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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小户媳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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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宗阳在大明国无法立足,却渐渐在琉国站稳脚跟,凭借多年积累的势力,打下琉国一片江山,成为琉国之王,但项家原本的地宫,仍然是张宗阳的根据地、真正的实力所在。
    张宗阳和项家的感情很深厚,对项宝贵更是喜爱之极,不仅倾囊相授武艺,还多次救他性命。沈小妹——已经成了项沈氏——慢慢做起的花草营生,也有张宗阳的大力支持。
    项宝贵跟在张宗阳身边,不仅学到了很多,也慢慢开始积累财富。
    项家开始在苏州慢慢站稳脚跟,过起越来越小康的生活。直到要买宅子,项文龙才难得清醒了一回,坚持在榕树街买下一块废墟,并在那里建造了现在的项家大院。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项宝贵才知道项家遗留的唯一剩余财富,就是那个地下密室里的上百颗夜明珠、几只空箱子,还有一箱放在门龛上的小玉龙。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找到龙珠。
    后来,张宗阳有一段情变,发妻甘氏抑郁而终,留下幼子张小野,甘氏遗言交给项宝贵抚养。这事连张宗阳也不知情。
    张宗阳新娶的王妃就是现在这位琉国王妃,名叫幽雪。张宗阳娶了幽雪没多久,就暴病死了。地宫里有些资格老的精卫猜测,这是因为张宗阳不顾年岁体力,在年轻的新王妃榻上房事过度,这才暴毙的……
    他留下一纸遗嘱,让项宝贵替他完成三个夙愿:
    一夙愿,救出张氏当年旧部下的家眷,将他们全部带到琉国定居。
    二夙愿,找到甘氏遗留的孩子,扶持他称王,但不是简单的琉国之王,而是要全天下人都敬仰的真正王者,如此才能一血当年张氏战败之耻。
    三夙愿,好好照顾幽雪王妃这个“师母”。
    这份遗嘱,几乎是把项宝贵的一生都绑住了,不仅要常年奔走于汪洋大海、两国之间,为了救出张氏旧部、帮助幽雪王妃维持琉国的统治,他的生活也满是刀光剑影、不择手段、尔虞我诈。
    是恩师救出父亲项文龙,是恩师保全了父母生存、促成了他们结合,这才有了他项宝贵,是恩师倾囊相授,无数次救他于危难……他对张宗阳不仅仅是敬仰爱慕,那份感情甚至超过了父子之情。
    所以,这份师命,他不能拒绝。
    ——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为师命而活,为师命而死。
    但是,母亲项沈氏替他娶来了冷知秋……也不知为什么会那样喜欢一个人,看着她,他就像吃了蜜一般,从心里甜到嘴里。越是靠近,越是痴迷,越是渴望得到她的全部,她的人,她的心,她的朝朝暮暮。短暂的相处,每时每刻他都在脑海里反复播放回味;更多的是漫长分离的痛苦,更害怕自己这样的人会害她一辈子不幸福……师恩如山、师命难违,难道竟要辜负、错过这段姻缘?他不甘心!
    所以,他要走捷径,要快点结束这无休止漂泊凶险的生涯。
    他主动走到皇帝面前,用项家的秘密交换一纸敕封诏书,追封张宗阳为琉国王,奉立张宗阳之子张小野为琉国新王,赦免所有当年张氏旧部,撤销所有针对其家眷的通缉追捕。
    当然,他自己根本不知道祖宗所谓的秘密。
    皇帝朱鹿没有得到项家的秘密,本来也是死不瞑目。项宝贵挑选了皇帝心理最脆弱的这个时机,把地宫上万精卫吹嘘成神乎其神的“天兵天将”,使皇帝相信,这就是项家千百年赖以延续生命力的保障。
    听了项宝贵的话,皇帝很失望,觉得自己多年记挂的事物,竟然不过如此,只好又附加了一个条件,要利用项宝贵的上万所谓“天兵天将”,以及琉国的财力,帮助他的爱孙朱鄯顺利登基继位,阻止最具威胁的成王朱宁回京城,给朱鄯继位造成麻烦。
    项宝贵一心要拿到敕封诏书,快点了结张氏和朱氏当年的恩怨,才好回家陪媳妇儿,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
    ——
    只是,无论是成王,还是项宝贵,都没有想到,皇帝已经死了。
    成王见皇帝最后一面的希望泡了汤,项宝贵要拿的敕封诏书也转到了太子朱鄯手里……
    而朱鄯,他是一个性情不定的怪胎。
    ------题外话------
    本文有很多虚构元明时期历史的地方,所以采用化名。
    仅此一章,以后就不会再在这方面啰嗦了。
    稍后看情况应该有二更,再没有沉重乏味的历史和阴谋,回到本文原定的简单轻松、生活为主的路线。





     104 惦记

    太祖皇帝驾崩,举国哀悼。
    凤仪楼的曹老板和钱多多很难过,他们被老皇帝当棋子用了几十年,到头来,关键时刻,他们被抛弃了。原本为他们通传讯息的公公换了值,再没见过面。
    曹老板道:“以后就好好做买卖,不能指望官家了。”
    钱多多抱着肚子长吁一口气。没有官家,买卖哪有那么好做?盐市、米市还有土地,那一盘儿的骨头不得官家的钢牙来啃?没有背景,想在里头混多深,那是白日做梦。更何况,这些年得罪的人,谁会放过他?尤其是项家……他突然不寒而栗。
    “曹老弟,你说,那项宝贵这么多年忍着不吭声,不会就是等今天吧?他、他会不会杀我满门?”
    曹老板摇头分析:“依曹某观察,项宝贵并不忌惮官家,要杀你全家早就动手了,我总觉得,他在耍你,耍你玩……”就像猫捉老鼠。
    钱多多一阵寒毛直竖。
    突然,他想起一个问题:“曹老弟,细妹和我家智儿订亲的事……?”
    曹老板没等他问完,就连连摆手。
    “诶,钱兄怎么可以提这茬事?陛下刚刚驾崩,举国哀悼,嫁娶之事绝不可提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说着,一抱拳,避瘟神一般避得远了。
    钱多多呲着牙僵立在原地,良久才一跺脚:“这狗东西,势利眼!”
    他可不想坐以待毙,他还惦记着抢小美人呢。
    ——
    洪元30年五月末,新帝登基,改年号宏文。
    苏州。
    沈家庄项家园子已经修整一新,清理了一大半残花败叶,五亩空间顿时显得有些空旷,很快被五月的暖风催生了厚厚、绒绒的绿草,铺得像层地毯。
    项沈氏原打算出点钱,重新置办瓦盆和种子,再按原来的格局恢复。
    冷知秋道:“既然已经改了营生,种什么花,还要重新计议。姆妈,不知苏州的夫人太太们,平常都喜欢哪些花?”
    项沈氏道:“还能是哪些,当然都是富贵花儿,像芙蓉啊,牡丹啊,月季、桃李、桂花、桃花……多了去,只要名字吉利就好。”
    冷知秋点头称善。
    这时,母亲冷刘氏叫冷自予来报讯,知府胡一图的夫人胡杨氏邀请冷家一家子人过府做客,包括冷知秋。
    冷知秋想了想,便把冷兔也带上。
    次日一早先到娘家,共一辆马车里挤着,去往胡府。
    本来是冷兔驾马车便好,三爷爷非要自己来,冷兔只好坐在他身旁看着,一边和他闲聊。
    冷自予对冷兔表现出很大的兴趣,经常忍不住掀起帘子偷看。大概,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活泼多话又练达如大人一般的同龄男孩。
    冷知秋看母亲一路总是咳嗽,不禁担心。
    “娘,您这咳了大半年,也不见断根,是什么缘故?大夫怎么说的?”
    冷刘氏摇头苦笑:“跟着你爹享福半辈子,身子骨养娇气了,原本就是这样,不得病还好,得了病总是缠绵不去,时好时坏的。不打紧,再折腾几日,兴许就好了。”
    冷景易心情郁闷。说什么养娇气了?分明就是被他连累受苦。她一个千金小姐,嫁给他做了近二十年的官太太,几曾做过这许多家务?如今家里请不起好点的婢女,太差的婢女请了也是给自己找怄气,没办法,她只能拖着弱身子,照顾丈夫和义子,洗刷烧饭,真正是清苦。
    他原本期望成王朱宁能够继承皇位,到时官复原职有望,家里的局面自然能够打开。如今,别说官复原职,文王继位,不来找他麻烦、让他进大牢,就该谢天谢地。
    冷知秋摸了摸身上,只有母亲给的一对玉镯,那是传给她的嫁妆,头上倒是有支蝴蝶簪,但那是夫君送的唯一一个礼物,其他也没值钱的东西可以给母亲。
    “娘,您先寻个好大夫瞧瞧,不要舍不得药钱;爹,您也给家里找个粗使的婢女吧。我回头去和婆婆说一下,问她先借个一百两,等过段日子,知秋兴许也做好买卖了,再筹钱还她便是。”
    不提项家还好,一提起,冷景易就生气。他还对项宝贵“动”了他的宝贝女儿耿耿于怀。
    “莫去借那泼妇的钱,却叫她好笑话。”
    冷刘氏怨怼的瞅了他一眼。“你这人!”转向女儿,拉起她的手。“知秋啊,你既然已经是宝贵的人,就不该太生分,听你这话,也太不把自己个儿当项家的人了。你公公婆婆见你这样生疏冷淡,也会不喜的。”
    冷知秋茫然。“难不成,知秋该伸手要钱?即便婆婆肯给,我也没那脸面受。”
    冷刘氏叹道:“娘不是这个意思。公公婆婆的钱财,自然是不能伸手要的,但你夫君好歹也是个船商,听说,人家十艘大帆船跑一趟京杭,来回四五个月,就能挣上至少五百两,若是载满了,多的千两都不止。为何……也不见你用他的钱,却把自己过得这样紧巴巴,竟还想着举债?”
    冷知秋怔了怔,想起项宝贵的那艘大船,突然脸上红了一下,因想起船,就想起在船上做的事。
    “咳,娘……他那船不是什么十艘大帆船,我也不知他到底运些什么,有没有钱赚。这会儿,他也不在家,我、我原是不太清楚他、他有些怎样的出入账目……咳,娘,不提他了,您的身子要紧,就这么定了,我先问婆婆借个一百两吧。”
    冷刘氏看女儿脸红尴尬又懊恼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这女儿,都嫁过去半年了,早就“圆房”做了夫妻,为何还是和女婿奇奇怪怪的样子?
    冷自予有些诧异的偷觑冷知秋,她真不知道宝贵表哥有多少钱?看她穷的……害他都不好意思再提“补偿费”的事。
    这时,冷景易重重叹了口气,突然道:“也不用你去借项家的钱,丢不起这个人。为父这就去筹备收点束脩,再问胡知府告借几两,办个学堂便是。”
    “而今这苏州城里,可有学子愿意读书?”冷知秋问。
    “原本没有。新帝即位,第一桩事情,就是重新开了科考,尤其关照苏州学童,可降低门槛录用。知秋,说来讽刺,你父亲我本来不支持文王继位,但他却先做了件真正的好事,至少给了我一个可以吃饭的机会。”冷景易捻着清须,笑得自嘲又酸楚。
    冷知秋先是惊诧,惊诧那毛腿龙子太孙竟真的如当初在鸿福客栈所言,先开了江南科考;后是难过,替父亲难过。父亲清高自持,岂能甘心做个教书先生?可叹这世上谁做皇帝,又岂是寻常人能够左右?父亲也许原本就不该存了那份期待。
    有期待,总是难免有失望。
    ——
    到了胡府,胡杨氏笑眯眯带着儿媳妇柳氏来迎。作为一方父母官的官太太,这么迎接平民百姓之家,实在是很客气的。
    胡杨氏见了冷知秋,就像见了什么宝贝似的,一脸疼惜,早把儿媳妇柳氏撇下一边,忙着拉起冷知秋的手,嘘寒问暖。
    “唉,都听说了,你这孩子也真不容易,小小年纪,你婆婆也舍得让你出来做事,你那夫君更不像话!现在好唻,还让那园子遭了劫匪,真是作孽,唉,可怜呐!”
    柳氏白了冷知秋一眼。
    冷知秋注意到她原本插在头上的大朵绢花不见了,换了支珠钗,样子和自己丢掉的珠钗颇相像;衣裳看着也有些眼熟,似乎和自己曾经穿过的一件杏黄衫子有几分相似。
    胡杨氏见冷知秋闷不吭声的,便抚慰道:“劫匪的事,我家老爷特地关照了,一定彻查,绝不姑息。冷先生是我家登科的恩师,你这孩子又这么招人疼,放心吧,你胡伯母我一定会帮你的,你那花草的买卖,尽可以放心去做,我而今和钱老爷、沈氏也都不太走动了,还是和你亲近。”
    说着,她就“亲近”的把冷知秋牵进了专门招待贵客的花厅。
    这时,知府胡一图带着儿子胡登科也来相见。
    冷知秋暗忖,这是什么阵仗?这家人是什么意图?
    大家分主次坐定,冷兔站在冷知秋身后。
    胡登科先给冷景易行了师礼,直起腰,便觑了一眼冷知秋,这一眼后,顿时惊讶的倏然转身,错愕地的瞪着她不放。
    柳氏气得嘴巴歪了尚不自知。
    胡一图咳了一声,沉声道:“登科不得无礼!”
    就连冷景易夫妇也很尴尬,女儿再美,这衙内公子也不用如此失态、盯住不放吧?
    胡登科被父亲喝醒过来,给冷知秋作揖告罪,却快步走到胡一图身边,耳语道:“父亲,我见过她!前几日去淮安拜见紫衣侯大人,他的书房里挂了幅画像……”
    胡一图连忙止住他,递眼色让他坐下。
    “啊哈哈,冷先生,看来以后还要劳您再多教教登科,不能光学儒家学问,还要学学儒家的礼仪,否则将来进了官场,也容易得罪人。”
    冷景易脸色一沉。他就是个进了官场得罪人的典型,居然让他教胡登科怎么圆滑处世?
    胡一图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唉,他就是经常犯糊涂!
    “咳,其实,这次请你们来做客,一是感谢冷先生对犬子的教育恩情,二是想给贤侄女知秋做个中人。”
    “中人?此话怎讲?”冷景易皱眉不安。
    “噢,是好事,好事,冷先生宽心。”胡杨氏抢过话去,她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十里长街原有个鸿福客栈,因烧过一场火,掌柜的不做了,就要回乡。他是我娘舅家的熟人,多的是钱财,人很大方,就把那铺子交给我家知府老爷安排,言明不收分文。我寻思着,知秋这孩子也是一波三折,做点营生难呐,所以,就打算把那铺子交给知秋,卖什么都无所谓,知秋,你园子里不是还有些罕见的好花么,拿到十里长街卖,自然有人出高价。”
    --





     105 特殊陪疗

    “不收分文,转给知秋?”冷知秋问。
    “是啊,是啊。”胡杨氏点头点得殷勤。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冷知秋静默的看父亲冷景易。
    冷景易道:“小女虽然已经嫁作人妇,但尚年少,谈什么做买卖?这段时间吃些教训,也是活该。十里长街鸿福客栈那么大的地面,怎能给她这样的孩子胡来?知府大人还是寻个实在的商户,着其好好经营,不要辜负了原来那位掌柜的一片善心。”
    听了这话,胡一图、胡杨氏都脸上焦急。
    冷兔也着急,忍不住去扯冷知秋的衣袖。这样送上门的好事,难不成又要拒绝?上回凤仪楼曹细妹送了个大肥订单,只要冷知秋开个口就行,她偏不肯,还是他偷偷找梅萧把事情办了。这回再拒了,难道又要他偷偷给这个什么知府通气,把事情给办了?跟着这样的掌柜做买卖,也太“累”了吧!?
    冷知秋不睬冷兔,随着父亲的话点头道:“家父言之有理,知秋初学乍练,实在当不起这样的厚望。”
    胡一图皱眉不悦,想了想又没胆子发脾气,只好道:“实不相瞒,犬子登科今年就能参加大考,这既是托天之福,也是得了贵人指点相助,当然更有冷先生教授之恩。贵人嘱咐下官,一定要照顾好冷先生一家,包括知秋姑娘……”
    “胡大人,民妇已经是项家媳妇,不是姑娘了。”冷知秋打断他的话,纠正道。
    明明就是嫁了人,为何总有人叫她“知秋姑娘”?难不成就连外人也不承认她和项宝贵是真夫妻?
    胡一图愕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另一边,冷景易发出疑问:“敢问是哪个贵人?”
    “诶……”胡一图拍额头,糟糕,又犯糊涂,怎么就说漏嘴了?
    梅萧知道冷景易脾气傲,骨头硬,若是知道他在暗中襄助,必定觉得受辱而不愉快,所以当初就不让胡一图说出自己。
    冷知秋心里猜测了个七八分,顿时觉得怪怪的。梅萧帮她,她感谢,但这样追着伸手到苏州来,除了让她感叹权势逼人之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感,相反,明明是帮她,她却觉得有点羞辱。
    她倒宁愿支持项宝贵的态度,放手让她去做,好坏不论。虽然有时候会忍不住埋怨,缺少他的帮助关心,但每次从挫折里站起来,又会觉得这样也好。
    “胡大人,知秋不管是什么贵人,恩情记下了,恩惠实在愧不敢当。这事再也休提罢,小妇人如今倒要反过来,请胡伯母还有苏州城里的太太奶奶还有小姐们,就在鸿兴斋设宴,只要胡伯母肯赏脸,就是小妇人莫大的荣幸了。”
    说着她就起来给胡杨氏行跪拜大礼。
    胡杨氏惊得跳起来。要死啊!紫衣侯看中的女人,她差点帮着钱多多去算计,这会儿又受她跪拜大礼,紫衣侯要是知道了,她的小命还有吗?她的儿子胡登科前途还有希望吗?
    “乖侄女,哎哟我的天,快起来快起来!”
    她将冷知秋扶起来,急得手心都冒汗了。“我去,我当然去,乖侄女以后可千万别这样行礼!”
    “您是诰命夫人,小妇人是平民百姓,自然该行礼。”冷知秋不给她卖面子的机会。
    原本不用给胡杨氏行这样的礼。因为梅萧从中施恩,冷知秋无法摆脱其影响,这礼其实是拜梅萧。
    她没要这免费的十里长街旺铺,但不代表别人不要。
    不久后,胡杨氏就把它高价卖给了来苏州开分号的曹细妹。
    ——
    从胡府出来,冷兔一路上唉声叹气,生怕冷知秋听不见,特地掀开帘子,对准了她,重重的“唉”了一声。
    “何苦呐,这是何苦呐?”
    冷知秋噗嗤笑,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个响枣。“叫你面壁思过,过了这许多日子,还没想明白,还不长记性。”
    冷兔揉着额头,气呼呼扭回身子,对一旁的三爷爷道:“要是小兔崽子我是个女人就好了,长得像她那样,何愁不发财?”
    三爷爷道:“你真是小兔崽子。”
    “你爷爷的!”冷兔骂。
    “你是该叫我爷爷。”三爷爷驾着车快行在街巷石板路上。
    正走到北城门口,就见一个妇人跌跌撞撞被押解出城,走路姿势僵硬古怪,衣裙破烂,鸡窝一般的乱发。
    “看,小兔崽子,做个好看女人发财的下场,就是那个样子。”三爷爷指了指那已经快要走出城门的女犯。
    冷兔伸长脖子,直到女犯走得看不见了。“她是谁?难看死了。”
    “她呀,原本长得颇有姿色,我们都叫她花寡妇,就是你说的那样,长得好看,因此傍上了大官,得了很多便宜好处,发了点财,一旦东窗事发,大官自然不管她,大官太太趁机出手收拾她,这会儿是要发配到南边当营妓,到了南蛮子的地界儿,这女人就是死也会死得很难看。”
    冷兔怔怔不语,好一会儿才咕哝:“不一样,知秋姐姐和小侯爷不是那回事儿。”
    三爷爷沉着脸。
    车内,冷景易深深看着女儿,“既然做了那畜生的女人,就安分些,不要再招惹别人。”
    冷知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父亲的话怎么这么难听?
    “爹您怎么叫我夫君……”
    “哼!”冷景易生气的撇下嘴角。“我原是欣赏那厮的,好心好意劝告,没想到他嘴里应承,转个身就干坏事,不是畜生是什么?”
    就在这时,马车进入一条僻静的小巷,突然阴风阵阵,隐隐有剑出鞘的声音。
    三爷爷扯住马缰绳,将车停下,一把将冷兔塞进车里。
    “宝贵媳妇儿,你们全在里面不要出来!”
    他这声音突然不浑浊了,虽有些苍老,却很洪亮。
    冷景易夫妇不明所以,冷自予要钻出去,被冷知秋一把拉住。“弟弟不可!”
    经过一些事,冷知秋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惊诧。
    冷自予挣开她,“我要帮三爷爷。”
    “你的病才好,原来学的那些本事早就没了。”冷知秋提醒他。
    外面已经响起拳脚呼喝声。
    醒悟过来的冷刘氏吓得一把抱住丈夫的胳膊,瑟瑟发抖。“是、是强盗吗?”这光天化日的!
    冷景易瞪了一眼女儿,搂着妻子安慰,又忍不住皱眉发怒:“我看就是那好女婿招惹的!叫他离知秋远点,就是不听!”
    冷知秋黯然垂眸,心里却想: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然?从前都还能护着家人,不会害家人沾惹血腥,如今是护不住了吗?
    “嘭”一声巨响,马车剧烈震动跳起,随即,车顶裂开,很快分作碎块散开四飞。
    “啊——!”冷刘氏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曝露在太阳下的车上人,此刻可以看清,“匪寇”是四名黑衣蒙面的武士,身手矫捷凶狠,撇下三爷爷,直奔冷知秋而来,四把剑从不同方向刺向她。
    冷景易惊得顾不上昏过去的妻子,急忙扑过去抱住女儿,想要以自己的身体保护女儿。
    冷知秋还来不及挣扎,呼喊,那四把剑已经到了冷景易背后。
    却听马蹄声如奔雷,清啸九天。
    一条马鞭横飞而至,呼呼带着劲风,瞬间卷住了四把宝剑。
    那四个黑衣蒙面武士一见来人,立刻飞逃遁走。
    不远处,骏马扬起前蹄人立而起,一个人连滚带爬跳下马,跌跌撞撞冲到马车旁,推开冷景易,就把冷知秋给扯下车站定。
    此人风尘仆仆,一件烟墨长衫染满污渍,纶巾束不住零落的发,也不知多少天没梳过了,满脸的胡渣,若不是那熟悉的气息,冷知秋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项宝贵?
    他却飞快的上下检视,确定她安然无恙,这才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下颌压住她的头顶发髻,“知秋啊,吓死我了。”
    就像为了表明他没有说谎,箍紧她的力量随着话音落下,也即松开。
    如同一棵挺直的树,在日光下划过天空的长发是枝叶,仰面倒下,砰一声。
    冷知秋愕然。
    三爷爷半跪着扶起地上的人,沉声低喊:“少主?”
    冷景易铁青着脸,扶着悠悠醒转的妻子,默然看着女儿女婿。看着他们那熟稔亲密、深情款款的样子,他就觉得刺眼、胸闷。
    冷刘氏惊吓又忧愁的问:“那个……是谁?”
    一出现就是刀光剑影,也看不清样子,只有地上直挺挺不知死活的人。别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女婿”!
    “你的好女婿!”冷景易磨牙。
    ……
    项宅里,三爷爷早就请来了一个大夫,那大夫显然是熟识,不用打听,就直接随项文龙夫妇进了二进正屋,三爷爷守着门,眯着老眼坐在门槛上抽水烟,吧嗒吧嗒的,不紧不慢。
    冷知秋站在门口,偶尔怔怔望着他,又探头往门缝里看。
    她还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状况,说不清的心慌气短,手足无措。
    小葵站在她身旁小声道:“小姐,吓坏了吧?看你脸上都没人色了,别急,姑爷一定没事的。”
    桑柔端了一个铜盆的热水往屋里走,冷知秋拦住她,“给我,我送进去。”
    “不……”
    没等桑柔说完,小葵上前一把夺过盆子,瞪了她一眼,就把盆交给冷知秋。“小姐你去吧,受了伤总要先洗伤口的,小姐莫怕——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
    小葵嘱咐着把冷知秋送进屋。
    三爷爷直摇头,自言自语:“唉,真是娇滴滴小媳妇。”
    桑柔啐道:“这会儿倒献起殷勤——那老丈人、丈母娘多少无情,主子那么重的伤,他们也好意思翘着脚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倒要人去伺候茶水。”
    小葵怒道:“只要你别进去扰了主子们,茶水便由我去伺候,用不着你这样的娇贵人儿。”
    桑柔冷笑一声。“从前主子受伤,还不是我在帮着处置?你家小姐好命,是个被人伺候的主子,叫她照顾爷,还不把爷照顾出大事……”
    还没等她说完,三爷爷突然睁开眼睛沉声喝道:“都闭嘴!滚!”
    ——
    冷知秋捧着铜盆,觉得那盆十分沉重,她走得急,水晃出不少,溅湿了衣裙。
    项文龙和项沈氏一头一脚坐在榻边,心疼的看着儿子,榻上的人脱去了衣物仰躺,大夫在忙碌,一会儿就拔出支箭头,扔在地上,“卟”一声钝响,血丝牵扯。
    冷知秋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咬咬牙,再走近,似乎看见熟悉的肤色,染着惊心动魄的艳红,血腥味刺鼻的浓重。
    大夫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勉强站定,道:“热水,来了。”
    项沈氏跳起来,从她手里接过铜盆,放在榻前踏板上,拧了棉手巾递给大夫,动作利落。大夫擦过就将手巾扔回盆里,项沈氏又立刻去洗,洗好了再递给大夫。
    没一会儿,铜盆里的水就变成了赤红。
    冷知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低低的喊:“夫君……”
    榻上,一个声音像刚睡醒般迷糊,喃喃着应她:“知秋,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项文龙和项沈氏互相看了一眼,小两口倒是感情越发好起来,就是可怜最近多灾多难,儿媳妇不安生,儿子也不安生,也不知冲撞了哪路菩萨。
    冷知秋壮着胆子又往前凑了半步,越过大夫的肩头,看过去。
    顿时,她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现在,她终于也看到他的身体,却是这样……所有匀称的肌理、流畅的线条、饱满如玉的微小起伏,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只有那东一道西一道的旧伤疤,以及大夫正在用刀和钩小心抠挖的大小新伤口,让她的眼睛就像被钉死了一般,又疼又移不开。
    项沈氏拽了她一把,拽到满手冰凉,叹了口气道:“那个知秋,你胆子小,别看了,出去吧。”
    谁知,榻上半昏迷的项宝贵听到声音,竟醒过来,直直盯着冷知秋,弯着嘴角竟笑起来,“别!娘你走开点,让知秋坐这里。”
    项沈氏愠怒的跳起来。“臭小子你有了媳妇不要娘?!”
    怒归怒,她还是把位置让给了冷知秋,将儿媳扯过去坐下,自己站在一旁。
    冷知秋心惊肉跳的坐着,眼睛想避开那具身体,却又怎么样都能看到血肉翻飞。
    项宝贵握住她的手,重重的扣紧十指。这还是头一回治伤时,身边有个心爱的人陪着,看她吓坏了的样子,他恶作剧的突然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啧”的一声。
    “你!”冷知秋差点跳起来,脸臊得通红,也稍稍放心,渐渐不再那么害怕。
    项文龙尴尬的垂眸清咳一声,站起身和项沈氏站到一边去,低声道:“儿子比你强,脸皮更厚。”
    项沈氏恼怒的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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