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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是假怀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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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柔柔,你对宫中的小道还挺熟悉。”
冷不防地听见成毅这样说,华柔柔立马回道,“当年在宫廷玩耍,幼时的记忆还在,路多少还记得些。”
成毅纳闷,他随着华柔柔离开时,特意选了个阴凉小道,而这条路,是这两年来新建而成的。林荫交错之时,很多路没有尽头。而华柔柔的选择毫无出错之处。
不过,很快看着对方疾步的背影他只想着尽快跟上,也就差不多忽略了这件事。
“华柔柔,本王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庄王的问题太多,我可能回答不上来呢。”华柔柔还想着自己认得路的事,这是自然,当太子妃这么些年,哪儿有趣的地儿没去过,在这宫墙之内,或许没有人比她更熟。
却不料,成毅坚持再三靠近她,破有深意的声音萦绕在耳畔那般,“你是不是心仪太子?”
“……”
简直直白得难以言说。
“难道人人都必须心仪太子么?”
她回过头来认真地回应她。
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她无法一瞬间矢口否认,也无法斟酌过后就告诉他一个答案,她心如乱麻的现在,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口说些什么。
大概前世遗失的自尊,今生如何都不想被践踏。
成毅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凑近到华柔柔的耳根道,“华柔柔,你可别这样,你要是真喜欢,本王有的是帮你的办法,我这聪明绝顶的智慧,不用也是白不用呢。”
“你走到前面好好带路不行么,非要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还有。王爷您的智慧别浪费在我身上,恕我我愚笨地无法理解,好吗?”
“华柔柔,我竟然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
成毅双手合并撑在脑后,一摇一摆道。
而华柔柔已全然冷下了脸,“王爷,您一直打断我的话,我很有可能天黑也赶不回去。”
“赶不回去怕什么,自然是会有人送你,你不用担心,安心回答本王的问题就是,你是不是那喜欢太子的众女子的一个?”
是或者不是,有那么重要么,不是所有的喜欢的都必须要相守,况且重蹈覆辙的人生不是她想经历的。
菩提树下,华柔柔恍若很久才回过神来,“不喜欢。”
准确来说,是不喜欢了,也是不能喜欢了。
可她又偏偏在犹豫些什么,从这一刻菩提树下,不过转了个圈,恍若凝神的那一瞬间忽而就撞上了旁人——
那人偏偏又不是别人,是太子成煜。
他好像很久就等在这里,途径时早已听清了那句——“人人都必须爱慕太子么?”
偏偏在他们开口提及他时,撞了个满怀。无处逃遁的现在,和无法交集的过往,如讽刺一般。
明明是令人脸红而又触碰女儿家心思的话,这一回,华柔柔却没有了退缩——
孰叫她前世婚姻之中又有何事没有经历过……好吧,除了男女情。事以外,她都可以称之为有经验的人。
“太子恰巧在这里纳凉?”
华柔柔有意打破这样的尴尬,也对着庄毅本人使了不少的眼色。
成煜伫立在树下,一手撑在树上,一面回过头来,目光清冷,“不巧,你们不是在谈论孤吗?孤不得自己参与其中?”
“是啊,庄王殿下一直也在探讨太子美德,虽表达的方式不大好,但终究也是在尊崇您。”
疏远着的客套,看似顺畅而流利的恭维,连庄毅也觉得这两年华柔柔的变化太过于快,使得人不大适应。
他皇兄的脸色自然不大好看。
他看着皇兄撑在树上的手似是要撑破一整张树皮那般,语气却依然平和,“华柔柔,孤第一次觉得你这么会讲话。”
是啊。
这番话她好像已经准备了很久,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这样告诫自己,不能犯同样的错,也不能对着一个人过分执着。
可今日听着的口吻,就好像有什么事做的不尽人意,她如何辩解,如何将庄王所有的质问圆起来本来已经很难了。
尤其在面对他的时候,她一度呼吸都有些急促,她尽管有这重生的机遇,到底是历练太少,自圆其说的那一刹那心虚无比。
他的手掌搭在她的手腕上,不冷不淡道,“华柔柔,孤今日恰巧有空,便带你去那湖边再走走,好让贵人多想起些事来。”
她抬眸,触及到他的目光,不像今日刚见那般灼人警告,多了难以分辨的情绪,而后被他一把抓过……
这是第一次成煜拽紧她的手腕,有力而强制的牵连起很多不该有的回忆。
她曾经懦弱地站在他的身后,那些所有偷来的表面的幸福,又或是在另一个瞬间,那个她假怀孕被发现的时候,他好像完全没有伤怀失落的模样,顶着那张冷落冰霜的脸,带着她去请罪。
可那时他不会拽人,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就是了,今日这一出,可都怪这个庄王的“劳费苦心”。
“太子何必如此,有些事臣女还是记得的。”
华柔柔不是因为拽的紧才这么说,只是不想要过一个谎言套着一个谎言的生活罢了。
她记得,始终记得,落水之际遇到的那个少年。
“是孤想要重温,”成煜顶着一张无害清明公正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偏偏有些“无耻”,“怎么,你不愿意?”
他回过身来,顾及到百般好奇还停留在现场的成毅,“成毅你想要一起?你上次没下水,听你今日说话的口吻,很想要下水试试,兄长就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皇兄总爱说笑,我这生性就不讨水的欢喜,这两广两江的重任既然交给了弟弟,那不如让我好生回去准备着……我这也得想办法适应啊。”
这又是赔笑又是可怜无辜的表情,如若不是今日这么个时刻,华柔柔真想笑出声来,然而,太子紧紧控制在她手腕上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痕迹。
待到成毅走后,华柔柔才嘟哝了声,“疼。”
成煜松手了,表情虽有些不忍,但还是果断地松了手。
“还要去湖边走走吗?”
“那如若不走的话,臣女是不是就可以分道回家了?”
成煜沉思许久,“那你还是和孤一起去湖边看看吧。”
第13章
再度往回走,日落西沉,金色的阳光点缀在身旁的人的肩头,面目的线条在夕阳西下柔和了几分,最令人奇怪的也是,他脚步明明那么快,今日非要与自己一起走是什么缘故。
“太子今日不是还要去太学么,让人家的学生子弟在一旁就这样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不急。”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夏日的气息里夹杂着傍晚的草木味,华柔柔无心去探讨他话背后的深意,只因那群蚊虫实在令人心生厌恶。
可挠痒这一件事,得露出手臂来,光天化日之下,掀起自己的衣服来,华柔柔可不好意思。
抓耳挠腮的丑样,更是在这样的场景很不合适。
好歹算是前夫,也得保留些基本的外在形象。
“可是……”
一边说着可是,一边的步伐又跟上了太子殿下的华柔柔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一只小手轻轻地给自己挠了挠后背。
太子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可是蚊虫叮咬?”
华柔柔恍若回神,略有些腼腆道,“是。”
“孤这里有药膏,孤背过去,你自己涂。”
干脆利落也不拖泥带水,看上去不像是存有私心的模样,可华柔柔怎么总觉得对方这张阴郁的脸像是拖累了他样子……
那就干脆不要去呗。走到那湖边,看鸳鸯戏水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她也不知太子殿下何时起得这样的心思,要让她感恩戴德的方法有很多,非要把童年往事记起来有什么意思?
就算上辈子落了个这么个不愉快的下场,她也没有想过让成煜也拥有这段记忆啊,她默默承受所有,可不就是希望那一晚她拐他的事,没有人再提及么?
接过小小薄柿色盒装的药膏,清清凉凉,确实挺舒服的,她都想既然自己用过了,有洁癖的太子未必会再用,于是自己赶紧收起来,跟在太子身后,“可以出发了。”
“还我。”
华柔柔神色纠结地递上,本还想让阿瑶拿着这盒子去买些,她向来招蚊虫,那……还是算了吧。
“去湖边坐坐。”
他已然从杂草丛中穿过,自辟一处唯幽静,还用帕子擦下灰尘……
洁癖啊洁癖,原来什么也没有变。
她前世还偷偷吐槽一个大男人如此的作风……如今习以为常了。
“你到这里坐下。”
那位置竟然是留给自己的。
而他坐在身旁的杂草之上,面容略有几分苦恼,但还是就这么坐下了。
“你过来,自己仔细想想。”
可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似的,夏雨冲刷以后泡烂的瓜果般粘稠,一不小心她便就这样往前滑去……
怎么前世她自己爬了高楼,今生就这么淹在了水里?
几乎来不及呼吸与思考——
一不小心又进入了谁的怀抱。
胸膛是燥热着的,也仿佛无比焦急地张开双臂环抱住了她,她猛然间回过神来,只看他面色愈发沉郁顿挫,黑云压城般开口,“你用来回忆的办法还真是特别。”
“还想再下一次水?”
“不想。”
不想要再欠下他什么了,也不能再这样以“回忆”的名义继续和他相处着了。
“臣女要回家了,那些幼年的事臣女也都记得,耿涵之那一句话没有错,我想避嫌,我还想嫁人……”
她几乎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你接着说。”淡淡的口吻,可如果察觉到对方微微别过去的下颔,眸中带着的几分厉色。
华柔柔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女大当婚,她虽不急于此事,但拿出来当借口总是极好的。
“你怎么不说了?”太子缓缓收回下颔,面色清冷依旧,“你就这么着急。”
“该不会那天晚上也是你的阴谋,你着急着想嫁人,遇到了孤,二话不说就将孤放置在自己寝室里……”
“太子,臣女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思,而且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都说是误会,也是臣女一时鬼迷心窍,想骗点嫁妆,哪里会有……会有其他的心思?”
“你有就有,无则无,难道还要孤鼓励你可以有?”
“太子真是说笑了。”华柔柔涨红了脸,手腕撑在后面,很是艰难地爬起来,可站起来却偏偏很是轻松。
原来太子扶了她一把。
“太子,您真是心善。”
成煜的脸好像终于不那么紧绷了。
“这湖的水质很是一般,你要是真想游,哪天孤带你去青云山后。”
“……”
华柔柔是不想去的,这孤男寡女在一个湖里,人家看了保不正以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你不想去?”
华柔柔只能心里感慨世道为艰,她一个水性差到极致的人就这样在太子面前郑重其事地点了头,这大概也是她唯一一次拒绝他吧。
看在前世的情面上,她寄希望于这位仁慈宽厚的太子殿下就不必再追究了偶尔的拒绝了。
“也没说要和你一起游啊,你脸红什么,孤想要教导你,你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呢?”
成煜嘴角露出轻微的弧度,淡淡的口气,华柔柔却没有了恼怒的神气,她怂了一整张脸,不愿再继续交流。
“你不喜欢那里,孤也想到了让你补偿的办法。”
什么,还有补偿,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能允诺一件事就去做另一件事?
“太子,您说是什么事?”
“与孤去一起去太学。正好晚间送你回府时还能遇到两家书肆,新开的,孤以为颇有意思。”
这是已经都明明白白地……安排好了吗?
“我这样一介女眷,随意出入太学会不会被说不大好?”
“我朝本就是社会风俗开放之朝,而太学每日出入的女子也都是有,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见华柔柔保持沉默,成煜像是半威胁道,“也是,将男子带回房内没什么,可去男子读书的学堂说不定就不成了。”
华柔柔急得一时语塞,又急忙回应道,“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带过什么其他人……”
该死的,她如何能这么说,这不就“太子你多幸运,你是唯一一个被我带到寝室里,还带到被窝里的人”么?
于是华柔柔愈发加快了语速,掩饰起刚刚的解释的突兀,“臣女想去太学,现在就去,和太子殿下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到19:30更新,发觉到修饰词不恰当的也在竭力整改~所以,可以拜托大家留一个收藏吗,收藏是对文章最有利的发展的前提(感恩)
一直想讲一下前世假孕这一件事,回答大家评论时也很难说全面。话说华柔柔自以为这样的方式是见不得光的,加之,牺牲了阿逸这样贴心的朋友,她常年抑郁于这一件事,但不代表她与太子的互动全无,他们有交流,有互动,只可惜谁也无法多踏出那一步,华桑桑的手段不局限于传言误解,失礼数的行为颇多也就不在这里一一提及。
所以,前世就这么了结了吗?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的,所以会开一个平行世界,前世种种,大家也可以窥见,两人也是HE,会撒糖,就承包在番外里。
第二个问题,关于“假怀孕”这一个主题,这个世界是否会发生与此相关的事件呢,我的答案是相关的都有经历,生包子也是一直想写的啊~
第14章
“换件衣服吧,刚刚你这么一撞,身上沾染到了些泥土。”成煜皱皱眉,像是提醒她。
“去哪里换?”
他清冷道,“你想去哪里换?这一路,恰巧路过孤的宫门,你爱换便换。”
或许已经到不耐烦的极限了吧。
华柔柔鼓起勇气来抬头,没有闪烁其词,双眸平静,一字一句道,“那就不换了吧,免得别人说闲话。”
而那一扇丙辰宫的宫门,她再也不想要踏入其中。
成煜没有震怒,只是道了声,“还以为你挺在乎外表的。”
华柔柔往原先的方向朝宫门走去,步履匆匆,留了句,“与其被说‘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不如将真实面摊开,就不讲究了。”
这“换衣”一事便也就如此作罢了。
两人相伴而行,只是一路无言,双方偶尔对视一眼,交错间,双方也没了说些什么的兴致。
华柔柔喜欢这样的安稳,就好像沉默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解药,他们的关系也向来如此。
跨入太学府的门槛时,也没到夜色渐深的时刻,天空偶然间划过一道闪电,划分了整个苍穹,黑云压城之势愈浓。
“你快些走。”
话语没有尖锐而嘲讽,也少了几分原有的气焰,就像是成煜本人最真实的模样,平平淡淡地呼唤着她。
可路过庭院时还是滴到了些雨水,她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一路随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跑进了中堂。
一抬头,他递过一块毛巾来,“是孤害你淋了雨。”
“天气变幻莫测,难以预料也是情理之中的……”她正要从他掌心拿起那一块毛巾来,谢罪的两三个官员就先后进了中堂,一脸内疚而责怪天气的模样。
她还没来得伸手去取,她的指尖轻触到他的掌心以后,又很快地缩回了。
他面对匍匐在地的臣子们,应和着主事官员的各种询问,只是淡淡一声,“之后再与众学子见面,孤想整装一二,不置可否先退散?”
领头的官员“未曾远迎”的谢罪的话说到一半,便也都识相的带着另外两位离开了。
待到中堂只剩下他们,他似是熟悉灯火的位置,点了半截蜡烛,室内的光线依旧昏暗,他一把毛巾直接擦在她的额头上,可想着对自己是这个力度习以为常,可是对她……会不会动作幅度太大些?
弄疼了又怎么办?
于是,他擦拭得极慢,孰知华柔柔自己拿过拿他正在轻轻擦拭的毛巾,实诚道,“这样等蜡烛烧完都未必擦得干。还是臣女自己来吧。”
华柔柔又恐伤及成煜的自尊心,于是借口问道,
“太子,最近公务不繁忙么?”
按照原有的时间线,他们成婚,一成婚以后,他便亲自去了两广两江视察,重新谈判了税收的多少,贸易额度又该如何调整。
而今,似乎是他将这件事推给了成毅。
太子能放下心来,交由一个刚刚成年的弟弟?
“很忙,但想要和华家大小姐出来走走的时间还是有的。”成煜看着她引开话题略带些俏皮的模样,不由自主道。
其实最近都快忙疯了,积累成多的案牍,地方陈积的旧案,等着秋后会审的事情实在太多。
可不知为什么,就这么拼命地想要靠在她一起。
哪怕明知她的逐渐疏远,以客套与冷淡为铠甲小心翼翼的模样。
太学幽深的长廊外已是布满学子,太子尚未视察的门外流动的书生也在少数,总之大多念道便是那几句“适逢本朝开明盛世”“太子礼贤下士”的那类话。
成煜无心的应酬也都看在华柔柔眼里,她看透他的面具,看见他掩饰不了的疲倦。
可他依旧推开了门。
本想着成煜出门,去长廊上竹林旁与众学生子弟细谈,她便就躲在这里,也不用去迎接别人何种目光。若是他非要让自己陪同着出去,自己便走在他身后,恰巧今日他的小厮仲景也没跟在身后,一时被误解为侍女倒也没什么不自在的。
可孰知,太子召众人进来时,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她还未来得及跑到墨绿色的屏风后面。而且似是乌云之势已经消散,屋内明朗许多。
“诸位就请进来,也让孤看看你们如今的学业。”
他敞开门,似是没有顾及到他们如今的这一层不想干的关系。
众学子人数不少,纷纷挤进这一间小屋子里,只是和华柔柔忧虑的想法完全相反,众人只想着如何表现,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其中一人看似年轻,肩膀略宽,面容老实而诚恳,声音又是雄浑,“太子,恕布衣无才,先献上一首小赋。”
“薛亚民,你准备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吧。”众人嘲讽,这位男子不为所动,克制着表情,僵硬的背脊纹丝不动,脸微微发青。
大抵又是恭维本朝的现况和太子的美德的,华柔柔本觉得并无太大意思。
可是,耳边“盈盈如出水之芙蓉,柔柔如燕山之脂粉,清高如许,胜似寒冬之傲梅……”的句子一出来,倒像是在夸耀谁似的,而华柔柔自己与此人本无交集,遂放下心来。
华柔柔觉得此人行为略有些大胆,不过年轻的学子么,有些年轻人的想法也未尝不可,原本的朝气也不应该随意的被打压,这些堆砌与修饰也似乎是准备得颇久。
那男子继而道,“绝世独立,犹如燕山之出昙。霭衣霓裳,披七彩之光;丝衣罗带,锁儿郎之小。莲步姗姗,佳人之娇态;娉娉婷婷,如初绽之桃红……”
不知为何,太子似是有些出神的模样,又似是在追忆谁的模样。
华柔柔别过脸去,不愿窥探他的心。
*
薛亚民念这赋的与此同时,华桑桑正在偏殿歇息,预料到薛亚民的念诗的时机,她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把芙蓉色的伞来,若是遇水时,伞面的芙蓉随着颜色的晕染也会慢慢绽开。
而自己比芙蓉色略深些的裙子,羽纱毫无水迹,飘逸时定不会使人失望。
她所要做的,不过是体态良好,举止优雅,竭尽表现好自己的身段,默不作声地经过那里离开,那一屋子的眼睛还不得全在她身上?
“华姑娘,不避雨了?”多事的嬷嬷上来询问。
华桑桑怕错失了时机,并无回应,冷了冷脸,头也不回地从偏殿出来,独自走进那院中。
中堂的太子面色恢复如常。
“起来,你作此赋是为何?”
“平民以为,太子这样才华横溢,有雄心壮志的人就应该配这样的美人……”
恰巧此时,华桑桑的身影经过中堂外的庭院。
作者有话要说:——薛亚民的赋出自司马相如的《美人赋》。
第15章
华桑桑本以为天。衣无缝,连上天配合她的表演,雨势渐小,少了分大雨滂沱的无助感,增长了气质悠长的韵味。
可是,一转身,侧脸直视到的是另一张女人的脸,她似是百无聊赖地站在屏风前,不小心瞥到她一眼,这一眼眼神慵懒而平静,也就仅仅是那一瞥,短暂却毫无惊讶,仿佛陌不相识那般别过脸。
那是华柔柔,她正毫不克制不知礼数地站在太子身侧,又似在耳语什么——
太子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她惊艳的转身……
可她走过这里,无人唤住她,一个庭院的距离,她走得自然仓促,她无法暂作停留,更不能停留在此处,无比刻意地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她守在太学大门外,这暂且的失利确实让她心有不甘,再瞥见自己淋湿的裙摆,她更是不能原谅今日华柔柔的出现。
*
中堂内的气氛有些低迷。
众人观察着太子让薛亚民起身时的表情,不亚于另一场的电闪雷鸣。
不过,身旁的女子似是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也没见太子恼怒。
眼见这波澜要起,又眼见这一波的平息。只是那女子,细瞧着那眉眼,不知比那屋外走过的那抹芙蓉色胜过多少,太子眼不瞎,心中自有比较,这薛亚民闹出这么一出,也算是让人看够了笑话。
学子们有意无意地看着华柔柔,华柔柔也确实有些不自在。
华柔柔起初听这赋时,还未懂得其深意,只见一女子正好芙蓉色衣裙穿过庭院,也就明白其用意。要为太子献上女人的人,不在少数。
就是婚后,边疆的官员也有不少跃跃欲试的,然而,众人不知的是,送上美人的,却大多没有了升迁机会。
怕是这姑娘为今日这一幕琢磨许久,用了不少的心思,她本还要猜测谁家的姑娘如此的大胆。
见是华桑桑,也就不奇怪了,不仅她积极求上位,连自己父亲不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么?她想着对方的戏要做,那就给她一个做全了的机会。
她压低声音轻柔道,“还下着雨呢,不如把屋外的人请进来?”
太子不为所动,只是语调仍有几分平和,如安抚那般,“这里人已经很多了,站不下了。”
可他那几分恼怒,就算是克制般隐藏着,却又在目光如炬地望向薛亚民的那一刻,一览无余。
太子上前接着质问,“这首赋果真是你所作?”
“正是在下……”薛亚民环视左右,那女孩早已远去,他今日所作所为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底是辜负了她的期待。
是没有被瞧见么,还是时机的不对,还是说太子早已看穿他所有的用心。
“你这首赋的用意倒是深远,”太子冷笑,薛亚民迟迟慌张地不敢抬头,却又在反复思量后放下“桑桑”这个人,再度跪拜下,头顶几乎贴近地面的位置,“布衣不敢。”
“布衣所言句句是真,如有半句虚假……”
太子一笑,寒意却是渐生,“明明是你自己肖想美人,为何要以孤的名义?”
“看在你堆砌辞藻时的用心,孤不打算与你计较些什么,但这种事做一次便够了,下次如若浪费孤的时间,那你就另寻他处学习。”
“孤的太学不养闲人。”
“此次探访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太子依旧冷着脸,等着众人的退场,却还没等到最后一个人退出中堂,修长的手再度触碰到华柔柔的手腕。
“你不饿么?”又恐失礼,成煜没有用力,只是在轻轻碰到她的手背之际便偏离了动作。
见她恍若凝神地回应他,“不饿。”
“那随孤一起去书肆看看。”
“也好。”
华柔柔记挂着华桑桑的事情,一时有些失神,只是她与华桑桑的关联,无法一时之间尽为断绝。从她进府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到这样关联的危害,而在华桑桑看来,这不就是可以利用的么?
“殿下,不知这里是否有个后门或偏门,臣女记得书肆的位置,若是前门走像是要绕一大圈呢。”
她想要避开华桑桑,有意的。
“有,你随孤走。”
他答应了。
雨后的南长街,空气清新,街头两边的小贩再度摆起摊来,不愿错过任何的时机,又像是准备什么似的,等待重要的时节。“南长街”这三字的小旗子在风雨中不知摇摇欲坠了多久,却依然挺立着。
华柔柔买了串冰糖葫芦,边拆封时边对成煜说道,“太子,新开的书肆便在前面,您先去,臣女还想买些东西。”
“好。”
也应该是分别的时候了吧。
看着成煜的背影,华柔柔百感交集,他似乎变了不少,又有很多的东西一直没变。
她不是不想跟上他的脚步,而是前路漫漫,人生本已是艰难,何必为难自己,又为难了他。
天色渐深。那书肆的灯火总算通明吧,总不至于伤了他的眼。
她转身要走。
背后却有人拍住了他,“书肆不想去了,也应该和孤说一声。”
她凝思片刻,缓缓俯下头来,像是在认错一般,一股几近心虚的虔诚。
“华柔柔,现在孤便让仲景送你回去,不过,你要答应孤另外一件事。”
他这分明不是在谅解自己——
她抬起头,见他真挚地说,“你明日不准出门。”
她看到路旁仲景准备好的马车,认真的点了点头,这说到底也不算什么为难自己的事。
待她登上马车的那一刹那,她忽而想起,明儿的日子恰巧是七夕。
第16章
*
仲景把人送到位了,回到太子身边,恭谨地报告妥当,看着拿着书卷若有所思的太子点头后,他便知是时候离开宫廷了。
可稳重如他,私下出宫门却不忍暗自道,“殿下不知是什么心思,明儿正好是七夕,自己公务忙不能出门,非要让别人家姑娘也不要出门。”
也只是担心人家出门作什么,若是人家心里有人,把华府的大门钉上,人家姑娘也依旧会出来。
如果人家姑娘真听话了,那明日就是个好时机,殿下做些什么才有意义,光是把人家阻隔在年轻男女的热闹之外,这有什么用。
可见太子虽杀伐决断,在男女之情上……一言难尽。
他亦不能当面直言,只好早日回家哄自家老婆去了。
*
华柔柔有幸错过了她不想见到的华桑桑,华柔柔前脚刚进华府,听偏门那里有声音,早早合上自家院子的门。
可见华桑桑也是个识相的,没有再度哭丧着脸到这里来,没有设计好的解释……不,只是现在没有,华桑桑怎么会忘记考虑自己这一枚棋子呢。
她不过是碍于一时的自尊与失败,与自我的判断相差甚远,暂且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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