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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榜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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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湘如,这就是你背弃约定的下场,我要你记住,今生今世,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他面无表情的冲撞着,虽然极力忍耐,但脸颊肌肉仍是微微颤动,眼里欲火大炽,显然此时他的感受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
爱与怒,怜与愤的交织,像冲天的巨浪,如海啸,似火山喷发,难以停息。
曾有那么一刹,他甚至想索性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罢了,可这是他爱了那么久的女人,地狱、人间,他对她的心未曾变过,他又如此的不舍。
既然舍不得让她死,就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他要她!且必须得到不可。
早前他也曾想过先掳走做个样子,可后来又想,万一失手,万一那赵敬知是假像,还是娶了她……所以,他就把事做实。
实到。老夫人不可改变,她也不能改变。
她怨也罢,恨也罢。他都必须要得到她。
看着她一脸的痛楚,他又温柔了几分。
少女的身体柔软而富有弹性。浑身的每一寸肌肤细腻得如同刚剥壳的鸡蛋,那紧箍着他的地方嫩滑得不可思议,每次进入时带着千般阻力,越发让他有些迷上这种滋味儿来。
他看着陈湘如脸上的疼痛之色,眼里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又化为阴狠,掐着她的腰更是用力的冲撞了起来。
每一次的被穿透都是一种折磨,不止是身体里痛。身体外也痛,他不知是从哪儿来的野兽,对她又吸又咬,下手毫不留情,力道十足的穿透下,陈湘如疼得几近昏厥,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从心底涌上的灼烈,她似乎并不畏惧他的粗鲁的强夺。
这一刻,他却离开了她的身体。垂手拉过她的衣袍。
身体里,仿佛有万千只虫子在咆哮,在喧嚣着。
他却在这一刻。伸手解开了她的双臂,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反而有种要看好戏的模样。
她的手刚一能动,抬手就是一记狠重的耳光,恶狠狠地用带着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生气了?一会儿你抗不住药效,可得哄着我些,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不介意帮你解药。”
她吐出三字:“你做梦。”
“你不求我,我是不会再碰你的。我周玉鸣可是堂堂男儿。总不能对外说,是我玷污了你吧。怎么着,也得是你情我愿。”
她含着泪。将脸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他是故决的,先玷污了她,却又要逼她求他。
她宁可死,也绝不求。
媚药么?她一定可以抗得住的。
前身的陈湘如,一生不晓男女事,其实她是懂的,却果决的放弃了、抛开了。
她不会求他。
她定定心神,将衣衫一件又一件地穿好,每过一会儿,她就按捺不住的轻颤,药效发生了。
他是故意,在强占之后想看她服软,要她求他。
她偏不!
宁死也不会求他。
她恨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
不,前世她恨过的,恨害死月娥的人。
那种恨,就是轮回一世,她也忘不了。
孙术强占了她,她只有哭,还是在背里哭。
可今生,又遭遇同样的事,除了静默的流泪,她却懒得骂他了。
这世上的男人,果真都是一样了。
对他们看上的便会不惜一切的得到,而一旦得到,便可弃如蔽履。
*如潮,浑身如烈焰焚身,那万千只虫子似要从身体里冲出来,她嘤咛一声,扒在船内,死死地咬着牙齿,任牙齿碰撞得咯咯作响,她还是不说一个字。
周八看着她:她竟然要硬抗!
“你想找死?就不能求我,求我要你,我能替你解药,而且在你药效发作的时候,我们若行云水之欢,那感觉会很美妙。”
她却懒得再看他一眼,移开她的视线,捧住胸口,牙齿在响,冷汗在冒,这媚药她知道的,只有半个时辰的药效,只要抗过这半个时辰,药效一过,一切都会好转。
她可以抗过的!
她不是风尘女,她是陈家大小姐。
周八站在船头,看着她时而蜷缩发抖,时而抱着双膝,哪怕痛苦难耐,她就是不说一个字,也不开口求她。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的药效越来越厉害,陈湘如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那钻心的痛,让她克制住想要求他的*。
她已经是他的人。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会任他糟踏。
就算被他强占,她也绝不低头。
周八就这样带着莫名的情绪看着她,看她独自那样抵抗着药效,却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不错,他周八的女人,就得有些不一样。
能抵得住诱惑,能抗得住算计,甚至还得够与他相配。
倘若她求了,反而让他失望了。
而他分明瞧出她的痛苦,故意走出船内,蹲下身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开口求我一次有这么难?”
她不看他,仿佛面前无一物。眼神空洞得有些痴呆。
若是别的大家闺秀,她该死吧!
如若这样,就不会遭遇一切。
可她。不能死。她得好好的活着,因为她有爱她的祖母。有她深爱的家人。
陈家大院不能没有她,至少未来几年不能没有她。
只是,这事后,她再也配不上赵敬了。
是呀,她就该知道的,赵敬的妻子不会是她。
赵敬的妻子是勋贵名门的嫡女,那个一步步帮着他位极人臣的贤妻,终究不能是她。
而她。只能在远处看赵敬一步一步地高升,成为几朝的重臣。
眼泪在无声地滑落,在她发现自己其实有些喜欢赵敬的时候,这份感情还没来得及开始,便要在风雨中凋零。
赵敬已经退让了太多,她不能再这样嫁他。
周八在一侧看了片刻,突地捧住她的头,温柔地吻下,对于她的表现,他是满意的、欢喜的。
“啊——”
她竟咬了他。一扭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狠声道:“就是死也不让你碰我。”
她依旧不看他,看着身下。看着外头,当又一波浪潮袭来时,她痛吟一声扒在了船上,喘着粗气,脸颊通红,汗水淋漓。
周八有些看不过去了,“湘如,你开口求我一次就这么难?”
她不答,视作未闻。
他的耳边。又忆起前世说过的话“天下间,难抗住这药性的女人就没有吗?”就半个时辰。过了半个时辰一切都会好。
可他,一生就没遇到过。
他曾宠爱数年的姬妾。在他征战沙场时,居然与府中的护院有染。
她相信了数年的爱妾,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男子,即便嫁他,她的心上也有一座无法跨越的丰碑。
还有,还有……
她们有的耐不住寂寞,有的守不住孤独,陆陆续续地背弃他。
直至最后,他也是因为冷落妻子,被妻子与情敌联手报复而死。
哈哈……
他仰头长笑。
看着船内那个宁愿苦苦挣扎,宁愿拧疼自己,宁愿饱受痛苦也不求他的女子。
再有一会儿,药效将过。
陈湘如,果真没让他失望。
他喜欢的陈湘如,就该是这个样子,就该抗得住这药效,是的,这药效是他用来试她的,他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抗得住,她到底值不值得他爱。
抗住了,他娶她。
抗不住,他就把她变成自己的侍妾。
“周玉鸣,你别得意,我陈湘如就是终身不嫁,做个自梳女,也不会嫁你。”
周八转过身来,似笑非笑,“你不想嫁,我还非娶不可。”
自梳女,她竟说自梳女。
如若她有半分冥府时的记忆,就当记得,他随她一起来重生了。
他找到了她,而她却不记得他了吗?
难道,兜转之间,她还要去重蹈上世的命运。
上一世,她是孤独的,他也是寂寞的。
他们各有各的憾,各有各的悲。
陈湘如整好了衣衫,可发丝已乱,她只能简单的理了一下,冷冷地凝视着他,眸子里再无昔日的温和,只有彻骨的冰冷:“从这一刻起,你认识的陈湘如死了。”
她四下寻觅船桨,拾了起来,疯狂的摇着,可对划船,她就不会,那乌篷船只能在原地打转。
周八夺过船桨:“住手,再这样乱划,我们会落水的。”
她站在一侧,胸腔只有无尽屈辱与懊悔,她不该认识周八,她多希望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船穿过大河,在一条丈许宽的溪流里靠了岸。
她张望着四周,分辩着方向。
“这里离观音庙约有二里路,穿过那片林子就能看到观音庙。”
她不理。
周八从林间寻到了自己的马,“我带你回观音庙。”
她还是不语,提着裙子,拖着浑身的伤痛往观音庙去。
她想哭,想要大哭一场,她从未想过周八会这么做,就为了阻止她嫁别人,居然在吉日前玷污了她。
她觉得自己好脏!
重生以来,她珍惜自己,因为这一回,她有着尊贵的出身,更得到了祖母的疼爱。
☆、第192章 装病
她一边走,一边无声落泪,晶莹的泪水化成了溪流。
“陈湘如,我带你回观音庙,我娶你,我对你负责……”
她不稀罕!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想怎样,我娶你为妻,难道我堂堂宁远将军还配不上你吗?”
她走得更快了,即便浑身都痛,走得双腿发颤,可她还是紧咬着牙齿。
不远处,传来了林间的呼声。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儿?”
看到林间的刘奶娘与绿叶,她的泪如滂沱,再也控抑不住,唤声“奶娘”便软坐在草地上。
绿叶眼尖,指着不远处:“刘奶娘,是大小姐!是大小姐!”
二人飞奔过来,却见一边出现了周八,他坐在马背上,神色淡漠。
“大小姐,你怎了?是周八公子救的你吗?”
周八笑了,“刘奶娘,回去告诉你家老夫人,劫人的是我周玉鸣,玷污你家大小姐还是我周玉鸣,她若是识相的,就乖乖把陈湘如嫁给我!”
陈湘如没见过这等不要脸的男人,居然说得天经地仪,从地上抓了两枚石子砸了过去,周八一闪,石子便落了空。
绿叶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刘奶娘拥住陈湘如,“大小姐、大小姐,他说的是真的吗?大小姐……”
陈湘如抱住刘奶娘,突然“哇——”放声大哭起来,直哭得浑身颤栗,直哭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似要竭力控抑,又似在尽情发泄。
绿叶看着周八:“为什么?大小姐那么信任你,你居然这样待她?”
“这是他再三不收白玉兰钗的下场。他若不收,我就逼她收下。刘奶娘、绿叶,记得把今天告诉你家老夫人。竟然嫌我是将军不把大小姐嫁我,除了我。你家大小姐还能嫁给谁。”
刘奶娘厉声道:“你这个畜牲,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我又怎么不可以?冥顽不灵!你们最好乖乖的把真相告诉你家老夫人,几日后,我会亲自上门下聘。”
他阴险地笑了。
落到陈湘如的眼里,她只想杀人!
陈湘如在刘奶娘的怀里哭累了。
绿叶急得团团转,一点主意也没有。
任陈湘如在外如何能干,可出了这种事,她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子。
刘奶娘道:“绿叶。这事儿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只要大小姐不认,我们不认,周八就没有法子,听见了没有,不许说出去。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大小姐,是我们的错……”
绿叶颤颤微微,可是这种事哪里能瞒得住。
陈湘如停止了伤心,“二妹、三妹呢?”
绿叶道:“三小姐先回去,刘奶娘叮嘱过了,让她先不要说出去。老夫人身子不好,受不得惊吓。”
刘奶娘扶着陈湘如,“二小姐带着观音庙的人还在四处寻人。”
两人将陈湘如扶回了马车。刘奶娘寸步不离地陪着,又让绿叶去告诉陈湘娟主仆。
陈湘如的眼睛哭肿若桃,依在刘奶娘的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
刘奶娘含着泪,轻柔地看着她,心里好不心疼。
二十二,她就要做新娘了,老夫人用尽心思,就是希望大小姐可以幸福。没想到头来却被周八给毁了。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陈湘娟一路快奔。刘奶娘怀里的陈湘如,那样的娇弱。
刘奶娘轻声道:“大小姐受了惊吓。二小姐,你与小桠坐后面那辆马车,我宽慰宽慰大小姐。”
陈湘娟悬着的心落回肚子,淡淡地“哦”了一声。
刚垂下车帘,就听陈湘如用沙哑的声音道:“二妹妹,我被人劫持的事……别让祖母知道。”
“大姐姐放心,我知道轻重,我会吩咐小桠,一个字也不说。”
刘奶娘抱紧了陈湘娟,恨不能代她受这苦难。
马车回了陈家大院,陈湘如疲惫地下了马车,陈湘娟快走几步,陈湘如几步没走稳,整个人险些软倒下来,陈湘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却在那一刹那看到她臂上的瘀痕。
这……
陈湘如哭过,眼睛是红肿的。
刘奶娘也哭过。
一定是出事了!
此念一闪,陈湘娟问道:“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刘奶娘看着陈湘娟,“二小姐,这件事谁也不能说,你要是不想害死大小姐就一个字也不能说。”
“姐姐她……”
是陈湘如空洞的眼神。
刘奶娘满是痛楚,却又带着浓浓的果决。
陈湘娟不敢再说,怔在原地,看着刘奶娘与绿叶扶着陈湘如往淑华苑移去。
“绿叶,一会儿你让绿枝去上房,就说我受了风寒,有些不舒服,先歇下了,不想过了病气给祖母,这几日就不去请安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陈湘娟只想着这事,陈湘如手臂上的伤痕,分明就是被手捏的,还有那脖颈上也有,她早前以为是有人冲着银钱去了,可这会儿才明白,那人冲着陈湘如去的。
陈湘如进了内室,“奶娘,让人准备香汤。”
香汤又怎能洗掉她身上的污浊。
难道,想要一份平静而安心的生活就这么难吗?
她洗了一阵,换了身衣裳,静静地躺在榻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帐顶。
她该怎么办?
她不能死。前世那般艰难,若不是月娥的事,她也不会生出死念,她得活着。而今生,她更没轻生的念头,她还没有尽到长姐的责任。
中午,她没有吃。
晚饭,她还是没有吃。
就这样想睡,却无法睡得着,浑身乏力。疼痛难耐,而心更痛,她愧对过周八。可最后连这份愧意都没了。
刘奶娘捧着药碗从外头进来:“大小姐。”
陈湘如看着她不说话。
“这是我亲自去药铺抓的药,你放心。没人知道这是女子避孕的汤药,我是说给我侄儿媳妇抓的,说家里的孩子太多,再也养不起了……”
陈湘如接过药碗,二话不说,咕噜噜将药喝了个精光。
刘奶娘疼她,对她的疼爱胜过了刘奶娘的儿女。
“郎中说,这药得连喝三天。每天睡前一大碗。”
陈湘如有气无力地回道:“我会喝的。”
她不可以这样悲伤,也不可以这样难受,她得尽快振作起来。
“老夫人那边……”
“大小姐放心,老夫人并没有起疑,还叮嘱奴婢给你请郎中抓药。
中午的时候,二小姐过来了一趟,没让她进来,只说你歇下了。
表少爷今儿吃醉了酒,现在还没醒,瞧那模样似醉得不轻。
还要二爷、三爷听说你病了。也过来问过了。”
陈湘如将视线定格在刘奶娘身上,“奶娘,我没事。二弟、三弟还没成人。我不会轻生的……就算是做自梳女,就算是与人为妾,我也会活下去的。”
生命是宝贵的,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大小姐!”刘奶娘在背里哭过,绿叶也哭过,可她们谁也不愿把这事说出去,“你可得有个主意。”
“奶娘,我不想老夫人着急生气。郎中说过,老夫人的身体再受不得刺激。”
“大小姐。我明白,要不告诉给表少爷吧。他是个好人,你不是自愿的,你是……”
“你忘了,族里的四老太太是怎么被沉塘的。我这样的,就算错的不是我,也是要被沉塘的。我会想到解决的办法,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倒下,不是她的风格。
放弃生命,她更不会这么做。
她会继续活下去,坚韧而顽强地活着。
腊月初二,整个陈家大院都知道大小姐敬香时感染风寒病倒了,为防把病气过给旁人,她足不出户,也与老夫人告罪停了晨昏定省。
赵敬是在这日午后醒来的,喝了丫头送来的一大碗养胃汤。
“表少爷,大小姐病了呢,听淑华苑的丫头说,病得还不轻呢。”
“如表妹病了?”赵敬沉吟着,掀开被子就起来。
待他到淑华苑时,绿枝却他阻住了:“大小姐染了风寒,恐病气过人,跟前只让刘奶娘和绿叶服侍,连我们都不让进内室。表少爷还是回去吧,奴婢会告诉大小姐,说你来过。”
“大小姐病了,你们赶紧请郎中。”
“大小姐吃着药呢,是刘奶娘去抓的。”
赵敬回眸看着她的房间。
而此刻,陈湘如却站在内室的窗前,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看他了,她再也配不上他,她得把他放下了。
从今往后,赵敬就只是她的五表哥,是她记忆里的一道风景。
赵敬刚出院门,陈湘娟领着小桠就到了。
陈湘娟问绿枝道:“大小姐的病好些了吗?”
“正吃着药呢,二小姐先回吧,大小姐近日不见人,她说不能把病气过了人。”
陈湘娟怏怏地出来,见赵敬还站在外头,欠身道:“五表哥。”
想到自己的猜测,脑海里浮现陈湘如手臂年瘀痕,还有那手腕处被绳索勒过的印记,她心头一痛。
“大姐姐不易,你要体谅她。”
赵敬一脸茫然。和绿叶一样,想要告诉她关于陈湘如的事,让他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么。
陈湘娟道:“明天开始,陈家又要在城北一带施粥了。
十月时,大姐姐让二管家买了好些锅碗,说是给那些乞丐的,说他们没有锅就不能吃上热饭。
大姐姐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五表哥也是这样的人么?”
赵敬有些莫名了。
☆、第193章 高调下聘
陈湘娟苦笑了一下,“就算有事,是大姐姐不得已,五表哥也不能体谅她吗?”
赵敬道:“二表妹想说什么?”
陈湘娟又不能点破,看着赵敬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五表哥,以前我曾经那些深地怨恨过大姐姐,我嫉妒她,同样是爹娘的女儿,就因为她比我年长,她接掌家业,打理内宅,还得祖母手把手的传授经验。
直到那回,当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大姐姐冲出来护着我。我问她为什么?她在我耳边说,因为我们是亲人,是骨血至亲。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以前错得有离谱。
在大姐姐的眼里,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始终都是可以原谅的。”
陈湘娟的眼里闪着泪光。
突地一转身,拉住赵敬道:“五表哥,你一定要对大姐姐好,善良的好人,总是容易被人欺负,你要保护她……”
不远处,陈相富正恶狠狠地盯着陈湘娟,假咳了两声。
陈湘娟快速放开,扭头抹着泪。
陈相富低声道:“她是不是又想破坏大姐姐的婚事?”
一边的小厮哈着腰,“二爷,二小姐变好了呢。”
“你见过不吃鱼的猫?”
他可不信,即便过去了很久,陈相富还是忘不了陈湘娟给他们兄弟下药的事,他甚至和老夫人一样,认为陈湘娟想要害死他。
陈相富走了过来,冷声道:“二小姐也是订了亲的人,往后行事检点些。”又正色看着赵敬,“三舅和小舅都夸五表哥沉稳呢。”
可别跟马庆那小子一样,最是个轻浮的。
赵敬觉得这话可笑,倒成了他是小的。陈相富是大的,明明是个孩子,偏生学着像个大人一样说话。
陈湘娟怀揣着心事。领着小桠离开了。
陈相富笑问:“听说五表哥近来神秘得很,常往赵宅去。你去干什么呢?”
赵敬伸手,轻拍着陈相富的肩:“你就别问了,我想给你大姐姐一个惊喜呢。”
陈相富道:“我要去上房,五表哥可要过去?”
赵敬与他一道去了,路上又撞见了陈湘妮,连她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尤其是桃桃,见着赵敬就有些手足无措。更不敢看他的脸。
*
黄昏,淑华苑飘出了忧伤的乐曲,这是一支赵敬从未听过的曲子,说不出名字,却似在倾诉无尽的忧伤与繁复的心事。
他站在松涛苑,轻声道:“她怎么会弹这么奇怪的曲子。”
婚期将至,她应该是快乐的。
可那曲子,却有无尽的辛酸,无边无际,还有道之不出的压抑。
上房里。老夫人半躺在榻前,问赵婆子道:“是不是大小姐那边出了什么事?”
赵婆子道:“近来没听说出什么事。”
她忆起上回老夫人问大管家,这几年有好几笔银钱不知去向。但因是从大小姐手里出去的,老夫人又没多问,只是那天老夫人唤了大管家到偏厅,连赵婆子也不让听,两个人说了许久的话。
大管家出来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倒似轻松了许多。
那天后,老夫人也没问那几笔银钱的事。
老夫人摇头,“是不是大小姐和表少爷闹了不快?”
赵婆子道:“老夫人。表少爷今儿还去淑华苑看了大小姐呢。”
“我这心里,怎么有些不踏实呢。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的好事将近,许是老夫人想多了。”
老夫人再想细听。琴声已没了。
陈湘如的琴音,她能辩出来,那里面多了一种韵味,沧桑的味道。
明明是个二八少女,有时候却似经历了太多的风霜。
夜,静了!
陈湘如睡不着,便坐在案前绘绸缎花样,那件嫁衣被她放在屏风上,再无心思绣制了。
夜里,她睡得很晚。
次日辰时,只听得外头一阵锣鼓喧天,紧接着就是一阵鞭炮声。
陈湘如弹坐了起来,以为是错觉,可那声音还在。
陈家大院的西门处,周八带着媒婆,领着长长的聘礼队伍,朗声道:“兴国公府周玉鸣前来向陈家大小姐下聘,快去通禀你家老夫人。”
门丁拦住了去路。
周八扫了一眼,“想打架吗?就凭你们,也是本将军的对手?滚开!我是来下聘提亲的,可不是与你打架的,滚——”
做了个凶狠杀人的模样,直吓得门丁连连闪躲。
门上的婆子笑着过来,行了礼,道:“周八公子,这是唱的哪出?我家大小姐已许人了,本月二十二就要出阁,你来晚了!”
周八笑道:“晚没晚你说了不算,得你家老夫人说了算。你去告诉你家老夫人,她最好见我,否则,这叫嚷开了,丢的是陈家的面子,更是你家大小姐的名节,快去!”
有了这话,老夫人也不敢不见他。
因为老夫人疼她的孙女,也更重视陈家的名声。
门上的婆子道:“周八公子可以进,只是那些人么……”
“媒婆也可以进吧?”
门上婆子连声:“可以,可以。”
看着他那狠样,她可招惹不得,先把人放进去再说。
*
周八进了西门,一路到了上房。
老夫人已得了禀报。
媒婆笑盈盈地进了花厅,这回的差使可有些不好弄,可周八一见她就赏了五两银子,这可是阔主儿了,放下话来:“促成我与陈大小姐的婚事,另再五十两银子。”
若给乡下百姓做媒,也就是几十文,遇上阔主,也就五百文的媒钱,一下子给这么多,很久没见了。
成了有银子。不成她又不吃亏,还得了五两银子赏。
媒婆自然乐得走这一趟。
“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睨了一眼,“周八公子。你今儿唱的哪出?湘如已许婆家了。”
周八扫看四下,抬步走近老夫人。抱拳行礼,低声道:“不相干的人还是都下去吧。老夫人不觉得奇怪,为甚陈大小姐敬香回来就病倒了,老夫人就不想知道腊月初一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陈湘妮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大小姐被掳走的事,只得那天一同敬香的人知道,周八是如何知道的?刘奶娘的叮嘱又犹在耳畔。忙道:“你胡说!大姐姐那天没被人掳走!大姐姐也没不见了半晌……”
老夫人早前还问陈湘妮,陈湘妮当时的回答“我烧完香就累了,大姐姐和二姐姐说要听庙里的师太讲经,我又不喜欢,就让我先回来了。”
可这会子,陈湘妮一急,分明就是告诉老夫人,陈湘如被掳走了、且还不见了半晌。
老夫人呼吸急促。
赵婆子忙道:“老夫人喝茶,你身子不好,可不能着急。快喝茶!”
老夫人接过茶,饮了一口,定定心神。“都退下吧!”
众人刚退,就见陈湘如领着刘奶娘、绿叶到了,她站在院门口,凝了一下,快步进了花厅。
他怎么敢上门,玷污了她,居然大张旗鼓,敲锣放鞭炮地上门下聘。
周八,她从不曾想过。他会是这样的男子。
亦或是,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恶魔。
周八站在中央。一脸恭谨,偏那眸子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霸道样:“禀老夫人。掳走陈大小姐是我,不仅是如此,我还……”
“周玉鸣,你给我住嘴!”陈湘如大喝一声,人已跪在花厅中央,低垂着头,重重一叩,“祖母,湘如不好,请祖母恩准,允湘如自绾头发做姑婆。”
赵婆子惊呼一声“自梳女!”
她含着泪,泪眼朦胧的望着上座的老夫人。
周八也没想她会说这样的话。
“他日,待二弟、三弟长大成人,湘如愿出家为尼,为家人祈福,为父母安魂……”她俯下身子,又是重重一磕。
赵婆子又递过茶盏:“老夫人,千万莫动怒,千万别呀……”
周八却笑了起来,他那么做,就是逼她嫁给他,“做自梳女吗?也是,你是我的女人,除了嫁给我,不是自梳女、做尼姑,你没有第三条路了。”
陈湘如愤愤地盯着他,“就算没有第三条,我也不会嫁你这个禽兽。”
她骂周八是禽兽,也就是说周八掳走陈湘如,发生了意外。
周八也扬言说湘如是他的女人。
老夫人心下什么都明白了。
周八是故意的,他不远千里从边城归来,为的就是要娶陈湘如,要毁掉湘如与赵敬的良缘。
“若不是你再三拒我送你白玉兰钗,又怎会闹出这么多事。陈湘如,你错就错在不该让我喜欢你。既然让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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