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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宠艳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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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顾晏也是算准了嬴鸿怕是会来找自己,他也是在等着嬴鸿来。
  他自己心中也清楚,一旦嬴王府没了,顾王府,包括荣国公府,便是处在风尖浪口。
  此时此刻的顾晏,自然是对当朝天子起了防备之心。
  嬴鸿在宫门外寻到了顾晏。
  顾晏看到嬴鸿来了,手勒住缰绳等他靠近。
  走得近了,嬴鸿跳下马来,朝着顾晏抱了抱手。
  “顾王,不知可有空谈一谈。”
  顾晏道:“嬴世子想谈什么?若是谈嬴王府如何设计想要陷害无辜的事情,怕是本王没空。”
  嬴鸿说:“那就谈谈富阳一个姓苏的女子的事情。”
  顾晏眉心一跳。
  嬴鸿已经再度翻身跳水马背,重新看向顾晏说:“想来,顾王也不愿与嬴王府两败俱伤。这里说话不方便,殿下请随我来。”说罢,嬴鸿双腿轻夹马腹,轻轻“驾”一声,便转头往回走。
  嬴鸿与顾晏是两个阵营的人,彼此都知道,不该在大街上或者人多的场合呆在一处。
  所以,两人倒是想到了一处去,选了个僻静的巷子口说话。
  “我知道,顾王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此番想进宫去向陛下禀明情况。”嬴鸿开门见山,“殿下可以这么做,但是我还是希望殿下可以放嬴王府一马。”
  顾晏说:“嬴王府在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放无辜者一马?”
  “这回是内子与齐姑娘命大,遇到了叶大将军相救,才能逃过一劫。若是那日未遇到叶将军,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嬴鸿说:“此事并没想牵连到顾王妃,嬴王府意在那位齐姑娘。但是也没想对齐姑娘如何,并且那日就算抓到了人,也不会对齐姑娘如何。”
  顾晏笑了一声。
  嬴鸿又说:“就算是父王因为叶将军拒绝舍妹亲事而有害人之心,我也是会及时阻止的。”
  顾晏道:“嬴王殿下派死士拿人,这件事情世子可知?”
  嬴鸿说:“虽未及时知晓,但也不妨碍我阻止自己父亲做傻事。”
  顾晏点点头。
  “原来世子爷也知道,这是一件蠢事。”
  嬴鸿说:“你我两家,原无嫌隙。我想,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愿兵刃相见。”
  顾晏却问:“原无嫌隙?世子怕是忘了,当年顾家,是怎么受流放之苦的。”
  嬴鸿却是一笑。
  “殿下真的以为,当年的事情,乃是嬴家一家所为吗?难道……若无陛下首肯,若无老国公的配合,顾家真就那么容易被流放?”
  顾晏望着嬴鸿,问了一个他心中早就已经知道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乃是陛下所为?”
  嬴鸿道:“事情真相是怎样的,顾王心中比我清楚。”
  顾晏道:“既然世子知道这么多,也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管陛下对顾家如何,最终都是为我考虑。我对陛下,自当该誓死效忠。至于世子所谓的把柄,世子不防自己去查一查,看看可否能够告倒本王。”
  说罢,顾晏潦潦朝嬴鸿抱手,继而翻身上马。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顾晏打马而去,嬴鸿却未再追上。
  顾晏进了宫,奏明了一切,高宗听后,气得连连狠拍龙案。
  “这嬴王府,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高宗咳嗽起来,话都说不清楚,“来……来人。”
  高宗连着喊了两声“来人”后,自己却晕倒了过去。
  高亚仁吓着了,连忙大声喊起来:“太医!快叫太医。”
  等太医院一群太医赶到勤政殿来给高宗把脉治病,高宗醒了后,天已经很晚了,顾晏还没离开。
  “你们都退下去,喊顾王进来。”
  诸位妃嫔擦了擦眼泪,请了告别的礼后,退出去了。
  殿外,太子与诸位皇子也都在,高亚仁却叫了顾晏进去。
  皇后回身望了眼,没说话。
  顾晏进去后,跪在了床边,高宗示意他起身来。
  “你坐吧。”高宗赐坐。
  顾晏却道:“臣不敢。”
  高宗说:“你有何不敢的?朕让你坐下来,你坐下来便是。”
  顾晏稍稍愣了片刻,而后才遵旨坐下。
  高宗说:“澄之,此事朕打算交给你去办。就算这回不能扳倒嬴王府,但是……至少也得折了嬴家一只臂膀。这叶将军……朕可不希望他与嬴家走得近。”
  顾晏道:“臣与叶将军私下说过几句话,叶将军并不想亲任何一方,他说效忠的,只有陛下一个人。”
  高宗仰躺在偌大的榻上,望着明黄色的帐顶说:“嬴家权势大,太子软弱,朕怕他将来登基会如朕一样,继续为嬴家所把控。不过,朕也说句真心的话,太子倒是纯良,若无外戚干政,他也未尝不可为储君。”
  “只不过,身为天子,纯良是没用的。”
  高宗说话的时候,顾晏一直默默听着。
  直到高宗忽然侧头问顾晏:“澄之,你可有帝王之心?”
  顾晏黑眸立即抬起,继而便是离座跪在了床榻前。
  “臣万死不敢。”顾晏承诺,“臣一生效忠陛下与大康,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高宗望着他说:“其实……最无辜的便是你啊,其实你才是……”
  又懊悔道:“朕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想必……姑母与姑父心中也对朕诸多意见。为了自己的儿子,朕留了他们顾家的骨血在皇宫里,推他到了风尖浪口,让他承受着本不该他承受的一切。”
  若不是顾晏重新活过一回,此番怕是也要信了这位陛下的话。
  顾晏可是头一回知道,他们顾家尽职尽责效忠的皇帝陛下,原来真的是满嘴谎言。
  或许他有他的不得已,又或许是被嬴家控制得久了,这是本能反应……
  但是在顾晏心中,到底是对这样的陛下有些失望的。
  一个帝王,为了制衡可以不择手段。当然,身为天子,也能说一两个谎言。
  只要是为了大局考虑,怎样都行。
  但是此时此刻,顾晏总觉得眼前的这个陛下,真的是超乎出了他的想象。
  但是,他却不得不说:“祖父与祖母,一定会理解陛下的苦心。臣,也定当替陛下分忧。”
  高宗伸出手来,轻轻握住顾晏手道:“孩子,迟早有一日,你的身世会公诸于世。”
  顾晏道:“其实是不是公诸于世,臣并非在意。不管身在哪里,臣都是一样效忠陛下。”
  高宗略微思忖一瞬,又问顾晏:“你认为顺王如何?”
  顾晏说:“顺王乃是皇子,自当是极为优秀的。”
  “可惜啊,太过优秀……太过聪颖了。”高宗喃喃,“若他生得平庸一些,皇后未必会盯着他不放。”
  又说:“不过,若他真的平庸了,反而发愁的就是朕了。朕想……太子若是无能,四皇子与五皇子又都还小,便也只有顺王能担重任了,你觉得怎么样?”
  顾晏低着头道:“臣自当听命陛下。”
  “倒是苦了你了。”高宗一脸愧疚,“不过你也放心,等到时候,朕会将事实真相告诉顺王,他自当会善待于你。”
  “臣叩谢陛下。”顾晏行大礼。
  顾晏知道,此番陛下说的一切,不过都是在试探他而已。
  让他误认为自己是皇子,试探他是不是真有称王称帝的反心。
  只要他说错一个字,或者流露出一点点不该有的心思,怕是在他老人家这里,信誉立即降低为零。
  顾晏不知道他在皇帝老人家这里这一关有没有过,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他所言所行没有出格之处,想来陛下也不能拿他如何。
  等顾晏从皇宫出来,衙门里却来了人告诉他,说,那个死士趁防范松懈的时候,撞墙自杀了,已经死了。
  顾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证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已经画押认罪,顾晏也同样可以参奏嬴王府一本。
  嬴王却是不承认,反过来咬顾晏屈打成招。
  退了朝后,皇后去了勤政殿,望着满地的奏本,却笑着道:“陛下何故这般生气?”
  高宗见是皇后来了,他说:“朕亲自点了京兆尹,却办事不利,皇后说朕该不该生气?”
  皇后道:“办事不利,便撤了他的职位就是,何故这般生气呢?大康最不缺的就是能人,撤了顾澄之,自然有别人可以顶得了这个位置。”
  高宗坐了下来,说:“这人当初是朕选的,如今却将差事办成这样……朕失了颜面倒是事小,就怕冤枉了舅兄,舅兄生气。”
  皇后一愣,继而道:“陛下乃是天子,嬴王再是王,也是臣子,他不敢。”
  又道:“陛下,定王的亲事,依臣妾的意思,还是觉得义忠伯府的三姑娘不错。只不过,贤妃嫌义忠伯门第不够高,不肯。”


第93章 
  “只是; 义忠伯府如今就算再式微,那祖上曾经也是开国元勋。这样勋贵人家的女儿做王妃; 也不算过。”皇后有自己的一套打算; 这定王如果娶了义忠伯府的三姑娘为王妃; 将来义忠伯自是对她这个皇后感恩戴德。
  更何况,义忠伯; 如今也算是在她娘家嬴家手上做事。
  定王并非皇家血脉这事儿; 旁人并不知道。若是撮合成这门亲; 义忠伯府出了位王妃; 自然对她这个撮合的媒人心存感激。
  皇后的心思,高宗其实都明白。
  他咳了一声; 眉眼抬都没抬一下; 只说:“当年你执意替顺王选妃,宸妃去得早,你身为中宫皇后,也却是有这个权利。不过,如今贤妃尚在,定王又是她唯一的儿子; 你选出来的人既然贤妃不答应; 朕也不好说什么。”
  皇后笑:“但是定王年纪也不小了,这一直不娶王妃; 怕是……说不过去。”
  高宗这才转头看了眼皇后; 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来; 略微有嘲讽的意味。
  不过; 没待皇后看清,高宗便又恢复如常。
  “皇后,你若是真心替定王打算,便好好替他选一个。若并非真心,朕看定王的事情,你也别管了。”高宗语气透着些不耐烦。
  皇后笑着道:“陛下以为臣妾愿意管吗?陛下可能是忘了,臣妾是皇后。定王也是臣妾的儿子,他的婚事,臣妾自当应该多操些心。”
  皇后“呵呵”笑两声,笑声中夹杂着不屑与轻蔑。
  “陛下知道他如今有儿有女,但是外头的人可不知道。定王二十七都未娶妻,那些不知情的宗亲大臣,不会背地里说陛下的闲话,他们背后议论的……是臣妾。”
  “皇后!”高宗声音陡然拔高几分。
  在皇后、甚至在嬴王面前,高宗从来都是软言软语和颜悦色的,如今这般发火动怒,倒是少见。
  便是皇后,也是被陛下的这一声给惊住了。
  “臣妾在。”略微迟疑一会儿,皇后便弯腰请罪,“陛下若是觉得臣妾语有不当之处,还请陛下责罚于臣妾。”
  高宗道:“朕敢责罚你吗?嗯?皇后!”
  “朕但凡动你一根手指头,你兄长的十万大军便能踏平朕的贵京城。”高宗也是积怨已久,如今既然泄了愤,索性也就泄愤到底,“皇后自己想想,这些年来,朕对你、对嬴家,是不是一再包容?”
  “你的兄长嬴王殿下,自视清高,一再无视朕、无视大康,更是无视先帝及皇家列祖列宗!嬴王言语放荡,皇后你更是不顾群臣反对,坚持要干涉朝政,朕又何曾辩驳过一句?”
  “只不过,万事都得讲究一个度,做事情,也得给别人留余地才是。”
  高宗一生气,便觉得喉咙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朕……朕不想见你,你回去吧,咳咳咳……”
  高宗身子都站不稳,羸弱似蒲柳般的身躯弯下来,手撑着龙案。
  侍候一旁的大太监总管高亚仁见状,忙问:“陛下,可要传太医?”
  “传什么太医!”高宗冲高亚仁发了火,他双目猩红,甚是可怕,“如今的太医院,还有什么能用之人?”
  “若是太医院的太医有用,朕……的身子,能一直都不见好吗?”
  外面忽然打起响雷来,轰隆隆的,仿若从遥远的天际一直滚到耳边。
  闪电肆起,惊雷炸开,方才还好好的天儿,突然就变了。
  高宗忽然想到了二十七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的春雷肆起,那夜的太医院,但凡知道那个秘密的人,都死了。
  对,是他下令杀死的。
  他双手沾满鲜血,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或许也是报应。
  想到了那年的事情,高宗忽然心中恐慌。
  他怕,他在害怕。
  他怕自己费尽心机经营多年,最终却依旧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嬴家心大不知足,他有心铲除赢家。
  但是嬴家手握兵权十万,他也不敢轻易动弹分毫。一旦哪里走错一步,那么,大康就完了。
  高宗又忧虑神伤起来,导致忍不住的连声咳嗽。
  皇后还在,站着没动呢。
  高宗咳着咳着,忽然抬眸望向皇后。他平时装着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实际上,乃是心思阴毒之人,并非面上瞧着的那样温雅。
  平时不轻易露出半分,可一旦露出来的一个眼神,便也足以让皇后心惊胆战。
  她与这个男人结发近三十年了,到如今,她竟然都不算太了解他。
  他的心思……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而他,而他也从来不与自己交心。他这辈子所信任的,便就只有那个女人。
  只有那个女人!
  便是那个女人死了多年,她依旧活在他心里。
  可便是她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在他的心里,她也如同死了一般。
  皇后忽然好恨。
  “皇后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高宗一边咳嗽,一边怒视着皇后,“是想亲眼看着朕死吗?”
  皇后扯了下嘴角,连个安都没请,直接转身拂袖离去。
  等皇后离开后,高宗这才强撑着身子又一屁股跌坐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可怜了高亚仁,一边端茶倒水,一边还提心吊胆的。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种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感觉,高亚仁是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这样的春雷雨夜,陛下想到了二十七年前,他又何曾未想到?
  天子!这就是天子!
  可是,他做的这一切,也是为着大康,为着江山社稷不落入旁人之手啊……他又有何错?
  高亚仁忙得一头汗,最后好不易见高宗稍稍好转了些,高亚仁跪下来说:
  “陛下,还是差人去请个御医来瞧瞧吧。”
  “不必了。”高宗对自己的身子十分清楚,他摇摇手说,“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这些年了,药吃得少了吗?也不见多好。”
  高亚仁站在一旁,依旧小心翼翼伺候着。
  “想朕……”高宗忽然开口,“想朕……怕是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陛下!”高亚仁吓着了,立马跪了下来,磕头说,“陛下您定然是长命百岁的,不对,您是万岁,是万岁啊陛下。”
  高宗笑着摇头:“自古以来,多少帝王就是因为这一句‘万岁万万岁’,便想着要长生不老。但是,朕心里明白,什么千岁万岁,那都是骗人的。”
  “普通人,能活到七八十,便是高寿了。”
  高亚仁跪着,不敢接话。
  高宗继续道:“从朕七岁的时候开始,你便伴在朕身边了。如今细细数来,也有四十多个年头了。朕是什么心思,想必你比曾经的宸妃还要清楚。”
  “是,奴才知道。”高亚仁回答说,“陛下一辈子操心江山社稷,一辈子筹谋着如何制衡那些皇亲贵族,您做的这些,都是为着黎民百姓着想,您是一位仁义的君王。”
  “仁义?”高宗怕是自己都不愿相信,“高亚仁,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朕做的那些事情,双手沾满鲜血,还能是仁义的君王吗?”高宗摇摇头,觉得挺可笑的,“不过朕也不在乎这些,朕做的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做的,从不后悔。”
  最后四个字,高宗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可见他的决心。
  对,从不后悔!便是双手沾满鲜血,便是二十七年前,他亲自下令秘密处死林神医,他也是不后悔的。
  但凡知道那个秘密的人,都得死。他们不死,他费劲心机谋算的那一切,岂不是要白费心机了?
  “若是林神医还在,或许……朕这咳疾,早就好了。”说罢,高宗只觉得喉咙越来越痒,又连着咳了好几声,稳住了后,这才继续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残忍?杀了他。”
  高亚仁说:“陛下您是君王,凡事不能只考虑对与错。您那样做,必然是有那样做的道理。”
  “呵!”高宗冷笑,微垂眸,眯眼看向高亚仁,那双深邃的眸子,寒光一闪而过,“是啊,是有朕的道理的。”
  “不过,朕也明白,当初的确是不该杀。所以,这是朕的报应。朕这咳疾……除了他,谁也治不好。”
  其实高亚仁想说,当年林神医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关门弟子尚在。但是这些话,高亚仁不能说。
  若是说了,不但那个关门女弟子得死。而且,他这个知情不报者,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陛下这身子,怕是……
  正在高亚仁犹豫之际,高宗忽然道:“高亚仁,你可是朕最信得过的人,你不会也欺骗朕、想陷害朕吧?”
  “奴才不敢!奴才万死不敢!”高亚仁吓得一身冷汗,立即匍匐在地,行大礼说,“陛下……您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是不敢的啊。”
  “谅你也不敢,起来吧。”高宗唤了起。
  高亚仁这会儿,是更不敢说了。
  当年的事情,便让它随风而逝吧。不管怎样,不管将来谁登基为帝,不都是陛下的子嗣、大康的血脉吗?
  陛下这般煞费苦心,为的,还不是打击嬴家。
  谁让嬴家为臣不忠呢?又谁让皇后为妇不贤呢?
  高亚仁想,这一切,都是嬴家兄妹给逼的。
  *
  皇后在陛下的勤政殿受了气,冒雨乘坐着凤辇回了自己宫中。
  这样的雨夜,又让她想到了很多心烦意乱的事情。皇后心情不好,难得的控制不住情绪,在自己宫中又摔又砸。
  宫里宫娥嬷嬷跪了一地,都不敢说话。
  “去!喊太子来!”皇后发了一通火后,差人去喊了太子。
  很快,太子便过来了。
  太子到的时候,地上的狼藉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所以,太子并不知道自己母后生气了。
  “母后,您这个时辰找儿臣来,是有什么事?”太子问。
  站在离皇后有些距离的地方,遥遥行礼,温文儒雅,端方君子。
  皇后眯眼瞅了他一眼,招手说:“你过来。”
  太子抬眸看了眼皇后,这才缓缓走过去几步。
  皇后望着太子说:“皇儿,母后做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你。你父皇偏心,一颗心都偏向了顺王母子,母后心中怨愤。”
  太子默了一会儿,道:“都是手足兄弟,顺王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且也依着母后的意思,娶了您给他选的王妃。若是能饶他一回,便饶了吧,儿臣与他,到底是血族之亲。”
  皇后笑着摇头:“你就是太过仁厚了。你这样可不行的啊。”
  太子道:“儿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仁厚,只知,凡事要宽以待人。如今顺王并不能对儿臣如何,更不能对母后与舅舅如何,儿臣不愿您与他兵刃相见。”
  皇后望着太子,只觉得心寒。
  “你的身上,真流着嬴家一半的血吗?怎么……你这样的软弱无能。”皇后摇头,对太子此番言语,自然是失望至极的,“太子!本宫与你说过多少回了,顺王与他母妃一样,最是会装。他如今表现出来的样子,并非是他真正的样子。等他真正现出本来样子的时候,你以为……你,还有母后,还有嬴家,能有活路吗?”
  “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啊太子!”
  这样的话,皇后与太子早说过无数遍了。只是,太子从未放在心上。
  与顺王相比,太子才智的确平庸了些。不过,太子却并非平庸之人。
  他是太子,是储君,又是陛下皇后精心培养多年的,他能差到哪儿去?
  太子心里未必不知道顺王其实在藏拙,但是在自己母后面前,他若是帮着嬴家一再说顺王的坏话,怕是会更加助长嬴家的威。
  而他身为储君,自然不想这样。
  他身上是流着嬴家的血不错,但是他更是朱家的皇子。
  他如今是太子,将来便是皇帝。
  嬴家不倒,他将来便有无尽祸端。
  所以,太子说:“这些事情,儿子心中明白。母后您无需操心,操心劳神,对您身子也不好。”
  皇后对太子失望,不想再多言,只冲他晃晃手,示意他走。
  太子无能,但是皇后却不能放弃。
  隔几日,定王进宫给贤妃请安的时候,按例也会来皇后宫里请安。
  见到定王的时候,皇后笑着道:“定王近来如何?”
  一边问,一边挥挥手,示意那些不相干的宫娥都下去。
  定王一惊,便抬了下眉毛,面色却是不动声色。
  “多谢皇后娘娘挂心,儿臣一切安好。”
  皇后道:“本宫身为中宫皇后,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有在操心你的婚事。只不过,你的母妃一直不满意本宫的选择,加上陛下对此事也无心过问,所以……也就耽搁了。”
  定王道:“儿臣婚事不着急。”
  “是啊,不着急。”皇后说,“你都二十七了,其实你母妃很着急,只是陛下……不太着急。”
  定王听出话里有话,抬眉朝皇后看去。
  皇后说:“定王,你且过来。”
  “儿臣不敢。”定王又低了头。
  皇后笑着道:“本宫让你过来,你过来便是,有何不敢的?”
  定王默了一瞬,才举步朝皇后走近。
  皇后微侧身,附在定王耳边道:
  “本宫这里有一个秘密,定王……其实并非皇子,你才是真正的顾家四郎。陛下当年与荣老国公将你与真正的三皇子掉了包,为的,就是保护真正的皇子。你自己瞧瞧,如今就算你被认了回来又如何?不过一个亲王的虚名而已……”
  “再看顾澄之,他虽说不是亲王,但却是得封异姓王。如今,还是京兆府尹,掌管京城大小庶务。”
  “这个职位,没历练过十年,是根本拿不到的。”
  定王脑袋似是被谁狠狠敲了一样,瞬间懵了。
  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不敢想这些。
  宫里五位皇子,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父皇认他回来,让他妻离子散,却又对他不闻不问,他原先都不懂为何。
  如今……怕是皇后说的是真的?
  不管定王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面上,他自然装着根本不信皇后的话。
  定王说:“母后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懂。”
  皇后道:“本宫知道,你听懂了。而且,这些话,你也听进心里去了。”
  皇后挑拨的目的达到了,便让定王离开。
  定王出了宫后,直接去了荣国公府。
  *
  “夫人夫人,王爷来了。”
  被老夫人拨出去伺候姜氏的丫鬟,笑嘻嘻跑着去姜氏母女住的院子,诉说着这个好消息。
  蕙姐儿刚学会走路,小丫头天天开心得满院子乱跑,谁都拦不住。
  听说他来了,姜氏忙抱起女儿来,迎出去。
  “王爷。”姜氏要给定王请安,被定王扶住了。
  “早跟你说过,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定王手掌有力,稳稳扶住姜氏,转头看向女儿的时候,男人如玉面庞上,立即化作三月春风,“蕙姐儿,爹爹抱抱。”
  蕙姐儿望望顺王,又望望自己娘亲。
  很显然,她是有些不太认识这位陌生的人的。
  姜氏说:“王爷,您别这样说。如今您身份不比从前了,往后不管在哪里,还是记得要谨言慎行才是。”
  定王望着姜氏,忽而想到了曾经在富阳当县官的那些日子来。
  “是我对不起你们。”定王说,“你跟了我,我却没能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是我负了你。”
  姜氏早看开这一切了。
  两人一道往院子里走,姜氏道:“起初是有怨你,但是后来想了想,觉得又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诸多身不由己。”
  “如今,有连哥儿与蕙姐儿两个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定王默了片刻,说:“顾家待你很好,你跟孩子们往后一直住在这里,我也放心得很。”
  姜氏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念。
  “怎么了?”定王停下脚步,侧眸看着姜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第94章 
  只是姜氏面上那么一闪即逝的迟疑; 定王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他们识于少年,一起携手走下来,也有十多个年头了。夫妻间的那种默契,他们之间自然是有的。
  妻子无需多说一个字,他心里便看得明白一切。
  本来只是心中有所怀疑; 而如今,对皇后的那番话; 他倒是信了个七八分。
  只是他不明白; 连自己的妻子都能知道这个秘密,为何顾家的人就是要瞒着他?难道; 陛下拿他这个所谓的“皇子”打马虎眼保护顾澄之; 而顾家、他所谓的那些亲人,也为了顾澄之这个真皇子; 而选择彻底放弃他了吗?
  明明知道他只是陛下偌大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明知道他身在宫闱; 将祸乱无限; 却还这样放心让他处在那样的风尖浪口。
  难道于他们顾家来说; 他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吗?
  定王心中有些怨愤; 觉得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从小就无依无靠; 无爹无娘,是个孤儿; 吃百家饭长大的。
  后来他被顾家带回去; 被顾家安排着与顾家的几位爷一起读书识字; 一起长大。顾家人待他十分好; 待他就像是待亲人一般。
  那个时候,他心中是万分感激的。
  他是知道感恩的人,别人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加倍对别人好。
  所以,顾家待他的好,他一直都记在心中。只想着,等将来若是寻到机会,他定然会报答恩情。
  在富阳的时候,他为县官,老夫人流落在市井,他自然百般照拂。
  他在她跟前尽孝,一点不比顾三顾四做得差。
  若他真就只是一个孤儿,那么不管顾家如何瞒他,他心中不会有半句怨怼。但是,他不是啊。
  他也是爹生娘养的,他是有爹有娘的,凭什么要半辈子孤苦无依漂无定所?
  一时间,定王心中五味杂陈,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王爷,你怎么了?”
  见人面色难看,姜氏忙看着他问。
  定王抬眉,目光在姜氏面上足足定了几瞬,继而却笑着摇头:“没什么。”
  似是怕她起疑心似的,他话立即拐到了别的去:“这些日子一直下雨,可能是天气不好,身子有些不舒服。”
  姜氏呆在他身边多年,他的一言一行,姜氏都看得明白。
  此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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