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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榜推]-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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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八觉得这话许有道理。岔开话题道:“我家娘子有钱,出手又阔绰。”想到她送给兴国公周家人的那些礼物。周八就觉得肉疼。
    她是没吃过苦,也没受过银钱拘谨。素来大方惯了。
    沈无争气哼哼地道:“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我说的是才华,哪里说嫁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难道就没听百姓们的议论,你妻子不仅琴棋双绝,这茶艺连三皇子殿下大为夸赞呢。”
    “茶艺……”
    他愣愣地想着。
    他觉得,喝茶的意义在于可以除去水里的怪味,不放茶叶,总觉得那水里有股子怪味什么。对于他来说,是好茶还是坏茶,他周玉鸣压就品不出来。
    沈无争道:“你果然不知道。”
    然后,沈无争便将那日在泠月庵梅林巧遇陈湘如和赵敬的事细细地说了。
    周八沉吟道:“她还会赏字鉴画?”
    他不知道,还真不知道。
    沈无争道:“我右手受过伤的事,就是我姑母都以为痊愈了,可她却看出来了,从字观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犀厉的。周八,你这小子当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谁瞎猫?谁死耗子了?”
    这叫什么话?
    他周八是堂堂七尺男儿,是宁远将军,这可是有品阶的,被沈无争一说,居然成瞎猫了。
    陈湘如就更不是死耗子,只是周八还真不知道她会茶艺,还会赏字画的事儿。
    他倒是听说过,这布面美人就是她想出来的主意,她还会绘绸缎花样图。
    沈无争道:“你别不服气,赵敬是个人物,字写得好,诗文也作得好,连三皇子都颇为赞赏,这个人你可不要开罪。”
    赵敬嘛!
    周八想到这名字,很快就忆起会在下届科孝连中三元的传奇人物,一时间名动大周,许多功勋会抢着把女儿许给他,只是前世时,陈湘娟怎没有嫁他呢?是没遇上?
    他却不知道,前世的陈湘如其实是很小气的,更对弟弟妹妹们管束得紧,恨不得一个钱儿当两个来使,虽也赵家也交好,但那时与她订亲的是马庭,而马庭与陈湘娟的私情,是在老夫人过世后才发生的。又哪里能在老夫人生前就订这么好的良缘。
    赵敬的字好、文章好,更让人叹服的是此人博览群书,进退得宜。
    周八被人算计惨死之时,赵敬已经是翰林院掌院大学士,那时候的他正值而立之年,是下任新君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上一世。他没听说此人与陈家大院的关系,想来是没有今这般交好。
    “怕是我已经开罪他了。”
    夺妻之恨,哪个男人能够容忍。
    沈无争笑道:“就算他看在湘如的情面上。也不会为难你的,我瞧得出来。此人是个正人君子。”
    周八道:“骑马,看谁先到那棵大柏树下。”他纵马扬鞭,风吹吹的刮过耳畔,忆起沈无争刚才说的点滴。
    陈湘如带着火炉随赵敬来赏梅煮茶,这又该是何等的惬意。
    他的心,一阵酸楚。
    她喜欢上赵敬了吗?
    难不成他要重复前世的命运,自己的妻子心里住着另一个男人。
    可刘奶娘分明告诉他,陈湘如是喜欢他的。
    周八故作轻松。直与沈无争玩到黄昏才回到周宅。
    一进他们夫妻住的“安好院”,就见偏厅里映出一个女子的倩影,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瞧着那身影像是陈相富。
    “二弟,三弟一片真心,替你抄了这《子孙训》你就背熟了,不仅要明白陈家老祖宗为什么要留下这本书,更要明白身为陈氏子孙,哪些事可做,哪些事不可做。”
    陈相富苦着脸。垂首道:“大姐姐,我可不可不背书?”
    “不行,以前我是宠着你。可你近来越发没个样子。小舅舅想束着你些,你倒学会逃课、开溜了,二弟,你是要承继家业的,你不能总这么贪玩……”
    陈相富有些站立不住,一会儿挠挠痒,一会儿抓抓脸,一会儿又东张西望。
    大姐姐是怎了?如今嫁了人,倒管他来。还逼着他背书。
    他最怕背书了。
    陈湘如他这样,心头一痛。忆起上无父母,虽有祖母又年迈体弱。她说他几句,他倒不爱听了,想着,那眼泪哗的一声就下来了,“爹娘过世得早,我又是长姐,你现在这么贪玩,我如何向他们交代,嘤嘤……”
    哭了!他大姐姐哭了!他惹大姐姐哭了!
    陈相富整个人就慌神了,“大姐姐,你快别哭了。”
    “我能不伤心吗?你比三弟聪慧,却比三弟懒散,勤能补拙,可你也太不争气了,三弟用两天能背熟的,以你的聪慧半天就能背熟,可你就是不想背……嘤嘤……是我对不住爹娘,是我纵坏了你……”
    他最怕女人哭,尤其是他大姐姐,哭起来,他就六神无主了。
    陈相富哈着腰,“大姐姐,求你了,你别哭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你就让我哭死好了,有你这样的弟弟,我活着也是被你气,倒不如哭死的好……”
    陈相富走东,她就转到西;陈相富走到南,她就将脸转到北。
    臭小子,不肯背是不是,那她就哭,哭到他服软。
    “大姐姐……”陈相富连声道:“我背,我今晚就回去背熟,明儿过来背书,你别再哭了!你刚病过一场,可经不住哭的。”
    陈湘如心下窍喜,拿着帕子优雅地拭着泪,“你把书拿回去,今晚就背熟了。”可那眼泪却似收不住了,继续哭哭啼啼地道:“你每日上午读书、下午习武,我纵你习武,可你也不能误了读书,你近来就镇日的乱跑,半日也不肯留在书房读书……”
    “你快别哭了,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从明儿起,我乖乖留在小舅舅那儿读书。”
    陈湘如这一招哭功,百试百灵,陈相贵适合讲道理,陈相富就怕这招。
    她拿着帕子,又优雅地擦拭了两下,正色道:“你是个英雄男儿,可别只三天的热情,否则我又该要伤心了。”
    陈相富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道他就不过来找陈湘如讨什么武功师父,竟被她抓住派活,这可是背书、读书,这可要他的命了。
    “那大姐姐给我找个武功厉害的师父吧?”

  ☆、第206章 教弟

周八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屋里的人儿,她这妻子居然对个小孩子哭得那么妩媚动人,光是听那声音,就让人服软,也难怪陈相富那个小野猴一见她哭,就一个劲地赔不是,怕是让他上刀山,他也要去。
    原来,陈相富最怕的就是陈湘如哭。
    回来就撞见陈湘如教弟,这女子没有些本事,怕是不能相夫教子,难怪沈无争说他捡了个宝。
    周八朗声道:“湘如,你也别费神给他找什么武功师父了,我可不就是现成的师父,我教他。”
    要读书已经是件很可怕的事,还让周八当他武功师父。
    陈相富大声道:“不!我才不要你当我师父。”
    “我堂堂宁远将军,还教不了你这野猴儿?”
    “我是担心你不会真心教我,如果你不真心教我,那我永远都打不过你。所以,我一定要找个比你厉害的师父。”
    周八大笑起来。
    笑得陈相富心里发麻。
    “你还不算笨!”他挺了挺胸,这小子脾气暴燥,但是他喜欢的性格,男人嘛就该有个血性,“但我非你教不可,因为你惹我娘子哭,我也要把你折腾哭!我真是期待你哭鼻子的样子呢。”
    他回头看着陈湘如,“娘子,你可别阻我,我是一定要折腾这野猴儿的。”
    陈湘如就没想阻他,他要教陈相富武功,总比家里的护院师傅要强。
    说真的,直到现在为止,陈湘如还真遇到有人比周八更厉害的。
    他将手一伸,拽住陈相富的小胳膊就道:“走,到花园子比划比划去。你这小子,马步都没扎稳还学人打架,这要是在战场上。早就被敌人砍成肉泥了。”
    花园子里,周八三两下将陈相富搞定。让他不能跑、不能动,只能在那儿扎马步,手里折了根柳枝,他要是站不稳,就顺手给两下。
    “还学了三年,一瞧你这样,这基本功就没练好,我小时候习武。扎马步就练了整整一年。然后才是拳脚工夫,你以前的师傅一定没这样与你说过,只教些花招给你,你才连我一只手都打不过……”
    陈相富早前是无奈,可这会子听出来了,周八这是在教他武功呢。
    以前的师傅也说要扎马步,但他不想扎,他想学厉害的武功,于是师傅换了不少,却都是些花架子。看着极好,其实并不厉害。
    周八直盯着陈相富扎马步到二更三刻,这才放了他离开。
    许是蹲得太久。陈相富双腿都麻木的,离开的时候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
    “野猴儿,明儿午后继续来这扎马步,我会让柱子盯着你的,我瞧你这样,连我的柱子都打不过吧?”一转身,他走了。
    绿枝站在偏厅门口:“夫人,将军回来了。”
    “摆饭吧。”
    周八用热水洗了把脸,出来时就看到偏厅里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陈湘如静默地添了米饭。又盛了大半碗汤,夫妻相对而坐。偏厅里却是连服侍的下人都没有,这一会儿刘奶娘领着绿叶他们正在小厨房里用晚饭。
    “你在等我用饭?”
    她淡淡地道:“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周八又问:“你还生我的气。你要怎样才能解恨,骂我一顿,我会受住;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
    陈湘如看着他的眼睛,似在寻找答案,复又垂下,只不紧不慢地吃饭,他这才发现,她吃饭的样子很美,优雅得像是在舞蹈,尤其是那小嘴一动一颤的,瞧着就想咬一口。
    她发现了他盯着自己,捧着碗将身子转到一边。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捧着碗则像军营里那样“稀里呼噜”地吃了起来,声音那个响,竟如同在打呼一般。
    陈湘如怪异地看着他,却见他正大口地扒着米饭:“瞧你是没饿,我可是饿坏了,看你吃得像小猫,我就更饿了。”
    难道军中的人都是这样吃的?
    陈湘如移开视线,坐正身子,看他吃着那音儿,似乎很香似的,她搁碗取了桌上的红烧肉,往他碗里扒拉:“别光吃饭。”
    她知道他爱吃红烧肉!
    周八看了一眼碗里那诱人欲滴的肉块,捧着碗大吃着,眼睛却盯着陈湘如。
    陈湘如终是忍不住笑了。
    可这明媚的笑,看得周八变傻子。
    “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陈湘如不答,“我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
    她垂眸,“若是一开始,我告诉祖母我与你三年来一直有书信往来,他一定不会把我许给五表哥。
    你为此难受,我也为此痛苦。
    我性子懦弱,也至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可我还在心里怪你,我真正该怪的人是自己。”
    今天,他不在的时候,刘奶娘又劝了她。
    刘奶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说那么多的话。
    陈湘如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对婚姻的看法远不及刘奶娘。
    刘奶娘说:“大小姐,两个人要过一辈子,除了相互谅解、磨合,还得为对方设想。
    你们成亲好几天了,他睡小榻,你睡大榻,这怎么能成呢。
    大小姐,将军年节后就要去边城,你总得给他留个种下来,有了孩子,日子就过得充实。有了孩子,你才是真正的嫡母。”
    其实打动她的不是刘奶娘的劝慰,而是孩子。
    前世的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在妻妾争斗中身中剧毒,不能生养,这也是孙术弃她的缘故,今生她有重来的机会,她自然渴望有自己了孩子。
    孩子,只要想着她觉得欢喜。
    她并不是一个需要男人相伴的女人,她守得住寂寞。
    周八想的则是:她竟然连他都舍不得怪,果真是刘奶娘最了解她。她怪的是她自己。
    她又将红烧肉递给他。
    周八问:“你不吃?”
    “这是你爱吃的,我又不爱吃,我嫌这个太腻。”
    也就是说。这是她特意给他做的。
    周八顿时觉得满满都是幸福,捧起碗。将剩下的红烧肉尽数扒到自己碗里。
    陈湘如道:“吃完了记得漱口,否则会有怪味。”
    周八发现陈湘如吃得很少,他很奇怪,自己这一顿怕是比她两天吃的都多,怎么她就不饿呢,难道因为她是女人。
    夫妻吃罢了饭,陈湘如取了温茶水漱口,他学着她的样。这一点倒和兴国公府一样,还真是麻烦,一吃完饭就得漱口,他还不能发牢骚,她好不容易愿意与他说话了,他不想再惹她不快。
    绿枝进来收拾碗筷时,他们已经不在偏厅了,倒是内室里传来了说话声。
    “又到八月了,边城没有桂花树,都说桂花香。但我还是觉得山野的秋菊比桂花香……”
    绿枝沉吟着:八月,现在不是腊月么,马上就要过年节了。将军是不是糊涂了,小心地将头往内室一探,却见周八拿着一封信正在读,陈湘如则坐在案前。真是古怪的两个人!
    绿枝捧着碗筷回到小厨房,道:“将军给夫人读信呢,听得我莫名其妙。”
    绿叶笑了一下,“这三年,将军给夫人写过不少信呢,可夫人就搁到盒子里没看。他一定是觉得应该给夫人看。”
    刘奶娘却不知道这事,这让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绿叶。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绿叶顿时垂首,快速吃饭。
    说漏嘴了。以为他们结了夫妻就没事,可刘奶娘那脸色也太可怕了。
    内室里,陈湘如似在绘梅花,实则心里却在想:大周康正、景泰年间的名将有没有姓周的,出自江宁府兴国公府的武将……
    没有,没有!
    到是那时候北方出了一个所向披靡的战将——慕容鸣!
    这个人据说嗜血成性,据说让异族人闻风丧胆,据说性子变幻莫测,前一刻还在欢喜,下一刻就会把他的爱妾赏给众将共享,但军中将士却皆服他指挥,建立赫赫战功,被景泰帝赐封为一等燕国公,世袭罔替。只是此人,却在景泰十五年秋身中敌军埋伏,被乱箭射死。
    周八念完了一遍,喝了半盏茶,清了清嗓子,继续念第二遍,同一封信,他总要给她读上三遍,每晚念一封,然后再加上他的回忆与解说。
    这个男人,真是让她觉得奇怪,有时候感觉他很细腻、温柔,可强占她那次,又让她觉得他是个嗜血的恶魔。
    “娘子,雁城外有一个菊花谷,到秋天的时候,那谷里开满了菊花,香气袭人,我娘会带着下人去谷里采来晒干,制成菊花茶,那里有养蜂人,那蜂蜜都是浓浓的菊花香。”
    陈湘如回眸一笑,“听你说这些时,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是个武将。”
    “我也读过书的。”他更正道,读过几年而已,“等你到冷月城时,我带你去菊花谷,到时候我们可以煮茶赏菊。”
    陈湘如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回与赵敬都茶赏梅的事,他定是听说了,否则不会来这么一句。
    “周八!”
    他应了一声。
    她道:“我们之间可不可以更坦承一些,有什么事都可以直白地讲出来,夫妻之间贵在坦承相待,若是彼此都藏着、掖着,早晚会出问题。”
    “你想问什么?”
    “今天,沈公子与你是不是说了我与五表哥在城外煮茶赏梅的事?”
    周八没想她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她可以讲出来,想来心里是坦荡的。

  ☆、第207章 心结消

她认真地道:“那时候,祖母希望我与他多相处,也好培养出一些感情来,所以我们去了郊外,但刚到那儿不久,就遇到了沈公子、周六和龙三公子。他们离开后,五表哥绘了一阵梅花,后来我们回来了……”
    “无争说你的茶艺不俗,还说你精通琴棋。”
    陈湘如并不否认,道:“是,我会茶艺,也懂琴棋书画。”
    前世的她,就是靠卖艺为生,懂的越多,身价越高,所以她学了很多才艺,可会得再多,也不过是给男子助兴讨喜罢了。
    那时的她并不想会,是被迫而学。
    陈湘如很认真地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希望你为难五表哥,就算我不喜欢他,他也不曾喜欢过我,可是又有哪个男子能受到自己的未婚妻被所夺,这不仅是耻,更是辱,是我的懦弱连累了他,我有愧于他。
    但他是坦荡的,为了读书、做学问,一心留在陈家藏书阁里专心读书。
    你想想看,为了我们陈家,三舅舅和他甚至答应了那么苛刻的条件。在这里成亲,成亲后留在江宁府,直至二弟、三弟长大成人能支撑家业他才离开……
    祖母对他们有愧,更有愧疚的却是我。
    要不是我,五表哥就不用受这等耻辱。”
    她毫无掩藏地告诉他一切,她的愧疚,她的所思。
    陈湘如想明白了,与其藏到别人告诉他一些事,倒不如她自己说出来,因为这样,反而能换来对方的谅解。
    她的眼睛里全都是真诚,还有一份淡淡的温柔。
    “湘如。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她慎重地说着,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时道:“你们军中有个叫慕容鸣的人么?”
    周八惊呼一声:“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认出我了?”
    陈湘如微蹙着眉头:“我怎听不懂呢?”
    可周八却有些欣喜若狂。握住她的手道:“三年前,在郊外林子里相遇的那天。其实……在那以前我们就认识了。”
    陈湘如很认真地想着,“怎么会呢?如果以前有见过你,我一定会记得,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看着周八,“在那以前你见我,可我却忘了,是什么时候?你是那年夏天随翁爹、婆母来的江宁,是五月么?还是六月?”
    她记不得他。记不得冥府里,那个一直追着她身影的将军,记不得他陪她一次次的受烈焰焚身之刑。
    陈湘如道:“那时候,我爹还在,我偶尔会上街采买丝线,有时候会给帮大厨房里采买食材……”
    为了不吓着她,他还是不提了。
    周八勾唇笑道:“许是我记错了。”
    陈湘如道:“郊外林子里,的确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她重申了一遍,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你们军中有个叫慕容鸣的人吗?”
    周八听到这名字。就觉得一阵后怕,“你问这作甚?”
    怎么和他解释?
    陈湘如有些为难了,但很快她道:“有一回。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了一个叫慕容鸣的人成了守住北方疆土的大将军,还被皇帝封为燕国公,我还梦到他被乱箭射杀了……”
    周八在心里狂呼着:湘如,你真的忘了么?不,其实你还是记得我的,只是记得不大清楚了,是不是重生之时,你饮的孟婆汤太多了。
    “周八。如果你认识他,你要提醒他。叫他小心奸臣的算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死,我就觉得好害怕……就像是我自己要死了一样。”
    周八突地一转身,将她死死地揽入怀里,越拥越紧,那时候她就是喜欢他的吧,否则她不会梦到他死就害怕,就心痛如她自己要死。
    “湘如,你别怕,这辈子我们要好好地活着,我们要相守一生。”
    陈湘如一阵莫名。
    那人叫慕容鸣,死得很惨。
    可面前的人是周八、是兴国公的孙子,叫周玉鸣。
    慕容鸣,对了,周八的母亲就姓慕容。
    陈湘如离开他的怀抱,“婆母娘家有没有一个叫慕容鸣的人?”
    周八笑了,“不过是个梦罢了,你太认真了。”依旧将她抱在怀里。
    那一世,女人伤他,他伤女人。
    但今生会不一样的。
    他寻到了那个对的女人,绝不会重蹈上世的悲剧。
    前世那个害他惨死的女人,前世那个设局害他的奸夫……
    周八的脑海里一闪即过,既然回到了江宁,他是得做些什么了,以命偿命,这才是对的。
    他道:“娘子,我们今晚早些歇息。”
    含着浅笑,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成亲好几天了,今晚该是同床共枕了吧。
    陈湘如只作不解风情,淡淡地道:“刚吃了饭,要积食的,要不你陪我下棋。”
    她不睡,他也睡不着。
    夫妻二人坐到桌前,摆上棋盘,相对而奕。
    时间在点滴流逝。
    这一世,他不会再被人算计惨死,更不会让那女人和奸夫所生的孩子袭了他用命打拼来的爵位。
    周玉新、丁翠芬,这一回我要以牙还牙。
    陈湘如娇嗔责备道:“你有没有用心下棋,怎么输了这么多子?”
    “不是我没用心,是娘子的棋艺太高。”
    他回过神来,看着棋盘上,竟是惨败之局。
    “要不我教你棋艺,这可是我小时候一个道姑所授,很有意思的。”
    “好。”
    她如同教授一个初学者,每落一子都要解说一番,又全盘走势进行分析。
    周八听得很认真,他第一次发现陈湘如的身上,确有相夫教子的贤能,这样的女子才是配得他周八的。
    只是当她问起“慕容鸣”时。他就无法抵御地后怕,他得做些什么,再不重蹈前世的命运。
    “正月初六是兴国公的六十五岁大寿。”
    陈湘如蓦地忆起老夫人的寿辰在冬月。就比她的晚一月,“上回祖母过寿。她说不过寿,我只给她做了身新裳。”说到新裳,她顿了一下,“明儿你挑几块布,我给你做几身新裳吧。”
    “你那么忙,别在夜里熬坏了眼睛。”
    “不碍事的,还有绿叶几个帮我。”
    相视一笑,她不想和他这样冷漠以对。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总这样冷峙以下去彼此都没有好处。
    “周八,大年夜怎么过?是去我祖母那儿?还是陪你祖父?”
    其实住在他们自己的小家里也挺不错,不必遵循太多的规矩。
    周八道:“陪你祖母吧。”
    周家人丁兴旺,但哪有新进门的妇人回娘家过大年夜的,“这怕不好吧,大年夜在我娘家过,别人要说道的。大年夜、初一我们都在兴国公府,初二就回周宅。”
    除了那年他随父亲回乡养伤,年节是在兴国公府过的。府里的规矩还真多。
    “去兴国公府倒没甚,只是那边人多,又多是小气的。偏你大方,这压岁钱、封红又得不少呢。”
    陈湘如笑了起来,声音脆若银铃,“你不会是因为在乎这几个封红才不回去。”
    周八正是如此,凭甚要给他们钱,他们一个比一个小气。
    他道:“回去可以,这次你得听我的,由我来包赏钱,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打赏了乞丐还得句真心的感谢,给了那群狼不值当。”
    他居然这样形容兴国公府的人。
    陈湘如整个人呆怔住了。以为他是随口说的,可那样子却有两分严肃。
    兴国公。是他的祖父,那府里都是他的叔伯、堂兄弟,应是家人。
    难不成是家人太多,反而显得不亲了。
    不像她,亲人就那几个,每个都让她倍觉珍惜。
    周八又慎重其事地道:“他们是狼,还是一群喂不饱的狼,更是一群过河拆桥的狼。所以,你不必对他们大方。我宁可将那些银钱赏给边城的将士,也不想给他们!”
    陈湘如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听错了,“他们把你怎了,你怎么这样说?”
    周八勾唇笑着,伸出右手轻捧着她的脸颊,“我的话吓着你了?”
    她缓缓摇头,不是吓着,根本就是太意外了。
    “为什么?”
    周八频住呼吸,确定值夜的丫头没在耳房里,这周围也没旁人,方道:“湘如,其实我……并不是母亲所生。”
    陈湘如不由低呼一声。
    周八竟不是慕氏所生!
    那他的亲生母亲是谁?
    她听慕容氏说过,是周五爷不能生育,早前还怀疑是他们生下周八后,周五爷生病或受隐疾不育,没想周八根本就不是慕容氏所生。
    “可……可翁爹的姨娘不是生了个庶女吗?”
    周八勾唇笑了起来,竟带着几分讥讽,“兴国公府藏污纳垢,最是个肮脏之地,父亲就是个傻子,被人戴了绿帽,还以为那丫头是他老年得来的。我怎么会允许我的妻子生活在那种地方。”
    这才是他据理力争,说什么也不把陈湘如娶进兴国公府的原因,他宁可在陈老夫人备的小宅里成亲,宁可被人说,这小宅太小、不够气派,他也愿意与她住在这里。
    他前世时,便是与妻子丁氏在兴国公府成的亲,新婚月余,他回转边城,六个月后,丁氏就为他产下一子,还说是体弱是早产。
    最初,连他也是信的。
    直到他死前,才从那孩子的容貌里觉察了异样,还没待他询问丁氏,就被丁氏与奸夫联手设局,将他给害死了。
    他拿着性命拼搏得来的燕国公爵位,却在他死后被他们的孩子所袭。

  ☆、第208章 薄添妆

在他咽气的那刻,他看到丁氏与奸夫跑到他的尸体前,看着他因为意外瞪大的眼睛,冷声道:“大将军,有件事我还得告诉你,你最宠爱的兰姨娘不是偷人,是被我下令着人奸/淫的,还有那个三岁的孩子其实你的骨血……”
    他们仰头得意的大笑,那笑声,直到现在他都能想起来。
    丁氏的脸在他咽气之时,变得张狂而嗜血。
    他们坏了他的名声,坏了他的幸福、甚至毁了他的整个人生。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狠绝、杀伐,眸子里充满了血光。
    陈湘如轻呼一声:“周八。”
    他回过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若不想去兴国公府给国公爷请安,就不必去了。”
    “就算不是你的亲祖父,可周五爷毕竟养育了一场。”
    周八摆了摆手:“你以为他给我置备聘礼,是因为我是他孙儿,在周家从来没有骨肉亲事,有的只是权欲、利用。上至兴国公,下至刚懂事的孩子,皆是如此,你心地善良,不必与那些人周旋。”
    “你倒说得简单,我若不去请安,旁人会怎么说?我倒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我祖母可是视名声如性命一般的人。”
    陈湘如嘟着小嘴。
    “倒真是为难你了。”
    周八看了眼棋盘,“我们不下了,今晚早些歇息。”
    “我……我身子还没干净呢。”
    周八笑问:“你想什么呢?我今儿是真累了。我还睡小榻。”
    “我怕冷……”她含着娇羞。
    “好,我给娘子暖被窝。”
    “下完这盘就睡。”
    又一刻钟后,棋盘上分出胜负,周八吐了口气,她的棋艺果真不俗,竟与他下了个平局。
    值夜的绿枝捧了热汤。二人洗手浴足。
    以为他会与她共枕,没想他脱光了上身,躺在锦衾里道:“你过会儿再睡。我给你暖热。”
    这个男人……
    以为只是说说,他还真给她暖被窝。
    是她心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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