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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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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定了心,为了阿娘,她决定将改变他视作终生奋斗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还笑!”逐月没好气的瞪她,“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白白给自己找罪受。”
“我……”洛长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我想带他回洛府,让阿娘看看。”
☆、第7章 袭胸
经过几日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调~教,陆陌寒终于成功的学会了拿筷子!虽然维持的时间很短,但已经能在洛长然满怀期待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叉起一根鸡腿。
伴随着她要求的不断提高,他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各种耍无赖,往往趁她不备时突然端起盘子一股脑将菜拨进自己嘴里,都不带咀嚼的,直接吞下去,末了一脸无辜的看她,澄澈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我没用手,你看,我就是用筷子吃的,”抑或直接将盘子端走,躲在无人的角落大快朵颐,实在从洛长然手里抢不到盘子,也就退而求其次,抓几个点心馒头,运气好抓到肘子肉类,溜之大吉。
洛长然防不胜防,连夜让逐月找木匠做了几个木盘子,并钉在食案上。
本以为这次万无一失,万万没料到,陆陌寒见盘子拿不起来,干脆直接将食案端走了。
洛长然气的直跺脚,偏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是陆明成,没有能力擒住他,只能任由他逃之夭夭。不过她猜测着,他之所以跑,许是担心克制不住自己不小心伤到她,若是能让陆明成控制住他不乱跑,自己再耐心教导,许会事半功倍。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便被她掐断,让她求助于陆明成,绝不可能!
调整计划,取消所有便携可携带吃食,将他的膳食全部换为小菜,食案搁至柱子旁边,绑在柱上。
陆陌寒一番折腾,未找到有效法子,又被洛长然逼着必须用筷子夹菜,抖抖索索试了半个时辰,一口也未吃上,终于不耐烦,一掌将食案拍得七零八落,筷子折成数截扔在地上,摆明老子不干了!
洛长然忍下一肚子怒气,温柔安抚他,他却暴躁的冲出去,铁了心要反抗到底,后面几日再也没来过小院,自己跑去膳房,想怎么吃怎么吃,无人敢二话。
洛长然消火后,不禁反思,莫不是逼得太狠了?她小时候有吮手指的毛病,被阿娘教训多次,挨了不少打,长至识字年纪才慢慢改过来,人的习惯并非一日养成,更不会一朝一夕改变,自己尚且如此,更遑论在山中十几年的陆陌寒。
看来还是太心急了,洛长然自责了一番,叫上逐月去找他。
陆陌寒不在屋里,找了大半天,竟然在自己院里的杂草丛中找到,洛长然又是吃惊又是无奈,将他拽出来问道:“这几日你一直在此?我还以为你没来,为何躲在这里不出来?”
问完自个先想到了答案,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以后我们慢慢来。”
陆陌寒沉默着,无声释放他的抵触情绪。
“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洛长然继续道,眼里盛满柔情,温和的注视着他,“你别生气了可好?”
陆陌寒缓缓抬头,视线与她交缠,不说话。
洛长然露出甜甜的笑,“我们先学个简单的。”
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心中已有主意。
陈国讲究礼仪,吃穿住行言行举止都有严格要求,尤其是世家子,服饰装扮不合场合,举止动作随意散漫皆被视为无礼之举,要接受谴责。所以高门大户基本都请了礼仪先生或教养嬷嬷,自小教导孩子诗书礼仪。洛长然刚学会走路没多久,便跟着嫡长女洛长华一起学习各种规矩,没少挨嬷嬷的白眼,至今记忆犹新。
据说陆陌寒刚被找回来时几乎不会直立行走,陆明成努力许久才让他改成现在这样,奇怪滑稽自不必说,而且一上战场又会恢复野兽本性,洛长然上一世临死时也算见识过了,知道所言非虚。
相比来说,走路比用膳礼仪简单多了,陆明成既然能让他完成四肢到两肢的进化,自己何不让他变得更好些,洛长然信心十足。
原本想找先生来指导,考虑到陆陌寒毫无理由的排外性,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自己来。
逐月对她此举不敢苟同,忧心忡忡的分析,“女子与男子姿态相差甚多,姑娘走起路来婷婷袅袅,赏心悦目,可若是将三公子也教成那样,未免……”逐月想了想那个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这个洛长然也想到了,但并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在教的时候帮他找个别的参考。
而这个参考物,似乎只有陆明成最合适。
他的举止仪态虽不是陈国最好的,但气质绝对是旁人望尘莫及的,即便什么都不做,静静站在那里,也能让人生出轩昂不凡之感。
所以洛长然指导陆陌寒时,每句话都会加上“像你大哥那样”,比如“立毋跛,必正方,像你大哥那样;固颐正视,平肩正背,像你大哥那样;端面摄缨,昂首阔步,像你大哥那样……”
陆陌寒一脸茫然,耳朵里只有大哥,大哥,大哥……
洛长然见他站着不动,索性走过去说。
“挺胸抬头,正视前方,”边说边将他头摆正,不好意思强迫他挺胸,只好自个示范,站直身子,拍拍自己的胸脯,“像这样,身形端直,平肩正背……”
眼前有了*参照,陆陌寒立刻便懂了,学她的样子伸手,啪啪朝她胸部拍两下,然后一脸正直的目视前方。
洛长然脑子里嗡一声,一片空白。
这混蛋方才做了什么?竟然明目张胆的袭胸!
是可忍孰不可忍,洛长然赤红着脸瞪向他,却见他神情严肃,腰板挺得倍直,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犯错误。
张口欲教训,可又不知如何说,又是尴尬又是羞愤,被他碰触的部位好像烧了把火,滚烫的热意从脖子一路延伸到耳后根。
陆陌寒迟迟未听到声响,侧目看她,发现她双颊酡红,眼神慌乱,不禁露出奇怪的神情,视线定在她脸上不舍得移开。
第一次见她是在船上,她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色衣裙站在河岸边,手里提着一盏花灯,离得不是很远,灯火映照下,可以清楚看到那柳眉又细又长,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眼睛大而有神,鼻梁挺秀,肤如凝脂,含笑而立,犹如夷山上绽放的山茶花,不由自主便看直了眼。
而现在,水灵灵的眼睛泛着氤氲,白皙肤色像是被花汁浸染,含苞怒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看,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想摸一摸那绯红的花瓣,看看是不是与山上的一样光滑。
却不想那花儿似受了惊吓,双手交错抱在胸前,狠狠瞪了他一眼仓皇跑进了屋。
陆陌寒:别跑,我不吃你。
在门外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也不见洛长然再出来,陆陌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难道拍的不对?可她明明就是那样做的,她还说要像大哥那样,大哥是什么样的?他歪头思索了许久,没想起来,决定去看看。
循着气味,很快便找到了在府后林子里练功的陆明成。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与山里的伙伴们不同,它们身上有长长的美丽毛发,可以抵挡严寒,不像自己浑身光秃秃的,丑陋不堪。他厌恶自己的模样,偶尔在水中看到自己倒影时都会发怒狠狠搅乱水面,他很孤独,常常一个人坐在山坡上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落,以为自己会那样看一辈子。
五年前第一次见到练功那人时,他惊异于此物竟与自己如此想象,好奇又谨慎的靠近他,被他抓住关进了笼子里,他明明没有自己力量大,却能用那舒展四肢似得动作将他降服,他不甘心!
那人将他带离山里,去了个到处都有像他那样物种的地方,强逼他直立行走,不许他伤人,不许他吃生肉,不许他到处乱跑……
他没少反抗,为此吃了不少苦。
后来他慢慢能听懂那人说话了,知道他叫陆明成,是他的大哥,自己叫陆陌寒,是陆明成的弟弟,他们是兄弟,知道了自己不是动物,是人!
人是要住在屋子里的,他开始学着适应周围的幻境,听大哥的话,不随便伤人。
他有些忌惮这个大哥,因为他打不过,尤其是在他舒缓筋骨时,他不敢接近。
陆明成感受到不远处的视线,见是陆陌寒,惊讶的停下动作。
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来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呢?陆明成按压下内心的汹涌澎湃,一派平静的走过去。
陆陌寒目不转睛的瞧着他,待他到了近前,默默站到他身侧。
陆明成一头雾水,“三弟,你找我……”
嘭!话未说完,便被他一掌击在胸前,而他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似得目视前方,一脸正气。
陆明成,“……”
许久没声响,陆陌寒以为自己做的不标准,转身又是一掌。
陆明成咳了声,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刚要发作,他又是一掌袭来。
陆明成捏住他手,咬牙切齿,“……陆陌寒!目无兄长,出手伤人,谁教你的!”
☆、第8章 偶遇
洛长然欣慰的发现陆陌寒对于走路姿态的学习并未有强烈的反抗,只是常常会不耐烦,断断续续几天下来,倒也有不少进步。
常言道,人靠衣裳马靠鞍,洛长然认为,陆陌寒之所以看起来形象不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衣裳的缘故。
嫁进陆府以来,甚至上辈子的十年记忆中,他一直穿着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袍子,松散邋遢,一年四季未见换过,也不知是所有服饰都是那样,还是从未换洗过。
注意到这个问题后,洛长然紧接着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异味,再也按捺不住将他改头换面的心。
请裁缝来还要再寻时间挑选布料,颇费时间,洛长然决定直接带他去布店。
刚好这几日天气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打定主意后他们于翌日一大早出了门。
逐月害怕陆陌寒,便与车夫坐在外面,马车里空间很大,陆陌寒自一上来便惊奇的四下打量,像是从未坐过的样子,路面不平偶有颠簸,他每次都会警惕的弹起来,身量本就高大,头撞在车顶上,疼得龇牙咧嘴,颇是好笑。
陆府离街市太远,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才到,马车直接停在了布店前,逐月撩开帘子,准备去扶洛长然,却被先一步钻出来的陆陌寒惊得后退了几步。
他跳下马车,倒没有忘记洛长然,回身直愣愣的瞅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不下来。
洛长然也看他,不见他有帮忙的意思,只好求救的看向逐月。
逐月小心翼翼的越过他,放下轿凳,搀扶着洛长然下来。
往前走了两步,不见陆陌寒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他手里拿着那轿凳,翻来覆去的瞧。
洛长然没好气的叫他,他这才放下手中东西慢腾腾过来。
以前在洛府时,穿衣用具都有严格规定,府里有专门的人负责按季缝制新衣,洛长然虽是庶女,但好歹出身侯府,衣食上比不上嫡女,可也从未差过。嫁到陆府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衣裙都是自己请人来做,上一世时常常光顾这家店,与掌柜的也算熟识,对他的手艺放心。
逐月却是不知她为何放着大的缎庄不去,跑来这么家小店,问她她也不好好说,随口敷衍了两句。
洛长然自然不能告诉她实话,其实上一世发现这家店还是因为沈初,这店的位置与沈府离得不远,沈初大婚时她痛不欲生,偷偷从陆府跑出来,不敢到沈府去看,便失魂落魄的在周围转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之后常常以做衣裳为由过来,期待能与他偶遇,但整整十年,一次也没遇到过,当时觉得有缘无分黯然神伤,现在想来,上天早早就给了自己答案,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掌柜的是个矮胖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慈眉善目,大腹便便,坐在柜台前算账,见有人进来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上来。
“客官,买布还是做衣裳?小店有新进的上好布料,里面请……”
洛长然看了他一眼,模样未见什么变化,看来之后几年保养的不错。熟门熟路的走到里间,扫视了一圈,视线定在一匹橙色锦缎上。
她偏爱暖色调,服饰大多都是明亮的颜色,而陆陌寒凶煞冷厉,从内而外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更适合清冷的颜色,但洛长然就是想让他改变,变得温暖起来。
逐月见她挪不开眼,笑着道:“姑娘喜欢便买下来吧,正好快入冬了,做件襦裙穿看着都暖和。”
“恩,”洛长然含笑点头,朝掌柜的一指,“就那匹吧,”然后看向陆陌寒,“给他做。”
逐月,“……”
掌柜的欲言又止,手脚麻利的取下锦缎,想要帮陆陌寒量体裁衣,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不敢近前。
洛长然只得自己来,他没有拒绝,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她手中的尺子。
逐月期期艾艾的建议她换个颜色,洛长然不为所动,量完之后终究是有些忐忑,又灰色、玄色各挑了一匹,细心的交代好款式样式,付了定金。
掌柜的拍着胸脯保证三日内做好送到,一听逐月所说府邸,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身份,主要是陆陌寒的身份,面上惊惧之色更甚。
洛长然赶紧带人离开,免得将人吓出病来。
却不想一出店门,便碰到了熟人。
命运有时候总爱与人开玩笑,魂牵梦萦想见一个人时,他从来都不会出现,感情殆尽不想见时,他却偏偏出现在你面前。
出现在洛长然面前的除了沈初,还有另一个人。
洛府三姑娘,洛长平。
洛家先祖开国有功,被封为雍武侯,爵位世袭,现在的侯爷便是洛长然的父亲洛兆,洛兆正房乃吏部尚书之女,生有一子三女,嫡长子洛禾,嫡长女洛长华和嫡五女洛长宁,二女洛长音早夭。正房之外收了两妾室,一个是洛长然的生母郑氏,一个便是洛长平的生母崔氏。
崔氏乃洛兆远房表妹,从小在洛府长大,与洛兆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以洛府准女主人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却不料转正之际杀出个尚书千金来,正房之梦彻底湮灭。但她深受洛老夫人偏爱,加上生了二子洛书,在洛府的地位自然不是郑氏一个通房丫头所能比的。
说到底,郑氏作为公主的陪嫁丫鬟,翻身成为半个主子,完全是个意外,若非怀了洛长然,洛兆怎么可能勉为其难纳了她,他对她并没有感情。
虽然同为庶女,但洛长平深得父母祖母宠爱,在洛府的地位向来比洛长然高出一等,当初陆府想与洛府结亲,求皇上赐婚时,所有人都以为洛长平会嫁过去,因为嫡长女早已出嫁,嫡五女尚未成年,剩下的两个庶女,论地位论年龄,都是洛长平最合适,甚至她自己也认定了会是她,为此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崔氏疼爱女儿,不忍女儿嫁给凶残的陆陌寒,没少与洛兆吵闹。可是洛兆有什么办法,皇上要是真有意赐婚,难道他抗旨不成?万万没有料到,圣旨下来后,被赐婚的居然是四姑娘洛长然,吵闹了半个多月的洛府安静了。
洛兆干脆利落的与陆明成商定婚期,喜气洋洋的将洛长然嫁了出去,从头至尾未过问过她一句可曾愿意?怎么可能愿意,他心里清楚,何须过问。她不甘心,她痛恨父亲,痛恨洛府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人,她一心求死,却被他关在屋里严加看管,甚至陆明成用沈初要挟她时,他也是冷眼旁观。
而沈初,她为了他的性命,为了他的前程,忍下所有的心酸不甘,毫不犹豫踏入那个黑暗深渊,他出任侍郎后,又为了他的名声地位,将所有感情深埋心底,克制自己不去见他,她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内心最柔软的部位,生怕他受到一丁点伤害,可他回报给她的是什么?
是当胸一箭,是毫不留情的舍弃,是陆陌寒被万箭穿心!一想到那个画面,洛长然便浑身生寒,一眼都不想看他,只想赶快离开。
“阿然,”他熟悉的声音响起,快步往这边而来。
洛长然脚步不停,装作未曾听到。
“阿然。”
他又叫了声,逐月好心提醒,“姑娘,是沈公子。”
洛长然狠狠瞪了她一眼,收住步伐。
逐月意识到不该开口,心虚的看了眼陆陌寒。
洛长平也跟了过来,抢先开口问她,“四妹,你怎么在这里?”
洛长然对她没有好感,不止是因为在洛府的差别待遇和赐婚乌龙,洛府长大的四位姑娘里,她们俩年纪相仿,又同为庶女,本该是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好姐妹,外人眼里确实也是,但私下里,她有很强的占有心,但凡她喜欢的,洛长然连碰都不能碰,而她不喜欢的,送给洛长然,却不允许她拒绝,而且洛长然喜欢的东西,她总要抢过去玩几天,玩腻了便随手一丢。
其实上一世时,自从嫁进陆府,两人很少有交集,尤其是在她成功将洛长然喜欢的沈初抢过去,两人成亲之后,她们便几乎再未见过。
唯一的一次是得知自己回洛府看望阿娘时,她专门携了新婚夫君回娘家,关切的询问她的生活,情深义重的劝导她,“四妹,婚姻大事本就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御赐的婚事,何等荣耀,可不能一时意气想不开,为洛府带来灾难,想想郑姨,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么的痛不欲生,还要违心的祝福他们夫妻恩爱,当真愚不可及,现在看他们两,油然生出一种奸夫□□的感觉。
干巴巴叫了声三姐,客气的朝沈初行了一礼,这才敷衍道:“过来做几件衣裳。”
沈初对她疏离的反应颇觉奇怪,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看到她身后之人时,不禁怔住。
洛长平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陆,陆陌寒!”
☆、第9章 阿娘
洛长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洛长然居然与陆陌寒一起逛街,而且……那陆陌寒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洛长然不动声色的挡住他们的目光,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洛长平与她说话向来不客气,陆陌寒或许听不懂,但他看得懂神态,万一他被激怒,平白惹出不少麻烦。
不想与他们多说,不咸不淡道:“三姐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走。
“四妹,别急着走呀,”洛长平叫住她,语声微顿,似是明白什么,柔柔弱弱的解释,“阿娘想吃荣盛斋的点心,左右我没事,便跑这一趟,没成想遇到了沈公子,真是巧了,这又遇见你。”
“哦。”
洛长平怔住了,这是个什么反应?
沈初更是吃惊,不明白她出了何事,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淡,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与洛长平在一起?
他想上前解释,脚步刚一动,便感觉到一道狠历的视线朝自己射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理智回到身体里,眼下并非说话的好时机,迈出去的那一步默默又收了回去。
洛长然再次告辞,往马车走去。
洛长平回过神来,急忙叮嘱她,“四妹,你若得空,回洛府看看郑姨吧,我见她近来似乎身子不适。”
洛长然停住脚步,回身行了一礼,“多谢三姐告知,长然知道了。”
不管她是真的好心传话,还是故意做给沈初看,洛长然都不在意,她关心的是话的内容,想来她也不会用这种事来骗自己。
回府途中,洛长然担心阿娘一直心神不宁,陆陌寒察觉到她的异样,一路上都目不转睛盯着她。
终究是放心不下,在案木街口转向时,洛长然让车夫停下来,嘱咐他先送三公子回去,自己回洛府一趟。
陆陌寒见她要走,下意识的就要跟上,洛长然可不敢带他回去,还没□□好,万一不小心吓着阿娘了可怎么办。
软硬兼施的将他推上车,吩咐车夫赶紧走,然后与逐月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此处离洛府不是很远,半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洛长然不想见其他人,便从侧门而入,直接去了阿娘居住的院子。
伺候郑氏的两个嬷嬷在院子里干杂活,看到洛长然赶忙放下手中东西迎上来行礼,脸上都带了些惊喜神情。
上一世时洛长然心有怨恨,很少回洛府,每次回来两个嬷嬷都很高兴,她们伺候郑氏多年,看着洛长然长大,对她就像对自己孩子般用心。
洛长然自然知道这些,对她们一直心怀感激,眼下看到她们行礼,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来,脸上带了笑意,“阿娘在屋里吗?”
“在,四姑娘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没让人通传一声,奴婢好准备准备。”
“我想阿娘了,便回来看看她,”洛长然甜笑道:“阿娘身子可好?”
两个嬷嬷欲言又止,脸上流露出为难神色,不知当说不当说的样子。
洛长然心中一紧,看来洛长平说的是真的,快步往屋子走去,“嬷嬷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去看看阿娘。”
她们哪里真敢不管,忙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门窗紧闭,光线晦暗,空气中一股苦涩药味,隐约可见床榻上倚着个人影。
这股药味洛长然记忆深刻,每次回来看阿娘都能闻到,阿娘不喜欢烈日,不喜欢出门,尤其她出嫁后,便总是一个人待在屋里,想起她就哭,眼睛一年四季都是肿的,忧思郁结,落了满身的病。
听见开门的声响,那身影微微动了动,干涩的声音随之传来,“什么时辰了?”
嬷嬷上前两步,“主子,四姑娘回来了。”
身影怔了片刻,继而迅速坐起来,“怎么不早说,快来帮我更衣。”
洛长然拦下欲上前的嬷嬷,示意逐月去将窗户打开。
走到床榻边坐下,轻柔唤道:“阿娘。”
阳光忽然洒了进来,照在郑氏苍白的脸上,她眼睛眯了眯,适应明亮光线后,看向面前娇笑的女儿。
洛长然却忽然变了脸色,身子前倾,右手同时抚上她的脸颊,声调也变得急切,“阿娘,你脸怎么了,谁打的?”
郑氏长相秀气,若在普通人家也勉强能沾上一个丽字,但在这侯府,有国色天香的尚书千金和妩媚动人的崔氏在,她的容貌便不值一提,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那如玉肌肤,肤白胜雪,滑如凝脂,没有一丝瑕疵,即便现在上了些年纪,也未见晦暗粗糙,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洛长然小时候总喜欢摸她的脸,滑滑的好像蛋清,夜里做梦时梦到好吃的,都会在她脸上啃一口,为此挨了不少训斥。
但是现在,那张脸上明显的多了几道红印,气色也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郑氏微笑着将她手拉下来,却不舍的放开,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揉着她的掌心道:“阿娘不小心摔了下,不碍事,你怎么突然回来,是不是……”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变得惊惶,“阿然可是受欺负了,快给娘看看。”
明知道她在骗自己,洛长然不忍心戳破,心里酸酸的,按住她焦急的在自己身上查看的手,“没有,我想阿娘了,所以就回来了。”
郑氏满眼的不信,“陆府肯放你一个人出来?”
洛长然觉得奇怪,自己又不是犯人,陆府怎么会不让出来,脑子里拐了几拐,约摸明白了七八分。
她当初嫁进陆府时外人不知情,洛府的人可都知道她有多么的不情愿,她们大概都知道陆府是强娶,加上她自成亲后这还是第一次出门,也难怪会让人误会自己被监管着。思及洛长平方才诧异的表情,想来也是那样认为的。
上一世出嫁后第一次回洛府似乎是洛老夫人七十大寿时,她与陆明成夫人永乐长公主一起回来的,具体细节记不太清了,她当时满心的仇恨,也不大关心这些事。
“阿娘,陆府没有为难我,”洛长然赶紧解释,免得她担心,“也没有人欺负我,今日是出来买些东西,刚好离府里不远,我便回来看看您……”
“胡说!”郑氏打断她,满脸心疼,“采买东西是下人做的事,怎么能让你冒风出来,而且……”
她难过的偏过脸,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鼻子红红的转回来,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你身子都大好了吗?穿这么少,别再受凉了,落下病根可怎么办,”说着吩咐嬷嬷将她的披风拿来。
洛长然觉得奇怪,现在是仲秋季节,天气虽然转凉,但还不到寒冷的地步,而且自己出门前还特意加了件外衣,怎么看也不像穿着单薄的样子。
忙笑着阻止她,“阿然不冷,没那么娇气。”
郑氏轻拍了一下她手背,“听话,沾了冷水可不敢大意,要好好保养,否则入了冬身子骨该疼了。”
洛长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说的是自己落水之事。
可都过了这么多日,阿娘的口气听起来怎么像才知道的样子?
再看她脸上的伤,洛长然隐隐明白过来,阿娘虽然不受宠,经常遭受仆人怠慢,但在这个府里,敢明目张胆朝她动手的,还能有谁!
“是不是父亲责怪你询问我的事?”洛长然声音带了怒气,“他不要我了,可我还是阿娘的女儿,竟是连问都不能问吗?”
“不敢乱说,”郑氏见女儿满面怒容,赶忙道:“我都说了是摔得,而且侯爷何时说过不要你,你莫要与他置气。”
是没有明说过,可他做的事不就是那个意思吗?洛长然气愤的咬着唇,不吭声。
“听到了吗?”郑氏不愿她与父亲有嫌隙,又解释道:“阿娘知道你委屈,可你的婚事是圣上所赐,怨不得侯爷,你是他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无论怎样他永远都是你父亲,你得敬重孝顺他,知道吗?”
原本回来就是看望阿娘的,洛长然不愿意说其他人,闷闷的嗯了声,没有再反驳。
上一世她极少回洛府也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在,虽然关心思念阿娘,可每次回来她都要催着自己去向父亲和嫡母请安,父亲说什么也不许忤逆违抗,她恨父亲没有为女儿的婚事努力,毫不犹豫的将女儿推入虎穴,却不许女儿对父亲有半分不满。
每次说起来,她总要将一切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自责自己地位低,没本事,护不住女儿。
在她看来,倘若自己不是丫鬟出身,倘若有个可依靠的娘家,丈夫便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女儿也不会吃这些苦,感情自古以来都是建立在权利和地位上的,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
旁边的嬷嬷见母女两难得见面,没说几句话便起了气,忙打岔道:“主子该喝药了,奴婢给您端过来。”
一提喝药,洛长然的那点小情绪瞬间消退,起身朝嬷嬷道:“我随你一起去,阿娘你先歇着。”
郑氏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却也无可奈何,有些话自己不能说,可难保别人议论,纸里包不住火,只怕她不想知道也会有人将话送进她耳里,更何况她有心打探了。
原还想让她去向父亲请安,看来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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