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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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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之前,说好了,等吃完再谈的。
回答安容的是,压抑的怒气,“真想掐死你。”
安容脖子凉飕飕的。
芍药凑到海棠身边,咕噜噜问了好几句。
海棠表示,她也不懂安容和萧湛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很好,一会儿就吵起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好了,反反复复。
芍药心生同情。
同情院外假山旁吃午饭的暗卫赵成,明明是荀少爷的暗卫啊,负责守护姑娘,谁想到姑娘却在屋子里和萧表少爷吃的欢畅。
芍药觉得她比安容更纠结。
她好像觉得萧表少爷也很好,不比荀少爷差。
尤其是现在,他近水楼台,姑娘极容易就沦陷了啊。
芍药没有忘记荀止的传家宝,安容手腕上的木镯。
取不下来的人家的传家宝啊。
芍药深呼一口气。
安容扭头望着她,“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
芍药忙上前两步,望着萧湛,又看了看安容,不知道怎么说。
安容斜了萧湛一眼,很直白道,“当他不存在。”
萧湛的嘴严的很,他又不会和别人说侯府的八卦,听了就听了。
芍药腿有些软,姑娘,你这话好伤人啊,一个大活人,脸还黑着,怎么能当他不存在呐?
可是他不走,她总不好把姑娘拉楼下去说话吧。
所以,芍药听话的当萧湛不存在了。
芍药负责去查戏台坍塌的事,去跟福总管和几个二门婆子打听,总算是把人给问清楚了。
“那日在小厮回府之前,上午出门的一共有七个婆子,五个丫鬟,其中两个是三太太的丫鬟,一个二太太的丫鬟,另外两个在厨房伺候,是跟着婆子一块儿出的门,”芍药道。
芍药巴拉巴拉一堆,包括那些丫鬟的名字都问了出来。
安容自动将三太太的丫鬟排除在外,锁定二太太身上。
可是安容有些想不明白,二太太有什么目的要害沈安姒?
沈安姒和她没有利益冲突吧?
“没有大姨娘的丫鬟?”安容问道。
芍药摇摇头,她问了,没有。
海棠站在一旁,轻声道,“奴婢觉得绿儿有些可疑。”
芍药望着海棠,不解的皱眉,“绿儿?她不是三太太院子里的吗,她为什么可疑?”
海棠想了想道,“有一回,我从前院回来,被刘妈妈拉住说话,碰到大姨娘的贴身丫鬟和绿儿有说有笑的走过去,她们好像是同乡。”
海棠也是猜测的,应该她们用同一种她听的不大懂的话在交流,两人关系很是亲密。
海棠心细,话少。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轻易说。
老实说,大姨娘是最有嫌疑做这事的人,她是沈安芸的亲娘。
沈安芸没了孩子,这事虽然是宣平侯府做的过分,沈安芙有错,可是归根究底,还是沈安姒咄咄逼人在前。
若不是她偷拿了安容的举报信,让大夫人心底恼怒,沈安芸也不会和沈安姒发生争执,导致她动了胎气。
沈安芸出嫁了,大夫人的手再长,想伸进宣平侯府,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要报复沈安芸,最简便的办法就是拿大姨娘开刀。
大夫人和沈安姒合谋,不就是要帮自己恢复诰命封号,重掌侯府吗?
这不是大姨娘愿意看到的。
昨儿的事,她去做是最有动机的,既能报仇,又能毁了大夫人的算计,一箭双雕啊。
安容想了想,对芍药道,“去问问绿儿。”
芍药点点头。
萧湛坐在一旁,冷不丁的开口,“戏台坍塌一事,不是有大夫人查吗?”
安容愕然望着萧湛,“你怎么知道?”
安容望着海棠,海棠摇摇头,不是她说的。
“谁跟你说的?”安容问道。
“武安侯府的事,我都知道,”萧湛回道。
安容忙问,“那戏台子被人锯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萧湛,“……。”
“戏台的事,我不知道,”萧湛有些黑线。
安容一努鼻子,“我就知道,你是在吹牛。”
萧湛脸更黑了。
屋顶上,赵成有些泪奔,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利,让你背了这么个骂名。
可是,属下一个人,分身乏术啊,属下请求支援。
不过萧湛提到大夫人了,安容觉得他肯定有话说,对于萧湛的能力,安容是从来没怀疑过的。
萧湛望着安容道,“她手段比你狠,要想铲除大姨娘,就交给大夫人去办。”
芍药连连点头。
姑娘的心极软,她好像见不得人死,那样的坏人,一包砒霜下去,让她立刻魂归九天才对。
安容有些犹豫,“我知道大夫人出手,大姨娘肯定逃不过去,可是她呢,她也在戏台上动过手脚。”
说白了,安容不想放过大姨娘,也不想放过大夫人。
萧湛望着安容,难得在安容脸上见到一丝狠色,“你要想要大夫人的命,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想借此机会正大光明要她的命,很难。”
不是很难,是几乎没有可能。
唯一的证据,赵成帮着弥补了。
而且所有人都瞧见了,沈安姒撞了栏杆,栏杆没坏,她直接翻了下去。
就算找到大夫人吩咐的小厮,指证了栏杆确实被锯断过,可是最终害沈安姒的是大姨娘。
大夫人犯罪不成立,甚至可能会变成污蔑她。
芍药劝安容道,“要不让暗卫直接把大夫人杀了吧,反正她也干了不少坏事。”
安容翻白眼,海棠把芍药拉到一旁,狠狠的训斥道,“你少怂恿姑娘,大夫人虽然没了诰命封号,可还是侯爷的填房,被人杀了,这事是要惊动整个朝野的。”
侯爷的继室被杀,还是死在自己的府里,这像话吗?
芍药瞪了海棠道,“自己笨,就不要乱数落我,要杀一个人,有好多种办法好么,比如失足落水,比如崴脚撞到大石块、病死、上吊自尽、再不喝水呛死也行啊,他杀不行,还不许她自杀吗?”
芍药很鄙视海棠。
没见识就是没见识,胆小怕事。
海棠听得一脸黑线,“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芍药回道,“就府里那些妈妈啊,聊天的时候说的。”
各种各样杀人的办法,她会好多。
说实话,芍药听得时候,觉得那些人够狠。
但是要是用在大夫人这样的人身上,芍药觉得,那是物尽其用。
萧湛端茶轻啜,偶尔抬眸看一眼安容,嘴角有笑。
“丫鬟比你上道,”萧湛笑道。
芍药顿时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紧紧的抓着海棠,她怕自己会飘的飞起来,她偷偷的去掐海棠。
海棠脸色扭曲,疼的。
“你掐我做什么?”海棠很委屈。
芍药声音压的低低,“你听见没有,萧表少爷夸我比姑娘上道啊,好像是在做梦。”
海棠把芍药的手掰下来,放她自己手上,让芍药慢慢掐。
她则揉着手背望着安容。
安容吩咐道,“把绿儿的事告诉大夫人。”
芍药连连点头,转身要走。
忽然想到两件事,忙回转了身子。
“姑娘,四老爷要留京,二老爷买了徐家,三老爷三太太要搬到别处去怎么办?”芍药急急道。
安容扭眉,“我会想办法的。”
芍药临转身前,瞄了萧湛好几眼。
好吧,这事她就是说给萧湛听的。
她觉得,安容办不成,或者为难的事,在萧湛眼里,那是小菜一碟。
他不是说,侯府的事,他都知道么?
他想娶姑娘,总不会瞧着姑娘为难,而置之不理吧?
要赶紧表现,好俘获姑娘的芳心啊。
芍药已经打定主意了。
荀止很好,萧湛也不错。
姑娘嫁给谁都好,但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这个更好,就是谁更疼她家姑娘。
芍药把安容犯愁的事,告诉赵成。
谁先解决了这两件事,芍药就帮谁说好坏,帮他在安容耳边吹暖风,要知道,世上除了枕边风,丫鬟吹的风也极其的厉害,不可小觑了!
赵成,“……。”
有必要么?
荀止和萧湛都是他主子好么,已经告诉萧湛了,有必要他再转达一遍么?
再说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做主子夫人?
绿儿的事一阵风刮到沉香院。
大夫人当即就冷笑了,笑容未达眼底,还满是冰冷,“她们母女两个,胆子够肥,敢三番两次的算计我,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还真当我是软柿子,想捏便捏的了。”
丫鬟伺候在一旁,道,“现在怎么办,把绿儿抓起来?”
好像抓起来也没什么用,她只是瞧见小厮去如意戏班传话,不算什么大错,侯府的丫鬟就没有呆笨的,她铁定不会招认说是跟踪。
大夫人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道,“一个小丫鬟而已,无关紧要,丢出府,乱棍打死。”
丫鬟领了吩咐要出去。
刚走到珠帘处,大夫人又改了主意。
“先慢着,绿儿的事先不急,你去二姨娘那儿一趟,把这事告诉她,”大夫人眸底有冷意。
第二百九十章震怒
丫鬟转瞬就明白了大夫人的意图。
能做到大夫人贴身丫鬟的份上,对大夫人的心计手段都有不小的了解。
大夫人想二姨娘和大姨娘内斗。
三姑娘偷秘方,说的好听点,是和大夫人投诚,其实还不是想借刀杀人,想借大夫人的手铲除大姑娘和大姨娘,再对四姑娘出手。
三姑娘居心叵测,野心不小,把大夫人当傻子玩弄,落得今日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只可惜坏了大夫人的算计。
要知道,四姑娘是老太太和侯爷手里的宝贝疙瘩,和四姑娘为敌,就是和侯爷和老太太,还有整个三房过不去。
更何况,四姑娘本来就硬的很,啃不动。
大夫人第一次栽跟斗便是在四姑娘手里。
她们都想大夫人去做那枪头鸟,和四姑娘斗个鱼死网破。
大夫人怎么可能让她们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害三姑娘的是大姨娘,二姨娘替女儿报仇天经地义。
等她们斗起来,大夫人再出手将两人全都收拾了,免得再有人觊觎她的正妻之位。
至于四姑娘,虽然大夫人这会儿什么也没说,也没做,还不许五姑娘她们去招惹四姑娘,并不意味着算了,忍下这口气。
而是现在还不是报仇的好时机。
玲珑苑,二楼。
气氛有些奇怪,压抑,寂静的人心都不敢跳了。
安容坐在小榻上,低头看着手里的鞋底,小指轻轻的摩挲着。
嘴角撇了又撇,她不知道萧湛哪根筋搭错了,会莫名其妙的跟她说,“既然不会纳鞋底,就别做了,我不缺一双鞋。”
安容当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想太多了,鞋子不是做给你的。”
然后,萧湛就生气了。
萧湛一生气,破坏力惊人。
安容说话的时候,萧湛正在喝茶,安容一说完,茶盏便碎成了渣渣。
然后屋子里就成现在这样,谁也不说话。
芍药、海棠站在那里,愣是不敢动。
芍药扭头瞅了瞅安容手里的鞋底,又看了看萧湛的鞋子,好么,居然一样大。
难怪萧表少爷误会了,以为是给他做的了。
早前喻妈妈说萧表少爷没衣服,要给他缝制一身,这会儿估计正在做衣服呢。
可是,姑娘也没说错啊,这鞋确实不是给萧表少爷做的。
芍药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安容扭头看着萧湛,“这鞋我是帮威长侯夫人的嫡孙做的,会送去大昭寺,你真要穿……么?”
安容脑中已自动脑补萧湛剃光头敲木鱼的形象了。
萧湛一打眼就知道安容在想什么,气都气乐了,他以为这鞋子是安容给他准备的,等萧国公府送了纳采礼来,安容是要回些针线的,给未婚夫婿做鞋子很常见。
他是心疼安容,双手戳烂。
谁想到安容会说他想多了,他下意识的以为安容是当着他的面给荀止做鞋。
他果然想多了。
“回纳采礼,要送鞋,”萧湛很坦白道。
安容脸颊有些红,“嫁不嫁给你还不一定呢,就算真嫁,我也只有个荷包,反正你又不缺一双鞋。”
芍药、海棠捂嘴笑。
萧湛脸黑的紧,“回去我就把那些鞋子扔了。”
“有毛病,”安容低头继续纳鞋底,咕噜道,“你扔就扔吧,又不是我打赤脚。”
萧湛内伤。
书房窗户处,传来吱嘎声。
芍药忙走了过去,发觉窗户上有几本书。
芍药拿了书,她认的字不多,勉强认的这是兵书。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这书是给萧湛的。
安容气的心口一揪一揪的,见萧湛面不改色,嘴撅的高高的。
“都伤的下不来床了,也没人给你送两副补药来,也没有一句问候,连衣裳都没一套,居然给你送兵书来,你是不是捡来的?”安容话里夹枪带棍,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萧湛翻开兵书,眉眼不抬,语气醇厚,温软如春风,“等住几日,你就会说萧国公府与我有仇了。”
言外之意,送兵书来只是小事。
安容听得呆呆的,低头继续做鞋。
很快,萧湛就用事实验证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萧国公府给他准备的晚饭,同样是六菜一汤。
三个是青菜。
排骨炖青菜,小炒青菜,肉炒青菜,就连汤都是青菜汤。
还有三个菜,瞅的安容眼珠子瞪的直直的。
韭菜炒鸡蛋,安容不喜欢。
肉烧冬笋,安容不喜欢。
枸杞炖乌鸡,安容不喜欢。
更奇葩的是,还有一张纸条挂在食盒上,上面几个字极其容易挑逗人的怒气:挑食对身子不好。
安容气的脑壳生疼,“你绝对是萧国公府仇人的儿子,不用怀疑。”
若是亲外孙儿,至于这样么,明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偏偏就送什么来。
萧湛有些饿了,他拿起筷子,生在半空中,不知道夹哪个菜好。
吃青菜吧,心里膈应。
吃韭菜炒鸡蛋吧,又和萧老国公叮嘱的话背道而驰了。
安容扭头瞅着他,她也好奇他吃哪个。
安容打定主意不吃萧湛的菜了,可是等了一会儿后,厨房送来的菜叫安容额头青筋暴起。
每样菜里都放了葱,安容不喜欢吃葱。
芍药站在一旁,瞄了瞄萧湛道,“侯府上下都知道姑娘不爱吃葱花……。”
这样低级找骂的错,厨房的婆子不会犯。
那只有一个可能,是暗卫偷偷换了姑娘的菜!
安容伸着筷子,心底泪流一片。
萧老国公,您老忙于朝政,日理万机,还有心情管我吃不吃葱花,实在是……安容嘴撅的高高的。
身后,有压抑的笑声传来,“要不,我们把菜换换?”
安容耸了耸鼻子,回头看着萧湛。
“我可以吃面,”安容道。
萧湛勾唇一笑,“面里照样有葱花。”
他笑的成竹在胸,大有安容不信,可以试试的笑意。
安容还真的不信,她给芍药使了个眼神,芍药麻溜的下了楼。
然后,端来一碗撒了葱花的面。
芍药很无辜,“奴婢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面上就有葱花了。”
芍药没说出口的话是:姑娘,你认命吧。
安容还能不认命吗,端着饭碗去和萧湛吃饭了。
她吃萧湛的青菜。
萧湛吃她的肉烧冬笋。
至于那句,挑食对身子不好的话,早被人抛诸脑后了。
海棠站在一旁,是有话不敢说,她觉得挑食真的对身子不好,姑娘应该逼萧表少爷吃青菜,萧表少爷逼姑娘吃韭菜才对啊。
一顿饭,安容吃的还算可口。
刚刚歇下筷子呢,楼下传来砰砰砰声,敲的有些急切。
芍药赶紧迈步下楼,没一会儿,又上了楼来。
“姑娘,不好了,杨姨娘死了!”芍药拔高了声音道。
安容听得愣愣的,杨姨娘是侯爷的姨娘,因为没有给侯爷生过一男半女,所以没有排行,只是以姓氏换她。
安容记得杨姨娘是病死的,是在侯爷过世之后,可不是现在。
“好好的,杨姨娘怎么死了?”安容不解的问道。
芍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具体怎么死的,奴婢也不清楚,冬儿说是二姨娘和大姨娘在吵架,最后好像动了手,杨姨娘帮着拉架,结果被气头上的两位姨娘一推,撞在了柱子上,当场就咽了气。”
芍药觉得最无辜的就是杨姨娘了,大姨娘、二姨娘两个吵架打架,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们半点事没有,死的却是她。
真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啊。
杨姨娘是不是真是好人,芍药不知道,不过杨姨娘从来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没有给安容添过乱,在芍药眼里,就足够好的了。
安容听得脸色阴阴的。
本来该和睦喜气的侯府,愣是被她们这些不安分的人搅合的乌烟瘴气!
芍药心里跟猫挠似地,她望着安容道,“姑娘,奴婢去打听打听?”
安容点点头。
芍药一溜烟下了楼。
安容摆摆手,让海棠把饭菜撤下去。
她去回廊上看了看夜色,天空中有稀稀疏疏的星辰,侯府华灯初上,更胜夜色。
半个时候后,芍药回来了,身上有些脏乱。
夜色朦胧,她跑的急,摔了一跤,不过不碍事。
她打听到的消息才叫人震惊。
杨姨娘死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安容听得目瞪口呆。
“你确定?”安容问道。
芍药点头如捣蒜,“这事是真的,是杨姨娘的丫鬟说的,本来这么大的事,该向大夫人禀告的,是大姨娘说,大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上,她却去报喜,那是火上浇油,让她多等几天,没想到就出了这事。”
芍药原就觉得杨姨娘可怜,这会儿就更可怜了。
孩子无辜啊。
更重要的是,“这事惊动了侯爷,奴婢去的时候,侯爷掐着大姨娘和二姨娘的脖子。”
芍药觉得脖子有疼,她清颜瞧见两位姨娘被掐的脚都离了地,那想求救,却呼喊不出来的感觉,像是下一秒脖子就会被拗断,香消玉殒一般。
安容有些怔愣。
前世,父亲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杨姨娘。
杨姨娘在内院,也低调的很,低调的让人难以想起来。
没想到她的死,却让父亲那么震怒。
父亲是恼怒杨姨娘的死,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闷哼
安容知道,自从大夫人禁足之后,侯爷几乎就没有在大夫人屋子里睡过,甚至连沉香院都没有迈过步。
大姨娘和二姨娘那儿倒是歇过几晚,只是沈安芸和沈安姒一个比一个能闹,侯爷去,听到的都是抱怨、求情、诉苦,他觉得烦,躲着呢。
这些天,侯爷除了睡在三姨娘那里,就是睡在杨姨娘那儿,再不就是外书房。
次数多了,杨姨娘怀孕也正常,侯爷把她放在心上也合情理。
再退一步说,妾室打架,还误杀了人,这罪名也不小了。
“大姨娘和二姨娘死了没?”安容比较关心这个。
芍药摇了摇头,神情颇惋惜,“没有。”
当时,那些丫鬟婆子紧紧的抓着侯爷的手,就在她暗自拍手叫好,觉得侯爷会气的一用劲,三太太和四太太赶到了。
芍药觉得很郁闷,这是大房的家务事,三太太、四太太凑什么热闹。
况且,这事关系到三姑娘摔断腿,老太太已经交给大夫人管了。
她都没来啊!
大姨娘、二姨娘说到底只是个妾,侯爷杀了也就杀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芍药瞅了瞅天色,道,“侯爷将大姨娘和二姨娘带走了,要连夜审问呢。”
芍药想到一件事,忙道,“听府里的丫鬟说,二姨娘会火急火燎的上门找大姨娘算账,是因为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墨菊去找了二姨娘,不知道说了什么事,二姨娘就气急败坏的冲出了门……。
”
安容听得眸底直泛冷光。
还能说什么事?
自然是大姨娘害的沈安姒摔断腿的事了,她是成心挑事呢,真是哪哪都有她!
她稍微一挑拨离间,就害的杨姨娘没了命,就连原本还有些叫人同情的二姨娘,也犯了错,等着被罚,被父亲嫌弃了。
安容要去瞧瞧侯爷是怎么审理大姨娘她们的。
喻妈妈拦住她道,“夜已经深了,夜露重的很,姑娘就别去了,让芍药带小丫鬟去,有什么事听清楚了再回来告诉姑娘也一样。”
芍药连连点头。
这事要是发生在白天,姑娘去听也无妨,这大晚上的,又是侯爷妾室打架,姑娘去会惹人说闲话。
哪有女儿管父亲房里的事的?
芍药不辞奔波辛劳,又带着夏儿、秋儿赶去正院。
屋内,安容有些心不在焉。
喻妈妈见她那样儿,便转移安容的视线,催促道,“姑娘,这千层底的鞋,要七日之内做完呢,姑娘没时间耽搁……。”
安容点了点头,接过鞋底,一针一针的绣起来。
萧湛坐在那里看书,时不时的抬眸看一眼安容。
见她嗦手指,疼的眉头直扭,萧湛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就非得一定要你做?”
安容瞥头看了萧湛一眼,不是早说过这些得她做么,怎么还问?
安容还是点了点头。
等她收回眸光时,瞥到小几上的兵书。
安容每戳破一回手指,就要歇好一会儿才能继续。
安容放下鞋底,拿起兵书,看着书名两个大字:战论。
安容随手翻开,一股墨香扑鼻而来。
安容喜欢这样的墨香味儿,干净、舒适。
安容对兵法不大感兴趣,她只是觉得干坐着,有些别扭。
可是翻了两页后,安容眉头陇紧了。
这字,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书从哪儿买的?”安容好奇的问道。
萧湛随手翻了一页兵书,头也不抬道,“这兵书国公府世代相传,你手中的书是我自己誊抄的。”
安容眼珠子瞬间睁大。
这是他写的?
她为什么觉得眼熟的很,好像经常瞧见似地?
除了湛王府大门上的对联外,她还从没瞧见过萧湛的字,为何觉得眼熟?
安容望着兵书走神。
她最近没看几本书,只是和荀止有过书信往来,好像荀止的字和萧湛的如出一辙?
安容越回想,越觉得相似。
可是她要肯定,安容又有些犹豫了。
是不是她瞧错了?
安容想对比一二,偏偏荀止给她的信,她怕留着惹祸,全给烧了个干净。
安容拿着书的手,慢慢的握紧。
心有些慌乱不安。
她不止一次怀疑萧湛和荀止是同一个人了,每次一有这样儿的念头,就被她强行摁了下去。
若是其他人,安容还能怀疑笔迹相似是偶然。
世人敬仰崇尚书法大家,从小就临摹他的字帖,久而久之,字迹就像谁的。
可是萧湛的书法,饶是周少易都难临摹,只能做到形似,而神不似。
萧湛发觉安容在走神,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动,安容理都没理他,麻溜的下了小榻,去了书桌旁。
因为心不在焉,差点将萧湛的书糊地上去,幸好海棠眼疾手快,接住了。
海棠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这可是萧表少爷亲笔所写,国公府世代相传的兵书啊,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办啊?
萧湛远远的瞧着,见安容拿起一张花笺。
他的脸瞬间漆黑如炭,眸底隐隐有火苗串烧。
尤其是安容让海棠抓了小七过来,把信塞进竹筒,然后放飞了小七。
夜,朦胧月色下,小七朝空中飞去。
它落在玲珑苑的墙壁上,趴在那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朝国公府的方向看了看,又朝玲珑阁望了望。
小七知道谁是它的主子。
可是最近,它已经有些晕了。
信他是送到了临墨轩,可是取信的人,从萧湛变成了萧老国公。
以至于,现在,小七有些分不清自己的任务了,这信,是给萧湛的还是给萧老国公的了。
也不说清楚,耽误它干活好么!
小七趴在墙头,用它那不算太灵光的脑袋思岑着。
最后张开翅膀,又飞回了玲珑阁。
万一是给萧湛的,他回去岂不是白跑一趟,时常夜里干活,耽误他生孩子好么!
可是刚一往回飞,吧嗒一下,就被人抓住了。
赵成摸着小七的脑袋,笑道,“不愧是主子亲手喂大的鸽子,不论主子在哪儿,都认得他,你乖点儿,别耽误主子的事。”
安容给荀止送了信,萧湛心里就火烧火燎了。
信送到临墨轩,没人取信,小七是不会走的。
最后信肯定会落到外祖父或者舅舅的手中,两人做事从来率性而为,谁知道会回什么?
趁安容不注意,萧湛吹了声口哨,把赵成唤了过来,要他逮住小七,把信取下来。
赵成对信上写了什么,很感兴趣。
偷偷的打开瞄了一眼,看到信上四个字:你在哪儿?
赵成有些哭笑不得。
主子在哪儿?
主子在你屋子里的花梨木雕兰花小榻上,一会儿还要睡在你那香喷喷的紫檀木大床上啊。
赵成寻思着什么时候把信送给萧湛,可是安容就坐在萧湛身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再说安容,心里一直急着呢。
到底是她多心了,还是这一世的萧湛脑袋有问题,喜欢扮另外一个人?
还是他有病,有双重性格?
安容越想头越疼,最后一扭头,问萧湛道,“你脸今儿没用舒痕膏?”
萧湛眉头一皱,眼神微冷,“你碰过我的面具?”
安容望着萧湛,望着他眸底的寒意,心中又在摇摆不定,觉得自己多疑了。
荀止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若果说萧湛是冰,那荀止就是温泉水。
安容轻轻一哼,“不让我瞧脸,有本事你把身子也遮住啊!”
好心好意救他,还责怪她!
该遮的不遮,在她的地盘上,还给她摆脸色,长的人神共愤天怒人怨一点就了不起啊!
她又不稀罕。
萧湛听得眉头一皱,伸手把搭在身上的床单往下拉了拉。
安容气的脸红,有些抓狂。
让他遮住,他倒好,还拉下来给你看!
安容侧过脸。
萧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该换药了。”
海棠很乖顺的把药匣子抱了来。
安容重重的冷哼,“门外有暗卫,让他帮你换药就是了,再说了,你手又不是动不了,自己换!”
说着,安容眉头一扭。
荀止好像叫她好好的折磨萧湛,别弄死他,其他的随意?
她要不要听话?
安容眼珠子一转,眸底有抹闪亮划过。
安容凑过来,笑的颇有些给你换药是我荣幸的模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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