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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已过万重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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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已过万重山》
作者:兰泽

内容简介:
轻舟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嫁到赫赫有名的镇远将军府,她知道,自己只是冲喜的,而冲喜新娘,十有八九都是要守寡的。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和自己拜堂的男人竟会是万重山,既是那位威震朝野,令胡人闻风丧胆的镇远将军,也是她病入膏肓夫君的。。。。。叔父?

作品标签:虐恋 架空 古言


正文 第一章 冲喜
  傍晚的京师格外静谧。
  镇远将军府中张灯结彩,府门上贴着鲜红的“囍”字,一应仆从俱是守在门外,就听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众人极目望去,就见一支轻骑由远至近,当先的男子三十来岁的年纪,一身戎装,目露威严之色,见状,守在门口的管家眼皮一跳,立时迎了上去,对着骏马上的男子行了一礼,“恭迎将军。”
  万重山眸心幽暗,看了一眼将军府,不等他开口,管家已是言道;“将军容禀,梓安少爷病重,老夫人没法子,打算为少爷冲喜。”
  闻言,万重山翻身下马,顿时有侍从上前,为他接过缰绳,万重山脚步不停,向着府中走去,管家一路小跑,才得以跟随在其身后。
  “何时的事?”万重山开口。
  “梓安少爷从昨夜起就已经昏迷不醒,老夫人便想着按着民间的习俗,为梓安少爷速速娶一房媳妇,说不定这喜事一冲,少爷的病就好了。”
  “娉的是哪家小姐?”万重山又问。
  “回将军,是陈侍郎家的千金。”
  “陈侍郎?”万重山声线低沉,“礼部侍郎,陈晋中?”
  “回将军,正是。”
  “陈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万重山浓眉微皱,万梓安这一次病势凶险,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好端端的,谁家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将军有所不知,这陈侍郎家有两个女儿,此番嫁来的乃是妾侍所生的庶女,听闻在陈家素不得宠。”管家一五一十,将所知之事尽数告诉万重山知晓。
  “难怪。”万重山吐出了两个字,语毕也不再赘言,大步向着厅堂走去。
  厅堂中亦是布置的十分喜庆,万老夫人坐在主位,眉梢眼角满是忧虑之色,一屋子的下人俱是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出。
  老夫人今年已是六十许人,平日里虽是养尊处优,也还是显出了几分老态,尤其近日为孙儿的病担忧,更是疲惫的厉害。
  见儿子赶来,万老夫人赶忙站起了身子,哑声道;“重山,你可算是回来了。”
  “母亲。”万重山抱拳向母亲行了一礼,万老夫人望着面前的儿子,立时吩咐;“再过一会儿,新娘就要进门了,你快换下衣裳,好替梓安拜堂。”
  闻言,万重山心中顿觉荒唐,“母亲急召儿子回府,就为了此事?”
  “梓安的病实在是等不得了,咱们家除了梓安,便只有你一个成年男丁,你替梓安拜堂,又有何不可?”秦老夫人心下焦急,忍不住捶了捶手中的拐杖,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万重山黑眸炯深,只道;“母亲,梓安是我的亲侄子。”
  “这又如何?事出权宜,咱们万家也不必顾忌这些虚礼,你只有这么一个侄儿,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梓安早夭,你才甘心?”
  万老夫人声音颤抖,一语言毕,便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望着母亲的泪水,万重山心下无奈,又见大嫂由丫鬟搀扶着,从外面赶了过来,刚看见他,泪水便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作势便要向着他跪下。
  “大嫂!”万重山心头一凛,立时要将宁氏扶起,宁氏却仍是跪在那里,攥住了他的衣角。


正文 第二章 拜堂
  “重山,你大哥只留了梓安这么一点儿骨血,若是梓安有个好歹,我也是活不成了。。。。。”宁氏唇色惨白,容颜哀泣,眼中满是恳求。
  “大嫂,先起来再说。”万重山声音沉稳,话音刚落,就见管家匆匆前来,对着厅堂中的众人开口;“老夫人,新娘子的花轿已经到府门口了!”
  万老夫人闻言,顿时对着周边的下人开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服侍二爷换衣裳!”
  万重山刚欲开口,就见宁氏满眼的泪,泣道;“重山,算嫂子求你。。。。。”
  万重山见状,想起早逝的大哥,和病重的侄儿,心中也是恻然。
  待丫鬟捧着喜服走近时,万重山黑眸向着喜服一瞟,沉声道;“不必换了,直接拜堂便是。”
  见他答允,万老夫人与宁氏俱是喜不自禁,宁氏匆匆抹了把泪,让丫鬟扶起了身子,与秦老夫人立在了一处,下人们进进出出,这一场婚事虽说办的仓促,也不曾来及宴请宾客,然将军府中应有尽有,老夫人又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倒也安排着下人将这场婚事办的有模有样。
  未几,就听喜乐声响,喜娘们已是簇拥着新娘走了过来。
  一屋子的下人俱是向着新娘看去,就见那新娘身段窈窕,露出的一双素手纤纤,头上盖着盖头,让人看不清容貌,从身段上看,倒也该是个美人胚子。
  喜娘搀扶着新娘跨过火盆,立时有媒婆高声唱了句“红红火火”,待新娘跨过马鞍,媒婆又是热热闹闹的喊了句“平平安安”,跨过火盆与马鞍,喜娘方将新娘送进了厅堂。
  陈轻舟的心砰砰跳着,一张俏脸如雪,胭脂也掩不了脸颊处的苍白,她犹如木偶般接过了喜娘手中的红绸,因着嫁衣的裙摆太长,又看不清脚下的路,进了厅堂后不久,她便是一个趔趄,不等她摔下,便有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身子,即使隔着布料,陈轻舟也能察觉到那大手骨节粗大,分明是男人的手。
  陈轻舟心底一怔,这些时日,万梓安重病不起,在京师已经不是秘密,新郎既然缠绵病榻,那身旁这个要和自己拜堂的男人,又会是谁?
  陈轻舟心乱的厉害,透过盖头的下摆,能瞧见男子的一双军靴,想来将军府中最不缺的便是郎将护卫,万梓安并无兄弟姐妹,将军府怕是没有法子,只得出此下策,让属下代替主子拜堂了。
  不等她回过神来,就听礼官的声音已是响起,吉时已到,要拜堂了。
  陈轻舟心中酸涩,她晓得似她这般的冲喜新娘,十有八九都是要守寡的,若非如此,凭她一个礼部侍郎家的庶女,又怎能嫁到权势熏天的将军府?若换了平时,就连她的嫡姐,将军府也是瞧不上的。
  待喜娘来搀扶自己,向着主位上的老夫人弯腰时,轻舟垂下眼睛,压下眼眶中的湿意,无声的拜了下去。
  拜完高堂,夫妻对拜时,喜娘扶着陈轻舟,站在了万重山面前。
  万重山望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念起这一桩荒唐的事,眉眼间便是浮起几分无可奈何,只掩下眸心,与轻舟对拜。


正文 第三章 初见
  拜完后,轻舟刚欲起身,却有一阵风吹进了厅堂,那风势来的突然,先是将火盆中的银炭灰吹得到处都是,几个喜娘被那些碳灰眯的睁不开眼,风吹灭了厅堂中的几盏烛灯,也吹起了新娘的裙摆,吹起了她的盖头,露出一张新月清晕般的面容。
  惊鸿一瞥,万重山见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瓜子秀脸,肤色晶莹如玉,她的眼角凝聚着一颗泪,犹如夜空中最美的一颗星。
  万重山眸心微震,只一瞬,便有喜娘匆匆上前,为轻舟盖好了盖头,她一直低着眉眼,盖头滑落时,也不曾去看面前的男人一眼,此番拜过堂,她便正式进了将军府的大门,不论万梓安是生是死,她都成了万家的孙媳妇。
  是夜。
  虎狼骑已是整装待发,管家见万重山上了马,遂是恭声挽留;“将军,梓安少爷病重,您何不在府中多留两日?”
  “前线军情紧急,容不得耽误。”万重山沉声开口,想起病重的侄儿,眉心也是微微皱起。
  “可梓安少爷。。。。”管家欲言又止。
  临走前,万重山也曾去侄儿的院子里瞧过,眼见着万梓安昏病重昏迷,的确是凶多吉少。
  念及此,万重山心中一叹,只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见万重山眉间蕴着隐忧,一旁的副将便是劝慰道;“梓安少爷如今娶了妻,身边有少奶奶照顾,一定会好起来,将军不必太过忧心。”
  闻言,万重山微微颔首,“但愿如此。”
  语毕,男人想起方才与自己拜堂的小新娘,他回过头,与管家吩咐;“若梓安有何不测,告诉母亲和大嫂,将那孩子送回陈家,别难为她。”
  管家心中一凛,轻舟既然已经嫁到万府,即便万梓安不在了,她也是不能再回陈家的,可此时万重山既然已经吩咐,管家不敢不答,只恭声称是。
  万重山回过身子,一双黑眸在夜色中十分精亮。
  “出发!”男人的声音浑厚有力,说完,便是一马当先,领着将士们离开了将军府。
  屋外安静到了极点。
  陈轻舟端坐在床沿上,这是她的新婚之夜,却不会有新郎来为她揭开盖头。
  “小姐,”连翘守在一旁,瞧着轻舟纤瘦的身段,小声道;“要不我先服侍您歇息?”
  轻舟摇了摇头,她无声的揭下了自己的盖头,露出一张苍白美丽的面容。
  “连翘,外面有消息吗?”轻舟抬起眼睛,她的声音十分清甜,带着女儿家的稚气,听在连翘耳里,却是一阵心酸。
  “老夫人和大夫人一直在姑爷房里守着,宫里的太医也在,小姐别担心。”连翘是陪嫁丫鬟,只将万梓安唤成姑爷,连翘嘴巴上劝慰着轻舟,心里却也生怕万梓安有个好歹,那样,她家小姐岂不是刚进门就成了寡妇?
  轻舟垂下眸子,想起生死未仆的万梓安,心头也是揪着。
  “小姐,你说这万一。。。。。”连翘犹豫半晌,还是结结巴巴的开了口;“我是说万一。。。。姑爷要是没了,小姐有什么打算?”


正文 第四章 照顾
  轻舟心里一咯噔,只轻声道;“连翘,你知道的,父亲好容易才将我嫁进将军府,即使万少爷不在了,我也不能回陈家的,更何况。。。。”轻舟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父亲答应过我,只要我嫁来冲喜,他就会好好对我娘,哪怕是守,我也要在将军府守下去的。”
  连翘自幼在陈家长大,对轻舟母女的处境也是清楚的,此时听着轻舟的话,连翘心里也是难过,主仆两相对无言,一时间都是沉默了下去,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听外间传来一阵喧哗,主仆两一惊,从彼此的眼睛里俱是察觉到一抹惊慌。
  “吱呀”一声响,有人推开了新房的门。
  轻舟循声看去,就见一个嬷嬷领着两个丫头快步走到自己面前,那嬷嬷满面红光,眼角都笑在了一处,冲着轻舟开口就是一句;“少奶奶大喜啊!”
  轻舟美眸错愕。
  “少爷醒了!”那嬷嬷依旧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只笑的合不拢嘴。
  “真的?”轻舟声音轻颤,满是不敢置信。
  “是真的,老夫人让奴才来和您说一声,您这刚进府,少爷就醒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连翘闻言,顿时喜不自禁,俯身握住了轻舟的胳膊,“小姐,小姐您听见没,姑爷醒了!”
  轻舟回过神,就见连翘已是笑了起来,看着连翘的笑容,轻舟也终是抿起唇角,露出一抹清柔的笑涡。
  翌日,万梓安从大病中醒来的消息已是传遍了京师,也传进了陈府。
  “什么?万梓安醒了?”
  轻舟的嫡母姜氏听得下人来报,顿时秀眉紧蹙,将手中的盖碗重重的搁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是啊夫人,从将军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只说二小姐进门没多久,万少爷就醒了,万老夫人高兴的不得了,直说咱二小姐有福气。”
  “福气?”姜氏一记冷笑,眼底透着轻蔑,“贱婢生的孩子,能有什么福气?”
  丫鬟闻言一惊,顿时不敢说话。
  姜氏深吸了口气,重新端起茶碗,向着丫鬟吩咐;“去,再去打探,务必要将万梓安的情形给我打探清楚。”
  “是,夫人。”丫鬟毕恭毕敬,从主屋退下。
  姜氏眸心幽暗,那万梓安病重多日,原本想着将轻舟嫁过去自是要守寡的,没曾想万梓安竟会醒来,若他日痊愈,陈轻舟岂不是要因祸得福,在将军府当上少奶奶?
  念及此,姜氏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低声道了句;“谅她也没这个命。”
  将军府。
  距万梓安醒来已有三日。
  这三日,轻舟一直是衣不解带的在万梓安身边照顾,万梓安病重未愈,就算醒来要不了多久也还是沉沉睡去,老夫人和宁氏瞧着轻舟年纪虽小,心思却极是细腻妥帖,便放心让她在万梓安的房里服侍。
  这一夜,万老夫人已是让人扶回院子里休息,宁氏见儿子的病情逐日有了起色,又听太医说万梓安已是在渐渐痊愈,多日来悬在心上的巨石终是落了地,见儿子安睡着,宁氏对一应的丫鬟仆妇细细嘱咐,又叮咛了轻舟几句,才领着下人离开了儿子的屋子。


正文 第五章 嫌恶
  轻舟经过连日的熬夜,脸颊处越发苍白,眼底也是浮起淡淡的青色,她不敢去歇息,倦极了,也只是在万梓安的床前眯一会儿。
  夜深了。
  轻舟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刚察觉到一点儿动静,立马便睁开了眼睛,待看见万梓安时,轻舟怔在了那里。
  “你醒了?”轻舟见病榻上的万梓安正在看着自己,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瞳透着打量之色,因着有病在身,万梓安面色蜡黄,却仍掩不下那抹俊逸。
  “你是谁?”万梓安皱起眉头,他的声音干哑,几乎低不可闻。
  “我。。。。”轻舟脸庞微烫,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自己是他的新婚妻子。
  “祖母和母亲在哪?”好在万梓安也没心思问清楚轻舟的来历,只开口问起万老夫人与宁氏。
  守夜的嬷嬷听到动静,匆匆赶了过来,见万梓安醒来,顿时让人去后院将老夫人与宁氏一道请了过来。
  屋子里灯火通明。
  见万梓安这次醒来神情清明,万老夫人与宁氏俱是欣慰不已,宁氏眼含热泪,万老夫人则是一口一声心肝肉儿,万梓安不胜其烦,眼睛一转,见轻舟领着连翘在一角站着,低垂着眉眼的样子分外安静,看穿衣打扮,又不像府里的下人,他吃力的举起手,向着轻舟的方向一指,对着母亲问道;“那是谁?”
  宁氏看了轻舟一眼,对着儿子笑道;“娘还没来及告诉你,那是陈家的小姐,是祖母和母亲为你娉娶的妻子。”
  万梓安闻言,眸心顿时大变,他强撑着支起身子,惹得万老夫人好一阵心惊肉跳,连忙让人在后头扶着,万梓安眼角扫过轻舟,对着祖母与母亲道;“谁让你们给我娶媳妇?”
  “安儿,你这些日子一直病着,祖母就想着给你娶一房媳妇,好给你冲喜。。。。。”万老夫人话音未落,就见万梓安皱起眉头,对着轻舟道;“让她滚!”
  轻舟领着连翘虽站的远些,可对万梓安的话还是听了清楚,听见那一声“滚”,轻舟眼底微怔,她抬起头,就见万梓安黑眸中满是嫌恶,冷冷的看着自己。
  就是那样的一道目光,让轻舟遍体生寒,如同坠进了深渊。
  宁氏安抚着儿子;“我儿,你这病才刚好些,咱们有话慢慢说。”
  万梓安大病初愈,说不上几句话便开始气喘吁吁,他不耐的打断了母亲的话;“我这不是好起来了,她从哪来你们就把她送回哪去,别再让我看见她。”
  话音刚落,万梓安便是支撑不住,咳嗽了起来。
  见状,万老夫人顿时心疼;“好好好,小祖宗,”说完,则是捶着手中的拐杖,对着轻舟道;“还愣着做什么,你还不赶紧出去!”
  轻舟脸色苍白,只觉手足冰凉,她按住了想要说话的连翘,向着老夫人与宁氏行了一礼后,才带着连翘离开了万梓安的屋子。
  “小姐,这万家也太欺负人了,这些天还不是小姐不眠不休的在万梓安身边服侍,他这刚醒,凭什么这样对你?”连翘一脸的委屈,却又不敢高声嚷嚷,只小声在轻舟身边嘀咕。


正文 第六章 叔父
  轻舟心里也不好受,想起万梓安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轻舟眼眸一黯,她握了握连翘的手,不知是安慰连翘,还是在安慰自己,“万少爷如今还在病中,生病的人,语气都是好不到哪去的,咱们别放在心上。”
  说完,轻舟默了默,又是道;“何况,万少爷是万将军的亲侄儿,脾气难免会大些。”
  轻舟知道,这些年万重山手握重兵,膝下却无子嗣,只有万梓安一个侄儿,早在嫁来之前,她便听过万梓安的名头,心知他自幼丧父,被祖母和母亲溺爱长大,又加上叔父战功赫赫,偌大的一座将军府却只有他这么一点骨血,万重山又是常年在外征战,对这个侄儿也是疏于管教,就连那些世家公子,也无不是看在万重山的份上,事事让他三分,如此种种,只让万梓安越发骄纵。
  “说到底,不过是仗着万将军的军功罢了。”连翘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轻舟闻言,连忙对着连翘摇了摇头,示意她这种话不可再说,连翘会意,只吐了吐了舌头,没有再说下去。
  自万梓安那日醒来后,对轻舟一直没有好脸色,轻舟却还是尽着本分,每日里都会去万梓安的院子里服侍,这一日,轻舟端着熬好的汤药,刚走到万梓安的屋前,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男声。
  “娘,你和祖母当初是如何想的,为何要给儿子娉这样的妻子?”万梓安倚在床头,眉头紧皱着,经过月余的休养,他的身子已是慢慢恢复,这些日子已是勉强能下床走动。
  宁氏一脸温和,只轻声劝道;“当初你重病,祖母和母亲也是没法子,只得匆匆下聘,将她娶进了门,你若不喜欢,等你养好了身子,祖母和娘再给你挑一个喜欢的。”
  万梓安摇头;“您和祖母说说,把她送回陈家去。”
  宁氏一怔,劝道;“她虽说是庶出,可品貌也是顶尖的。。。。”
  “您也知道她是庶出,”万梓安打断了母亲的话,“咱们堂堂将军府,和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结亲已是让人笑话,更何况娶进门的还是庶女,今后您让儿子如何在京师立足?”
  “这。。。。”宁氏犹豫道;“总归是明媒正娶。”
  “这有何妨?”万梓安冷笑道;“她父亲不过是个言官,哪里能及叔父万一?”
  轻舟立在屋外,只将母子两的对话听得清楚,她手足冰凉,自己也不知是如何离开的院子,唯有那手中仍是端着药碗,刚出月洞门,却不期然与一个人撞了满怀,手中的药汁也是洒了出去,轻舟愕然抬眸,就见眼前站着一个戎装男子,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长眉入鬓,黑眸炯炯,甚是英伟不凡。
  那男子身后亦是跟着几个戎装侍从,见状便要上前,那男子却是一个手势,令他们停下了步子。
  轻舟压根不认识此人,见自己手中的药汁洒在了他身上,顿觉赧然,只开口道歉:“无意冒犯,还请尊驾不要介怀。”
  那男子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只落在轻舟身上。
  骤然被一个陌生男子这般打量,轻舟有些心慌,刚要退下,却听那男子声音浑厚而低沉:“你叫轻舟,是吗?”
  轻舟一怔,只茫然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不待那男子说话,有嬷嬷从万梓安的院子里出来,看见这一幕,慌忙上前行礼,口中只道;“老奴见过大将军。”
  轻舟闻言,心底一震,难道面前的男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镇远将军?
  万重山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微微颔首,与轻舟说了句:“我是万重山。”
  轻舟美眸中有惊愕浮过,回过神来,便赶忙行礼;“轻舟见过将军。”
  万重山虚扶一把,示意她不必多礼,他的双眸漆黑,望着眼前的女子,声音却是温和下去;“你是梓安的妻子,日后你便与梓安一样,唤我叔父吧。”


正文 第七章 家宴
  轻舟听了这话,有片刻的怔忪,万重山统辖重兵,成名已久,在大渝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她怎么也未曾想过,这样的人,竟会这般温和的与自己说话。
  可是转瞬,她便是想起了万梓安,想起他一心要休弃自己,轻舟的心便是凉了,连她自己也不知还能在将军府待多久,又哪儿有那个勇气和脸面,去唤万重山一声“叔父?”
  轻舟没有吭声,只垂下了眼睛,见她不说话,万重山只当她年纪小,脸面薄,不好意思喊自己,当下也不以为意,只道:“梓安身子不好,这些日子有劳你照顾。”
  “将军言重了,这些都是轻舟该做的。”轻舟连忙开口,她的眼瞳如水,看着万重山时,却有浅浅的讶然浮过。
  自打她嫁进万府的这一个月来,即便万梓安不喜欢她,她也一直是端茶煎药,尽着妻子的本分,只不过不论她如何悉心,万老夫人和宁氏都不曾说过她一个“好”字,如今竟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威名赫赫的将军,与她说上这一声“有劳。”
  轻舟心跳的极快,只觉有些不敢相信。
  见她还唤自己为将军,万重山也没有多言,只微微点头,继而便越过轻舟,大步走进了院子,去看万梓安。
  待男子走远后,轻舟略微松了口气,抬眸一瞧,就见万重山的背影十分挺拔,孔武而有力,原来,他就是闻名于世的万重山。
  万老夫人听得儿子回来,只觉欣喜,立时吩咐厨房去做几个万重山爱吃的菜,刚吩咐完毕,就见万重山已是赶了过来,向着母亲请安。
  老夫人唇角含笑,这些日子孙儿的病情日益好转,只让她心头踏实,气色也是比之前好了不少,看见儿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向着万重山问道;“何时回来的?”
  “午时刚到的京师。”万重山在母亲下首坐下,方才他已是去南苑看了侄儿,见万梓安的病情的确有所好转,才算放心。
  “母亲刚才让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菜,又赶上梓安的病也是好多了,晚上母亲让人把梓安也搀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万老夫人眉眼间俱是笑意。
  万重山念起自己常年在外,无法在母亲身前尽孝,此时听母亲这般说起,便是颔首称是。
  晚间,厅堂中灯火通明。
  万老夫人已是在主位候着了,万重山也是换下了戎装,穿了身深色常服,刚伴着母亲坐下,就听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万重山寻声望去,就见宁氏与丫鬟一道搀着万梓安走了进来。
  “叔父。”万梓安大病初愈,脸色仍是有些苍白,只向着万重山行礼。
  “坐吧。”万重山点点头,与宁氏拱手道;“大嫂也请入座。”
  宁氏答应着,在儿子身边坐下,万老夫人见人已来齐,便是命下人上菜。
  “慢着。”万重山开口。
  “重山,怎么了?”万老夫人不解的看着儿子。
  万重山看了侄儿一眼,与身后的管家吩咐道:“去把少夫人请来。”


正文 第八章 呵斥
  管家先是一怔,继而才明白万重山口中的“少夫人”指的正是轻舟,他恭声称是,退出了厅堂。
  “叔父?”万梓安眸心透着不解,“咱们一家人吃饭,何苦要喊她?”
  闻言,万重山浓眉微皱,“她是你新娶的妻子,既是家宴,为何不带她过来?”
  “叔父!”万梓安仗着祖母与母亲的宠爱,平日里骄纵惯了,此时只道;“她不过是侄儿病重时进门为侄儿冲喜的,如今侄儿的病也好了,不妨把她送回陈家。。。。。”
  “荒唐!”万重山不待侄儿说完,便是一声呵斥,他本就是带兵打仗的人,这一声训斥自是极具威势,只将身后的丫鬟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重山,安儿病刚好,你有话好好说。”万老夫人立马开口,维护孙儿。
  “你也知她嫁过来是为你冲喜,你这病刚好,就要休了她?”万重山声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严厉。
  对万重山,万梓安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畏惧的,此时见叔父不悦,心下本是怯了,可见身边有祖母与母亲撑腰,顿时只将心一横,与万重山开口;“叔父,她不过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咱们把她送回去,谅陈家也不敢说什么。”
  “庶女又如何?”万重山黑眸如电,“咱们万家祖祖辈辈皆是庶民,礼部侍郎家的小姐,莫非还配不上你?”
  “叔父!”万梓安不曾想到叔父竟会这般说,当下还要开口。
  “够了!”万重山打断了侄儿的话,“你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好好待她,以后再不许生这种不知好歹的念头。”
  见万重山语气中隐含怒意,宁氏心里一咯噔,赶忙按住了儿子的手,也是跟着劝道;“安儿,听你叔父的话,陈家的小姐虽是给你冲喜,可也是明媒正娶进门的,若这般随随便便的休了,你让咱们将军府的脸面往哪搁?”
  他们孤儿寡母的寄居在万重山府上,虽说有老夫人在,将万梓安疼的跟眼珠子似得,可说到底,这座将军府的主人也还是万重山,此时见万重山态度坚决,她又哪敢帮着儿子说话?
  “娘。。。。”万梓安不满,又向着祖母看去,万老夫人显然也是不赞同孙儿的,只随着宁氏一道,好声好气的劝着。
  瞧着母亲与大嫂将侄儿宠溺成这样,万重山心下无奈,抬眸,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
  是轻舟。
  今晚的家宴,本来并没有人去请她,直到管家一路小跑着去通传,轻舟才带着连翘连忙赶了过来,匆忙间连衣裳也来不及换,仍是一袭碧色长裙,不过七八成新,虽是十分寻常的装束,却还是硬生生的让她穿出一股柔婉的女儿风韵。
  轻舟垂着眼眸,只向着众人行礼,万老夫人抬了抬眼,让轻舟起身,坐在了孙儿身旁。
  老夫人也心知今日不曾去唤孙媳妇出席家宴,确实是不妥,只因万梓安一直不喜轻舟,就连她自己心里,也的确如孙儿一般,有些嫌轻舟出身低微,又加上今日有万重山在,时下男女大防虽不算严谨,可对公爹与儿媳妇的大防还是十分讲究的,虽说万重山并不是轻舟的公爹,可却是梓安叔父,说起年纪,也不过比梓安大了十二岁,倒更应该避嫌才是,是以才没让轻舟过来。


正文 第九章 多谢
  轻舟见万梓安一脸不忿,看也不曾看自己一眼,她默默坐在下首,倒还是依着礼节,为长辈布菜。
  她盛了汤,先是双手送到了老夫人面前,轻声道;“老夫人,请您用汤。”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按着习俗,新娘子过门后是要给长辈奉茶,好改口的,自轻舟嫁来后,万梓安一直在病中,诸如奉茶类的礼节老夫人和宁氏也没心思理会,也不曾让她改口,唯有此时,听了儿子方才的一番话,万老夫人知晓万重山已是承认了这个侄媳妇,于是开口对轻舟说了句;“给你娘也盛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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