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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撩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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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太子殿下想不负责,都不可能。
  柳老太太打定了主意,当即就拧巴了五官,扯开了嗓子嚎啕痛哭地朝废园飞奔而来,尤其进入废园进了林子,看到那一群贵妇人后,柳老太太哭喊得更卖力了,将女儿被糟蹋的那股子为人母该有的悲恸给真真切切地表演了出来。
  为了更逼真,柳老太太还故意甩开丫鬟,大步朝前奔,果然一个没跑稳,整个身子摔趴在了地上,跌了个狗。吃。屎,事先拔松的发簪更是如料想中那般摔落在地,发髻松散开来,狼狈万分的苦主形象顷刻间逼真了八分。
  “我的珍珠啊,我最孝顺懂事的女儿啊,你好端端的怎的就被人糟蹋了啊……”
  柳老太太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没走两步,又摔倒在地,最后众目睽睽之下,硬是泪流满面手脚并用爬行到了废井前,哭着要攀住井沿:“我的珍珠啊……”
  在柳老太太真情实感的表演下,好些贵妇人看哭了,一个个的都万分同情眼前这个哭得快昏死过去的老太太,贵妇人们拿起帕子抹眼角,脚步不由自主就追随着柳老太太再次回到废井边。
  那些没看哭的妇人们也舍不得走啊,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戏啊,错过了,还不知得再等几百年才能再遇上呢。
  别说这些女人们了,就连萧绝忍不丁看到这出戏,也觉得有几分意思,至少这老太太比他料想中还要能唱戏,比戏台子上的吃这门饭的戏子都表演得入木三分,引人入胜。
  不错,不错。
  萧绝甩甩宽大衣袖表示,有意思,期待着柳老太太下一步的表演,明日朝堂对太子殿下的弹劾力度,就看柳老太太接下来的演技如何了。
  萧绝微微眯眼,表示期待。
  一旁的傅远山陡然看到柳老太太一路激动地跪趴而来的可怜样,也是愣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傅远山是个极其疼爱女儿的,能理解柳珍珠被糟蹋后为人父母的绞心痛,是以,他一时没想起来要阻止柳老太太靠近废井。
  待傅远山终于想起来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柳老太太情绪激动,傅远山又不好强行抱住她掳走。
  柳老太太被傅远山这么一阻拦,就越发认定那小丫鬟告述她的是真的了,情绪顷刻间强烈爆发,手脚并用要甩开傅远山朝井底望去,竟有了苦主发疯之相,吓得傅远山手上的劲都小了七分。
  林子里的傅宝嫣看到这一幕幕,忽的眉头拧成个川字,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柳老太太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是个典型的为了攀上富贵就能将女儿送上野男人床榻的人。眼下却因为柳珍珠的失贞,嚎啕痛哭成这样?
  动机是什么?
  傅宝嫣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柳珍珠一心一意要攀上国公爷,这个柳老太太却是今儿个盯上了太子,一心想将柳珍珠送进东宫去。眼下柳老太太闹得这般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女儿委身了男人……难道……难道柳老太太知道井底的男人是谁?
  难道,井底的男人是柳老太太满心想攀附的太子殿下?
  想到这个可能,傅宝嫣身子都抖了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是她的太子哥哥。”傅宝嫣慌神一瞬后,立马小手捂住胸口这般安慰自己,不停地安慰自己,“不会是太子哥哥,不会是,绝不会是的。”
  安慰归安慰,傅宝嫣盯住废井的眼神却慌乱无比,慌乱到出现了重影。
  却见柳老太太神情激动地推开傅远山,再大喊大叫地甩开试图阻拦她的婆子和丫鬟,披头散发大喊着:“我苦命的女儿啊……你被谁糟蹋了啊……”
  就突破众人冲到了废井口,双手牢牢抓紧井沿,大脑袋猛地朝井底看去,努力看清楚井底的男人后,柳老太太先是瞪大了双眼,然后是倒吸一口冷气,最后张大了嘴,惊叫道:
  “太子殿下,怎么是你?”
  这声惊叫,真真是绝了,简直是震天响啊,哪怕废园外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听到一声“太子殿下,怎么是你?”
  哪怕耳背的,怕是这回都耳背不了,保证能听个清清楚楚。
  在场的贵妇们都不耳背,一个个听说是“太子殿下”后,震惊得瞪大了眼珠,结了舌,呼吸都停住了。
  这狗男人的身份,从人人可以嘲笑讥讽的齐大人,忽的变成对外形象似谪仙的太子殿下,这简直就是惊天大逆转啊。
  难怪齐氏瞅了眼井口就昏死了过去,她一个小小的四品外命妇居然敢带了人来捉奸太子殿下,还强出头趴到井口去看太子殿下搂住女人衣裳不整的样子,天知道,太子殿下事后会不会报复齐家啊?
  被太子殿下一瞪,齐氏还不吓得昏死过去啊?
  却说,傅宝嫣也一点不耳背,那声震天响的“太子殿下”简直如锥子般刺穿了她的耳膜,疼得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像是晴天霹雳从天而降,狠狠将她给劈裂了。
  “不会的,不会是太子哥哥的。”傅宝嫣怎么敢相信她算计了半日,最后真算计到了她太子哥哥头上,是她亲手将柳珍珠送到了太子身下?
  不会的,不会的!
  命运不会这般残酷!
  上天不会待她如此冷酷无情!
  一定是柳老太太故作玄虚,故意大喊“太子殿下”,一切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傅宝嫣疯狂地摇头,她不相信真相对她这般残酷,她不相信!
  就在傅宝嫣双腿发软打颤,小手死死扶住树干才能勉强站稳,坚守最后一丝希望,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废井口,期待废井里爬出来的男人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别人时……
  突然,柳老太太悲痛过度,体力不支地昏厥过去,一头直直栽下了井底,“砰”的一声巨响砸得井底灰尘四起。
  “娘……”井底传来柳珍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啊……”柳珍珠叫得声嘶力竭。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那么深的井底坠落怕是大事不妙,何况,还是个年迈身子骨不行的老太太,八成出事了。
  “快来人啊,出人命了!快叫太医!”紧接着,井底传来一道男人惊慌失措的呼救声。
  傅宝嫣这回真真切切听清楚了,井底传来的真的是她太子哥哥的声音,那低哑的声线,与每回在她耳边轻轻呵出的低哑是一样的。
  可是,太子哥哥曾经声线会低哑,是因为两人亲吻得很激烈,他情绪激动身子难受,声线低哑是很正常的。而眼下,他正急得大呼,怎么声线也能低哑成那样?
  怕是方才太子哥哥抱住柳珍珠那般时,喘息太久,低吼太久,哑了嗓子之故?
  思及此,傅宝嫣眼前骤然浮现,她的太子哥哥中了药后,迫不及待搂紧柳珍珠,像抱着个稀世珍宝似的,一次次如避火图上画的那般歇斯底里起来。
  傅宝嫣痛苦地挥手,要驱散眼前的画面。
  “嫣儿,孤一直在为你守身如玉,初吻是你的,以后的任何第一次都是你的,孤保证。”
  傅宝嫣还记得,腊八节前夜,皇后赏给太子两个侍妾,她嘟着嘴表示吃味,太子哥哥附在她耳边给的承诺。
  可是,这才过去多久,太子最重要的第一次就给了柳珍珠?
  还是她傅宝嫣亲手做局,将柳珍珠送去井底夺走的太子哥哥第一次?
  轰的一下,傅宝嫣脑袋炸裂般“嗡嗡”响,下一刻,她身子一晃,再也承受不住,顺着树干滑落下去,昏死在林间的泥土地上。
  倒地时,她后脑勺砸死了一只正在爬行的绿色小蠕虫,当场身子炸裂,绿色的汁水溅上傅宝嫣乌黑的秀发。


第31章 
  废园隔壁园子的假山顶。
  傅宝筝正坐在一块高高的大石块上; 一眼不眨地紧盯隔壁废井发生的一切。
  方才在另外一座假山上,四表哥告诉她,傅宝嫣有古怪; 怕是要搞事。
  傅宝筝猛地就想起了上一世; 娘亲好心带柳珍珠去别家参加赏花宴; 有心要将柳珍珠介绍给贵族圈的贵妇们,若有合心意的男子; 娘亲是想撮合给柳珍珠安排亲事的。
  结果,竟在别人花宴上发生了那样不堪的一幕来。
  上一世的傅宝筝还未出阁,当时并不太懂爹爹经历了什么,可嫁人过后死去,这一世的傅宝筝再回忆上一世的事; 却是有几分明白了——当年; 也是有人骗爹爹说有小男娃调皮掉下了废井,爹爹不疑有他; 真下井去救了。
  然后就悲剧了。
  待众人围观在废井外,护卫挂了绳索下到井底,只见爹爹大腿失血不止人昏迷了过去。待护卫将昏迷过去的爹爹救上井口外时,阳光下看清楚了爹爹的衣裳不太齐整,胸膛敞露一片在外。
  救上来的柳珍珠更是衣裳不整,裤子都落在了井底; 颤抖着身子用大长裙使劲裹住露在外的玉白脚丫和小腿。
  两人形容如此,而围观的人压根不去深究,就一片倒地认定爹爹与柳珍珠有了苟且; 从此爹爹对外形象一落千丈,而柳老太太更是要死要活地一日日搂着柳珍珠泪流满面。
  柳珍珠倒是会扮可怜,一次次跪倒在娘亲房门前,指天发誓道:
  “郡主,国公爷他是冤枉的……事实真相应该是,有人打昏了我丢进废井里,国公爷下去救我,结果歹人使坏,居然事先在井底撒了迷。药。”
  “国公爷真的没有碰我,当时他发觉不对劲,就用我头上的簪子划破了大腿,放血清醒……可是没想到,国公爷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
  “真的,都不干国公爷的事,我和国公爷衣裳不整……应该是国公爷昏死过去后,我被迷。药弄得失去了神智,胡乱撕扯了两人衣裳……”
  “郡主,真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一个人的错,求您别冤枉了国公爷,不要跟国公爷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中途离席,被歹人算计了去……”
  “我落发做姑子去……”
  那会子,柳珍珠始终扮演着纯情的小白兔,是个可怜又无助的小姑娘,次日就离家出走真去了尼姑庵里落发出家,脑袋剃的光溜溜的。
  没两日,这事儿就传遍了京城每个角落,一堆人数落傅国公府仗着权势欺负人家一个没爹爹撑腰的小姑娘,毁了人名节,还不肯纳进门,欺人太盛。
  再之后,柳老太太得知柳珍珠当了尼姑后,一头撞在门框上寻死觅活的。没法子,在老太太的数落下,在柳老太太一次次的以死相逼下,傅远山带着腿伤,亲自去尼姑庵将柳珍珠接回府里,从此住进了大房。
  虽然,爹爹从未踏足过柳珍珠房里,可也一次次被娘亲挤兑,被娘亲连人带枕头一块赶出房门。
  那之后,娘亲再没对爹爹温柔过,夫妻俩不是争就是吵。
  爹爹大声告诉娘亲,柳珍珠也是无辜的,也是受害者,他这辈子不会碰她,但是一定会给柳珍珠该有的锦衣玉食。若将来柳珍珠想通了,愿意嫁给别人,他会风风光光送她出嫁。
  可是这话,娘亲会信?
  半年后,爹爹就去了战场,带着夫妻间的争吵不休,带着一腔的郁闷,爹爹带兵出征了。
  爹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去了战场后,柳珍珠是如何一次次挑衅娘亲的,故意装扮成柳珍贞的样子一次次来给娘亲晨昏定省,刺激娘亲。后来柳珍珠还给爹爹写家书,家书被娘亲截了,你道里头写了啥?
  “远山哥哥,你说你喜欢看我画狐狸媚,喜欢看我穿大红遍地金的大长裙,珠儿今日就是装扮成这样,握笔给你写家书呢……”
  “远山哥哥,昨儿我问我娘亲,为何你这般喜欢看狐狸媚和大红遍地金的大长裙,我娘给我说了一个故事……远山哥哥,那个故事是真的吗?你和大姐姐的爱情真的好凄美,珠儿听了心底好难过……”
  “远山哥哥,昨儿我又梦见大姐姐了,她画着你最爱的妆容在跳霓裳舞,我娘告述我,那支舞是你和大姐姐在西北草原上一块编出来的……”
  “远山哥哥,关于圆房的事,珠儿知道你心头顾忌郡主……没事的,珠儿愿意等……”
  那一封封被截获的家书,看得娘亲心头越发恨了,有一次直接寄了和离书去西北,而爹爹接到和离书没几日,情绪太过悲恸,死在了敌人算计下,头颅被挂在长。枪上羞辱数日。
  爹爹死后,娘亲也彻底崩溃了,心情抑郁不吃不喝,很快也跟着爹爹去了。娘亲死前对爹爹又爱又恨,爱恨交织,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怕是死前的娘亲自己没有明白过来,娘亲最后一句遗言是“死不同穴”。
  是的,娘亲因为爱,追着爹爹死了,却因为恨,死不同穴。
  傅宝筝回忆上一世的一幕幕时,心头一阵唏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山头回忆上一世时,傅宝筝的身子居然像阿飘似的,闯入了上一世的娘亲世界里,偷看到了娘亲截获的一封封家书。
  “难怪,上一世的娘亲那般不肯原谅爹爹,竟是因为柳珍珠的那一封封家书。”傅宝筝的小手捏紧了裙子,“娘亲真正介意的并不是柳珍珠,而是介意爹爹和柳珍贞曾经的那段过往吧?介意爹爹心底惦念柳珍贞,从而特意照拂柳珍珠?”
  傅宝筝也不由得想,若是上一世换个姑娘落发进尼姑庵,爹爹会不会硬起心肠任由她去,绝不接回傅国公府?
  不知怎的,傅宝筝想起四表哥给她看的那两幅柳珍贞的画像,冥冥之中觉得,爹爹不会是真与柳珍贞之间有很深的羁绊,从而多多少少在照拂柳珍珠吧?
  真是如此,就过分了哦!
  ~
  傅宝筝正紧锁眉头胡思乱想时,忽的废井那头再次热闹了起来,她放眼望去,只见爹爹指挥护卫将掉落废井里的柳老太太给抬了上来,好似浑身是血。
  看到血衣一片,傅宝筝忽的一阵反胃,隔了这般远都仿佛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对啊,好端端的,柳老太太怎么会昏厥过去,坠落井底呢?”傅宝筝蹙眉道,“柳老太太可不是个多爱女儿的人,还能看了眼井底,就刺激得昏死过去了?”
  怎么想,怎么不对。
  傅宝筝回头一看,不远处李潇洒正仰躺在大石块上睡大觉,她忍不住小声问道:
  “李公子,你们是不是对柳老太太做了什么呀?”
  譬如,忽的一根银针飞过去,弄昏了柳老太太。
  李潇洒正闭目养神呢,忽的听到傅宝筝清脆的询问声,只觉得她声音好听极了,忙扭过头去看她,好乖乖,她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个仙女似的,真真是看一眼都能让人心情贼好。
  绝哥挑女人的眼光,果真是极好的。
  “李公子,你们是不是对柳老太太做了什么呀?”傅宝筝见他傻乎乎地躺在那,不回话,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哦,那个啊,”李潇洒赶忙拍拍自己脑袋,收回看大仙女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我们怎么可能会对柳老太太他做什么呢?兴许是井底的太子殿下讨厌被人睁大双眼,盯着他衣裳不整的样子看,就瞪了柳老太太一眼,老太太嘛,胆子小,经不住高位者吓……就给吓得昏厥过去,掉到井里去了。”
  “哦,这样啊。”傅宝筝随意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她心底信了没,反正又开始老老实实重新坐好在自己的石头上,不再问了。
  李潇洒见傅宝筝乖乖地闭了嘴,又老老实实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像个木雕美人了,他忍不住想,老大的媳妇儿果然好骗,三言两语就哄骗过去了。
  大概这就是实打实的乖乖女了吧。
  赞叹傅宝筝乖以后,李潇洒又忍不住心头有愧疚,人家乖吧,你就骗人家,不厚道哦。
  但是,实情太过血腥,真告知了她也不合适啊。毕竟柳老太太的一条命很可能就这样没了,她若是知道是绝哥交代的,会不会误以为绝哥心狠手辣,从此心底畏惧绝哥,不敢靠近了啊?
  绝哥却是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但在小姑娘面前永远是谪仙一般的存在啊。
  挑拨人家小两口感情的事,他李潇洒经常做,但是挑拨绝哥和他媳妇儿的感情,打死他也不敢做啊。
  自顾自想了一圈,李潇洒还是觉得自个做得对,这事儿就该骗着她。
  好在,她也好骗。
  李潇洒怎么都没想到,傅宝筝只是绝美的容颜在外,长相乖巧罢了,内心还是很通透的,她一听李潇洒那话,就知道李潇洒压根没跟她说实话呢。
  不过傅宝筝并不失望,她知道自己之前跟李潇洒和秦霸天都没什么交情,别说与他们没什么交情了,就是与四表哥之间也没什么交情,涉及到深层次的东西,他们骗着她,不告诉她,是很自然的事,不需介怀。
  以后,她与四表哥交情更深了,得到他们彻底的信任了,兴许再问点什么,他们就会坦诚相告了吧。
  傅宝筝自信地笑了笑
  ~
  废井井底。
  太子萧嘉站在井壁边的黑暗里,送走了浑身是血的柳老太太,看着井底那一摊浓厚的血,闻到那股子浓厚的血腥味,他心头发颤。
  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嘉记得有个小丫鬟告述他,说是嫣儿不小心坠落了井底,让他赶紧去救。
  他只记得他火急火燎奔到废井,朝废井里喊了几声,明明还听到了嫣儿的哼唧声和一声声“救我……”
  可是他才刚攀着绳索下到半空中,就头脑不清醒起来,眼前一次次出现嫣儿柔媚的笑脸,她一把扑到他怀里小手乱动,她撅起小嘴迎合他,他迷迷糊糊中好像对嫣儿做了不该做的事。
  萧嘉脑子里很清楚,他还没娶她,不能对她做那种禽兽之事,可是就是控制不住,最后还是发生了。
  萧嘉原本想,发生就发生了吧,期间她哭了,哭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就拼命哄她,给她承诺……
  可是待他在井底再次清醒过来时,他看到了什么?
  他居然正抱着一个陌生姑娘在做那等禽兽之事。
  躺在他怀里的压根就不是嫣儿,不是嫣儿。
  “娘……”柳珍珠哭着仰头呼喊被护卫一点点往上送走的娘亲,娘亲浑身是血啊,柳珍珠哭得双眼红肿,“娘,您醒醒啊,娘……女儿不能失去您,不能啊……”
  陌生姑娘哭喊声里的绝望,听得太子萧嘉脑袋疼,剧烈地疼痛,忍不住想堵住耳朵不去听,可是怎么堵都堵不住,那一声声啼哭就响彻在他耳里,打在他心里,激得他难受得要命。
  护卫们将柳老太太弄上去后,第二个接的就是太子。
  太子顺着井绳爬出废井时,外头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了,但太子萧嘉知道,无论围观的人群还在不在,他今日的丑闻都已经是散播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明儿个就是全京城都知道了。
  再也瞒不住的。
  萧嘉一脸的疲惫。
  就在傅远山给他狼狈的身子披上一件披风,陪他走向林子外时,身后废井边,那些护卫在窃窃私语:
  “井底的那个姑娘怎么办啊,她自己力道小,爬不上来,咱们若是抱她上来,岂不是毁了她……”
  这话落进了萧嘉耳里,他脚下步子顿。
  半晌后,萧嘉问傅远山:“傅国公爷,你府上有女护卫吗?”
  傅远山一愣,随后明白太子这是在维护柳珍珠,不希望她被别的男人碰,但是实话实说:“咱们府上,还真没有女护卫。”
  太子萧嘉愣了一瞬,也不知他心底在纠结什么,最后他折回到了废井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攀着井绳再次下到了井底。
  待太子萧嘉再次费力爬上来时,他怀里抱着浑身狼狈不堪的柳珍珠,方才傅远山给他披上的那件披风,也已经转移到了柳珍珠身上。
  废井外头,阳光很足,太子萧嘉将陌生姑娘抱出废井的那一刹那,低头看了她脸一眼。
  “是你?”萧嘉认出来这姑娘,竟是惊马时,他搂住她细腰在地上滚了一遭的那个白纱帷帽姑娘。
  柳珍珠满脸泪痕,紧抿嘴唇,可怜兮兮地望住太子。


第32章 
  萧嘉认出来怀里的姑娘; 竟是惊马时,他搂住她细腰在地上滚了一遭的那个白纱帷帽姑娘。
  只是,当时白纱下的她; 肌肤莹白; 美若天仙。
  此刻怀中的她; 被他在井底下欺负得有些个惨,有些细节萧嘉还记得; 他有用力亲吻她,哪哪都吻了,他的力道他知道,蛮横起来姑娘肯定得受罪。
  只是萧嘉没想到,他居然将她脸蛋都吻肿了; 嘴角也有些破。
  萧嘉带着一丝愧疚; 视线下移,由嘴角下移至姑娘白皙的脖颈……呃; 脖颈上红痕遍布,还有发狠咬伤的痕迹。
  “对不住。”萧嘉轻轻道,他将人家好好的姑娘糟蹋了,心头难受得紧。
  柳珍珠原本窝在太子怀里满脸泪痕,紧抿嘴唇,可怜兮兮地望住太子。听到太子的一声“对不起”后; 她忽的想起方才井底发生的一切,她好疼好疼啊,现在那处还疼得要命; 忍不住呜呜咽咽小声哭了起来。
  说是哭吧,也不全是,柳珍珠死死咬紧下唇,哭都不敢放开了哭,看上去特别压抑,特别可怜,再加上她浑身都在颤抖,看上去就更是可怜兮兮到悲惨了。
  太子萧嘉身子一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人家姑娘了。
  人家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被他给糟蹋了,哭是应该的,他除了抱着她任由她哭个痛快外,似乎怎么做都不对,都不应该。
  “珍珠表妹,你先跟你表嫂回房去,好不好?”傅远山尴尬地立在一旁半刻钟后,见柳珍珠一直窝在太子怀里呜呜咽咽没个头,忍不住上前一步轻声道。
  哪曾想,原本呜呜咽咽哭泣的柳珍珠,听到国公爷的声音后,立马哭得更厉害了,凝神望住国公爷的脸,泪花大颗大颗往下掉。
  柳珍珠真的想不通,傅宝嫣明明说了,让她在井底先拉松衣裳好好等着,待井口国公爷开始唤人后,她就有气无力地哼唧两声,再呼喊“救我……”
  她全部都照做了,可是当男人落到昏暗的井底,中了药搂紧她对她动手动脚时,她才发觉强行拥吻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国公爷,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抗拒,她推他,甚至她咬他肩膀,都没能成功阻止男人要了她。
  失去清白的那一刹那,她痛得要命,拼命地哭。
  陌生男人却温柔地哄她,给了她一堆承诺,什么迟早娶她做太子妃,什么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什么以后绝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侍妾、通房全都形同虚设……
  男人哄她的话很好听,可是再好听,也不是她柳珍珠想要的。
  她只想将自己给国公爷,她只想做国公爷的女人,只想陪伴在国公爷身边一生一世,生一堆儿女。
  可是命运为何对她如此残酷?
  柳珍珠望着身边温柔问她话的国公爷,她再也承受不住,“哇哇”大声哭起来,她知道她身子被太子要去了,还被好多人围观看了热闹去,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国公爷了,她的心好痛好痛,跟被人挖掉似的。
  “大表哥……”哭到最后,柳珍珠第一次当着傅远山的面,叫出了“大表哥”这三个字。
  凄凄楚楚,悲恸万分。
  傅远山一愣,实在是“大表哥”三个字被柳珍珠喊得太过悲恸至极了,猛地一听,还以为里头有很多故事呢,傅远山有点被喊懵了,他明明跟这个表妹只见过两面,一点都不熟。
  不过傅远山很快反应过来,大概是今日柳珍珠发生了太多的事,遭了太多的罪,人在最无助的时候看到亲人就会忍不住哭着发泄出来吧?他对她来说,好歹也算是娘家人,忽然悲恸地喊一声,倒也算是解释得通。
  不仅傅远山这般想的,太子萧嘉也是这般想的,是以,他俩都没有领悟到柳珍珠那声“大表哥”里包含了多少的情和爱。
  立在一旁的萧氏,作为女人总是敏感很多,乜斜着眼瞥了太子怀里的柳珍珠一眼,直觉告诉她,柳珍珠心底还没对自己男人彻底死心呢。不过,萧氏倒也没几个月前那般难受介意了,毕竟柳珍珠今日都委身太子了,她再厚皮脸,也不能一身侍二男吧?
  何况,柳珍珠眼下的男人是太子啊,给太子戴绿帽子,找死么?
  萧氏想了想,还是早日将柳珍珠送进东宫去比较好,免得一日日的看着柳珍珠恶心。
  “太子殿下,对咱家珍珠姑娘,作何打算?”萧氏上前一步,将话问得直白。
  太子萧嘉略略思索过后,道:“今日暂住傅国公府,过几日,孤派人来接她进宫,名分会有的。”
  这便是给了一定会将柳珍珠纳做妾的承诺了。
  柳珍珠哭声小了下去,一脸的生无可恋,她并不想高攀太子,她只爱国公爷。
  萧氏对太子的话很满意,点点头,朝太子道:“太子殿下放心,这几日咱们的人会好好照顾珍珠的。”
  说罢,萧氏上前主动去搀扶还被太子打横抱起的珍珠。
  珍珠被太子放下地的那一刻,两腿不由自主颤抖了几下,疼得她倒吸一口气,随后又死死咬住下唇忍住,勉强支着双腿走路。
  萧氏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管扶住了柳珍珠,又让旁的丫鬟过来帮忙,一起搀扶着柳珍珠走出废园,往客院方向去,旁的话不说。
  太子虽然没经验,但看柳珍珠自从下地后就疼得额头冒汗,再没经验,也琢磨出来八成是井底时他将人要的太狠了,伤着了。
  太子面露尴尬,越发觉得愧对人家姑娘。
  柳珍珠走后,傅远山与太子殿下开始商谈正事,毕竟今日太子是在傅国公府贺寿时被人算计得出了丑事,傅远山作为东道主绝对要给个说法的。
  “太子殿下,今日这事,我傅远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十日之内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傅远山给出承诺道,“无论下药害太子殿下的是何方妖孽,都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好。”太子萧嘉也咬牙切齿道,“抓出幕后主使人,孤,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第33章 
  好好的寿宴出了这样一档子丑闻; 原本该早早儿散了的; 可是出事的是英俊倜傥的太子殿下,而且太子几个月前才因为风流韵事生活作风问题被禁足,这几日才解禁的,一放出来就又上演了这样一出闹剧; 那些长舌妇们真真是舍不得散场啊。
  一般的官太太,遇上这事儿; 自然不敢在宴会上大肆畅谈了; 要嘴碎也得背着人儿,躲进自个府邸偷偷儿与妯娌、姑太太私下说,亦或是几个要好的手帕交关起门来小声埋汰。
  可今日不同啊; 傅国公府的宾客里,什么顶尖儿身份的贵妇人都有,那些个大长公主、长公主、王妃、郡王妃; 一个个仗着自己是太子殿下的长辈,说起话来真真是不客气。
  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就有个大长公主仗着辈分大训斥上了:
  “太子; 今儿这事太过了啊; 原本只是点风月之事; 你都偷偷摸摸躲到废园的废井底去了,也算是小心翼翼了; 皇姑祖母不好说你什么,可偏偏今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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