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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已过万重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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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别难过,大小姐虽说眼下是被皇上冷落了些,可大小姐终究是咱们陈府嫡出的小姐,等二小姐当上了镇北王妃,有镇北王在,皇上也不会为难大小姐的。”
“你懂什么?”姜氏对着嬷嬷喝道,“当日若不是我的轻如替下了那个贱婢,让那贱婢得以出宫去找镇北王,她如何能有今日的风光?我的轻如在宫中吃尽了苦头,她却在王府里吃香喝辣,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嬷嬷不敢多言。
“那个贱婢的婚期在下月初十,你去命人以侍郎府的名义修书一封,送往镇北王府,就说二小姐是待嫁之身,必须要先回到娘家。”
“是,夫人。”嬷嬷得了吩咐,不敢怠慢,立时退了下去。
待嬷嬷走后,姜氏抬起手,将手边的一盏茶碗挥在了地上,顷刻间摔的粉碎。
待陈府的信送到王府后,万重山压根不以为意,也未曾放在心上,仍是让轻舟在侯府住着,大有到了婚期,才让轻舟回去的意思。
男人命人将苏氏请了过来,陪着轻舟说话,母女两许久未见,当日分别时,轻舟初初有孕,而今却是快要临盆,苏氏看在眼里,当真既为女儿欣慰,又是满腔担心,怕女儿过不了生产那关。
“月儿,娘今日过来,有一事想与你说。”这几日,苏氏每天都会来王府陪伴轻舟,这一日,看着女儿的笑靥,苏氏终是开了口。
“娘,是什么事?”轻舟搁下了茶碗,向着母亲问道。
“再过三天,就是你和王爷的婚期了,你父亲的意思,是希望你今日能与娘亲先回陈府一趟。”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大婚
听得母亲的话,轻舟也知道,按着礼节,她是应当要回娘家的,她也曾和万重山提起过此事,只不过万重山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要送她回陈府的意思。
此时见母亲又是提起了这件事,轻舟便是温声道;“娘,等着重山待会回来,我和他说说,让他派人送我回去。”
听着女儿直接唤出了万重山的名讳,苏氏顿时变了脸色,赶忙道;“月儿,你怎能这般不懂事,直接唤王爷的名讳?”
闻言,轻舟便是笑了,安慰着母亲;“娘,您别担心,我一直都是这样喊他的。”
“即便在民间,女子也不能这般称呼夫君,更何况王爷是何等身份,哪能让你这般失礼?”苏氏微微蹙眉,与女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轻舟只是莞尔,不等她说什么,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就见万重山已是大步走了进来。
看见他,苏氏立时站起身子,不等她行下礼去,万重山已是双手将她扶起,他的声音恭敬,只温声道;“夫人快别多礼。”
苏氏只不敢抬头看他,即便如今皇上和太后已是赐了婚,将女儿许给了他,可万重山成名多年,手握重兵,正是连皇上都要忌惮的人物,对苏氏而言,当初能将女儿嫁到将军府,嫁给万梓安,就已是她们高攀,更遑论如今女儿竟是越了辈分,跟了万重山,苏氏心里五味杂陈,怎么也没法,将面前的男人看作自己的女婿。
万重山似是看出了苏氏的心思,他并未说什么,言谈间都是十分恭敬有礼,自从他回来后,苏氏一直是谨小慎微的样子,轻舟看着母亲如此,心里只觉不忍,便是与万重山开口道;“重山。”
见女儿当着万重山的面直接唤出他的名字,苏氏便是一阵心惊,她偷眼向着万重山看去,就见万重山眉宇间满是温和,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才微微放下心。
“怎么了?”万重山问。
“娘方才说,还有三日,咱们就要成亲了,爹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先回陈府。”轻舟声音轻柔,与万重山说着。
“你怀着孩子,还是别折腾,等到了婚期那日,我再陪你回去。”万重山拍了拍她的手背,他的声音仍是温和的,却毫无转圜的余地。
“王爷,按着婚俗,这待嫁的女儿,还是要先回娘家的。”苏氏小心翼翼的开口。
“夫人说的极是,只是月儿如今已快要临盆,陈府那边也不曾备下稳婆和医女,若让月儿回去,重山实在是放心不下。”万重山说完,又是道;“有劳夫人转告陈大人,等他日月儿生下孩子,重山再携妻儿去贵府赔罪。”
苏氏听万重山这般说来,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低声称是,她没有待得太久,与女儿叮嘱了几句后,便是起身告辞。
万重山派了人护送,自己亦是与轻舟一道将苏氏送到了门口,直到看着苏氏上了马车,两人方才回来。
“重山,你为什么一直不要我回陈府?”路上,轻舟有些不解,抬眸向他看去。
万重山睨了她一眼,看着她那隆起的肚子,无奈道;“你说为什么?”
轻舟眸心中透着疑惑。
万重山见状,遂是道;“你嫡母绝非善类,她虽不定有那个胆子去伤你,可我也不敢让你和孩子涉险。”
“总之,”万重山揽住她的腰,又是言道;“宫里也好,陈府也罢,哪都别去。就在我身边。也只有把你孩子带在身边,我才能放心。”
轻舟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一软,她点了点头,温声吐出了一句话来;“我都听你的。”
万重山抚着她的脸庞,看着她唇角的笑靥,亦是微微一笑,将她揽在了怀中。
三日后。
这一天,是万重山与轻舟成婚的日子。
天色微亮,万重山亲自将轻舟送回了陈府,随行的除了万府的侍卫外,还有如云的丫鬟,嬷嬷,医女,稳婆,轻舟身边所有近身的事,全都由万府带去的下人一手操办,陈家的仆人只连见轻舟一面的机会也没有。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几个丫鬟一道服侍着轻舟换上了嫁衣,看着那凤冠霞帔,轻舟只觉心中涌来一阵恍惚,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即使有孕在身,也仍是肤白若雪,柳眉杏眸,上了妆的肌肤更是显得吹弹可破,她怔怔的看着镜子,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第一次穿上嫁衣的时候。
那时的她被父亲嫁到将军府冲喜,本以为自己要终生守寡,却不曾想到,她会在将军府,遇见那个爱她,怜她,疼她,守她,护她之人。
外间响起的鞭炮声拉回了轻舟的思绪,轻舟身上的嫁衣笼在她的身上,将她快要临盆的肚子尽数掩住,连翘与喜娘一左一右,牢牢的扶着她的身子,身后的丫鬟与嬷嬷俱是跟着,一道簇拥着轻舟向着大厅走去。
陈晋中与姜氏亦是着盛装,在主位上等候,苏氏为轻舟生母,也是丫鬟陪着,立在姜氏的下首,刚看见女儿的身影,苏氏便是忍耐不住,落下了泪珠。
犹记得轻舟当日冲喜,事关匆忙,陈府里压根没有办喜事的样子,而今因着万重山的身份,陈晋中一早便命人在府邸中四处收拾,只将各个院子都是拾掇的喜气洋洋,比如当日,直如一天一地。
轻舟有孕在身,与父母下跪的礼节便是免去了,只让人搀着向着陈晋中与姜氏,苏氏,各鞠了一躬,全了礼数。
姜氏望着轻舟那一身火红的嫁衣,面上虽并未表露出分毫,眸底却有妒火闪过,她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恨意,只随着陈晋中一道将戏做足,瞧着诸人犹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轻舟,姜氏攥紧了帕子,她压根寻不到丝毫的机会。
到了吉时,有喜娘为轻舟盖上了盖头,一路扶着她上了轿子,轻舟掀开盖头的一角,透过人群向着母亲看去,就见苏氏让丫鬟搀着,在那里抹着眼泪,轻舟瞧着,只觉得鼻子一酸,向着母亲挥了挥手。
“小姐,您别难过,往后,您若惦记夫人,您尽管回来,或是将夫人接去王府,王爷这样疼您,您和夫人随时都可以见面的。”连翘陪在轻舟身后,轻声劝慰着。
轻舟点了点头,她最后看了母亲一眼,松下了自己的盖头,在震天般的锣鼓声中,身强力壮的轿夫稳稳当当的抬起了轿子,向着王府行去。
因着轻舟有孕在身,迎亲的队伍脚程十分缓慢,原先一两个时辰就能走完的路,足足用了三个时辰,赶到王府时,恰好已是傍晚(古人在傍晚成婚),天色已是变得昏暗起来。
喜娘小心翼翼的将轻舟扶下了轿子,连翘也是赶忙跟了过来,与喜娘一道扶住轻舟的胳膊,向着王府中走去。
轻舟的心渐渐跳的快了起来,她一路跨过了马鞍与火盆,被盖头遮住的双目徒然察觉到一抹光亮,轻舟的心立时一震,虽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可她心里却是知道的,她已经进了大厅,而万重山,定是在前面等着她。
想起万重山,轻舟的心立马安定了下来,她每一步走的都是十分平稳,喜娘将红绸的一端递到了她的手里,轻舟伸手接过,她知道,另一端,在万重山手里。
万重山亦是穿着喜服,自从轻舟进了院子,他的视线便再没离开过她分毫,他看着她一步步向着自己走近,念起两人一路走来的诸多不易,一时间心潮起伏,黑眸越发炯亮。
万重山一手自喜娘手中接过红绸,另一手则是握住了轻舟的柔荑,领着她一道向前走去,万母仍是坐在主位,眼见着万重山与轻舟站在自己面前,遥想起当日万重山与轻舟第一次拜堂时,她亦是坐在此处,念起儿子与轻舟的两次拜堂,万母虽觉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可仍是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一声,道了一句冤孽。
随着礼官的声音响起,万重山与轻舟一拜天地,二拜万母,而后,连翘扶着轻舟站在了万重山对面,两人一道俯下身,又一次与彼此夫妻对拜。
拜完堂,万重山并未按着俗礼那般,等进洞房后才揭开新娘的盖头,而是直接伸出手,将轻舟的盖头取下,惹得一众喜娘齐声惊呼。
盖头下,一如初见那般,是一张清纯柔美,新月清晕的面容。
万重山久久的凝视着轻舟,只觉眼前的女子与当日的小新娘渐渐融合,一股儿钻进了心中,让他再难忘怀。
轻舟望着面前的男子,她看着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分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却莫名的想要落泪。
万重山看着她渐渐红起来的眼圈,他伸出手,缓缓抚上了她的面容,与她温和而低沉的吐出了两个字;“别哭。”
轻舟轻轻“嗯”了一声,眼泪却还是忍受不住,从眼眶中一颗接着一颗的滚了下来,万重山伸出手指,为她那些泪珠一一勾去,念起之前种种,只觉此时此刻,恍然若梦。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点心
漠北,草原深处。
耶律隆戈神情枯槁,面色蜡黄的躺在塌上,不住的咳嗽。
“父汗,您怎样?”纳兰手中端着药碗,眸心满是焦灼的守在一旁。
耶律隆戈摇了摇头,他看着面前的女儿,想起被万重山射死的长子,浑浊的虎目中便是渐渐涌来一抹剧痛,他微微支起身子,看着女儿的眼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纳兰,咱们大辽,眼下只剩下你了。”
一语言毕,耶律隆戈的喉咙中传出呼哧呼哧的声响,显是一口气喘不匀实,纳兰连忙将药碗搁下,为父亲顺着后背。
待耶律隆戈的呼吸稍稍平稳,纳兰眼底含泪,“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面前,“父汗,是女儿对不住您,对不住王兄,”说到此处,纳兰心头钝痛,又是咬牙吐出了一句;“是女儿。。。。对不住大辽。”
耶律隆戈吃力的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握住了纳兰的肩头,他的声音沙哑,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她;“纳兰,你王兄不在了,父汗的汗位迟早要交在你手上,你继位后,务必要先复国,再复仇,耶律氏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
“父汗!”听闻耶律隆戈要将汗位传给自己,纳兰眸心大变,刚欲推脱,就见父亲握着自己肩头的手指稍稍用了些力气,又是说道;“你听父汗说,万重山虽平定了北疆,可他毕竟曾当过我大辽的驸马,他和大齐皇上之间必有嫌隙,你一定要借此机会,光复我大辽江山!”
“父汗,女儿做不到。”纳兰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了下来,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父亲,想起万重山,更是觉得挖心挠肝般的痛苦,她摇了摇头,呜咽了起来。
“你必须要做到,”耶律隆戈喘着气,声音里已是有了严厉的味道,“你要记着,是你救了万重山的性命,是你将万重山带回了大辽,你为大辽带来了灭顶之灾,光复大辽的重任,只能担在你身上。”
听着父亲的话,纳兰浑身一震,她的眸心仿若凝固了,她回想起自己当初不计千辛万苦,一路九死一生,才逃脱了万家军的耳目,将万重山带回了大辽,她不曾想到,她救回来的这个男人,有朝一日会踏平她的母国,杀死她的兄长,俘虏了她的百姓,并令他们父女远赴漠北,踏上了逃亡之路。
“父汗。。。。。”纳兰闭上眼睛,有滚烫的热泪不住的从眼眶中落下,她俯下身子,在父亲面前悲泣出声,直到此刻,家破人亡,纳兰扪心自问,倘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竟仍不知自己会如何抉择,会如何面对那个男人,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答应我,纳兰,”耶律隆戈强撑着一口气,与女儿一字字道;“你一定要重振我大辽,要领着部下重建我大辽王廷,你不可忘记这国仇家恨,不可忘记你兄长正是死于万重山之手,你必须要为你哥哥复仇!”
“父汗。。。。。”纳兰泪流满面,只觉心窝处仿似让人拿了一把刀,狠狠的扎了进去,连呼吸都是锐痛。
“答应我!”耶律隆戈几乎是低吼出声,他剧烈的咳着,蓦然嗓中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父汗!”纳兰大惊失色,扑倒了父亲身边。
“你答不答应?”耶律隆戈心知自己大限将至,只紧紧的捏着女儿的胳膊,哑声问道。
纳兰望着父亲的目光,那是透着期冀与狂热,恳求与哀伤的目光,在父亲如此的目光下,纳兰只觉自己的心都仿佛碎了一般,她咬紧了牙关,终是眼含热泪,向着父亲点了点头。
看着女儿点头,耶律隆戈眼底倏然一亮,他满含欣慰的看着女儿,终是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父汗,父汗。。。。。”纳兰看着父亲轰然倒在了塌上,脸庞上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慌乱的摇着耶律隆戈的身子,凄厉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草原的夜空之中。
大齐,京师,镇北王府。
万重山与轻舟两人已是换上了寝衣,轻舟折腾了一天,早已是疲累的厉害,她倚在万重山怀里,由着万重山的大手轻柔的揉着她的后腰,缓解她的不适。
“还难受吗?”万重山看着她因着疲倦而苍白的脸颊,声音中漾着的满是怜惜。
轻舟摇了摇头,她握住了万重山的手,看向了他的眼睛,轻声唤了句他的名字;“重山。。。。”
“嗯?”
“我有件事,想求你。”轻舟声音很轻,眸心透着轻盈的祈求。
“你说。”万重山反握住她的手。
“是我姐姐。”轻舟终是开了口,一字一句道;“当初,我能随着唐将军去边疆找你,多亏了姐姐与我偷梁换柱,不然,也许我眼下还在宫中,压根见不到你了。”
听着轻舟提起宫中的事,想起李云召,万重山的眸心便是沉了下去,他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只温声与轻舟道;“咱们是该感谢她。”
“我回京后,听闻皇上将姐姐打进了冷宫,想来一定也和此事有关,重山,你能不能想想法子,帮一帮她?我。。。。很惦记姐姐。”轻舟念起轻如,想起她当日的相助,便是感激与歉疚,她虽心知而今的万重山与李云召之间关系微妙,她不该拿此事来烦他,可除了他,她又能去求谁?
万重山抚着她的发丝,察觉到她眼眸中的忧急,遂是安慰道;“你放心,我会让人在宫里疏通关系,绝不会让你姐姐在冷宫里吃苦受罪。”
听着万重山的话,轻舟心头一松,一抹笑靥已是情不自禁的绽在唇角,万重山看着她这一抹笑,眸心的光便是越发温和,又是开口;“等过些日子,我会寻机让人在皇上面前为你姐姐求情,要皇上将她从冷宫中放出来。”
轻舟听他这般说,顿觉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松了口气,只将脸庞埋在万重山的怀里。
“你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这些日子什么也不要想,只管安安心心的养胎,给我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知道吗?”万重山看着轻舟日益变大的肚子,也是一日比一日担心。
轻舟点了点头,有道是儿奔生娘奔死,念起生孩子,她也是怕的,可一想着有万重山在身边陪着自己,又觉得不论有多疼,多苦,她也是什么也不怕了。
陈府,清晨。
“夫人,苏姨娘那边已是打点了齐全,一会便要去王府探望二小姐了。”嬷嬷毕恭毕敬,向着姜氏言道。
姜氏闻言,眸心有寒光闪过,她握着茶碗,淡淡道;“可曾寻到机会?”
“回夫人的话,苏姨娘昨日里就亲手做了些点心,打算今日送给二小姐用。”
“是什么点心?”姜氏问道。
“左不过是些玫瑰酥,绿豆糕之类的。”
“去,让人另做一份。”姜氏搁下了茶碗,压低了声音。
嬷嬷心中一动,“夫人的意思。。。。。”
“红花,附子,麝香,碎骨子。。。。。”姜氏用极低的声音一字字的念着这些字,唇角浮起一丝冷笑;“这些可全都是大补的东西,随便取一样出来,也有的那贱婢好受。”
“老奴明白。”嬷嬷俯身,小声道了几个字。
“既然明白,那便去做吧。”语毕,姜氏对着外头吩咐道;“来人,去将苏姨娘请来。”
姜氏的话音刚落,立时有人去请苏氏,姜氏见状,则是对着嬷嬷叮嘱道;“趁着她在我屋里的功夫,快去将此事办妥当。”
“是,夫人。”那嬷嬷答应着,匆匆退了下去。
姜氏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待看着苏氏赶来后,她缓缓搁下茶碗,唇角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
镇北王府。
苏氏赶来时,轻舟午睡刚醒,见母亲为自己亲手做了点心,轻舟心下温软,自是什么也没有防备,只从食篮中取出一块玫瑰酥,在唇边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好吃吗?”苏氏眼含殷切,柔声问着女儿,她这些年缠绵病榻,许久不曾为女儿做过膳食,此时自是有些忐忑,生怕女儿不爱吃。
轻舟不愿拂了母亲的心意,只莞尔道;“娘亲做的,自然好吃了。”
轻舟说着,便是将一块玫瑰酥就着连翘为自己倒的蜜水,一道吃了下去。
苏氏见女儿吃的香甜,只笑道;“慢点儿吃,你这孩子,又没人和你抢。”
母女两说说笑笑,正聊得开怀,轻舟唇角的笑意却是渐渐隐去了,连带着额上也是沁出了一层细汗。
正文 第九十章 生产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一旁的连翘最先察觉到轻舟的不适,连忙扶住了轻舟的身子,焦声问道。
“月儿!”苏氏也是发觉了女儿惨白下去的脸色,当下也是骇住了,慌忙拿起帕子,去为轻舟擦去额上的汗珠。
“娘,我肚子疼。。。。。”轻舟声音微弱,刚吐出一句话,便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苏氏和连翘俱是慌了神,苏氏只念叨;“方才还好好儿的,怎么会这样?”
“来人!快去请大夫!”连翘亦是急的满头大汗,冲着门口唤道,她的话音刚落,眼眸不经意的一转,便是一声惊呼。
轻舟的裙角已是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小姐,您流血了!”连翘大惊失色。
轻舟强撑着,与连翘竭力道出了一句话来;“让人去请稳婆,我怕是。。。。快要生了。”
“还有一个多月,这可怎么得了!”苏氏六神无主,望着女儿煞白的小脸,只担忧到极点,生怕女儿早产,大人和孩子会有个好歹。
听见屋里的动静,守在屋外的嬷嬷和丫鬟顿时匆匆赶了进来,瞧着轻舟的样子,顿时一道将轻舟送到了床上,稳婆和医女一直在王府里住着,随时待命,未几便都是赶了过来,万母听到消息,也是让温敏懿搀着,刚踏进轻舟的屋子,就见稳婆已是抚上了轻舟的肚子,万母看着心中便是一震,对着稳婆道;“如何了?”
“回老夫人的话,王妃是要生了!”那稳婆转过身子,向着万母跪下,轻舟此番早产,稳婆也是吓了一跳,万重山如今风头正盛,年过三十却膝下无子,轻舟腹中怀的,是他仅有的骨肉,哪儿能不金贵?若万一早产母子两有个三长两短,她这条老命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这还有一个月的功夫,怎么眼下就要生了?”万母皱起眉头,眸底亦是有忧色闪过,她一面督促着,让稳婆与医女留下为轻舟接生,另一面则是派了人去军营,速速去请万重山回来。
前厅。
万母坐在主位,温氏立在下首,其余仆人俱是四下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就听里屋中不时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嬷嬷和丫鬟们进进出出,将一盆盆热水送进产房,端出来的却已然变成了血水。
万母不住的捻着手中的佛珠,只盼着轻舟能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为万家诞育子嗣。
温敏懿一直一语不发,她微微垂目,绞着手中的帕子,听着轻舟的那些呻吟,直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老夫人,陈王妃这一胎是头胎,恐怕还要等上许久,您要不先回去候着,这边若有消息,老奴立马去禀报您。”有嬷嬷上前,恭声与万母开口。
万母闻言只摇了摇头,她眉心蕴着忧色,只叹道;“我就在这守着,这个孩子是万家唯一的独苗,我哪儿能走。”
听得万母这般说来,嬷嬷便是不敢再劝,众人都没有说话,只留神候着产房中的动静,一直到天色擦黑,孩子仍是没有呱呱坠地的迹象。
蓦然,外面传来一道匆忙而有力的脚步声,万母抬眸看去,就见自屋外大步闯进来一个戎装男子,正是万重山。
“重山,你回来了!”看见儿子,万母眼皮一跳,顿时让人将自己从椅子上扶了起来,眼见着儿子连戎装也不曾换下,显是得了消息,便一路从军营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月儿为何会早产?”万重山浓眉紧锁,刚踏进屋,开口便是这句话。
“回王爷的话,今儿一早,陈家的苏夫人来看望王妃,还给王妃送了点心,哪知王妃和苏夫人刚说了一会儿话,肚子便是疼了起来,稳婆来瞧,便说是要生了。”听得万重山开口,顿时有嬷嬷战战兢兢的上前,和他道。
万重山将嬷嬷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不曾等他说什么,轻舟的呻吟又是从里屋传来出来,他听在耳里,顿觉心头一震,大步向着产房走去。
“重山!”万母厉声唤住了儿子。
“里头围了一屋子的产婆和医女,就连她娘家母亲也在,你进去只会添乱!”万母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便是斥道;“何况,等那些产婆看见了你,又哪儿还有胆子去给她接生?”
万重山听着母亲的话,脚步便是停了下来,他站在产房门口,听着轻舟细弱的呻吟,只觉那一声声呻吟如同一把把小刀,一下下的割在他的心上。
“月儿,你别怕,我回来了。”万重山的手抵上了门,他心下焦灼,就连声音也是变得艰涩起来。
轻舟躺在床上,秀发早已让汗水打湿,她的大腿让产婆用力掰开,医女们箍住她的腰,她整个人便如同案板上的鱼儿般动弹不得,她一直强撑着,随着产婆的吩咐不住的用力,她原本以为自己能撑下去,岂料刚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心口涌来一股莫名的委屈,泪水瞬间落了下来。
“重山。。。。。”轻舟声音很低,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眶落下,一旁的苏氏看在眼里,只觉心疼,只取出帕子为女儿拭去面上的泪水与汗水,自己的眼睛也是忍不住红了一圈。
“月儿,你再忍忍,这女人家生孩子都是疼的,忍过去就好了,王爷就在外面,娘也在这守着,你别怕,啊。”苏氏攥住了女儿的手,瞧着孩子疼成这样,心疼的直掉泪。
轻舟只觉呼吸间满是热腾腾的水蒸气,她几乎已是连喊叫的力气也都失去了,浑身的感官全都消失,只剩下了疼,铺天盖地的疼,绵绵不断的疼,毫无止境的疼。
又一波剧痛袭来时,轻舟只觉眼前发黑,有产婆上前按住了她的肚子,伴随着那一股剧痛,轻舟终是忍耐不住,轻泣出声,溢出了一个字来;“疼。。。。。”
她的声音虽小,守在屋外的万重山却仍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哭泣,男人脸色一变,只觉一颗心犹如被人攥在了手中不住的揉搓,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心疼与焦急,万重山再也顾不得别的,只后退两步,抬起一脚,将产房的房门直接踹开,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重山!”见儿子竟是进了产房,万母眸心大变,产房向来不详,尤其是万重山这种带兵打仗的人更要忌讳,他竟这样闯了进去!
“月儿,没事,我回来了。”万重山守在轻舟床前,看着她因着剧痛与失血而变得惨白的面容,只让他的脸色也是急剧的变得苍白,他握住她的手,只不住的安慰着,甚至连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阵痛袭来,轻舟攥紧了他的手,她满脸的泪,也不敢开口,只怕自己一开口,便是失去了力气,她只是呜咽着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使出全身的力气,几乎是拼了性命,去为他生下那一个孩子,生下他们两的骨肉。
万重山抚上她的脸,为她将那些泪水拭去,他从不知一个女人在生产时竟会受如此的痛楚,他看着轻舟因着剧痛,而微微弓起的身子,只觉心如刀割,恨不得能将她身上的苦楚尽数传到自己身上,哪怕是百倍,千倍。
“月儿,再忍忍,就快好了,孩子就快出来了!”万重山声音沙哑,不住的安抚着轻舟,他的眼瞳中的光是乱的,手指更是止不住的轻颤着,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寻常的丈夫,既不是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也不是以庶民之身位极人臣的王爷。
屋外众人仍是焦心的等待着,万母自轻舟作动后,将近一天的功夫都是滴米未进,到了眼下实在是支撑不住,让人服侍着喝了半碗参汤,方才稍稍打起精神,继续在那里等着。
突然,产房中传出了一道嘹亮的婴啼,继而便是稳婆狂喜的声音;“生了,生了!王妃生了!”
万母浑身大震,也无需人搀扶,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她的眸心蕴着光,紧紧的盯着产房的门,就听“吱呀”一声响,大丫鬟出荷已是匆匆奔了出来,冲着万母跪了下去,脆生生的开口;“恭喜老夫人,陈王妃方才诞下了世子,给您添了个孙儿!”
“是孙儿?”万母脚步不稳,只让人牢牢扶住,她指着出荷,又是道;“你再说一遍,她生的,是男孩儿?”
“是男孩儿,恭喜老夫人,陈王妃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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