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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人家[科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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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林蓁想起严世藩那一副得意的模样,便道:“小公子一切都好,请你们夫人不用担心。”
  两人离开严府,林蓁把听来的严世藩偷了他母亲的首饰做路费的事对翁万达一讲,翁万达叹息道:“都说‘慈母多败儿’,我看这严大人的夫人对他这个儿子也未免太过溺爱了。”
  林蓁回到国子监,一打听才知道最近可发生了不少大事。桂萼一封上疏果然惊动了朝廷,原来两年前朱厚熜即位的时候,他和杨廷和都各有妥协,杨廷和同意朱厚熜以迎皇太后之礼迎接蒋氏入京,而朱厚熜则不得不接受了杨廷和的方案,仍将过世的兴献王称为“皇叔考”,蒋氏称为“皇叔母兴国大妃”,而现今朱厚熜已经坐稳了皇位,有意重议此事,恰好收到了林蓁的来信,便对林蓁暗示让桂萼他们快点上书。
  所以,桂萼的奏章上的正是时机,朱厚熜将奏疏交给群臣,让他们再次商议,而这一次,虽然臣子们表面上仍然义愤填膺的站在杨廷和一边,但暗地里,许多官员心里却已经不再那么死心塌地的支持杨廷和了。
  林蓁和翁万达找到张璁,此时的张璁一扫先前的沉郁,欢喜的把林蓁迎进了门。他告诉林蓁,他和桂萼已经收到了皇上的诏书,让他们进京面圣,“集议大礼”。
  这是一件好事,虽然林蓁还没机会从系统里看一看上一辈子发生的事,但他确定这个进程比前世加快了。只是,先前群臣痛哭的场面还在他脑海中没有消散,他嘱咐张璁道:“虽然皇上心意已决,但朝臣们却仍在观望,张大人您此次进京,一定要小心些呀!”
  张璁踌躇满志,道:“我们不过是为了匡正大礼,就算是和杨廷和当面辩论,我也不怕!”
  就这样,张璁和桂萼两人拿着诏书,第二天就启程进京去了。林蓁在南京心中惴惴不安等着消息。又过了几日,他们向国子监请的假期已经结束,陈一松也从宁波回来了,他们便照样到六部以及翰林院去实习。
  三件事情解决了两件,就只剩下了航海图。如今他们结识了席书,翁万达决定回到兵部之后请求席书帮助他们,看能不能让这尘封多年的航海图重见天日。
  林蓁这天一回到翰林院,严嵩就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亲热的拉着他的手,道:“哎呀,维岳呀,我那逆子果真前两天回到家里来了。今晚拙荆备了些饭菜,你一定要到家里去坐一坐。”
  林蓁原本其实是有些希望严世藩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的,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希望已经破灭了。往好处想,严嵩现在对他这么亲热,至少说明他先前在严嵩面前的解释起了作用,严世藩没有找茬,他应该是蒙混过去了。
  不过,他可不想再跟严世藩面对面坐着吃饭,他连忙拒绝道:“承蒙大人好意,只是晚生今日还有些事情,况且晚生当时没能把严公子带回家,心里已经很是不安了,哪里还敢去大人家中叨扰呢?”
  谁知,严嵩不依不饶,非要让他来赴宴。林蓁看推脱不过,就只能答应了下来,心想,顺便再摸摸严世藩的底细吧,说不定又能探听出点什么来呢。
  晚上来到严嵩家中,还没见着严嵩,严世藩已经在院中等他。林蓁一见严世藩歪着一只眼睛盯着自己,赶紧道:“严公子,那日在宴席上……”
  他话还没出口,严世藩把眼一瞪,道:“你给我过来!”
  林蓁赶紧跟严世藩走到一边,严世藩问他道:“我走了以后,市舶司里难道没出什么大乱子吗?你怎么回来的?”
  林蓁故作疑惑,道:“什么大乱子呀?哦,对了,那两伙倭人打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来了朝廷的官兵……他们乱战一场,最后其中一伙人逃跑了,看他们长刀短剑怪吓人的,我就赶紧回到驿站收拾行李,回南京来了。”
  严世藩一听,又有几分得意,道:“嗯,算你小子跑得快,这下子宁波可要大乱了,好了,不跟你废话。你没对我爹说什么吧?!”
  林蓁赶紧道:“我可什么都没对严大人说,只说是我不小心,跟您走散了,不过您聪明伶俐,肯定会自己回家来的。”
  严世藩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看林蓁不怎么顺眼,但他觉得林蓁还算老实,况且,他在记忆中找不出林蓁这么一个名字,这就说明他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必管他。
  这时严嵩听见动静,已经迎了出来,还有欧阳氏,这回也满面欢喜的走了出来,对林蓁道:“上回要不是你给我们捎来消息,只怕是我已经急得病了!”
  林蓁赶忙谦虚几句,便随着严嵩来到屋里坐了。严嵩笑吟吟看着林蓁,好好把他夸赞了一番,对严世藩道:“藩儿啊,你瞧维岳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如今人家已经中了秀才,且是国子监的学生,你若是有他一半的用心在功课上,我和你娘哪里还用日日为你担心!”
  严世藩不屑一顾的翻了翻眼睛,道:“读书多未必有用,那些穷翰林的官儿,那一个不是寒窗十年读出来的……”
  严嵩被他呛的咳了几声,守着林蓁不好发作,只得训斥了他几句,又转头和林蓁聊起了学问。
  严世藩无聊的坐在席上,没过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他借口自己这几天赶路赶的太累,自己回房休息去了。林蓁正好也要去方便一下,刚走到屋后,只听严世藩压低了声音,对他那仆人严年道:“他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凭什么来找我要银子花?!”
  严年慌慌张张,道:“他说上次之所以失手,是因为遇见了一个亲戚,招来了巡夜的官兵,把他抓到牢里去了……”
  林蓁一听,这说的难道不是他那该死的二舅程老二吗?!这时严年接着说道:“他说官差审问他时,他也没把小人我供出来,我要是不给他几两银子,他就要去向那官差老爷告发小的,我说少爷啊,咱们可怎么办……?”
  严世藩浑不在意,道:“他要钱?这个好说。我现在正好有几桩差事需要人去办。改天你把他约到茶楼里,我亲自和他去谈。”
  严年一听着了慌:“少爷啊,他是个亡命之徒,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官司,叫小人说,不如给他几两银子,把他打发了算了。”
  严世藩道:“我正要这样的亡命之徒,出海替我去赚些银两,况且我记得你说过,他是给佛郎机人做过事的?”


第51章 
  严年道:“哎呀少爷; 你怎么整日想着这些……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严世藩声音中满是不甘和愤恨:“……我要的不止是银子; 是谁把我们严家逼到绝路,这辈子我都让他还回来!”
  林蓁被他吓得一愣; 回过神来以后; 赶紧回到屋里; 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临走时严嵩还对他说; 下次若是他做了什么文章; 尽管拿来; 自己可以帮他看看。
  林蓁再三谢了,离开严家; 慢慢往国子监走去; 他这会儿才明白过来; 严世藩并不是穿越来的,他应该是死过一次的人; 所以他语调中才有那种一般人没有的一切尽在掌控的镇定; 还有什么都不怕的决绝。
  望着南京夜晚黯淡的天空; 不远处秦淮河岸丝竹声带着一点慵懒; 这居然让他想到了“靡靡之音”这四个字。
  他的属性4在宁波成功解决了两队商团争贡的问题之后又升了一级; 不知道为什么; 这次他看到的内容比以前要多。他首先看到了一副现实中发生过的场面——大内氏的船上,那个叫什么宗设谦道的日本了袁指挥扬长而去; 他身后却不是一队队大明官兵; 而是一片火海。宋素卿和为数不多的几个随从仓皇失措的一路逃出宁波; 到附近的官府中躲了起来。
  宗设谦道的好运气也没有持续多久,他离开海岸没多长时间,就被海上的狂风吹到了朝鲜半岛,那里的人马上就将他们抓了起来并且押送回了明朝。随后,在公堂上,宋素卿的堪合符经验证已经过期,他也被关进了监狱。
  就这样,市舶司的大门缓缓关上,赖恩被免职,继广东之后,宁波这里和日本的贸易也彻底断绝了。
  明朝成了一座孤岛,又恢复了明初那种闭关禁海,自给自足的管理和生活方式。
  随之而来的,是不断出现的铤而走险,私下里偷偷出海的明朝的商人和渔民,还有越来越多混进沿海的日本人。只不过这些人已经不再遵守任何的规则,老百姓对他们有了新的称呼:倭寇。
  历史终于发生了变化,日本的商团没有造成那么大的破坏,宋素卿也没有逃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市舶司也不会被朝廷关闭,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而接下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让那个宋素卿发挥更大的作用……
  果然不出林蓁所料,张璁和桂萼刚赶到凤阳附近,朝廷就下了新的指令,告诉他们皇上和群臣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不必去京城了。张璁和桂萼面面相觑,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先回来再说。
  林蓁趁着拜访陈一松的空档,去看了看这两位垂头丧气地在刑部对坐的老头子。他和陈一松问他们道:“皇上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张璁愤然道:“杨廷和暂时向皇上妥协了,他同意把皇上亲生父母谥号和封号中‘伯父’、‘伯母’去掉,但是前面加上‘本生’二字,皇上派人传旨说是“大礼已定”,告诉我们不用进京辩礼了!
  桂萼也道:“只怕这根本就是内阁代拟的旨意,他们分明是有意欺瞒,皇上怎会看不出来呢?!”
  张璁又道:“可是‘伯父’、‘伯母’的称号一去,只怕皇上‘辩礼’的心就没那么坚定了啊!”
  林蓁的立场毕竟和他们两人不同,在他看来,皇上似乎和内阁再次各退一步,又达到了暂时的平衡。况且皇上这一步其实还是以退为进,去掉了父母尊号中那个“伯”字。林蓁知道,朱厚熜正在一点点为他自己争取权利,看似凌驾于这个小皇帝之上的文官集团并不像之前那么牢不可破了。
  张璁和桂萼返回南京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南京六部,严嵩自然也听说了。这日他和一名来访的朋友论起此事,被严世藩听见,严世藩大吃一惊,问道:“爹,你是说皇上下诏让张璁、桂萼进京了?”
  严嵩觉得严世藩总是对这事的关注有些超乎寻常,于是便含糊地答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他们已经又折返回来了!”
  严世藩紧皱眉头,抓着旁边的严年问道:“现在是哪一年?几月?”
  严年不知道他又闹哪一出,只得道:“嘉靖二年,五月。”
  严世藩的脸色越发阴沉,喃喃自语道:“不对呀?!”
  在严世藩的记忆中,张璁和桂萼这两个靠“大礼仪”发迹的家伙应当一直到嘉靖二年的年底才鼓起勇气上了一份奏疏,而嘉靖三年四月皇上才下诏让他们进京。看来,这一世事情的发展,开始变得和前一世有些不一样了!
  可恨的是,他经过多方打探,打听到徐阶仍然中了探花,他得意志满的回老家结婚去了。这至少说明徐阶这边的事情还在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可是张璁和桂萼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比原先提前了大半年就上了奏疏呢?!
  严世藩那绝顶聪明的脑子不停转动,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便急急忙忙拉住整理衣冠准备出门的严嵩,问道:“爹,这两天您有没有听说浙中有倭人作乱,死了很多人?!”
  严嵩怒道:“你……!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呀!日本国十年方来朝贡一次,此番使者已经带着贡品入京了,什么‘浙中大乱’,若是被旁人听见你这般言语,只怕你爹我也要跟着遭殃了!”
  严世藩越发不解,他本来是想先让事情向前世那样发展,然后等宋素卿被抓,他再想个法子去搭救宋素卿,这样他就可以在朝廷海禁之后有一个得力的人帮他出海敛财了。可是现在看起来,还没等他出手,事情已经全都改变了。
  到底是什么事,会是什么人造成了这种改变?严世藩一时还想不通,他回到房里又琢磨了起来,之前他一直没有下大力气催着严嵩进京,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年纪还小,而严嵩进京的时机未到,但现在看来,既然事情不一样了,那么他也要加紧开始行动,严嵩不愿意上疏,那自己就替他上书!到时候箭在弦上,他老爹再怎么不情愿,也就不得不发了!
  严世藩又跑到严嵩那里,把张璁、桂萼被赶回来的缘由问了个清清楚楚,然后,他回到自己屋内,坐在案边,略一思索,铺开纸就写了起来:“臣严嵩向来支持张璁和桂萼两人坚持要辨明大礼的主张……在尊号前加上‘本生’二字,不过是蒙蔽陛下的做法罢了,自开国以来,哪一位皇帝的亲生父母名号中有这‘本生’二字?!况且群臣仍让陛下继续称孝宗为皇考,这乃是趁陛下不觉,陷陛下于以不孝。《礼》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那些礼部的官员用这种手段来欺蒙陛下,使张、桂二位不能入京与他们当年辩论,但是如果不把‘本生’两个字去掉,那么以后的人永远都会认为陛下就是孝宗的儿子……”
  写完之后,严世藩自己读了一遍,甚是得意。前世他就经常为严嵩代笔,这事情做起来是轻车熟路呀!想不到他刚刚写完,严嵩就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道:“你自宁波回来后,整天在家胡混度日,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你倒是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如你随我到翰林院里多读读书,往后我给你捐一个监生,强似这般四处生事。”
  严世藩本来还想去见从牢里出来的程老二,听他爹这么一说,整个人都蔫了。他把奏章交给了严年,让他务必送到张璁那里,然后便垂头丧气地跟着严嵩去翰林院了。
  林蓁对严世藩这一番准备一无所知,但他隐约觉得这家伙绝对不会消停,所以当他在翰林院里碰见严世藩的时候,也颇有些吃惊,问严嵩道:“严大人,您怎么把公子带到这里来了?”
  严嵩道:“唉!我怕他再四处乱跑,只能亲自管教他一阵。”说罢,又对严世藩道:“你就在那边读书,若有什么不懂的,好好的向维岳请教,听见了么?!”
  严世藩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捧起一本书乱翻了起来。这日另一位监生病了,只剩林蓁一个继续和严嵩一起收拾旧书,严嵩嘱咐他道:“我打算选一批古书送到京里去。这南京国子监毕竟人手缺乏,这书籍的保存嘛也不甚得当,这些比较重要的书若是放在这里,只怕早晚会变成一堆废纸,不如送到京城,让那些庶吉士们重新整理编纂。”
  林蓁连忙点头称是,看着坐在角落的严世藩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坏事,林蓁心想,跟严世藩套套近乎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毕竟他现在升级很慢,系统给出的提示有限,放着严世藩这个现成的资源干嘛不用呢?
  谁知跟着严嵩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时分,严世藩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快到了他和程老二约定见面的时候,他灵机一动,对严嵩道:“爹,我肚子饿了,想出去吃点东西。”
  严嵩一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没盘算什么好事,便道:“这后面就有用膳的地方,你还要去哪?”
  严世藩道:“你们南京翰林院的伙食,比喂猪的也强不到哪儿去,我才不想在这儿吃……”他估计严嵩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出去,于是便伸手拉住林蓁,道:“不然就让这个什么林监生和我一块去,这下子爹你总该放心了吧!”
  严嵩叹了口气,道:“也好,你在这坐了一上午,想必是也有些闷了。维岳,你就与他同去吧……”
  说着,严嵩从腰间掏出一串钱,道:“你们就去街上买些点心,下午早早回来,不要惹事。”
  严嵩一出翰林院的门,马上就换了一副模样,他回头看了看低眉顺眼跟着他的林蓁,心想,要是把这小子收买了,以后行事就会方便很多。
  林蓁一抬头见严世藩盯着自己,赶紧道:“严公子,咱们去哪儿?”


第52章 
  严世藩一笑:“你跟我走; 到那之后就在门口给我守着!你要是听话……”
  说着; 他从袖中掏出一小粒银子:“这个赏给你了!”
  林蓁忙做出一副感激状,伸手接了过来; 小心的跟在严世藩后头,想不到他迈着两条短腿; 走起路来却快得很,林蓁紧赶慢赶跟住了他,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上次那个茶楼门口。林蓁知道严世藩是要在这里见人; 心里有点打鼓,还好严世藩一问; 得知他等的人已经上去了,林蓁才稍稍放心了些。
  茶楼里的伙计把他们引到楼上; 严世藩便回头对林蓁道:“你就在这等着!”
  林蓁求之不得,赶紧停住了脚步; 等严世藩进到一间屋内,他便轻手轻脚凑上前去; 在门口听这边的动静。只听先说话的是严世藩; 他上来就问道:“听说你先前出过海; 有这么回事没有?!”
  答话的人正是程老二,他的声音落在林蓁耳中,林蓁不禁在心里想:“他这个舅舅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呀!程老二大概见来的是个小孩; 先是愣了一愣; 语气也带了几分轻慢:“小少爷; 上次你害我在大牢里待了几日; 现在你又找我做什么?是不是先的给我点银子花?否则,我可要把你做的事告诉你的父母,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你!”
  严世藩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广东那边还在查捕串通佛郎机人的寇匪吗?凡是通报匪徒下落的,都有赏金。至于你嘛,抓到之后会遭千刀万剐,尸首还会被弃市!你不过是只过街的老鼠,还敢跟本公子谈什么条件?!”
  程老二没想到一个孩子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下子不知如何应答,半晌没发出一点动静。林蓁又往门缝边凑了凑,却听严世藩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本公子倒是能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只听屋里咣啷一声响,似乎什么东西被丢在了地上,程老二忙不迭地把那东西捡了起来。林蓁估计严世藩赏了他些银子,欢喜的程老二连声道谢,只听严世藩道:“你想要钱,就得替我做事,我想让你……替我出海赚钱!”
  程老二虽然在佛郎机人的船上做过活儿,但他一听到出海两字,多少还有些退缩,道:“公子,你……你想让小的去哪儿?这出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海上有风有浪,那佛郎机人都得拿着司南,照着图上写的一点点的对着走,万一走错了,那可是一去不返呀!”
  严世藩反问道:“图?!什么图?”
  两人凑在一起私语一阵,严世藩死有所悟,道:“嗯,这事包在本公子身上!”
  程老二闻言兴高采烈又拜了拜,道:“好,那小人就先走了。等公子备齐了东西,小人愿意前往!
  说罢,他又道了声谢,往外退去,打开门往外一瞧,空荡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只是隔壁的青布帘在微微飘荡。程老二不以为意,掂着银子,下楼走了。
  程老二走之后,严世藩也随着走了出来。严世藩左右看了看林蓁不在,疑惑的开口想喊,又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林蓁的名字,只得作罢。一转眼,却见林蓁从隔壁掀开帘子出来了,讪笑着道:“刚才下楼去方便了一下,上来却走错了……”
  严世藩眉毛一竖,刚想奚落他两句,又一想现在估计时辰不早了,他爹还在等着林蓁回去干活,于是他也来不及和林蓁计较,带着他买了点吃的,回到了翰林院。
  林蓁又和严嵩忙碌了一个下午,挑了不少要送进京城的书,闲暇的时候,他还听着严嵩考了考严世藩的功课。他发现严世藩其实脑子非常好用,不但看过一遍的书都记得,做的文章也条理清楚,颇有文采,这么好的头脑不去做点有益于百姓和社稷的事,林蓁还有些替他惋惜呢。
  不过,林蓁很快就顾不上严世藩了。晚上回到国子监以后,程一松告诉他,说张璁和桂萼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想要再此上疏。
  这个消息有些出乎林蓁的意料,他问陈一松道:“他有没有说支持他的人是谁呢?”
  陈一松道:“听说就是你待的翰林院里的一位姓严的大人。这位严大人为官多年,虽然官阶不高,但是在士子们还有官员们中间名声是很好的。关键是他写了一封奏疏交给了张璁和桂萼,张璁说,这份奏疏一呈上去,皇上肯定会让他们进京!”
  林蓁一听,严大人?会不会就是严嵩?!可是看严嵩这两天的样子,不像是马上就要进京的呀?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说不定自己低估了老谋深算的严嵩,难道人家心中的事就一定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怎么成为一代奸臣呢?
  可是,整件事情还是让林蓁觉得有点蹊跷。严嵩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支持张璁、桂萼,要帮助他们进京的意思。目前来看,严嵩是个为人很谨慎小心的人。现在张璁他们二人还是众矢之的呢,严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他们为伍?
  林蓁猜的其实没错,那封奏疏根本就是严世藩替严嵩写好,然后让严年送到张璁府上的。而林蓁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和张璁他们商量一下,张璁和桂萼就又写了两封奏疏,和严嵩的奏疏一起呈了上去。
  事情的发展再次超出了林蓁的预料。这年六月,朱厚熜看了几人联名所上的奏疏,发觉群臣仍然试图在他父母的尊号问题上不断骗他,马上重下诏书,要求张璁、桂萼、席书、严嵩一同进京。
  比林蓁更惊讶的是在翰林院忙着编纂典籍的严嵩。林蓁眼看着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差一点就要晕过去了。林蓁不知道是这件事情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还是他的演技实在太好,只得扶住了严嵩,拼命抚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严嵩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叹道:“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我严惟中一世兢兢业业,小心翼翼,这次到底是谁故意陷我于不义呢?!”
  林蓁试探着在旁问道:“严大人,莫非您并不曾呈上奏疏吗?”
  严嵩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刚想答话,一直在一旁不声不响的严世藩忽然站了起来,对严嵩道:“爹,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朝廷里那帮官员不过是墙头草,今天西风压倒东风,他们就顺着西风倒,明天东风压倒西风,他们又顺着东风去了,哪里有什么义不义的?!况且义字前头,还有一个‘忠’字,只要您忠于皇上,谁敢说您什么呢?”
  严嵩转眼一看严世藩那样子,马上就明白是他捣的鬼,他气的站起身来,就要揍严世藩。林蓁赶紧退到门外,把门一掩,让他们父子俩在里头尽情发挥。果然他听见了砰砰咚咚一阵乱响,严世藩道:“爹,你别打我,你要出头,还要指着你儿子我呢!”
  严嵩却道:“唉!出什么头,我早晚有一天要坏在你这小子手上!”
  等里面声音渐渐停歇,林蓁才小心的走了进去,只见桌椅横的竖的倒在地下,一片狼藉。他忙帮着严嵩把东西摆好,只听严嵩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也没有什么用。临走之前,我还是把这最后一批书整理好吧。”
  严世藩趁机问道:“爹,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北京?”
  严嵩把眼一瞪:“你还嫌不够乱的吗?!京城里现在一定是乱成了一团,你和你娘在这南京都不一定能待的下去了,我看,我还是把你们送回老家避一避吧!”
  谁知道,严世藩听了这话不但不和严嵩争辩,甚至还有几分喜色。林蓁心想,他肯定是想在他爹看不见的地方做什么坏事,再一想严世藩近来的动向,他估计,这事情估计还和严世藩要出海的打算有关!
  原本从余姚回来之后,林蓁的三个目标:推动“大礼议”、解决“宁波的“争贡之乱”,还有寻找郑和留下的航海资料已经实现了头两个,只是最后这一个到目前也没有任何进展。他那和“平天下”相关的属性4最近没有什么升级的机会,林蓁估计这件事情还只能靠他还有陈一松、翁万达三人自己解决。
  大礼议的进展倒是让林蓁的属性3升了一级,到了十四级。当时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他回到了国子监的号房里,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他的视线忽然再次转移到了那个他从没去过的京城。这一次系统好心的向他展示了时间和年月,他发现,张璁和桂萼上一世确实也进京了,但进京的人当中自然没有严嵩。而且,他们进京的时间比上一世提前了整整一年。画面一转,他又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似乎就是当时在朝廷外嚎啕大哭的群臣其中的几个,他们似乎是凑在某个人的家里,秘密的商议道:“张璁、桂萼两个奸佞小人试图借着议礼之事接近皇上,左右朝政,若是他们真的有胆量奉诏入京,我们不如效仿前朝众忠臣当廷捶杀马顺,把他们拦在左顺门外,到时候咱们一拥而上,将他二人击杀,看到时候还有谁再敢重提此事!”
  林蓁从系统的绿光之中惊醒,当即就坐起身来,对旁边的陈一松和翁万达道:“此次张、桂二位大人入京,京城的群臣一定还会秘密阻拦,说不定他二人还会有性命之虞,这可怎么办呢?”
  陈一松迟疑了一下,道:“我听说杨廷和屡次要求致仕,皇上已经准了,即使他的余威仍在,应该也不至如此吧。”
  翁万达也道:“我也听说如今支持张、桂二人的朝臣越来越多,即使还有人和他们为难,文官们手无寸铁,又怎么能取了他们两人的性命呢?!”
  林蓁一边着急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边道:“难道你们忘了前朝马顺的事情了吗?马顺是英宗时的指挥使,因为依附太监王振被群臣活活打死在朝廷上。王振祸国殃民,马振也是罪有应得,但万一朝臣想要效仿此事加害张璁和桂萼,他们二人若是没有防备,只怕就要大祸临头了啊。”


第53章 
  陈一松拦住了他; 有些迟疑的道:“可是; 我今日在刑部遇见张璁、桂萼; 看他们两人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你和他们说起此事,他们未必会相信; 说不定还多有些微词,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林蓁想了想,道:“我不去找他们,我去找席书席大人。他和我们同是阳明先生的弟子; 又懂得这官场中进退的尺寸; 他绝不会把我的劝告当做耳旁风的。另外; 就算他们安然无恙; 到时候皇上和群臣起了争执; 只凭张璁、桂萼; 肯定只会让战火越烧越烈,只有席大人出面; 才能让皇上平息怒气,不至于太重的处罚群臣。”
  说罢,他跳下床,道:“好了; 我走了!”
  翁万达拦住他; 道:“等等; 我今日刚见过席大人; 我带你去找他吧。”
  这时还不算晚; 两人一同出了国子监,往席书家中走去。见过面之后,席书告诉他们,他也在准备东西,打算进京。只不过张璁、桂萼二人行动快些,听说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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