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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丑妻(千千雪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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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陶姐姐受委屈!”不知怎么的,面对他温润的目光,挽妆心中的委屈一下就涌了出来。
    “不会的。”睿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再柔声地劝慰着:“你的陶姐姐不会受委屈的。”
    果然是旧识,刘夫人恍然记起,孟少庆的那位正室是从京畿嫁过来的官家小姐,父亲好像是个候补资善大夫,那位小姐好像就姓“陶”。
    “陶姐姐性子本就极软,若不是那样,许是今日也不会下嫁给孟少庆这等庶出的商人之孙!从前都是凌姐姐为她出头的,如今凌姐姐不在了,要是我不再给她出头,那么她肯定会将自己委屈死的。”又想起凌锦翾,挽妆眼泪再也止不住,唰唰地流在睿渊的胸襟上。
    “你怎知你的陶姐姐就一定受了委屈……”
    “怎么没受?都被一个妾室赶出孟府了!”挽妆抬眼瞪向睿渊,满眼皆是怒意。
    “狐狸婶婶……”刘晖拉了拉她的衣角,扬起头安慰她道:“狐狸婶婶莫伤心,狐狸叔叔定会为你想法子的。”
    挽妆低头见刘晖那么小的年纪也来安慰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失态了,随即擦了擦眼泪,安静下来。
    “好了,不如先寻到你的陶姐姐,问清楚再做打算。”
    挽妆朝他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处理方式。
    “晖儿真是懂事,刘夫人好福气。”挽妆平静下来,向刘夫人夸赞道。刘夫人朝她笑了笑,目光停在地上捡着米的一大一小身上。
    “刘掌柜这是?”
    这么一闹腾后,刘掌柜除了捡地上的米并没有其他的举动,这点让挽妆感到惊讶。
    “少夫人不必理他,”刘夫人扫过一眼蹲着的刘掌柜,对挽妆解释道:“我家老爷出自贫苦人家,少时经常饿肚子,所以对粮食尤为珍惜。”
    原来如此,挽妆提前裙角,也蹲到一边,开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米来。
    “这……”刘夫人惊慌地要去阻止,却见睿渊朝她笑了笑,然后自己蹲在挽妆的身边,也捡起地上的米来。
    见少爷和少夫人,还有掌柜都仔细地捡起米来,店里的帮佣们也都自觉地收拾起残局来。刘掌柜偷偷地看了眼一旁的挽妆,瞧她仔细的模样却也不像是做戏,满意地笑着对上睿渊得意的眼。
    人多好办事,地上散落的米虽多,但众人齐心协力地也在夜黑尽时收拾妥当。
    刘掌柜放下早前被自己挽起的衣袖,对挽妆说道:“有劳少夫人了。”
    挽妆朝他笑了笑,轻声念起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挽妆自幼就读过这样的诗句,虽不曾亲眼见过此般场景,但幼时曾常听先帝提起。孟少夫人财大气粗,不将这些粮食放在眼里,孰不知就洒落在地上的这些米也许能救活几家百姓。”
    “少夫人说的是。”刘掌柜的目光落在睿渊的身上,提出自己的建议:“这些米落在地上,要再卖给富家怕是有些困难,眼下是春季,不少农家刚播下种,家里怕是没有多余的口粮,少爷你看,是否将这些米筛过后布施给他们?”
    他的话还未落,挽妆的目光也看向睿渊,试探地补充着:“既然是布施,要不再调一些粮食一起布施?当然,这些粮食算到我的账上,我回府提银子给夫君,可好?”
    “你这又是在编排我不够仁义么?”睿渊重重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说道:“既然夫人与刘掌柜都有此心,那便去做就是了。”
    “谢谢少爷,谢谢少夫人。”刘掌柜因被砸翻了米桶而冷着的一张脸终于露出了笑意。
    挽妆亦是一脸感激地看向睿渊,被她瞧着有些不好意思,睿渊微微地偏过头,余光却停在她那张灿烂若花的笑脸上。
    千金难求佳人一笑,且这又是积德积福之事,他不过顺水推舟,卖个人情而已,竟能得到她的笑脸,算来还是他赚到了。




☆、第九十一章 陶素心(1)

    翌日,天色刚亮,挽妆就带着容儿到睿渊的房门外,催促小三子伺候他赶紧起身。
    睿渊自睡梦中被吵醒,揉着双眼恨不得当下就把小三子给踹出门去,幸而小三子机灵早早地就说了,少夫人在门外等着。睿渊无奈,只好由着小三子伺候洗漱穿衣。
    昨日趁着晚饭时间,挽妆就问明了刘夫人去往孟府别院之路,刘掌柜因要忙着布施之事,指派了名后院的小厮随行。睿渊放心不下,嚷着自己也要同去。
    此趟出门,挽妆没有带以往那些华贵的衣服,在睿渊之前送的那箱素净衣服里挑了几件。今日她换了件浅水绿的衣裳,单用一支双莲并蒂白玉簪子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脂粉略施,清清爽爽地站在睿渊的面前。
    看来他选的东西还颇合她的心意,睿渊的睡意顿时全无,脸上挂着连小三子也摸不清的笑容朝前方走去。
    小三子一早就备好了马车,待挽妆等三人都上来后,便挥动着马鞭,马车在清晨的蒙蒙亮色中缓缓前行。
    孟少庆虽是庶出,但总归也是孟家的血脉,自打弱冠之后就帮着孟家经营起翼州的生意来,嫡出的孟靖不喜商人之事,一心要高中状元光耀门楣,两房本来也没多少冲突,直至孟靖娶了豫州商人孙家的女儿孙玉珍。
    孙玉珍出身商贾之家,母亲早逝,自幼就随着父亲四处奔走经商,也是有些头脑和手段的,正因如此被孟靖的母亲看中,将其娶回府中。孙玉珍一则看不惯孟靖对钱财的不争取,她认为孟靖是嫡出,孟家的生意理应由孟靖继承,怎么着也轮不到孟少庆来掌管。从前孟靖年幼未成家,家业由庶出长兄代管也无可厚非,但如今孟靖已然成家,就再也没有道理不交回给孟靖。
    二则她极不喜欢孟少庆待正室的方式。虽然她因为出身商贾,经常被孟少庆的母亲讥讽,不如自己儿媳陶素心的出身高,她心里诸多愤恨,但孟少庆却独宠妾室明莺,同样身为正室,她自然也不喜明莺,偏生那明莺还怂恿孟少庆不肯放手,心中的怒火自是更炽烈。
    这大半年来,与其说是孟少庆与孟靖争权夺利,不如说是孙玉珍与明莺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才有了昨日的那么一出。
    这些……挽妆听刘夫人提起,她不想管别人的家务事,她唯一想要知道的,她的陶姐姐是否受了委屈,如果真受了委屈,她必定不会让姓孟的逍遥。
    睿渊瞧她神色急速变幻,猜度她定又是因为陶氏的事情大动肝火。常挽妆,世传有贤名,往昔做事也确实如传闻一般,但他知道,只要牵涉到她在乎的人或事时,她往往会失了冷静,傻傻地向前冲,想要守护住那些人。
    这样的常挽妆,贤明圆滑的面具下隐藏着一颗率直真诚的心,也值得他将自己的真心交付。
    他悄然握紧了她的手,对她微微笑着,似是鼓励又像是安抚于她。
    他身上总是有股若有似无的淡香味,不似齐华那样浓郁的龙诞香霸气,却让人很舒服,很安心。
    挽妆还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让他放心,不必为她担心。
    孟家的此处别院是孟少庆当年做成第一笔大单时,孟老爷送给他的贺礼,因此地离翼州城尚有一段距离,又是个不大的小院子,所以孙玉珍与明莺的争斗并未牵涉到此地。
    别院在一处竹林之中,满眼的青翠,脚边还不时有新长出的竹笋,抬头低眼间都充满着春的气息。
    睿渊让小三子走前面去向主人家禀告,他牵过挽妆的手,一步一步走在竹林中的石板小路上。容儿刻意地落下好几步的距离,让前面的风景持续。
    他的手没有冬日里的暖手那样的温暖,却也不似自己的冰凉,就像他这个人一般,淡淡的,看似很近实则很远。她从来都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用一张玩世不恭的面具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
    “小心。”
    被他这么一提醒,挽妆才看见前方的碎石片,及时地避开。
    她方才的目光一直都在自己身上,睿渊很清楚也很迷恋,那样的感觉很好,若是可以,他想这条竹林小道没有尽头。
    “到了。”挽妆停下脚步,望着灰色高墙的院子,轻声说道。
    “妆妆小姐。”门口与小三子一起候着的人,一见到挽妆就差点没忍住眼泪飞泻而下。
    “倚楼……”挽妆从睿渊的手里滑了出去,将那个瞬间就红了双眼的人扶住。
    “妆妆小姐……终于又见到你了……”倚楼又哭又笑,擦着眼角的泪水:“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挽妆掏出手帕为她轻柔地擦着眼泪,探头朝她身后望去,“陶姐姐呢?可安好?”
    “小姐她……“听她问起陶素心,倚楼没有再言语,只是满脸愁容地望着她。
    “还是先进去吧。”小三子倒像个主人家般,招呼着挽妆与睿渊先进院内。
    倚楼也暂时先按捺住心中的千言万语,侧过身子将挽妆等带入院子。
    越往里走,挽妆就越清楚,不管先前的那些传言如何,但这个院子定是陶姐姐亲自挑选的。院子里小桥流水,柳絮翻飞,几块巧石屹立在水池边上,而水池的那头是间竹子建成的屋子,屋檐下还挂着一串风铃,每当有微风拂过,便听见“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
    “妆妆小姐,请。”倚楼带她绕过正厅,打开另外一处房门。
    陶姐姐就在这里,挽妆似乎已经看见她靠在窗边绣花做活的身影,她甜甜地唤一声“陶姐姐”,那个身影就缓缓转过身来,给她一个灿若春花的笑容。
    “陶姐姐……”挽妆几乎是飞扑地进到屋内,窗边并无往昔的那个身影。
    “陶姐姐……”
    “妆妆……”
    飘着白纱的圆形门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挽妆循着这道声音慢慢地朝门内走去,一步一步似有千斤重。
    “妆妆……”




☆、第九十一章 陶素心(2)

    挽妆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不过数年未见而已,往昔那位美丽灵动的少女如今会变成憔悴孱弱的妇人。
    “妆妆……”陶素心吃力地朝她招了招手,挽妆不似她,还是当初的那般容颜,见她吃惊的样子,想必是被自己吓到了。
    “陶……陶姐姐……”挽妆缓缓地向她走了过去,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倚楼取出另外的枕头,将陶素心小心地扶靠上去。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陶素心朝她淡淡地笑着,苍白的脸上因见到挽妆而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红晕。
    “姐姐你怎么这般模样?”挽妆心疼地看着她,她怎么会病成这样!“莫不是……莫不是孟少庆那妾室薄待你!”
    她那般就红了双眼,一副立马要将明莺大卸八块的架势,本静静地候在门边的睿渊头疼地上前,悄然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提示着她不能冲动行事。
    “这是……”见到睿渊的出现,陶素心先是惊讶万分,尔后却又微笑起来,如果没猜错,这位一定就是文家少爷文睿渊!
    “这是……”挽妆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正好对上睿渊含笑的视线,她急忙调转回头,一边埋头为陶素心掖着被子,一边说道:“我的夫君,文睿渊。 ~) ”
    “果真是他!”陶素心难得脸上展露出了笑容,这样明媚笑着的她仿佛重回了少女的那段美好时光。当初挽妆出嫁是今上赐婚,夫君是天下第一首富文家的嫡出独子——文睿渊,她还为挽妆隐隐有着担心。挽妆不曾知晓,但她却很早就听过文睿渊的名讳,那些千金小姐的聚会里总是会谈及的一个人名。因此她担心着,挽妆不能收服那颗风流浪子的心,她害怕挽妆会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可毕竟上天还是公平的,她得不到的幸福,她希望挽妆能够得到。如今文睿渊随挽妆出现在此地,那便说明她的担心是多虑了,文睿渊对挽妆应该是有情谊的,否则他那样的性格又怎么会和挽妆同行,况且方才瞧他看挽妆的眼神,里面都是浓浓的情意。
    “孟少夫人安好。”睿渊照足礼仪,向陶素心问好。这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儿,不似常挽妆的任性刁蛮。但那股刁蛮任性劲却是最得他喜欢的,若是换成陶素心这样的性子,他大抵还不会喜欢呢!这也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文少爷安好。”陶素心朝他善意地笑着:“多谢文少爷让妆妆来看我。”
    “您虽不是妆妆的亲姐姐,但她平日里也总念叨您,想必您和她的关系比亲姐妹更亲密吧,所以来看您是应该的。”睿渊打量了下依旧埋首的挽妆,继续说道:“孟少夫人这院子甚为别致,能否有劳倚楼姑娘带在下瞧上一瞧呢。”
    他摆明了是要给她们叙旧的机会,陶素心朝他感激地投过一眼,招呼起倚楼:“倚楼你好生伺候文少爷。”
    倚楼得了陶素心之言,侧过身子做了请的手势,遂带着睿渊出了房门。
    屋子里只剩下挽妆与陶素心两人,陶素心握紧了挽妆的手,都说挽妆的手素来很凉,如今却很暖和,而她的……却是凉进了骨头里。
    “陶姐姐……凌姐姐她……”瞧着病成这样的陶素心,挽妆说不出那个噩耗来。
    “锦翾出了什么事?”只有她们两人在场,陶素心也没有用称呼凌皇后,而如同旧时待字闺中般称呼。
    “凌姐姐没了。”
    “没了?”陶素心脸色刹那间更为苍白,她没想过那个华贵的女子会比她还先走一步。“妆妆,锦翾不是皇后吗?怎么会没了呢?”
    “凌姐姐她早被废了后位,关在冷宫里,你知道她的性子,自是忍耐不下,没多久就去了。”
    “怎么会?怎么会?今上怎么会如此对锦翾!”陶素心握住挽妆的手随着她的发问而用起力来,竟也是不小。与挽妆一样,她也是亲眼见过今上与锦翾之间少时情缘的缠绵,况且锦翾是今上的发妻,怎么能够说废就废了呢!
    “锦暮呢?”
    陶素心猛烈地咳嗽起来,挽妆慌忙为她抚着胸口。在说出废后之事后,她必定会更担心起锦暮来。
    “妆妆,锦暮呢?”
    如同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陶素心抓住挽妆的手,神情既绝望又隐隐燃烧着希望。
    “陶姐姐,你放心,锦暮没事。他不过只是被贬斥为城门守将而已,今上并未要他的性命!”
    “如此就好,留着命比什么都好,有命就好。”听闻挽妆这样说着,陶素心吊着的那口气才慢慢地舒展下来。活着就好,只要他活着就好。
    “陶姐姐,你怎么会住到别院来,难道是那妾室欺负了你?”挽妆见她情绪稍微平缓下来,方提及困惑自己已久的另外一件事。
    陶素心淡淡地笑了,再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苍凉:“她哪里能欺负得了我,你可还记得我当初给你的信?”
    出嫁之前,挽妆就曾收过陶素心的信笺,当时她还在信里托自己为她在京畿物色一名合适的女子,以便于送给她的夫君做妾室。莫非……挽妆看向她,莫非她一直都不曾放弃,那位明莺其实是她自己挑选的?
    她满腹的疑惑在陶素心的点头下消散干净,陶素心脸上笑容未减,像是说别人家的事情般,云淡风轻地说起来:“孟少庆是庶出的长孙,他的母亲不过是孟老爷的妾室,为了让孟少庆能在孟府站稳脚跟,于是相中了我这个官家女子为正室。可笑吧,妆妆,他当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皆因为我爹的官位太低,不过是个候补的资善大夫,没有实权,不能成为与他门当户对的妻子,可孟家娶我却是因为看中我爹虽是个候补,也是个京官儿的缘故。
    但我嫁入孟家多年,膝下一直没有孩儿,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姐姐……你是因为还念着他?”




☆、第九十二章 陶素心(3)

    “所以我不能因自己的缘故而让孟少庆没有子嗣,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法子。后来就四处却物色优秀的女子,最后寻到了明莺。明莺性子也许是太强硬了些,但本质并不算太坏,有了她在,我才能正大光明地从孟府里搬出来。”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陶素心的目光越过挽妆,看向窗外远处被薄雾缭绕的群山,声音很轻,几乎不可闻:“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不会这样做。可惜……谁让我遇见了他,谁让我……让我对他始终无法忘怀呢。”
    “姐姐,你可以和孟少庆好好过日子的。”
    “不,”陶素心朝她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目光充满羡慕:“妆妆,锦翾总说你像我,但人与人本来就不会相同的,你有一个真心对你的文睿渊,可我却没有,孟少庆虽不曾亏待于我,却也不曾真心爱我,否则他怎么肯接受明莺呢?”
    “姐姐……”
    话语哽咽在喉咙中,挽妆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从孟家别院回到分店后院的挽妆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睿渊猜想必定是因为陶素心,他刻意地离开,留给两个人可以说贴己话的空间,出来后挽妆便是这副模样了。~ )
    容儿跟挽妆的时间尚短,只觉得这气氛不太对,便识相地住了口,默默地跟在挽妆的左右。
    晚间里,因刘掌柜一家人都去了布施,乡间人客气留他们住一宿,端的是要明日上午才能归来。分店只剩下文睿渊与挽妆可略为主人家,挽妆没有心思用饭,晚饭草草地就用了。
    榻间,挽妆辗转难眠,想及从前,再瞅着现在的陶素心,心里便堵得慌。往昔的常挽妆,除了得不到李齐珞的心,其他的她都拥有了最好的,与凌锦翾、陶素心的情谊都是最真的姐妹情谊。当初风头越京畿的三个好姐妹,如今凌锦翾故去,陶素心长年病卧在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怎能让她能够睡得安稳!
    她悄然起身,随手披了件衣服,蹑手蹑脚地越过床榻下守夜的容儿。
    门外,一轮明月皎洁地照耀着大地。
    月光如旧时好,时光却不及旧时美。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挽妆还来得及回头看去,身上一重,被人批了件厚实的衣服。
    “容儿,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
    话说了半响却没听见人离开的动静,怎么这新跟来的丫头就是不如从云懂事,挽妆有些怒意地朝身后看去,却在见到来人后错愕不已。
    “你叫容儿下去,可别叫我下去!”睿渊状似无奈地摸摸鼻子,一脸无辜地辩解道。
    瞧他这副模样,果真是应了刘晖的那声“狐狸叔叔”。挽妆扭过头,懒得与他口舌,论口舌她似乎没有能赢他的把握,干脆坐视不理,看他能呆到什么时候。
    “其实……”
    果不其然,睿渊没能忍住,一会儿便出声道:“其实你不要将废后之死都算到自己身上。”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凌锦翾与她有关,挽妆震惊地看向他,那双略为上挑的桃花眼正望着天上的明月,无视她的询问。
    “你去与不去,她都会死的。不管是不是她自己亲自动手,她都会保不住命的。”
    “为什么?”明明就是因为她的前去,才让凌姐姐觉得唯一的牵挂也能放下心来,所以才会那么决绝地离开,若是凌姐姐一直没能等到她,或许凌姐姐就不会动那样的念头。
    “凌家对于那位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只要不管废后,你认为废后能在宫廷里活下来吗?能爬到宸贵妃位置上的人岂是良善之辈,会允许自己的敌人活着,哪怕是已经没有战斗力的敌人!你难道没听过……斩草除根吗?”
    他的话字字珠玑,悉数都敲在挽妆的心上,这一层她并没有去想过,如果凌姐姐还活着,或许金一还会给她增添其他的罪名,届时……说不定连容轩都保不住!依凌姐姐那样聪慧之人,必定是已经想的非常清楚,所以才会选择那条路。
    “可凌姐姐是因为我才会遇见齐华哥哥的,如果她没有遇见齐华哥哥,就不会进宫,就不会成为太子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成为被罢黜的废后,就不会死在冰冷的冷宫里!”文睿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凌姐姐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源头依旧是因为她呀。
    “你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她垂落的发丝轻轻地为她挽到耳后。“你以为就凭你能帮那位牵红线么?就算他肯,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也肯么?身为皇子,自幼读的就是谋略之道,他的妻子也必定是要出身名门能够襄助于他的女子,若不是他早已经看中凌家,你以为就凭你也能让凌锦翾成为太子妃?”
    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从前她以为她同齐华自幼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长大,对他的心思自然比常人对他更了解,直至凌姐姐冤死宫中,她才惊觉其实她并不真正地了解过齐华。今日文睿渊的这些话,更是像揭开了那些美丽表象下鲜血淋淋的真相,让她看见另外一个真实的李齐华。
    凌家姐弟少时失牯,但凌家毕竟是在高宗朝与肃宗朝都风光过一时的云麾将军府,而先帝唯一的女师傅就来自凌家,老派的将领们谁人不识得将门凌家,谁人不心服口服!
    这样的家世,足够成为皇家的儿媳,最重要的是……凌家空有家声,却没有权势,可以帮齐华建立起自己的派系,而又不会威胁到他的宝座。所以,凌锦翾是放眼天下间,最适合成为太子妃,成为齐华皇后之人。
    她不敢再深思下去,齐华每走的一步,当初看来是不以为然,如今想来却是步步都暗藏玄机。
    因此,齐华要娶凌锦翾也许有过真心,但也绝对是很早就预计好了的。没有她,也会有另外一个认识凌锦翾的途径。
    这些事……不管是真还是假,至少凌锦翾都不会知道了,也就不会再伤心了。
    见她陷入沉思,眉头先是紧蹙尔后又舒展开来,睿渊知道她已经想通了一切,不会再把那么重的包袱自己一个人扛上身。
    “好了,”睿渊忽然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现在该告诉我,关于陶素心的事情了吧。”




☆、第九十四章 陶素心(4)

    挽妆挣扎了几下,无奈他的力道大地惊人,自己完全无法能脱离他的掌控,只得狠狠地瞪向他。“我为何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睿渊低下头,在她鼻尖上轻轻地擦过,笑道:“你这么笨,若不是我点拨你,你岂能自行想通那些事情!你若告诉我,指不定我还能帮你想些办法!”
    “没有用的。”落寞浮上了挽妆的眼眸。“如果她已经将自己的心都封闭起来,谁开解,谁有办法都是无用的。”
    日间陶素心的那个模样,就是在反复应证这句话,她若是有心活下去的话,哪里会是如今的光景!就算她的父亲已然身死,但她若是在之前搬出凌姐姐来,孟家那些人又有谁敢轻视了她!除了凌姐姐,她都还有挽妆,虽不是位高权重之人,但凡是去京畿里打听一二也该知晓,常挽妆的地位。可她什么都没说,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她一心求来的,哀莫大过于心死,也许在远嫁的那日,陶素心就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不过……你真想听,我也可以说给你听听。”
    挽妆抬起头,目光清澈,一如那弯明月。那件事已经过了很久,那段时间也已经过了很久,如今想起来却还是历历在目,似乎还能听见当初那些充斥着欢乐的笑声。最新章节来
    “凌姐姐在的时候,总说我与陶姐姐的命运相似,说我就是另一个陶素心。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我跟陶姐姐都喜欢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睿渊脸色随着挽妆的话语而一沉,他自然是清楚的,挽妆喜欢过的那个人是谁,从心爱之人口中听到关于那段岁月,他心里是介意的,因此脸色也不会好看。
    他的这些反应,挽妆却没有看尽眼里,她的目光一直看着那弯明月。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只有月亮才会知道她心底里埋葬起来的那些欢乐与悲痛,只有月亮才会明白她曾经的那份坚持与隐忍。
    话一旦开了头,也就是继续了下去。
    “陶姐姐的父亲曾在地方为父母官,因政绩而被提调回京,成为候补的资善大夫,宅子刚好就在凌家旁边不远处。都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在小姐们的聚会上,陶姐姐就认识了凌姐姐。她们两人,一个是空有家声实则无权无势的凌家小姐,一个是父亲官位颇低的外乡小姐,都被那群自视甚高的官家小姐们所鄙夷之人,一番交谈后两人都得知住处竟如此近时,便成为了好朋友。我那时也因凌姐姐而认识了陶姐姐。
    陶姐姐性子温婉,家中母亲早逝,与父亲相依为命,因此女红饭食这些手艺很是精湛。那时,我们三人常常都会相约去凌府玩耍嬉闹,她也因此遇见了一个人。
    你也见过的,凌锦暮。”
    睿渊闻言,神色一动,他以为陶素心喜欢的或许也是李齐珞,却没想到陶素心的那个人会是凌锦暮。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靠着姐姐贵为皇后,他就继承了云麾将军的封号,但他也绝对不是个草包,二十岁就带兵击退了北方虎视眈眈的犬戎,因此也在朝内稳固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势力。
    如果不是因为凌锦暮确实能干,或许凌锦翾还能多当几年皇后。
    “那时总在凌家进出,不知何时陶姐姐就爱慕上了锦暮。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锦暮却从不看重她的这份心意,后来凌姐姐当了太子妃,凌家也随之成为权贵,锦暮便娶了京畿巡检使董善文的女儿董水香。董家虽然现在没落,但在当时也算是门大户。董家老爷子曾是静贤太后的表哥,董家当时的荣宠怕是今日都无一家能及。
    门不当户不对,因此在锦暮完婚后,陶姐姐就没有在凌家出现。后来陶姐姐的父亲病重,家中无多余银两医治,姐姐就自己托了媒人要寻户出得起彩礼的人家出嫁。正好当时孟老夫人为儿子孟少庆寻正室,特地派人上京畿来寻找,虽说孟少庆只是庶出,但毕竟是正室,不用为人妾室,于是姐姐就同意了这门亲事,远嫁翼州。”
    此一段情缘,光是听着都让唏嘘不已,更何况是身在其中之人,也难怪她一听见陶素心过得并不好时,就立即要兴师问罪。那个人,也只是在红尘里翻滚的可怜人罢了。
    “门当户对……真的那么重要吗?可是你瞧,自从凌家出事后,那董水香连面都不曾露过。难道真心还比不上门当户对?”
    “傻瓜……”睿渊低头看向她,月光映在他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真心当然更重要。我从不喜欢那些外在的,我喜欢的,自始自终想要的都只是真心……”
    像是要得到答案般,他的目光直直看着她,没有丝毫的顾忌与偏移。这样忽然迸发出来的炙热情感,仿佛一片燃烧的火海,将她燃烧干净。
    “我……我要睡了。”从他的怀里滑溜了出去,挽妆一步都不敢停地跑回屋内,将门重重地关上。
    她的心,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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