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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妹以逑-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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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她学到更多的东西,父亲亲自请了女先生前来教导,欣喜非常的穆栀雨手舞足蹈,却发现女先生教的,不过是三从四德之类,让她十分厌烦的东西。
  那年花朝,她同几个远房的妹妹外出踏青,打秋千时嬉笑玩闹,却不经意瞧见,清澈的溪水对面,立着个正在作诗的年轻人,距离太远,又瞧不清面孔,只见他一袭月白长袍,于人群之中,是那般显眼。
  清风拂过,未曾被压好的宣纸随风飘来,在对面人震惊的目光下,不知飘落至何处,连连哀叹:“可惜,可惜。”
  那月白长袍却道:“清风欲读吾诗,岂不妙哉?”
  回到家中的她,像是偷了别人东西的贼般小心翼翼展开那宣纸,将诗捧读多遍,越发觉得精妙无比,自此,女先生前来教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瞻仰一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写出这样的诗。
  后来,派自己的贴身侍女眉儿出去打听,才知那人是早已封了王在封地的六殿下,凤瓴。
  这个结果让她意外,却又有几分欣喜。
  意外的是,生于皇家之人,会有这般君子之风、文雅之气,欣喜的是,自己的距离同他十分的近。
  当时的穆栀雨,是这样想的。
  后来,着了魔般换了一身男装,瞒着自己的父亲只身连夜跑去了永宁,只因听人说,永宁的诗会,他也会去。
  当她展开手中折扇,隐藏自己,想要慢慢朝着他移动过去时,却发现他的眼神,正巧便瞥了过来,那一瞬间,只觉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如果……旁边没有一个人踩到了她的脚的话。
  苦苦哀求多次,让父亲去永宁也带上自己,总算是有了第一次能同他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可让自己失望的是,他好像只将自己当做是普通的朋友,却对那位姓云的姑娘,格外注意。
  原本她以为,既然他有了喜欢的人,自己便不必纠缠,却在被他救了的那一刻,暗淡的芳心重新亮了起来。
  也许她就应当像庭院中的栀子那样,只默默地散发着自己的香气,就那样看着他,足矣。
  却不想,他的心意似乎并未得到云瓷宁的回应,且被他们所说的怨灵附身,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
  那段时间,她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找了许多佛理同他畅谈,看见他微微弯起的嘴角,哪怕是一瞬间,哪怕是装出来的,她也满意了。
  在此期间,她还意料之外的,多了个姐姐。
  是父亲负了那个叫谢栀的女人,还是迫不得已娶了自己的母亲?穆栀雨不想追究,上一辈的事情,便让它停留在上一辈吧。毕竟,在她的眼中,穆姝月在外流浪多年,沦为琵琶女,身世也十分可怜,也许,她应当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
  然,别人似乎根本就不愿意领自己的情。进门之前便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还使了计害的眉儿差些被父亲的板子给打死,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已经开始变了,变得不那么崇拜自己的父亲,变得开始讨厌这个世界,唯有那个停留在记忆之中的月白袍公子,能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穆栀雨很懦弱,也很笨,打小家中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她没有体会过大宅院中的勾心斗角,更学不来穆姝月说话时的弯弯绕绕,时间长了,便任由她去,惹不过,还躲不过吗?
  可一味地退让根本就不会换来她的体谅,反而会让她气焰愈发强盛,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同凤瓴在一起时,那道圣旨,却让近在咫尺的他们中央,划上了一道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天,同她出生时一样,下着毛毛细雨,她撑着伞,决定在自己出嫁之前,冒着风险去见他最后一面,尽管她知道,说什么也没用。
  他却道:“我带你走。”
  走?又能走到哪里?她走了之后,便是违抗圣命,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明明想一走了之啊,却仍旧被现实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婚的前一日,眉儿在她耳边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她多么希望,自己将要嫁给的人,是他。
  入夜时突如其来的大火,就像是她那个突如其来的姐姐一般,惊扰了梦中的她。火光之后,有一个人在笑,尽管她面容姣好,却笑得那般狰狞,而后,一甩衣袍,走了。
  她在眉儿的帮助下躲过砸下的房梁,却被火星烧伤了脸,痛吗?比起心死,也痛不到哪里去。
  眉儿像是忽而开窍了般,让自己将镯子褪下,说:“姑娘,你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那一幕,多像小巷中的他,死死的拽住斗篷人的腿,对自己说:“快走!”
  她的懦弱害惨了自己,还害死了眉儿,跌跌撞撞不知跑往何处……
  *
  五月,佛寺里头的栀子又开了。皎洁纯净的花朵点缀于翠绿的枝头,散发的香气令人陶醉。
  木鱼不知敲了多少下,披着袈裟的他缓缓自佛堂之内走了出来,对前来上香之人皆报以微笑。
  人群中的那个小女孩儿格外的引人注目,发髻上头那支栀子状的簪子,竟教庭院里头真栀子都失色了几分。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一人站在栀子树下像是在等人。
  良久,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昨夜风雨刮下来的栀子花瓣拾起,放入荷包之中。
  他上前两步,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小施主年纪轻轻,便是爱花之人。”
  小女孩儿扬起脸,“听说,每一个女孩子都是一朵花变成的,所以呀,要好好待她们。”
  他一愣神,恍若透过那栀子瞧见了一人模糊的身影。
  她的音容笑貌,即便在几年前毁去,也毁不去他脑中的记忆。
  总说他悟了、悟了,今日竟是还未比得上一个小女娃。
  他的脚步沉重,在泥泞的小路上行走。
  山的脚下,是一汪清泉。清泉的一旁,泊着艘小船,船上的女子,带着斗笠,也瞧不清面容。
  也无人知晓她是何时来的,到底长什么样。
  他不知自己要去哪儿,一脚踏上小舟,“阿弥陀佛。”
  她在听见他清冷的声音时明显一愣,手中的船桨险些落入水中。
  她狠狠地低下了脑袋,即便有那斗笠遮住,她却十分害怕,他能瞧见自己已然毁去的面庞。
  清清的湖水之上,荡漾着那条小舟。
  她渡人,他度人。
  清幽的山谷之中,猿啼声回荡。
  大概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第番外(二)挥剑斩山河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当医生,而是当了一名医生之后,你的助手蠢得像猪一样。
  叶晔就是这样一个自恋且有些自大的人,在进入医院工作几年后,又迎来了让他最为头疼的日子,好容易同一只帮忙做手术的护士有了点默契,那几个护士又被调到了别处,迎来新的小护士们。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查房的时候不要穿高跟鞋,不要穿高跟鞋,可那些刚来的小护士跟耳朵聋了似的,为了漂亮,一身白大褂加上高跟鞋,走在病房的走廊里,“咔咔咔咔”满脑子都是她们的脚步声。
  忍无可忍的叶晔直接把那个小护士给叫过来大骂一顿,直骂的她两眼红彤彤可怜巴巴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却不耐烦地挥手道:“赶紧去换。”
  去接水的空当就听见她和另一个小护士窃窃私语,说他脾气臭,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叶晔冷笑一声,怜香惜玉?在他的眼里,病人才是玉。
  后来他果真遇到个画风清奇的玉,说自己总是做同一个梦,想问问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他是医生,不是道士,他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个写的,是不是写的人都有点神经质啊?叶晔在心中腹诽。
  更关键的是,她临走之前还祝自己被雷劈死?哦豁,他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可能被雷劈死。
  事实证明,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亏心事。偷看邻居家小姐姐洗澡?还是解剖课上拿走了同学实验用的小白鼠?记不清了,总之醒来之后,身体缩小,变成了个小屁孩儿。
  最最让他欣慰的是,莫过于他最宝贝的医药箱也跟着过来了。
  后来,无聊的叶晔四处乱闯,掉进了猎人用来捕野猪的陷阱里,好在那陷阱已经无人光顾许久,否则,叶晔觉得自己的屁股会被扎成筛子。
  身体缩小的他十分绝望,看着头顶上的蓝天慢慢变黑,知道月亮自天边蹦了出来,头顶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脑袋。
  这一袭蓝白道袍,这一头白发,这一身闲云野鹤的气质,莫非他穿越成了武侠主角,遇见了什么武林高手?
  激动万分的叶晔当即提起自己身旁的药箱,朝着头顶上那人大喊:“前辈,前辈救救我!”
  那老头伸手不紧不慢地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笑道:“贫道多年来第一次下山,却没想到碰到你这娃,倒也算缘分。”
  叶晔眨了眨眼,这语气,简直和里的世外高人一模一样,喜色又添几分,期盼着那人能够救自己出去,却不想,老头皱眉摇了摇头道:“不过,贫道看这周围也没什么东西拉你上来,不如,贫道先上山去拿绳子吧。”
  上山去拿绳子……
  拿绳子……
  绳子……
  蓝白身影“咻”的一下不见了,叶晔绝望地又坐在陷阱中等了大半个时辰,心道那老头定然是骗人的,难道不应该用轻功带自己上去吗?
  等自己爬上了陷阱,周围早已黑的不见五指,没有地方呆的他只能跟着那老道士一同上山,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地方,叫玉灵山。
  老道士似乎这么多年都一个人居住,山虽大,却被他利用的井井有条,哪个地方的土比较肥沃,种什么草药好,哪个地方有温泉,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本来心中有些鄙视他的叶晔瞬间对他崇拜了起来。
  从此,孤独的老道士身后,又多了个整天臭屁耍帅,坑蒙拐骗的小道士。
  十二岁那年,因为有前世的经验铺垫,叶晔已经完全学会了老道士所教的医术与剑术,像是重活一般的他迫不及待地便拜别师父,下了山。
  那年,叶晔二十二岁,还很年轻。
  那年,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坑人的师妹,可以随时随地耍帅撩妹。
  那年,他……还没有遇见她。
  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就这样被他赶上,本以为在武林中享有盛名的师父也会前来参加,却不想他等到最后也没等到师父。
  后来,等不及的叶晔飞身上了台,秉承着中华民族谦虚的传统美德,他想着开打前先对对方行个抱拳礼再开始,毕竟,文有文法,武有武法嘛。
  可没想到……他一个礼还未曾行完,对面的人早已怒火中烧,追着他打了三里地还不肯罢休。
  被追的跟条狗似的叶晔躲在一个小村庄里默默呆了好久才敢出来,彼时他听说,师父被小人在暗地里下了药,所以才来不了武林大会。
  这消息贼鸡儿劲爆,被称为怪医的师父居然也会被下药?毕竟是教自己习武的师父,虽然练轻功的时候他经常看着自己摔下去再拉起来再摔,但学会轻功的叶晔还是很感激他这位师父的。
  于是,暗搓搓回了玉灵山一趟,却并没有正面见师父,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多年过去,本以为那老头依旧是一个人,却不想,自己竟多了两个师妹。
  躲在暗处的叶晔暗中搓了搓手,又哀叹一声,要是他师父早收师妹就好了,说不定……哎嘿嘿。
  不过,当他看清楚其中一个师妹的脸时,却差点惊的从玉灵山上掉下来。那个祝自己被雷劈死的神经质码字工,竟然……也被雷劈了。
  大概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吧?
  后来,经过一系列事情,出游在外的他忽然接到师父的信,并告知自己有两个师妹,也回到了云扬,而且十分严肃的说近日永宁会出现大事,希望他们能够举手。
  叶晔心潮澎湃,挽起袖子便想大干一场,莫非,他要担当起拯救世界的责任了?
  那个神经质码字工画风依旧和前世那样清奇,但不得不说,在另一个世界遇见从前和自己同一个世界的人,亲切感不由得多了几分。
  他暗中追查了斗篷人许久,顺手救下了皇室中的六殿下,还十分装逼的拍拍屁股就走人,却不想,自己好像一直都是个配角。
  但,在他和她的故事中,他从未想过去当配角。 
  

☆、第番外(三)挥剑斩山河

  他是个医生,有点小洁癖,身边也从未养过什么小动物,接触最多的,莫过于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但不得不承认,当他瞧见那只通体白色的猫第一眼时,便觉得整个心都融化了。
  她就那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将他原本的生活完全打乱。本是两同心中封印了多年的灵,到最后却和自己的关系最为亲近。
  当时叶晔在想,有只猫也不错。
  有些人,别看他们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背地里,他们连只猫都没有!
  叶晔怀中抱着呱唧,这般想着。
  那个炎热的夏日,他觉得自己的四周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而唯有自己,保持着单身狗的清香。
  其实前世,以叶晔的皮囊,招来过许多小护士的爱慕,不过……自打她们知道自己骂起人来六亲不认之后,原本的星星眼便变成了一副惊恐的模样,离自己要多远有多远。
  再者,因为工作的原因,值个夜班或者忽然有什么紧急手术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医院,可以说是叶晔的第二个家。
  正因为前世活的如此匆忙,他才无法放慢脚步去活出自己的样子。
  穿越过来,整日无所事事的他一边研究师父的药,一边逗呱唧玩。
  直到那天,他不知怎么回事,打了个盹儿,便见那小家伙爬上了树枝,还颤抖的不敢下来,心中带着几分嘲笑的他展开双臂,虽不知它是否听得懂,却仍旧说:“我接着你。”
  小时候他看《聊斋》,里面写狐狸还有什么别的妖怪都会变成美女,而且都是心善的妖,从未想过害人,那时候他便想,什么时候这种事情自己也能遇见。
  他还想,呱唧这么通人性,可莫有一天成了精。
  结果,一语成谶,只觉臂弯一重,怀里多了个小萝莉。
  十二岁啊,这让他怎么忍得下心下手。
  就这样把她当成妹妹一般带着,去哪里都一块儿,虽然看上去十二岁的模样,却同刚出生的小孩儿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一问,他也不知是以前的脾气被那些小护士们消磨的没了还是重生后变得耐心了,竟一个一个地给她解释,没觉得有一丝不耐烦。
  在叶晔即将同师妹一同去芜苏时,北萝却突然告诉自己,想找两味药,看了药名的他没有多想,只知道那两种药在玉灵山很常见,便直接对云瓷宁说自己晚些去芜苏,启程同北萝一起去玉灵山采药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两味药,是不老解药中所需的药材。
  再后来,一系列的事情都让他措手不及。
  什么前世今生,什么她是金汶国那个被害的公主,他是带领中原人抢掠金汶的敌人,他根本就记不清,也不知道。
  叶晔只知道,他是叶晔,她是北萝。
  北萝服了解药后便长大了,那时他才想起来北萝同他说过的话:“我已经活了……嗯,反正很多很多年了!”
  的确很多年,多的,可以回溯到前世。
  他像是着了魔般,在除夕的前一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芜苏,去大漠追寻她的踪迹。
  风沙蔓延,驼铃声声。无处不在的风暴几次都险些夺了他的性命,他却仍旧未曾放弃。
  好在在大漠之中,遇见了因凤昭同大食开战而返回大食的商队,跟着他们的脚步,自己在大漠,至少不会迷路。
  他认识了洛塔莎,同北萝十二岁的模样十分相像,恍若透过她便能瞧见从前北萝的模样。
  夜里怀中抱着自己的剑时还会在心中大骂一句:“没出息!”
  他幻想过很多次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比如北萝骂他,说我们再也不要相见。或者像诗词里描写的那样:“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再次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谁?”
  就好像,在人海茫茫之中,大海捞针般寻到那个你最想遇见的人,那人缓缓回头,却凝眉问道:“我们认识吗?”
  几乎在大食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会问他:“你来大食做什么?”
  他都会回答:“寻一位故人。”
  北萝说:“寻到了吗?”
  他多想回答,“我要寻的那人现在便站在我的面前。”却不想,那句话到了嘴边许久,最终化成了三个字:“寻到了。”
  看着她疑惑而又怔愣的眸子,他只能说:“寻到了。”既然忘了,也好,就让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吧。
  然而连辛撒都未曾想到的是,北萝还是寻到了一丝自己的记忆,她不相信自己是大食的什么圣女,更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放着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那个人是谁,她想不起来,每日入梦,都能瞧见他的影子,想要伸手去触摸,那身影却总会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北萝不想再这样被束缚,便想只身逃出圣坛,其实在羽箭射向他的那一刻,她便什么都想明白了。
  但叶晔说到底,还是她的敌人。
  不如,就装作忘了,再重新开始吧。
  两个人,奇迹般的默契。叶晔再次回到大食之时,摇身一变,成了辛撒,她仍旧是大食的圣女,端坐于圣殿之内。
  叶晔微微转头,轻声道:“自此之后,便由我来守护你,我的圣女殿下。”
  

☆、第番外(四)绕蝶蛊众生

  江湖人人赞不绝口的清平门与人人避之的邪教织天阁是死对头。
  据说,死对头的原因是因为清平门的门主同织天阁的阁主有那么一档子事,清平门素来门规森严,要求弟子修身养性,清心静气。而织天阁,规矩便更为森严,从不收男弟子,似乎阁主,对男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故而这两方的弟子们更是互不相往来。
  直到有一日,当初还在师父门下治学的南无涯下山采药时遇见了位紫衣女子,耳边响起奇异的笛声,身边彩蝶翻飞,还未等他来得及感叹那女子柔美之姿,却不知从何处窜来几条蛇,朝着一个受了伤的樵夫爬去。
  同他一块儿下山的几个弟子以为这女子正以蛇毒伤人,瞧不过去,当即便执剑对准了那紫衣女子,皱眉道:“哪来妖女,在我清平门弟子面前害人性命!不得好死!”
  女子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随后,绽放一抹笑颜,直教那些清平门弟子看的目瞪口呆,勾了勾唇角道:“哦,原来你们便是师祖不让我们接近的臭男人啊~”
  “臭……什么臭男人?你们织天阁的女子,才都是妖女吧?!”清平门弟子同那女子登时争论起来,却不想那女子伶牙俐齿,说的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无涯看不过去那般多弟子针对那女子一人,便在旁边帮衬着说了几句话,那女子侧头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击中了自己的心。
  后来才知,那人本意是想救登山不小心从山坡上滑下来的樵夫的。
  紫衣女子语重心长的教育了他们一番,毒不只是用来害人的,她们织天阁也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坏。
  南无涯愣住,这是师父曾经所没有教过他的,他只知道,正便是正,邪便是邪,世上怎么可能有亦正亦邪之人,如果有,那么那个人终有一日会经受不住邪恶的打压而滑向深渊。
  两方人员争执不下,想起门主的话,南无涯不想同她多过纠缠,便提了药篓继续采药了,紫衣女子在他身后娇笑一声,那抹笑却始终在南无涯的心中挥之不去。
  后来武林之中出现了一些事情,门主派南无涯和师弟千卿去调查清楚,并当做个历练的机会,巧合的是,他又碰上了那紫衣女子。
  他知道她叫曲千靥,性子生来豪爽,同男儿一般,不拘小节,最爱的便是饮酒。
  一来二去,三人便渐渐熟络了起来。
  他在读书的时候,经常看见她从不同的地方钻出来吓自己,有时候放条蛇,有时候是只蝎子,不知被吓了多少次的南无涯再看到这些东西时,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对着空气道:“今日又来做什么?”
  “请你喝酒啊,我新酿的桃花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银铃般的笑声方传来,她的身影便自房顶跃下,两人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喝酒还要躲着别人。
  正好,那段日子是他的师弟在清平门周围巡视,免了许多麻烦事。
  后来,南无涯查出的证据直指织天阁,为了避嫌,两人从此之后很少见面。
  曲千靥回到阁中之后,发现有人诬陷织天阁,决心与其同胞妹妹曲千蝶一起彻查此事,经过差不多一月的努力,总算解开了误会。
  织天阁的表现让江湖之中的人大跌眼镜,不仅打破了从前他们对织天阁邪教的看法,而且还让织天阁的地位一升再升。
  当然,这里头的功劳少不了南无涯和他师弟千卿的。
  就在此时,织天阁阁主去世,将阁主之位传于她的弟子,也就是曲千靥的师父,决心同江湖其他门派交好,包括清平门。
  至此,两门派多年的坚冰终于打破,四个年轻人聚在一起。
  曲千靥与曲千蝶虽然是同胞姐妹,面貌生的一般无二,但性格却相差万余里。相比曲千靥的豪爽,曲千蝶更加安静些,正如她的名字,如蝴蝶般美丽而又优雅。
  但这样的好景不长,曲千靥师祖在武林大会之中遭奸人所害,并倒打一耙,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他的得意弟子曲千靥身上,曲千靥经历师祖去世、被诬陷双重打击,加上织天阁土崩瓦解,弟子们渐渐离开,一时找不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故而她在江湖上便渐渐无法立足,几乎所有名门正派之人都喊着杀了曲千靥。
  让曲千靥没有想到的是,曲千蝶在这个紧要关头也选择了离开,并且劝告曲千靥莫要再去执拗于师祖留下的《毒典》。
  曲千靥没有接受曲千蝶和南无涯的劝说,拜祭完师祖后便启程预备离开,不想途中被所谓的正义之人追杀,而最后拦住她的,正是她曾经爱过的南无涯。
  她没有时间解释,也不想解释,南无涯当着所有人的面,刺她一剑。
  逃过这么长的路,受过那么多的伤,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从未觉得痛,但那一刻,却痛的撕心裂肺。
  但她最终还是活下来了,隐于毒仙谷中。
  仅仅二十年,研究完毒典,将织天阁所有的毒物发挥到极致。
  也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知道了南无涯预备娶妻的消息,而他要娶的人,正是她的妹妹曲千蝶。
  可后来不知怎的,新娘忽然不见了,清平门也惨遭灭门,除了南无涯一人负伤勉强逃跑之外,无一人生还。
  江湖就这样安静了二十多年,直到今日。
  原本早打算忘了他的曲千靥,却遇见了他的弟子云瓷宁,大概是上天故意这般安排的吧,两人之间,终究还是纠缠不清。
  她告诉自己,此去是为了让从前的千卿清醒过来,不要再四处作恶,却未想到,在看见他时,仍旧放不过从前的事情。
  人有的时候就喜欢逃避,虽然口中说着去云游世界,但仍旧说服不了内心深处的自己,其实,她只是为了躲他。
  江湖再见,他就那样,一直跟着自己,就像从前,自己躲在清平门的房顶之上,放蛇去吓他,想引起他的注意一般,轻轻道一声:“道长,我来找你喝酒。”
  

☆、第番外(五)疏影水清浅

  什么叫江湖?蓝浅不知道。
  但来到了束龙寨之后,他觉得,江湖,就是他喝的酒,和周围兄弟为了欢迎他而绽放的笑颜。
  他是个小乞丐,没爹没娘,在饥荒之中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冬日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中,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就这样走啊走啊,瞧见了那座名字叫做青山的山头。
  春日来时,山头的杏花争相开放,那是蓝浅心中最美的地方。
  就那样,进了束龙寨,他从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乞丐,到被柯羽的父亲柯言收留,抖着机灵,在口中叼根狗尾巴草,每日拽着小黄狗坐在山头看落日。
  刚入寨的时候,蓝浅乘着竹筏满脸惊讶地瞧着那山谷之中飘摇的雪花,被雪花覆盖之后的青山,通往束龙寨的小径仍旧那般有趣,直到走进了大堂,才知束龙寨里的兄弟们早已在那里等着自己,没人手中都有一壶酒,“啪”的一下放在他面前,道:“不喝,便不够义气,我们束龙寨的兄弟,都喝酒!”
  那是小小的柯羽站在柯言的身边,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袋悄悄地看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嘴唇,对柯言道:“爹爹不是说,小孩子不能喝酒?”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小小年纪的蓝浅不想被人看轻,毕竟有志不在年高,当即抱起桌上的一壶酒便朝嘴里灌,还未灌进去多少,便因入喉的辣味而咳了许久,周围的人登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却不带任何嘲讽的意味,自然,也没有人劝他说:“喝不下去就不要逞强了。”
  反倒鼓起掌道:“小兄弟好酒量!”
  蓝浅打了个嗝,满脸通红,摇摇晃晃道:“那……那是!”
  多年之后,再次来到山头,牵着小黄狗,回想起自己从前做过的荒唐事,仍旧觉得好笑。
  蓝浅缓缓在草坪上躺下,将双臂枕在脑袋后面,细细想,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同柯羽离的越来越远的呢?
  那时候,他去村里帮忙收过多的粮食,并酿成酒,柯羽便一脸笑意地跟在他身后,还嘱咐他不要抱太多,会很累。
  蓝浅听了心里头跟抹了蜜似的,怀里抱的粮食更多。
  那个时候的柯羽,还是个和村中小女孩儿一样只会抛沙包、捏泥人玩儿,并且有父亲庇佑的普通人,她的脸上从来都洋溢着笑意。
  但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将这些美好的从前打碎,柯羽原本最为敬重的一个长辈,竟然是朝廷派来的卧底,尽管束龙寨什么都没有做,却硬是在一夜之间,被火光蔓延。
  厮杀声就在耳边,蓝浅和束龙寨的另一位当家石乐志一起带着柯羽逃亡出去,暂时避乱,当时朝廷到底派来了多少人,蓝浅记不清,只知道,情况很危急。
  在突破最后一层重围的时候,柯羽被落在了后头,蓝浅不顾自己的安危折返回束龙寨去带她出来,却不想,还是亲眼看见了令他心痛的那一幕。
  一支羽箭直接从柯羽的侧脸划过,自此,她原本完美的脸上,多了一道可怖而又丑陋的疤痕,他记得她当时无助的跪在火堆里,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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