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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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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锦阁是在太夫人手里开起来的,国公爷把她交给能戴木镯的安容,肯定有他的打算。
三太太想经营玉锦阁,挣些钱无可厚非,可也得量力而为。
安容的经营才能确实在她之上,能让玉锦阁的生意火爆,对国公府来说是好事。
况且,不是安容放弃经营玉锦阁,玉锦阁的经营权就一定落到她手里。
国公爷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安容和萧湛起身告辞。
刚出紫檀院,安容便见到萧锦儿几个走过来。
几人福身道谢。
“大嫂,你送的温泉水有一股特别的清香,抹在脸上的感觉也很特别,之前是打算和你一起去的,可惜你怀了身孕,肯定去不了了,我们几个决定今儿就去,那温泉在哪儿呢?”萧锦儿笑问。
“……就是大昭寺梅林深处的温泉。”
安容舌头有些打结。
一想到有好多人知道她在撒谎,安容就浑身难受。
要是萧大将军知道自己忽悠他女儿,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多谢大嫂了,”萧锦儿笑着道谢,容光精致而灿烂。
而且她的话,让安容有些心愧不安。
因为萧锦儿说,丫鬟说安容把温泉水全部分给她们了,想着她没法去泡温泉,她们会多给她带一些回来。
等萧锦儿她们走后,安容就开始瞪手腕上的镯子了。
萧湛摇摇头,拉着安容朝国公府大门走去。
上了马车后,一路直奔武安侯府。
看到熟悉侯府的大门,安容鼻子就泛酸了。
尽管只离开了三天,就好像离开了许久一般。
尤其是看到大门口,绿柳在打转垫脚尖张望。
瞧见国公府的马车,她高兴的就喊,“姑娘,四姑娘回来了!”
等马车停下,安容掀了车帘,就见到沈安溪拎了裙摆跨出侯府门槛,一脸迫不及待的神情。
不过她没有下台阶,就在那里等候。
等萧湛将安容扶下马车,沈安溪这才过来扶着安容,道,“四姐姐,我都等你好半天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安容心中感动,软软道,“早上起晚了些,让你久等了。”
沈安溪撅了嘴道,“当然久等了,我等你回门都等三天了。”
从安容上花轿,她就盼着安容回门了。
“你不知道,你出嫁了后,在侯府我都找不到人玩了,”沈安溪落寞道。
安容拍了她的手道,“以后没人玩,你可以去找国公府找我,也可以找弋阳郡主、清和郡主她们玩。”
“我也想啊,可娘亲不让我出门,”沈安溪耸肩轻叹。
提及三太太,安容问沈安溪,“三婶儿还好吧?”
沈安溪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娘亲每天都会作呕,祖母说是正常反应。”
说着,沈安溪又道,“对了,四姐姐,她们说你也怀了身孕,是真的吗?”
安容轻轻嗯了一声。
沈安溪看安容的眼神瞬间放光了,要不是萧湛在一旁,她不敢动手动脚,估计要摸摸安容的肚子了。
一路上,沈安溪都在和安容说话。
安容以为她会说起沈安孝的死,但是沈安溪没有提。
安容便主动问了,“孝哥儿怎么葬哪儿了?”
沈安溪摇摇头,“还没有下葬呢,只是入了棺椁,说是等大伯父回来再处置,为了这事,二叔找了祖母几回了,就是昨儿,他从刑部大牢回来,一身的伤,都还记着这事呢。”
沈安溪觉得,二老爷对沈安孝的死关心的过了火了。
而且,他越是这样,祖母越是生气。
本来祖母和娘亲都商议好了,先下葬,就因为他来侯府,祖母生气了,然后这事就悬着了。
“一身的伤?”安容眉头轻挑,她瞥头看萧湛,眸底带了询问。
萧湛摇头。
不是他吩咐的。
安容就不解了,不是萧湛吩咐的,那二老爷怎么会一身的伤?
“二叔伤的很严重?”安容问沈安溪。
沈安溪点头如捣蒜,“不是一般的严重,浑身都是血呢,听说,打他板子的时候,有狱卒狠心的在上面撒了盐……。”
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想想就觉得疼的慌。
安容越发不解,不是萧湛,那还有谁和他有那么大的仇恨?
松鹤院,正屋。
老太太坐在梨花木软榻上,翘首以盼。
三太太坐在下面,正吃酸果。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三太太忙将果子放下,瞥头朝屏风望去。
首先见到的是一身玄青色,带着面具,身姿挺拔,风姿皓轩的萧湛。
安容落后半步,跟在萧湛身边,安容个头显得娇小很多。
至于沈安溪,就格外娇小了些。
看到三人,三太太就一个想法。
女儿得补。
只比安容小一岁,却像是小了两岁的模样,这哪行啊?
老太太脸色还和以往一样,没什么血色,神情慈和,眼眶还有些红。
安容有一种忍不住想扑老太太怀里哭鼻子的冲动。
孙妈妈拿了蒲团来,摆在老太太的跟前。
萧湛给足了安容面子,和安容一同跪下去给老太太敬茶。
老太太是心满意足了。
原先她还怕因为安容不乐意出嫁,退过一次亲,萧湛会心里膈应,这会儿亲眼瞧见,她是彻底放心了。
想着安容怀了身孕,老太太赶紧让萧湛扶她起来。
等落了座,就是闲话家常了。
萧湛性子冷淡,对那些琐事兴趣缺缺,但今儿却极有耐性,不论老太太和三太太问什么,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容心底软成一滩水。
屋子里,其乐融融。
可往往兴头上,总有人泼冷水。
这不,丫鬟来报,庄郡王妃和沈安芙来了。
当时,老太太的脸就沉了下去。
三太太要出去迎接,老太太阻止她道,“你怀了身孕,就好好坐着,迎接的事,有丫鬟。”
这是一点儿也不给庄王妃面子了。
其实,老太太一点也不想看见庄王妃,庄王府的主动和解,她也不稀罕。
可人家来了,又不好拒之门外。
很快,庄王妃就来了。
沈安芙殷勤的跟在身侧,瞧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像女儿。
本来该起身给庄王妃见礼的老太太,拍了膝盖和庄王妃道,“上了年纪了,膝盖骨钻心的疼,没法给庄王妃你请安,还请见谅。”
庄王妃不是傻子,她知道老太太是故意的。
要是膝盖骨疼,就会趟床上歇着才是,哪会坐到正屋来,找罪受吗?
庄王妃笑道,“我听安芙说你身子不适,今儿来除了赔罪求和之外,还给老太太你带了些补品来,这些补品都是敖大将军派人特地从边关给我送来的,对身子极有好处呢。”
庄王妃说着,丫鬟捧着一堆补品上前。
这是庄王妃的诚意。
敖大将军很疼庄王妃,特地派人给她送来的补品绝对差不了。
这般诚心赔礼求和了,武安侯府要还端着架子,那就没理了。
老太太眉头凝住,道,“庄王妃求和的诚心,我瞧见了,只希望以后两家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那诚心二字,老太太说的时候,眼神都是冷的。
庄王妃求和的诚心,就是把这事先闹得人尽皆知,先博了宽厚名声,然后再登门。
要是求和不成功,那就是侯府没度量!
“是呢,”庄王妃笑的有些深沉。
说着,庄王妃话锋一转道,“如此,我就可以认安芙做义女了?”
老太太眉头一挑,“侯府已经分家,二姑娘认你做义女的事,她爹娘拿主意便可。”
沈安芙站在一旁道,“父亲说,两府化解恩怨这么大的事,他不敢拿主意,全听祖母您的意思。”
他倒是会装孝顺。
老太太嘴角的笑有些讥讽。
三太太笑道,“现在恩怨也化解了,这事二老爷可以放心拿主意了。”
那认义母的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庄王妃的丫鬟笑道,“我们王妃可是迫不及待认义女呢,二姑娘,你还不赶快给我们王妃见礼敬茶?”
沈安芙高兴的很,等丫鬟端了蒲团来。
她毫不犹豫的就敬茶请安了,一口一个义母叫的很顺溜。
等她起身后,就看着安容道,“四妹妹,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沈安溪警惕的看着她,“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四姐姐怀了身孕,不能乱走乱动。”
沈安芙有些暗气,“我只是和四妹妹说几句话,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沈安溪努了鼻子,还能什么,怕你对四姐姐使坏呗,就跟当初对大姐姐那样,差点害的大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沈安芙气的忍不住跺脚,“我保证只是说几句话。”
沈安溪哼了鼻子,四姐夫在这里,你要是敢使坏,你能走出松鹤院才怪了。
安容看了萧湛一眼,起身和沈安芙走了。
也没走远,就在松鹤院的凉亭子里说话。
等坐下,安容便问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沈安芙也不瞒着,直接就问了,“我爹伤口上的盐,是你让人撒的?”
话,虽然满含指责质问。
可是沈安芙的脸上却带着不该有的笑意,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做法。
安容眉头陇紧,不懂她卖什么关子。
“不是我,”安容如实回她。
“不是你?”沈安芙诧异了,“怎么会不是你呢?!”
“真的不是我,你不信就算了,”安容有些不耐烦。
沈安芙笑了,“许是我爹又得罪了什么人吧。”
安容抬头看着沈安芙。
沈安芙耸肩一笑,笑容有些凄婉,“你以为我是心疼我爹,特地来质问你的?”
安容不置可否。
沈安芙自嘲一笑,有些失态道,“我心疼他?!谁来心疼我夭折的弟弟,谁来心疼我疯了的娘,谁又来心疼我?!”
一连串反问,问的安容有些懵。
沈安芙好像有些恨二老爷。
可是方才在屋子里,她对庄王妃是殷勤备至啊。
“你是心甘情愿认庄王妃做义母的?”安容问道。
沈安芙点头,“我是心甘情愿的,认了庄王妃做义母,只要讨得她的欢心,爹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不得不说,沈安芙有些天真。
安容摇头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真怨你爹,还是存心骗我,但我不得不说,和你爹比起来,你还太嫩了。”
沈安芙脸色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容耸肩笑道,“你以为你在大昭寺被庄王妃挑中做义女的事是巧合?”
安容一问,沈安芙的脸色就愈加不好看了。
她气的手里的绣帕狠狠的扭着,指甲恨不得穿破绣帕。
她咬着唇瓣,望着安容,“四妹妹,你还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吧,我快要疯了。”
安容摇头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敖大将军有一个傻了的儿子,我想,二叔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不至于将你送进火坑吧?”
安容的话,云淡风轻。
沈安芙的脸,面如死灰,几乎崩溃。
凉亭寂静的,只剩下风声。
安容有些坐不住了,她问道,“你找我应该不只是问你爹伤口的事吧?”
沈安芙抹去眼角的泪珠,凄然一笑,“之前只是想找你借点东西讨好庄王妃,现在不用了。”
说完,沈安芙笑道,“回屋吧,待久了,六妹妹会担心你的。”
沈安芙先起身离开。
看着她落寞荒凉的背影,安容觉得她可怜,可怜她有一个狠心的父亲。
芍药就纳闷了,“二姑娘要找少奶奶借什么来讨好庄王妃?”
安容也好奇。
有什么是庄王妃没有的啊,她有一种手握重兵的大哥,连皇后都上杆子巴结她,她有什么得不到?
压下心中疑惑,芍药扶着安容回正屋。
结果刚迈步进屋,身后就来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庄王府的。
她进了门,急切道,“王妃,不好了,郡主的脸红肿了!”
庄王妃惊站起来,脸色极其难看,“你再说一边,郡主的脸好好的怎么会红肿?!”
丫鬟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郡主今儿没出门,吃的东西也和惯常一样,太医来诊治,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庄王妃急的恨不得扇丫鬟了。
丫鬟瞥了安容一眼,道,“太医说是舒痕膏出了问题,里面被人下了毒。”
庄王妃的脸阴沉一片,不过她很讲道理,“以前都好好的,怎么今儿就有毒了?”
丫鬟回道,“之前的一瓶子,郡主用完了,今儿用的是全新的。”
庄王妃听得脸如阴霾,她瞥了安容一眼,“好一个武安侯府,我花万两银子买的舒痕膏,居然有毒,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庄王妃甩袖便走。
安容一脸无语。
庄王妃脑袋是被门给挤了,还是出门没带脑子?
刚刚才赔礼求和,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就乱扣帽子,她傻了吧?
三太太摇头道,“听说知道庄王爷玩娈童后,庄王妃就变得喜怒无常了,看来是真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来信
安容抬眸望着三太太,见她眸底有同情之色。
安容心中微微痛。
好像愈合的伤疤再次撕裂开,有种钻心蚀骨的疼。
就算今生嫁给了萧湛,与苏君泽再无瓜葛。
可是曾经的经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痛。
无论她如何努力遗忘,总会不经意间想起。
曾经的夫妻恩爱,举案齐眉都是假的,一朝化作泡影,谁能承受?
若不是她有幸能重活一世,谁知道她会不会变得和庄王妃那般喜怒无常?
萧湛坐在安容身侧,感觉到安容的情绪低落,浑身弥漫了一股凄哀痛苦,萧湛深邃的双眸凝紧。
他不知道安容在凄哀什么,又有什么好痛苦的。
但他知道或许跟前世有关。
他记得连轩告诉过他,安容在东延太子眼里,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下场凄凉。
她在痛苦她的前世?
前世,到底是谁给过她痛楚?!
萧湛握着安容的手,他觉得安容傻的叫人心疼。
重活一世,她比旁人有更多的机会去报复。
可是她没有。
他只知道,她在极力保护她的至亲。
若是她对武安侯府之外的男子,有憎恶报复,他也能猜出来一二。
萧湛握紧安容的手,安容回过神来。
看着萧湛深邃的双眸明亮中透着深情。
她心中微动,白净如梨花般的面庞上泛起笑容,如花般盛开。
活在当下。
再说,沈安溪朝安容走过来,想问问她沈安芙有没有使坏。却瞧见萧湛握着安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腾的一红,赶紧回她娘身边坐了。
这一幕,沈安溪瞧见了。
三太太和老太太也瞧见了。
两人面面相觑,眸底都流出一种满意的笑。
尤其吃回门饭时,萧湛给安容夹菜。夹的三太太和老太太都看不过眼了。
三太太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偷偷踢了安容一脚,给她使眼色。
人家给你夹七八回,你就该还十一二回。你倒好,夹一筷子,意思意思就没了,这像话吗?
安容一脸窘红。她脸皮没萧湛那么厚啊。
不过想到武安侯府是她家,萧湛都好意思对她秀恩爱。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着,安容的心就豁然开朗了。
然后,盘子里的菜就以叫人惊叹甚至是目瞪口呆的速度堆放在萧湛的碗里。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那碗就小山高了。
再然后。进门的沈安北和沈安闵两个就极度无语了,四妹妹是不是和四妹夫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怎么能给四妹夫营造一种他就是饭桶的感觉?
这么毁人形象好吗?
“四妹妹,我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打算陪四妹夫痛饮一番,你好歹给我们留点菜吧。别只顾着四妹夫一人啊?”沈安闵抖着肩膀,一脸羡慕妒忌。
萧湛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上罩着面具,叫人瞧不出脸色。
但是谁都知道,他在凌乱。
要是正常着,至于手举在半空中,尤其是筷子上还夹着豆腐?
要说萧湛夹菜的功夫真是叫人羡慕钦佩。
豆腐那么柔嫩,在他筷子上都停留好一会儿了,居然没掉下来,也没碎。
安容脸颊燥红,偷偷瞪了萧湛一眼。
萧湛哭笑不得。
这一顿饭吃完,他是不用再夹菜了,也不敢给安容夹菜了。
不然旁人还有的吃么?
等沈安闵和沈安闵净手的时候,丫鬟给他们添了碗筷。
等他们回来时,沈安闵手里抱着两坛子酒。
三太太嗔瞪了两人几眼,才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把安容回门这么大的事给忘记了。”
安容出嫁第二天,沈安闵和沈安北就觉得在府里待着无聊,又回书院读书去了。
走之前说好,等安容回门的时候,他们回来陪萧湛打发时间。
侯府还是很体谅人的,回门差不多要待两个时辰,要萧湛这么一个冷性子的人陪她们拉家常,着实难为他了。
沈安闵讪笑道,“四妹妹回门,这么大的事,我和大哥要是忘了,回来还不得被骂死啊,只是书院有些事给耽搁了。”
沈安闵一边说,一边倒酒。
他给萧湛倒完,要给安容倒,却发现安容跟前没有酒杯,便吩咐丫鬟道,“去拿个酒杯来。”
老太太就笑骂他了,“你陪新姑爷喝就成了,安容就免了。”
沈安闵笑了,“四妹妹酒量不算好,却也能喝一两杯,我见过,不会醉的。”
三太太一筷子瞧沈安闵手背上道,“你四妹妹有身孕,喝哪门子的酒?”
沈安闵愕然怔住,一脸黑线道,“娘,虽然我和大哥从书院回来,有度日如年之感,可四妹妹出嫁才三天吧?”
三太太瞪眼。
沈安闵不敢惹她生气,乖乖的坐下了。
举杯敬萧湛,举到一半发觉不对劲。
虽然他比萧湛小,气场也弱,可是萧湛是他妹夫啊。
这第一杯酒,该萧湛敬他才对。
可是酒杯举到一半,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吃亏了啊。
沈安闵敬了酒,萧湛一饮而尽,眉头不眨一下。
沈安闵瞬间就折服了。
纯纯粹粹的烈酒,特地吩咐酒坊准备的,就是几滴咽下去,腹中都如火烧了一般,他一口闷,酒量是不是太好了些啊?
不过没关系,他和大哥两个人,还怕抵不过他一个么?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几杯酒下肚,沈安闵就有些晕乎乎的了。
萧湛似乎一点醉意也没有。
沈安北怕醉酒失态。让丫鬟换了春酿来,然后问老太太,“祖母,父亲可有来信说哪天回来?”
老太太没说话,沈安溪先道,“没有呢,祖母也等的心急。”
每回大伯父离京办差。祖母都忧心。这一次就更是了,而且大伯父这一回,还被人给抢了做压寨夫君。等他回京,还不知道被人怎么笑话呢。
“应该快了,”三太太笑道。
安容将嘴里的菜嚼完,道。“父亲过不多久就要回京了,他肯定会带着新娶的夫人回来。虽然他们在青云寨拜过堂了,侯府是不是要重新再操办一回?”
提到这事,老太太就有些火气。
之前安容说的话,老太太还记得呢。她说侯爷娶的姑娘性子极好,是萧老国公做的媒。
可安容没说人家是山寨寨主啊,哪怕青云寨不是土匪贼窝。可山寨总不好听吧?
而且,侯爷不愿意这门亲事。是被硬逼着拜堂的!
面对老太太质疑的眼神,安容都不敢抬头。
她不是有意欺骗啊,只是不想明说,让祖母心里不舒坦,多添些忧虑。
最叫老太太生气的是,她以为安容口中说的姑娘是十五六岁,哪怕再大些,总不超过二十吧?
可人家青云寨寨主都快三十岁了!
在古代,三十岁还没有嫁人,那是比凤毛麟角还稀罕的存在,老太太担心人家有隐疾,或者曾经嫁过人,侯爷不是她第一任夫君。
安容再三保证,“祖母,我当初没实话告诉您,就是怕您想太多,这里面的曲折,等父亲回来,让他给您好好解释解释,但是我觉得,侯府应该给父亲重新准备一下喜宴。”
不管怎么说,人家裴语也是出自世家大族,嫁给父亲做填房,实在是委屈她了,让喜宴热闹些,多少也是个弥补。
况且,也要让裴老族长心里舒坦些吧?
安容已经提了两次喜宴了。
三太太想了想,觉得安容说的有理。
便帮着劝老太太道,“现在生米也煮成熟饭了,总不至于不要人家进侯府的大门吧,侯爷回京之前,肯定会先派人送信来,若是他带新夫人回来,侯府该让他们重新拜堂。”
三太太话音未落,福总管就高兴的进来道,“老太太,侯爷来信了。”
这信,来得实在是巧。
信上说,侯爷六天后就能进京了,会带新夫人回来,希望老太太别为难她,有事,等他回来解释。
老太太越看越生气,“在他心底,我就是那么个蛮不讲理,会为难人的人吗?”
三太太扑哧一笑,“侯爷能写信回来特地叮嘱,显然对新大嫂满意至极,如此,这喜宴就更该好好操办了。”
老太太没再反对了,只是盯着三太太的肚子几眼,有些头疼。
有个新侯夫人也好,就知道不知道性子如何,别像大夫人那样才好。
“行了,给他们办个喜宴,”老太太妥协道。
然后,便商议送请帖,请什么人来喝喜酒好。
老太太最关心的还是建安伯府,请帖不知道送不送,让安容拿主意。
安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等大哥二哥回书院,告诉大表哥一声,让他给舅舅透个口风看看?”
说完,又道,“除了给裴相府送请帖之外,最好给裴家再送一张。”
三太太怔住,“裴家?你爹娶的是继室,裴相能来已经不错了,裴家……。”
侯府不敢奢望啊。
安容嫣然轻笑,吐气如兰,“三婶儿,你有所不知,侯府没那么大脸面,或许人家青云寨寨主有啊,左右送一张请帖,也不费什么事。”
青云寨寨主脸面大到裴家都可能来参加喜宴?
三太太诧异的望着老太太,她不信安容只是随口说说。
老太太凝眉不语,她知道青云寨寨主姓裴,却没想到她会和大周第一世家裴家有瓜葛。
安容这话,似乎裴寨主和裴家关系还不一般?
屋子里,边吃边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屏风处,沈安姝站在那里,娇嫩略带稚气的脸上带着不合年龄的深沉阴狠,手中绣帕狠狠的撕扯着,双眸冷光慑人,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五姐姐说的对,侯府根本就没将他们当是一家人,他们是多余的!
娘亲无辜被杀,侯府没有找到凶手就休了她,全然不顾他们委不委屈!
他们只疼四姐姐,只顾着她一个人高不高兴,连弟弟的死活都不管!
现在弟弟夭折了,侯府非但没有一丝悲痛的气氛,就好像压根就没有弟弟一般,不急着让他下葬,入土为安,却一门心思的讨好新进门的侯夫人!
唯一念着她们的二叔,还被送进了监牢,打的偏题鳞伤。
在二叔伤口上撒了盐,又来折磨她了!
沈安姝望着安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安容正在夹菜,忽然觉察到手腕上的手镯冒黑光。
她回头望去,只见美人嗅梅的紫檀木屏风和铜炉里腾起的袅袅熏香。
“怎么了?”见安容对着屏风一再张望,萧湛问道。
安容摇摇头,“没什么。”
芍药机灵,从一旁悄悄退出去。
然后回来告诉安容道,“是九姑娘。”
是她?
安容神情冷凝。
就凭她,也想杀她?
第四百二十四章 忽悠
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安容心情好,吃的就有些多。
见时辰尚早,老太太怕她撑着了,让她四处走走消消食。
安容也正有此意。
沈安北和沈安闵便陪着她和萧湛在侯府花园逛逛。
如今春意正浓,百花争相斗艳。
碎步走在花园里,鼻尖萦绕着花香,醉人心田。
因为有沈安溪陪着安容,沈安北陪着萧湛走了会儿就提议去那边凉亭小坐,品茗下棋。
难得的,花园里有蝴蝶。
沈安溪兴致极高,让丫鬟拿了网兜来,她要抓了蝴蝶送给安容。
结果,丫鬟网兜还没有取来。
一群人跟着蝴蝶上了石桥,蝴蝶横着飞了,在湖面上照着自己的婀娜姿态,甚是招摇。
可就是拿它没辄。
沈安溪暗气,“这破蝴蝶,一点都不可爱!”
安容摇头一笑。
站在桥边,手搭在莲花石上,眺目远望,看湖边杨柳依依,轻拂绿水。
不知过了多久,芍药轻唤,“九姑娘过来了。”
安容瞥头望去,就见沈安姝轻提裙摆上石阶,笑容灿烂如春光。
可是瞧见安容,她的脸倏然就沉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走了一步,又像是赌气似的转了回来。
面带怒色,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安容只是扫了她一眼,依旧把目光透向远处。
沈安姝觉得自己被藐视了,她走到安容跟前,睁圆了眼睛看着她,“你要帮那土匪办喜宴,你有没有想过我娘?!”
“没有想过,”安容的回答,只有这比风还轻飘的四个字。
沈安姝脸上的怒气瞬间又高了三分,对着安容那随意的态度,更是火冒三丈,气冲上头。
安容以为她会被气走,谁想她今儿的耐性真是好的不行。
安容站那儿,她就在一旁站着,就用一种我很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厚颜无耻的活着,你应该上吊自尽才对的表情看着你。
安容的心情也崩了。
芍药站在一旁,睁圆了眼睛看着沈安姝,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少奶奶都不乐意跟你说话,还跟狗皮膏药似地黏着。
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扣出来踩几脚!
芍药心中腹诽,最后对安容道,“少奶奶,太阳太大,奴婢去取把伞来。”
把九姑娘双眼遮住,就不会心烦了。
安容想走到凉亭去,可是她知道沈安姝的性子,她绝对会跟去的。
安容点点头,芍药便一溜烟走远了,临走前,叮嘱海棠照顾好安容。
安容眺目远望。
全然没注意到,沈安姝眸底有一抹得逞的笑。
她见安容抬起手腕,手上的绣帕绣着兰花。
猛然抬手,把安容的绣帕抢了过来。
安容再好的心性也忍不住了,尤其是沈安姝看了一眼,就嫌弃的把帕子丢地上了。
“我还以为是我娘绣的呢,”沈安姝一脸失望。
安容恨不得抬手扇她一巴掌才好。
海棠瞥了那绣帕一眼,见风吹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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