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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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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影笼罩中的沈初,双脚如同灌了铅,浑身气力尽数散去,方才在茶楼里,已经是丢了半个魂,出来后又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像是被一脚踢入无尽深渊,痛苦,害怕,后悔各种情绪交织,令他难以呼吸。
  金色余晖之下,向来温婉的女子面向怀抱白兔的青年盈盈而笑,面色红润,娇俏可人,乌黑的秀发服帖的挽成发髻,攒着他从未见过的发簪。
  那曾经是他的姑娘。

  ☆、第19章 玉枕

  洛长然从未养过小动物,她知道,像这种雪白绵软的可爱小东西,最能激发人心底的柔情,她想试试,用它磨炼陆陌寒的耐性,让他改掉对食物强烈的口腹之欲。
  所以虽说是她养着,但喂食清扫等一应杂事都是陆陌寒来做,洛长然乐的清闲,通常只是吩咐几句,监监工,在他动作粗鲁神情转变的时候及时予以警告。
  陆陌寒忒委屈,能看不能吃,还得时时供养着,这些就罢了,它还动不动就窝进温香软怀,任由那双莹白素手轻轻抚摸全身,舒服的直哼哼。
  一个俘虏凭什么有这样好的待遇!他很不高兴,他也想有同等的待遇,可是他知道自己太大,窝不进去。
  但他也不容许别的动物占据自己看重的地盘,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悄悄摸进小院,打开笼子,正义凛然的看着它,心中默念:你走吧,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放你一条生路。
  可那兔子一动不动,许是这几日过得□□逸,它似乎并不想离开这个好住处。
  陆陌寒弯腰抓住它两只耳朵,顺手扔到了院墙外,然后偷看了一眼熟睡的娇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再来到小院,就见娇花冷着一张脸,眸中火光跳跃。
  陆陌寒做出出生以来最乖巧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兔子呢?”她问。
  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她。
  洛长然火冒三丈,原以为他这几日长进了不少,原来是一直在蓄谋啊,趁着自己睡着,悄然下肚,神不知鬼不觉。
  “背地下手,非君子所为,你这样与那些偷鸡摸狗之徒有何区别?”
  陆陌寒抬起头来,无辜的眼睛眨啊眨,我从来没有偷鸡摸狗过,都是正大光明抓来吃的。
  洛长然见他毫无悔意,甚至连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气的跺了下脚,转身进了屋。
  后面跟了个尾巴,砰的关上门,陆陌寒碰了一鼻子灰,迷茫的看向逐月。
  然而逐月并不觉得他的神情是迷茫的,在她看来,他的眼神除了凶狠就是阴冷,尤其是目不转睛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像一把利剑,能瞬间刺透五脏六腑,让人不寒而栗。
  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仰头望天,表明与我无关,别拿我开刀。
  陆陌寒在门外等到天黑,不见放饭,饿的前胸贴后背,悻悻的去了膳房。
  第二日,洛长然对他视而不见,第三日,依旧视而不见,陆陌寒被彻底冷落了,委屈的同时,意识到那兔子果然比自己更受她喜欢,扔走是对的。
  但是她不理自己怎么办?如何才能不让她生气?陆陌寒难得动了次脑筋,想到有次大哥惹恼了大嫂,送了她一对顶好看的耳坠子,她便不生气了,说明大嫂喜欢那坠子,用她喜欢的东西来道歉,就会得到原谅。
  陆陌寒茅塞顿开,将陆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满意的东西。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厢房时,陆明成睁开眼睛,今日休沐,不用去上朝,习惯使然,还是早早便醒来,微微一动,怀里传来一声嘤咛,带着睡意的嗓音格外娇憨,心里不禁有些痒痒的。
  思及她昨夜未睡好,强压下心头旖旎,温柔道:“你再睡会,”然后帮她盖好被子就要起身。
  手臂攀上一只芊芊玉手,身后人儿身子起了一半,被子滑落至腰间,睡眼朦胧的看他,“还早呢,你不睡了?”
  “嗯。”
  “那我也不睡了,”长公主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放开手坐起来,懒懒叫了声流霜。
  门外的丫鬟早准备好了清水帕子,听见声响推门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
  绾发的时候,陆陌寒冲了进来。
  目光在屋里的几人面上一扫,未做停留,四处查看起来。
  陆明成俊容一凛,“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陆陌寒充耳不闻,眼神专注的打量每一个角落,之后落在尚未来得及整理的凌乱床榻上。
  长公主登时脸就红了,陆明成也是有些尴尬,拧眉走过去,打算将他拎出去。
  他却速度极快的从榻上捞了个东西,自个跑了,整个过程一蹴而就,未有片刻停顿。
  陆明成只来得及看清旋风卷走了什么东西,整张脸顿时就黑了,拔腿追了出去。
  两兄弟相继离开之后,长公主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床榻,觉得奇怪,让丫鬟迅速挽了个简单发髻,也跟去了。
  连续几日没有搭理陆陌寒,洛长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加之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打算今日松口,跟他好好谈谈,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杜绝再犯。
  用早膳的时候他来了,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一阵风似的冲到她面前,将怀中宝贝献给她。
  洛长然惊讶不已,是个精致可爱的玉兔枕,栩栩如生,尤其一双眼睛活灵活现,伸手接过来,光滑如镜,触手冰凉,不知用什么材质所做,仔细一闻,还带着香气。
  “真好看,”洛长然不觉带了笑意,问他,“哪来的?”
  陆陌寒亮晶晶的眼眸里全是她的笑容,觉得自己甚是聪明。
  笑容却忽的僵住,她似是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旁边的逐月从仔细思索中醒过神来,惊呼,“这不是长公主的吗?三公子怎么……”
  章和六年,交趾进贡上来两个白玉枕,宛如天宫玉兔,晶莹剔透,暗香流动,传言有通灵功效,可令女子永葆青春,陛下大喜,一个赐给了中宫齐皇后,一个作为嫁妆给了自己唯一的同母妹,永乐长公主。
  长公主的玉枕,女子最私密的东西,如今静悄悄的躺在自己怀里,先不说他是如何得来的,这烫手山芋……怎么才能无声无息的还回去?
  洛长然一个头两个大,看向一脸无辜的陆陌寒,不由一声哀叹,忍下腹中不满,好声好气的劝他,“我知道你想让我原谅你,但是这样做不对,听话,乖乖还回去,跟长公主认个错,我不生你气了可好?”
  陆陌寒眼中流露出不情愿,他的生存法则,抢来的便是自己的,没有还回去一说,更没有认错的可能。自己的东西,想给谁便给谁。
  他的神情从来不加以掩饰,洛长然瞬间便能看懂,面容一沉,不由分说将枕头塞给他,虎着脸道:“快去!”
  陆陌寒不想接,被她拽着不让走,拉拉扯扯的当口,陆明成面色不善的来了。
  逐月赶紧起身去行礼,暗道:三公子手脚也太不利索了,这么快便让人找上门来。
  洛长然瞪了陆陌寒一眼,他不明所以的望向自己大哥。
  方才见他时就发觉他夜里睡得很好,精神抖擞的样子,现下似乎更精神了,那双眼睛随时都能喷出火来。
  洛长然表面一派平静,心里开始打鼓,行过礼之后,见他目光嚯嚯,一言不发,更是忐忑不安。
  真的不是我教唆的啊,谁能证明我的清白?
  事实上压根不用证明,陆明成清醒得很,这样妄视纲常,违背礼法之举,她一个深闺淑女不可能做的出来,他奇怪的是三弟为何要拿那东西。生气只是一时情急,过来这一路上早就想明白了,但他的行为不能姑息,还得让他明白这是严重错误的。
  而他显然不能自己明白,疑惑的看着相对而立的两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陆明成提着他后颈将他拽起来,瞥了眼他抱的紧紧的玉枕,“你要这个做什么?”见他不回答,只是看着洛长然,心中明了,“给她的?”
  陆陌寒微微点了下头。
  洛长然欲哭无泪,这个真的与我无关啊!
  “那也不能硬抢,这是你大嫂的私物!”陆明成喝道,发觉旁边女人打了个哆嗦,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或许吓到她了,生硬的语气变缓,松开了擒着陆陌寒的手,“我倒是想知道,为何给她这个?”
  陆陌寒离他远了些,委屈的眼神再一次看向洛长然。

  ☆、第20章 侮辱

  陆明成也看向了她,等她给出回答。
  能不能……别看我?洛长然心里叫苦不迭,还在斟酌如何从头说起,陆陌寒不知怎么了,突然将玉枕塞到她怀里,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长公主听侍卫说他们兄弟俩来了这里,一路跟来,刚进院子,便见一团黑影袭来,来不及躲避,整个人被撞飞了出去,眼前一花,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时,已是落到了陆明成怀里,他眼里有些紧张,扶着她站好,确定她没事,俊朗的脸上才浮现出怒气,吩咐丫鬟照看好她,自己去追陆陌寒。
  长公主不知发生了何事,询问的目光看向洛长然,而她显然也没有功夫为自己解惑,提着裙角就要追上去,逐月手里拿着那枕头,见自己看过来,许是以为来要东西了,连忙递给了旁边的流霜。
  主仆二人匆匆忙忙走了,长公主休息了片刻,实在好奇的紧,便也跟了去。
  *
  朱红色大门处站着几个侍卫,他们昨儿夜里站岗,此刻换班的兄弟还没来,但是没有一人露出疲态,全都身子笔直,面容严肃,身上的黑色甲胄沾了更露,浮了层薄薄水汽,日出映照之下,水汽化作无形的光,顺着他们伸长的耳朵一点点往上,逐渐消失。
  哇的一声,大门往里不远处突然有人哭了起来,是个年轻女子,哭声幽怨,似乎受了极大委屈。
  侍卫们以眼神交流,一场无声的对话就此拉开。
  将军还真下得去手。
  现在知道哭了,方才不是很厉害吗?
  到底是女孩子嘛。
  三公子也没把她怎么着,至于吗?
  是啊,不就是……
  ……
  这场对话之前,洛长然也没想到事态会演变至此,她跟陆明成追到这里时,陆陌寒手里已经提着一只雪白兔子了,神情凶狠的瞪着娇媚妇人沈氏,而陆如苓坐在地上,表情有些懵,似乎还未回过神。
  她们俩人应是刚进门,手里还拿着从老宅带来的点心,陆如苓对吃食比较挑剔,陆府膳房的菜她不喜欢,自打住到这后便三不五时的回去一趟,带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来,也不嫌麻烦。
  看样子是沈氏送她回来的,被陆陌寒截住了,那兔子……原来不是被他吃了,而是被陆如苓拿走了?
  洛长然心头涌上歉意,自己错怪他了。
  快步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兔子,还未开口,醒过神的陆如苓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他就开始叫起来。
  洛长然知道她不喜欢陆陌寒,私下里一直对他以畜生,禽兽相称,但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面上过得去,也没人去追究。所以之前她就是说出再难听的话,只要没有进陆明成的耳朵,便没人当回事,而今日,侍卫仆人皆在,门庭大开,当着陆明成和洛长然的面,她恶语相向,一句不带重复的,山里来的蛮人,野兽养大的弃子,灾星,小禽兽,畜生,活该惹人厌……什么难听捡什么说。
  陆陌寒定定看着她,眸中流露出受伤的情绪。
  洛长然又气又心疼,比自己被侮辱还难过,愤怒的打断她,“他是你堂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我可从未承认过,”陆如苓冷哼。
  “他不过推了你一把,并未伤害你,你何至于如此折辱他?”洛长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即便是陌生人,你一名门闺秀也能这般口无遮拦吗?”
  “你怎么知道他只是推了我,没有做别的?”陆如苓脸色涨红,咬牙切齿,“你一个通房丫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话!”
  “够了!”陆明成一声怒喝,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洛长然脑子里嗡嗡直响,胸腔间一股气上下乱窜,鼻子有些酸,死死咬牙瞪着陆如苓。
  兔子她是抱在怀里的,陆陌寒推到她还做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可他并无恶意,只是想拿走兔子罢了,她能理解她的羞愤恼怒,也愿意为此事替陆陌寒道歉,但她不能接受无辜阿娘被牵涉进来,身份地位不是阿娘能选择的,纵使再不堪,如今也是侯爷的女人,也是她的长辈,她凭什么敢轻视。
  “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学来的?”陆明成脸色铁青,说话的同时若有若无的瞟了眼沈氏,怒火一触即发。
  陆如苓哼了声不搭理,转而瞪向洛长然,“还我兔子!”
  沈氏拉了拉她衣袖,示意她收敛一些,她用力甩开,我行我素,竟然冲过来要抢。
  陆陌寒欲阻拦,被洛长然制止,一个兔子罢了,她要抢就给她,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只是得声明,这是自己让给她的,并非她原有的。
  陆如苓卯足了劲去抢,却轻轻松松到手,暗道了声算你识相,抱着兔子准备走。
  “慢着!”洛长然拦住她,“兔子我可以送给你,就当是他冲撞了你向你赔罪,你若觉得不够,我可以替他赔礼道歉,但是你也得向我们道歉,对他的侮辱,对我阿娘的无礼,我只要你认个错,保证日后不会再说出同样的话来,你想要我如何赔礼,随你心意。”
  一番话说完,院子里又静了,陆明成惊异的看着她,似乎重新认识她似得。
  沈氏神色复杂,想到弟弟交代的事,只觉得匪夷所思。
  陆如苓讥笑,“这原本就是我的,何须你送……”
  “那它腿上的帕子也是你的?”洛长然反问,“是你给它上的药?包的伤口?”
  陆如苓语滞,前几日回老宅时,在门外捡到它,当时并未多留意,直接交给贴身丫鬟一起带回了老宅,今日回来下了马车见丫鬟抱着,这才想起来,越瞧越可爱,便自己抱上了,谁知一进来便被陆陌寒袭击,现在仔细一瞧,那帕子还真有些眼熟。
  逐月忍不住插嘴,“那是我们姑娘绣的,边角有姑娘的小字。”
  与此同时,陆如苓也发现了,顿觉厌恶无比,叫嚷道:“我凭什么认错?野兽养大的小畜生,通房丫鬟的女儿,我哪里说错了?兔子是你的又如何,我才不稀罕,还给你……”
  说着恶狠狠的提着兔子腿将它甩了出去,用劲颇猛,正巧撞上了路旁边凸起的尖锐石头,白兔身上顿时裂了个口子,血顺着石头流了一地,没多久便软软掉下来,落在闻声而来的长公主脚边。
  “啊!”长公主吓得大叫了声,流霜赶紧拦在她面前。
  陆如苓冷眼看了看,事不关己似得转身要走,陆明成彻底怒了,冲上来给了她一巴掌,“你长本事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陆家就这一个女孩,从小就是备受宠爱,陆正夫妇过世后,这份宠爱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受重视,而且随着陆明成地位的升高,她的身份也越发尊荣,从未有人敢言语冒犯,更遑论动手了。
  陆如苓整个人都呆住了,难以置信的瞪着陆明成,只觉得满腹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受欺负的人,一想到陆陌寒方才扑过来的样子,便觉得浑身不适汗毛倒竖,骂他两句都是轻的了,若是旁人,直接拖下去先打一顿。他是将军啊,怎么能如此偏私,只向着自己亲弟弟,就因为自己没爹娘护着吗?所以都来欺负自己?
  她不敢像对陆陌寒那样对陆明成,越想越难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
  大清早闹了这么一出,在场几人都心情不好,尤其陆明成,愤怒自责交加,一会儿觉得自己没有尽责教好堂妹,一会儿觉得对不住弟弟,让他平白受此等侮辱,一会儿又觉得牵连洛侯府长辈,于心有愧,对洛长然原本的那些怀疑戒备此刻也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了歉疚。
  长公主满脸担忧的走过来,陆明成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交代了几句送她回去了。
  洛长然也准备带陆陌寒走,沈氏先一步拦下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三弟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洛长然心情郁闷,不想与她多说,但周围有不少侍卫,明面上两人还是妯娌,就这么驳她面子终归不太妥当。
  只好让逐月先回去,陆陌寒不肯一个人走,洛长然便让他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
  沈氏一直盯着他们,待陆陌寒走远,迫不及待的质问洛长然,“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吗?”
  洛长然反问,“哪一句?”
  沈氏咬牙,“你说你身在陆府,但是心里永远是向着初弟的,这才短短几日,你就将三公子放在心尖尖上护着了?”
  “哦,我是忘了,”洛长然诚实回答,“他是我夫君,我不护他难道护一个外人?”

  ☆、第21章 觅食

  “夫君?”沈氏满脸嘲讽,讥笑了声。
  洛长然深呼吸,强压下怒气,她不是陆如苓,真要争执起来,自己不一定是她对手。
  “你说完了吗?说完恕我不便奉陪。”
  “等等,”她又道:“初弟想见你,你若还念着过去的那点情分,便去与他说清楚,让他也能收心过自己的日子。”
  洛长然不悦,自己那日还说的不清楚吗?他若长脑子定然能明白,还有何好说的?
  沈氏见她面露不愿,冷笑道:“怎么,舍不得?一边讨好三公子当着尊贵夫人,一边和旧情人藕断丝连不肯放手,我倒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女人。”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洛长然忍不住反唇相讥,话落又加了句,“你放心,我会恪守妇道,与你弟弟一刀两断。”
  沈氏不屑的哼了声,洛长然未嫁到陆府前她就不喜,因为她虽出身侯府,但只是个庶姑娘,而自己父亲尽管只是个兵部侍郎,但弟弟好歹是个嫡子,自己已经嫁了个庶子,不想弟弟也娶个庶女,而且是个不受宠的庶女,那对沈家没有任何助益。所以沈初来找自己帮忙时,她不大乐意,但是看着弟弟痛苦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不得不违心帮他跑这一趟,如今正好,一拍两散。
  撂下相约的时间地点,沈氏拂袖而去。
  洛长然转身,看向站在树下的清俊男子。
  他身子笔挺,目不斜视,安静的望着远处假山,眼神空旷,不知在想什么,这几日没有搭理他,头发无人帮束,柔顺的披在脑后,鬓角几缕垂下来,掩住眸中情绪波动。
  洛长然走过去,冲他笑了笑,他没反应,依旧望着那假山,像是入定了般。
  心中蓦地一抽,不由自主去拉他的手,刚碰到,他微微颤了下,缩了回去。
  “陌寒,”洛长然柔声叫他,“不要想那些事,以后我会在你身边。”
  陆陌寒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之前是我太武断,以为你吃了……”洛长然面有愧色,“我应该相信你的,这几日冷落你是我不对,无论如何,你最终没有那样做,我很高兴。”
  陆陌寒定定瞧着她,眼神微动,她这是……在认错吗?
  “你也不要因为别人几句中伤而生气难过,”洛长然又一次去拉他的手,他手指动了下,没有再躲开,“你今日忍住没有伤人,做的很好,记住,以后也不要随便伤人,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陆陌寒缓缓点了下头。
  洛长然还想告诉他不能袭胸,尤其是女子,话在嘴里徘徊几圈,到底是不好意思直说,委婉加了句,“也不要再扑倒别人。”
  陆陌寒方才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次点了下头,见她眨了眨眼睛,又说:“更不能偷抢别人东西,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去向长公主认错。”
  不情愿的神色一闪而过,手上被她轻轻捏了下,似是警示,温软的感觉穿透皮肤直达心底,陆陌寒垂眸,看向那抓着自己的柔软手指,整个人都温顺下来。
  被她押着去见了长公主,表示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再犯的意思,这才得以解脱。
  陆明成关了陆如苓禁闭,让她好好反思,同时罚她抄写女诫,对于陆陌寒,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不忍心责备,让洛长然带回去好好教育。
  临走的时候,长公主递给她一个精致玉盒,洛长然打开,里面是上好的翡翠镯子,做工细致,晶莹剔透,一看便是出自名家,最重要的是,与长公主手上的一模一样。
  洛长然推辞不受,长公主笑着解释,原来这手镯是已故的南阳郡主驻守北疆时偶尔得来的,一对儿,她不喜欢首饰,便留着准备给未来两个儿媳妇,可惜一个也没见着便香消玉殒。
  儿媳妇!洛长然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三个字,甚是惊惶,前世她在陆家十年,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看来之前陆明成虽然逼她嫁给陆陌寒,但是并未真的将她视为陆家人,那现在……是接受了?
  可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虽然和陆陌寒相处越来越好,也开始喜欢他,在外人面前维护他,理所当然的称他是自己的夫君,但其实心底里还是觉得没到那一步,她认为他们俩现在更像是姐弟,尽管自己比他小得多,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从来没有细想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好像就没有需要特别回味思索的。
  对她来说,夫妻就应该是像陆明成和长公主那样的,彼此倾心,矢志不渝,她还没有倾心,也不确定陆陌寒对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见她迟疑着不搭话,长公主叫了声,“长然。”
  洛长然回神,听到陆明成发话,“拿着吧,迟早是你的。”
  “……”
  若是再推辞,就有些不识好歹了,洛长然笑着收起来,行礼告退。
  一回去,便让逐月将镯子安置在尘封的首饰盒中,上了锁。
  天气转冷,屋子里烧起了火炉,噼里啪啦的炭火声中,暖意悄然而至,洛长然原本就怕冷,入冬之后几乎不出门,左右无事,重新将教陆陌寒习字提上日程。
  他现在耐心比之前强很多,可以提着笔一坐大半天,歪歪扭扭的在纸上画符,乐此不疲,洛长然每次写一个字都会教他再念一遍,他从来不张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双唇,有时候看着看着便有些口干舌燥,忙不迭的找水喝,尤其爱喝冰水,也不嫌冷。
  他肯去学,已经是莫大的改变,洛长然信心大增,教的越发认真,同时发现他其实很聪明,只要是自己愿意去学的,总能很快领悟,虽然笔迹不是那么好看,但短短几日已是认了不少字,而且并未有过混乱的情况,洛长然一说,他总能毫不犹豫的写出来。
  可是随着书写的长进,他其他方面的问题又暴露出来。
  最明显的还是吃,不过不是吃相,而是食量,以前他也是见着吃食便走不动道,有多少吃多少,从不嫌多,但起码是在目所能及的范围内,如果周围没有,他就会忘了这件事,可现在,他会主动四处去找,不习字的时候嘴巴从来没有停过,小院的食材需求量大幅度提升,洛长然也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零嘴,就连逐月私藏的腊肉干也被他灵敏的鼻子搜刮出来,一点渣都没剩。
  逐月无比哀怨,至此做好东西总是偷偷摸摸的大半夜进行,做完后躲在灶房赶紧吃完,顺利进行了几日,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直到有天夜里,兴冲冲的掰开刚烤好的地瓜,一转身,看见窗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目光炙热的盯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半夜进厨房了。
  不仅如此,他还越来越萎靡不振,夜里几乎不睡觉,不是帮洛长然守门就是满府找吃的,到了白天就困顿不堪,常常习字的时候睡过去,甚至定定站着也能闭上眼睛栽倒。
  洛长然觉得太不对劲了,鼓足勇气去问胡太医,被他提着扫帚赶了出来,只好自己想办法解决。
  小院的吃食都藏严实了,洛长然警告他,不许再四处找吃的,若是发现少了什么,饶不了他。
  安宁了几日,他确实没有再不停的吃了,洛长然刚松了口气,他提笔习字时袖子里就掉出来一根鸡腿。
  接着,干果,酥饼,包子,猪蹄,甚至还带着泥土的生蕨菜,一股脑掉了一桌子。
  洛长然怒了,将他衣袍扒拉开来,只听咚咚咚落地的声音,桌子上很快堆不下了。
  洛长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东西,他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让逐月去外面打听了一圈,这才知道膳房里少了许多食材,但因为陆府有陆陌寒这个大胃王的存在,仆人们早已经习惯每天去少点东西,没人大惊小怪。
  洛长然气冲冲的拽着他去了他屋子,一推门就惊呆了,他这是想将厨房搬到自己屋里吗?几乎一人高的食堆,吃的喝的应有尽有,沾了大半个屋子,床榻上扔着一根粗长羊腿,已经啃了一半。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洛长然恨不得揪他的耳朵,“饿死鬼投胎啊!”
  陆陌寒竟然点头,眼神无比诚恳,不知是回答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洛长然彻底没了脾气,无奈的叫逐月找人将东西都搬走,嫌弃的看了眼他的床榻,让仆人进去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陆陌寒自知挡不住,只是眼里流露出不甘,没有反抗,心道反正自己还能再找回来。
  洛长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思索再三,决定让人在自己屋里加张小床,将他放在跟前看着。
  逐月听完她的吩咐,半天回不了神,这是要……准备圆房了吗?

  ☆、第22章 树洞

  洛长然瞪了她一眼,她乖觉的闭上好奇想询问的嘴,出去准备了。
  换个地方睡,陆陌寒很不习惯,加上夜里的老毛病,总想出去溜达两圈,但是每次刚一动,洛长然便严厉警告他,整整一夜,翻来覆去未曾合眼。
  而洛长然注意力高度集中,也是一整晚没睡,翌日醒来顶着两只黑眼圈,有气无力的样子,吓了逐月一跳。
  现在好了,两个人白日里都是昏昏欲睡,完全日夜颠倒过来,逐月担心她身子熬不住,一碗接一碗的红枣燕窝帮她补,长公主听闻后,也让流霜送了补品来。
  洛长然收下,向长公主表示了谢意,流霜差事办完便走了,只是走的时候眼神有些怪怪的。
  经过几日适应之后,陆陌寒渐渐安分下来,夜里能睡那么一小会了,洛长然也松缓一些,不再整夜凝神戒备。
  陆明成去校场练兵,将陆陌寒带了去,洛长然难得清闲,见外面阳光普照,温暖如春,叫上逐月出去走走。
  陆府很大,景致却略显单调,除了假山石头,便是树木小湖,没有多少花样装饰,就连小憩的亭子也没几个,想来是按照陆陌寒的喜好来建的。
  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精力不足,洛长然沿着湖边没走多久便觉得有些累,还没到亭子,便让逐月扶着靠在石头上歇一歇。
  刚走过去,便听假山另一头传来脚步声,洛长然扫了眼,是几个巡逻的侍卫,便没有在意。
  她所处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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