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尊之恃宠而娇-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然地看了看晏迟,见到眼前的江情给他奉茶,一点想接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想发脾气。
  然而他的手被晏迟死死地摁着,动弹不得。直到茶盏奉到面前,晏迟才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手腕,道:“千岁受礼吧。”
  递到眼前的白皙手指上,还带着殷璇赐予的白玉戒指,戒指外侧是一对缠卷的龙凤。东吾看得心口发闷,气得说了一句他本族的语言,随后才抬手将茶接过来,重重地磕在案上。
  江情收回了手,目光慢慢地移动过来,见到晏迟眉目间温和柔软的神情,似乎有些诧异对方为什么毫不动容。
  会动容的。晏迟一边想一边注视着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恼火和厌恶,而是想到他的出身、他的相貌、他被殷璇重视的这一幕。
  所有因晏迟出身而没有动手的人,都会对眼前人这种无可比拟的顶级配置动容。所有人都知道晏迟身份低微,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宠君而已,但江情不同。
  他可以为后。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人:???晏迟要失宠了???
  晏迟:……我倒是觉得他好惨。
  东吾: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晚上还有~


第44章 心中唯一
  晏迟步出万青殿时; 与应如许、苏枕流两人见礼告退。这原本是一件极其稀奇的小事,但因今日在殿上见到的那一位,故而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应如许盯了他半晌; 对曾经的嫌隙倒是看淡了许多; 反而有些微妙的怜惜; 道:“你慢慢回去,见人不要生气; 还是自己的身体要紧。”
  晏迟想起他曾经做的事; 颇觉有趣; 应如许的喜怒哀乐; 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不知夜半寒窗、冷月寂空之时,是否也会因为周剑星之死而疑虑重重、沉吟徘徊。
  应如许刚刚说完; 苏枕流便道:“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的,与其难为自己,不如纵情恣意,过得还快活一些。”
  应如许皱眉打断:“像你一般放浪形骸吗?若非陛下容你; 你在哪一朝的宫廷里可以做到这个位置。”
  苏枕流早让他说烦了,知道他如今不受殷璇的垂怜,也直言道:“比不得兰君千岁,事事料理得认真仔细、任劳任怨; 事情好似反倒比贵君在世时更多。”
  应如许被他气到,又说不出泼辣的话,转过头哼了一声。
  晏迟就算是有一点烦忧; 也要被他俩笑到了,更何况他并不在意,随后重新告了辞,与东吾同行回去。
  宫道两侧有洒扫修剪的侍奴,见到主子们过来,依次行礼俯身,待人过去才会起身。从万青殿出来,前面是一方潺潺清泉,泉眼从坚冷石头之间冒出来,顺着水流漫过去。
  东吾在旁边踢石子,气得把晏迟的手甩开了,一边踢一边嘀咕道:“那三个五个的就算了,最后那是个什么东西?蒲柳之姿,倒装起牡丹花、冰雪莲来了。”
  晏迟看着他在前面走,稍稍放慢了步伐,过了片刻,东吾赌气那股劲儿过去,忽地发现他晏哥哥没跟上来,赶紧回头一望,见到晏迟站在不远处,朝他笑了一下。
  毫不夸张地讲,东吾感觉周围的百花都要盛开了。他折返回去,把生气的事情都忘了,抓住晏迟的手,别别扭扭地道:“陛下也是,怎么能让他住在我这里。我看了就闷,就心烦,挨得这么近……”
  晏迟安慰他道:“不过是一个与你一般年纪的郎君而已,你只在请安时见了,也就是了。”
  两人交谈还不过几句,前方的假山重叠处,忽地传出一阵熟悉的声音,与一个低柔的陌生女音慢慢地响起来。
  “我是真心待他,请小郎帮我问一问,真的无可转圜了么?”
  另一人道:“大人,我们郎主早同您说了几次,进宫前的恩义,早该断了。请您不要再往这儿送东西,我……我该走了。”
  话语未半,那熟悉的声音慢慢地消失了。另一边也没了声息。
  晏迟顿住脚步,伸手捂住东吾慢慢长大的嘴,低声道:“回去说。”
  ————
  炉香温然,散出一圈圈柔白的雾气。
  问琴阁最里面的暖室里,传来药味缠绕的微苦微涩。徐泽披好外袍,犯困地从榻上起来,伸手接过烫暖了的药酒,道:“说吧。”
  “统共留了四位郎君。”无逍方才打听回来,把沾了冷气的外衣挂在一旁,靠近床榻边,慢慢叙述道:“明威将军庶子,荆如愿。翊麾校尉嫡子,傅冬年。京兆府牧嫡幼子,谢瑾。还有一位,是刑部尚书江箬雯江大人的嫡子,江情。”
  徐泽淡淡地应了一声,似是觉得跟预想之中的相差无几。他加了床软毯,似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慢慢地道:“这几人中,谢瑾与江情门第倒是很高,可他们两人截然不同,江情……实则并无什么可忌惮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低头喝了一口碗里的药酒,被味道冲得皱眉,正当此刻,外面传来声音,说是东吾良卿与晏公子来了。
  徐泽也没在意,把药碗放下,乌发未束,颇为随意地散落下来,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片苍白,底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赤足下榻,云裳不整。
  无逍给他披了件衣服,把软袍边缘理清,好好规整一番,勉强能见人时。晏迟与东吾正从外面进来。
  问琴阁太暖了,香气馥郁温然,夹杂着淡淡的苦药味道。
  晏迟坐到他对面,还不待言,徐泽便说道:“你不用害怕,这不过是件牛毛小事,你先把孩子生下来才是。”
  晏迟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忍不住笑道:“我不害怕,也不生气,怎么感觉阖宫的人都在安慰我?”
  徐泽端详了他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你素来坚韧,不妨事的。”
  两人谈完了这件事,东吾才寻到空隙,跟徐泽道:“我们方才回宜华榭时,在途中听到对话,像是有男女那个……呃,私通!”
  徐泽愣了一下:“什么?”
  “就是私相授受!”东吾有点着急地道。
  徐泽看了一眼并不多言的晏迟,又看了一眼东吾,嗤笑一声:“这点事情,你去找应如许,他定然将人乱棍打死,以正宫规,找我做什么?”
  东吾道:“呃……因为晏哥哥说,让我们三堂会审。”
  “三堂会……”徐泽话语一滞,倏忽顿住,好似明白了晏迟的意思,抬眼望进对方眼中,续道,“是谁?你说,我承受得住。”
  东吾还是没想明白,就看着面前这两个比较聪明的哥哥对一对眼神,仿佛一切都说出来了。他撑着下巴在旁边看,努力地想要听明白。
  “像是之逸的声音。”晏迟言简意赅。
  那就是司徒衾……徐泽沉吟片刻,困意彻底消散,他思考片刻,道:“现下天色晚了,你告诉我何时何地、身形声音,我遣人去查,倒要知道这个野女人究竟是谁,只有那边清楚了,我们才好与司徒衾说。”
  晏迟点了点头,道:“倒也不必过于紧张。只是如今听到的是我们,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松。”
  “宫廷之中,私相授受,这是性命相系、满门蒙羞的事情。”徐泽伸手拢了拢肩上的外袍,“许是女使、或是侍卫,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能让人知道,最重要的是,不能让……”
  即便是让陛下知道,也许仍有一线生机,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人捅到明面上,陛下就不得不处置了。
  晏迟注视着他,轻声道:“我明白。”
  ————
  春夜繁星,风声仍柔。
  事情稍稍按下,殿选也告一段落。诸事安稳,再遭逢盛春,应当也会让人心情变好。
  但晏迟又绣坏了一个绣面。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从窗边望向宣政殿那边,似从其中的烛光间汲取温暖,望了片刻,便又收回视线,想看一会儿书。
  “哥哥,你别把眼睛熬坏了。”阿青本是在屋里收拾东西,嘱咐了一句,便又转身出了门,去盯着燕飞女使那边换灯笼了。
  阿青才在外面站定,看了一会儿,觉得满意,转身时便突然撞上了人,撞上一片柔软怀抱。
  他后退一步,在融融的灯笼余光中看到宣冶大人的面庞,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儿。脸上更是猛地烫了一下,热得发慌,脑海混乱地道:“宣冶大人……你、你怎么来了。是陛下……”
  “陛下请晏公子去侍墨。”宣冶盯着他道,“那就……麻烦你去传达了。”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想问问阿青的近状,却又没有理由讲出来。
  这里并不是一个安全之地,她不能不顾及阿青的名节,何况也的确身有要务。
  阿青闻言点头,进门时略微回首看了她一眼,随后才进去传话。
  晏迟刚看了两行,便觉得心意骤乱,似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一旁阿青随之进入,将宣冶的话完完本本地告知给他。
  这个时间……侍墨……晏迟动作一顿,指尖停到书册上的字迹上,他立即站起身,道:“走吧,不用更衣。”
  星月映路、微风清朗。片刻之后,灯烛常明的太极宫归元殿,烛火摇摇之间,映出一个单薄的人影。
  阿青与宣冶都只候在外面,晏迟自己进入归元殿中,绕过山河万里屏风,进到寝殿内中。
  内室依旧只是点了一盏小灯,一旁伺候的青莲女使见他来了,便退出屏风内。
  晏迟与之颔首,坐上床榻一边,伸手去触摸锦被里面的温度,忽地被抓住了手,一把带进温暖怀抱里。
  岂止是温暖,简直热得发。烫。
  只隔着一件淡色的内衫,殷璇肌肤上的温度传递过来,将他浑身的力气都拔除、连同骨头都浸润得软了下来。晏迟伸手触上她脸颊,低声道:“怎么这个时候又发作了……”
  他猛地被抱紧,浑身上下都沉没在殷璇的气息之中。女帝陛下将人禁锢在怀中,声音微哑地回了一句。
  “想你。”
  晏迟怔了一下,明亮墨眸旋即软化,那些窝藏在心底的小小醋意、嫉妒,或是一些忍耐起来的别扭,都在这句话里逐渐蔓延开,化成了一滩融尽的春水。
  “我也想你。”他温声安慰了一句,“但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我,是……”
  是可以疏解痛苦、满足情·欲的人。
  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因为殷璇把他抱得更紧了,周围环绕的气息顿时有些不安起来,连同声线都略微喑哑。
  “不。”殷璇抗拒地回道,“要你。”
  这尾恶龙把自己的心爱之人圈进怀里,用自己身上的气息侵蚀对方,把晏迟归类在自己这边,任何人都无法替换。
  她每次旧疾发作,都更像一个小孩子,顽劣、危险,充满侵·略感和占有欲,有时情绪几乎汹涌得控制不住。
  晏迟回抱住对方,慢慢地给她顺背,从后颈向脊背间捋顺过去,像在抚摸一只发·情期间分外黏人的猫。
  这只大猫埋在他脖颈间,呼吸灼·烫缠绵,徐徐地扫过锁骨皮肉。晏迟一边慢慢地安慰她,一边道:“怎么觉得妻主今天……这么委屈?”
  殷璇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双形状优美、分外好看的眼眸,似是沉进去一片云,一直到此刻才慢慢地散开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确认怀里的人气息安稳,态度温柔,才低声道:“我不想看到那个人。”
  她的手指一点点握紧晏迟的衣角,攥住镶了银色丝线的柔软布料。
  “……是谁?”晏迟轻声问了一句。
  殷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发出了一声带着颤音的忍痛气音,她体内来自于旧疾的火焰烧灼着心口,声音却压了下来,一直沉到晏迟的耳畔。
  “我心里,”她说,“只有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徐泽:你说,我承受得住。
  晏迟:司徒衾。
  徐泽:嘶——


第45章 寂夜叙情
  她的气息是滚·烫的; 慢慢地熨帖上来,温热过他裸·露在外、冷白如霜的肌肤。
  晏迟仿佛心尖上被灼了一下,听着这句耳畔低语;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被压着肩膀; 揽在怀中; 唇上触到对方的温度。
  小心、克制、且温柔。
  “卿卿。”沙哑的女声慢慢地荡出,“你生气了吗?”
  这虽是问句; 却又并非是询问的语气。天底下最尊贵强大的人; 竟然有像这样脆弱依赖的样子; 那双盈满波光的眼眸望来时; 几乎让人心口一窒。
  晏迟凝望着她; 缓慢地抚摸着她的脊背,语声温柔:“别担心; 我不生气。”
  幽夜悄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声息在四周响起。四处皆是静谧的,连满溢下来的灯烛流淌,似泣泪; 亦无声。
  殷璇伸出手指,触碰上晏迟的眼角,触碰到他略微泛红的眼尾,那双明润墨眸; 似是在水中浸透,眼里心里,始终如一地注视着她; 从不曾移开。
  晏迟将对方安抚好了,才褪下外袍,重新脱靴上榻,将榻边热气犹盛的药壶打开,盛了一碗。随后拿起汤匙,亲自服侍她喝药。
  对方身上的温度高得不大正常,情绪也受之影响,一直盯着晏迟看,让夫郎哄过了,才断断续续地把药喝下去,然后又伸手抱住他。
  药碗搁在床榻一边,锦被遮盖在身上。晏迟被妻主捞进怀里,抱着不肯松手,只好继续哄着她。
  殷璇的身上常常是熏衣的香料味道、再就是纸张墨香,很少出现什么其他的陌生气息。晏迟窝在她怀里,却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虽然寡淡,但却具有非常强烈的存在感,让他莫名地松懈安心了许多。
  晏迟慢慢地道:“不必担忧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静默了片刻,殷璇的声音迟缓响起。
  “……好。”
  她半生戎马,兵戈征战定江山,四海宾服,从不觉得有什么天意命轨、有什么是人力不能为的,但却在对方低柔温软的声音中,认出了可以摧毁她、也可以保护她的天意。
  殷璇低下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轻声道:“我有一点……胸口疼。”
  晏迟试探地摸了一下,从肩膀向内抚去,问道:“是这里吗?”
  这个病发作得突然,间隔得越久,就越发得没有规律起来,他只知道对方身上难受,却并不明白到底是哪里。
  殷璇伸出手,将他的手腕移过来,按在心口上。
  滚烫、急促、每一声都撞击着晏迟的掌心。她的声音很低,气息缠绕在耳畔。
  “这里。”她说,“疼。”
  很难说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越是强大的人,越不容易露出柔软的一面,不会轻易向别人示弱。而如今,响彻在指尖的不仅是澎湃躁动的心音,还有她未曾出口的每一句话语。
  晏迟莫名地受不了这点,他也跟着心疼,跟着难受得厉害。他略微抬首,抵着殷璇的额头,轻声道:“只要我的话,会很难受。”
  “嗯。”
  “别人不行吗?就照顾你一夜。”
  “不行。”
  晏迟没有办法了,他被这个执拗不改的人抱在怀中,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他抬起头,温柔且主动地亲了亲他的妻主,声音低柔:“那你要快点恢复。”
  晏迟的唇很软,稍稍有一点沁凉的触感。殷璇望了他片刻,哑声回道:“好。”
  ————
  灯烛燃透,烛泪滴答地落在灯架边缘,泪痕坠到桌案上。
  太极宫彻夜无声,没有人进来打扰,也没有人敢将这些事传扬出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因为跟在殷璇身边,而对这宫中的风云变幻更了解一些。
  殿外的玉阶之下,微风拂袖。阿青站在归元殿外,有些担忧地踱步往复,走了几次,后面见灯烛彻底灭了,一点光线都不透露出来时,更有些忧虑,想着郎主有着身孕,若是这时候侍候陛下,恐怕对孩子不大好……
  阿青还未驱散脑海中的想法,肩头忽地一沉。他转过头,看到宣冶刚刚收回的手。
  是一件靛蓝的披风,上面绣着明月飞鱼,各式各样的图纹铺展在布料上,组建成繁复庄重的式样,是女使的夜间披风。
  这里是太极宫,且是太极宫的寝殿之外,除了青莲和点禅以外,没有人可以靠近这种地方。
  阿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发红,仓促地伸手脱下,道:“我……我不冷的,我……”
  “夜深了。”宣冶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你要继续等的话,会越来越冷。”
  这是春夜,又不是凉爽的夏夜,到底还是会寒凉的。而且晏迟与阿青出来时有些仓促,的确添衣不多。
  阿青仍是不好意思,正要脱下披风退还给她时,忽地被按住了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碰到手腕的掌心有些粗糙,是一个武将的手,掌纹清晰。即便是这么多年的御前侍墨,也不能改变其本身特质的一分一毫。
  但她的掌心却又温暖,指节瘦长,指甲圆润漂亮,因在御前侍候,还戴了象征身份的尾戒,从金银编织的戒身上嵌了符合品级的红润宝珠。
  只是轻轻地触了一下,却让阿青觉得手腕都发烫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不敢再擅自归还,而是略微转过身,将手背到了身后。
  十七八岁的年少儿郎,正是春心萌动、慕少艾的时候。阿青面对着空荡荡的宫殿一角,却犹然觉得胸腔里混乱地跳动,热意一直从脖颈间烧上来,灼得人耳尖通红。
  寂冷残灯。各自之间的心事在无声间蔓延生长,逐渐扎根。
  别说一旁脸色发红的阿青了,连宣冶都觉得有点怪怪的,寻常人家的女人到她这个年纪,已经后裔绕膝,儿女都快要到能嫁娶的年纪了。她今年三十又三,而那一边的小郎才十七岁。这样的“狼子野心”说出去,恐怕还真要惹人笑话。
  不等他人笑话,另一边从内殿里退出来的青莲女使就先愣了一下。
  她望了一眼殿内,又看了一眼殿外,目光在阿青身上靛蓝色的明月飞鱼服上停了停,跟宣冶招了下手,让她过来。
  她站的位置远,两人交谈,倒不至于让阿青也听到。等到宣冶到了面前时,她上下将人打量一番,才道:“你这是跟着陛下出去走了一圈,连这颗沉寂多年化成灰的心都活泛了。”
  青莲与宣冶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宫廷女使出身,是太初四年入宫,随后一路做上来的,她收养的几个小徒弟,大多数被殷璇当暗卫培养去了,其中那个教养的最好的小哑巴,名叫燕飞,是晏迟身边的女使。
  宣冶早已下了决心,厚着脸皮道:“我见他温顺可亲、脾性柔和,觉得很好。”
  青莲瞥她一眼:“小郎君年轻貌美,小你十几岁,你那是喜欢他么?你那是馋他的身子。”
  宣冶原本还没想到这儿,等青莲提了,她才猛地想起这一茬来,脑海里回旋着“年轻貌美”什么的,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有点没出息地道:“对,我馋他身子……”
  青莲笑了一下,刚想转身去做别的事,忽地被宣冶拉住了衣角,道:“你不是也没成家?”
  “……我今年二十五,比陛下还小一岁。”
  宣冶讪讪地松开手,道:“那好像是,不是很着急。”
  青莲看了她一会儿,转过去见到从夜色之间逐渐蔓延过来,投映在殿外小窗上的月色,沉默片刻,低语道:“……急也没有用。”
  ————
  次日清晨。
  殷璇是在三更时才慢慢退下烧的,药效起得很慢。等到怀抱的温度降下时,晏迟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等到五更左右,殷璇下榻上朝,即便动作小心,可还是把人吵醒了一点。
  只是他实在太困,即便有些感受到了,也没能爬起来,反而被殷璇扯着被子盖好,连被角都掖紧了。
  晏迟昏沉迷糊地又睡了一会儿,等他醒过来时,殷璇已上朝去了,殿外伺候的人听着声音进来,将洗漱更衣的物件准备妥当,连早膳都温得正是时候。
  晏迟一应洗漱过了,随后略微用一些早膳,随后见到阿青从屏风外进来,给他整理衣衫。
  晏迟眼力很好,一眼就能看出阿青与往日有些不同。阿青在系领口的蝴蝶扣时,晏迟忽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啊……?”阿青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有些脸红,欲盖弥彰地辩解道,“什么都没有,就是在……在外面等哥哥。”
  “你没有回去?”晏迟一怔,“归元殿外面的居所,只有点禅的位置,你若不是在他那里暂歇,恐怕要等累了。”
  阿青摇了摇头,稍稍心安之际,又听到晏迟继续问道:“宣冶大人也在外面?”
  阿青的手一抖,明明什么也没发生,还是半天都没系上扣子,抿了下唇,回道:“五更的时候,大人随陛下上朝去了。现下应该在前殿吧。”
  前殿指的就是太极宫前方的宣政殿,或者是上朝的乾清殿、接见官员宗亲的太清殿。
  晏迟点了点头,重更换了衣饰,正要回去时,忽地被阿青拽住了手。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附在晏迟耳畔,很小声地道:“天明前,我回去了一次。宣冶大人的……的披风,她忘记拿回去了。”
  晏迟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了一下,随后伸手敲了敲阿青的额头。
  “回去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总是问我年龄,给大家排个序吧。
  宣冶33,殷璇26,青莲25,晏迟21,阿青17。
  殷璇十几岁开始打天下,打了好几年,皇帝做了七年。宣冶一直跟随她。
  晚上九点左右还有一章。为什么点击一直掉呢?是我写的不好看吗?


第46章 纸扇沾泪
  竹帘落下一半; 外边的暖光从缝隙间漏出来,落到半透明的薄纱屏风之上。
  阿青坐在下方,手旁是那件洗净熨烫过的靛蓝披风; 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十分精致; 显示出主人不凡的地位品级。
  晏迟思量了片刻; 看着阿青一直低着头,似乎觉得心里不安似的。他低声安慰道:“别害怕; 我没有责罚你的意思; 只是这件事; 你们都要隐蔽一些; 别让他人抓到把柄。”
  阿青点头道:“我知道; 我怕给哥哥添麻烦。”
  晏迟想了一下,又道:“你不要当面送还回去; 宣冶大人常在陛下身边,而陛下身边的风吹草动又时常有人窥探,等到了合适的时机,等你决定好了; 我再跟陛下请求给你们赐婚。”
  阿青的脸上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辩解道:“我跟宣冶大人不是……”
  “我知道。”
  还没等晏迟说完,外面的百岁便敲了敲门框,探进头来; 眨着眼睛道:“郎主,徐长使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晏迟昨夜去太极宫; 只说是侍墨,并没有旁的名目,所以他人多是以为晏迟早就回来了,不想刚刚回到宜华榭,另一边就传来消息。
  按照这个时间来算,应当是徐泽寻访调查的那件事有了眉目。他整衣下榻,觉得身上还带着一股属于殷璇的淡淡幽香,便有些不好意思,换了件香炉熏过的外袍,才去到问琴阁。
  问琴阁离宜华榭并不远。晏迟穿了件雪青的广袖交领外袍,腰封上码着细细的银线,袖底纹着飞雁的图纹,形制端庄。他身形修长瘦削,肩膀稍显单薄,外袍覆在上面,反而更衬托出脖颈修长,芝兰玉树,宛若松竹。
  他撩起珠帘,听到细碎的珠玉碰撞声在耳边响起,随后入目是几层淡红的床帐和纱幔,见到问琴阁摆在中央、最醒目处的一架古琴。
  而徐泽坐在帐幔软榻上,半靠在床柱边缘上看着什么东西。他身上是一件月白的纱衣,罩在锦袍外面,神情稍凝。而司徒衾就坐在他的对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晏迟放下珠帘,见无逍搬了梨木椅过来,便谢过入座,看着两人道:“你们已先行说过了吗?”
  这话明明轻而柔和,却宛若春雨惊雷一般,将人脑海炸得一片混沌。
  向来一言不发、惜字如金,连自身安危也不大放在眼里的司徒衾猛地抬头,随后当着两人的面撩袍跪下,俯身对晏迟叩首,声音发颤:“多谢你,我实在无以为报。”
  这句话说完,门口的无逍当即把门窗合上,将里外伺候的人打发得远一些,静静地守在内外屏风的隔断边缘。
  司徒衾相貌并不差,在宫中的任何一位郎君,放在外面也都是一等一的姿容外表。但他话语不多,不争不抢,常常将存在感压制到最低,故而常常让人忽略。
  晏迟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却拉扯不动,他抬起眼,望了一眼一旁的徐泽,道:“你到底说什么了?那个人又是谁?”
  徐泽一边摆弄手上的折扇,一边凉凉地道:“你自己问他?我原本想着,若是一般的女使、护卫,以你我的手段,无声无息地处理了就是,偏偏他这个人,不同寻常。”
  这回换晏迟心惊了,他扶不起司徒衾,踌躇了一会儿,接过无逍奉过来的茶压压惊,旋即问道:“这回,你说吧,我应该也承受得住。”
  徐泽看上去像是已经气过了,身子不好还操碎了心,他漫无目的地一转扇子,把手里的折扇转出个花儿来,吐出几个字来:“青莲女使。”
  “咳……呃咳咳咳……”晏迟被茶水呛到,抬手捂住了嘴。阿青在旁边给他拍了拍背,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茶盏往桌上一按,发出清脆的响动。
  晏迟看了看那边儿玩扇子的徐泽,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不起来的司徒衾,自己给自己顺了下气,道:“我那日听着,那女使像是与人有旧,才寻到之逸那儿的。你与……与青莲女使,有什么旧?”
  司徒衾抬头望了他一眼,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眸在晏迟的身上停顿了片刻,慢慢地蓄满泪,随着垂首而坠落在地面上,消失无踪。
  徐泽早已问过这些话了,他将手上的扇子又转了一圈,道:“青莲女使是太初四年入宫,在入宫之前,他们有所往来商议,险些定了亲。”
  “什么?”晏迟完全被惊到了,他捏了一下手畔的衣料,轻嘶一声,续道,“险些定亲?然后呢?”
  “然后——因为他突然选上了。司徒家没有办法,只能毁约。”徐泽将手边的扇子抛给晏迟,“谁能想到,青莲女使放弃了另择佳偶,也跟着入宫了呢?”
  女使入宫可是要吃绝育药的。晏迟接了扇子,一边想一边将这个陌生的折扇展开,见到扇面上的一首诗,写得是:
  浮梦到头空泣泪,霜寒血冷望残生。
  字体工整漂亮,上面泪痕未干,是司徒衾的字迹,末尾添了另一句诗,显然与前半句并非同时所写:
  日日思乡见故楼,凭栏遥念一枝春。
  这句就并非是司徒衾的字迹了。晏迟心中明悟,顿觉手上发烫,颇有些握不稳,忍不住道:“你们来往了多久。”
  司徒衾哑声回道:“……半年。”
  徐泽继续冷笑一声,低头从手畔拿起一本书,随便地翻看了几页,道:“我欺负你时,你怎么不去求她?做到御前女使,这是何等本事?难道救不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