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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已过万重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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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色舞起来。
轻舟未嫁之前就已听闻万重山十六岁时以庶民之身参军,多年来驻守边疆,凭一己之力从最底层的士兵一步步走到如今,而他一手建立的万家军军纪森严,历来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便是这严明的纪律镇的周边胡族不敢来犯,甚至边疆曾有“撼山易,撼万家军难”(取自宋代岳家军)的谚语传回京师,无一不透着万家军铁一般的军纪。
轻舟还知道,万重山多年来一直是镇守边疆,回京的日子总是屈指可数,这一次若不是西北有流寇作乱,地方军无法镇压,皇上急召万重山回京,即使她和万梓安成亲,万重山也是回不来的。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吩咐
是以听闻万重山要将万梓安带往边疆,轻舟知道,这一走,叔侄两短期内是决计不会回京的,想起边疆的荒凉,轻舟掩下眸心,许久也没有说话,连翘瞧着只是不解,“小姐,你怎么了?听着大将军要把姑爷带走,您难道还不高兴?”
轻舟抬起眸子,轻声说了句;“连翘,叔父他。。。。很不容易。”
“大将军有什么不容易的?”连翘更是不懂,“他手握重兵,连皇上都要忌惮,朝中谁不想来巴结他,他会不容易?”
轻舟闻言,唇角便是无声的微微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余下的日子,果真如连翘所说,万梓安再不曾踏足过轻舟的院子,经过几天的休养,轻舟身上的伤已是慢慢愈合,待能下床后,轻舟便领着连翘,打算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请安。
主仆两穿过游廊,刚过假山,就见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大步流星的走来一个男子,那男子一袭深色劲装,眉若刀裁,鬓若斧削,周身上下满是统帅三军的将帅之气。
看见万重山,轻舟先是一怔,回过神后便是行下礼去,“轻舟见过叔父。”
“不用多礼。”万重山看见她,便是停下了步子,他的黑眸深敛,在轻舟的面庞上划过,见她的脸色仍是苍白,虽已过去数日,可那半张秀脸上仍有淡淡的指印不曾消退,男人见状,瞳孔中有暗流涌过,只问道;“伤如何了?”
“谢叔父关心,已经无碍了。”轻舟恭谨出声。
万重山微微颔首,道;“今后再不会有这种事,我会把那小子带到边疆,等他牢靠些,再让他回来。”
“叔父要去边疆了?”轻舟问道。
“三日后启程。”
轻舟心中一震,虽早已知晓万重山要回边疆,却不曾想到竟会这样快,她怔忪片刻,才轻声说了句;“还请叔父多多保重。”
万重山闻言,并没有说什么,他的眼眸越过轻舟,落在连翘身上,连翘迎上他的目光,心头顿时一突,只小声喊了句;“将。。。将军?”
“照顾好你家小姐。”万重山只说了这一句,说完,他不曾再看轻舟,而是大步离开了后院。
看着万重山的背影,连翘轻轻摇了摇轻舟的衣袖,小声道了句:“小姐,您瞧,大将军其实还是很关心您的。”
轻舟心头微怔,她看着万重山的身影转过弯,消失在走廊尽头,她转过眸子,轻声道了句;“叔父和婶母,都是好人。”
这些日子,她卧床养伤,老夫人和宁氏也曾派过丫鬟嬷嬷来打探她的情形,自己却不曾来过,唯有温氏,倒是隔三差五的会来轻舟的院子里探望,每次来也都会送些燕窝雪参之类的补品,倒给了轻舟难得的温暖。
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就见宁氏已经赶了过来,正从嬷嬷手中接过茶水,双手奉在老夫人面前。
轻舟向着祖母与婆婆请了安,万老夫人抬了抬眼皮,道了句;“起来吧。”
轻舟立起身子,见下人已是端来了早膳,便亲自接手,与宁氏一道服侍着老夫人用膳。
“身上的伤都大好了?”老夫人搅着碗里的粥,问道。
“回祖母的话,已经好多了。”轻舟低垂着眉眼,为老夫人布菜。
“再过三天,你叔父就要带着梓安去边疆了,”老夫人搁下勺子,缓缓开口:“我和你娘已是商议过了,梓安自小到大,从未去过那般荒凉的地方,他这骤然一走,定是不习惯的,身边没个人服侍,我和你娘也放不下心,所以这次,你也跟着过去。”
轻舟听了这话,顿时一惊;“祖母,您是让孙媳也去边疆?”
“怎么,你不愿意?”老夫人只以为轻舟是嫌路途遥远,顿时皱起眉头。
“并非孙媳不愿,只是叔父军中军纪森严,不容许有女子擅闯军营。。。。。”
不等轻舟说完,便被老夫人出声打断,“这个你不用担心,等重山他们走后,你再动身,一路上也无需要让旁人知道,等你到了边疆,想来重山也不会再让你千里迢迢的赶回来。”
“等你到了边疆,一定要照顾好梓安,梓安他身子不好,你可要仔细些,千万不要让他叔父苛着他。”一旁的宁氏亦是开了口,因着万重山要把儿子带到边疆的事,宁氏一连数日都是不曾安睡,此时更是忧心忡忡,向着轻舟吩咐。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剑穗
轻舟静静地听着,直到老夫人和宁氏将一切都吩咐妥当了,才让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轻舟没有吭声,倒是一旁的连翘按耐不住,开口道;“小姐,这老夫人和大奶奶可真是会疼人儿,边疆那样远,这一路千里迢迢的,您这伤才刚好,怎么去得了?”
轻舟自小养在深闺,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过日子,蓦然要去那般遥远的地方,心里也是没底。
“连翘,祖母会安排人护送我的,你别担心。”轻舟轻声细语,温声安抚着婢女。
“小姐,”连翘着急起来,“北疆那边天气严寒,寸草不生,压根不是人待得地方,您这身子骨哪儿受得住?”
轻舟闻言便是微微笑了,“叔父在北疆驻守十余年,他那样的人都能去得,更何况是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
轻舟说着,轻轻拍了拍连翘的手,示意她放心。
连翘还欲再说,就见轻舟竖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她的眼睛温柔而清亮,连翘见状,只得闭上了嘴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轻舟还不曾休息,只倚着床头,细细的做着手中的针线活儿,这也是京师这边的习俗,新嫁娘过门后,总要为婆家的父母长辈,兄弟姐妹的亲手做些绣品,一来既拉近了新妇与婆家的关系,二来也存着让夫家过目新媳妇女红的意思。
即便万梓安待她不好,可这习俗总不能免的,轻舟这些日子已是为老夫人亲手绣好了一块护腰的垫子,为婆婆宁氏做的则是一双松软精致的鞋垫,温氏则是一方绣着兰草的丝帕,就连万梓安,轻舟自那日听说他要去边疆后,也是为他绣了一枚平安符。
收起最后一针,轻舟微微松了口气,将那平安符与其他几样绣品一道搁在了篮子里,打算明日一早亲自送去。
做好这些,轻舟仍是没有歇息,至此,她已是为万家的人全都做好了绣品,只除了一个人,万重山。
想起男人,轻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万重山是当世名将,对这些婆婆妈妈的绣品自是不喜的,轻舟想了几天,也实在不知自己该绣什么,才能配上这位军功赫赫的叔父。
轻舟心底微叹,刚要收起东西,眼睛却倏地一亮,她想起自己曾看见万重山腰间悬过一把宝剑,却并没有佩戴剑穗,她定了定心神,取来了丝线,一双巧手精心编织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一枚打着平安扣的剑穗,便自她的手里显现了出来。
轻舟望着那枚剑穗,因着熬夜而略显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一道浅浅的笑涡。
翌日清晨,轻舟先是将绣品为老夫人和宁氏送了过去,老夫人看见那护腰的垫子,倒也没说什么,而宁氏则一直为儿子要被万重山带往边疆的事忧心着,轻舟送来的鞋垫她看也不曾看上一眼,压根没心思留意儿媳为自己送了什么。
轻舟离开了宁氏的院子,看了眼日头,寻思着此时的万重山已经离开了将军府,便是与连翘一道往温氏的屋子走去,打算将丝帕与剑穗一道送去。
不料,主仆两刚踏进屋,就见万重山与温氏都在,万重山今日并没有穿戎装,看那样子,怕是今日不会去军营了。
“叔父,婶母。”轻舟见状,只俯下身去,为两人请安。
看见轻舟,温氏便是微笑道;“轻舟来了,早膳用了吗?”
“谢婶母关心,已经用过了。”轻舟声音轻柔,她心知万重山后天便要离京,此时也不欲留下来打扰,语毕,便从连翘手中将那方丝帕拿了出来,递在了温氏面前,“婶母,轻舟见您平日里喜爱兰花,便为您绣了这方帕子,还望婶母能喜欢。”
温氏接过帕子,也心知这是轻舟作为新嫁娘为夫家人做的绣品,瞧见上面素雅的兰花,唇角的笑意不免更浓,只回身与万重山道;“二爷,您瞧瞧,轻舟的女红做的真没话说。”
万重山的眸子在那方帕子上扫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嗯”了一声。
轻舟看不出他的喜怒,心底有些不安,她鼓起勇气,将剑穗也是从连翘的手中取过,双手呈于万重山面前,轻声道;“轻舟不知叔父喜欢什么,只得为您做了一枚剑穗,希望您不要嫌弃。”
万重山的黑眸向着那枚剑穗看去,像剑穗这样别致的东西,历来是那些文人墨客作为装饰所用,而武人的剑多是用来搏杀,他用剑多年,却从不曾佩戴过剑穗。
万重山伸出手,将那枚剑穗从轻舟的手中接过,他的脸庞仍是坚毅而英挺的,声音亦是沉稳而低沉,只与轻舟道出了几个字;“有心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离京
轻舟并不敢去看叔父,将丝帕与剑穗送过,便是领着连翘离开了万重山与温氏的院落。
而连翘手中,还有一枚要送给万梓安的平安符,她撇了撇嘴,与轻舟道;“小姐,咱们难道还要把这平安符给姑爷送去?”
轻舟知晓,即便自己将这符送去,也不过平添一场羞辱,她没有说什么,只与连翘来到万梓安的住处,也不曾往院子里进,只将那平安符送到了服侍万梓安的嬷嬷手中,至于万梓安会不会收下,轻舟也不愿去想。
几乎只是眨眼间,便到了万重山离京的日子。
轻舟起的极早,梳洗后便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就见宁氏已经到了,正在那里拉着儿子的衣袖,不住的抹着眼泪。
万梓安面露不耐之色,眼见轻舟进来,也不过是略略抬了抬眼。
轻舟行礼后,便是与连翘立在了一旁,未过多久,就见万重山与温氏一道赶了过来,轻舟抬眸看去,只见万重山一袭戎装,黑发高挽,一双眼眸深邃内敛,满是盛年男子的威仪。
万重山向着母亲行下礼去,万母看着眼前的儿子,即使到了这一步,也还是盼着万重山能改变心意,可以将孙儿留在京师,她开了口,道;“重山,这一路千里迢迢,梓安身子又不好,不妨。。。。”
“儿子心意已决,母亲不必多说。”不等老夫人说完,万重山便是开口,吐出了一句话来。
见儿子如此,万母晓得他的脾气,只得叹了口气,嘱咐道;“你可千万要照看好梓安。”
“母亲和大嫂尽管放心。”万重山声音沉稳,倒是让人听着心安,宁氏泪眼婆娑,有心想与万重山说个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万重山转过身子,向着侄儿看去,只道出了两个字,“走吧。”
即便万梓安心里成千上万个不情愿,可也不敢违逆叔父,此时听万重山发话,万梓安只得跟在万重山身后,与他一道向着府外走去。
女眷们前去相送,宁氏与温氏一左一右,搀着老夫人的胳膊,轻舟领着连翘则是跟在后头,到了府门口,就见万重山的亲兵已是在那里恭候着,只等主帅上马,去城外与大军汇合。
万梓安的行李早已收拾了齐全,万母和宁氏都是心疼他,恨不得将京师里的好东西全给他带上,原先光是各类补品便是塞了整整一马车,万重山知晓后却是发了火,命人将那些补品全都撤了下去,婆媳两不敢再自作主张,却还是收拾了几包诸如虫草参茸之类的珍贵药材,让万梓安带上。
万重山上了马,万梓安则是进了马车,他身娇体弱,虽会骑马,可若要与将士们一道骑行上千里,也是痴人说梦,万重山念起路途遥远,也是默许了侄儿坐马车赶路,只让万母和宁氏稍感安慰。
“此行一路艰苦,还请二爷多多保重。”温氏上前两步,与丈夫道别,两人自成亲后一直是聚少离多,万重山常年戍边,温敏懿早已习惯,只恨自己膝下不能有个一儿半女,好陪自己抵过这漫漫长日。
万重山微微颔首,眸子则是向着母亲看去,抱拳道:“儿子不孝,还请母亲速速回府歇息。”
万母眼圈微红,在这世上,她唯有万重山与万梓安两个骨肉至亲,如今儿子和孙儿一道前往边疆,怎不让她担心,她缓缓点了点头,哑声道;“家里的事,你不用记挂,只管安心在前线打仗。”
万重山闻言,便是应了一声“是”,语毕,他微微抬首,目光落在一道纤细娇柔的身影上。
那是轻舟。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宁氏身旁,微垂着双目,并没有去看马上的叔父。
万重山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了的视线,向着身后的亲兵一声令下,一行人齐声清啸,策马疾行,顷刻间便去的远了。
直到万重山走后,轻舟才敢抬眸,就见骏马一路扬起了尘土,而万重山的身影,已是压根看不清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相见
是夜。
轻舟刚要歇下,就见老夫人身边的余嬷嬷领了丫鬟赶了过来,说是老夫人有请,轻舟想起那日老夫人和宁氏与自己说的话,心里也清楚祖母此番要自己过去,吩咐的定是要她前往边疆的事,当下,轻舟披了件衣裳,随着嬷嬷一道来到了万母的院子。
万母坐在主位,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待轻舟行了礼,老夫人微微抬眸,见孙媳一袭素色锦衣,裹着纤柔的细腰,站在那里,当真如弱柳扶风般,满是女儿家的韵致。
念起这一路千里迢迢,万母也心知的确是难为了轻舟,可想起孙儿,万母仍是狠下心肠,也不曾与孙媳转弯抹角,开口便是一句;“我已经让你娘为你打点好了行装,再过两日,你就动身。”
轻舟闻言,只垂下眸子,“孙媳谨遵祖母吩咐。”
“等你到了边疆,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你是梓安的妻子,凡事都要以梓安为主,此外,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军中多有不便,自己千万要仔细些儿,不要给咱们万家丢脸,也不要给你叔父添麻烦。”
万老夫人将话说到这份上,便不再说下去,虽没有点破,轻舟心里却也是清楚的,万母此番话,便是叮嘱她去了边疆要安分守己,军中男子甚多,不得作出逾距失礼的事。
“孙媳明白。”轻舟声音轻柔,念起她自嫁来后一直也是规规矩矩的,万母淡淡“嗯”了一声,又是交代了几句旁的事,才让轻舟回去。
轻舟却并没有走,她默了默,终是向着万母跪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万母皱了皱眉。
“祖母,孙媳在动身之前,想回娘家一趟,还请祖母成全。”轻舟想起自己这一趟前往边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实在是放心不下生母。
万母心下虽然不悦,可念着轻舟一片孝心,终是不好拒绝,只道;“也罢,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回陈府一趟。”
“多谢祖母。”轻舟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唇角也是浮起了一抹浅浅的梨涡。
翌日,轻舟回到陈府,陈晋中去上早朝,并不在府中,除了父亲之外,也不见嫡母的身影,打听下才知今日是赵王妃的生辰,姜氏一早便领了长女轻如去了赵王府贺寿,怕是要晚间才会回来。
轻舟心知嫡母一直存着将长女送进宫里为妃的心思,赵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他的王妃过寿,姜氏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见父母都不在府中,轻舟倒是舒了口气,只去了生母的院子,母女相见自然十分欣喜,轻舟怕母亲担心,只将自己要去边疆的事隐去不提,陪着母亲用过午膳,直到随行的嬷嬷前来催促,轻舟压下心中的不舍,拜别了母亲,回到了将军府。
行装已是尽数打点了齐全,一应要用的东西也是全都送上了马车,除了护送的侍从之外,轻舟并没有携带仆从,只带了连翘一人,原先念着路途遥远,轻舟倒不想让连翘跟着自己吃苦,连翘却是忠心耿耿,一定要跟着她去,轻舟无法,只得将她带上。
到了出府的日子,轻舟先是拜别了老夫人与宁氏,接着又去了婶母的院子里辞行,温氏已是听闻了老夫人要轻舟前往边疆的消息,见轻舟来辞行,便是挽过轻舟的手,温声道;“这一路风餐露宿,可要苦了你了。”
“多谢婶母关心,媳妇会照顾好自己。”轻舟声音温软,因着要远行的缘故,她的长发如数盘起,身上的衣衫也是素雅简洁,却衬的她越发清丽出尘。
温氏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又是说了句;“你是个好孩子,婶母有件事,还想劳烦你。”
“婶母请说。”轻舟连忙开口。
“你叔父如今正值盛年,他常年戍守边疆,只怕燕州的府里也少不得人服侍。”
轻舟听着温氏的话,起先还有些不解,她知道燕州是边疆重镇,万重山的万家军便驻扎在那里,皇上也曾下旨为万重山在燕州赐下一座将军府,轻舟心思一转,才明白了温氏话中的含义。
“婶母也没有旁的意思,你叔父的身份在那摆着,即便他自己没那心思,手下的那些人也还是会为他安排美人,我就想让你帮婶母看看,看看你叔父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儿。”
轻舟听了温氏的话,脸庞便是微微一红,对万重山,她是敬重与仰慕的,也压根不愿去窥探他的私事,对温氏的话,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怎么,不愿帮婶母?”温氏唇角含笑,一双眼睛笔直的向着轻舟看去。
轻舟无法,只轻声说了句:“媳妇记下了。”
温氏便是拍了拍她的手,将主仆两一路送出了府邸,目送着轻舟与连翘上了马车。
因着是护送女眷,车队走得极慢,每到一处驿站,便是吃饭歇息,即便如此,一路上的舟车劳顿,还是令轻舟憔悴了下去,她的肤色本就白皙,经过这一路的折腾,倒是越显苍白,就连身段也更是清减了些。
燕州,军营。
主帐里燃着灯,万重山坐在主位,一应将领俱是坐在下首,如今边疆形势不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严峻之色。
蓦然,就见传令兵奔进主帐,向着万重山单膝跪下,道:“启禀将军,有将军的亲眷从京中赶来,在外求见将军。”
万重山闻言,眉心微皱,只与传令兵道;“是何人?”
“将军请看。”传令兵语毕,便是向后退去,众人目光俱是落在帐口,就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走进了帐子,她周身笼在一条薄绒昭君氅中,只露出一张如雪似玉般的秀脸,她的肤色晶莹,眉目如画,双颊处却太过苍白,没有血色。
“轻舟?”万重山看见她,眸心顿时一震。
轻舟面对一屋子的将领,也知道自己来的不合时宜,她压下羞愧,垂下眼帘,向着万重山跪了下去,轻声道:“请叔父恕罪。”
万重山走到轻舟面前,见她单薄的身子跪在那里,心知定是母亲将她遣来,念起这一路千里迢迢,也不知她是吃了多少苦,万重山俯下身,他的眼睛黑沉似海,只与她道了句;“这事不怪你,先起来。”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丈夫
轻舟见他的话音中并无丝毫的责备之意,一颗心才稍稍安稳了些,她站起了身子,也不敢去看万重山,察觉到那些将领的目光,只让她脸庞发烫,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能让她钻进去。
“来人。”万重山对着帐外开口。
“将军有何吩咐?”
“去请邵军医过来一趟。”念起轻舟一路奔波,万重山沉声道。
“是。”士兵领命而去。
“叔父,不用劳烦军医,我没事的。”轻舟见状,已是明白万重山的用意,心下不免既是感激,又是惭愧。
“让军医看看。”万重山声音沉稳,只道了这一句,轻舟再不好多说什么,而那些将领彼此面面相觑,先前听传令兵说万重山有亲眷赶来时,他们只当是将军夫人,不曾想却是将军的侄媳妇,又见万重山并无没有让轻舟退下的意思,诸位将领便是纷纷立起身子,向着万重山行礼告退。
万重山点了点头,与其中一位副将开口;“让人把梓安带来。”
“是,将军。”那人应下,与旁人一道离开了主帐。
帐中只剩下万重山与轻舟两人。
骤然与万重山独处,说不清是畏惧还是旁的,只让轻舟有些不安,就连心跳的也是渐渐快了起来,她站在那里,万重山也没有落座,而是问了她一句;“连翘没陪你?”
“连翘在外面候着,没有进来。”轻舟回道。
“让她进来。”万重山见轻舟拘谨而小心的样子,心知她定是不愿与自己独处,他吐出了这句话,便是回到了主位。
轻舟舒了口气,让连翘进了帐子,连翘先是向着万重山行了礼,万重山看着轻舟脸色苍白,只让她在下首坐下,未过多久,就见邵军医背着药箱赶了过来,万重山见状,便是示意他为轻舟诊治。
邵军医在来时的路上已是听说了此女是将军的侄媳妇,既是将军的亲眷,自然不敢怠慢,他先是看了轻舟的面色,继而小心翼翼的伸出三指,探上了轻舟的细腕。
“如何?”见军医收回手指,万重山出声问道。
“回将军的话,少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一路颠簸,不免有些疲倦,待在营中好好歇息几日,也就没事了。”
闻言,万重山才算放下心,不等军医退下,就见帐帘一闪,走进来一道颀长俊秀的身影,向着万重山俯下身,喊了句;“侄儿见过叔父。”
看见万梓安,轻舟心中一紧,因着在军营的缘故,万梓安也是换了戎装,一身银色铠甲,倒是衬的他越发俊朗,此时站在那里,倒也有几分少将军的味道。
行过礼,万梓安向着轻舟看去,眸底有不悦之色闪过,顾忌着万重山在,他不敢发火,只低声道了句;“你来做什么?”
轻舟虽已料到他定是不愿看见自己的,可见他这般冷漠,心里仍是生出几许难过,倒是一旁的连翘按耐不住,对着万梓安道;“姑爷,您可别怨小姐,是老夫人和大奶奶让小姐来边疆照顾您的起居,小姐这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万梓安见一个丫鬟都敢和自己顶嘴,不免更是气恼,他转过身,向着万重山道;“叔父,军营里向来不许女子进入,侄儿也不需要人服侍,您让人把她送回去。”
万重山闻言,骤然发了火,“轻舟是你妻子,她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这样对她?”
万梓安见叔父动怒,不敢多说什么,只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我让她来的,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够了!”万重山厉声打断了侄子的话,他向着轻舟看去,就见她垂着双目,不需看,万重山也知道,她的眼中定是噙着泪光。
“这两日先让轻舟在营里歇息,等她身子恢复,你送她去燕州。”万重山收回目光,向着侄子吩咐。
万梓安不敢违逆,只得称是,说完,他向着轻舟看了一眼,眸底满是嫌弃,也不理会,径自向着万重山告退后,便是离开了主帐。
轻舟压下心中的酸涩,待万梓安走后,则是起身向着万重山拜了下去;“叔父,轻舟离京时,祖母曾嘱咐过轻舟,让我一定要留在夫君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请叔父能许我留下。”
万重山闻言,则道;“军营条件艰苦,比不上燕州。”
“还请叔父成全。”轻舟抬起眼睛,那一双美眸清亮,透着恳求。
“那小子这样对你,你还惦记他?”万重山眉头紧拧。
“他是我丈夫。”轻舟声音很轻,万重山却还是听了个清楚,当下,男人面色微变,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吐出了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宵夜
“多谢叔父。”轻舟见他答应,便是松了口气。
“不必谢我,”万重山开口,目光却是向着连翘看去,“扶你家小姐下去歇息。”
“是,将军。”连翘慌忙应声,走到轻舟身边,主仆两向着万重山行礼后,便一道从主帐中退下。
待轻舟走后,万重山仍是在主位上坐着,隔了良久,男人闭了闭眼睛,命人将之前的将士请来,继续商讨边疆的战事。
轻舟与连翘住在单独的帐子,距主帐并不遥远,刚安顿下来,便有侍从送来了晚饭,轻舟一瞧,就见那些晚饭虽不能与京师相比,但也是清爽可口的样子,显是为她开了小灶。
轻舟有些不安,她知道自己来到军营已是不合规矩,万重山能许她留下更是网开一面,若连吃食都要麻烦旁人,实在是难为情了。
轻舟吃着饭,心里只想着到了明日,便自己与连翘下厨,至于其他一些随身的事,也还是不要劳烦别人才好。
待轻舟和连翘吃完,便有士兵上前收走了碗筷,没过多久,又有人送来了热水,只将轻舟照顾的十分妥帖和周到。
轻舟心里过意不去,只与来人道谢,那侍从顿时诚惶诚恐,恭声道;“少夫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将军吩咐的,将军命属下一定要照顾好夫人。”
侍从说完,又是向着轻舟道;“属下就在帐外,若夫人有什么事,只管让连翘姑娘去吩咐一声。”
说完,那侍从十分恭敬的离开了轻舟的帐子,连翘忍耐不住,只道;“小姐,大将军虽说是姑爷的叔父,可对您真没话说,就算是亲叔父,怕也不过如此了。”
轻舟心里也是感激,她轻轻“嗯”了一声,这一路她和连翘千里颠簸,两人都是疲累到极点,洗漱后,主仆两几乎刚沾上枕头,便是沉沉睡去。
眨眼间,轻舟已来到军营数日,她和连翘偏安一隅,等闲从不离开帐子,就连为万梓安准备吃食时,轻舟也会将长发尽数束起,不施脂粉,就连穿着也是十分简朴,只怕引得人留意。
她知道,万重山此番将万梓安带到边疆是要磨砺侄儿的性子,是要让万梓安吃苦的,而她却跟了过来,万重山嘴上不说,心里只怕也是不悦的,对于她留下来照顾万梓安起居的事,他虽是默许了,可轻舟也仍是小心翼翼,不敢放肆。
这些天,她也曾想过要将自己做好的饭菜给万重山送一份去,可却听说万重山从军多年,向来是战士吃什么,他便吃什么,就连军营中的小灶也是留给伤兵用的,这样一来,轻舟便是打消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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