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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丑妻(千千雪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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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从云朝他扮了个鬼脸,才提着药回自家小院而去。
    银泰瞧着她那副蹦蹦跳跳离去的模样,不禁轻摇着头,不过能有这丫头开朗的性格,也不算一件坏事,总比像自己这样,在宫里如履薄冰,任何一句话都得思索再三才能说,否则不仅仅是责罚而是人头落地。
    他的苦恼从云哪里知道,在从云的心里,银泰真是越来越像他那个师傅,说句话也要暗藏玄机。不过这也碍不了她的事,她家小姐如今是文家少夫人,会进宫的机会少之又少,她可不用操这副心。
    跨进所住小院,从云将手里的药递给迎上来的小宫女,自己搬了张凳子就守着她熬。
    “从云姐姐不如先去歇着吧,待药好了,我会给少夫人送进去的。”
    小丫头,这么丁点小就想抢自己的功劳!从云心里撇撇嘴,脸上透着热乎乎的笑容:“我反正没什么事,就在这里陪你一起熬吧。”她虽是一直跟在她家小姐身边的,但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也没少见过,这丫头是宫里的人,不是他们身边的人,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主意还不知道呢!若是被她动了什么手脚,害了她家姑爷,常夫人还不把她的皮扒下三层来晾成布料才怪!
    两个人就这么都望着那药壶,等着药好,而另一边因为珞王的伤势,大批的人进进出出,十分吵闹。
    终于等到药熬好,从云自己端起药碗朝里屋走去,也终于避开隔壁的吵杂声。她真不喜欢那样的喧哗声,尤其是从常季兰那屋传出来的。
    吵吵吵,吵死你!
    从云心里咒骂着,脚下却是甚为小心,将药碗小心翼翼地端进屋内,搁在桌上,然后再从身上取出剩下的药,放进一旁的柜子里。
    “小姐……药好了。”
    屋子里很安静,她重新端起药碗,轻声唤着挽妆,却无人回应。人呢?她只得四下寻找起来,转身过屏风时,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惊得她将手里的药碗打翻在地上。
    她的小姐,十分安稳地睡在床上,怀里蜷缩着人分明是长个子的姑爷。两个人睡得都很香甜,连她的呼唤声都没有听到。
    太诡异的画面了,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但是这般的画面不正是常夫人所期待的么?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是那般的美好。




☆、第四十一章 回京(1)

挽妆素来浅眠,听得一星半点的动静便醒转过来,瞧过一眼是从云在旁,相对于她睁大的双眼,自己倒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小姐……”从云望着十分自然的她,倒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
    “药熬好了么?”挽妆看向她手里端着的碗,微苦的药味径自地闯入鼻尖。她垂首,看着依旧窝在自己身边的文睿渊,真是难为他了吧!明明这么长的个子,硬是缩成小团依偎在她的身旁。这般笑着,她的嘴角荡漾出一抹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文睿渊……,来,先把药喝了。”她接过从云手边的药,轻轻地推着那个陷入昏迷中的人。
    在他最孤寂,最冷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一团模模糊糊的光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带来了他最需的温暖,他像飞蛾扑火般地扑向那团温暖,却在即将拥有时又消失不见。
    耳边是谁在轻声呼唤他,会是幼时就离开他的母亲吗?如果不是,谁又会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呼唤着他。
    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你……怎么是你?”文睿渊怪异地看向端着药碗的挽妆,顾不得身上的伤硬撑着坐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是你的夫人,我自然得在这里。”挽妆将药碗递到他的面前,“这是赵御医给你开的药,你趁热喝了吧。”
    “赵御医?”睿渊看着眼前的挽妆,不知何故心中竟涌过一丝的满足。
    “看什么看!”他的视线就这般直直地看着她,被男子这样看着,文睿渊还是第一个,挽妆脸上随着他的注视而飞起了两团红晕。为了掩饰这点变故,她故作生气地将药碗塞到他的手中,“自己喝!”转身就要离开。
    “哎哟……”身后忽然传来他凄惨的呼痛声,挽妆心中一惊,他的伤那么重,这才刚刚醒转,她方才将药碗放到他的手中,会不会又伤到他了。惊慌失措的转身,挽妆对上的依旧是含笑的双眼。
    她,又被他戏耍了。
    “你!”挽妆涨红脸,狠狠地瞪向睿渊,后者无那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常挽妆,你不是说是我的夫人么?怎么不喂为夫喝药?”
    任他在身后怎么喊叫,挽妆都只当没听见,这次打定主意不肯再回头,挽妆带着从云气冲冲地出了里间。
    她的反应,还真是相当的有趣。
    睿渊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很苦,却是上好的药材熬足了时辰的,到底是花了心思的。他将空了的药碗放到身边,自己一只手抚住伤处,一只手用尽了力气撑住身子,慢慢地挪动着身子,重新睡回原处。
    今日挽妆与常季兰一同去向太后请安后,他便被齐华传旨伴驾。人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没想到他这样的白丁之身,因娶了常挽妆便有了面圣随驾的机会。
    这般炎热的天气,他以为不过是在屋内听那些无聊文人吟诗作画而已,谁料想齐华会突发奇想地去狩什么猎!他是富商之子,不懂武艺却偏偏被齐华叫到身边,硬是抢了文武双全的珞王的风头。
    号角声在林子里响起来,几番回合下来,齐华与齐珞都是收获颇丰。睿渊瞧过一眼,那黑压压地重叠在一起的猎物,不过就是些寻常的畜生,大抵都是宫人们为讨圣上欢心而故意放置的。
    “听闻府上最近失窃?”齐华将弓箭递给牵马的小内侍,一派的悠闲,仿佛就是来骑马逛林子的一般。
    睿渊被他这一问,并没有像挽妆初听时的惊愕,神色未变地就回了话:“让陛下笑话了,小人家中的侍妾与人勾结,将府中的一些东西偷出府去变卖。”
    “哦,原来如此,”齐华继续地悠闲,轻声问着:“被偷的东西都找回来了吗?”
    “大部分都找回来了,只除了当年静贤太后赐给父亲的《春山居图》。”
    “《春山居图》?”齐华轻轻蹙眉,脸色略微有些浓重:“你也真不小心,竟然会把静贤太后的赐品弄丢,真的该罚!”
    他话语一出,身后一直跟随的徐多福与齐珞均是变了脸色。丢失皇家的赏赐,真论起来可是重罪。
    “小人努力寻找过了,但听闻此图被一位黄姓商人高价买走,小人无能,甘愿受罚。”睿渊倒是配合,垂下头,还真像是个甘愿受罚的样子。
    “你啊!到底是娶位好夫人!”齐华对他笑了笑,刚才肃杀的气氛才顿时回暖。“妆妆早就向朕求过情了。”
    “谢陛下隆恩。”睿渊脸上敷衍地笑着,心中却涌起疑虑,常挽妆居然早就知道失窃的物品中有《春山居图》,她……
    正当他心中暗自想着,忽然从一角里窜出只凶猛的山猪来。按理说,这样的时节,又是皇家的行宫所在,怎么会有山猪这样凶狠的畜生存在。此刻来不及细想,人群便一阵慌乱起来。徐多福连连高呼着,宫卫军快速地跑了过来,将齐华团团地围在其中。
    “护驾!护驾!”齐珞一面高喊着,一面挡在最前方。
    山猪本没什么凶意,此刻见到众人的阵仗,也害怕起来,发了疯地向人群冲了过来。
    齐珞拔出长剑,向那山猪用尽力气地砍杀过去。长剑划过它厚实的皮,却还是没能刺中,而被这疼痛折磨的山猪更是拼了命地掉头冲了过来。
    齐珞又是一剑划过,被山猪避开。它呼着气,向齐珞所坐的马冲来,他的马是自幼就驯养的,哪里经得住山猪这样的冲撞,待山猪还没到跟前,自个儿就软了腿,跪在地上,将齐珞重重地摔在地上。
    危急的关头,本躲在人后的睿渊却不知被谁狠狠地推了出去,直直地扑向那山猪而去。
    艳丽的血色在众人的眼前蔓延开来,却是文睿渊好端端地站在山猪的面前,而山猪怒睁着双眼,心有不甘地被齐珞从身后一剑刺穿。
    这件事中蹊跷很多,睿渊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谁步的局,看来有的人是心烦意乱了,连一时半刻都等不了。




☆、第四十二章 回京(2)

睿渊在里屋里径自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他没想到这事儿到底还是将常挽妆给卷进来,或者说是从她遵旨嫁进文府的那一刻起,她也就脱不了干系。
    临近傍晚,院子里总算是清净下来。没有白日里的毒日头,也有少许的微风吹拂过脸,清幽荡漾开来,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挽妆让从云搬来躺椅,搁在院内的大树下,悠闲地补起眠来。里屋住着文睿渊那头大尾巴狼,她可不敢随意地在里面休息,反而在这院子里落得自在万分。
    那人,似总以逗她为乐。
    也许这就是富商子弟养出来的任性脾气。
    真是可恶。
    即便是这样想想,挽妆也觉得心中的那团怒火完全没有消失。正翻来覆去地觉得不舒坦,她便听见从云压低的话语声。
    “小姐,珞王妃来了。”
    是她大意,忘记了同处一个院的常季兰,可这常季兰也太阴魂不散了,连个口都不让她喘喘,这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妹妹可真是好兴致,在这里清闲躲懒呢。”常季兰不是没有看见挽妆脸上的不欢迎,但她越是不开心,常季兰心中就越开心。
    她端的真像是自家的屋子,一屁股就坐到挽妆的椅子边上,一边摇着团扇,一边等着挽妆的反应。
    挽妆瞅过她一眼,朝里面挪了挪身子,尽量不贴近常季兰分毫。“珞王爷身受重伤,王妃不亲自去瞧着吗?”
    “哈哈……”常季兰听着她说的话就笑了起来:“文睿渊不也受伤了,也没瞧见你亲自去候着。”
    连常季兰都瞧出来文睿渊受了伤,可她却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他倒在自己身上后,她才察觉到。她是文少夫人,对于夫君如此疏远,到底是她的错。
    “是因为想探望的人不方便探望,于是才在这里等着的吧。”常季兰轻蔑地扫过她一眼,自言自语地说起来:“可惜啊,若不是当初被拒婚,如今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他身边的人就是你,不是我。”
    “可惜啊,男人最爱的还是女人的姿色。”见挽妆打定主意不予理会,常季兰心中气恼,话语间又开始搬出当初的事情来。因为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常挽妆的心里有那个人的存在,并且那个人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只要掐住这根软肋就能伤到常挽妆的心。
    “的确,男人最爱女人的姿色!”她越来越过分,挽妆不耐地推开她逐渐凑近的脸,轻描淡写地说道:“当年有的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去邀约今上,可惜满腹的心思终究还是落了空。她纵使自认为有姿色,但没想过这世上比她姿色美丽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从前就输给凌姐姐,如今也输给新的宠妃,自始至终今上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次。论可悲,怕是那人更可悲吧!”
    挽妆很少会去回想往昔的岁月,因为太悲痛,太忧伤,所以她一直都对自己说,要看未来的日子,这样才能讲那个人埋在心底。可是,常季兰偏偏每次都会拿过去来刺激她,万不得已,她也只能搬出过去的那些事来威胁常季兰。
    “你!”常季兰果然变了脸色,狠狠地瞪过她一眼后,回到自己那屋去了。
    “小姐……当年的事情你真的不准备告诉珞王吗?”从云望着常季兰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鄙夷。
    挽妆摇摇头,那些话从前没有准备告诉齐珞,如今就更不可能了。她最多也就用来吓吓常季兰,免得让那人得逞,扰了自己的清净。
    暮色在主仆二人的悠闲中降临,挽妆被常季兰这么一闹,也没有再歇下去的兴致,只得硬着头皮又回到屋子里。
    药碗搁在他靠着的枕头边上,是空的,这人还算知趣,没有闹脾气地将药都喝完了。挽妆将空的药碗递给从云,自己将绣被拉上来了一些,将他搁在外面的双手盖住。
    熟睡中的文睿渊才算是正常点的吧,没有了眉宇间的戏谑,没有睁开那双讥笑的眼睛,脸上浮现的都是一片柔和之色,安安静静地陷入沉睡中。
    不可否认的,文睿渊能够获取京畿里面那么多姑娘的芳心,这张隽秀的脸为他增色不少,再加上醒来时的一个流转眼神,一个若有似无的举动,确实颇为轻易地就能俘获他人。
    可文睿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明知道常季兰与自己有过节,义无反顾地就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可说他慈悲的话,通常帮助之后的话语都是极为难听的。
    夜里,挽妆是撑着头靠在桌边度过的,且莫说文睿渊如今受伤,不适合同床,他便是好的,她也不会与他共用一张床,只有昨夜……昨夜是个例外。
    挽妆并没有忘记,窝在那个温暖胸膛里一夜安睡到天明的感觉。
    从云也跟着挽妆,在桌边将就了一晚,她本说将自己所住的偏屋收拾一下,让挽妆暂时先用着的,但谁知挽妆坚持没用。
    文睿渊虽然下午醒转过一次,但赵御医临走前曾交代,要好生看护,只要今夜没有发热,那就算大好了。若是今夜发热……那便是凶多吉少。因此缘故,挽妆只好自己干熬着,幸好文睿渊夜里没有发热,按此的话,再按赵御医的方子吃几副药,调养调养便能痊愈了。
    天色有微微地亮意,睿渊就醒转过来,目光在四周寻找了一番,最终失望地垂下来。
    他还以为常挽妆无论如何都会将这出戏演到落幕,至少必须等到常季兰落幕,她才能落幕。可没想到,她毕竟还是没能等到。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受伤后的身子越发地不够灵活,他要想起身都必须使出十八般武艺来。
    “怎的这么早就开始折腾?”挽妆听到里面有响动,便匆匆地赶了进来。




☆、第四十三章 回京(3)

睿渊闻声抬起头,眉眼间又是挽妆所熟悉的轻佻模样。想起他昨日的注视,挽妆的脸颊被红色淡淡地晕染开来。
    “你……”挽妆撇过脸,借此遮挡住自己的尴尬。
    他却径自伸出手,将她的脸扳回来,再仔细地瞧着。挽妆碍于他的伤势,只轻轻地挣扎了几下,见他不松手也就作罢。
    “昨夜里没歇好吧,瞧这眼圈黑的。夫人莫非不知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吗?”
    原本安抚的话语,可从文睿渊的口中说出来就带了几分调笑的味道。挽妆涨红了脸,硬生生地扳开他的手,引得那人“哎哟哎哟”了几声。
    “活该!”她背对着他,轻声吐出这句话来。
    文睿渊依旧含笑地看着她,只不过这股笑意已经和方才的笑容并不一样,那是发自真心的微笑。每一次逗她的反应都很有趣,让这无聊的日子显得不那么难熬。
    他原以为不过是遵旨娶进一位皇家指定的少夫人,谁当文府的少夫人都无所谓,只要能担起这个责任就可以,所以他从来没有任何的期盼过,但现在他却是要感谢李齐珞,因为有了李齐珞的放手才能让挽妆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是不是,有些事不能太执着了呢?
    从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困扰了他十几年的心事,似乎有了拨云见日的可能性。
    睿渊脸上的温柔笑意,背对他而坐的挽妆自是一点都没有瞧到,她回忆起种种,认定现在的文睿渊不过是像着如何欺负她,让她更加出丑才对。
    一个满脸温柔地笑着凝视另一个僵直的背影,当从云带着银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少夫人。”银泰看过一眼卧床的文睿渊,将心里本要唤的“妆妆小姐”改成了少夫人。
    见到他的到来,挽妆满脸诧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人是奉了旨意,前来告知文少爷与少夫人,昨深夜里京里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忽然患病,陛下接到消息后就连夜赶回京畿。太后娘娘身子不适,暂时还没有回京,怕各位担心特地让小人来知位。”
    太子患病?挽妆眉头轻蹙,她没多久前才见到了容轩,当时不还好端端的,怎么才不见一段时间就患起病来。
    “太子殿下的病可要紧?”还累得齐华连夜赶回,这病可不轻巧。挽妆担忧地问道,身后的睿渊却若有所思地看向银泰。
    “这……小人不清楚。”银泰行了礼,将话带到便转身而出。挽妆扫过一眼从云,后者会意地跟着银泰也出了屋子。
    “太子这病可患的是时候。”无由来的,睿渊冒出这句话之后又折腾着躺了下去。
    他的话语看似戏言,然而听到挽妆心中却如同醍醐灌顶,刹那间就神智清醒起来。是啊,容轩早不患晚不患的,竟然在齐华出来避暑后没两天就患了,还累得齐华连夜赶回去。
    将绣被给他掖好,挽妆瞧过一眼正闭眼休息的睿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出屋子她便径自向从云所住的屋子而去,银泰早在里面等候她多时。
    “妆妆小姐。”银泰的手上端着从云刚沏好的茶,见挽妆进来便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相迎。
    “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眉目?”挽妆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昨夜里就去问了师傅,师傅单说了是随陛下出去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山猪突然地窜出来,珞王爷当时挡在陛下身前,以至于山猪最先就冲撞向他,众人都在躲避,不知道为何文少爷会单独地摔了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是珞王爷及时将山猪杀死,救了文少爷一命。”
    “山猪?”挽妆疑惑地看向从云,明显地,主仆二人心中都有了疑惑。皇家的园林怎么会出现山猪,虽然是随今上狩猎,哪一次不是预先就清理了周围,再放些什么兔子之类的小畜生进林子里。无缘无故地会出现山猪,而且还没有被预先地处置,这怎么不叫人疑惑。
    “皇家猎场怎么会有山猪?”从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挽妆隔着茶杯,注视着银泰的一举一动,一个神情。
    听到从云的问话,银泰也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来:“我也不知道,问师傅,师傅也说不知道。”
    连徐多福都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知道了装不知道。挽妆悄悄地向从云点点头,从云从袖里掏出一包银子来,递给银泰。
    “妆妆小姐……”
    “收下吧,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要养活,总需花费的。再说,与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我有自然会给你,我若是哪日没有了,你也不要见怪。”
    听了挽妆的话,银泰再无犹豫地将银子收下,抬脚准备走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儿来。“陛下连夜赶回京畿,但太后娘娘身子不好,所以金妃娘娘特地留下来伺疾。”
    看来真的如同文睿渊所说的那句,太子这病患的可正是时候。挽妆将茶杯搁在唇边,笑容亦发恬淡。
    “小姐……”瞧她之前还忧心忡忡,担心着太子的病,这一刻竟然又笑着喝起茶来,从云担忧地看着挽妆。
    挽妆笑容依旧,却不再言语,也亏得凌姐姐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她从前是最不屑耍小手段的,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若是其他人为她出谋划策,挽妆不免还要担心一二,但此时出策的人是那位,就自当另行别论了。




☆、第四十四章 回京(4)

许是齐华独自回京的消息,也许是齐珞真的伤到什么,总之这几日常季兰破天荒地没有再出现在挽妆的屋内。这份鲜少有的清净倒让挽妆有些不适应起来,或许……让她真正不自在的人是文睿渊,而并非是常季兰和齐珞。
    他在屋内安心养伤,挽妆挨在床边也侍候了他几日,每当她想离开时,他就挑着眉,瞪圆了眼睛,嘴唇如同小孩子般地嘟起来:“夫人若是不在为夫身侧,莫非是想让珞王妃瞧出一二来!”
    她试着争论几次,却总是败下阵来。明明她知道,常季兰这几日都没有再出现,可她到最后总被他说服,无论什么言语,他就是有办法让她气得直冒烟,却拿他无可奈何。
    瞧她那副吃瘪的模样,身后的从云悄悄地掩了袖角偷笑。她家这位看似温婉无争的小姐,实则却是脾气倔强至极之人,总归人家都说,这世上一物降一物,能降住她家小姐怕也只有姑爷了。
    这厢从云偷笑不已,那厢文睿渊嘟着唇,等着挽妆的喂食。
    “你是小孩子么?还要我喂!”挽妆故意地将碗搁一边,她就不相信了,她若是不喂他,他就不吃饭了!
    她气鼓鼓的模样是睿渊最喜欢的模样,因此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于她。
    “你若不想这样喂我,难道是想……”
    他呼出的热气就在挽妆的耳边,她瞬间就僵直了身子,不敢回头看去。
    看到她这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睿渊嘴角是没能憋住的笑意。
    “想来我们成亲已有一段日子,但毕竟还没圆房,夫人莫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连这等招数都用上了?”他将头搁在她的肩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她的耳垂吹着气。
    她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明显,几乎无法掩饰得住。
    他微凉的手指捋过她垂落的发丝,将它乖乖地顺在她的耳后,瞧着她那副娇羞万分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
    “你做什么!”就在他的唇即将落在她的脸颊上时,她忽然起身,让来不及收势的他直直地摔倒在地上,呈现极为狼狈的姿势。
    “常挽妆!你是在谋杀亲夫啊!”某人摸着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鼻尖,气恼地吼道。
    “谁叫你如此轻浮!”挽妆才不管地上的那人是何模样,径自转过屏风,朝屋外走去。
    “你……!”文睿渊揉着自己的全身,该死的,他的伤口似乎又有裂开的倾向。真是,如果一直在常挽妆的身边,他的伤口是不是就没有再好的一天。
    “小姐……”正准备奉茶进去的从云见到双颊通红的挽妆急匆匆地出现,不解地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问什么!”挽妆走到桌边,倒了几杯凉茶,顾不得大家闺秀的教养就大口地灌了下去。这个文睿渊真是可恶至极!总是喜欢同她说一些暧昧的话,做一些暧昧的举止。若是从前,也许她会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可如今……她无法自欺欺人,她与他本就是被迫在一起的人,能过得了多久都不知道,也许某日他寻到什么借口就将她打发了出去,又或者她永远都坐在文家少夫人的位置上,守着冷冷清清的文家大院,如同她的母亲一样,还是比她的母亲更悲惨。她的父亲不过只有赵春月一个妾室而已,而文睿渊在她还没有进门之前就有了两名妾室,在她回门之际又多了一名出来,依他的花名,指不定后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走吧。”挽妆待脸上的红晕稍微减淡之后,就起身朝屋外走去。
    从云不明所以,却不敢违背她家小姐的话,急忙地跟在她的身后。主仆两人七转八弯的,终于来到太后所居的院子外面。
    银泰正与瑞英说着什么,见到挽妆的身影,两人颇有默契地停下正在商谈的事情,向她走了过去、
    “妆妆小姐。”
    挽妆朝他俩点了点头,轻声问着:“太后可安好?”
    “太后近来得金妃悉心侍奉,身子还算安好。”瑞英回道。
    “如此便好,我这些日子都只顾着为夫君养伤,倒是没能来多探望太后,不知今日可否觐见?”原本挽妆也准备每日请安的,但自打文睿渊受伤后,安慧宁就下了旨意,免去她的请安,要她悉心照顾自己的夫君。挽妆想着每日请安总归要遇上常季兰,也就遵了太后的懿旨,正好避开常季兰。
    “金妃伺候太后娘娘用药后睡下就告退了,正巧着这个时辰娘娘就要醒了,身边也正好没伺候的人,妆妆小姐能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瑞英与挽妆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挽妆朝从云看过一眼,便跟在瑞英的身后进了院子。
    从云留在院门,与银泰互相大眼对小眼的,也聊起家常来。
    还没进到屋内,就听见由里传来的一声话儿:“瑞英,可是妆妆来了?”
    “是的,娘娘。”
    她从来都是这般,人还没到,就能断定来的人是不是挽妆。因此,现在的这一声询问,倒也不出挽妆的意外。
    “还是太后娘娘疼妆妆,人都还没见到,便已经知晓是我了。”除了伺候安慧宁起身的两个小宫女外,就只剩下瑞英,见没了外人,挽妆撒娇地凑上去,挽住她的胳膊轻声嘀咕起来。
    “你这个丫头!”安慧宁见到她这般又如从前亲昵的模样,心中任何的不快都消失不见,宠爱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从前宫里的人不多,每次先帝的脚步声出现在栖梧宫的宫门时,我就能听出来了。不过很多次,他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听多了自然也就能分辨出来了。”想起往事,安慧宁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伤感,她一个人在宫里孤独的活着,她的夫君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政事。民间都说他是最好的皇帝,就连后宫也仅仅只有她一个皇后而已,可是一个人呆久了也会寂寞啊,哪怕能有一个跟她争宠的人也好,让她知道,她的夫君并不是像个神一样没有七情六欲,让她知道,她的夫君也会像世上所有男子一样会心动,让她知道,她的夫君不是不爱,只是不爱她而已。可惜,她始终都看不透那个人,他待她永远是那般温柔的好,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她只是他的皇后,再也不是任何其他。
    “娘娘……”听出她的无奈与哀伤,挽妆握紧她的手,对她灿烂的笑着,像一抹黑夜里的烛火,驱走了所有的寂寞与寒冷。
    安慧宁朝她淡淡地笑了笑,身旁伺候的两名宫女已被瑞英带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挽妆两个人。
    “有什么事,说吧。”这丫头自幼就是在她跟前长大的,眼珠子转动一下,她都能猜到这丫头心中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娘娘真是神机妙算,神仙都有失策的时候,娘娘就没有算不准的时候。”挽妆自然地为她轻轻地梳起头发来,也许是太久没有这样为她梳妆,她的发丝里有了花白的迹象。
    “我那夫君的伤养了这几日,已有好转的迹象,但府中颇为挂念,所以想向太后讨个不情之请,能否允许我们夫妇明日回京。”
    “唉……果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让你陪哀家几日都是难上加难啊。”安慧宁故意地蹙眉,瞧着挽妆的反应。
    “娘娘……”挽妆撇着嘴,“娘娘又在戏弄妆妆,是不是?”
    “你呀!真是个鬼灵精!”安慧宁见自己的伎俩被她识破,也就失了兴致。
    “鬼灵精也是跟娘娘学的。”挽妆凑到她的脸颊边,对着铜镜里的她笑着说:“娘娘不是还有个好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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