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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媳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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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前夫送的,那她吃了也不好。
  她摇了摇头,旁边的齐娴点头倒是很欢快。
  姚夫子目光在手上扫了一眼,把几包纸皮都拆了,露出里面的蜜金橘、枣脯、桃脯、蜜饯,小核桃、还有一包是炒的香喷喷的板栗。
  “吃吧。”
  这些小零食都是孩子爱吃的,齐娴洗了手,喜滋滋的摸起一颗蜜饯塞到嘴里,腮帮子一股股的,吃的欢快。
  幼宁看着夫子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心想,反正都是前夫了,在一起时不知道好好珍惜,都和离了还来献殷勤,活该夫子不待见他,让该死的前夫见鬼去吧。
  幼宁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板栗,放在齿间,轻轻一咬,外面的一层壳就崩开了。
  那几包不知是不是忠勇侯世子送来讨姚夫子欢心的零食就这么进了幼宁和齐娴的肚子,因为没有宫人伺候,两人手指都被捏核桃捏红了。
  那未抄完的文章,也被姚夫子法外开恩,留到下次犯错了一起抄。
  天上掉馅饼,有的吃还免了罚,齐娴欢呼一声,两人向姚夫子道谢,正要离开,又被姚女夫子叫住了。
  姚夫子把剩下没吃完的也塞到幼宁和齐娴怀里,让她俩带走。
  出了姚夫子的书房,齐娴就凑到幼宁耳边说:“夫子今天真温柔,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原先她总是板着张脸,可吓人了。”
  幼宁推了下她的肩膀,“你不犯错,怎么会觉得夫子吓人。”
  齐娴嚼了嚼嘴里的蜜饯,点头,确实,不犯错夫子也不会故意找茬。
  两人说说笑笑,良辰和雪兰已经等在了西门口,见郡主怀里抱着一包油乎乎的东西,小手也是黑的,连忙迎上去,“郡主这是从哪拿的东西,身上怎么这么脏。”
  良辰用帕子擦她身上的碎屑。
  幼宁抱着那包板栗,笑眯眯的说:“夫子给的。”
  雪兰道:“肯定是夫子见我们郡主聪明,才给的。”
  幼宁捏了下她的脸,“雪兰也聪明。”
  主仆俩互相吹捧,旁边的齐娴看不下去了,拖着她的蜜饯说:“我也聪明,夫子也给我蜜饯了。”
  几人走到章华殿外的广场,正巧遇见齐琮和齐琅,身边还跟着好几个身穿华服的少年,立在长阶下,不知在说什么,齐琅勾着其中一个白衣少年的肩膀,满面堆笑,齐琮只是淡淡的立在一旁,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齐娴一看到皇兄便举起手喊,“五皇兄,七皇兄。”
  她抱着蜜饯跑过去,幼宁想到自己刚刚吃的手上都黑乎乎的,良辰也没擦干净,低着头微微福身。
  齐琅拍拍齐娴的小脑袋,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又被罚抄书了。”
  这个又字用的很是贴切。
  齐娴实诚的点了点头,“幼宁今日也和我一起。”被罚抄书。
  幼宁:“……”这似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后面跟着的几个少年都忍俊不禁的露出笑容。
  齐琅看到远远站着的幼宁,招手道:“阿宁妹妹怎么不过来。”
  幼宁被点了名,也抱着板栗小步挪了过去。
  齐琅见她俩都拿着小零食,笑道:“你们来这是从哪拿的东西?”
  他伸手从齐娴的纸包里拿出一个蜜饯塞到嘴里,点头道:“味道不错。”
  幼宁见他吃了齐娴的,也把自己的板栗递给他让他吃。
  齐琅拿了几个,分给给面的几个少年,一个紫衣服的少年笑着问道:“这就是幼宁郡主?”
  幼宁听他口气熟稔,好奇的看向他。
  齐琅笑着给她介绍,“他是卫国公府世子闻铮,他家和你外祖家,还沾着亲呢。”
  那少年笑笑,对着幼宁道:“我二婶和你母亲是堂姐妹,按着辈分,郡主该唤我一声表哥。”
  幼宁知道在皇城里她有亲戚,成国公府是她外祖家,但她至今也只见过她那个头发花白的外祖父一面,刚开始她的继外祖母倒是三五不时的到永寿宫哭一哭,这阵子也不见了踪影,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和成国公府带着亲的少年让她叫表哥,幼宁一时也不知孩子见着从未见过的亲戚是什么反应,举起手里的板栗,递到闻铮跟前,“闻表哥,你吃吗?”
  闻铮笑着从那油乎乎的纸包里拿了一个板栗,他身后的少年突然用肩膀撞开他。
  “就你会认亲戚,跟谁不是表哥一样,幼宁郡主,我叫顾彦,我姑祖母嫁的便是成国公府,你也该唤我表哥。”
  幼宁犹豫了一下,又把板栗递到顾彦面前,“顾表哥,你吃吗?”
  顾彦被她逗笑了,也象征性的拿了一个。
  挨着齐琅最近的那个白衣的少年,也往前踱步,“府上跟成国公府也是姻亲关系。”
  幼宁没等他说完,自觉的把板栗捧过去。
  白衣少年也笑着捏了一个。
  齐娴见幼宁傻乎乎的被几个少年给逗了,提醒道:“他是我舅舅家的表哥,他府上可没有婶婶姑祖母和成国公府有亲。”
  幼宁愣了一下,闻铮连忙道:“我的是真的。”
  言外之意,那两个认亲的是假的。
  幼宁被几个‘表哥’围在中间,懵懂的看了一圈,然后伸出小手,冲着几个少年道:“几位表哥,初次见面,幼宁已经给你们送了礼,该你们回礼了。”


第18章 回礼
  几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面面相觑,这三个自称幼宁表哥的,只有闻铮一个是真的,顾彦和季霆都是少年心性,见幼宁可爱,听说闻铮是自己表哥,捧着板栗献宝一样递给自己的新表哥,便想逗逗她。
  小姑娘听说他俩也是表哥,果然又捧着板栗来给他们吃,看起来傻乎乎的,没想到竟是个小机灵鬼,用几个板栗就要换他们的回礼。
  他们这种生在富贵窝里的公子哥,自然不会吝啬一件礼物,何况还是新认的‘表妹’,幼宁在永寿宫养了那么久,小脸白皙圆润,长长的睫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眸,脸颊两侧一对小小的梨涡,看着就讨喜。
  他们今日也是碰巧遇到幼宁,事先并未准备礼物,一时拿不出合适的东西送。
  幼宁看着他们几个猝不及防的表情,心想,就你们几个孩子也想捉弄我。
  她看着最先捉弄自己的顾彦,“顾家表哥,你主动认亲,难不成没准备礼物?”
  顾彦面色尴尬,挠了挠头,半蹲下来,对着幼宁说:“幼宁表妹,表哥今日出门匆忙,身上没带什么贵重物品,不如这样,待表哥回去准备准备,下次见面,一定送表妹一件称心的礼物。”
  幼宁很是失落的垂着头,眼睫低垂,“这样啊,我原以为今日就能收到礼,那便是意外之礼,顾表哥现在告诉我,下次见面给我礼,我都已经提前知道了,也没什么惊喜可言了。”
  顾彦噎了口气,抬头看向齐琮求救。
  他是齐琮的伴读,平日里跟在齐琮身边,遇到麻烦都是齐琮给他收拾烂摊子,不过他是平西侯府世子,极少会遇到自己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何况还是这种逗小姑娘玩,被人家小姑娘反将一军,拿不出回礼这种丢脸的事。
  齐琮淡淡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季霆躲在一旁幸灾乐祸,倒像是忘了他也是该回礼的‘表哥’。
  幼宁倒是一视同仁,看向另外两位表哥季霆和闻铮,笑的一脸天真,“闻表哥和季表哥也是要下次见面给我礼吗?”
  闻铮拱手,温声道:“是我们失礼,让表妹见笑了。”
  幼宁摇摇头,感觉头顶的珠花有些松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花苞,善解人意的说:“不失礼,表哥们也不知道今日会遇到我。”
  顾彦几个点头,正要夸奖幼宁聪慧懂事,就听幼宁道:“在我们汝阳,出门见人若是忘了带礼,可以写一张欠礼条,也算是全了礼数。”
  什……什么?
  欠礼条?
  顾彦季霆闻铮几人齐齐傻眼。
  听说过欠钱的条子,还真是从未听过欠礼的条子。
  齐琅噗嗤一笑,他算是看出来了,幼宁小丫头是得理不饶人,给自己报仇呢。
  顾彦笑着说:“幼宁表妹,你看我们几个,也不会赖掉你的礼,下次见面一定给你带过来,这欠礼的条子我们都未听过,就不用写了吧。”
  幼宁一脸吃惊,“你们都没听过吗?在汝阳,写欠礼条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一本正经的编瞎话,汝阳距离定熙皇城千里之远,这些人又没去过那里,也无从求证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卫国公府世子闻铮、平西侯府世子顾彦、吏部尚书府二公子,都是大历风光无限的少年郎,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骗着签下了屈辱的欠礼条,重点是,他们都知道自己被骗了,又不好意思不写。
  齐琮立在一旁,小姑娘狡黠的眼神自是全都落到了他的眼底,眼见着她收了三张欠礼条,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上还沾着板栗壳,红润的唇角也黑乎乎的,她还一无所知的在那傻乐。
  齐琮唇角微勾,阔步向前走去。
  伏在石阶上写字的顾彦见齐琮走了,慌忙把笔墨收起来,招手道:“殿下,等等我啊。”
  季霆幸灾乐祸道:“你还好意思让殿下等你,殿下嫌弃你丢人。”
  顾彦回身踹了他一脚,“你要脸吗?你不也给七皇子丢人了?”
  季霆伸手把他往前推,“滚你的,我们家七殿下向来不怕丢人。”
  齐琅眉头一挑,指着季霆说:“喂,你们过分了啊,本殿下怎么不怕丢人了。”
  顾彦勾着齐琅的肩膀,当面挑拨,“就是啊,季兄不识好歹,冒犯殿下,殿下命人打他板子,给他长长记性。”
  几个少年互相推搡打闹,顾彦闻铮季霆要出宫,齐琅推开顾彦,转身看着幼宁面上笑眯眯的,想到这小丫头刚刚一口气坑了他三个兄弟,顿觉好笑,“阿宁,我送你回永寿宫。”
  幼宁哦了一声,说好的。
  闻铮看向幼宁说:“今日晚了,表妹代我们给太后娘娘问安,改日再去拜见。”
  永寿宫中,太后得知幼宁今日的壮举之后,笑的肚子都疼了,把幼宁搂在怀里,指着齐琅说:“该,你们一群混小子,也敢欺负哀家的心肝。”
  齐琅直呼冤枉,“皇祖母,孙儿可没有,都是顾彦那小子,见幼宁喊闻铮表哥,便没脸没皮的贴上来逗阿宁,明日孙儿就让他们几个过来给皇祖母赔罪。”
  太后道:“赔罪就不必了,就看他们能拿出什么好东西赔给我们阿宁了。”
  晚膳太后留齐琅在永寿宫用了,少不得督促齐琅的课业,待齐琅走后,太后才问幼宁,“你今儿怎么被夫子罚抄字了?”
  幼宁脸上一红,虽然今日她是受齐娴连累,但她也不好意思把责任推给一个孩子,红着脸说:“我课上说话了。”
  她因何被罚这事,太后心知肚明,不过就是想看看幼宁会不会把被齐婉故意找茬这事说出来,她想等着幼宁来告状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受了这种委屈,应该来告状的,但是她什么都没说,都憋在心里。
  太后叹了口气,说:“那你可要记住这次教训,下次不能再犯了。”
  幼宁点头应是。
  闻铮顾彦季霆的礼第二日就送了过来,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都送了玉,闻铮的是一对玲珑剔透的玉葫芦,顾彦的是一对玉镯,季霆的是一块模样狡猾的玉狐狸,连昨日并未哄骗她叫表哥的傅钧也送来了一个圆圆的水晶球。
  齐娴勾着那串玉葫芦,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又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这回真是占了大便宜,几颗板栗就换了这些小玩意,那几颗板栗,还是夫子给你的。”
  幼宁笑的眼角都弯了,把那几样东西都收在盒子里,又对齐娴说:“葫芦给你戴一会,别人送的,我不能送给你。”
  齐娴哼了一声,把脖子上的玉葫芦摘掉还给她,吐了吐舌头,“小气鬼,我才没想让你送给我呢。”
  她扭头拿了胡萝卜去檐下喂兔子,齐琮送给幼宁的那两只兔子到永寿宫不过两日,被几个小姑娘轮番喂,肚子鼓鼓的趴在笼子里不动弹,齐娴拿着胡萝卜戳了好几下兔子的嘴巴,也不见兔子张嘴。
  齐娴蹲着,她做事向来是三分钟热度,兔子不吃她喂的胡萝卜,她被磨没了耐性,把胡萝卜往地上一丢,又去缠着幼宁陪她玩了。
  她精力旺盛,幼宁怕在院子里吵到太后,陪她到永寿宫外踢毽子。
  宣德帝带着贵妃到永寿宫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小姑娘的欢笑声,他负手立在永寿宫门前,扭头见远处的凉亭里,幼宁那个小丫头正从容不迫的踢着毽子,一下接一下,阿娴笑嘻嘻的追着幼宁跑,手里捧着毽子,踢了没两下毽子就掉了,她追着幼宁央求着幼宁教她,幼宁一下把毽子踢的很高,眼神跟着毽子走,对齐娴道:“你现在一边看着,我踢完再教你。”
  两个小姑娘玩的欢快,贵妃笑着说:“哟,咱们六公主和幼宁郡主还真是投缘,平日里小霸王一样的性子,谁都得让着她,不过幼宁郡主的毽子踢得确实比六公主要好。”
  宣德帝眉心轻蹙,想到许多年前,汝阳王世子同他一起在练武场里随着汝阳王学武,男孩子哪有不爱舞刀弄剑的,可他的天赋却总比不上汝阳王世子,同样的扎马步,他早早的受不了腿酸的倒在地上,汝阳王世子却能一直坚持的完成汝阳王的任务。
  学武如此,学文亦如是,他处处比不上汝阳王世子,他越想,脸色越沉。
  凉亭里的幼宁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对,停下来就看见宣德帝面色阴沉的站在永寿宫门前。


第19章 寿辰
  “阿宁,你怎么不踢了,说好了等你踢完了就教我的,你可不能玩赖啊。”
  齐娴见幼宁突然不踢了,推着幼宁的胳膊催促,幼宁轻声说:“陛下来了。”
  “父皇来了,哪儿呢?”
  和幼宁见到宣德帝的紧张不同,齐娴转脸瞧见宣德帝,兴奋的向宣德帝跑去,“父皇。”
  小宫人们弯身把地上的毽子捡起,幼宁带着良辰往回走,齐娴跑到宣德帝跟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激动的说:“父皇,儿臣好些日子没见父皇了,母妃说父皇是天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政务繁忙,父皇什么时候忙完啊,儿臣想和父皇母妃一起荡秋千,骑马,划船。”
  齐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父皇力气大,儿臣和母妃坐在秋千上,父皇轻轻一推,儿臣和母妃就飞起来了。”
  幼宁听着齐娴一派天真傻气,说出的话既表达了对父亲的思念之情,又丝毫没有抱怨,还顺带提了下宣德帝在敬妃心目中的光辉伟大形象,一番话,竟让她说的滴水不漏,捡着宣德帝爱听的说,幼宁才发现自己又小瞧了这孩子。
  难怪宣德帝那么宠爱林贵妃,敬妃又没林贵妃位分高,齐娴把齐婉打的流鼻血也仅是被宣德帝训斥几句,这样嘴甜的女儿,哪个做父亲的不喜欢呢。
  宣德帝果然被女儿一番吹捧的飘飘然,面色温和的伸手把肉团子一样的齐娴抱起,齐娴笑着揽住宣德帝的脖子。
  站在一侧的贵妃听到齐娴这小丫头竟然当着她的面替敬妃邀宠,看着陛下和齐娴父慈女孝的样子,压着心中不快,微笑着说:“阿娴啊,你怎么总想着玩,你父皇是一国之君,朝堂之事已经够让你父皇烦心的了,你要体谅你父皇。”
  齐娴委屈的瞥了瞥嘴,怯怯的说:“是阿娴让父皇烦心了吗?”
  贵妃微怔,没想到齐娴会反驳自己,看了眼宣德帝,扯着嘴角说:“你是皇家公主,要懂得为陛下分忧。”
  齐娴搂着宣德帝的脖子,茫然的看着他,“儿臣知道父皇是为政务繁忙,儿臣想为父皇分忧,但儿臣听说,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家训。”她很是苦恼,“儿臣是听贵母妃的,还是听祖宗的?”
  贵妃噎了一声,宣德帝瞥了她一眼,神色不耐道:“好了,阿娴才七岁,你跟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宣德帝抱着齐娴进永寿宫,倒是把一开始引起他心情不快的幼宁忽略的彻底。
  幼宁暗松了口气,忍不住给齐娴竖大拇指,这孩子平时看着不着调,面对她庶母的时候倒是反应快。
  太后听说皇帝来了,搭着陈嬷嬷的手从暖阁中出来,宣德帝把齐娴放到地上,给太后行礼。
  太后坐到凤榻上,温声说:“这几日朝堂事多,得了空怎么不多歇歇。”
  宣德帝见太后关切的神情,想到这些年母子之间虽偶有争执,但母后对自己从未真的记恨过,每每争吵之后,便也揭过去了,母后如此坦然,宣德帝为自己来时的别扭感到内疚。
  “母后,过些日子便是您的生辰了,贵妃前几日还特意与儿臣提起,母后的生辰,要大办。”
  “哀家知道你一片孝心,哀家心领了,也不是整寿,不必大办了。”
  皇帝这是自觉前阵子闹的太过火,有心借着做寿的名头讨好太后,只是做事还这么顾头不顾尾,明知太后不喜欢贵妃,偏想着替贵妃在太后跟前卖个巧。
  这些年,太后总顾着皇帝的颜面,倒是助长了皇帝的自信,觉得替贵妃在太后跟前说几句好话,太后就能真信了贵妃对她一片孝心。
  贵妃笑着插嘴,“太后寿辰,哪里还要分整寿,咱们做小辈的,自是要尽心尽力让您满意才是,听说皇城最近来了一个戏班子很有名,臣妾已经命人……”
  “这事,便交由皇后去办吧。”
  贵妃唇角微僵,看向宣德帝,宣德帝也听出不对劲了,原只想着给母后做寿让母后开心,这事又恰好被贵妃提了出来,他便直接带着人往母后这里来了,倒忘了皇后。
  宣德帝笑着说:“母后,贵妃也是一片孝心,这事她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不如就让贵妃协助皇后,多个人拿主意,也能办的更热闹些。”
  太后淡淡道:“她既已派人安排了,皇帝又何必来问哀家。”
  殿内沉默了会,宣德帝讪讪道:“既如此,那这事便让皇后来吧。”
  到底是太后的寿辰,宣德帝也不好强行逼着母后同意让她不喜欢的人操持寿宴。
  他瞥了眼面色煞白的贵妃,又想着贵妃这两日忙前忙后的,总不能兜头一盆凉水泼下,也太寒人心了,还是忍不住为爱妃说话,“不过皇后年幼,儿臣担心她不能让母后满意。”
  太后抬头看向宣德帝,“哀家这个年纪做寿,全凭儿女的孝心,只要孝心到了,人是哀家喜欢的,这寿宴即便不办,哀家都觉得称心如意,若是那种哀家一见就糟心的人,这寿宴办的再热闹,哀家也只觉心烦。”
  贵妃一回到重华宫就趴在榻上哭,皇帝跟着坐在榻上,拍着她的背哄,“好了,母后既不让你办寿辰,你刚好也多歇歇,也省的费心思。”
  贵妃抽噎着说:“先前同陛下商量如何为太后办寿宴,陛下也觉得好,臣妾想着太后与陛下母子连心,陛下觉得好,太后必然也觉得好,便大张旗鼓的命人去办了,如今戏班子都找好了,礼部那边臣妾也差人去问了,说不让臣妾管就不让臣妾管了,臣妾这面子往哪搁,满宫上下的人,如何看待臣妾?”
  “朕知道这事让你受了委屈,只是这毕竟是太后寿宴,总要太后她老人家开心,你明知道太后不喜欢你,心里也该有个底,太后会不让你办寿宴。”
  贵妃听皇帝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臣妾向来是个蠢笨的,如何能猜到太后心思,臣妾出身低微,太后不喜欢臣妾,臣妾如何不知,臣妾也是见这些日子陛下因幼宁郡主的事与太后闹不愉快,陛下烦心,臣妾也心疼,这才想着为陛下分忧,臣妾满心满意都是陛下。”
  宣德帝看她梨花带雨的,双眼通红,也知道今日这事,确实让她没脸,搂着贵妃的腰,贵妃顺势躺在他怀里,“陛下,臣妾的脸面不算什么,可阿瑛和阿婉都是陛下的亲骨肉,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拖累两个孩子跟着我这个没用的母妃一起丢脸。”
  宣德帝宽慰道:“不必多心,朕会命人守口如瓶,不会有人议论,为太后做寿,原本就该皇后操持。”
  贵妃见皇帝脸上隐隐有了不耐,不敢再说,只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皇帝更加怜惜她。
  只是宣德帝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只在贵妃这里待了一会,见她情绪稳定了,便让人拿了他的外袍穿上。
  贵妃急道:“马上要晚膳了,陛下要去哪?”
  宣德帝面色坦然,“朕去敬妃那里看看阿娴。”他又扶着贵妃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等会让宫人拿热帕子给你敷眼睛,都做母亲的人了,别让阿婉瞧见了,吓坏孩子。”
  他说完便急匆匆的迈步离去。
  贵妃立在远处,盯着宣德帝离去的背影,死死的捏着帕子,面如土色。
  会灵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贵妃这是担心失宠,扶住她说:“娘娘,陛下白日里撞见六公主,六公主又那样说了,陛下慈父心肠,晚上去看她也是情理之中,娘娘不必忧心,陛下的心还是在您身上的,敬妃比不上娘娘,六公主在陛下心里,也比不上咱们四公主。”
  贵妃被她这么一劝,安心许多,咬着牙气恼道:“齐娴那个小丫头,惯会在陛下跟前讨巧卖乖,每次都是她,本宫真恨不得……”
  “娘娘。”
  会灵打断贵妃,小声提醒,“娘娘何必在意六公主,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公主,只要咱们六皇子争气,以后还不都是娘娘说了算,娘娘您得沉住气。”
  “这些日子,百官频繁请立太子,让本宫如何沉得住气。”
  “那陛下去看敬妃,娘娘您就更不用忧心了,就七皇子那样,您觉得他会对咱们六皇子有威胁吗?”
  贵妃想到七皇子整日游手好闲,章华殿里每次课业都是倒数,连伴读都不如,神色缓和。
  也是,齐琅能有什么出息,至于那个齐琮,英国公府一连两个女儿都不得陛下欢心,嫡出又有什么用,不得陛下待见。


第20章 贺寿
  因要给太后贺寿,静谧的皇宫热闹起来,往年太后贺寿都是宫内歌姬表演,今年因贵妃派人到宫外寻了戏班子,宣德帝为了顾全贵妃脸面,特意叮嘱皇后从民间选戏班入宫为太后祝寿。
  民间戏班子入宫不比宫内养的懂规矩,礼仪都要赶着太后寿辰前调/教,看似简单的一场寿宴,事情繁多,各司女官频繁出入永宁宫,皇后忙的不可开交,好在贵妃这些日子一直在重华宫称病不出,少了这么个搅事精,皇后省了不少心。
  太后寿辰这日章华殿章武殿特意停了课,皇后懿旨命皇亲国戚及四品以上大臣女眷入宫为太后贺寿,宴席摆在华阳宫中。
  福安殿内,幼宁被一群小宫人围在中间打扮,今日是太后寿辰,她是养在太后身边的,穿着也比平日里隆重些。
  李嬷嬷给幼宁挑了一件粉色绣花裙,衣襟花纹繁琐,袖口缀着粉色小花,腰间挂着一块圆形玉佩,两侧垂着流苏,头发分成两股盘在头顶,发髻两侧插着云鬓花颜金步摇。
  幼宁对着镜子摆了摆头,步摇流苏前后晃动,发间的蝴蝶双翼也跟着轻颤,幼宁控制不住的想玩一玩,良辰端着漆木托盘,上面摆着一个金镶玉长命锁,是幼宁刚穿过来时便戴在身上的,据雪兰小丫头颠三倒四的叙述,那是幼宁的父亲汝阳王世子在出征前,亲自到庙里求的,请了大师开光,因为太过贵重,平日里都由良辰好生保管着。
  李嬷嬷取了长命锁,回头见幼宁在玩头上的步摇,她平日里都戴发钗珠花,极少戴这种长步摇,新鲜着,李嬷嬷回头按住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郡主莫再玩了,太后娘娘那里还等着您呢。”
  幼宁听说太后在等,立马收起玩心,端庄的坐好,李嬷嬷帮她把长命锁戴上,牵着她往太后那边去。
  她过去的时候太后殿内已经坐满了人,皇后端坐在太后下首,对面的位置空着,往下依次是敬妃乔妃和穿着命妇服饰的大臣女眷,有些是生面孔,有些往永寿宫请过安,但幼宁并不能都记得名。
  宫人挑开珠帘,小宫人通报说幼宁郡主来了,众人目光齐齐往外落在幼宁身上,或多或少都对这位养在太后身边小郡主好奇。
  幼宁早就熟悉这些探究的目光,神色淡定,落落大方。
  “阿宁来了,快到皇祖母这里来。”太后看到幼宁,脸上笑意堆的更浓,“不是困了吗?怎么不多睡会。”
  一句话,众人心里了然,看来传言非虚,太后对这位汝阳王的小孙女当真是视若明珠。
  幼宁走到殿内,依次给太后和几位娘娘行了礼。
  “早就听说皇祖母身边养了一位妹妹,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穿了件金丝绣花长裙,身形纤瘦,面庞白净,花貌之上明显气色不足,头上戴着金步摇,并不特别繁重,像是随时能把她压垮了一样。
  太后对幼宁说:“这是你大姐姐,永庆公主。”
  永庆公主是宣德帝长女,三年前便已出嫁,她生母早逝,她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幼宁在永寿宫这些日子并未见她往宫中请安过,太后倒是时常念起永庆公主,派人往永庆公主府送东西。
  幼宁走到永庆公主跟前行了一礼,永庆公主捏着帕子偏头咳嗽一声,拉起幼宁的手,扯着嘴角道:“果然是个好福气的,难怪皇祖母疼你。”
  她身后宫人递给她一个盒子,她接过去说:“今儿头一次见你,这是给妹妹的见面礼。”
  幼宁连忙双手举过头顶接了,永庆公主见她态度如此实诚,扭头和太后对视一笑。
  “多谢永庆公主。”
  永庆公主笑着说:“我都唤你妹妹了,你怎么还叫我永庆公主,多生分。”
  幼宁立马改口,“大姐姐。”
  永庆公主满意的点头,“乖,有你在皇祖母身边尽孝,我也就放心了。”
  永庆公主未出阁时便得太后照顾,对太后很是尊敬,她生母已亡,宣德帝子女众多,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贵妃身上,哪里顾得上这个体弱多病的女儿,不过是逢年过节想起来,提一嘴子。
  永庆公主对宣德帝并无太多父女情分,出阁以后这皇宫里令她牵挂的也就是太后了,几句话,虽未提及她的病情,但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不太好,几句话,说的倒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太后面露心疼,皇后起身道:“母后,华阳宫宴席已经备好,戏也要开唱了,咱们过去吧。”
  坐在永庆公主对面的二公主宝和公主蹙着眉道:“贵妃娘娘怎么未来?”
  按照规矩,该是帝后率领众妃到永寿宫一起请太后往华阳宫去。
  如今宣德帝未来,贵妃也未到,众人都知道,太后不喜贵妃,贵妃又恃宠生娇,前些日子便一直称病,如今连太后寿宴都这般怠慢,她膝下的六皇子和四公主也都没来,这是想在太后寿辰给太后没脸呢。
  太后淡淡道:“贵妃身体不适,应是来不了了。”
  话音刚落,宣德帝便带着六皇子齐瑛四公主齐婉过来了。
  众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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