与他轻笑问道,“你可还有话要对我说。”
他嘴唇翕动,握紧手指,半晌点头。
钟离尔好整以暇地点点头,示意他开口,江淇忽然感到无形的压力,薄唇抿紧片刻,瞧着她轻声道,“当年灵鸢山上,接到前往辽东的圣旨,或者说更早,我便已觉再留你在宫中不妥。下山别后,我去了慈云寺,带着小溪一道奔赴辽东。我本想着,在辽东布下属于自己的势力,到时借着行军的混乱,接上你从辽东离开……”
她一双眼睛泛红,却只静静看着他,教他看不出什么情绪,江淇心中蓦地涌起无力感,只好又道,“小溪的功夫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我信得过他,部署之事亦尚算顺利。三月回京后,我从未停止过动作……可那一夜他突然闯进坤宁宫,还是打乱了我的计划。接到前往江宁织造局的圣旨,我便知道这一趟不简单,早在沿途都安排了我的人。开船后,有暗杀的刺客现身,我本想着将计就计假死坠河,好直奔辽东组织人马潜回京城接你,可那些刺客在我送走梁宗后,却忽然停了手。”
她缓缓出了口气,垂眸片刻,语气中并不带疑问,“他们带了连烁什么话。”
江淇似不愿回想那日,阖眼轻叹,“他知道我要什么,他说,他能让我堂堂正正带你走。”
他轻轻笑了下,再睁开眼看着她的神色温柔哀戚,“尔尔,这是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是可以靠自己的手段带着她远走高飞,可只要连烁下令通缉他们一日,她便一日过不上安宁日子。
提心吊胆,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这不是他想要给她的生活。
所以连烁说,他愿意放他和她走,江淇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为了他们名正言顺的一生搏上一搏。
手指渐渐变得冰凉麻木,她无意识地将书册卷起的一角反复揉捻,直到那纸张薄得就要破碎,她声音仍旧平静,“条件呢,平定辽东么。”
江淇深深看着她,颔首称是,“那一夜,我顺着陆路,秘密赶回了宫中。”
天鼎八年七月初八,梁宗甚至还未来得及将江淇的“死讯”送回宫中,回首快马加鞭百里,他人已站在了灯火通明的御书房。
连烁再见他,二人身份已变,他进来的时候立在此处,并未给帝皇行礼。
天子负手而立,二人静默相对,暗潮汹涌流动在这死一样的寂静里。
连烁看着他,半晌终究一笑,半喟叹半痛恨道,“我没想到会是你。”
江淇看着天子,声音不卑不亢,“我也没想过会是我自己。”
但偏偏他爱上她,不由自已。
连烁点点头,隐在身后的双拳用力握紧,看着眼前人风姿出尘,心口处剧痛如同刀割,他强压下三分颤抖,问他,“你想要带她走。”
江淇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平静道,“她该离开这里,这也是她的心愿。”
天子着明黄龙袍,尊贵不可一世,只摇头笃定道,“你没有别的办法,除了朕开口。”
他亦不愿再多弯绕,直截了当道,“条件是什么。”
连烁闻言一瞬间紧盯着他的双眼,眼底猩红血丝乍现,一句一字道,“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江淇迎着他目光,斩钉截铁,“是,只要能换她自由,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帝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四目相接,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纠缠皆心照不宣。
连烁忽地垂眸一笑,径自道,“可她不喜欢被留下……你最好不要留她一个人。”
江淇心中颤动,却强撑着道,“所以就算要我拼尽全力,我也会活下来陪着她。”
他的眼神停滞了一瞬,半晌,喃喃重复道,“活下来,陪着她么……”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唤回他的神思,连烁阖眼轻叹一声,“终究我是不能了。”
江淇不忍再看他,偏过头去的侧颜英挺,连烁瞧着他浅笑,梨涡有几分残忍,“朕的江山,还剩下个残局。三年之内,你平了金人祸乱,她在宫中伴着砚棋登基……将这两样事办好,朕留下手谕,许你带她离宫。”
殿内绯衣玉带的男子一瞬沉默,帝皇并未催促,只是转身,将龙涎又添进香炉些许。
香气愈浓的时候,他听见身后的人低声许诺,“三年太久了,我会尽快回来。”
烟雾缭绕进他的眼眸,一时熏得他红了眼眶,持宝蓝炉盖的帝皇阖眸片刻,随着炉盖一声清脆落下,江淇提步欲离去,却听他道,“她不会原谅我,一样不见得会原谅你。只要是欺骗,你与我,都没有分别。”
他顿步在那里,静默了一刻,留下最后一句话,“不论她是否能原谅,我都要拼尽全力去试一试。她若选择坐拥这天下,我便留侍朝堂,做她权臣。”
她若愿意踏遍这山河,我便长伴身侧,做她良人。
他不会留她一个人。
世事流转,他终于兑现了当年的诺言,天下已定,边疆已安,他分秒不敢耽搁,回京想接他的心上人离开。
可今非昔比,她到底是一个人度过了没有他的那段煎熬岁月,如今距离登临帝座,只剩一步之遥。
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一朝龙袍加身,她便是君临天下的女皇。
情之一事,如何不堪,怎还当得她倾尽全部去相信付出。
她听完他的话,只平静问他,“说完了?”
江淇四肢百骸都觉得冰冷,却只有艰难地颔首。
钟离尔看着江淇,低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后不可遏制地失笑,渐渐俯下身子,抱住自己的双膝,埋头直笑得双肩不住颤动。
她姿态无助却又防备,他心里痛得揪紧,俯身想要拥抱她,却被她蓦地抬眸,狠狠打落了他的手。
江淇看着她的眼,有一滴泪无声却决绝地掉落,她眼神通红,冷笑着与他道,“所以你现在回来是做什么?带我走?你们凭什么认为我的一切都要听你们摆布?将我蒙在鼓里,看我像个毫不知情的傻子一样伤心欲绝,可能让你们感到摆布他人快慰么?”
他与她摇头,急切想要解释,“尔尔,我……”
她眼泪渗透羽睫,滑落脸庞,却倔强着不留情打断他,“你什么?你和他有区别?你和他都是为了我?还是你们真的看不得这天下归我钟离尔所有——”
锦衣华服的女子面容冷冽如刀,眉眼如最艳烈的榴花,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江淇,神色竟是他从未见过的妖冶残忍,“江淇,这天下是以我钟离一门的牺牲换来的,它本该冠上我姓!乔翎说得对,在唾手可得的权势面前,我为什么非要拱手让人?否则我这一生算什么?我的感情被你们当成什么?我所受的一切苦难,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对着他歇斯底里,如同杀红了眼的困兽,江淇抿紧双唇,无法回应她的痛楚一个字,却见她眼中堪堪又掉下泪来。
下一瞬,钟离尔不再留恋,提步径直往殿外走去,他利落起身,两步拉过她,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两具冰凉的身躯紧贴在一起,任谁也无法温暖彼此,她在他怀中拼命挣扎,撕扯他的臂膊,他却以臂弯死死禁锢,不肯放手。
她在他有些颤抖的力量中逐渐安静下来,眼泪滚烫低落在他手背,转瞬变冷,江淇在她耳边低声压抑道,“尔尔,我知道你的痛楚……换做是我,也不能够原谅。我不求你原谅,只是我答应过你,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离开你……那时我做不到,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威胁到你我,我会遵守诺言……”
他顿了顿,轻声央求她,“不论你要作何选择,让我陪着你,可以么?”
窗外似是忽地飘来乌云,遮挡住了今日的刺目阳光,殿内有些幽暗,她阖上眼,只觉得无比疲惫,用力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钟离尔声音冷淡疏远,似是判决死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站在原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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