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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宠妻日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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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铮回到驻扎点,进了营帐。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烧伤膏,眼神复杂。其实只要贺龄音打开一看就知道,这瓶烧伤膏根本还没用过。
他像是自虐似的,根本还没有上药,却在贺龄音要给他上药时,骗她说风驭已经给他上过药了。
其实,他怎么可能让风驭给自己上药呢。即便是上药,军营里一抓就是个男的,哪个不行。
武铮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忽然看见了贺龄音放在床边的帕子。
他三步化作两步地走了过去,将帕子拾了起来放在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幽幽香气……
他收起来,珍重地揣进了怀里。
自那次去探望过武铮之后,贺龄音便没有再去。
一来武铮已经说过不让她再去,她又怎会厚着脸皮再去,二来她知道自己腿脚不便,去那边也只会添乱而帮不上任何忙,那又何必去增添麻烦呢。
所以,纵然总会莫名地担心火势,或者担心武铮的伤,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了北院。
这期间,定做的罗汉床已经来了,她让人摆进了西厢房内。这样,武铮下次回来时,就不必睡地上了。
不过,她与武铮分床而睡的事儿自然不好叫外人知道,所以她一口咬定了自己是为了午睡之宜,连身边最亲近的芯儿也瞒着。
这段时间,她也终于将荷包绣好了,放在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里,准备等一个特殊的日子再送出去。
而那个特殊的日子,便是武铮的生辰。
武铮的生辰在半个月后的六月初一,这还是张伯提醒她,她才知道的。
两人成亲,彼此的生辰都要合在一起算上一卦的,不过她满心满眼不想嫁将军,自然没把他的生辰放在心上,只知道他是千隆三十年的夏天出生的,比她大了八岁有余。
倒是后来的算卦结果让她一惊,卦象说她与武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造地设的良缘。
惊讶过后,她只当这是故意讨喜的胡诌了。
男婚女嫁,算卦大师难不成还拆了别人的姻缘不成?自然是拣了好听的说。
再说了,文官之女与武将之后,本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人,竟被天子赐婚,可不是百年难得一见么。
当时,她腹诽了这么一通,到底没将武铮的生辰记下。
而今,得知他的生辰,又算了算时间,若是顺利的话,那时候山火也该灭了,武铮也该回来了……
十四天后,如贺龄音所愿,山火终于灭了。
不过,当天晚上武铮却没有回北院。
山火刚灭,他调兵回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无暇分身来找她。
贺龄音自然理解这点,不过她猜武铮也多半忘了第二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也不知他明天会不会回北院来。
张伯看到贺龄音眉间愁容,立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自告奋勇道:“老仆明天就去军营里请将军回来。”
“张伯。”贺龄音冲他摇头,“将军有正事在身,为的是北疆,为的是百姓,我岂可用这些小事去扰他?”
她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初的月亮是一轮弯月。
“且等将军忙完吧,忙完了自然会回来的。”
第二天——
贺龄音一直等到吃晚饭的时辰,还没等来武铮。料定他今晚必定又留在军营了,贺龄音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今日毕竟是他的生辰。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贺龄音想起他叮嘱自己要好好吃饭,于是便先行吃了晚饭,而后便沐浴梳洗,更了寝衣。
正准备睡觉时,芯儿高兴地跑进屋通传,说将军来了!
贺龄音一怔。
此时,武铮已经大跨步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芯儿见状,悄悄地退了下去,顺带关好了门。
“我——我回来了。”武铮站在贺龄音面前,大半个月没见,他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龄音也一时无话,只静静地打量着他。
好似比之前黑了些、瘦了些。
不过也实属意料之中。
在初夏的天气围着山火转了大半个月,不黑不瘦都不可能。
只是不知道……他肩上的烫伤好点了没有?
贺龄音踟蹰着,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而武铮,在紧紧盯着贺龄音不愿挪开目光的时候,余光却看到了放在一侧的罗汉床——
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又复杂得堪比贺龄音去探病那一日。
……他很想说服自己贺龄音是体贴他不想他睡地上才放在一张罗汉床在这里,但是他又不是傻子,那天夜里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想必贺龄音就是为了长此以往都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才这般“体贴周到”。
一时间,身体里因为见到贺龄音而沸腾起来的温度全部冷了下来。
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作为武将,最忌临阵时面上表情过多,这样会很容易叫敌人找出弱点看出破绽。所以,他从小养成了一个习惯,越是重大的场合,越是需要决断的关键时刻,他面上越平静。
此刻的他,便犹如在三军阵前。
做一个决定。
却不料,一无所知的贺龄音微微一笑,忽然转动着轮椅去了梳妆台边。
武铮一愣,神色微变,目光不由自主地追上她的背影。
只见贺龄音来到梳妆台边,弯着腰从最下面的一层取出一个木匣子,又转着轮椅来到他面前。
她看着武铮,脸颊微微泛起了绯色,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却又鼓足了勇气,打开了木匣子,将绣了好些天的荷包取了出来,抬首看向他——
“铮哥,生辰快乐。”
第21章 旖旎香闺
武铮愣怔,呆呆地看着她笑靥如花地对自己说生辰快乐,还给自己送上了一个精美的荷包。
他的目光缓缓挪到这荷包上头来。
贺龄音见他看向荷包,含羞带笑地解释:“这是我亲自绣的。不过我手拙,好些天前就开始绣了,直到最近才绣好。因想着今日便是你生辰了,索性将它作为生辰礼送给你……你、你不要嫌弃。”
武铮骤然抬眼,直直地盯着贺龄音。
“你早就在给我绣荷包了?”
贺龄音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便索性不答,转而说道:“我不知你平时有无佩戴荷包的习惯,但是一时也想不出该送什么,只好绣了一个荷包以表心意。我虽不才,但是绣工常被人夸赞的,我想应该不至于太差,至少比外头市集上买的是要好些的。”
听着她柔柔絮语,武铮如鹰隼一般的眸子紧紧眯起,眉头锁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他今天其实忙过头了,到这个点了还未吃饭,更是忘记了自己的生辰。直到终于闲下来,兄弟们一齐进来给他贺寿的时候,他才想起今日是他二十六岁的生辰。
当时他愣了一瞬,而后忽然想,他与贺龄音现在到底还是夫妻,他的生辰应该与她一起过才是。
于是,他抛下一众兄弟,在重色轻友的调侃声中快步走出了营帐,朝北院而来。
越是临近北院,他心里越发明白,其实什么夫妻该一起过生辰都是借口,他就是想来看看她了。
他原本以为贺龄音不记得他的生辰,所以也不打算说。却没想到她不但记得,还给他准备了生辰礼物。
为什么……
武铮眯起来的鹰眸氤氲着骤然锋利的光芒。
为什么分明不喜欢他想离开他却又对他这么好?!
为什么要这样玩弄他?
武铮心口猛地一滞。
贺龄音看着武铮蹙起的眉头和逐渐冷凝的神色,压根不知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并不喜欢这个荷包却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不由得垂了眼睑,小心翼翼地藏起失望:“若……若你不喜欢,还与我便是。我瞧着芯儿的荷包旧了,把这个给她也是正好。”
说着,便要将荷包收起。
武铮却一把夺了过来,紧紧攥着:“我要。”
见他似乎并不是不喜欢,贺龄音眉心微舒,只是武铮紧攥荷包好像在攒着多重要的东西的样子,还是叫她不由得微哂,嘴角翘了起来:“你若是喜欢,我往后再给你多绣几个,或者再绣绣其他的——你还缺什么?”
武铮蓦地上前一步,眼底似乎闪着千言万语,不过他盯着贺龄音片刻之后,却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再说吧。”
他和她的事,都再说吧。
也许……她此刻已经改变了想法。
他可以等。
荷包既已送出,贺龄音便又问他是否吃过了晚饭,毕竟这两日刚灭了火,他一定很忙,哪能及时吃上一口热饭呢。
她想他八成没有吃。
武铮也不打算瞒她,揉着肚子看着贺龄音:“确实没吃,肚子都额瘪了。”
这是贺龄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武铮,神色和动作简直像家养的狗儿向她讨食似的,她忍不住微弯嘴角:“那我给你做去。”
之前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了,因此便没给他留饭,这会儿都到该睡觉的时辰了,厨子师傅也早已歇了。
只能现做了。
武铮眼睛微挑:“媳妇儿,你会做饭?”
贺龄音眸子微转:“别的不会,做一碗长寿面倒是可以的。”
都说君子远庖厨,其实闺秀也是。她们从一出生,就注定会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总不至于沦落到需要自己做饭的地步,因此厨艺不是她们必须学习的内容,她们也大多十指不沾阳春水。
贺龄音自然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她娘亲喜欢吃面,有一年为了给娘亲的生辰贺寿,她偷偷跟后厨师傅学着做了一碗面,将娘亲感动得眼泪直流。此后她便记下了长寿面的做法。
但是,她娘亲却舍不得她沾染那些柴米油盐,自那次之后,便不让她再做,只有每年生辰了,才允她下厨为自己尽孝。
还有一些诸如切水果、煮清粥、炖冰糖雪梨等她会的简单之事,其实也都是为了家人而主动去学的。
贺龄音披了一件外袍,让武铮推着自己去厨房。
路上遇到张伯,张伯见他们往厨房去,忙要去叫厨子来下厨,被贺龄音微笑着阻止了。既是给武铮生辰而做的长寿面,还是她亲自下厨为好。
两人继续往厨房去,贺龄音道:“长寿面我已经很久没做了,有些生疏。若是做得不好……”
武铮截断她的话:“阿音做的肯定好吃!”
贺龄音摇头浅笑。
到了厨房,武铮主动地将做面需要的食材都摆在了一块,好方便贺龄音取用。又将灶台的火生了起来。
贺龄音掩嘴一笑:“我现在竟不知道,到底是你下厨还是我下厨了。”
武铮将一锅清水架上灶台,回头道:“要真正下厨,还得等你脚好了再说。况且我也只是给你做点准备工作,我、我还是想吃你亲手做的面。”
闻言,贺龄音的眼神忽然有些闪躲,不过立刻便恢复了正常。好在武铮已经扭头去添火了,不曾注意她的异样。
清水很快就被煮沸了,武铮来到贺龄音身后,推着她前去灶台前煮面。
一会儿工夫,一碗带着葱香的长寿面便做好了,冒着暖融融的热气,摆在了武铮的面前。
武铮瞧了一眼贺龄音,又瞧着她的手。
刚才她在下面时,他就一直忍不住盯着她的手看,她的手又白又嫩,又细长又柔软,好看得不得了,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姑娘。
贺龄音见他愣了,轻咬唇瓣:“你……尝尝?”
“哎!”武铮回神,立刻挑起一筷,往嘴里送去。
入口香滑柔软的面就好像……好像贺龄音给他的感觉。
他竟吃上了瘾。
一口、两口、三口……一碗长寿面,竟被他两三口就吃了个精光,连汤汁都吸溜得干干净净。
贺龄音见他喜欢极了,竟吃得这般干净,微微露出了浅笑:“别吃得这般急,我以后再给你做就是了。”
武铮放下空碗,舔了一圈嘴角,却摇头:“以后别做了。”
贺龄音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你不喜欢?”
“嘿!我不喜欢能吃得这么干净吗?”武铮把碗倒扣过来,干净的碗底连一滴汤汁都不剩了,“我只是……能吃到这碗面我就很开心了,不想你再辛苦。”
她那双手、她这个人,都该是被呵护娇养的,跟着他享福的,而不是拿来干活做厨子活的。
贺龄音微怔,忽地想起了某个夏夜,她娘亲肚子饿了想吃面,那会儿她已经做过长寿面了,因此自告奋勇地要往厨房去,却被娘亲一把拉住。
她娘亲将她拉到身侧,揉着她的手:“咱们阿音是娘亲的心肝儿,娘亲哪里舍得你去辛苦劳累。往后给你挑女婿啊,首要的一条就是要会疼人,不让你辛苦。这样爹娘才能放心把你嫁出去。”
才豆蔻年华的她哪里听得这些,顿时觉得羞得不得了,钻进了娘亲怀里,不许她再这样打趣自己。
就在她怔忪间,她又听见武铮朝她道:“下次换你尝尝我的手艺。”
她回神,讶然地看着他:“你也会做饭?”
“嘁!当然了!我会的可多得呢!只是平时没时间下厨,其实我的厨艺比那几个厨子师傅更好你信不信?”武铮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也许你会喜欢上我……我的厨艺。”
吃过晚饭,到底该歇了。
武铮还未洗澡,推着贺龄音回了房间之后,便转身要出去洗漱。
贺龄音拉住武铮的衣角:“你肩上的伤……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早好了!”武铮浑不在意地说。
贺龄音松手,叮嘱他:“虽已入夏,但是最好还是洗热水澡。”
这些天在外救火,武铮又恢复了以前的习惯,几天不洗澡也是常事,通常一桶凉水从上往下一冲,也就算洗过一次了。这会儿被贺龄音提醒,不由自主地便听了她的话,正巧方才煮面的时候煮了一盆水还剩一大半,于是他便用那水洗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贺龄音已经卸去外袍,坐在了床上,手里拿着一瓶烧伤膏,见他来了,便朝他招手:“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没想到贺龄音会这么“百折不挠”,武铮微诧。不过贺龄音的话在他眼里一向宛若军令,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只是,在脱下上衣之前,他还是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确定要看?”
其实,烫伤的地方已经起过了水泡,如今已经结痂,真的没什么大碍了。他只是忽然想到,贺龄音还没见过他裸身的样子吧,她……会不会害羞?
但是,贺龄音却已然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这话落入贺龄音的耳朵里,简直在暗示他的伤情还十分严重,甚至严重到会吓到她。
一时,她心口一揪,呼吸都轻了,语气却愈加坚决:“我一定要看看。”
武铮无法,只好背对着她,脱下了上衣。
贺龄音则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慢慢除去的上衣。
待看到他左肩已经开始结痂时,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然而忽然明白了武铮那句话的意思。
顿时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脸颊涨红起来。
那次她不小心看到武铮换衣服,到底还隔着一定的距离。此刻她却紧挨着脱了上衣的武铮,自己也只着了夏季轻薄的寝衣……
安静的房间内,武铮的喘气声粗了起来。
第22章 忠犬狼化
武铮喘气的声音在静室之中格外明显,贺龄音一惊,险些握不住烧伤膏。
孤男寡女睡前穿着寝衣同坐一床,他的呼吸声又粗沉了那么多……
这意味已是很明显……
贺龄音惴惴不安地看着武铮的后背,此刻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只能动弹不得地等待他转过身来。
武铮是大将军,是她的夫君,若他今晚当真想做什么,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拒绝。
就在此时,武铮却深吸一口气,蓦地将衣服穿了,背对着贺龄音下床穿鞋:“那个罗汉床是买来给我用的吧?我今晚就睡那里了。”
贺龄音怔怔地看着他这一番动作,直到他大步朝对面的罗汉床走去,她才惊醒过来:“烧伤膏……涂药……”
武铮顿住脚步,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的小媳妇可真是单纯到胆大包天。
刚刚差点就要出事了,这会儿还无知无觉地惦记着给他涂药,生怕他不变成饿狼是吧。
如果不是他定力十足,她觉得她今晚逃得过?
“我自己来。”他叹了一口气,飞快地转身走回来,飞快地拿了烧伤膏,飞快地又转过身去了。
期间眼神都不敢往她身上放。
隔了这些天不见,天气渐渐热了,贺龄音的寝衣也渐渐薄了,甚至可以直接透过这层青色寝衣看到她穿着的绯色肚兜,可以看到她曼妙的腰肢,可以看到被肚兜紧紧包裹着的呼之欲出的雪团……
配合着笼在她身上的浅浅香气,简直——
他可算明白了美人乡、英雄冢的意思。
武铮将烧伤药胡乱地往肩膀上一抹,就问贺龄音是否要安歇了。
贺龄音方才偷偷看着他给自己涂药,分明还有很多地方没涂到,叫人看了莫名难受,想给他涂个均匀,但是她怕武铮又粗喘起来,哪里还敢再说什么,便将自己裹入了被褥中,点点头道:“早些休息吧。”
武铮“嗯”了一声,便吹熄了蜡烛,一室亮堂转眼漆黑。
夜里,武铮做起了梦。
梦中,贺龄音就穿着今晚的青色寝衣,聘聘婷婷地朝他走过来。
周围笼着一层薄雾,如梦如幻。
突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将她的衣服、发丝吹了起来,她就好像九重天上的仙女,似乎下一刻便要腾风而去。
他痴痴地看着,鼻间闻着这阵风带来的她身上香甜的气息,浑身血;脉偾张,热得不行。
“铮哥。”她轻轻软软地叫他,温柔地笑着。
“阿音!媳妇!”他不由自主地朝她快步走过去,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
贺龄音微展手臂,外头的青色寝衣不知为何突然就解开了。她站在那里,露出圆润又消瘦的肩头,露出修长细嫩的手臂,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露出……被束缚着的快要跃出来的两团柔雪……
一股邪火直冲腹下。
他定住心神,也停下了脚步,问她:“阿音,你愿不愿嫁我?我是说,没有皇上赐婚,你愿不愿嫁我?”
他等着贺龄音的拒绝,好消了这股邪火,谁知他竟看到贺龄音害羞地笑了起来,又去解身上的最后一层屏障:“我、我自然是愿意的。你不记得了么,我跟你回军营的第一天便跟你说了……”
一股欣喜席卷了武铮全身,他畅快地大笑起来,一边紧紧盯着她,一边像是被勾魂似的走向她:“你愿意就最好了。嫁给我不会受苦的,你不要不开心,更不要想离开我,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宠你一辈子……”
他的身和心都被她栓住了。
然而,就在贺龄音解开肚兜带子,即将松手的那一瞬间,梦境忽然消失,武铮浑身一抖,醒了过来——
他睁眼,望着房间的屋顶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方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扭过头看去,贺龄音已经睡着了,睡得很安宁。
武铮自嘲一笑,望着她无知无觉沉沉睡去的脸……那分明是自家媳妇,他却不能一亲芳泽!
他神色复杂地一边紧紧盯着她,一边在被窝里默默伸下右手,回想着方才的梦,压抑着沉沉的低喘……
完事之后,他见贺龄音还睡着,便起身脱下脏裤子,换了一条干净的穿上,而后提着脏裤子悄悄地出了门。
在他出门之后,好像早已沉入梦乡的贺龄音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心口猛跳个不停,耳朵热得快要融化掉。
不一会儿,门口又响起了武铮归来的脚步声,贺龄音连忙闭上眼睛。
武铮进了房门,正待回去继续睡,想了想突然顿住脚步,走到了贺龄音的床边。
贺龄音耳朵听着他渐近的脚步声,紧张得睫毛都要抖起来了。
她吓坏了,心里不断在想,他、他用手还不满足?难道还想……
就在她胡乱猜想的时候,武铮倾下身来,给她掖了掖被子。
脚步声又往对面的罗汉床去了。
翌日,阳光洒进窗户,贺龄音才揉着额角醒了过来。
武铮已经回军营去了。
回想昨晚的事儿,她的心口又开始猛跳。她抚着心口,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扭身坐到床沿。
房内无人,她试着探出右脚下地,缓缓站起了身子。
而后她眼睛一转,又坐回床沿,唤来芯儿侍候自己梳洗。
晚上,武铮依旧回了北院。
在武铮回来之前,贺龄音给他炖了一盅冰糖雪梨。
武铮眼底掩不住开心,却又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给我做一次面已经够了,不要再辛苦了。”
贺龄音微微笑道:“做这个并不辛苦,很简单的事儿。你尝尝看?”
“好!”武铮高兴,一口就喝了一大半。
“慢点喝。”贺龄音道,“冰糖雪梨可以祛热降火,也有消暑解渴的功效。天气热了,你又在外灭火那么多天,自然火气旺盛,所以喝点冰糖雪梨是有好处的。”
武铮心头像是被贺龄音的纤纤素手捏了一把似的,一股酥麻传遍四肢百骸,贺龄音这么关心他,他实在快活极了。
“媳妇,你知不知道,虽然我们武家世代武将,但是我娘其实也想让我娶个温柔贤惠的媳妇。”
听武铮忽然这么说,贺龄音便回想起了他的娘——也是她的婆母。
她与婆母接触不多,新婚后没几日她便趁着回门的借口回了娘家,只记得婆母虽然四十有余,但是仍旧精神得很,眉眼间俱是硬气。
在住在武家的几日里,她遵循着儿媳妇的守则,每日定时去给武铮的祖奶奶、父亲、母亲请安,顺便嘴上关心几句小姑子武芫,此外没有过多的相处。
婆母对她非常客气,应该说,武家人都对她十分小心翼翼地客气,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待她似的。
当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武家人相处。
两边都这般客气,恰恰是不熟的体现,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武家人心里到底对她是何评价。
此时,听武铮提起,她便好奇地看着他,不知他说此话的缘由。
武铮便在她的目光下继续道:“我娘从小就跟我说,如果能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武将,那一起保家卫国也是不错的。不过我若是能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为妻,她其实更加高兴。”
他瞧见碗边还有一滴汁水,便舔了干净,目光灼灼地看着贺龄音:“我就是突然觉得,你这么贤惠体贴,我娘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喝过冰糖雪梨,又去吃了晚饭,两人便像往常一样,一个在房里慢慢沐浴,一个去别处随便冲洗。
之后,又到了安歇的时候。
武铮算了算时间,从贺龄音脚腕受伤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当时伤得并不重,他又立刻给她拧正了,之后还让她每晚涂药,应该也快好了。
他朝贺龄音的床边走去:“今晚脚腕涂药了吗?”
贺龄音突然听他问起脚腕,忙道:“已经涂了。我每天晚上沐浴之后,芯儿都会帮我涂药的。”
“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武铮来到她面前。
贺龄音眼神有些飘,支吾道:“还有点疼……”
武铮一听,单膝跪在床边:“脚伸出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嗯……”贺龄音缓缓伸出脚去。
武铮捉住她的脚腕,单从外面看,已经完全消肿,与完好无伤的另一只脚没有任何区别了。他又仔细地摸骨,确认骨头也长正了。
不过,贺龄音这么娇贵,好得慢一点也不奇怪。
他将她的脚塞回被子里:“既然还有点疼那就好好养着,彻底养好了再说。”
“嗯。”贺龄音胡乱地应了,便缩入了被子里。
过了几天,天气凉爽,贺龄音便让芯儿推着自己去院子里的凉亭坐一坐。
“对了,芯儿,你回我房间,去给我把放在第三个箱子里的《礼纂》给我拿来。”贺龄音平时闲暇的时候,常常以看书来消磨时间。这次她来北疆,也带了不少书。刚刚忘记带一本出来看了。
芯儿苦恼地拧帕:“夫人,芯儿不识字……”
贺龄音微诧,随即明白过来,她生在书香门第,自然从小习字,而芯儿在北疆的普通人家长大,糊口便是第一紧要事,哪里有闲工夫读书呢。
她心口一涩,浅笑道:“芯儿,你想学识字吗?”
芯儿眼睛一亮,有些期待又有些苦恼:“芯儿也想像夫人一样认得好多字!可是……去哪里学呢?芯儿也没时间学啊……”
“既然你想学,那……我来教你怎么样?你只要不嫌弃,我们现在就可以学起来。”贺龄音含笑道。
“真的吗?!”芯儿双目放光,开心极了。
贺龄音笑:“那你去第二个箱子拿最上头那本书来,我们从最简单的学起。”
她放在第二个箱子拿最上头的书是《三字经》,这是她带来的书中最简单易学的了,适合芯儿这样的初学者。
芯儿乐得蹦起来,一瞬间少了平时稳重内向的气质,多了许多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气。
“我这就去!”芯儿转身跑了起来。
“你小心点,别摔着。”贺龄音连声叮嘱。
她话音刚落,芯儿就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偏偏旁边就是院子里的池塘,芯儿就这么倒栽葱地跌入了池塘当中!
“芯儿!”贺龄音大惊,一边站起来连忙奔过去,一边呼喊着张伯等人。
一道身影忽然朝池塘里扑腾的芯儿跃了过去,而后像拎小鸡似的将芯儿拎了上来。
贺龄音见到芯儿被救,松了好大一口气,拍着心口朝来人道:“铮哥?你不是去军营了么?不过还好有你在……”
武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脚腕还没好吗?怎么现在站得好好的。”
贺龄音眼睛一瞬睁大:“我、我……”
“你为何骗我?”他的目光隐隐含痛。
“不是的,我……”
武铮没等她编出什么解释来,忽的一把抱住了她,大步朝房间走去:“其他人都给我退去前院,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打扰。”
第23章 失控(二合一)
武铮走得极快,贺龄音脑子一片嗡嗡,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抱着自己走到了卧房前。
“砰——”
武铮一脚踢开了卧房的门。
这一脚像是踢在贺龄音心口上,将她吓得浑身狠狠一震。
她知道武铮发怒了,但她没想到发怒的武铮这般可怕……
此刻冷着脸眯着眸的武铮,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进来之后,武铮提脚往后一踢,又是砰地一声,将门阖上了。
“武铮,我……”贺龄音揪着武铮的衣襟,怯怯地咬唇,快要哭出来了,“我没有想要骗你……”
武铮抱着她的手蓦地一紧,便听到贺龄音疼到抽气的声音。
“你这时候还在骗我!”分明是怒极了,可是武铮还是默默松了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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