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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榜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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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将来要得中进士的人物,会在前身陈湘如死前坐上户部侍郎的人物,从一个毫无背景,仅凭自己一人努力做上这个位置,可见陈将宏是个行事谨慎之人,更重要的是,陈将宏做了大官后,对结发妻不离不弃,即便他的妻子是个农妇,大字不识,依旧相亲相爱,甚至连侍妾都没有纳。
陈湘如道:“刘奶娘,备些糕点让十三老爷带回去给少爷、小姐们吃,这一回,十三叔可不许拒绝了。”
陈将宏笑着出了花厅。
陈湘如想了片刻,领着绿叶到了上房,“祖母,就快过年节了,不如赶着现在乡下农闲,给族里几户贫困人家修新房吧。”
老夫人坐直身子,“这种事,不是一直是族长在管么?”
“前年,父亲也曾说过给家境贫寒的族人修房屋的事,一共给了三百两,可年节过了两个,也不见族长给他们修。这次,我们陈家大院挑两个精明能干的管事去,选了好地方,给他们在陈家庄另建新房吧。”
给了钱没修,很显然是被族长给吞了。
☆、第089章 接济
难怪到了族长更替时,众人为了这个位置就争得头破血流,上一位族长死后,他的子孙也是族里过得富足,早前家里不过十几亩田地,如今几个子孙谁没有五六十亩田地。
陈氏一族的族长,依着陈家大院个个中饱私囊,无论谁人为族长,还是肥了族长这一脉。
老夫人摇了摇头,轻叹道:“幸许族长会不高兴的。”
“给族人修屋,又不花他的钱,他有甚不高兴的。过去那么多年,我们家拿银钱、粮食,最后却成了他的名声,他得了好就行,可好歹照我们的意思做了,偏应得好,就是不照做。这次我去陈家庄,发现庄里有好几户族人过得真苦。”
老夫人轻叹了一声,“你在当家,你瞧着办吧。”
对这事,陈将达在世时就知道,也与老夫人说过,可老夫人害怕得罪族长,如果陈家大院的人直接这么做,族长就得不了好处,族长能高兴么。
陈湘如道:“那侄女就这么做了,我瞧这几户家境贫困的,与族里日子过得好的似乎也不能想到一处,明儿派人过去传话,若是族长愿意过问此事,修新屋的事就尽快落实,这一回,我不会把银钱交给族长,而是派二管家去盯紧此事。”
老夫人并没有反对,她能想到的,陈湘如也想到了。
未时,陈湘如令陈二管家去了陈家庄拜见族长。
族长一听说陈家大院要给族里十户族人修新屋,喜露于色,陈二管家道:“大小姐问,族长若是同意,小的就尽快张罗匠人,请风水先生挑宅基地。陈家庄人口密集,可以在村东口集中建屋。”
村东口有一片良田,约有一百二十亩。全都是陈家大院的,这片田地一直交给族里人打点。给那些没有田地的族人耕作,可近来陈湘如似乎对族长有诸多不满,自然是派人查了那片田地的耕作人家,一查不知道,查过之后,竟知一百二十亩有六十亩是族长家在耕作,又有三十亩是租给陈将生家的佃户,还有一家是前族长的儿子租给佃户们的。
族长儿子朗声道:“如侄女心地善良。把这银子交给我们就行了,我来寻人建屋。”
来的时候,陈湘如便猜到许有人会这么说,陈二管家支吾了一阵。
族长儿子道:“怎么?不行吗?”
陈湘如当时是这样说的,“他们若说了要交银子给他们的事,你就说,我家大小姐说了,这是第三次给族里出钱与贫寒族人修屋,可前两次都没修,事不过三。这次陈家大院和这十户人想自己修,十户人出力,陈家大院出钱财。”
陈二管家照实说了。
族长未语。只当这小丫头是好糊弄的,没想竟说出这番话来。
族长儿子厉声道:“这臭丫头什么意思?是说我家吞了这笔钱财么?”
“我家大小姐说了,若是族长真心要帮他们建屋,就先拿出二百两银子采买木材、砖瓦。”
“木材、砖瓦……”族长儿子自然知道这些年族长从中得了多少好处,族长畏惧陈家大院七分,谁让陈家大院是族里最大的摇钱树呢,光是他们每年拔的毛,就够族长一家好吃好喝了,“那些个穷鬼。还想修砖瓦房不成?”
陈二管家道:“大小姐说,既然要修。就要修得像模像样。这次陈家大院会遣专人前来管账、监督。”
族长微眯着双眼:那小丫头是想和他作对么?自他上任族长以来,他自认问心无愧。当族长不得点好处,谁愿意当族长,与前任相比,他可心慈手软得多。“陈二管家,你也是姓陈的,你家老夫人知道这事?”
“回族长话,如今掌家的是我大小姐,老夫人不过问此事。”
族长嘲笑道:“如此说来,你家老夫人还不知晓此事,哼!”
族长儿子气嚷道:“父亲,湘如那丫头防着我们呢?没有您的同意,她就不能建新屋。”
花的是陈家大院的钱,要是这次再阻了,被族人知道陈家大院前头给了两回建新屋的钱,可最后都没有建,一定会闹起来的。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族长道:“要在村东头建新屋,那边一大片可都是上好的良田。”
陈二管家一脸恭谨,“大小姐说,那一百二十亩良田原是陈家大院的,她乐意拨出三亩地给他们做宅基地。”
一百二十亩,一直交给族里耕作的,还不用交任何税赋,因为陈将达是朝廷命官,而陈家给族人时,也没有要族人交粮食,收多少全都是他们自己的。
族长帮忙打理的不仅有这陈家大院的一百二十亩良田,还有后山一大片果林,要真是与陈家大院撕破脸,吃亏的还是他,谁让陈家大院是官身,在江宁府也说得上话,前任族长过世后,他的子孙为什么没做成族长,究其原因,便是因为他们开罪了陈将达的父亲,虽说陈家大院不大过问族里的事,只要他们一句话,能把你拱上族长位,也能把你拉下来。
族长儿子气得牙痒。
族长笑道:“既如此,都依她。族里人多,每年过节,要给他们买米粮、肉蛋,还得买布料做新衣,总不能其他人家有饭吃,有衣穿,他们却什么也没有,着实是顾不过来,这才挪用了建屋的银钱买成米粮、布匹啊。”
陈二管家垂首道:“这些道理,大小姐也懂的,辛苦族长了,这眼瞧着就要年底了,给族里的银钱许过些日子就能送过来。”
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族长儿子猛然回过神来,族长不闹,许就是这原因,要是闹翻了,那边不送银钱,这全家上下明年喝西北风啊。
陈二管家从族长家出来时,几乎整个陈家庄都知道,陈家大院派二管家来商谈给贫寒几家建新屋的事了,这好像一股风一般传遍了整个陈家大院。
“我家也住的是破屋子,是要在村东头建新屋呢,说过几日就有风水先生来选宅基地,呃,听说要建砖瓦房。”
“砖瓦房吗?不是和族长爷爷、将生大伯家的一样了?”
“是这么说的,要建砖瓦房。陈家大院的大小姐发了话,要建就要建好。”
陈二管家回到陈家大院,与陈湘如细细地回禀。
陈湘娟坐在一边,当听到陈湘如要给贫寒族人建新屋的事,一张俏脸变得煞白:“大姐,你疯了么?这可是花银子的事,建十户人家,十户还得砖瓦房,这得多少银子。”
二管家沉吟道:“大小姐是按一户二十两银子算的。”
“二百两啊!”陈湘娟诧异出口。
陈湘如面无异色,“父亲在世时就提过好几回,父亲不在了,我只是想替父亲做些事。”
院门外,传来陈相富兄弟的声音,“大姐,你找我们。”
陈湘娟急嚎嚎地道:“二弟、三弟,大姐要给族里那几户穷鬼建新屋,又得花一笔钱呢,你们得劝着她些。”
陈相富一脸迷惑。
陈相贵则不紧不慢地道:“去年的时候,我倒听父亲提过,大姐这么做,是想完成父亲遗愿?”
一句“完成父亲遗愿”是再好不过的借口。
绿叶连声道:“三爷好聪明,大小姐正是这么想的。”
陈相富问:“能花多少银子?”
小桠答道:“听说得二百两银子呢,都可以买四十个小桠了。”
可不就是多的么。
不算多,至少是陈相富能接受得了的,又是父亲生前就想做的事,他反对什么,倒是陈湘娟,怎的这么抠,对他们也抠,唯独对她自个儿大方,周家送来的谢礼,那里面多少好东西,都被她吞了去,居然还有脸面走出来,大姐不提还回去,他们兄弟也不提,可谁的心里不是明白的。
陈湘如笑问:“二弟、三弟也支持我这么做么?”
陈相贵看着陈相富。
陈相富道:“支持!为父亲完成遗愿嘛,父亲最是个仁慈心善的。”
陈相贵点头。“听说,每年年节前,父亲会买两车米面,又提前半月备些布料,送给贫寒几家,大姐今年也备了?”
陈湘娟一听这话,巴不得什么也不提。
陈湘妮也坐在一边,今儿这画面,倒像是陈家大院的爷、小姐们商议,她不说话,是因为她亲爹一家此次许也要住新屋了,这是好事,就算她亲爹不疼她,到底是她亲爹,道:“三哥,给族人送布料,是大人才有么?”
二管家答道:“贫寒几家都有名单的,无论大人、孩子都有一身布料,每次都是我家女人与赵婆子采办的。”
这么说来,她的那身新衣,这些年一直就被她后娘给克扣了,“妮儿,你这身衣服可是我省下来给你做的哦。”陈湘妮清楚地记得,有一年后娘做的那身大红的新衣好像布料不够,竟在袖口、衣摆下面接了块蓝色的,这样一拼接出来竟有说不出的好看,如今想来那块大红色带碎花的衣料子原是陈大人给她的。
陈湘如轻声道:“今儿召你们过来,是有几件事跟你们商量。第一件,就是族里送米面、布料的事和给族人建新屋的事;第二件,是搭粥棚的事。我们家一直就有施粥的惯例。二弟、三弟就要休学了,二妹、三妹也会有时间,我想这次也要你们参与进来。”
☆、第090章 看中旁人
陈湘妮眸子闪亮,这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若是施粥,她也有份帮忙,她来了这里后就没出过门。
陈相富则是觉得好玩,“大姐要我们做什么?”
“就这几件事,施粥、给族人送米面布料,建新屋,你和三弟总得做一件。”
陈相贵在心头权衡一番,“我去施粥。”
陈湘如应了声“嗯”,扭头看着陈湘娟与陈相富。
“瞧这样子,我就只能给族人送米面、布料了,不就是回几趟陈家庄,那我去吧。”
陈湘娟着实不想回陈家庄,看着那些人就烦,“我也去施粥。”
陈湘妮嚅嚅地道:“大姐姐,我也施粥。”
陈湘如道:“你们三个都施粥,就要做好了,我和二弟忙陈家庄里的事。二妹负责施粥的事,每日煮多少粥,施多少馒头都得有个计划出来。不只是盛几碗饭,送几个馒头那么简单。”
前世,石丞相的嫡妻也做过这等事,那时陈湘如只有听的份,但见她安排过,也说过类似的话。
陈湘如道:“这几日就让大厨房先忙起来,把馒头、素菜包子都蒸好,明儿一早就着人搭建粥棚,大后日就施粥。”
她顿了一下,对陈二管家道:“给族人的米面、布料、腌肉也得提前备好,还和往年一样,明儿一早就让你女人和赵婆子去采买布料,再过一月就要过年了,总得给他们缝制新衣的时间。另外,你得尽快把建屋的匠人寻好,我觉得蜀郡的穿斗房不错,屋子最外一层用砖砌。里面用竹、淤泥抹制,外头再涂上石灰。”
蜀郡的穿斗房?
二管家愣了一下,看来他家大小姐知道的还真不少。
回道:“小的已令东院的人开始物色匠人。寻了几人,明儿一早得领风水先生去看风水择宅基。”
陈湘如含笑道:“辛苦了。”
姐弟几人到上房陪老夫人用了暮食。陈湘妮留下来陪老夫人说话。
陈湘娟近来心里只挂着给马庆绘花样的事儿,快走几步“大姐”。
陈湘如停下了脚步。
“大姐,就要过年了,你想到了旁人,可想到了马大哥?”
“织造府照例是要休沐,要过正月十五呢,他自是不会留在我们家过年,是要回苏州过节的。”
陈湘娟不由得笑了起来。“大姐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马大哥。”带着几分责备,这可是与她大姐订亲的人,可陈湘如的心思似乎从来都没在马庆身上,若说没有,可马庆在东院住的、用的都是极好的。
“马大哥说,今年他要在江宁府过年,年节时还要坐班,他屋里的摆件、用的、穿的,都得备上……”
可真拿他当回事。
陈湘如却不会这样紧赶着去讨好马庆。
马庆!
以为走了一个马庭,来的这个会是好的。没想怎么瞧着马庆倒与陈将生有得一拼,一样的没心没肺,一样把别人善意的好当成理所应当。
他一个庶子。在马府处处受排挤,哪有现下的好光景,上回因生丝的事,倒生了几分怨言,说她对他还不如陈湘娟做的多。
陈湘娟喜欢马庆,她又不喜欢,甚至连老夫人都对周五夫人说“与马庆订亲的是我次孙女”。
“绣房账簿上写着,马庆自来陈家大院,已经做了六身衣袍。秋天的、冬天的各三套,便是二弟、三弟入秋以来也只做了两身。”
陈湘娟挑着眉。“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马大哥做的新衣多了么?父亲在世。祖母常说,他要在外头应酬、打点,自得穿得体面、光鲜些,不就是六身锦袍么,能与二弟、三弟比么,我们是有孝在身,他也没这些个忌讳,为什么不能穿得好些。”
陈湘如冷眼看着,无论自己怎么做,前身记忆里陈湘娟与陈湘如是两条心的,只是陈湘娟比陈相富做得高明,陈湘娟是表明和气,背里捅刀,可今世陈湘如倒宁可陈湘娟和陈相富一样,至少这样还算真实。
陈湘娟自以为做得聪明,却不晓得,只要做了就会有人知晓。
“二妹,你与我说句实话,你这么帮着他,他是不是把俸禄都交给你了?”
陈湘娟惊呼一声“大姐”。
陈湘如起步慢行,“瞧把你急的。”
“就算要给,也是给大姐吧,怎么会给我。”
陈湘如一本正经地道:“我统共才见他几回,他哪里给我了?可不像二妹与他那般交好。”
陈湘娟一面与马庆亲近,一面又将她与马庆扯到一块,既然知道陈将达在世原是想把陈湘如许给马家为妇的,陈湘娟就该避嫌,反而比她走得还近,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陈湘娟喜欢,让给陈湘娟就是。
前身陈湘如没瞧上马庭,今生的她也瞧不上马庆。
“二妹,再说了,我岂会不懂分寸,又凭什么替他保管俸禄。”她吐了口气,“他既拿俸禄,自有银子置备自己的衣袍,你又何必多事?没的让人瞧了笑话。他院里的婆子、小厮,领的都是陈家的月例,他自个挣的钱,难道还养活不了他自个儿,你呀,也是个女儿家,平白操心这些事,也不怕人笑话。”
陈湘娟气恼地嘟着嘴,“大姐的心也太冷了,马大哥为了什么?可是为我们陈家。”
“是你以为的吧?”陈湘如没心没肺地笑着,“他若不乐意可以请辞呀,想做织造府郎中的人可都排起了长队,旁的不说,便是将生族叔就心心念着。他若不是一个心胸豁达之人,织造府郎中一职还真不适合他?”
陈湘如已经动了换人的念头,要不是她蓦地忆起陈将宏来,不会想到陈将宏就比马庆要合适。
陈湘娟跺着脚,“大姐,你这样对马大哥,就不怕他看中了旁人?”
“旁人?谁?”陈湘如笑了起来。
带着一份异样的神色审视着陈湘娟。
是她么?她的好二妹。
记忆里,陈湘娟就夺过陈湘如的未婚夫,今生又再度上演,马庆就是庶子,还比不得马庭,她陈湘如也不会在乎的。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真是如此,我哭都没地儿。”陈湘娟一扭头,领着小桠走了。
陈湘如再度停下了脚步。
小桠一路快奔,方才跟上陈湘娟,“二小姐,你那样说话就不怕大小姐多心,你的心思,老夫人都知道了。”
“老夫人知道却不会告诉她,老夫人舍不得伤她心。”陈湘娟回眸,只看到陈湘如领着绿叶离去的背影,那样的娇柔,可马庆不喜欢这样的陈湘如,他喜欢的是她,如果有朝一日陈湘如知晓了真相,一定会哭吧?
想到了陈湘如哭,陈湘娟竟觉得意起来。
从小到大,她不如陈湘如,但这一回,马庆喜欢的是她。
陈湘娟道:“小桠,你以为我愿意么?我这么做,就是想稳住马大哥,只要稳住他,才能替二弟保住织造府郎中一职,这个世袭的官职到了我们这辈不能就这样没了,所以我一定要抓牢了,更得牢牢地抓在手里。”
小桠面露怜惜地道:“二小姐牺牲这么大,可大小姐一点都不知道呢。”
“她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替二弟保住这官职我就高兴了。”
她才没这么伟大,陈相富也好,陈相贵也好,他们都没拿她当真正的姐姐,原本她也与他们就非一个娘所生。
陈湘娟又忆起了那个女人,“小桠,过几日我们去敬香吧。”
也只有敬香的时候,她才能见到那个女人,那个陈家大院上下都不知道的人,才是她亲生的娘。
既然不会有人替她打算,那她自己替自己谋划打算。
老夫人不给她谋良缘,她自己夺;老夫人许不会给她好嫁妆,她也可以自己谋。
夜色里,一个鬼崇的身影一闪,惊得小桠瞪大眼珠移不开步子。
陈湘娟猛一回头:“你做甚呢?”
“二小姐……”是鬼么,明明看到个黑影,突然就不见了,瞧上去和她们高矮差不多,不,一定是眼花了,要是说出来会不会吓坏了二小姐,小桠到底是准备不说了,几步跟上陈湘娟。
有婆子在议论着什么,声音是从草坪上传来的,竟有两个婆子坐在花丛中的草地上嗑瓜子。
“听说大姨娘失踪了呢?”
“唉,这么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不会是在外头勾了男人私奔了吧?”
“嘻嘻,还真别说,她早前就和将生老爷有些不清楚。”
“照理,她和将生老爷都该沉塘的。”
“说来也怪,这族长老太爷怎就偏着将生老爷呢?”
“你没觉着将生老爷和族长老太爷长得像。”
是一胖一瘦的两个婆子,一侧放了盏小砂灯,竟坐在花丛里闲聊,摆着瓜子、花生米,还有一壶酒,那模样竟有道不出的悠闲,这么晚了,又是冬天,谁会想到她们会躲在花园的草坪里闲聊。
陈湘娟想着那句“将生老爷和族长老太爷长得像”,细细一回想,他们二人确实很像。论亲近,将生老爷与她父亲原是堂兄弟,说起来比族长老太爷更近,怎的将生老爷长得像族长呢?
☆、第091章 大姨娘私奔
族长明知陈将生与大姨娘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大姨娘倒是严惩了,可陈将生照旧过得风生水起,像个没事人一样。
果然,出了这种事,吃亏受苦的永远都是女人。
陈湘如并不想拿大姨娘如何,她更想的是给陈将生一些厉害瞧瞧,而这个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小桠低啐道:“走到这里,突然听到说话声,若看不到人还真以为见鬼了。”
刚才她瞧见的一抹黑影,眨眼便不见了,莫不是那说话的人。刚才那一刹间,小桠吓得她寒毛倒竖,险些惊叫起来,以为这院子里当真闹了鬼。
听到那熟悉的说话声,很快分辩出是两个闲来没事在花园里咬舌的仆妇。
小桠早前那恐惧之色方才减轻了许多。
陈湘娟不以为然:“不必理会,现在当家作主的是大小姐,我们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回去绘花样图去。”
小桠快走几步,“二小姐,大姨娘失踪了,你说他会去哪儿?”
夜色里,那个半大的黑影突地听到这话,小心地移了过来,紧跟在她们主仆的身后,这个话题无疑是他最感兴趣的。
陈湘娟笑了一声,“你怎和那两个多舌的婆子一样?”
“二小姐,奴婢就是好奇嘛。大姨娘怎就突然失踪了,那可是庵堂。听说兴国公府失宠的侍妾也在那儿出家修行呢,照理是不容易逃走的。”
“你还不算笨嘛!”
小桠惊呼一声:“难道真不是逃走的?”
陈湘娟停下脚步,望着永夜,夜空有繁星点点,如眼睛,似水钻。
“陈家大院的人都说我手段毒辣。我瞧着大小姐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大姨娘一定不是逃走或失踪,说不定已经被大小姐给害死了。
对,一定是这样。
面上瞧着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原来也会害死呢。
陈湘娟在心下冷笑着。
小桠张着嘴巴,“难道……是大小姐处置了大姨娘?”
“谁让她碍了大小姐的路。大小姐要对付陈将生,可陈相和这个笨蛋竟唆使四老太太来闹事。以大小姐的性子,会饶得了大爷?在他们的眼里,大爷就是个孩子,自然是大姨娘的错。”
错的是大姨娘,自是要想法子直罚大姨娘的。
大姨娘逃走了,她陈湘娟可不信。指定是大姨娘被贱卖了,又或是死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贱卖的可能不大,这大姨娘指定是死了。
“我瞧着大小姐挺好的呀?”小桠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栗。
那可是个大活人,不会真是大小姐把人给整死了吧?
小桠有些不敢想。
“你懂个甚?”陈湘娟啐骂着,“就在大姨娘失踪的夜里,大小姐派刘奶娘和赵婆子去了庵堂。回来后就报说她失踪,为了掩饰真相,又谎称是第二天早上得了庵堂来禀的,哼!做得这么明显,我若信了才是傻子。”
小桠整个人呆立在一边。陈湘娟削了大姨娘的头发,而陈湘如却直接把人给害死了,还报了个失踪。两相比对,可不就是后者更毒辣些。
花丛中,那个一路蹲行的黑影软坐在草坪上,眼泪儿扑簌簌地滚落,一粒又一粒。心,疼得几近无法呼吸。
是这样吗?
他唯一的亲人、亲娘已经被人害死了。
可整个家里,所有人都说大姨娘失踪了,甚至还有人说大姨娘跟人私奔了。
她死了!
可他的杀母仇人是陈湘如,是他的大姐。是陈家大院的掌家人。
恨波一浪浪袭来,他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心疼大姨娘。把自己舍不得花的银钱尽数给她。
可到底没能保住她的命。
大姨娘是做错了事,可再错也是生她的亲娘。
大姨娘对旁人刁钻也罢。狠也好,但对他是真心的,是这世上唯一真爱他的人。
是陈湘如害死了大姨娘!这个声音无休止的闹嚣着,一遍又一遍,“是陈湘如害死了大姨娘”,仇人近在眼前,他却不能报仇,因为这个人也是他的大姐。
为什么?
大姨娘已经被他们赶到庵堂为尼姑了,就算是这样陈湘如还是不能放过她一命。
陈湘娟是陈湘如的妹妹,她说的话,自然是真的,不会骗他,而他是无意间听到的,定然是实话。
那天夜里,陈湘如派了刘奶娘和赵婆子去庵堂,一定是杀大姨娘的,事成之后又谎称失踪。
他要报仇!
大姨娘说得没错,他是长子,是陈将达最疼爱的儿子,要不是陈将达早死,他就是下一位织造府郎中,他就是这陈家大院的掌家人。
可现在,老夫人不许他和相富一样读书、习武,一定是知道陈湘如害死他大姨娘的事,害怕他对付他们姐弟。
但这个仇他一定要报!若继续待在陈家大院,报仇就成一纸空谈,他唯有离开学本事,找武功最厉害的高手学艺。
陈相和小心翼翼地回到碧柳苑,回到自己的床上,这哪里还是家,分明就是一个牢笼。
“大爷,你歇下了吗?我送莲子羹来了。”
二姨娘站在门外,轻轻地呼唤着。
她做得再好,也不是他亲娘。
二姨娘是为了讨好他,不,是为了讨好老夫人,想向老夫人证明:瞧,我拿大爷视若亲生。
陈湘如让她过继了一个女儿,就让二姨娘感激涕零了,父亲有的是儿女,为什么要认别人的孩子为女儿,真是可笑!对这个认来的女儿,也比对他好。
陈相和不说话,用被子蒙着头,想到这几日受的委屈,不能去先生那儿读书,就不能习武……
他得离开。
二姨娘唤了一阵。见无人应声,轻叹道:“许是睡着了。”近乎自言自语地转身离去。
对面的厢房里灯光闪烁,映出陈湘妮读书、练字的娇倩背影。这丫头为了讨好老夫人和大小姐还真是用心。
二姨娘走到了陈湘妮的房门前,“三小姐、妮儿……”
陈湘妮搁下笔。飞奔到门口,甜甜地唤声“姨娘”。
“练一个多时辰了呢,吃了粥就睡下吧,夜里冷。”
陈湘妮道:“姨娘,明儿祖母还要查验呢,我可不敢马虎,大姐姐、二姐姐还有二哥、三哥他们的书都念得好,我可不敢给祖母丢脸。”
二姨娘欣尉地笑了。“就算要学,也得顾好身子。”
陈相和忆起了大姨娘,陈将达活着时,他是何等的快活,他是陈家大院里最得宠的大爷,就是陈相富兄弟也得让着,连陈湘如也不敢给他脸色瞧,可现在父亲没了,大姨娘被赶走了,不。大姨娘没和陈将生好,一定是被陈湘如她们算计的,借着这理由才能赶走大姨娘。
他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对面厢房的二姨娘与陈湘妮,多好呀!可这都是假相,二姨娘待陈湘妮好,是因为她老了要靠陈湘妮养老。陈湘妮呢,敬重二姨娘,是因为她的嫁妆靠二姨娘打理呢。
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就有这等心计,真是不可思议。
要不是遭遇这场剧变,他还是浑浑浑噩噩的陈相和吧。可现在他明白了许多。
在这个家,除了父亲、大姨娘是真心待他好。再不会有第三个人了,老夫人给他做冬褙。瞧着待他好,可到底在她心里陈湘如姐弟才是最重要的。
夜,很静。
陈湘妮屋里的灯光灭了。
二姨娘屋里的烛火也黯淡了。
下人们都睡了。
陈相和穿衣出了屋,小心翼翼的,他得离开,可是身无分文又能走多远?
二姨娘有些值钱的首饰,就连陈湘妮也有几样。
陈相和蹑手蹑脚地近了正房,小心地推开花厅门,转身合上,借着微弱的光亮穿过偏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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