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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翻云覆雨-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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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万一出羽重远杀昏了头地话,追进了中立国地港口,帝国现在正在争取清国加入帝国一方对俄国宣战,这个时候激怒清国是非常不明智的,而德国一直对帝国很不友好,德国皇帝天天在宣传黄祸论,要是出羽重远和铃木贯太郎造成什么恶果地话,帝国就是雪上加霜了!我怎么会让铃木贯太郎去做驱逐舰分队的分队长!我真混啊!”东乡平八郎又急又气,对秋山真之也说了粗口,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忧虑和悔意。

秋山真之也意识到,出羽重远和自己一样,也是当年倒幕战争的时候站错了队,出身于支持幕府的“贼藩”,自己要不是因为老师是赫赫有名的美国海军之父…………马汉上校,恐怕也很难有升迁的机会,而出羽重远为了洗刷这个“贼藩”的罪名,铁定是想立一个头功的,铃木贯太郎更是个敢用鱼雷艇攻击定远、镇远这样的头号铁甲舰的疯子,他们俩凑到一起,不惹祸那就奇怪了!

日本和俄国这场战争里,政治的因素远远大于战争本身,用的将领不勇敢不行,过于勇敢了又会惹来大祸。在旅顺的时候,日本不敢在公海布雷,而俄国人就从来没有这个忌讳,说到底,还是国力太弱。对于国际影响考虑的太多了,但是不考虑又肯定出大乱子,真是难啊!

第三舰队的巡洋舰自带的煤炭不能支撑到舰队绕过北海道,却足够跑到上海或者青岛地,万一这俩家伙杀红了眼,一路追击带着舰队杀进上海或者是青岛,那玩笑就开到天上去了。杀进上海,日本想拉拢清国参战,一起打击俄国人的计划肯定泡汤,而且上海虽然名义上属于大清。可实际上列强在那里的利益盘根错节,简直是个万国瓷器店,碰一下就是大麻烦,而万一杀进青岛。后果就更不堪设想,盛怒之下的威廉二世皇帝不把德国的舰队开进东京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下令电报室,不间断的呼叫出羽重远和铃木贯太郎,命令他们不得追击。必须马上返航镇海湾,否则军法严惩!”东乡平八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嚎叫。上开足了马力向上海方向驶去,太阳已经将海面上的大雾驱散了,烟囱里冒出的白色烟雾也隐约可见,湛蓝地海水、灿烂的阳光、黑色的巨舰,整个就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可是陈铁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海上地美景,这艘一万零两百吨的重型装甲巡洋舰已经开到二十节的速度,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本来这艘船设计的最高时速可以达到二十四节,可是因为从俄罗斯跑到安南这一路上。锅炉烧地都是海水,结垢极为严重,尽管在海防的时候经过了一些简单的软化、除垢处理,但是并不彻底,影响了航行速度。

“纳瓦里诺”号装甲巡洋舰是陈铁丹带的七条船里唯一的一条新舰,下水还不到一年。剩下的六条都是博加列夫带来的号称第三太平洋舰队的那些老式军舰,其中还有博加列夫一直使用的旗舰“亚历山大一世”号战列舰,这些军舰平均舰龄超过了十年,有些甚至比雷纳在澳大利亚买地那些法国退役军舰还要老旧。

博加列夫带的那只舰队因为军舰过于陈旧,所以被英国、法国这些海上强国戏称为“浮动的熨斗”,他们觉得这些老旧的军舰和老式的烧木炭,带着个烟囱的熨斗在海战中起地作用也区别不大了,这样的舰队怎么能给主力舰队增加战斗力呢?只会成为波罗的海舰队的累赘。

陈铁丹在对马海峡把那六艘老军舰沉入海底,然后把人接到纳瓦里诺”号装甲巡洋舰。就开始了海上的逃亡生涯。

陈铁丹是跟着庄虎臣打过仗的。娘子关面对联军的时候从来就没怕过,甘军这些士兵虽然都是新军。没上过战场,可也是训练有素,只是都是些旱鸭子,一上了船就觉得心里发虚。

“哥哥,咱们不会死在海上吧?这人死海上,魂能回家不?”

=奇=“你放心吧,魂自己认得路,死在外面的人啊,家里请个法师做个法,给游魂引路,魂魄就能自己找回家去了。”

=书=“这几年,一直训练不打仗,心里急的慌,可一上船就觉得胸口闷地很,心里空落落地,哥哥,兄弟不是怂啊!就是怕死在海上。”

=网=甲板上无数的甘军士兵都在小声地嘀咕,俄国水兵也是脸色煞白,相比之下,那些澳大利亚雇佣兵倒是神色轻松,看着海景讲笑话,不时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

甲板上原本堆的满满的煤炭,已经全被扔进了海里,甲板被冲洗的一尘不染,只是人太多了些,挤的人连转身都困难,七条船上的人都坐在一条船上,能不拥挤吗?尽管出发的时候,七条船上的人员已经精简了又精简,现在凑在一起还是觉得人太多了。

船长室里,英国的罗格少校有些不屑的看着神情紧张的陈铁丹,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又加了点奶,白色的泡沫随着银勺子的搅动浮在了褐色的液体上。他闻闻咖啡的香味,陶醉地眯上了眼睛,连声赞道:“加勒比海的咖啡。真是好喝,在远东能喝到这么好的咖啡,不容易啊!”

“那是在安南的时候,雷纳送给俄国舰队司令的,现在便宜你了,那玩意我喝不惯,象小时候家里给孩子治拉肚子煮的那种锅巴水,苦了吧唧的,和吃药似的,你们洋人怎么喜欢这个东西?”陈铁丹鄙夷的道。

“哈哈。你是被吓破胆了吧?要不然连咖啡的美味都品尝不出来了?”罗格反唇相讥道。

陈铁丹现在还有点后怕,遇见“信浓丸”和“河泉”号地时候,自己率领的一艘战列舰和三艘巡洋舰一起开火,结果打的海面上被炮弹里的黄色苦味酸火药染地一片片黄色。看着像小孩子的尿片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乱哄哄打了一百五十多炮,楞是没打中一发。

装备有测距仪的战列舰和巡洋舰在区区一千多米地地方,居然百发无一中。也算是海军史上的奇迹了。

而“河泉”号上的一百二十毫米速射炮的一发炮弹,打在了“纳瓦里诺”的副炮塔上,幸好俄国军舰的炮塔都隐藏在炮廓里,和大炮主炮口径相同的镍合金装甲将炮弹给弹了出去,在海面上爆炸了,这发近失弹在船体边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尽管这一炮没有形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还是把陈铁丹吓出一身地冷汗。陆军可以有在陆地上刺刀见红的勇气,可一旦上了军舰就吓的魂不附体,这个不是勇气的问题。而是一种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大海本能的敬畏。这种恐惧感只能随着在海上地时间久了,慢慢的消失,急是急不来的。陈铁丹现在就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中。

一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打了快一个钟头,炮弹消耗了三百多发,其中光三百零五毫米主炮就打了一百发。才将这两艘日本小破船送进海里,这要是传出去,肯定被那些海上强国笑掉了大牙。

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笑话,在仁川港的时候,俄国巡洋舰“瓦良格”号还创出了发射一千三百发炮弹无一命中的世界纪录,比起那个,陈铁丹他们则就算是小巫见了大巫。

“我亲爱的陈大人,按照我的判断。联合舰队应该在下午一点出现在对马海峡地冲之岛附近。等到他们发现我们顺着原路返回地时候,起码是四点以后。即使是最快的驱逐舰连追击我们,也不过每个小时比我们多跑七海里,而在他们出发地时候,我们应该已经走了一百多海里了,他们连我们的影子都看不到,天就黑了,您有必要担心成这个样子吗?”罗格的话里带足了嘲讽的味道,他对没有让他当主力舰队的指挥官非常的不满,因为这些人里,只有他是正经的海军出身,而且是大英帝国的海军少校,尽管是个退役的,可是海军就是海军,难道还不能给这些旱鸭子当统帅吗?

陈铁丹拿出怀里的打簧洋表,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如果罗格的判断不错的话,现在联合舰队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而自己乘坐的“纳瓦里诺”号是中午十二点之前就从对马海峡往回跑的。

现在是冬天,六点多天就黑了,再有两个多小时,夜幕将笼罩大海,只要实行***管制,东海上的大雾就是自己最好的掩护,即使日本人的搜索舰和自己擦肩而过,也很难发现自己,确实有些自己吓自己的味道。

陈铁丹想明白这个,呵呵干笑着,把个光头上的头皮屑挠的如同雪花般飘落。

“啾利的让人心里发慌,甲板上一片慌乱。

一个俄国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舰长室,陈铁丹忙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敌袭!是日本人的驱逐舰!”士兵用俄语交道。

翻译陈思赶紧把他的话给翻译给陈铁丹和罗格。

“你不是说,小日本发现不了咱吗?”陈铁丹不满的道,说罢,立刻出来,走向舰桥。

罗格脸臊的通红。也跟着出来,舰长室的人都跟着走上了舰桥。

从八倍地德国蔡司望远镜里可以看到,有四艘日本驱逐舰正发疯一般的冲着“纳瓦里诺”号装甲巡洋舰开了过来,速度已经开了极限,舰首把海浪劈成一条白色的水路。

“哼,这也值得你们害怕?这样的驱逐舰,咱们的军舰一艘应该可以打二十艘!”罗格严重的表示了对这些惊慌失措的旱鸭子的鄙视。

“纳瓦里诺”号是去年刚刚下水的新式装甲巡洋舰,装备有四门三百零五毫米主炮,还有十二门一百五十三毫米速射炮,装甲带是新式的镍合金装甲。军舰设计有个铁地规则。自己的装甲不能被自己装备的主炮打穿,而日本的驱逐舰最大口径地炮也只有一百二十毫米,这样口径的炮弹除非打在烟囱、锅炉这些最要害的地方才有可能给“纳瓦里诺”号造成一点损伤,而这样的概率比中大奖还要难。

马卡洛夫没有死地时候。一艘排水量八千六百吨的“巴扬”号装甲巡洋舰就敢在旅顺口外单挑四艘日本轻型巡洋舰外加四艘驱逐舰,那可是一对八啊!而“纳瓦里诺”号比“巴扬”号要更新,吨位更大,装甲更坚实。如果是训练有素的水兵操控这样的军舰,别说是四艘小小的驱逐舰,就是再来二十艘,恐怕也是拿来当靶子打的。

来的日本驱逐舰是铃木贯太郎率领的驱逐舰分队,四艘都是排水量三、四百吨的小舰,如果“纳瓦里诺”号是一座小山,那么这四艘驱逐舰也就是四个小坟包。

陈铁丹他们发现了铃木贯太郎地驱逐舰分队,而铃木贯太郎更是没理由发现不了“纳瓦里诺”号这么庞大的目标。早上九点的时候,铃木贯太郎接受了东乡平八郎和秋山真之的命令。追踪俄国舰队,结果到了对马海峡,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后来收到电报,说是俄国舰队逃了,铃木贯太郎气的七窍生烟。和第三舰队的司令出羽重远一商量,干脆就顺着西南方向追了下来。

铃木贯太郎地驱逐舰速度比出羽重远率领的巡洋舰速度快,他心里一着急,也不管别人了,就带着几艘小驱逐舰就杀过来了,结果走了六个小时也没发现俄国舰队,正在他为煤炭只够返航而不得不打算放弃追踪的时候,居然就看见了小山般的“纳瓦里诺”号冒着白烟往西南方向逃。

铃木贯太郎如同发现了水牛的野狗,兴奋的眼睛放光。对大副道:“传令。靠上去,用鱼雷攻击敌人的巡洋舰。”

大副惊讶的道:“中佐。现在是白天啊!偷袭是不可能的,我们很难靠近敌人地!我们地损失会非常大!”

“八嘎,什么时候,帝国的海军变地这么怯懦?十年前,我们用更小的鱼雷艇就攻击过清国人的铁甲舰,而且那是在清国人的港口里面,到处都是岸防炮,怎么,现在帝国海军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在旅顺,在黄海上,帝国的鱼雷艇部队和驱逐舰部队,已经成为了海军的笑柄!我不能容忍这种羞辱!”铃木贯太郎勃然大怒。

“哈依!”大副满脸的惭愧之色。

“中佐,司令官阁下已经连下了十几次命令,要求我们必须返航,否则要治罪的!”一个参谋忧心忡忡的道。

“八嘎!清国有个谚语,叫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都是海军大学毕业的军官,我们入学第一天,英国教员就告诉我们,海军的荣誉是不能受到侮辱的,无论强弱,逢敌必战!海军可以战败,可以战死,但是不可以避战!让那些由陆军转入海军的旱鸭子们看看我们海大毕业的军官的风采吧!”

“中佐,有没有必要等待出羽中将率领的第三舰队?是否等第三舰队到来以后在进行攻击?”大副建议道。

“不必了,出羽将军的第三舰队速度不够快,现在敌人是在逃跑,我们必须缠住他们,即使我们全体殉国,也为出羽重远将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这艘俄国军舰上一定有大人物,说不定罗杰斯特温斯基或者博加列夫就在这艘俄国巡洋舰上。”

铃木贯太郎把自己胸口上挂着的德国产的八倍蔡司望远镜递给了参谋,从望远镜的镜头里,可以清晰的看见,“纳瓦里诺”号巡洋舰挂着将旗。

日本驱逐舰队的几个参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同时坚毅的行了个军礼。

陈铁丹他们出发的时候,本来将旗是挂在“亚历山大一世”号战列舰上的,后来在对马的时候,“亚历山大一世”号打开了海底阀自沉,而罗格对自己没有被任命为指挥官相当的不满,就自作主张的把将旗升在了“纳瓦里诺”装甲巡洋舰上。

铃木贯太郎就是因为看到了将旗,所以下定了决心,即使是抗命,也要把这艘俄国巡洋舰击沉或者是俘虏。

日本海军里本来只有东乡平八郎有一架德国产的八倍蔡司望远镜,铃木贯太郎眼馋了许久,狠狠心,拿出一年的薪水三百五十日元买了一架,爱如珍宝,天天挂在脖子上,现在从望远镜的镜头里,可以看到到“纳瓦里诺”号开始减速,舰身开始打横,而上门四门恐怖的三百零五毫米主炮和侧舷上的一百五十三毫米副炮已经开始缓慢的转动,看得出来,这艘巡洋舰也动了脾气,准备给铃木贯太郎一个狠狠的教训。

大象一般的“纳瓦里诺”号缓慢而坚决的移动着炮口,而四只野狗般的日本驱逐舰则四散开来,准备偷袭大笨象。

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在东海的海面上一触即发。

铃木贯太郎喃喃自语道:“希望出羽将军的第三舰队能及时赶到,让我们不至于白白的牺牲!”

驱逐舰上的日本水兵都是一副慷慨赴死的神色,四艘驱逐舰在大白天对阵装甲巡洋舰绝对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拖住这艘可能有俄国大人物的军舰,用生命给第三舰队争取时间。

第二百九十七章 … ~大阪陷落(二)~

“纳瓦里诺”是最新式的巡洋舰,装备有联合舰队所有舰只都不具备的测距仪,可以在一万两千米外开火,曰本联合舰队,即使是那几艘当做心肝宝贝的战列舰,也只能在八千米距离上开火。

今天是个大晴天,海上的视野非常好,俄国炮手在甘军士兵的枪口指挥下,缓缓的将炮口指向了远处像野狗一般迂回曲折的准备近身肉搏的曰本驱逐舰。

铃木贯太郎是个疯子,但是智商没有任何问题,他非常的清楚,要想击沉,甚至只是简单骚扰一下这艘山一般的装甲巡洋舰,靠驱逐舰上的一百二十毫米火炮简直没有任何可能性。这种炮弹打在俄国巡洋舰上的镍合金装甲,和挠痒痒差不多,几乎没有任何效果,唯一的办法是靠近了,用鱼雷袭击。

曰本驱逐舰吨位小,炮火也弱,但是胜在速度快,而且转向也灵活,所以不再编队,战斗队形以横队是最有优势的,可以集中炮火,同时打击,问题是驱逐舰上的火炮对重型巡洋舰没有丝毫的杀伤力,所以曰本驱逐舰放弃了正规作战模式,而是四散开来,期望能贴身近战。

罗格在英国的时候,就当过驱逐舰的舰长,后来又调任做了巡洋舰的舰长,对这两种舰型都很了解,他第一眼就识破了铃木贯太郎的意图,前主炮和尾炮分别对准两艘准备迂回包抄的曰本驱逐舰,而侧舷炮瞄准了正面佯攻的两艘驱逐舰。

一万米外,“纳瓦里诺”号上的三百零五毫米主炮就给了铃木贯太郎一个下马威,巨大的炮弹落入海水中,激起滔天地白浪。第一轮的齐射全部打的过远了。而第二轮的则打近了。但是铃木贯太郎明白,对方的舰长是个有经验的家伙,他是在矫炮。

海面上腾起冲天的烈焰,似乎这不是海水,而是被热锅里的油被点燃了一般,火焰像幽魂一般被凛冽的海风吹的四处游荡,空气里是一股刺鼻地呛人味道,海水也被染成艳丽的黄色。

铃木贯太郎惊讶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子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海面上地火焰,磨着牙齿恶狠狠的道:“八嘎!俄国人什么时候使用了我们的炮弹?”

“一定是国内的露探把帝国地机密泄露给了俄国人!那些该死的商人。肯定是那些关西的商人出卖了帝国!”一个参谋恨的握紧双拳,浑身颤抖。

俄**舰打过来的炮弹,尽管弹着点偏出了很远,但是那种遇见水都能爆炸。而且爆炸后产生冲天的大火,在海上也能燃烧,再加上被染成黄色的海水,铃木贯太郎马上就明白了。这种炮弹是曰本海军一直隐藏的最高机密,填充了下濑火药和使用最敏感的伊集院信管地新式炮弹。下濑火药是一**一年曰本从英国偷来的技术,因为曰本海军没有穿甲弹技术,无法对付北洋水师的巨舰,英国当时又有意无意的偏袒中国,曰本根本就不可能从英国获得穿甲弹技术。

曰本人就打算用这种能把大炮都烧化的火药对付中国,而苦味酸是一种普通的染料,想获得比较容易,但是这种燃烧力惊人地火药非常的不稳定。自燃的现象太普遍,直到甲午战争即将开始的时候,曰本人才研究出了将苦味酸加上钝化剂降低敏感度的办法,曰本将这种火药称为“下濑火药”,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甲午战争的时候。曰本海军使用的和北洋水师一样的黑色火药。

而俄国海军一直使用地是黑火药。在旅顺地时候。俄国舰队地炮弹用地就是黑色火药。曰本人把这种“下濑火药”当个宝。当做了最高地机密。实际上。西方国家早就试验过了。即使是加上了钝化剂。苦味酸还是相当地不稳定。尽管威力不小。但是击中敌舰以后。一般不能深入舰体内部爆炸。只是在军舰上造成火灾罢了。所以各国都放弃了这种弹药。现在全世界只有曰本和甘肃地庄虎臣在生产这种东西。

“全速前进。哪怕我们全部牺牲。也要缠住俄**舰!”

两艘担任佯攻地曰本驱逐舰疯狂地扑向远在一万米外地俄国巡洋舰。而海面上俄国地炮弹更加密集。海面上到处都是炮弹爆炸激起了水柱。

“纳瓦里诺”号上。罗格有些郁闷。这么新地俄**舰竟然没有传声装置。不知道设计者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指挥各个炮位打击曰本驱逐舰要靠船上地军乐队演奏不同地乐曲。更要命地是。俄国水兵居然听不懂英文。他地命令要靠翻译传达。而翻译对于军事术语并不熟悉。传出地命令往往被误解。冯京错当了马良地事情比比皆是。

罗格对这些俄国水兵地素质也是挠头了。这个时代。英语是海军地通用语言。俄国地水兵和军官却基本上没人懂英语。俄国号称有世界第三强大地舰队。却没有和舰队匹配地合格军官和高素质水兵。这样地军事素养。即使罗格有纳尔逊地才华。也要头大如斗。

现在各个炮位几乎是已经失控了。四门主炮、十几门侧舷炮差不多是各自为战。现在炮弹已经打了一百多发了。而四艘曰本驱逐舰居然完好无损。而那两艘担任佯攻地驱逐舰看来是打算把佯攻变成强攻。已经全速向“纳瓦里诺”号冲过来了。距离现在已经缩短到了五千米。

甲板上挤成一疙瘩的甘军士兵和澳大利亚雇佣兵已经尽管还是强作镇定,但是一个个都开始哆嗦了,恐惧和勇气一样,是可以互相感染的,看得出来,这些训练有素的陆军已经逐渐失去了那种漠视生死的勇气。

“要不,跑吧?好汉不吃眼前亏!”陈铁丹说出了一个让罗格鄙夷到了极点的建议。

“我们大英帝国地海军,从来都是遇敌必战的!你们清国人难道就喜欢逃跑吗?巡洋舰被驱逐舰吓跑了。那我们这些人还不如都跳海自杀算了!”罗格斩钉截铁的道。

陈铁丹其实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正准备找个借口这句话收回,结果被这个英国鬼子硬邦邦的噎的脖子直梗,上不去下不了的,脸臊的通红。

“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你呛老子啊?”陈铁丹恼羞成怒,对着翻译叫道:“告诉那些俄国老毛子,集中炮火一个一个的打!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就赚了!”

罗格对他这种算数水平不值一哂,一万多吨的巡洋舰打三、四百吨地驱逐舰。打死十个,自己死了都不够本!但是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如果是高素质的水兵,以巡洋舰的火力。自然可以同时打击四到五艘驱逐舰,可是这些水兵实在是太烂了,目标多了,他们眼睛也就花了。不如一个一个打,用炮火地密度弥补准度的不足。

“全体注意,瞄准正前方最近的那艘敌舰,开火!”罗格也扯着嗓子喊道。

翻译把英语翻译成了俄语,而俄国的传令兵也不再指望那支军乐队了,分别通知各个炮位。

铃木贯太郎正在一边惊叹俄国人地炮火威力之巨大,一边嘲笑俄国人的射击技术之低劣,突然,他发现。俄**舰上所有的火炮都已经把炮口指向了正前方,目标似乎就是自己。

“八嘎,全速前进!冲到俄国巡洋舰跟前!用鱼雷攻击!”铃木贯太郎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轰隆”一发巨大的三百零五毫米巨炮的炮弹在铃木贯太郎的座舰前方二十米的水面上落下,水花和弹片片同时扫向了这艘小小的驱逐舰,伊集院信管地敏感性在海战中体现出来了优势,这种碰见水面都会爆炸的引信点燃了这发巨大的炮弹。一股气浪险些将驱逐舰掀翻,正在全速飞奔的军舰立刻就象是被人拉住缰绳的烈马,舰首打横,生生的被推向一边,水浪卷起地漩涡让驱逐舰掉了个头,舰尾居然朝前了。

一发巨炮的近失弹让这艘驱逐舰失速了,而这对铃木贯太郎是致命的,静止的目标比高速运动中的目标好打多了。几乎是同时,就有十几发炮弹盖在了这艘驱逐舰的四周。海面上腾起了熊熊烈焰。烈火向中心汇集,驱逐舰上的也被点燃了。

“还击。用主炮还击!”铃木贯太郎捂着鼻子指挥道,可是那种呛死人的有毒烟雾,让炮手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目标,这艘小小地驱逐舰被四周升腾起地黄色烟雾给包围了。

紧随其后的第二艘驱逐舰“鸟丸”号,苦涩地看着铃木贯太郎所乘坐的“雨雾”号驱逐舰被一发一百五十三毫米的炮弹击中,但是“雨雾”后并没有沉没,伊集院信管过于敏感,在炮弹击中军舰的第一时间就爆炸了,并没有深入军舰的内部,“雨雾”号上烈焰冲天,下濑火药那种遇铁也燃烧的特性,让“雨雾”号成了一个浮动的炼铁炉。

舰上的曰本水兵在火焰里挣扎,蹦跳,惊呼狂叫,只是火实在太大了,那些人看起来只是些虚幻的影子罢了,这些曰本水兵还没等跳入海中,就被活活的烧成了焦炭。

陈铁丹从望远镜里看见“雨雾”号中弹了,乐的直蹦高,连声叫道:“好,再打,打沉它!”

罗格连忙制止道:“现在要打下一艘了!”

“这艘还没沉呢!”陈铁丹有些不放心。

“这种小驱逐舰,一炮就足够了!听我的命令,继续打击下一艘!”罗格也来了精神,挺着胸膛底气十足的叫道。

俄国炮手一见打中了一艘曰本驱逐舰,也有了劲头,炮口又转向了“鸟丸”号。

两轮齐射以后,“鸟丸”号被炸碎了,两发三百零五毫米的主炮的炮弹直接让这艘小的可怜的驱逐舰解体了,炸碎地木门和内厢的木头隔断飘在水面上被下濑火药点燃,在海面上燃烧。

大白天用驱逐舰去攻击战列舰或者重型巡洋舰本来就是种找死的举动,只有铃木贯太郎这种疯子才会下这样的命令,也只有曰本水兵才会无条件的执行这种明知是让他们送死的命令。

两点之间的距离永远是直线最近。打沉了正面进攻的“雨雾”号和“鸟丸”号,“纳瓦里诺”号巡洋舰的舰身又转了九十度,现在舰身对着两侧同时包抄过来的曰本驱逐舰,而炮兵也学聪明了,无师自通地分别用前主炮和一半的侧舷炮瞄准东面疾驰过来的曰本驱逐舰,而另外一半的侧舷炮和尾炮则瞄准了另外一艘。陈铁丹发现,不少甘军地炮手已经手痒难熬,自作主张的把俄国炮手给换了下来,他们也要过过打沉曰本军舰的瘾了。

“全体准备,集火齐射!”罗格信心满满的下了命令。

“呵呵。行啊,咱们一对四,大获全胜啊!”陈铁丹乐不可支地道。

“巡洋舰打驱逐舰,用了这么多的炮弹。已经是一种失败了!那几艘小破船值这么多的炮弹钱吗?”罗格强压抑着兴奋和喜悦,再次用冷冰冰的话语打击着陈铁丹。

“轰隆”的炮声不绝于耳,陈铁丹现在不用望远镜,也能看见。东西两个方向,两艘小小的曰本驱逐舰已经成了燃烧的火球。

“走!回上海,老罗,你还真行啊!赶明我和大人说说,给你封个将军干干!”陈铁丹替庄虎臣封官许愿。

“将军?”罗格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身穿蓝黑呢子海军将军服,金色的口子熠熠生辉,胸口挂满了勋章,脸上僵硬地死人脸也板不下去了,乐的眉开眼笑。

“陈大人。到了上海,我请你吃牛排!”罗格客气的对陈铁丹道。

“那玩意血呼啦的,有什么好吃的?到了上海,我请你吃上海的本帮菜,那才是好东西,哎。也不知道,顾小五他们怎么样了,那条海路难走地很啊!”陈铁丹高兴之余,又开始担心起了顾小五率领的主力舰队。

“陈大人,放心吧,他们都是最新式的军舰,即使遇见联合舰队的主力,实力也只在他们之上的!何况小曰本已经被咱们给骗到对马了,他们一路上不会有敌人的。”翻译陈思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陈铁丹叹了口气道。

罗格这几天一直有个疑问。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顾小五先生带着舰队绕过北海道。难道真的是去海参崴吗?你们清国人真的要给俄国人当雇佣军?”

“哈哈,连你也给骗了!现在不妨实话告诉你。他们去的是大阪!”陈铁丹哈哈大笑道。

“大阪?”罗格恍然大悟。

“前进,回上海去,哈哈,又有一艘军舰要被杨士琦解除武装了,老杨手里都快凑够一支舰队了!”陈铁丹有些得意地道。

“纳瓦里诺”高耸入云地黑色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白色烟雾,向着西南方向骄傲地驶去,而这片海面上,火焰还在燃烧,湛清碧绿的海水被苦味酸火焰的余烬染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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