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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丑妻(千千雪猫)-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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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却也不及陛下分毫,只有陛下才会判断出,如果搬出安慧英,常挽妆必定会屈服。
“路上小心。”这句话,徐多福是出自真心的,有些事并不是能由他做主,他权势再大也不过是伺候今上的一条狗而已,今上要他做什么他也只能照做。
对不起,妆妆。
徐多福看着挽妆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地念道,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不会太怪他。
徐多福的歉意,背对着他而去的挽妆并没有瞧见一丝,方才因为齐华而情绪略微失控,导致身子不适。她一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心中默念着“孩子听话”,身子的不是好歹缓和了一些,这大抵是因为腹中的孩子也知道未曾见面的父亲出了事而在担心所致吧。
母亲与睿渊,她终究是要做出一番抉择的。可是不管她做出了什么样的抉择,她的心依旧是爱着睿渊,爱着腹中的孩子。
红色的宫墙在身后缓缓消失,挽妆已穿过了龙乾殿,再走上一会儿就是暖春门。
也许是前朝之事也传到了宫里,从挽妆身侧经过的宫女们都没有像往常那样地向她行礼,反而是舀眼色轻蔑于她。从云有些气愤,可如今的情势她也没办法训斥那些小人。
挽妆拍了拍她的手,继续前行,抬眼之间却看见前方有人正等着出宫的必经之路上。
 
“文少夫人。”说话之人是挽妆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宸贵妃金一。
挽妆上前向她请安问好,笨重的身子又要跪下去,金一只是舀眼一旁淡淡地瞧着,也不说让她平身之话。挽妆硬着头皮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
“小姐。”从云瞧着她不太对劲,忙向金一说道:“贵妃娘娘,我家小姐有身子,地上凉,请您让她起身吧。”
“哟,这说的好像是贵妃娘娘的不对了。”金一身侧的大宫女闻言便站了出来,对着从云一顿训斥。从云顾忌眼下情势,只能忍气吞声,不像从前一样出声反驳。
见她服软,金一才懒洋洋地将大宫女挡开,自己慢慢地走到挽妆的身侧,弯下腰附在她的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本宫虽然不能让你枉死,但总归能偶尔折腾一下你,为本宫的亲姐姐出口气。”
挽妆猛地抬头,金一的亲姐姐?会是谁?
金一瞥过她不解的目光,冷笑一声后继续说道:“本宫的亲姐姐就是文府的少四夫人向元柳,被你送交官府后,在狱中就自尽的向元柳!”
原来她们的关系比她推测得还要更亲密,挽妆此时倒没有多大的惊讶,谁与谁有什么关系都无所谓了,她在乎的是能不能救出睿渊而已。
甩下这句话,金一坐上凤辇,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从挽妆主仆二人的身边经过。
空中似乎又下了茫茫的大雪,挽妆挣扎着站起身来,不发一语地朝前走着,身后传来从云的惊呼声,她转过身看去,只看见漫天的白雪,覆盖了整个世界。
☆、第一百五十四章夜雪1
疼,窜过四肢,她徒自睁大了双眼,将身旁的从月抓得皓腕上红痕纵横交错也减免不了分毫的痛感。她就像是要被人将身子活生生的掰成两半般,疼地翻江倒海,身子却毫无力气,软软地躺在床榻之上。
“夫人,您再加把劲啊!”稳婆从被褥盖着的双腿下抬起头,满手的血迹,催促着她。
“啊……”她先前还算有有些力气,可折腾到现在,却已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小姐,小姐您不能睡过去,您不能睡啊!”从云见她无力地闭上双眼,当下便慌乱起来。还未走出宫门,从云就看见挽妆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她匆忙跑上前,只听见挽妆依稀在说“出宫”。
挽妆与今上的那番对话,从云也是在现场听见的,如果小姐在宫中晕倒,被迫在宫中生产的话,依今上的作风,府中的孩子怕是很难保住。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从云也扶起挽妆,假意搀扶实则将她几乎是拖着出了暖春门,一上马车就匆匆地朝最近的医馆赶去。
果真,大夫说小姐是受了刺激,气血逆行,所以会提前生产。她只好央求大夫为小姐请了稳婆,又差小三子回本宅寻裕成前来。
“夫人,您再使点劲,我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稳婆脸有担忧,但话语里还是在鼓励着挽妆。
“小姐,少爷还等着您,您不能睡啊!”从云见到稳婆的眼神,心中的慌乱没能平复下来,反而愈加强烈。
听得从云一直在耳边的碎碎念,挽妆勉强地睁开眼,看过一眼她,又听着稳婆的话,将最后的一丝力气都拼了上去。
“从云姑娘,你在里面吗?”屋外传来裕成的声音,从云的慌乱才稍微镇定了些,她附在挽妆的耳边轻声道:“小姐,裕管家来了,我去去就回来。”
门被打开,看见熟悉的人脸上遮挡不住的担忧,从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之前一直在强忍,是以为她害怕她一哭会影响到挽妆,所以只能咬牙硬忍着。
“你这是怎么了?”见到从云落泪,裕成心中的不详预感似乎就要变成事实。“莫非是少夫人出了什么事?”
“小姐的状况十分不好,”从云挡住他想进去的步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解释起来:“大夫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会早产。稳婆正在里面接生,孩子一直出不来,小姐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挽妆的产期本还有个把月,但最近接连出事,她纵使再能安抚自己宽心,终究还是伤了心,费了神,才会惊动胎气要早产。
“这可如何是好?”裕成着急地在院子里来回度步,屋内挽妆的惨叫声一声弱过一声,听得叫人心里发慌。如果少夫人和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万一,他就算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不然,我再派人去请几个稳婆过来!”
“不要。”从云拉住正欲离开的裕成,她压低了声音:“小姐产子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本不清楚她这么说的原因,但裕成转念一想便通透了,如今文府的处境艰难,一旦睿渊的罪名确实,定下问斩日期的话,那么整个文府便都是逃不掉的,包括初生的小少爷。
如果少夫人在外产子,内里情况别人就不会知道得太多,可以让他们做手脚的机会也更多,说不定能为文家保住这股血脉。
想通后,裕成便让小三子带着跟随而来的家丁都候在医馆外面去,自己呆在这里,好生地想个偷天换日的法子。
屋内挽妆凄厉地一声惨叫,尔后忽然就陷入了一阵静默。
该不会是……
从云与裕成对视一眼,心中大叫不妙,赶着进屋,刚推开门便瞧见稳婆惊惊慌慌的一张老脸。
“稳婆,小姐如何了?”从云拽住稳婆的手,厉声喝道。
稳婆苦着脸说:“这位夫人胎位有些不正,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孩子还是出不来,婆子我是没辙了。”
“你说什么!”从云甩开婆子,快步奔向里屋。她的小姐,决计不会在此时丢下她的。
稳婆被从云捏得生疼,颇为郁闷地揉着自己的胳膊,朝院外走去。没走出几步,她便自发地停住了脚步,明晃晃的袖刀搁在她的颈项间,幽幽地泛着亮光。
“你……你要做什么!”稳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连话语声都颤抖着不能一口气说完。
“我不想要你的性命,但是……”裕成泛着杀气的双眸盯着稳婆,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要是里面的那位夫人和腹中的孩子,无论哪一个活不了的话,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带着你全家陪葬。”
他浑身冷冽的气势吓得稳婆直哆嗦,她懦弱地点头,转身回屋内而去。
“小姐……小姐……”从云握住挽妆垂落的手,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似乎已听不见从云的呼唤。“小姐,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稳婆进到屋内,瞧了眼挽妆,又颤颤巍巍地将手指伸到挽妆的鼻间,查探还有无气息。
“你做什么!”从云打开她肮脏的手,怒视着她。
稳婆并不与她计较,而是转身对屋外的裕成说道:“这位大爷,夫人的气息很弱,您赶紧找颗人参过来吊命吧,否则您就是杀了老身全家,老身也无能为力。”
裕成扫过她一眼,浑身的杀气并没有收敛,丢下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她之后,才朝前堂走去。
是谁在哭泣,又是谁在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挽妆站在原地,远处是好大一片的红色花朵,开得很是绚烂,这样望去就像是一片火海般炫目。她提着裙角朝那片花海走去,花儿很美,她用手轻轻地抚着,一直走下去。
“妆妆……”
是谁在唤她?
她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找去,只见花丛的外面是潺潺流动的河水,在那水面之上有一座木雕的拱桥,横跨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上,像是夏季雨后天空里出现过的彩虹一样。
“妆妆……”
☆、第一百五十五章夜雪2
那个唤着她的人就站在木桥上方,素白的衣裙还撑着一柄油纸伞,墨色的发丝在空中随风飘舞。
挽妆看着她,总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充斥在四周,即便是看不清楚她的面容,挽妆也知道那必定是自己识得之人。
“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挽妆的问话,说着毫不相关的话题:“你不该来这里的。”
“你究竟是谁!”管她是不是挽妆熟悉之人,但她这般装神弄鬼却非正常人所为。挽妆有些不耐烦,提着裙角,在花丛中小心地走出一条路来,向那个人赶去。
她走了很久,全身都累得不行,但她抬眼看去,那个人却还是远处,她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丝毫的减短。
她叹了口气,又重复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没有到你该来的时辰,你快回去吧。”
“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挽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中恼怒起来,提高了音量在叫嚷。
那人撑着油纸扇,在挽妆的面前缓缓地转过身,走入一团白雾之中,紧接着那座木桥也随之消失,挽妆身边娇艳的花朵也全都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照顾轩儿。”
这一句从白雾之中传来,让挽妆顿时惊醒,那人竟是凌姐姐么!“凌姐姐……”
“小姐!”她终于清醒了过来,从云这才擦擦脸上的泪珠,凑出一张笑脸。
“我……我这是……”清醒过来,挽妆身上的疼痛感也随之回转,她咬破了唇,轻声地唤着痛来。
听得上方的响动,稳婆才探出头来,说道:“夫人,趁着现在有劲,赶紧使劲啊,孩子在里面呆得太久,要是再生不出来就有毙命的危险!”
“啊……”挽妆脑内一片空白,似乎还沉浸在看见凌锦翾的梦境中,此刻听得稳婆此番说来,才随着她的叫喊使起力道来。她的孩子,她不能让她的孩子有任何的差错,否则她如何对得起尚在大牢里的睿渊。
屋子里的烛火亮了起来,挽妆的唤痛声也传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裕成身上的肃杀之气才收敛起来,又变回平日里忠厚老实的文府管家模样。但他仍是焦急万分,孩子一刻不能安全产下,他的那颗心也无法随之放下。
不知他在院子里度了多少步,屋内终于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他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慌忙推门进去,等在屏风的后面。
“裕管家,是位小少爷。”从云从稳婆手中接过包裹好的小少爷,孩子皱着小脸,正在大声地哭泣着。
“孩子……孩子……”屏风后的挽妆伸出手去,也想看看刚诞下的孩子,那是她和睿渊的孩子。
从云将孩子抱出去给裕成瞧过一眼后,又抱回放在挽妆的身边。稳婆正收拾着东西,想趁着他们都高兴地瞧新生儿的时候走掉,却忽然被挽妆抓住衣袖。
“痛……痛……救我……”
挽妆的变故来得太过于突然,从云将孩子从挽妆身边抱起,塞到屏风外的裕成手里,自己又转了进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
稳婆白着一张脸,唯唯诺诺地敷衍:“老身也不知道。老身真的不知道。”
“不……孩子……孩子……”挽妆挣扎着指向自己的肚子,从云掀开被褥,挽妆的肚子并未随之缩减,依旧那么大的挺着。
从云那通红的双眼,虽不比裕成的杀气吓人,但也足够让稳婆胆战心惊,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夫人怀的是双胞胎,因为最近大受刺激,太过费神以至于前面的胎位不正,挡住了后面一个孩子,所以才会难产。”
“还有一个孩子,那你还不赶紧接生!”从云顾不得其他,几乎是押着稳婆,让她重新跪在挽妆的身下。
稳婆愁着一张脸,探头看了看,为难地对从云说道:“姑娘,那孩子已经死了。”
“死了你也给我弄出来!”几乎是暴怒地状态,挽妆的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地瞪向稳婆:“你若不把他给我弄出来,我就将你凌迟!”
那般嗜血的模样,不仅稳婆被吓到,连同从云都惊愕。
“还不快点!”从云见稳婆吓得呆住,急忙戳了戳她,让她重新折腾起来。
“夫人,您再使得点劲!”
挽妆再次开始声嘶力竭地惨叫,又折腾了许久,稳婆才将剩下的那个脸唇发紫的孩子取了出来。
从云颤抖着将手指搁在孩子的鼻间,没有一点呼吸。孩子怕是在肚中憋得太久,早就断了气。
“抱过来!”挽妆不顾自己狰狞的模样,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她到底还是没能保住他们,她将孩子贴在自己的脸庞,不发一语。见挽妆如此难过的神情,稳婆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必定会保不住,只是门口的那人说如果保不住孩子和大人,就会让她全家都死,她才不敢将真话说了出来。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是有孩子的母亲,明白母亲失去孩子的那种悲痛。
她缓缓地走到挽妆的面前,将孩子接了过来,再次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孩子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夫人……您节哀,这位小姐跟你缘薄,但您还有位小少爷,您应该为小少爷多想想。”稳婆说完这些,便朝屏风外走去。
“站住!”挽妆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不由自主地停在原地。
“夫人,老身真的已经尽力了,请您放过老身吧。”稳婆预知危险逼近,转身跪在床边,哭着向挽妆求饶。
挽妆看过一眼从云,对屏风外唤道:“裕管家,你进来吧。”
屋子里一片狼藉,处处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裕成怀里的小少爷刚哭了几声,似乎知道他们有事要做,此刻倒是安静了下来。
“她……”挽妆撑着坐起了身子,对裕成说道:“将她处理干净。”
☆、第一百五十六章夜雪3
闻言,稳婆一下就瘫倒在地上,裕成将怀中的小少爷小心地递给挽妆,一手将稳婆朝屋外拖去。
被他那么一拖,稳婆才清醒过来,反握住他的手,死死地瞪着床边不肯离开。“夫人,夫人,老身错了,求您饶过老身这条贱命,求求您了。”
挽妆没有瞧她,将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即便如今只是小脸皱巴巴的,但在母亲的眼里也是漂亮的两个孩子,只可惜……
忍耐多时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在那个唇色发紫的孩子身上,她终究还是没能全部都保住,她与睿渊的女儿。
稳婆还在鬼哭狼嚎,从云有些不忍,低下头偷偷地看着挽妆的神情。
“小姐……”
挽妆抬起头,制止从云即将出口的求情,她冷冷地看着赖在地上的稳婆,说道:“要饶过你也可以,你可以将我瞧仔细,我是城南文府的少夫人常挽妆。”
原来竟然是文府的少夫人,稳婆当即错愕在原地,连挣扎都忘记了。
“你今日帮我接生,”挽妆的目光转向贴在自己身边的男婴身上,他似乎感觉到母亲的暖意,撅着小嘴正睡得欢。“我产下的只有一名死去的女婴。”
“啊?”稳婆看着床上并排睡着的两个孩子,女婴是已经断气,但男婴分明还是活生生的。
“你若是敢透露半个字出去,城郊乱坟岗空地儿还很多,扔在哪里不消半日就有野狗来光顾,届时你的一家人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
她那般神色说出来的话语决计不是玩笑之语,稳婆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说,但目前稳婆只求能保住性命,其余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见稳婆点点头,挽妆才向从云伸出手,从云迟疑地从袖中掏出一包钱袋子。挽妆将钱袋子扔在地上,低声呵斥道:“你如果想你全家人都能活命,今晚连夜出城,不管你们去哪里,总之你们若是被人找到那便是死期到了。还有如果我能听见不是我今夜告诉你的那些话,而是多了一些不该说的,无论是什么状况,我都会悬赏让人天涯海角地追杀你一家。”
稳婆被她这番话说得惨白,忙捡起钱袋子朝屋外跑去。
“裕管家,”挽妆不舍地抚过男婴的小脸,咬紧唇,用一旁薄薄的被褥将他小心地裹起来,交给他:“你寻个可靠的人,将小少爷带出京畿去养育。”
“是,少夫人。”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之前要那稳婆的命了。裕成将小少爷收到怀中,正欲离开又被她叫住。
“如今睿渊在狱中,我便先为他起个名字,我这条命是凌姐姐唤回来的,他的名字就叫做锦墨,文锦墨吧。”
“知道了,少夫人。”裕成朝她点点头,毅然转身离去。
挽妆伸出手,停留在空中,谁愿意与新生的孩子分离,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一旦文家不保,至少她可以为文家留下这点血脉。
睿渊,不要怪我。
锦墨,不要怨恨母亲。
“啊……”挽妆猛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地哭喊出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这般伤心欲绝,连等在医馆外间的文家下人都听见了。
“小姐……小姐……”从云一旁安抚着她,又扬起头对外面呵斥道:“外面有人么?”
挽妆越来越惨烈的哭声早已震动了整家医馆,小三子本是带着众人等在外间的,此刻他踌躇一番后硬着头皮到院中。
“从云姑娘,少夫人怎么了?”
“快去叫大夫过来,快去叫!”
大夫先前为挽妆把过脉,知道挽妆快要生了之后,就派人去请来稳婆,自己躲回旁边的屋子,不再露面了。此刻听得从云的吩咐,小三子便急急地冲向大夫所在的屋子,将人给硬拽了出来。
“大夫来了,从云姑娘。”小三子将大夫拖到屋外,从云听见后便打开门,将人接了进去。
“大夫,您给瞧瞧,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从云指向那个唇色乌紫的女婴,引大夫上前探看。大夫一见孩子是那般模样,便径直摇摇头。
“大夫,您救救她,我求您救救她!”挽妆布满血丝的双眼,扯住大夫的衣袖,恳求着他。
孩子很安静,脸色如唇色一般成乌紫色,大夫一眼看去就知道孩子已经断了气,没有熬过来。
“这位夫人,您还是节哀吧!”
大夫望了眼挽妆,她脸上满是失去孩子后的痛苦,但那样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是大夫也不是神仙,没有将死去的孩子重新救活的仙术。
“不,您再给看看,您是大夫,她还有救的,真的还有救。”挽妆拍着孩子的小脸,想将那乌紫色拍淡一些,以为那样就能让孩子重新活过来。
“唉……”大夫叹了口气,从床边的凳子上起身,朝屋外走去。
“您别走,她还活着的,还活着的。”挽妆似中魔怔一般,将孩子抱在怀里,狠狠地打起她的屁股来。
一下接一下,一声响过一声。
“小姐……”从云的眼泪也随之掉下来,姑爷如今深陷大牢,文府朝不保夕,挽妆本承受的就够多了,如今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一出世就死去……
“她还见过我,她还没见过她的父亲,她都没有机会睁开眼看过这个世界,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挽妆将孩子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边,不肯松手。
“夫人,生死有命。”大夫也实在看不下去,留下这一句话关门而出。
“女儿,我的女儿……”挽妆将她抱得紧紧的,任是从云都无法从她手里接过去。
忽然,有一声细弱的哭声传到挽妆的耳中,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怀里的孩子,抬起头断断续续地同从云说道:“孩子……她还活着……她在哭。”
☆、第一百五十七章夜雪4
从云闻言,屏住呼吸地仔细听了一阵,四周都寂静一片,哪里有声音。大抵是小姐伤心过度而产生了幻觉,想及此,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是,她还活着,她在哭。”挽妆见她脸上的神情就知她定是不相信自己,挽妆将孩子放在她的耳边,轻轻的朝孩子的屁股掐下一把。
果然,很细微的哭声,隔得稍微远一点就听不见。
“小姐!”从云顿时喜上眉梢,连脸上的泪珠都来不及擦掉,就匆忙地跑出屋外,去将那个大夫寻回来。
“孩子……”挽妆欣喜地将女婴重新放回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身子,原来她并未离开自己,虽然自己已经决定要用她的性命来保住她哥哥能够活下去。
大夫被从云重新拽了回来,大夫一路骂骂咧咧,但瞧见小三子的瞪视急忙住嘴,乖乖地随从云进到屋内。
“大夫,大夫,她还活着,我女儿还活着!”挽妆抹掉脸上的泪珠,对大夫说道。
大夫弯下腰,将孩子抱进怀里,仔细地为她检查起来。挽妆与从云均是屏住了呼吸,等待他的最终结果。
“确实还有气,”大夫将孩子重新放回挽妆身边,轻声道:“不过她气息太弱,想必是因为夫人难产将其困在腹中多时,又因她体质并不是太好,所以即使现在有气息,怕也是活不过几日,夫人还是另作安排吧。”
“不会的!”他的这番话对于挽妆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她才从伤心欲绝中看到希望,又眼睁睁地看着希望破灭。她的女儿,她的女儿肯回来,就一定能活下去的。
大夫摇摇头,又转出屏风外,他说的都是实话,偏偏病人总不是喜欢听见他的实话。
“从云……再去请大夫!”
这一次,挽妆的吩咐从云并未照做,她待那大夫走远后方贴在挽妆的耳边问道:“既然小小姐还有气,要不要让裕管家一同送出京畿去。”
“不,”挽妆扫过一眼她,又怜爱地看向奄奄一息的女儿,说:“不仅不能送出去,反而还要去宫里请御医。”
“这……”她这样的做法,不就是让全天下都知道小小姐的存在么?如果这样的话,一旦有什么变故,小小姐也怕是只能随着文家的命运沉浮了!从云脸上惊疑未定,故脚下也没有半分动静。
“我身怀有孕是众人皆知之事,如果生产后却不见孩子的踪影,你认为别人会做出怎样的猜想?”挽妆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她的身子有些冰凉,“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有孩子产下,否则今上必定会起疑的,届时两个孩子都跑不掉。”
“可是……”从云望着她怀里的女婴,难道只有牺牲这个孩子了么?
“从云,我知你心中是如何想的,我不是因为要保住儿子才会留下这个女儿,而是你也看见了,这孩子体弱成这样,若真是现在送走,怕……也只是难保性命。我只能将她留在身边,期望能够有好的大夫救回她,让她不至于马上就丢了性命。”
“我这就去找银泰。”她的苦心,从云自然是明了,转身朝屋外走去。
“从云……”挽妆忽然又叫住她:“锦墨之事只能我们三人知晓。”
从云扭回头,朝她点了点,然后离去。
夜色,屋外的夜色一如往昔的美丽,只是不知何时下起了片片大雪,模糊了皎洁的月光。
本该是一片洁白的,却因为人而染上了污垢。
齐华看着手里的酒,一滴一滴地滴落进脚下的雪地里。他披着金丝龙腾祥云大氅,端着手里的梅花雪玉酒,一步一步地走在雪地里。徐多福垂着身子,跟在他的身后,其余人等包括银泰都候在很远的地方。
“朕是不是做错了?”
月光下他忽然转过身子,徐多福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揣测着他的语气,小心地回答:“陛下是明君,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天下。”
齐华转过身,抬头望着明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今夜真是个奇怪的天气,明明天上挂着月亮,然而却在半夜后下起了大雪。瞧见这雪,他不由得从书房里起身出来,缓缓地走在雪地上。
白日里挽妆那副决绝的模样一再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在想,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明知道挽妆那样固执的性格,却将她嫁给了文睿渊,以至于如今的局面。
真的是他做错了么?
他抬起头看身边看去,那个女子一身素白,撑着油纸伞,陪他一同走着。这样素俏的装扮正好是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她幼年丧父,十五岁时又丧母,他本是随挽妆偷溜出宫的,可不承想被挽妆带到凌府,见到了凌锦翾,那个传说中的京畿第一美人。
他还以为她不记得了,她,甚至挽妆都以为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很久之后的春日踏青。
真的做错了么?
女子朝他轻轻地摇摇头,继续在他身边走着。
那么对你呢?也是做错了么?
女子依旧摇摇头,如同他还未登位之前,一向是他做什么,她都认为是对的,坚定地站在他的这边。
“锦翾……”他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其实很孤独。然而伸出去的手,接到的只有飘落的雪花,他的身旁空空如也,哪里有女子的半点身影。
“陛下!”银泰忽然从远处朝他走了过来,徐多福皱起眉,频频暗示自己的徒弟不可造次,然而银泰还是冲了过来。
徐多福正要上前训斥,齐华却将他挡住,等待银泰的解释。
“从云来说,妆妆小姐出宫后就难产,目前在一家医馆,大夫说孩子气息很弱,怕是保不了几日。妆妆小姐请陛下恩准,派御医前去探看。”
☆、第一百五十八章情断1
御医在从云的指引下赶到文府时,挽妆已经在小三子的搀扶下回到清荷苑,新生的女婴被她抱在怀里,半刻都不肯撒手,只是孩子先前还有微弱的哭声,眼下似乎连一丝都听不见了。
“小姐,御医来了。”
因挽妆忽然生产后回府,众人又找不到裕成,纷纷乱作一团,幸而挽妆神智清晰,大声呵斥了一番,众人才又稳住,自发地去忙自己手里的事情。
跟随在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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