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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诗之燕宿雕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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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理会,是一只兔子而已。”穆诗雅冷静地盯着前方并未有何反应的矮树丛,神色凝聚。邺青着实奇怪,方才穆诗雅并没有看向有动静的地方,为何断定那里未藏着人,他再看过去时,一只灰兔正从矮树丛中蹦跳而出,更是惊得瞠目结舌,暗暗感叹着一旁女子神思为何能如此敏锐精准。邺青不由得看向面神色冷静、目光凝聚的穆诗雅,有些纳闷和疑惑,她到底来自哪里?
  “小心。”穆诗雅挥了挥手,是军中常用的潜伏御敌的手势,邺青识得,躬身低头时,心中又多了份揣测,此女子一定在军中待过很长时间,见她一副命令语气,知她官籍一定不小,细数入军的女子,便只有大梁的‘护国公主’穆诗雅了。想到此处,邺青猛地一惊,低头不可置信地舒出一口气。
  “若是有人出来了,先不要声张,待他们走到我们左右两侧再出手,明白了吗?”穆诗雅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并未注意到邺青不太平稳的情绪。
  良久,邺青恢复冷静,稳了稳情绪,疑惑看向穆诗雅的手中,“少夫人就用这个?”
  穆诗雅笑看他一眼,“我二哥曾经觉得我用匕首杀敌很是危险,却不知我使得最好的便是这个。”
  邺青点点头,在她的示意下,神情慢慢专注到了面前看似未有动静的矮树丛。不消片刻,一根长矛从树丛内伸出,又有几根随即也刺了出来,面前矮树丛突然分为两截,一左一右开始移动,若是不仔细看,倒似是树木自己在动一般。
  “小心些,这些人只是探路,一会儿不准出手。”穆诗雅轻声吩咐。
  邺青明白着又低了些身子,全神贯注地听从穆诗雅发号施令。果然看到身后开始涌出的人影,众人紧握长矛躬身前行,不停地观察四周动静,似是已经遭受了攻击,此刻正在想办法逃出山谷。
  “人太多,我们怎么办?”邺青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即将包围他们,轻声道。
  “战术改变,你留在此地,我去诱敌,你在身后袭击他们。”穆诗雅正要移步,被邺青紧紧拉住,低喊道:“不行,我去诱敌,少夫人留下。”
  穆诗雅推开他的手,只问了一句,“诱敌后,你准备如何做?”
  邺青一怔,“当然是杀了。”
  穆诗雅意味不明地一笑,“看着吧,我有更精彩的,等我命令,让你出来时你再出来。”说完,转身跑走。邺青慌忙补上一句,“少夫人小心。”
  感觉到了前方的动静,涌动的众人抬头望去,一抹艳红从树间飞窜而去。
  “前方有人?”其中一个大胡子停下脚步。
  “不好,可能被发现了。”另一个手臂系着红绳,看着像是主子的人望向穆诗雅消失的方向,吩咐身后之人,“应该是个探路的,不能让她回去通风报信,听我命令,全速追赶。”
  “是。”众人低声听令,脚上步子加快了些。刚刚掠过一身绿衣的邺青,便听到穆诗雅的喊声,“江展,趁现在。”话音刚落,树上、林间、草丛内涌出大批护卫,全都身着绿衣,一瞬而出。
  “杀。”江展一声令下,众人拔剑刺出,与手持长矛之人开始对战。穆诗雅继续高喊:“邺青,杀了那个胳膊上有红绳的。”
  听了这句话,一些人端着长矛将系红绳的男子围在中间,男子也是高喊着,“护住我,护住我。”
  江展挥剑斩向面前阻拦他的人,一步步紧逼人圈中的红绳男子,邺青从另一侧杀入。穆诗雅趁机冲来,匕首滑过之处,倒下数人,她并没去帮江展围困红绳男子,反而朝着人数甚少的一方跑去,对着方才最先说出‘前方是何人’的大胡子刺去,招招坚定稳准,大胡子虽有蛮力,躲闪间脚下极其不稳。
  若是长剑、长刀向他挥动,他还可以用力气挡回去,如今是近身的匕首,需要躲闪及时方能保命,似是碰到了他的弱点,让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踉跄几步后便开始大口喘气。穆诗雅也破费力气,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吃不消,脑中灵机一动,指着大胡子身后并无人影的一处吼道:“你攻他身后。”
  大胡子下意识看去,穆诗雅趁机疾行奔去,跳到了他的背上,匕首浅浅插入大胡子脖间的血脉,并未下狠手,只是戳中了他的痛处。大胡子脑中一阵眩晕,猛然倒地,躺下身时意识也恢复过来,想要再次起身,发现穆诗雅正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血管,若是轻易一动,匕首便会划破喉咙,他只得慢慢躺好。
  “说,你们是什么人?”穆诗雅很想弄明白那日她同贡申、秦明潜入獐子谷时,异军为何要陷害她杀了秦明,他们完全可以杀掉她和贡申,却选择了颇为费事的陷害,实在让人奇怪。
  “我们,我们是瑶族之人。”大胡子忍着脖子里的疼痛高喊出声。
  穆诗雅将他的头转向一侧,在他的左耳后看了看,浅笑道:“你们根本不是瑶族之人,快说,你们到底是谁?”穆诗雅之所以确信他们非瑶族中人,只因为自己曾在母妃耳后见过一道极小的很容易被人忽视的潜疤,隐约记得刻了个‘人’字,母妃曾说,那是一个有着传奇故事的部族标志,她有幸刻在了身上。
  大胡子依然嘴硬,不肯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穆诗雅面色微冷,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可曾在獐子谷伏击过大梁郡主?”
  大胡子眼睛一怔,看向穆诗雅时有些惊慌,“你,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快告诉我,你们为何要陷害她,而不选择杀了她?”话还未说完,大胡子再她背上猛地一击,穆诗雅的后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大胡子趁机用力一推,穆诗雅被推出几丈远,快要落地时,被人接到怀中。大胡子力道极重,穆诗雅闭目晃了晃脑袋,看清了一旁的人,正是江展的表哥秦铮。
  他将穆诗雅慢慢扶稳,立在她一旁命令道:“我功左侧,你袭右侧,此人力气大,耐力好,你即使划伤他,也无法将他真正击倒,我们左右配合,胜算更大。”
  穆诗雅很不喜欢他的口气,奈何大敌当前,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先忍下,点头明白。
  “好。”秦铮慢慢向左平移步子,在大胡子看向他时,穆诗雅向着右前方走去,大胡子有些惊慌,想要后退,被脚下灌木丛阻拦,只得左右移着本就不稳的步子,像只受惊的大狗熊般,晃动着身子。
  秦铮眼神示意穆诗雅稍稍靠前些,自己的步子向后撤了撤,穆诗雅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接近大胡子一旁,成功地吸引了大胡子的注意,与此同时,秦铮猛地跃起,手中长剑一瞬而出,从身后正正刺入大胡子的胸口,拔剑的一瞬间,血迹溅到了穆诗雅的脸上,大胡子倒地时,惊恐的眼神看向穆诗雅,动了动嘴唇似是要说什么,却没了气息。
  “弟妹认得此人?”秦铮将长剑收回,眼中存了些猜忌,“方才见弟妹同此人聊了许久,不知是为何事?”
  “我只是帮夫君弄清楚他们是不是瑶族之人而已。”穆诗雅冷冷道。
  “是吗?”秦铮一副不信的样子,却顺着穆诗雅的话问道:“那弟妹可弄清了。”
  “弄清了,他们根本不是瑶族人。”
  听了此话,秦铮冷笑,“弟妹不会想说,是此人亲口告诉你他并非瑶族人吧?”
  穆诗雅正欲起话,看到依然在同红绳男子对战的江展,他的目光偶尔投向自己,手中长剑却未停下。穆诗雅突然高喊,“你们的主子已经死了,还不束手就擒。”
  正在应战的士兵纷纷看来,见大胡子倒地不起,惊得面色大变,手上顿时没了力气,更有甚者已经丢了长矛跪在地上。红绳男子也看了过来,高声喊出:“大哥。”声音戛然而止,他倒地前看向慢慢将剑刺入自己心脏的江展,口中吐出鲜血,江展离他很近,拔剑时,脸上溅了血迹。
  刚刚停手,他便看向穆诗雅,眼中神色复杂,两人对视时各有心思,却都未显于面上。
  秦铮命令众人,“将活得带回去。”又朝着江展点了点头,回身时,顺带看了穆诗雅一眼,冲她做了个‘我随时盯着你看’的手势,冷笑而去。
  “你怎么出来了?”江展走到穆诗雅面前,神色有些气恼,“玉儿呢?”说话时,伸手取下了穆诗雅蹭到头上的一片叶子,模样自然,漫不经心,却让穆诗雅愣怔原地,半晌才回道:“老爷、夫人帮忙照顾着,我很放心。”她突然想起脸上溅了些血,怕那股腥味会影响她的思绪,从而让‘火扇’控制,边说边在脸上乱蹭。
  “别动。”江展从袖口拿出白帕,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一只手轻轻擦着血痕,毫无情绪道:“日后我叫二老什么,你就叫什么。”
  穆诗雅实在很难叫出口,咬了咬嘴唇,眼睛移向了别处,这才发现,方才寂静无声的林中已经尸横遍野,死的多是手持长矛的人,江家护卫也有伤亡,正在被活着的人抬走。她推开江展的手,望着眼前的一切,想起了在大梁南郡的日子,原来她逃啊逃,躲啊躲,终是无法逃脱这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选择。
  “别看了。”江展慢慢将她的头转过来,擦了擦她嘴角的最后一滴血渍,拉着她的手向谷口走去。邺青紧跟二人身后。穆诗雅偶尔回头,思绪复杂,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一个人,却不知那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千蚕火扇

  【第五十章】千蚕火扇
  为江玉庆生的宴席已经结束,没有穆诗雅和江展在一旁,江玉很不开心,一直都未再笑过,无论众人如何哄逗,他始终低头沉默,如今,终于熬不住困意,总算睡去,由江夫人派人守着,睡在院内的侧房,江邦怕他夜里吵闹着要爹娘,便让江夫人陪他去睡。
  待偏房的灯慢慢熄灭,今日为穆诗雅诊脉的大夫走入江邦的房内,躬身回禀道:“夜间席上之话老朽有所隐瞒,还望堂主勿怪。”
  “你肯深夜前来禀报此事,老夫岂会再怪你。”江邦示意大夫同坐。
  “老朽站着便好。”大夫依然立在原地,拱手道:“夜里老朽回禀时只说了一半,少夫人虽未怀孕,体内却有奇毒。”
  “奇毒?”江邦本还有困意,听了这个,有了些精神,却不知大夫所指。
  “老朽不才,只是见过一次中这种毒之人,也为此人把过脉相,情况同白日为少夫人把脉时的症状有些相似,老朽对此毒也不了解,只知它叫‘火扇’。”
  “‘火扇’?”将邦猛地站起,“大夫能否断定?”
  “老朽既然说出,自然有几分把握,少夫人所中之毒确为‘火扇’。”大夫躬身一拜,肯定道。
  江邦脸上露出喜色,映着屋内昏暗的烛火越来越明显。他挥手示意大夫退下,自己独自在屋内踱步,口中自语道:“天不亡我江家,天不亡我江家啊!”他声色皆喜,良久,起声唤道:“来人啊,去请夫人。”
  不消多时,江夫人穿着睡衣,披了件玄青色的斗篷入内,睡眼惺忪间可以看出她今日的疲累。见江邦面露喜色,她微微正了正神,疑惑道:“发生了何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夫人啊。”江邦扶她坐下,眼角尽是笑意,“你可知道咱们这新儿媳中了何毒?”说出此话着实让人不解,中毒有何高兴的。
  江夫人顿觉惊愕,眼中透着不解,“中毒?”她睡意全无。
  “是。”江邦坐在了她一旁,依然带着喜悦,“正是‘火扇’之毒。”
  屋内烛火微晃,江夫人猛地起身,“‘火扇’。”她高兴地掩埋哭泣,似是得了老天眷顾一般,趴在了江邦肩头,身子抖得厉害,掩饰不住地激动。江邦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是好事,你哭什么?”
  江夫人稳了稳情绪,带着满目泪水看向江邦,“我是高兴。”
  “是啊,是该高兴。”江邦给她递过去一杯水,拉着她的一只手感叹道:“展儿体内受‘千蚕冰丝’所扰,正需要身中‘火扇’的女子与其交合,方能彼此互利,一同驱毒,我本以为展儿此生都不会遇到身带‘火扇’的女子,原来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江家不至于绝后。”
  江夫人不快道:“这话你可不能同着玉儿说,他现在小不明白,日后总会听懂。”
  江邦轻叹,松开江夫人的手,起身在屋内踱步,脸上虽有不忍,也有感慨,“玉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他毕竟不是展儿亲生,是那个女人同别人的孩子,我虽然也疼惜玉儿,却也希望能有一个江家的孙子,若是日后卓羽真的怀了江家骨肉,我也不会断了同玉儿的爷孙之情,还会如现在这般对他。”
  “你明白就好,总之,不管日后如何,玉儿就是我的孙子,你们谁都不许说他不是江家的人。”江夫人起身走到门口,眼角存了喜色,却是淡淡道:“我去陪玉儿睡,你自己睡吧。”
  江邦刚要说话,江夫人已经抬步离开,他无奈摇头,“都是你这脾气,弄得儿子、孙子都跟你一样。”
  少徳虎堂庄子外,一群人从象牙山方向赶来,门外侍卫张望看去,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秦铮,他身后便是和穆诗雅同骑一匹马的江展,此时的穆诗雅正倒在他怀中熟睡,尽管路程颠簸,她依然没有被弄醒,江展的脸色极不好看,侍卫便知出了事情,开门迎接时都是小心行事,不敢造次。所幸,江展一下马便抱着穆诗雅冲入院子,根本无心他人是非,门外侍卫稍稍松了口气。
  屋内,天喜领着大夫赶来,仔细为穆诗雅诊治过后,看向有些焦急的江展,“夫人应是受了重击,气血攻心所致,老朽开服调理的单子,服下便可清醒。”
  天喜将大夫重新送出屋子,关上了房门。院子内,邺青疾步而来,拦下天喜,张了张口犹豫道:“少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说是受了重击所致,吃服药就会醒过来,我这会儿子去给夫人煎药。”天喜纳闷,一向对人颇为冷淡的邺青何时懂得关心人了?
  “快去快去。”邺青催促着,眼中担忧稍减,想起第一次见到穆诗雅时,就觉得这是个特别的女子,再加之今日猜出她的身份,本就对‘护国公主’存有几分尊敬的他,更是死心塌地认同了这个主子,暗暗下了心思,只为她马首是瞻。
  方才回庄时,见她在路上突然昏倒摔下马匹,心中不免担心,怕好不容易遇到的主子就这么没了,心中不免担心。如今,又听说她并无大碍,总算放下心来,眺望半晌屋内情况,方从院中走出。
  江展立在穆诗雅床前,透着明亮的烛火仔细打量着她,偶有愣怔,似是看到曾经的宋洁,也是如眼前女子这般,聪明骁勇,她们犹如燃烧的烈火,让人既温暖又惊叹。天喜推门而入,端着煎好的药汤准备给穆诗雅喂下,江展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来吧,你先下去。”
  天喜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间,看到接过药碗的江展已经侧坐穆诗雅一旁,轻吹着勺子里的热气,将汤药送入了穆诗雅的口中,又为她擦拭着汤药顺着嘴角流出的痕迹,认真温柔的模样是天喜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
  天喜边看边退步,直到无法再退,才慢慢地将房门遮上。今日的月色格外明亮,与往日总被云层遮蔽有些不同,让人心神开阔,豁然开朗。院角那几株刚刚衰败的四季海棠重新长出球状的花苞,给小院带来一股全新的气象。
  屋内喝了汤药的穆诗雅神志开始恢复,由于太过劳累,身上又有剧毒,她实在不愿睁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浅声道:“天喜快下去休息吧,记得将灯灭了,照得我有些不舒服。”
  话音刚落,屋内陷入一片漆黑,穆诗雅浅浅一笑,闭目睡去。江展在她身边坐了许久,直到月色落下,日光慢慢照入,方缓缓起身。他并未出门,而是走向依靠着墙壁的一展百斤重的玉石屏风,推开它后,墙上现出一道暗门,江展走入门内,将屏风重新遮挡好,回到自己屋中,并未燃灯。
  原来在众人眼中二人同住一屋,实则是开了道连通两屋的暗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连江邦都未察觉,还在做着两人相互驱毒,能给江家造出一子的梦。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射入屋内,穆诗雅床上遮阳的帘子并未放下,眼睛被明亮的光线刺得有些不舒服。她慢慢坐起身,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看向窗子边逆光而坐的一个人影,惊讶地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在我屋子里?”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正在擦拭狐尾古琴的江展。
  江展并未看她,淡淡一回,“这是我女人的屋子,何时成你的了?”
  穆诗雅全身酸痛,无心与他斗嘴,方要下床,背后传来剧痛,惹她在床上翻了个滚儿,依然没能减缓疼痛。一只手忽然放在了背上,替她轻轻按压着,瞬间消了不少痛感,穆诗雅盯着打在墙上的影子,嘟了嘟嘴,“别指望我感谢你,我这伤也是为了帮你才落下的。”
  “是不是帮我你自己清楚。”江展看着她已经鼓起的后背,微微蹙眉,昨日怎么就没察觉,还让她压着肿胀睡了一晚,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恼意,是在生自己的气,口中却责备着她,“你到底有没有心,都肿成这样了,还睡得着?”
  穆诗雅慢慢起身,扶着酸疼的腰背回忆道:“总觉得很累,根本没注意到痛。”
  见她痛感稍减,江展又坐回窗边,继续擦拭古琴,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大胡子是他们的主子?”
  穆诗雅从床上走下,缓缓坐到他对面,忍着疼痛看向他,“昨日我观察他们许久,发现,虽然系着红绳子的男子在指挥众人,他却下意识的将手和身子挡在大胡子面前,似是要保护他,但又不愿做的太过明显,样子有些扭捏。特别是发现我的身影之后,大胡子反而比其他人要冷静许多,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很有主子的威严,所以我断定,他们用了障眼法,想要守护的人其实是大胡子,而非红绳男子。若是你们全力攻打那个系红绳的男子,反而忽略了大胡子的动静,凭借他的力气,一定能冲出包围,伺机逃走。”
  “你倒是聪明。”江展难得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将古琴重新放回窗台,起身道:“你立了大功,要我赏赐你些什么?”
  “你帮我看玉儿一天就行,我背疼得厉害,实在没法儿照顾他。”穆诗雅揉了揉依然酸痛的腰背,做了个可怜模样。
  “就要这个?以为你会要些什么特别的。”江展收了笑容,盯着她在背上揉搓的手,缓缓道:“好,我帮你看他一天,你好好休息休息。”方要抬步离开,天喜在屋外匆匆敲门。
  “进来。”穆诗雅回声,见天喜一脸焦急,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喜低头回:“夫人派人来传话,说,说要奴婢按照她的语气来传话。”
  “说吧。”江展点头允许,天喜才放开胆子大声道:“夫人说,‘既然你们都不要玉儿,连生辰都不愿陪他过,那他日后就由我养着,谁都别想再要走’。”天喜咽了咽唾沫,低声道:“就这些。”
  穆诗雅惊讶起身,牵动身上剧痛,惹她呲牙咧嘴一番,手按在桌面恢复神思,江展慌忙去扶她,在她背上轻轻捏了捏,看着她脸上因为疼痛溢出的汗珠,心中不忍,对一旁天喜道:“快去找大夫要些止痛的药丸来。”
  等了半晌,天喜终于赶来,将药丸递给了江展,他毫不犹豫地塞到了穆诗雅口中,又端起桌上茶杯让她就水灌下。良久,疼痛总算减缓,穆诗雅松开桌子疾步而出,江展立刻追去,“去哪里?”他一把拽住疾行的穆诗雅,“我去就行了,你在家里休息。”
  “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若是只有你一个人去,夫人反而不高兴,要去一起去。”
  江展慢慢凑近她,眼中是意味不明地恼意,穆诗雅立刻明白过来,急忙补充了句:“不是夫人,是母亲。”
  江展这才缓缓撤身,想了想她方才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伸手拉着她朝江夫人的院子走去。双脚落地,背上传出隐痛,穆诗雅扶着腰继续前行,并未减缓速度,江展看了看她,突然问道:“表哥说,那日大胡子对你明显手下留情,不然他那一拳砸在你背上,你的腰恐怕就断了,如今只是肿胀,连伤裂都没有,可见表哥说的是真事。”
  “你那表哥阴毒,看到我被打才上来帮忙,他说的话你不信也罢。”穆诗雅中秋宴席上看出了二人的不和,毫不避讳在江展面前说秦铮的坏话。
  “你倒是会看人。”江展知道她想提醒自己秦铮不是可靠之人,所说的话自然不可全信,也知道即使秦铮说的是真的,面前的女人也不会说实话,其实同她聊起这个,只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让她那么疼罢了,并不是一定要问出什么。
  见江展不再追问,穆诗雅低头不语,似是明白了江展用意,偶尔抬头对他感激一笑,神思又被身上疼痛拉回。终于走入江夫人的住处,院子里听到了江玉的吵闹声,“我要卓羽,我要阿爹。”
  穆诗雅快步跑去,看到哭红眼睛的小东西,心中滋味复杂。
  “卓羽。”江玉看到了她的身影,闹腾得更加厉害,着急拍打着身边丫鬟,哭得撕心裂肺。
  江夫人端坐青瓷圆桌旁抿茶,抬了抬手后,身边几人将哭闹扭打的江玉抱回了屋里。她抬眼看向已经走近的两人,叹气道:“若是来要人就别开口了,这孩子以后跟我过。”
  穆诗雅愧疚地跪地一拜,“求母亲大人原谅,儿媳知错了。”江展也陪着跪下,并未说话。
  “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听说你们昨日回来的并不晚,怎么不记得来接儿子回去呢?”江夫人依然不依不饶,“你们若是嫌弃他是累赘,那就交给我,我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你们就放心走吧。”
  话虽这样说着,她的脸色极不好看,语气中也透着生气与不满,皱着眉头将手中茶杯扔到地上,碎瓷片险些崩到穆诗雅的手臂上,江展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见只是有惊无险,方慢慢松开,有些不快地看向江夫人。
  这并非江夫人的本意,她也吓了一跳,见穆诗雅无事,偷偷舒了口气,对一旁小丫鬟急道,“怎么泡的茶,你也想跪着吗?”小丫鬟机灵,知道她是杀鸡给猴看,慌忙跪地求饶。
  穆诗雅自然也明白,抬眼看了看面色冷淡的江夫人,重重磕了个头,“儿媳知错了,请母亲准许儿媳带走玉儿。”
  “我方才说得话你们没有听到吗?”江夫人猛地起身,瞪着面前二人,“你们走吧,玉儿是不会让你们领走的。”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了两人跪在院子内。
  虽然是九月消暑的天气,穆诗雅却觉得全身燥热难受,背上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皮肤,偶尔刺痛,偶尔瘙痒。她额头溢出汗珠,一旦变凉,便印上一道红痕,慢慢的,整张脸,整个身子都是斑斑红迹,她疼得浅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古易入庄

  【第五十一章】古易入庄
  又是许久过去,月色铺撒下柔柔的亮光,照在穆诗雅不羁的脸上,和江展偶尔看向他的瞳色中。江夫人从屋内走出,手上牵着已经哭哑嗓子的江玉,他的一双泪眼盯着面前跪着的两人,偶尔想要伸手过去,又有些害怕的抬头看着江夫人,模样十分可怜。
  “领回去吧。”江夫人冷声起话。
  穆诗雅惊喜抬头,哭着叩拜道:“谢谢母亲大人,谢谢母亲大人。”刚刚起身,江玉已经扑了过来,极大的力气刺激到穆诗雅肿起的后背,她咬牙强忍,依然任江玉搂着自己。江展看出她的痛楚,扶着江玉到了自己怀中,叮嘱道:“卓羽受伤了,玉儿不能这么大力的抱她,明白吗?”
  江玉懂事地点点头,牵起了穆诗雅的手,“卓羽不哭,如果疼了玉儿会伤心的。”
  穆诗雅抿嘴蹙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忍着疼痛,带着无限的感动,颤声道:“我们回家吧。”
  江展直起身慢慢将她扶起,一手搭在她的肩膀,让她依靠着自己做支撑,一手拉着江玉,柔声道:“好,我们回家。”
  穆诗雅抱着江展的腰努力移步,看着夹道中拉成长线的三道影子,看着树荫偶尔遮挡的三道影子,突然想起,曾几何时,自己是有家的,那里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爱人,他们曾经离自己那样近,近得她都不知道有一日这些都会离开,而如今,又远得让她触不可及。
  回院的途中,一袭黑衣立在三人身后,望着他们消失在黑夜的背影,嘴角撇出一抹阴冷的笑。身边走来一个女子,也是盯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气恼道:“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听说还是个病秧子,展表哥到底看中了她哪里?为什么宋洁死后,展表哥还是看不到我,如今又跑来这么一个女人,他还是看不到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们?”
  秦铮慢慢转身走回小院,只给秦颖留下一句话,“你没什么不如她们,自己想要的人要靠抢的。”
  秦颖高昂着头颅,不屑道:“那个女人也配同我抢?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经过江展几日里的悉心照顾,穆诗雅背后肿块儿终于消失,她依靠着院内的榕树心情大好,“我的背,我终于可以不用趴着睡觉了。”她惬意的在树上蹭了蹭,像是蹭痒痒一般,模样带了丝滑稽。
  阳光透过树叶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很是好看,江展放下手中书籍,从躺椅上立直身子,做了个让她近身的手势。惹穆诗雅蹙眉看他,有些犹豫地不敢移步,“你不会想让我还你这几日的照顾吧。”心中的担心全暴露在了手上,她此时正抓着身后的榕树,死死不放。
  “小人之心。”江展继续招手,眼中泛起冷意。穆诗雅知道必须要去了,犹豫着抬步靠近。江展又做出让他蹲下的手势,穆诗雅碍着身子没有好全,一定打不过他,无奈地蹲了下来。待她靠近,江展从怀中掏出了一头双角鹿木雕吊坠和一根绳子递给了她,毫无情绪道,“记不清你原来那个是什么样子了,只能比对着模糊的轮廓做了这个。”
  穆诗雅心中感动,接过双角鹿仔细打量,浅笑出声。
  “别光顾着笑,到底像不像以前那个。”江展眼中满是期盼。
  “不像那个,倒像旁的。”穆诗雅假意皱眉,似是有些不满,手上却将双角鹿抓得死死的。
  “旁的?”江展不明白,盯着那头小鹿捉摸,“我雕的不像一头鹿吗?你看着像什么?”
  “像我原来那头鹿的双胞胎兄弟。”穆诗雅朗笑道,盯着江展恢复清冷的面色后更加开心。
  “你这丫头得寸进尺。”江展拿起一旁的书籍倒在躺椅继续翻看,不再理她,余光偶尔瞥向她给鹿身吊环处穿绳子时的可爱模样,见她终于将鹿挂在了脖子上,嘴角掀起一抹笑意,放心的拿着书翻了一页。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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