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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小户媳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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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柔才没兴趣探究那本书写了什么,她心情稍微好转,就思忖着想个什么法子能逼冷知秋答应收房。
  一旁,冷自予拾起书来,封面上的字认得两个“人之”,往里一翻,越翻越惊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甚至黑一阵。字认识的不多,但夹插在里面的图画,却看得一清二楚,全是一男一女两个小人,赤身裸体的,尤其是那女人,画得凹凸有致、双腿不知羞耻的摊开……怎么女人的身体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的额头沁出汗来,瞪圆了凤眸,盯着图画看。
  “……小野,小野?你怎么了?”
  桑柔连连追问了好几声,冷自予才回过神来,再看桑柔,就觉得完全两样了。他的眼睛不再是看桑柔的脸,而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好奇、探究又兴奋,两腿之间不受控制的发生着快速的变化,那感觉,既痛苦又让人着迷。
  “桑姐姐,你先回去吧。”他红着脸催促,夹紧两条腿,生怕被桑柔发觉异常。
  桑柔不悦之极,他居然赶她走!?
  “怎么你的知秋姐姐人在项家,就把项家人唬得不分东西南北,现在丢给你一本书,就把你也迷晕了?她难不成是什么狐妖?”
  她愤然站起身,冷自予双眸一黑,看到了细微的波浪涌动,看到了她腰肢下行走的凹形衣纹。
  他粗喘着,猛的丢了书,一把抱紧了桑柔,不顾她失声尖叫,就将她往小木榻上按倒。
  虽然年纪不大,身体病着瘦到极点,但他的力气不小,他是练过武术的。
  桑柔惊恐万状的挣扎,被他掐揉得疼痛不堪,忍不住失声喊:“救命,救命啊!”
  胸口一凉,他竟撕开了她的衣服,掀开红色的肚兜,他的脸扭曲着,颤抖着,两只眼睛发红,就像变成了一个小恶魔,嗜血而狂野。
  “小野,你要做什么?别这样……唔……”
  当他的头埋在胸口时,桑柔绝望至极,大哭着喊:“不要这样对我,我是宝贵的!张小野!冷自予!我恨你!我恨你!”
  声声哭喊尖叫透出小屋,惊起鸟雀两三只,扑棱棱飞走。
  “啪——!”
  一声沉重的闷响,是一块石头砸在了窗棂上。
  冷自予猛的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外面有人?是谁?
  桑柔趁他惊疑的当口,狠狠推开他,拢着胸前的衣服就往外逃。
  冷自予摇了摇充血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再看桑柔已经跑出门外,心里一慌,忙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又惹来一声尖叫。
  “抱歉,桑姐姐,我刚才发疯了……你先等等,把衣服穿好再出去,对不起……对不起……”
  他浑身都被汗湿透了,风吹得他直打颤,抬头四处寻找,却没看到有什么人影,只是墙头一株早凋谢了的玉兰树枝桠有些摇晃。
  后怕如潮水般涌来,他四肢都有些无力了。
  桑柔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裳,早就破了,穿都穿不回去,这样子出门,以后不用做人了!
  冷静下来,发觉冷自予也恢复了正常,她便咬牙切齿怒道:“你离我远点!”
  冷自予懊丧的松手,后退。
  “你去找找看,有没有我可以穿的衣裳。”桑柔继续借着冷自予的愧疚呵斥指挥,满脸怒容。
  冷自予便乖乖去找衣裳。
  他先去冷知秋住过的厢房里找,却都是些用不上的东西,码放得整整齐齐,他也不好乱翻。又去正屋后堂打开大衣橱柜找冷刘氏的衣裳,反复翻看了几件,都太老气,不适合桑柔穿。
  这时,他注意到最上一格方屉里放了个包袱,也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一踮脚尖,伸手将那包袱取了下来。
  打开来看,衣料虽然有些旧,却都是上好的绸缎,绣纹很细致,颜色也明亮,看来是冷知秋穿过的旧衣裙,现在不穿了,就被冷刘氏单独整理打包在一起。
  他挑了一件浅粉色绸衫,想想桑柔肤色不如冷知秋那么细白,穿这颜色未必好看,又重新翻找,冷不防,“啪”一声掉出一块玉坠来,滚落在地,摔裂开了一个小口子。
  “咦?”冷自予挑起眉,拾起那玉坠端详。
  为什么把这么好的一个玉坠放在冷知秋的旧衣服堆里?那坠子上雕了一株菩提,一个弥勒,背面是“永安”二字。这两个字,冷自予碰巧都认识。
  冷自予想了片刻,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失去兴趣。
  只是这玉坠子已经摔出痕迹,若是被冷景易或者冷刘氏发觉,他肯定逃脱不了嫌疑。
  怎么办?
  倒霉祸事真是一桩接一桩,快把他给烦死了。
  暂时不管这个玉坠,他先胡乱挑了件藕白色的碎花衫子和襦裙,急匆匆送到桑柔手里,让她去换了,他自己回到后堂屋,整理了一下包袱,将那玉坠子也扔回去,重新放回了最高层方屉。
  等到他走出正屋时,桑柔也换好了衣裙出来,稍微嫌小了些,裹得紧紧的,胸和臀就格外有些突出醒目。看得冷自予又是一阵口干舌燥,气血翻涌。
  桑柔横过眼睛瞟了他一眼,看到他鼻子下竟然流出两滴血,顿时恨得牙痒,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随即打开大门小碎步跑着离开了。
  ……
  她在冷自予这里没找到什么帮助,差点把清白给弄没了,懊恼得脸色发青,回到项家,狠狠摔上门,躺在她自己的小房间里,蒙着被子生气,把冷知秋和冷自予通通诅咒了一万遍。
  胸口隐隐还有些刺痛,那是被冷自予这疯狗咬的。
  她伸手揉了揉,想缓解不舒服的感觉,却发觉经过刺激的部位变得异常敏感,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慢慢幻化开一朵朵绮丽的花,那些旖旎风光拼凑成一个梦,梦里有个绝美的男子,颀长身姿,眼带笑意,长指灵活而邪魅,是她期待了很多年的那个人。
  “宝贵,爷……”
  她呢喃着,眼角沁出泪滴,突然双眸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
  
  

☆、076 迷踪

  清明日,家家户户忙上坟。
  项家祖坟就建在一处名叫长青的缓坡间。
  项文龙、项沈氏和冷知秋同坐一辆马车直奔长青,项宝贝却和相熟的几个未出阁的少女一起踏青去了。
  今年不是什么要紧的年份,项宝贵作为长子又不在,因此,这次祭扫祖坟的主角是冷知秋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项宝贝没心情参与,项文龙夫妇也不勉强她。
  清明之所以叫清明,它是一年之中百虫不生、空气清朗的好天气,鲜花正盛开,绿叶还很鲜嫩,马车行走在乡路上,轱辘转动的悠悠节奏,配着路上行人轻松愉快的笑声,正是一年之中最浪漫美好的时光。
  什么“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那是写在外的游子不能归乡祭祖,对于当地人来说,未必如此凄惨。
  冷知秋趴在马车窗上,掀开帘子一角,望着处处明秀的景致,再看看年轻人成群结伴郊游,男女打趣调笑,新婚的小夫妻携手而行,脸上均挂着甜蜜的笑容。
  她的长发落在背后,有些蔫蔫的寂寥。
  项沈氏瞥着她那柔软的身姿,看她兴致不高,便道:“那个知秋,你说我们宝贵去了哪儿?他明明答应了要来祭扫祖坟的,这孩子一般不会食言。”
  冷知秋怔了怔,放下帘子扭回身。
  “我不知道。姆妈,他以前也这样不声不响就走的吗?”
  项沈氏叹口气道:“也不是,有时候会告诉我们去跑船,我们也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但有时他也会突然消失,这种时候总是让人操心,不晓得他会不会又弄伤自己……”
  “嗯?”冷知秋听得一头雾水,突然有些不安。
  这时车外响起项宝贝熟悉的声音。
  项沈氏探出头去喊:“宝贝,中午自己到长青来!不然饿死你这野丫头,老娘可不管!”
  外面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项宝贝嘟哝回应:“知道了!”
  项沈氏笑骂了一句女儿,扭回头道:“这孩子是不是忘了臭书生?今儿倒是蛮高兴的样子,忘了最好。”
  项文龙捋了捋清须,皱眉问:“昨晚上,宝贝这孩子跑过来说,她哥哥要把她给嫁了,儿子他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
  项沈氏无所谓的态度。“真的假的都好,只要别和那臭书生纠缠不清。”
  想了想,突然也觉得不对劲。
  “嘶,这宝贵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把妹妹给嫁了?”
  夫妇两个困惑的互相看看。
  冷知秋在一旁抱不平:“有公爹和姆妈在,怎么轮得到他这个做哥哥的张罗嫁妹妹?宝贝现在自由自在,也是挺好,她既然不愿意嫁人,总不能逼她吧?”
  她这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不希望项宝贝也和自己一样,急急忙忙嫁作人妇,惹许多烦恼。更何况,项宝贝明明已经有了意中人,如果被迫嫁了什么不喜欢的人,简直比自己还要苦命。
  项沈氏生气地拍了她的手背一巴掌,喝道:“你怎么总是不和我儿子一条心?宝贵做事情向来有道理,他要嫁妹妹,一定是有原因的。”
  冷知秋无语的垂下眸子。这对夫妇还真器重信任他们的儿子。
  ——
  将近巳时,一家人才到了长青,下得马车。
  只见缓坡上葱葱郁郁生满狼蕨,山杜鹃星星点点夹杂其间,除了一些常见的树,有一株特别粗壮的老青松立在坡腰,下面开出一方平整的平台,条石垒成了半圆,在平台上有个半人高的双排墓碑——这就是项家的祖坟所在了。
  附近左右还有别人家的祖坟,或在更高的坡顶,或在坡脚。
  项沈氏打头走在前面,拿一把小斧头沿路清理横生的荆棘和杂草,项文龙紧随着将那些砍下来的荆棘全都扔远了,没入灌木丛中。
  冷知秋挎着竹篮,手里还拎一个食盒,亦步亦趋的跟着。
  远远有人看到他们,就打招呼:“项家的,这是带新媳妇来头祭呢?”
  “是呀!”项沈氏大声应了。
  “新媳妇真俊!”有人再加一句。
  “是呀!”项沈氏还是大声应了同样的话。
  那几个人便一路注目,看这一家三人慢慢爬上了半坡,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自然话题离不开项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子和这个新娶的儿媳妇。
  “我瞧那小媳妇走路的样子,八成还没入过洞房。”一个男子笑得有些猥琐。
  他婆娘顿时瞪起眼搡了他一肘子。“死色胚,别看了,孩子们都在呢!”
  到了祖坟前,项沈氏便忙着布置香烛纸表,摆开点心盘子,供上昨晚新做的青团。
  项文龙却凝视着双排大墓碑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字,皱着好看的眉默默不语,神情恍惚。
  冷知秋也在看那些名字,除了许许多多的“项某某”,还有不少女性配偶的名字在上面,粗粗一看,竟然不下百人。
  这些都是项家的祖宗?
  她想起项宝贵在太湖边对她说过,项家原本是世家,后来被灭族,看这能上祖坟碑铭的人都有这么多,那些没资格题上名字的,又有多少?那一场灾难,到底死了多少人?
  一个世家尚且如此惨烈,那些帝王之家碰到皇朝更替,就更加不知要牵连死伤多少人命。
  正心有戚戚焉,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旁的老青松,树干上有两条纵横交错的划痕,仿佛是什么利爪刨出来的,又像是刀剑砍上去所致。
  
  

☆、077 接近一点点血光

  冷知秋走过去细看,发觉地上杂草叶片上有一点凝固的血滴,她的心“别”一下重跳,有些错愕的直眨眼。
  阿弥驼佛,又见血光了!
  不要去想,不要去管——她默念着。
  项沈氏招呼道:“那个知秋,过来给祖宗拜三拜,让祖宗保佑项家福寿绵延,开枝散叶,子孙满堂。”
  “噢,来了。”冷知秋不动声色的应着。
  不明就里,她不会瞎咋呼,徒惹他人担心。
  看着冷知秋款款跪倒,给项家祖宗叩首,敬酒,项沈氏不放心的提醒:“别忘了让祖宗保佑啊!”
  冷知秋心神不属,便随口重复项沈氏刚才的话:“祖宗保佑项家福寿绵延,开枝散叶,子孙满堂。”
  项沈氏听了十分满意,笑呵呵站到项文龙身旁,压低声音道:“有这么多位祖宗保佑,咱们一定能抱上不少孙儿孙女。”
  项文龙回了回神,松开眉头,脸上漾开一丝笑。也是,儿媳都娶进来了,但愿悲痛的历史成为过去,一切都重新开始吧。
  夫妇俩相偎着看儿媳妇行礼的俏模样,眼前幻想着孙儿孙女满院子跑的场景,真是心花怒放。
  ——
  等到了将近午时,项宝贝蹦蹦跳跳的终于赶过来,一家人坐在一旁草亭的石墩上,吃点心、青团,说说话。
  项沈氏试探的对项宝贝道:“我瞅着燕子巷那个叫曹渊斌的武举人挺不错,有前途,模样也端正。”
  项宝贝一手拿着豆沙馅的青团,一手拿着酸菜春笋馅的青团,一边一口吃得不亦乐乎,就像没听见她老娘的话。
  项沈氏憋着口怒气,又道:“非要找个读书郎,那也只有慕容府那位大公子了,绣庄经营的挺好,长得自然不用说,就是……他好像已经有了两个侍妾,嫁给他到底是要受点委屈。”
  项宝贝干脆站起来走出草亭,歪在祖坟外围的围墙上,仰起圆润小巧的下巴,无聊地望着澄澈的青天。
  “这孩子!”项沈氏火起,冲着项文龙抱怨,“她是不是脑子有点傻?八成还惦记着姓孔的臭书生!”
  项文龙微笑摇头。“当年你不是也很傻?”
  “……”项沈氏脸微微红,不吭声了。
  冷知秋没怎么听进去周围的人事,只埋头吃了个青团,便擦干净嘴,起身辞道:“公爹姆妈,我想趁着好天气,在这附近四处走走。”
  项沈氏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你也该闷坏了。去吧,只是别走远了,你一个小姑娘家,不安全。”
  她又叫项宝贝陪着一起去,冷知秋婉拒了。
  ——
  其实冷知秋是有些害怕的。
  项家祖坟前出现疑似刀剑的痕迹,还有那滴血,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项宝贵。会不会是他?难道他昨晚就到了这里?
  长青缓坡虽然树木葱郁,但地势并不险峻,个子高些的人,四顾就能一眼望到底。
  冷知秋绕着项家祖坟走了一圈,没再看到血迹,便往坡上又走了一段距离,越走越听不到项沈氏他们说话的声音,她就越发两脚飘飘的害怕。
  管他呢!那样不打招呼就走,死在外面也是活该。冷知秋懊恼的想。
  正要放弃回头,一株树后猛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来!
  “吓——!”冷知秋短促的惊呼,差点没吓昏过去。
  那只手白中泛青,纤细带着精致的骨感,血丝在指间绕着,随着手指的颤动而滴落了一滴在草叶上。
  “是谁?”一个女子声音疲惫虚弱的问。
  不是项宝贵……冷知秋暗暗松了口气,走过去两步,就见树后倚靠着一个浑身黑衣短打的女子,看年纪也不会比自己大多少,令人惊奇的是,这女子生得极娇媚,眉眼神态均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风情,实在不像个走江湖的风尘女子。
  冷知秋瞧了她两眼,便问:“你哪里受伤了?”
  对方一身黑乎乎的衣裤,加上树荫光线不明,实在看不出她手上的血来自哪个部位。
  那女子倒是吃惊不小,上上下下反复的看冷知秋,半晌才道:“你别管,如果方便的话,就帮我联络一个姓木的大夫,他的医馆在十里长街尽头,门前有一口石井,叫春晖堂。”
  冷知秋想了想,挺无奈的回道:“不知十里长街距离西城榕树街有多远?我对苏州城不太熟。”
  “……你不是苏州人氏?”
  冷知秋默不作声,不知对方来历,她没必要透露太多,省得麻烦。
  女子又狐疑的端详冷知秋,略沉吟,道:“不是很远,你……你雇个轿子,抬过去约莫小半个时辰便能寻到。”
  可见她心细如发,看冷知秋的模样,便猜出冷知秋必定会雇轿子去找。
  冷知秋问:“是谁打伤了你?”
  女子不答。
  冷知秋淡淡道:“你不说,我就不去请木大夫,省得平白倒赔轿夫的脚钱。”
  说着她便举步要离开。
  女子“咦”了一声,苦笑道:“看不出小妹妹你心这么冷,见死不救。”
  不仅面善心冷,还出奇的淡定。一个明明没有半点武功的弱女子,双眼澄澈天真,分明未见过风浪,偏偏如此性格,着实叫人称奇。
  冷知秋也苦笑一下,目光诚恳:“我也不知姐姐你是好人歹人,瞧着你就害怕,恨不得躲远些,在此实言相告,你愿不愿意回答我,悉听尊便。”
  女子愕然无语,想了想,才点头。
  “既然你非要打听,我便告诉你,我在追踪一个……一个坏人,但是不幸被那个人发觉,所以被他伤了。我只说这么多,别的你不要再问。”
  冷知秋心里一揪,对方叫她别问,她却还是不由得追问:“那个坏人呢?跑了吗?”
  “不知道,这回我是真不知道。我昏过去了,这才刚醒过来。”女子咬牙道。
  “他没有趁机杀死你,也不算太坏的人。”冷知秋幽幽说完这句,便离开了。
  留下那女子兀自错愕不已。
  
  

☆、078 势力长久

  祭扫完祖坟,项家人便回苏州城,先去了祠堂供奉行礼,再往家走。
  冷知秋对项沈氏道:“姆妈,我要去一趟十里长街。”
  “去那里做什么?”
  项沈氏惊讶儿媳妇今天居然主动提出要上街,这孩子不是一向讨厌热闹、喜欢呆在小院子里不走动的吗?
  冷知秋思忖那受伤的黑衣女子也不知和项宝贵有没有关系,说出来未必是件好事。还是先去会会那个春晖堂的木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可察。
  “知秋来苏州三四个月了,却未尝有一日尽兴游玩,今日的十里长街想必有些新鲜玩意,因此想去那里走一遭看看。就让三爷爷陪我去看看吧?”
  项宝贝道:“十里长街有什么好玩的,那里的衣裳布匹都贵得要死,来来往往的不是横行霸道的武人,就是富家子弟,这些人使银子就跟乱扔石头一样,说话走路都是横着来的,那地方不是咱们这样没权没势小户人家该去的。”
  冷知秋愕然。
  项沈氏补充道:“宝贝说的没错儿,那个知秋你去随便看看就回来吧,不用和那些人一样攀比花银子,咱们要好好过安生日子。”
  “知秋身上没带一文钱,自然不会去花银子。”
  说着话就到了项宅,冷知秋让三爷爷去雇轿子,一家人进屋稍憩。
  此时已经过了辛时,项沈氏看冷知秋换了身轻便的装束,平和普通,还用绢帕包起秀发,完全是个寻常小媳妇模样了,暗暗点头,儿媳妇懂得出门韬光养晦不招人眼,可惜那张脸、那身段实在掩饰不去,不过有三爷爷陪着,她也不是很担心。
  “儿媳妇早点回来,还有两个时辰就差不多该晚饭了。”
  “是。”
  冷知秋应了,便出门上轿,往十里长街抬。
  轿子是普通的二人抬小轿,三爷爷就跟在一旁陪着。
  “叔叔们走慢一些,我这有老人家跟着,你们照顾一下他的腿脚。”冷知秋吩咐。
  三爷爷打了个晃,猛一阵咳嗽。
  两个轿夫爽快的答应。“好唻,娘子!”
  今天这趟活跑得这两个轿夫很开心,能抬全城闻名的项家小媳妇,回头可以吹好几天的牛了。项家小媳妇名不虚传,出来打眼一瞧,虽然布裙轻衫,头上只包了块手帕,但那小模样还是俊得让人忘记身在何处。
  放着别的生意不做,抬慢点就慢点吧,这是种享受。
  走了好一会儿,冷知秋突然心生感触。
  她想起枫桥运河码头那时的凄风苦雨、冰雪连天,那天也坐了顶小轿,外面陪着个姓木的武官;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今天又坐小轿,却是去找一个姓木的大夫。
  这阵子心里七上八下,都有些找不着自己,突然想起木永安,她觉得有些恍惚隔离,遥远虚无。
  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瞅了瞅,果然如项宝贝所言,来往都是马车大轿,行人锦衣纨袴,街两旁的商铺门面也是高大豪华,让一般人望而却步。
  小轿子不敢和那些高头大马的富贵抢道,弯弯绕绕的避让着,十分缓慢的在长街上移动。
  ——
  蓦的,一个声音叫道:“哎,那不是项家的老奴吗?”
  听声音竟然是胡一图的夫人,胡杨氏。
  冷知秋不由得蹙眉。
  三爷爷显然耳背,完全没听到胡杨氏的话,面无表情、呆呆愣愣的随着小轿走,与胡杨氏擦肩而过。
  胡杨氏恼怒的青了面皮,骂道:“奴才耳朵背,主子也是聋子吗?”
  跟在她身旁的两个丫鬟见状,立马赶上去扯住三爷爷,叫停了小轿。
  冷知秋吐了口气,小小知府的夫人,却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好端端就拦轿发脾气。怎么办?只能下去见这地头蛇。
  她下了轿子,迎着众多飞来的目光,给胡杨氏行礼问安。
  “夫人,这里都是富贵高门子弟,知秋自惭形秽,所以没敢应声。夫人您多见谅担待,可好?”
  胡杨氏没想到是冷知秋。她还以为坐里头的是项文龙。项沈氏和项宝贝出门从来不坐轿子,项文龙不喜欢热闹,也很少出门,所以她才这么猜测。
  “是你?你今儿怎么独自上这里来?”胡杨氏惊诧过后,转转眼珠子,脸上便有了笑容,拉起冷知秋的手,亲昵的道:“知秋啊,你知道这十里长街又叫什么吗?”
  冷知秋摇摇头。
  “十里长街,就是‘势力长久’,想在这里走一遭啊,不容易。下回你要是想来玩,就叫上你伯母我,知道了吗?我带你四处瞅瞅。”胡杨氏摆出一副东道主的姿态。
  冷知秋一百个不愿意,她不喜欢逛街,对这所谓的“势力长久”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不喜欢跟着胡杨氏这个心机叵测的妇人去“开眼界”。何况,她有事在身。
  “下回吧,伯母。知秋今日是去找春晖堂的大夫,替人捎个口信,耽误不得。”
  她发誓,不会有下回!
  胡杨氏脸上僵了一瞬,很快又笑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算了,可惜哦,今天这么好的天气。知秋啊,回去置办几身新衣裳,别太省钱,我过几天再招呼你来玩。”
  冷知秋听得心里一阵烦,诚如项宝贵所言,这妇人似乎盯上她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向来是这个态度,只是有些不胜其烦,无比怀恋未出阁嫁人时的闲散自在。
  她点点头便告辞,上轿继续往街尽头走。
  待她走了没多远,一个长身玉立的锦衣男子站在鸿福客栈门外,冲胡杨氏招了招手,胡杨氏连忙屁颠屁颠的赶过去。
  “爷有什么吩咐?”
  “克日就要离开苏州,听说苏州每年都有花王比赛,不知赶得上么?”锦衣男子说话慢悠悠的,面无表情。
  胡杨氏笑得讨好。“爷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举行,这原是我家老爷定日子的小事儿。”
  锦衣男子点点头转身要进客栈,胡杨氏笑眯眯送着,冷不防他突然转身问:“为何你要缠着那一个平民小媳妇?”
  胡杨氏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没,没缠……她父亲是给我儿子做西席先生的,因此认得,妾身瞧她长得机灵好看,喜欢得紧,所以才邀她……”
  还没说完,那锦衣男子已经淡漠的进了客栈,扔下她一个堂堂知府夫人心惊胆战的自言自语,尴尬讪然。
  一个丫鬟不满的道:“夫人,他是谁啊,真是没礼数。”
  胡杨氏瞪了那丫鬟一眼,低声斥道:“闭嘴,说出来吓死你!回去吧,快叫马车过来,我要赶紧回去和老爷商量花王赛的事。”
  
  

☆、079 子虚

  再说冷知秋好不容易到了街尽头,找到那家“春晖堂”,果然一口石井,门上一副对联:
  “束发修德唯潜心药草,知恩图报愿情满人间。”
  “真好医德。”冷知秋忍不住赞叹。
  那对联的字迹遒劲雄浑,却没有落款,不知是何人手笔。对于书法,她颇有心得,忍不住抬手描摹那木楹联上的字迹,暗自叹服不已。
  三爷爷咕哝道:“大白天的关门谢客,这药堂不做生意了。咱们白跑一趟,赶紧回去吧,不然天都要黑了。”
  是啊,冷知秋这才发觉,这“春晖堂”竟然大门紧闭,里面一丝响动也没有。
  怎么会这么不巧?或者说,怎么会这么巧?
  一个貌似纨绔的男子,带了几个小厮围上来,搭讪道:“哪家的小娘子?是要找大夫吗?你往回走,那边有个白和堂,那里的大夫医术也很高明,是区区在下开的,今日清明佳节,不收你银子。”
  冷知秋摇摇头,默不作声给他福了一礼,便要进小轿子,准备回家作罢。
  想了想,又停下脚步,转身问那人:“大官人能否见告,这家有个木大夫,是什么来历?”
  “哦,你是来找木子虚的啊?他和他姐姐在这里开药堂有好多年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来历,就是为人和善些,所以生意还不错。”
  不是生意不错,是好得不得了!不然他这个同行竞争的人,也不会闲得整天在人家药堂周围晃荡,寻思找茬。不过今天木子虚姐弟俩一整天不开门,倒是让他也挺意外。
  冷知秋没听出什么异常,只好又问:“大官人今日有没有在附近见过一个男子,个子……比您高一些,长得……很俊美,喜欢笑嘻嘻的……”
  她的脸慢慢涨红,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夫君。
  其实,她只要说出“项宝贵”的名字,人家自然就知道了。苏州城第一美男子,除非极度孤陋寡闻,否则焉能不识?
  那白和堂的老板听得一乐,小媳妇到底是来找木子虚,还是找另外什么姘头?看不出一本正经的气质,居然还挺风骚啊,一找找俩!
  “小娘子,在下也很俊美啊,在下也是笑嘻嘻的,你要找我不?”
  歪歪扭扭吊梢眉随着那调戏的话语一耸一耸,像两条活过来的虫子。
  呕——
  冷知秋颤了颤眸子,看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没吐出来。不出门不知道,世上多的是如此没有自知之明、不要脸的人。
  她急忙转身上轿。
  “哎,小娘子,你不是要看病吗?”白和堂老板不肯善罢甘休。
  说着,他就动手去拦冷知秋。
  冷知秋急忙退一步,避开拦在胸前的手臂,只差毫发之间,几乎就要被那咸猪手给碰到,吓得她脸色一白。
  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她后退的瞬间,那拦人耍赖的男子突然跌了个四脚朝天,捧着屁股连连痛呼:“哎哟,是谁?是哪个踢老子屁股?!”
  转头问一干小厮们:“你们看见是哪个王八蛋了吗?”
  小厮们木呆呆摇头。他们也奇怪,主子干嘛好端端自己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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