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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嫡女上位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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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瑾与母亲也来至一并跪下,看不清里头的场景。
  “请皇上……节哀。”前头的老臣们纷纷将头埋得低低的。
  怎么回事?
  是皇贵妃难产了,还是孩子没保住?
  姜瑾悄悄抬头,便一愣,看到了那最前头,君无弦直挺挺的跪着,辨不清他的神情。
  尉迟夜此刻双目阴沉,拳头紧握。
  皇贵妃平静的躺在床榻上睡着。
  “快传,太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尉迟夜一字一句道。
  “传太医——”公公尖着声喊着。
  候在外头的张太医不停的冒着冷汗,急匆匆的提着药箱子进去了。
  他颤抖的伸手去探皇贵妃的鼻息,再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尚存后,张太医抑制不住心中的起伏,大悦道:“皇上,贵妃娘娘还有气!贵妃娘娘还有气!”
  “救。”
  尉迟夜淡淡的开口,转身负手道。
  张太医连道是,擦了把冷汗,替皇贵妃开始把脉。
  脉象不稳,虚浮不定。
  张太医立刻从药箱子里替皇贵妃分别在身上,头顶上扎了几针,而后夹带出一枚白色的药丸,塞入皇贵妃的口中。
  许久后,张太医再次把脉,脉象明显多了一股良气。
  他终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擦了擦满脸的汗,收起药箱子道:“回皇上,皇贵妃娘娘现已安稳下来,待老臣为娘娘开几副药调理调理个一两个月,便能恢复到之前了。”
  说罢,张太医不停地舒着气,方才千钧一发的时候他随时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落地。
  尉迟夜转身,命人备纸砚。
  张太医一边写一边感觉到背后的威严,一片森然。
  满脑袋上流的汗都滴湿了纸,他小心翼翼的窥探着皇帝,再重新换了一张颤抖的写完交给公公。
  写完后,张太医跪下,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命令。
  尉迟夜看了看药方,随意扔给了公公。
  公公会意推门而出,交至草药房。
  张太医战战兢兢的浑身颤抖着。
  “张太医。”尉迟夜淡淡的开口,眼睛却平视着他方。
  张太医咽了口唾沫,诺了一声。
  “你是神医,是西谟最出色的医者。”尉迟夜缓缓走至他的面前。
  “老臣不敢当,陛,陛下谬赞。”张太医浑身抖的更加厉害了。
  “那么,相信你也能将朕的皇儿保住吧。”尉迟夜低头轻声道。
  张太医支支吾吾了半天,无法回话。
  尉迟夜来到侍卫面前,拔出了利剑,撑在自己的手上。
  “张太医,朕再问你一句。可有什么办法,将朕的皇儿救回来。你既已能将贵妃起死而回生,想必,也能做到将婴孩救活罢。”
  尉迟夜把玩着手里头锋利的剑,从剑光中映出面如死灰的张太医。
  “老,老臣,老臣……”张太医慌乱的要哭出来,但却举足无措的无能为力。
  “罢了,你走吧。”尉迟夜淡淡道了句。
  张太医疑惑,满脸汗意,试探性的抬头,又迅速的低下头,左右为难。
  “朕让你走,没听见么。”尉迟夜加重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张太医立刻爬起,连药箱子都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
  在他急急的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尉迟夜在手中掂量掂量了利剑,半眯起一只眼,对着张太医的后背就是,“咻——”的轻轻一声。
  尉迟夜诡秘的笑了。
  利剑刺入张太医的后背时,溅出来的血喷到了最前头的君无弦脸上。
  君无弦漠然,感觉到脸上的湿润与温热,淡淡的从袖口里拿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抹着脸庞。
  姜瑾震惊不已。
  众人皆慌张的跪着从后头退了几步,双手开始颤抖。
  张太医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缓缓的倒下,躺在了一旁,血流成泊,死不瞑目。
  姜氏掩面,不忍再看。
  而姜瑾,则是双目瞪着,充满了憎恨之意,她白皙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心中起伏不定。
  尉迟夜,便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前尘,她姜家九族,共一百八十口人,皆被尉迟夜狠狠杀害,人头滚落在地,下了三天的血雨。
  她的眼眸中噙着星星点点。
  这个暴君,她一定要替无辜死去的人以及姜家九族,报仇雪恨。
  在那个前尘之中,她的父亲母亲,阿妹全部泯灭在了那里,而自己也是永久的在前尘里死去。
  现在重生回到了过去,她就不会再允许皇帝动她姜家一丝一毫,绝对。
  她就算拼了性命,死不瞑目,也一定要先将皇帝杀死,一同入地狱。
  如此,想必自己也不会孤单的。
  姜瑾想要起身,却被姜氏及时的拉住了道:“阿瑾啊,你可莫要做出什么傻事啊!不然就会和张太医一个下场的,弄不好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事情!”
  听完母亲所说的。
  姜瑾眼神淡然,久久凝望着那死去的无辜性命,而后再次跪回了原地。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所有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姜瑾心中暗暗发誓。
  尉迟夜将剑重新收回侍卫的腰间,侍卫心中乱如麻。
  他对着床榻上的皇贵妃,久久站立凝望着,沉声道:“好生伺候着,若贵妃她有什么闪失,你们皆人头落地。”
  像是在叙说着再轻巧不过的事情。
  “是。”
  丫鬟们轻颤着应声,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仔细着自己的脑袋。
  尉迟夜疾步出了殿门,下人们沉重的舒了口气。
  “众爱卿,都起来罢。”尉迟夜负手,眼神迷离。
  “谢皇上。”众人缓缓站起,皆不敢言声。
  君无弦的脸上还有斑斑血迹,用帕子也无法擦拭干净。
  “怎么,都不说话?”尉迟夜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淡然从容的姜瑾,眉头轻皱。
  姜家也来了么?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鞋底正踩在张太医的血泊之中。
  尸首房还未得到通知,无人敢透露出消息。


第十五章 臣女不愿
  君无弦的神情坦然,尉迟夜睨了他一眼,走至他的身前道:“王侯也来了啊。”
  “此等大事,无弦没有不来的理。”君无弦直视着尉迟夜道。
  尉迟夜点了点头,努了努嘴。
  他接着向下缓步,来至众人面前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么?”
  话毕,一大臣拱手道:“皇上如今年轻气盛,风华正茂,何愁不能再得皇子,还是望皇上能够节哀顺变。”
  尉迟夜笑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深深的望向他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朕得将选秀女之事提前了。”
  姜瑾闻言,将头埋得更低。
  君无弦的眼眸微动。
  “阿瑾啊,这是好事情,你可得参加啊!”姜氏在后头小声的和姜瑾嘀咕着。
  姜瑾咬唇不语,参不参加,又是否是她能所决定的?
  “众爱卿,可有女眷推举啊。”尉迟夜一双眼充满了笑意。
  姜瑾的眼皮跳了跳。
  “老臣认为,将军府的嫡女倒是不错,听闻她风姿卓越,眉目如画,倾国倾城啊!”一名大臣满脸笑意的站出来拱手道。
  大将军姜怀的面色发沉,此人与他在潮廷之上乃对立之人,却没想竟在此挑衅。
  在场之人没有看到,皇上杀人不眨眼,若将自家的女儿送了过去,不是张太医的下场,便是皇贵妃这样的场面。
  早闻宫中传说,有鬼魅暗扰,凡是怀孕的妃子,皆早产或难产,无人肯割爱将女眷送至宫中冒险。
  此番更是寂静无声,巴不得皇帝将注意力放至他将军府上。
  尉迟夜细细的琢磨着,点了点头道:“姜家的嫡女,可是姜瑾?”
  “正是姜瑾。”那老臣狞笑着。
  尉迟夜迟疑着,忽对人群里道:“姜家嫡女,可有来?”
  姜瑾牙齿咬得咯吱响,不吭声。
  姜氏催促着拉了拉她的衣袖,有些急切道:“阿瑾,阿瑾。皇上唤你。”
  姜瑾眼如秋水,细声道:“姜家嫡女,姜瑾在此。”
  众人闻声,皆转身去寻。
  唯君无弦,半分未转过头来。
  姜瑾一步,一步缓步上前。
  如前尘一般,她就是这样走至他的面前,央求着他替姜家洗冤。
  人群自动为她让了一条道,姜瑾来至君无弦身边,尉迟夜面前,礼了礼道:“姜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君无弦微侧头,瞧了她一眼。
  姜瑾低眉,未曾抬眼。
  “嗯,甚好。姜家的嫡女,抬起头来。”尉迟夜威严的命令道。
  姜瑾不知皇帝玩的什么把戏。
  但她还是淡然的抬起了头。
  尉迟夜点头道:“不错,不错。”
  姜瑾心头一惊,忙低下头去。
  众人一时间窃窃私语着,说这姜家嫡女好生眼熟,会否就是那日宫宴上,直言欢喜皇上的那名女眷。
  姜怀的老脸就要搁不住了。
  一阵清风徐来,吹干了姜瑾额头上的汗。
  她的手局促不安着,手心里皆是汗意。
  “既然如此,那便……”尉迟夜笑眯眯的,对着众人宣示。
  姜瑾不停的冒着冷汗,手上的布料被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变了形。
  君无弦看了一眼姜瑾素白的手。
  “皇上。”
  姜瑾猛然偏头。
  尉迟夜的笑容渐渐回缩,道:“王侯有何意见?”
  君无弦顺着姜瑾的目光凝望了一瞬。
  姜瑾立刻偏回头去。
  “姜瑾,乃堂堂大将军府之嫡长女,微臣以为,皇上会否需要亲自过问一下其令堂与尊夫人,还有这姜家小姐本人的想法。”
  君无弦的面色浅然,无任何的情绪表露,似在说一件再正经不过的事情。
  尉迟夜神色复杂,蹙眉沉思道:“王侯说的在理。不知这姜大将军与姜夫人可在此处啊?”
  姜怀迟疑着,站了出来,拱手道:“老臣在此。”
  “尊夫人呢?”尉迟夜望向人群,见一华贵的妇人上前过来。
  “皇上,臣妇在此。”姜氏有些喜悦,知道女儿芳心暗许皇上,无论如何都要促成这桩事的。
  尉迟夜点了点头道:“方才的话,你二人都听见了吧,朕现在想问问二位的想法。”
  姜氏迫不及待回话,面色喜悦道:“若皇上喜欢小女阿瑾,臣妇是相当应许的。”
  姜瑾碍于尉迟夜在面前,不好使眼色。
  但父亲就在自己身旁。姜瑾侧眼,定定的盯着。
  姜怀感受到女儿的示意,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让自己应许还是拒绝皇上。
  若拒绝,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是一位臣子。
  如果阿瑾想要入宫,凭借着他大将军府的威严,宫中自然是不会有人欺负了她去。
  于是姜怀拱了拱手道:“回皇上,老臣也并无意见。”
  姜瑾面色发白,心紧紧的悬着。
  尉迟夜轻笑,转而问面前的姜瑾道:“那你呢?姜瑾,你的意见是什么?”
  姜瑾的后背湿漉漉的粘在了一起。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姜家嫡女,回话。”尉迟夜严声命令道。
  这女眷时常如此,让他没有耐心可言。
  “臣,臣女……”姜瑾的舌头有些绕。
  君无弦此刻眼神悠悠望向暗处,那暗处的人秘密的点了点头,做好了准备。
  “臣女……”姜瑾长长的深吸一口气。
  暗影准备动身。
  “不愿,臣女不愿。”姜瑾闪着明亮的眼眸,昂首抬头,倔强道。
  君无弦微怔。
  暗处的人影又潜伏了回去。
  说出来后,姜瑾觉得浑然飘飘的,像是重重的大石头从身体里挪开一般,轻松惬意。
  尉迟夜像猜到了这个结果一样,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惊讶。
  而众人则惊诧不已。
  姜氏愣了愣,十分不解女儿心中是如何作想的。
  “为何不愿?你且道来听听。若让朕满意了,朕便不罚你。”尉迟夜漆黑的瞳孔深深的睨着姜瑾。
  君无弦同样凝望注视着姜瑾,等待她的答案。
  “因为……因为臣女还未尽孝。臣女尚未过及笄之年,还想在父母亲身边多侍奉几年,好尽尽孝道。”
  姜瑾从容的开口。


第十六章 他的目的
  她低低着个头,一双凤眸显得很是波澜不惊。
  尉迟夜闻言,似乎是在思量着姜瑾说的话,好一会儿都未曾开口。
  姜氏便有些紧张,心里头对女儿嗔怪不已。
  那日宴会之上,在各大臣面前说欢喜陛下的是阿瑾。
  这会子她作为母亲想要替女儿争一争机会之时,女儿却又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好意。
  姜氏一时半会儿也是捉摸不透,不明白女儿的心思,遂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妄加开口,怕有所言失。
  气氛有些微妙,皇帝不说话,众人也跟着不敢打破这份静谧。
  但君无弦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动了动唇,敛目道:“皇上,微臣以为,姜家小姐年纪尚轻,此事应当再放一放。”
  他的话中之意便是,如若皇帝欢喜姜瑾,待几年后再纳她为妃也是不迟的,现下如此做法自是显得有些心急了。
  “王侯说得也不无道理,朕方才也思索了一番,觉得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尉迟夜的俊眉上挑,望向君无弦,带着一味调侃道:“但不知王侯与这姜氏嫡女是何等要好的关系?不惜冒着触怒朕的风险,也要相帮于她啊。”
  尉迟夜的眼神带着一抹挑衅。
  此话,实乃刁难。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视线投以君无弦,有些议论不堪。
  姜瑾咬了咬唇,此番自己若是出来说话,便等于让皇帝得逞了。
  所以她便只能沉默着,不言不语。
  君无弦脸色沉了沉,而后拱手道:“微臣不过平心而论,若陛下执意以为,微臣自是无话可说。”
  尉迟夜的眼眸瞬间阴冷了几分。
  若不是对他有所忌惮,此番这话换做别人说出口,他定当是不会轻饶的。
  好一个君无弦啊,他早晚都是要铲除的。
  想到这里,尉迟夜收回了视线,对着此刻正低着头,一副恭敬模样的姜瑾,淡淡唤道:“姜氏嫡女。”
  “回皇上,阿瑾在。”姜瑾至始至终都未曾抬起头来。
  “你,下去吧。”尉迟夜的语气显得几分恹恹。
  姜瑾只片刻的一怔,然后低低的“诺”了一声,缓缓退到了原地。
  君无弦顺着视线,微偏头看了她一眼,恢复了正常。
  “此番亦无事了,卿等下去罢。”尉迟夜说完,轻拂衣袖,干脆的转身,负着手离开了。
  “恭送陛下——”公公道完,与一行丫鬟太监紧跟了上去。
  “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一时间皆跪了下来,暂时的相送,再起身拍拍衣袍上的灰尘。
  怕是也只有这君无弦敢如此对皇上说话了,这样的直言不讳。
  朝野之上,无人不知这王侯的势力,想必皇上本人也是对他畏忌几分的。
  所以才会这样纵容,然一直下去,也不得不让人忧心的很哪。
  众臣嘀咕了几句,该散的也都散了,只留下了将军府的人。
  “阿瑾啊,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为娘都已帮你一把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如此好的机会,你不要,自然是有人排着队等待的。”
  姜氏看到大臣们离开,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阿瑾长大了,也越来越猜不透了。
  放在她眼前的大好机会,乃皇恩圣宠,不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么?
  姜瑾心中一片怡然,她望向还未走远的君无弦的背影,有些发神。
  为何他会屡次都相帮自己呢,明明都是萍水相逢。
  就算是相识,但姜瑾认为他二人还未熟悉到好友的地步。
  他的目的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
  姜瑾自前尘之后,就越发的不相信任何人,觉得除了亲人,无端对她好的都是有目的在的。
  所以她便猜测,君无弦定是有着什么计划的。
  他或许是在拉拢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后,姜瑾瞬间的回想起这一幕幕,从初进宫到现在,君无弦与皇帝都是暗争暗斗的。
  姜瑾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她不知君无弦到底是敌是友,但眼下这个时局已不容乐观,她若是一味的等待机遇,不敢以身涉险,那么还未等到她出手之时,自己定会被赶出局去。
  不管君无弦是敌是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姜瑾下了决心,不能再瞻前顾后的了,必须要做些什么事情来。
  她怔怔的陷入了思考之中。
  “阿瑾,阿瑾,快别走神了,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为娘说的话?”姜氏拍了拍她的手,将她扯回了当前。
  姜瑾凤眸恢复了一片清明,她对着姜氏微微一笑,拉起她略微有些苍老的手道:“母亲,阿瑾做事自然是有道理的,母亲就坚定的相信阿瑾就好。”
  姜怀大将军这时走到母女俩的面前,摸了把胡子道:“夫人啊,你就随她去吧,阿瑾也不小了,我想这是非她多多少少也是懂一些的,若事事都要你操心,可还管的过来么。”
  姜氏有些不悦,睨了他一眼,道:“我和我女儿说话,什么嘴。”
  姜怀立马闭口,不想与妇人多言。
  正当姜氏想要多嘱咐一些话给阿瑾时,一伶俐的丫鬟迎来,冲两人礼了一礼,轻声道:“夫人,小姐。皇上让奴婢过来传话说,今夜他想宴请姜怀大将军共同享用晚膳,希望夫人和小姐也能够一起过来。”
  皇帝突然要设宴请将军府,这是为何?
  姜瑾和姜氏彼此对视了一眼,皆充满了狐疑。
  “好,我知道了,既然是皇上的邀请,我们不会不来的,有劳了。”
  姜氏侧身,回复婢女道。
  婢女面无表情的点头,交待好一切事宜后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姜怀大将军并未做什么言语。
  姜氏拉着阿瑾的一双玉手,若有所思。
  当晚,姜怀大将军与主母姜氏,还有阿瑾三人都如约来到皇帝的大殿内。
  歌舞升平,一派喜色。
  皇帝见姜怀来了,便面带笑意道:“大将军,请。还有姜夫人和姜大小姐,二位也坐下说话吧。”


第十七章 鸿门宴
  “多谢皇上。”
  姜怀不知晓皇帝的意思,但君王之心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见客至,舞女们一拥而上,来到了正殿,纷纷舞动着傲人的身姿,纤纤细腰扭动着,十分轻巧灵活。
  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乐器声响,尉迟夜似乎沉迷于这种乐趣之中。
  “大将军,朕今夜设宴款待将军府,便是为了感谢大将军前段时日击退匈奴的功德,朕一直都没有好好奖赏大将军,遂今日恰好朕得以清闲,便想着弥补了过来。”
  尉迟夜拿起酒杯,有下人为姜怀斟满了美酒,他道:“来,我敬大将军一杯。”
  姜怀面上虽为喜色。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觉得皇帝着实不大同于往常。
  姜怀回敬之,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他缓缓望向自己的夫人与女儿。
  姜氏眼神里也是写满了忧虑,而姜瑾心下却几番沉吟。
  尉迟夜这是想玩的什么把戏。
  无人能猜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杯酒过后,尉迟夜拧了拧眉,轻叹一口气,星眸似看向别处道:“大将军也知道,边疆匈奴屡次来犯,朕也多次调去了王侯将相,但此次君无弦已回西漠复命,这边疆自是无头无主,让朕很是担忧啊。”
  言罢,姜怀一家皆震惊不已。
  姜瑾仿若如至冰窖,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尉迟夜,已经开始动手了!
  是她大意了,是她大意了。姜瑾的指甲嵌在了肉里。
  这说的好听的设宴,不过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今夜只怕是一个鸿门宴……
  而尉迟夜的目的便是想派父亲去边疆驻守,不想留虎至跟前。
  以女儿和夫人为要挟,当着她们的面,如此这是在逼父亲啊!
  姜瑾气的浑身颤抖,心胸不平的起伏着。
  尉迟夜的黑眸动了动,高举着酒杯,从上头来到下座,对着姜怀道:“大将军觉得,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啊,这保家卫国的事情,应当有许多人争先抢后的吧。”
  无疑的是在暗示父亲。
  姜怀张了张嘴,心寒至斯,他道:“皇上,老臣以为,边疆已暂时的稳固,且有吾儿驻守,应是绰绰有余的。”
  尉迟夜听了无声的冷哼,他望着杯中的酒水,缓缓道:“虎狼之地,焉能只凭一个青年?大将军此言,难道是要弃我西漠江山于不顾么?”
  后半句,带着些许的威严与强调。
  姜氏连忙拉着姜瑾来到天子跟前跪下。
  “皇上,且听臣妇一言。”姜氏的眼中星星点点,她片刻的凝望了一会儿姜怀,对着皇帝诚恳有礼道。
  姜瑾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只能默默的看着父亲和母亲。
  “哦?大夫人也有见解?说来听听吧。”尉迟夜缓步回到上座,丫鬟替他斟了一杯酒。
  姜怀此时拼命的朝着姜氏使着眼色,朝野之上,最忌妇人谈政。
  “皇上,臣妇认为,将军应当留至国土,保护我朝的百姓与陛下的安危,万万不得轻易的离开,以免有别国的贼寇来犯。”姜氏道完,波澜不惊。
  母亲的意思是,尉迟夜虽顾虑到了边疆的匈奴,却未顾虑到父亲乃是一国的大将军,理应保护国家与皇帝,还有黎民百姓的安危,这件事情怕是再没有人比父亲更有资格做了。
  再者,边疆已有三房庶子,已是多年未归了。若是匈奴来犯,大可无畏,皇帝这是瞧不起后浪之波。
  “将军一直为国尽心尽力,从来都没有半分对不起朝堂与皇上之事。再是,臣妇亦有私心,只想好好陪伴在将军身旁,与我的嫡女阿瑾一起。”姜氏说完,重重的磕下了头,请愿皇帝。
  于公,父亲一直忠心耿耿的辅佐皇上,保家卫国。
  于私,谁不想一家圆满,这一去就是多年两不相见的,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是死是活亦不知。
  若因此失去一国之柱的大将军,那就得不偿失了。
  身先士卒固然值得歌颂,但其中的利弊也是可想而知的。
  姜氏想让皇帝明白这些事情,好让他权衡其中的利弊。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是畏惧将军府的兵权,不能让姜怀这头留在自己的跟前,日渐提心吊胆,遂只有让姜怀派去边疆驻守才能得以幸免。
  从而另一方面也是能够控制住他的夫人与女儿,留在西漠作质,以此便不会再生事节。
  姜瑾顿时理清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原来尉迟夜一心想要纳自己为妃,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事情,他是想以此来制衡父亲。
  这说好听了在外人看来是无尽的荣耀,说的不好听,就是一个人质而已。
  所以这一点君无弦早早就想到了吗?
  姜瑾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开始在冒汗。
  这些事情已经远超了她的想象,看作如此简单,实则却隐藏着步步的凶机,稍有一点的不慎便是坠入万劫不复。不仅会拖累到家族,自己亦会变得危机四伏。
  这其中暗藏的多少,还有是她不知道的?
  姜瑾鬓发间的一滴汗珠落在了手背上。
  以尉迟夜的野心,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若此次不能强制送父亲去边疆,势必也会对自己不放手。
  他不放心父亲留在西漠会成为他的隐患,所以便借着皇贵妃难产的由头,来叙说皇家无子嗣一事,以此暗鼓大臣们选妃,而自己便不幸因身份的高贵被选中。
  一环扣一环,原来这一路过来的每一件事情都充满着机杼。
  姜瑾虽面色表露的十分淡淡,但在心头却充满了一片骇然之意。
  在理通了这些事情后,唯一让姜瑾得不到结果的便是,君无弦为什么她?
  这个疑问暗藏在她的心底已许久许久,却丝毫得不到半分的答案。
  姜瑾与父母亲跪在地上,静静等候着皇帝开口。
  一片静谧声之中,她仿佛能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不知何时,舞女已经散去。
  尉迟夜放下酒杯,眼神中似乎是在极认真的思考与权量着。


第十八章 初露端倪
  许久,尉迟夜动了动唇瓣,开口道:“都起来吧。”
  “诺。”姜瑾与父母亲缓缓起身。
  尉迟夜深邃的眼眸望进姜瑾的瞳孔中,他转了转,定定的瞥向姜氏:“既然大夫人都如此说了,朕方才也斟酌了一番,觉得在理,如此大将军便暂时留在西漠吧,但边疆若是战事吃紧,还望大将军能够不惜捍卫西漠的生死存亡。”
  姜怀与姜氏悄无声息的相视一眼。
  “多谢皇上,老臣定当赴死不辞。”姜怀振振一词。
  尉迟夜允了一声,拾起一枚西域果送入嘴中。
  空气有些凝结,三人分别回到了座位上。
  “光说着正事了,朕倒是忽略了姜大小姐。”
  姜瑾听到皇帝在唤他,便抬起了头。
  尉迟夜倒了杯酒,对着姜瑾道:“朕与你喝一杯可好?”
  姜瑾有些为难,她确实不胜酒力。
  那日在君无弦的木屋里,只喝了两杯桃花清酿,便醉倒了,才有了这后头的事情。
  于是她如实的回答:“回皇上,臣女着实不会喝酒。”
  尉迟夜仿佛猜到她要如此说,便命丫鬟为她上来一杯紫黑色的佳饮。
  姜瑾望着杯中之水,疑惑道:“这是?”
  “来自边疆的果酒,这会子能喝了吧?”尉迟夜笑的开怀。
  姜氏有些担忧的睨了一眼阿瑾的杯中之酒。
  “多谢皇上。”姜瑾迟疑着,终是抬起杯酒,以袖子掩之,不经意洒落一些。
  但还是做做样子的浅尝了一番,有些苦涩和酸涩之味在口腔里打转。
  姜瑾的喉咙被刺激到,她忍着咳嗽掩面,一张秀脸愣是憋得通红。
  尉迟夜见了,嘴角渐渐咧开了弧度。
  “阿瑾……”姜氏有些担忧的出声。
  “回皇上,阿瑾有些不适,想出去透透风,还望皇上见谅。”姜瑾轻轻咳嗽着。
  尉迟夜顿了顿,朝着身边的丫鬟招手道:“你们两个,去跟着姜小姐。”
  姜瑾微微福了福便离开了大殿。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被呛到,只是寻个机会出来罢了,才假装做戏给皇帝看的。
  方才皇帝分明就是想再提白日选妃之事。
  因父亲无法派往边疆,所以尉迟夜便想让她成为妃子,以此可以制约父亲。
  喝酒只不过是话前做样子而已,姜瑾极其强烈的认为,下一步或许皇帝就要说出这件事情了。
  所以她恰好借助这个由头出来,只是没想到,尉迟夜心细如发,竟还让两个丫鬟跟在自己的后头。
  是以为她要去做什么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什么?姜瑾不禁冷哼。
  不过,再怎么样,至少在尉迟夜面前就得装出一副纯洁无害的样子。
  最致命的便是那些,表面无害,实则出其不意的就能暗算你的。
  而姜瑾便是如此。
  她晃悠着,透着风,两个丫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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